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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1820—18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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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0疼,好疼……
  小孩不怕夏挽的靠近?
  凤轻尘很是不解,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孩,四目相对……小孩的眼神除了空洞还是空洞,灰暗的没有一丝色彩,更别出看出什么别样的东西了。
  “姑娘?”夏挽小声地唤了一句,一脸迷惑。
  “没事。”凤轻尘摇了摇头,想到刚刚带路的丫鬟,靠近他们时,小孩也没有吓倒,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估计是因为,行凶的是男子,而惨死的也是男子,小孩对男子便有了阴影,一看到男子靠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经历的事,陷入恐惧中……
  不过,小孩虽不抗拒女子靠近,却不肯让陌生人抱他,夏挽一碰他,便发出低低的哀鸣声,就像受伤的小兽,小脑袋拼命地往凤轻尘怀里钻,像是害怕被抛弃一样。
  凤轻尘没有办法,只能抱他抱到凤谨的房内:“这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他之前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些自闭。”
  这是凤轻尘对左岸的解释,左岸也不是笨蛋,看情况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中八分。
  好在,小孩也不是时刻需要凤轻尘抱着,只要不是在户外,凤轻尘又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小孩就会有安全感。
  凤轻尘把小孩子抱进内室,放在离凤谨不远的小榻上:“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姐姐要给小弟弟看病。”
  小孩一动不动地看着凤轻尘,似乎消化凤轻尘话中的意思,好半天,长长地睫毛才轻轻地颤动,表示理解了。
  “姑娘,干净的衣服和水来了。”这个时候,夏挽也端了清水,好方便凤轻尘清理。
  经过城门口的混战,凤轻尘这一身,已经没有办法看了,自然不能脏兮兮地靠近凤谨。
  “看着一下这个孩子。”凤轻尘交待了一声,便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看不到凤轻尘,小孩的身子绷得紧紧,整张脸严肃到不行,夏挽看着目瞪口呆,差点吓跪下了……
  怎么,有点九皇叔的味道!
  一定是她眼花了。
  夏挽眨了眨眼,这个时候凤轻尘正好从屏风出来,小孩看到凤轻尘,小身板总算放松了。
  果然是我眼花了。夏挽长松了口气。
  凤轻尘看了一眼小孩,确定小孩没事,便去净手,将手洗净、擦净,才走到凤谨的小床前。
  凤谨这伙正醒着,双眼无神地半眯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蔫蔫地没有半点精神。
  发现有人靠近,凤谨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正准备和往常一样合上双眼,可合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然后猛得睁开……
  “哇……”待到看清身旁的人时,凤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又委屈又可怜,哭着大喊:“姐姐,谨儿怕。怕……”
  凤谨病太久,身上没多少力气,这伙却放开嗓子拼命哭,小胳膊用力伸出来:“抱,抱……姐姐抱。”
  凤轻尘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了,连忙把凤谨抱了起来:“乖,乖。凤谨不哭,姐姐来了,姐姐来了。”
  “呜呜呜,姐姐坏,坏。不要谨儿。怕,谨儿怕……”凤谨双手死死地搂着凤轻尘的脖子,小脑袋搁在凤谨的肩膀上,委屈地告状。
  凤轻尘心疼死了,将凤谨紧紧地抱住:“不怕不怕,姐姐在。”
  不过一个月,气色红润、身体健康、粉嘟嘟的凤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两侧的肉都凹了下去,衬得小脑袋更加得大,和瘦小的四肢都不协调了起来。
  “姐姐,姐姐。”凤谨哭得快岔气了,声音渐小,似乎没了力气:“疼,姐姐……我好疼。”
  凤谨哭了一伙,就没了精神,双眼皮耷拉下来,小脸皱成一团,窝在凤轻尘的怀里,不停地喊着:“疼,姐姐,我疼……”
  “哪里疼?”凤轻尘当即收起难过,一脸担忧地问道。凤谨摇头,说不上哪里疼,只是喊着:“姐姐,疼……我疼。谨儿好疼啊。”
  “乖,告诉姐姐哪里疼?”凤轻尘急得不行,连忙将凤谨放到小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在凤谨身上轻轻地按着:“这里疼不疼?”
  “疼,姐姐,好疼。谨儿好疼。”
  “这里呢?”
  “疼……”
  凤轻尘从胳膊一路按下来,直到小腿,不管凤轻尘按哪里,凤谨都说疼……
  凤轻尘忧心忡忡,隐约觉得凤谨的病情不寻常。夏挽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凤谨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喊疼,可却又说不上哪里疼,这里的太医说,凤谨少爷没事,身上也没有伤,是凤谨少爷太娇气,才会故意喊疼,好博……”
  “放***狗屁。”不等夏挽说完,凤轻尘就气得飙了一句脏话:“我家凤谨才不是这样的人,我将凤谨虽然粘人,可比谁都乖,哪来的庸医,肯说我家凤谨故意喊疼。”
  “呜呜呜……姐姐,凤谨疼。”凤谨听懂了凤轻尘的话,心里更委屈。
  他这段时间一直喊疼,可是没有人相信。
  他才没有撒谎,姐姐说,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他的鼻子没有变长。
  “凤谨乖,姐姐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全身上下都疼,一时半刻凤轻尘也查不出病因,只能先安抚凤谨。
  小孩子的病是最难治的,因为他不知道哪里难受,无法表达自己的不舒服。也有像凤谨这样,能说出自己的不舒服,可却被大人忽视,当成争得大人关注的手段。
  凤轻尘没有急着给凤谨检查,而是先用这种方法安抚凤谨,从心里上少减轻疼痛感。
  “姐姐……”凤谨小眉头舒展了不少,困意上来了,却不肯合眼,小手却拽着凤轻尘的衣摆,生怕凤轻尘走了。
  “凤谨乖乖睡觉,姐姐会在这里陪凤谨,等凤谨醒来就能看到姐姐了。”凤轻尘对凤谨说的话,每次都会兑现,至今还没有哄骗过凤谨,所以凤轻尘一说,凤谨便放心地合上眼。
  不多时,凤谨就睡着了,这也是他来西陵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不管是夏挽还是左岸,看到睡得安详的凤谨,眼眶都红了。而趁机用智能医疗包,给凤谨做完检查的凤轻尘,却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是谁?是谁对凤谨下黑手?”
  1821黑手,最有可能的人
  有人对凤谨下黑手?
  左岸惊呆了!
  夏挽脸白了!
  雪狼跪下了!
  “轻尘,你,你说什么,凤谨不是生病?”左岸最先回神,声明带着明显的颤抖与不安,嘴唇被咬出了血。
  “你没有听错,有人下黑手害凤谨。”凤轻尘一字一字,双手紧握成拳,压着心中的怒火:“凤谨根本不是什么水土不服,也不是什么弱症,而是被人下了蛊。”
  凤轻尘气得想要杀人。
  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下蛊,下手的人还有良心吗?
  “蛊?你说凤谨中了蛊,他是因为中蛊,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左岸身子一晃,差点就站不住了。
  “是的,具体是什么蛊,我现在还查不出来。我跟在郭神医后面,见过东陵小皇帝与太上皇中蛊的症状,我可以肯定下蛊的是同一个人,虽然所用的蛊不同。”凤轻尘再次丢一个重弹。
  “到西陵后中的蛊?”左岸不懂蛊,他更关心凤谨什么时候中的招。
  凤轻尘知道左岸想到了什么,为西陵长公主说了一句好话:“虎毒不食子,凤谨中了蛊对她没有好处。”这也是变相承认,凤谨是到西陵后才中蛊的。
  凤谨在凤府,有凤轻尘这个名声还算响亮的大夫在,根本没有人会对凤谨下蛊,毕竟蛊需要成长期,要是还未成长就被人发现了,下蛊的人反倒会被反噬。
  “有没有好处,要查清是什么蛊,才会知晓。”在左岸心里,西陵长公主已是不良的代表,凤谨有事,他第一反应是想到西陵长公主头上。
  左岸的话不无道理,凤轻尘没有再反驳,只道:“解蛊我并不擅长,我给郭神医去信,把凤谨的情况告诉他,看是他来西陵,还是我们带凤谨去江南。”
  “不用去信,我们直接带凤谨去江南。”左岸行事,一切以凤谨的身体为主,可是……
  “不行。我们还不知下蛊的人是谁,对方有什么打算,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人带到江南,暗中下蛊的人,必然明白我们已经知晓,到时候他以凤谨的身体要挟我们,我们是从还是不从?”凤轻尘看着左岸,出声劝说。
  “是我太冲动了。”左岸握拳,低下头。
  凤轻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凤谨,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凤谨身上的蛊并不会致命,对方只是想要控制凤谨,凤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左岸应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夏挽不敢说话,待到左岸出去后,才跪在凤轻尘面前请罪:“奴婢失职,请姑娘责罚。”
  “确实该罚。”凤轻尘御下,一向是张驰有度,赏罚分明,发生这样的事,夏挽和春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把凤谨交给你们,结果对方却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给凤谨下蛊,你们是怎么保护凤谨的?”
  春绘和夏挽四大美婢,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她们精通内宅各种暗害与防备的手段,按理说,没有人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得手。
  可偏偏,一到西陵就让人得手了。
  “姑娘恕罪,是奴婢学艺不精,日后再也不敢了。”夏挽脸色苍白,凤谨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和春绘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一味的责怪并不能解决问题,再说,要处罚也得回东陵再说。凤轻尘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凤谨病前发生了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一一告诉我。”
  “是。”夏挽一听,就知道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把路上的事一一禀明。
  凤谨病后,夏挽和春绘就把可疑的人和物,都重点列了出来。
  “这一路,凤谨少爷都是由奴婢与春绘照看,从不借他人之手。一应用度,全是我们自己准备的,西陵长公主在途中,给小少爷准备了几套衣服,被左岸少爷丢了,偶尔会拿一些吃食过来,也都进了雪狼的口,没敢让凤谨少爷碰。”
  夏挽说到这里,偷偷看了凤轻尘一眼,见凤轻尘没有半点不满,才继续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用西陵长公主的东西,唯有进城的前两日,在客栈遇到刺客,刺客没有得手,可客栈却起火了。”
  这是唯一下手的机会,夏挽和春绘也想了,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事,夏挽继续说道:“凤谨少爷的衣服,还有我们准备的吃食,被大烧了。我们当时没有办法,便在街上买了一些衣物备用,直到进城后,奴婢和春绘才把凤谨少爷的衣服做出来了,布料全是从我们自己的铺子拿的,绝不会有问题。”
  所以,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天在街上买的衣服?
  “那些衣服,给凤谨少爷穿之前,都用开水泡过,也在太阳下暴晒过。”夏挽说得很详细,正因为此,她和春绘才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吃食呢?”蛊虫没有寄生宿体,很容易很快死掉,暴晒和开水泡,足够杀死蛊虫了。
  夏挽摇了摇头:“吃食都是奴婢和春绘亲手做的,那几天凤谨少爷身体不适,只吃了米汤和鸡蛋羹。还没有吃完,剩下的都给雪狼吃了。”
  “如果凤谨出事,雪狼肯定也会会出事,这么说吃食也没有问题?”凤轻尘轻轻敲打着桌面,非常有节奏感,脑子却不停地想着,蛊虫与宿主接近方式。
  “之前,凤谨有没有受过伤,摔伤或者划伤?”凤轻尘想了许久,也只想到这个可能。
  夏挽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眼睛倏得一亮,连忙说道:“有。刚到公主府的那天,院子还没有收拾好,长公主过来看凤谨少爷,还抱了凤谨少爷。”
  夏挽怕凤轻尘责怪,飞快地解释了一句:“凤谨少爷当时叫了公主一声娘,奴婢和春绘也就没有拒绝,长公主当时抱了许久,还和凤谨少爷说了伙话,凤谨少爷当时很开心。走的时候……走的时候,长公主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了凤谨少爷的脖子,还流了血,凤谨少爷当时叫了一句疼,左岸少爷知晓后,吩咐奴婢以后别让长公主抱小少爷。”
  “划伤?在东陵才和她说,指甲容易划伤凤谨,她怎么还会留着长指甲来抱凤谨,还在走之前弄伤了凤谨?”凤轻尘不想恶意揣度,毕竟那是凤谨的母亲,可现在她最有嫌疑。
  “之后,凤谨生病时,不舒服时,长公主有来看过凤谨?之后还抱过凤谨吗?”
  凤轻尘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1822对比,断凤轻尘左右手
  如果可以,凤轻尘真得不想问出这个问题,这个答案太伤人了!
  可,事情却如凤轻尘所猜测的那样,在那次之后,长公主没有抱过凤谨。虽然来看过凤谨几次,却像是例行公事,站在凤谨的床边问两句,便走了……
  凤轻尘还是不敢相信,长公主会为了自己的私心,在凤谨身上下蛊,可当她看到凤谨脖子上,那浅褐色的伤痕时,凤轻尘已无法自欺欺人。
  “凤谨,对不起。”凤轻尘默默地抬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不远处,小孩似乎知道凤轻尘情绪低落,空洞的眸子隐约有丝疑惑,还有几分不安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吸了口气,上前把小孩抱起来:“我们出去吧,让凤谨好好睡一觉。”
  凤轻尘出来时,春绘也回来了,见到凤轻尘,春绘差点哭了出来:“姑娘,奴婢无能,让锦衣卫把人带走了。”
  “九个人,全部带走了?”凤轻尘眼眸泛着冷光,看样子城门口的刺客,不仅仅是冲着小孩来,也是冲着他们来的。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城门口杀不死她,就把她的人全部扣下,让她手上无人可用。
  不得不说,对方这一招用得极妙。在西陵要没有十八骑在,她做什么事都很不方便。
  “是的,十八骑被锦衣卫全部带走,奴婢报出身份,对方也不理会,强硬地要把人带走,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根本质不在乎得罪东陵。”春绘不是笨蛋,自然知晓此事不寻常,可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按律法办事,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算要打,那也不是现在的事,现在这个亏,他们吃定了。
  凤轻尘思索片刻,沉声说道:“拿银子上下打点一番,别让人在里面受苦。”
  西陵的锦衣卫如何,凤轻尘不知晓,但东陵的血衣卫,凤轻尘却是见识过。人进了大牢,她一时半刻捞不出来,可不能让他们在牢里受刑。
  十八骑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可不能让他们毁在阴谋算计中。
  春绘面露难色:“姑娘,我们在西陵的人,还打点不到锦衣卫头上。”别说他们的人,就是西陵天宇那里,也接触不到锦衣卫。
  锦衣卫是皇帝的心腹人马,要让太子染指了,皇上还混什么。
  “去打听西陵皇上身边的太监,有什么嗜好。他喜欢什么就给我送什么,不需要他出面保人,只要提一两句,别让人在牢里受苦就好,毕竟这件事我们也是苦主。”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点凤轻尘很清楚,至于西陵长公主?
  事情发生都一天了,她要真上心,早就派人来问了,西陵长公主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奴婢明白。”春绘眼前一亮,立刻寻人办法事去了。
  他们在西陵,还是有那么一点人脉的,要打探一个太监的嗜好,并不是多难的事。
  春绘走后没有多久,左岸就一脸萎靡的走了进来:“你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必,只要他们在牢里不受刑就好了。”对方把人弄进去了,轻易不会放出来,凤轻尘也不想废那个心思。

  再说了,左岸在西陵也没有什么人脉,公主娘得罪了,唯一能用的,就是那个辞了官的宰相老爹。
  可官场上,一向是人走茶凉,左岸亲爹已经退了下来,影响力有限,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找对方出面,生生让左岸去求人。
  左岸也不勉强,继续问起凤谨的事:“你查出原因没有?”左岸出去查了他的公主娘,顺便找他师父问了一点事,越查心越凉。
  凤轻尘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长公主。”
  “我就知道是她。”左岸突然抬头,悲凉一笑,眼中的惊讶很快就隐去。
  他早就猜到了不是……
  “蛊虫不会致命,你别担心。”凤轻尘也不知如何安慰,因为:“长公主会给凤谨下蛊,应该是担心我们把凤谨带走,所以……所以这事我们也有错。”毕竟,是他们先把凤谨,从长公主身边带走。
  可左岸却不这么想:“我们有什么错,如果她真的疼爱凤谨,想要把凤谨留下,我还会不同意吗?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凤谨还那小心,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左岸突然暴跳起来,大声吼道,双手猛得扒拉了一下头发,恨恨地捶桌……
  咚的一声巨响,众人吓得不敢吱声,凤轻尘怀中的小孩受了惊吓,脸一白,发出恐惧的尖叫一声了,凤轻尘连忙安抚小孩,免得他把自己弄伤。
  左岸瞬间冷静了下来,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这个孩子,左岸也是有几分同情的,这个孩子和他小时候很像,都有自闭的倾向,当然这个孩子比他严重多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凤谨有事。郭神医对解蛊很有一手,你要不放心,我再写信让谷主一起来。”凤谨出事,凤轻尘亦很自责,可此时却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解了凤谨身上的蛊。
  “我相信你。”左岸总算有几分精神,凤轻尘怕左岸陷入自责中,开口请求道:“左岸,这几天你若有空,帮我查查这个孩子是谁家的。这孩子穿得不差,该出身富贵,今天在城门口发生的刺杀,对方有一半的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好,我会留心。”左岸没有拒绝。
  凤轻尘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孩子,找到这个孩子的家人很重要。
  “呜呜呜……”小孩又发出小兽般的叫声,似乎在害怕凤轻尘不要他。
  “别担心,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想帮你找家人。”这个孩子异常敏感,凤轻尘根本不敢说重话。
  小孩冷漠地摇头,听到家人时,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只坚定地看着凤轻尘,赖在凤轻尘身上。
  小孩始终忘不了,他被坏人关起来时,叫爹娘时,爹娘根本没有来救他。他害怕得快要死掉时,救他的不是爹娘,是面前这个姐姐。
  他再也不相信爹娘了……
  1823斗争,幸亏事先有准备
  小孩子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小兽受伤,寻找母亲的安慰一样,雪狼好奇的附和了一句:“嗷呜……”
  见凤轻尘没有训它,雪狼大着胆子上前,竖起身子与小孩对峙。看了一来,雪狼的脑袋突然一歪,狼眼闪着迷惑的光芒……
  为什么不笑呢?
  为什么不说话呢?
  明明和小凤谨长得一样可爱,怎么就不理它呢?
  雪狼万分不解,趁凤轻尘没看它,悄悄地伸出狼爪,在小孩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软软的,和凤谨一样,喜欢!
  凤轻尘一直注意着雪狼和小孩子,见小孩不害怕雪狼的靠近与碰触,凤轻尘心中大喜,鼓励雪狼多和小孩互动。
  如果能帮小孩走出阴影,那最好了。
  雪狼得到鼓励,心中欢喜,见小孩没有反应,雪狼又摸了一把,可小孩依旧不理它,只用一双空洞的眸子,凝视着雪狼……
  雪狼靠得近,能清楚地看到,小孩子黑瞳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雪白、干净、威武。
  小孩的眼睛,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雪狼越看越喜欢,伸出舌头在小孩手上轻轻舔了一下,这一舔把雪狼吓到了:小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和凤谨生病了一样。
  雪狼一脸担忧,小心地伸手爪子,轻轻地扶起小孩的手,看着小孩子无力垂在两侧的小手,雪狼悲伤的叫了一声,似乎在为小孩痛……
  雪狼的大脑袋,在小孩身上轻轻地蹭了一下,随即,如同给自己的孩子舔伤口一般,雪狼轻轻地舔着小孩的手,笨拙的安慰小孩。
  小孩没有不安,亦没有害怕,只是呆呆地看着雪狼,空洞的眸子闪着泪花。
  看到这一幕,凤轻尘和左岸的眼眶同时泛红。
  和凤谨相比,这个小孩受得苦太多太多了,凤谨是幸福的!
  ……
  暗中动手脚的人,似乎很清楚凤轻尘的底线在哪里,在凤轻尘派人打点后,十八骑在锦衣卫大牢的待遇,堪比贵宾。
  在牢里,他们不仅没有受刑,九人还单独占了两个干净的牢房,吃食亦是有荤有素。
  “西陵这么有钱,犯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中午居然有红烧的鸡,十八骑怀疑自己眼花了,要知道西陵战败赔出的银子,足已使西陵二十年,都要在贫困线上挣扎。
  “小哥真有意思,你当人人和你们一样,要是犯人都吃得这么好,这牢里还不坐满了。”给十八骑送饭小差爷,看上去脾气很好,大方给十八骑解惑:“几位小哥放心在这里住着,你们家主子上下都打点好了。只要上头没有命令,几位小哥在这里就不会吃苦头。”
  小差爷脾气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西陵穷,国库拿不出银子,这些官差的俸禄便经常发不出来,天子脚下还好,至少还有一半可拿,可那一半的俸禄,想在皇城养活一家老小,实在不够。
  凤轻尘呢?
  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这小差爷五爷的俸禄,而且上上下下全部打点了一遍,这样的情况下,十八骑的待遇想不好都不成。
  不管在什么地方,用银子开路都是一个好法子。十八骑听罢,心里即高兴又难过。
  “都怪我们没用,害姑娘破费了。”十八骑捧着饭碗,眼里泛着泪水。
  这小差爷说得轻松,可十八骑本身就是混体制内的人,他们哪里不明白,就算是拿钱开路,也得找到牵线的人。
  在东陵他们是龙,可以横着走,可这里是西陵,一天之内要寻到人,打点上下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姑娘,她是一个好主子。”十八骑早就对凤轻尘死心踏地了,可这次的事,却让他们更加感动与窝心。
  一个不会丢弃他们的主子,一个会为他们谋划的主子,一个在危难关头,仍旧不放弃他们的主子,值得他们卖命。
  十八骑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姑娘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少帅只是前主子,日后,他们和少帅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
  凤轻尘不知,她这一举动,不仅让十八骑感动,就是替她办事的人,心里也是自豪与得意:有这么一个主子,他们根本不怕出了事,会被当成弃子丢出去。
  这么一来,众人做事就更卖力了,其中又以春绘和夏挽为最。即使是公主府,春绘和夏挽也将凤谨住的小院,守得滴水不漏,任何消息都不会外泄。
  西陵长公主在这里探不到半点消息,三天过去了,西陵长公主还不知,他们已经发现凤谨中蛊的事。不过,对凤轻尘带来的小孩,西陵长公主倒是心知肚明。
  “找不到机会?人就在公主府,你居然找不到机会,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端亲王府的小世子,就在自己府上,可偏偏寻不到下手的机会,西陵长公主怄都快怄死了。
  “殿下息怒,请殿下恕罪,这事……不是奴才无能,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小世子一直粘着凤轻尘,凤轻尘到哪里都抱着小世子,就算凤轻尘不在,也有那匹狼守着,奴才实在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一中午男子跪在长公主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解释。
  “寻不到机会?本宫把凤轻尘的护卫全部掉走了,她现在身边没一个人保护,你居然说寻不到机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长公主的话,已流露出杀意了。
  那人吓得连忙磕头,脑袋都快埋到裤裆下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凤轻尘身边虽然没有人,可左岸少爷一直守在院子里,奴才实在不敢冒险。”
  “没用的东西,滚。”想到左岸,长公主头更痛。
  她这辈子生的这两个儿子,绝对是来讨债的。想到凤轻尘已经来了三天,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出,长公主心中更烦躁:“来人,去请鬼医来了。”
  鬼医,出自百鬼宫,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比玄医谷谷主差,甚至在某此方面,还比谷主强那么三分。
  南陵锦凡的病,就是鬼医医好的,要不是遇到鬼医,南陵锦凡还得瘫着……
  1824嫌疑,救了一个大人物
  鬼医左脸上带着半块铁面具,那面具是直接嵌在肉里,一端的边缘,正好卡在鼻子中间,生生将鼻子分成两瓣。右脸的肌肉完全萎缩,除了一只眼睛外,共他的部位都像晒干了桔子,皱成了一团。
  这副尊荣,不管看了几次,西陵长公主都忍不住别开脸,鬼医也不在意,上前就问道:“不知殿下叫老夫何事?”
  声音有几分傲气,而他也有傲的本钱,西陵长公主也不敢对他不敬,客气地问道:“本宫想知道,我儿子身上的蛊虫什么时候能稳定,本宫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请殿下放下,再给老夫两三日便可。”说起凤谨身上的蛊虫,鬼医也有几分郁闷,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
  一个多月了,蛊虫还没有在宿主体内扎根,这简直就不科学。
  “希望这次不会再让本宫失望。”西陵长公主强压下心中的不喜,一双美目落在鬼医身上:“对方新请来的大夫医术不凡,本宫儿子的身体,就是由他调养的,希望你能赢过她。”
  鬼医这人争强好胜,见不得医术比自己的强的人,他会有这副鬼样子,就是当年与人比医输了……才落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夫知道了,殿下放下。”鬼医眼中,闪过阴冷的寒光,他许久都不曾遇上,能让他有比试欲望的人了。
  还倒想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夫,能把一个天生弱症的孩子,养得比常人还要好几分。
  凤谨一直叫疼,就是因为他自身的免疫系统,在和蛊虫做斗争,不让蛊虫入侵自己的身体内。
  一般人,只要半个时辰,就会被蛊虫寄宿,可凤谨的身体,从小就被凤轻尘用极品药材养着,虽然身子还有几分娇弱,可对毒物的抵抗力和免疫力,却比一般人强出百倍不止。
  要不是这样,凤谨早就遭了毒手,根本等不到凤轻尘来救……
  十八骑在牢里没有受罪,凤轻尘这几天就没有出门,也没有去拜访崔浩亭与西陵天宇的打算。
  她来西陵只为了给照看凤谨,只要没人惹上她,她就会守着凤谨和小孩,等郭保济来,把凤谨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然后带凤谨回东陵。
  西陵长公主能对凤谨下一次手,就能下两次,她可不想自己辛苦养的孩子,被人这样对待。
  凤轻尘虽然不会引蛊虫,可对蛊还算了解,在凤轻尘的悉心照料下,凤谨这两天的气色好了许多,吃东西也不会再吐了,更不会可怜兮兮地叫疼。
  许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凤谨这几天特别粘凤轻尘,几乎和小孩一样,挂在凤轻尘身上不肯下来,就是晚上也要和小孩一样,抱着凤轻尘睡。
  好在两个小孩都不哭不闹,又有雪狼帮忙,凤轻尘倒是没有多累,这几天正好把摔伤的胳膊给养好了,也帮着小孩寻了些药材,看看能不能温养他受伤的筋脉。
  凤轻尘总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虽然这个可能性极低,可有一点希望凤轻尘都不想放弃。失去双臂,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残忍的事,别不要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小团子的身份查出来了。”小团子就是凤轻尘怀中小孩。小孩不肯说话,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整天把自己卷成一团,缩在凤轻尘的怀里,凤谨第一次看到他,就双手抱成圆,叫小孩团子,于是大家都跟着叫了。
  左岸这次办事相当迅速,不过五天的功夫,就把西陵皇都失踪人口,全部摸了一遍,还顺势找出几个拐子团伙,解救了不少被拐骗的小孩。
  “哪家的孩子?”凤轻尘将团子放到小榻上,让他和凤谨、雪狼一起玩。
  左岸看了一眼小团子,才道:“端亲王府的小世子,也是端亲王唯一的儿子。”
  “端亲王?西陵唯一一个掌兵权的宗室亲王?”端亲王和西陵当今圣上是兄弟,也就是说,小团子和西陵天宇是堂兄弟。
  端亲王和皇上虽不是同母而出,但感情极好,当今圣上能继位,端亲王功不可没。
  左岸点头:“没错,就是那个端亲王,小团子是他唯一的儿子,刚出生就被请立为世子。另外……据传,西陵皇上很喜欢小团子,曾有意立小团子为太子,不过被端亲王拒绝了。”
  “也就是说,如果太子出事,小团子就是最有可能当西陵太子的人?”也就是凤谨登位的最大障碍。西陵长公主首要铲除的对手……
  左岸轻轻点头:“小团子出事,最得利的不是天宇太子,而是……”长公主。
  最后三个字,左岸没有说出来,可大家心里都明白,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问道:“端亲王府,知道了吗?”这件事,一个弄不好,就会两边都得罪。
  她明明不打算掺和西陵的事,结果还是把自己搅进夺位的漩涡,可她哪里能想到,她随便救个小孩,来头却这么大。
  “他们一直在暗中寻人,据说对方向端亲王府索要天价赎金,端亲王是带兵出身的铁血王爷,拒不肯交付赎金。”对方以绑匪的身份,把小团子劫走,可明显端亲王不信。
  “欲盖弥彰。再大胆的劫匪,也不敢动到亲王世子的头上,端亲王会信才有鬼。”按得利越大,嫌疑就越大的原则来断,西陵长公主是最有嫌疑的人。
  不然,小团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凤谨回来后没多久就出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陷害长公主,让长公主和端王对上。
  不管哪种可能,这些都不是凤轻尘和左岸要操心的事,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通知端亲王,让对方来接人。同时表明凤谨和他们的立场:无论长公主做了什么,都与凤谨无关。
  “希望端亲王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别迁怒到我们头上。”不然,在西陵同时得罪长公主和端亲王,他们连活着出西陵都是一件难事。
  “但愿吧……”左岸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他要是小团子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他绝不会管什么是非黑白,凡是相关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凤谨和小团子完全不知大人在愁什么,凤谨玩得很高兴,笑得眼睛缝都看不到,小团子脸上也有几丝红晕,空洞的眸子隐隐有丝丝光泽……
  给读者的话:第四章奉上,第五章已写好,有点小不满,正在修改……
  1825强横,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端亲王,西陵宗室唯一一个手握兵马,拥有实权的王爷,平日行事一向低调,从不参与斗争,几乎隐形人一般,可这不代表他好欺。
  在战场上,用命博权势的王爷,绝不是一个软蛋,事关自己的唯一的儿子,端亲王完全不顾皇上怎么看、怎么想,得知小团子的下落,当天晚上便带着五百兵马,将长公主府团团围住。

  公主府正门,侍卫高举火把,分别站在两侧,端亲王策马而来,直到公主府门口才停下,战马嘶吼一声,端亲王高声下令:“把门给本王砸了。”
  “是。”
  不给公主府护卫反应的时间,端亲王带来的人,就轰轰轰的砸门,砸墙……
  轰……
  造价不菲的朱红大门,从各地运来的天价石材,在这一群老兵的野蛮攻势下,很快就变成废墟,公主府的下人吓得连连后退,等长公主收到消息,披着外衣匆忙走出来时,端亲王已经骑着马,冲进了公主府内院。
  那姿态,绝对是老子天下第一。
  “啊……”战马迎面而来,长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护卫连忙上前,将长公主护在身后,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长公主挡住端亲王的马。
  “丢脸。”端亲王傲慢地评价。
  离长公主只有半步距离时,端亲王勒住马绳,战马前蹄扬起,嘶吼一声停了下来,马脸喷出来的热气,熏了长公主一脸。
  惊魂未定的长公主,又受此羞辱,当下脸色大变,厉声说道:“皇兄这是何意?欺我一个弱女子吗?”
  “哼……弱女子,你要是弱女子,天下女子都该娇弱而死。”端亲王不客气地嘲讽,刀削的五观,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冷厉道。
  “小三儿,把我儿子交出来,不然本王踏平你这公主府。”
  长公主并不是先皇第一个孩子,也不是第一个公主,不过是前面的公主都死了,等皇上登基时,就剩下这么一个公主,自然就称为长公主了。
  按序齿长公主排第三,不过也只有端亲王,敢叫长公主小三儿。
  “皇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长公主脸色微变,好在此时是晚上,倒也不怕会被人看出来。
  “小三儿,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数到三……你要不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就把你的公主府给砸了。”端亲王那叫一个狂,那叫一个傲。
  “你,你敢……我的公主府是先皇御赐的,你敢烧。”长公主气得脸色发白,心里把凤轻尘和左岸骂了一千遍。
  不用想也知,能把这尊煞神招来的,只有凤轻尘怀里的小团子。
  端亲王冷笑,一脸轻蔑地看着长公主:“小三儿,别以为这些年我不出声,看你蹦跶,就以为我还和小时候一样,任你欺负不敢还手,也不敢告状。小三儿,今天要是让我不满意,别说烧了你这公主府,就是把你烧了,本王也敢。”
  “你……”长公主气得全身颤抖,一双美目如同利刃,直接射向端亲王,可端亲王丝毫不惧。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他这些年不吭声、不争权,并不表示他怕,他只是不想引起皇上的猜忌,可并不表示唯一的儿子出事,他还能忍得住。
  “小三儿……你要我动手吗?”端亲王丝毫不将长公主狠厉放在眼里,他和长公主这梁子是结定了。
  “皇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府上没有你的儿子。”长公主确实不敢惹怒端亲王,只得主动退让。
  “这么说,还是要我亲自动手了?”端亲王冷笑,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看也不看长公主,直接对手下下令:“来人,给我搜……违抗者,杀无赦!”
  长公主想要说,你凭什么搜我的公主府,可对上端亲王杀人的眼神,长公主硬生生的忍了。
  端亲王可不是什么君子书生,端亲王杀人不眨眼,十五岁带兵出征,就下令坑杀了三万俘虏,是真正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菅的冷血动物。
  长公主后退一步,冷眼看端亲王的人,闯入她的府邸,打砸府中摆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夜之耻,来日她定当加倍讨回!
  端亲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长公主,带着人马亲自在长公府搜查了起来,很快就将长公主院中的人,全部拖到院子外,包括长公主床上,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小白脸。
  “下贱。”端亲王啐了一口,鄙夷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又羞又恼,却只能咬牙忍着。
  “王爷,没有小世子的下落。”官兵把前院和后院都搜了一遍后,前来汇报。
  可长公主却没有多高兴,端王小世子就在凤谨住的院子,只要一进去就能找到人。端王手下如此说,绝对是故意,然后借找世子的名义,把整个公主府都给翻一遍。
  混蛋!吃里扒外的家伙。
  到这一刻,长公主还想不明白,是什么人在背后使手脚,那她就不用混了。
  果然,端亲王冷冽一笑,再次下令:“搜,继续搜……公主府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挖地三尺,也要把世子找出来。”
  公主府外的动静,凤轻尘知道的一清二楚,温柔地看了一眼,正和小凤谨、雪狼凑在一起的小团子,凤轻尘悠闲地坐在一旁看戏。
  把消息透露给天宇果然是最佳的选择,天宇这件事办得不是一般得漂亮。端亲王在长公主府打砸一通,摆明了告诉外人,这件事就是长公主做的,至于证据?
  他又不要拿人下牢,需要会什么证据。
  “希望端亲王手下那帮人够能干,要能把养蛊的人找出来,那就更好了。”隔着院子,凤轻尘喃喃自语,而另一边,端亲王也不负凤轻尘所望,在一个角旮旯里,把鬼医拎了出来。
  鬼医拼命挣扎,可他除了医术外,其他能力都只有三脚猫,根本不是端亲王的对手,端亲王拎着鬼医,就像是拎了只小鸡仔。
  “连这样的人,你也下得了口,啧啧啧……小三儿,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端亲王一句话,就把鬼医说成是长公主养的小白脸。
  “不是,他是……”长公主正要解释,端亲王却先一步打断:“小三儿你不用着急,王不会说出去,丢皇室的脸。”
  无视长公主喷火的眼神,端亲王把鬼医拎了起来,往身后的侍卫群里一抛:“把人丢牢里去,免得让人知道,长公主是个男人就要,生荤不忌!”
  长公主一张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把端亲王的嘴给撕了……
  端亲王这张嘴,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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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汉代以后,皇帝的女儿称为公主,姐妹称为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
  给读者的话:
  第五更奉上……今天先五更吧!太阳出来了,想要出去走走……
  更新快纯文字
  1826克制,还有没有救
  把公主府翻砸得一通,可疑的人都拎了出来后,端亲王才放过了长公主,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凤谨入住的住院去。
  “这煞神总算走了。”长公主府上的管家,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看着一片狼藉的公主府,头大如牛,一抬头,就看到长公主杀人般的眼神,管家心中一慌,笔直跪下,放声哀嚎:“殿下,这可,这可怎么办是好……”
  长公主面色如霜,咬牙切齿的道:“备车,本宫要进宫。”
  “是,是,奴才这就去。”管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长公主转头,看了一眼凤轻尘住的方向,恨恨地往外走。
  就算她府上有端亲王小世子又如何,自从凤轻尘进来,她就没有去过凤谨的小院,那边也没有派人来告诉她,她不知晓!
  长公主丝毫不在乎,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就这么乱糟糟的,连夜进宫。端亲王知晓,只说了一句:“让她去。”
  不过是砸了一座公主府,皇上还能要他赔命不成。要赔命,也得先赔他儿子和属下的命。
  “这端亲王果然不简单。”凤轻尘第一时间,得到公主府的动向,才赞了一句,端亲王一行人,便破门而入。
  “把我儿子交出来。”人未到,声先至。只可惜,屋内的人却没有把他当回事,端亲王眉头一皱,正准备让人冲进去时,春绘打开门走了出来:“奴婢给王爷请安,我家姑娘让奴婢转告王爷,还请王爷轻些,要吓到小公子就不好了。”
  小团子的病情,凤轻尘让左岸透露给西陵天宇知晓了,并让他说得严重一些,端亲王急急而来,肯定是知情的。
  果不其然,春绘话一出,端亲王便命人退了出去,强硬冷傲的姿态被自责与愧疚取代:“我儿子,他还好吗?”
  端亲王问得小心翼翼,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一个铁血沙场,坑杀万人不眨眼的杀人魔头,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为自己儿子担忧的父亲,自责没有保护好儿子的父亲。
  “不是很好。”春绘无法对这样一个父亲怒目相视,轻轻地叹了口气,劝说道:“王爷要见小公子,还是把这一身气势收敛一二,小公子他惧男子靠近了,不喜人碰。”
  “好。”端亲王将手中的刀,往外一丢:“接住。”
  啪……院外的副将,稳稳接住了端亲王的刀,随后又是铠甲。端亲王每日亲手打理,细心保养的铠甲,被他三两下就扒了下来,随手丢给外院的护卫。
  进去前,端亲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希望能软化自己冷硬的五观,减弱身上的杀气,可是……
  春绘很想说:王爷,你还是别笑的好!
  端亲王推门而入,面上虽不显,可心里却是万分紧张,他害怕看到儿子责怪愤怒的眼神,更怕儿子用惧怕冷漠的眼神看他。
  端亲王怀着忐忑的心,推门而入,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不想入眼所见,却是一室温馨,就好像上朝回家,看到一家老小一般……
  端亲王有片刻的征仲上,直到对上凤轻尘淡然平静的眸子,端亲王才回过神。
  “你就是凤轻尘?”端亲王自动进入冷傲模式,身上的杀气外泄,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变,雪狼的狼毛瞬间竖了起来,嗖的一下挡在凤谨和小团子面前,朝端亲王露出森白的狼牙。
  看到一头狼在自己儿子面前,端亲王本能的释放杀气反击,想也不想使冲上前,结果人还未靠近,就听到自己儿子害怕尖叫声。
  “滚出去。”凤轻尘连忙起身,坐到床边,将小团子抱起来。
  她没想到,端亲王一进来就如此不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亏她还特意找了西陵天宇,让天宇把小团子的情况说了,这端亲王居然明知故犯,真正是没脑。
  “你叫我滚出去?”端亲王这才发觉,这狼不仅没有伤害他儿子,反倒在保护他儿子,当下收起一身的杀气,可即便是这样,两个孩子也受了惊吓。
  小团子不停地往凤轻尘怀里钻,小屁股在外面一拱一拱的,凤谨愣了一下,看到小团子的表现,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也学着小团子往凤轻尘怀里钻:“姐姐……哥哥,凤谨也要。”
  “我,我儿子?”端亲王的视线,落在小团子的身上,深邃的眸子闪着泪光:“我儿子他还好吗?”
  端亲王想要将小团子抱起来,可看到小团子抗拒的样子,只得生生忍住。
  “你先后退三步。”凤轻尘轻拍着小团子的背,对端亲王说道。
  端亲王这才记起西陵天宇的话,虽然不想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也只认了。
  等到端亲王退到,小团子认为的安全线外,小团子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小凤谨学着凤轻尘,笨拙地拍着小团子的背:“小哥哥,不怕不怕……姐姐在。不怕。”
  当凤轻尘把小团子抱起来时,凤谨还凑上前,在小团子脸上亲了一下:“亲亲,不怕。”然后将自己的脸凑到小团子嘴边,等小团子亲他。
  小团子呆呆地看着小凤谨,直到小凤谨快急哭了,才机械地小凤谨脸上亲了一下,那样子就好像执行命令的木偶。
  端亲王的眼泪,当场就飙了出来:“我儿子他……”
  “我救下令公子时,令公子被人吊在树上,只剩一口气。令公子没有受酷刑,只是双臂被绑太久,等我们发现时,令公子的双臂已坏死。”
  凤轻尘一脸平静的直述,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令公子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可精神却受到极严重的摧残,我不知令公子之前发生什么事,等我救下令贵公子时,令公子便有严重的自闭倾向,且害怕人靠近与碰触。”
  凤轻尘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些事端亲王肯定会去查,凤轻尘没有必要说得太详细。
  “你说,我儿子不仅双手废了,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连我都不能靠近?”端亲王紧握的双手,青筋凸起,全身都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他想要杀人,想要将伤害他儿子的撕碎,可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要克制,他不能吓到自己儿子。
  1827带走,换个地方一样被监视
  端亲王虽然从西陵天宇那里,知道了凤轻尘和凤谨的身份,可并不代表他相信凤轻尘,把凤轻尘视为救他儿子的恩人。
  别说,他现在还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凤轻尘救了他儿子。就算肯定了,是凤轻尘救了他儿子又怎样,谁知道这是不是凤轻尘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意图分裂西陵。
  端亲王知道西陵天宇的打算,他也乐得和长公主撕破脸,可也仅限于此,他不会帮西陵天宇,更不会和一个东陵人交好。
  可是……他的儿子在凤轻尘手中,他的儿子离了凤轻尘不行。端亲王没办法,为了儿子,他只能如了西陵天宇的愿,把凤轻尘和凤谨全部接到端亲王府。
  “凤轻尘,你最好别骗本王。不然本王就是追到东陵,也要把你碎尸万断。”端亲王丢下这一句威胁的话,便让人准备马车,把凤轻尘一行人接走。
  春绘和夏挽早有准备,东西早早地收拾好,端亲王的人一到,他们拎着包袱就可以走。
  小团子只要凤轻尘抱,凤谨不肯让别人抱,便要雪狼给他当马骑,驮他出去。
  雪狼很哀怨,可怜巴巴地看着凤轻尘,希望凤轻尘能帮他说句好话: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狼格吧!
  可惜,凤轻尘这个弟控,压根就没有看到雪狼求救的眼神,反倒叮嘱雪狼慢点,别把凤谨颠下来了。
  “嗷……呜”不会说话,没有狼权,它认了!
  雪狼羡慕地看了一眼,凤轻尘怀里的小团子,认命地趴下等凤谨坐上来。
  同样不会说话,这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难道是因为它个头太子,凤轻尘抱不动。还是它太能干了?
  肯定是后者。雪狼坚信。
  碍于小团子的抗拒,端亲王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悄悄观察,从凤轻尘的举动,他可以看出,凤轻尘是真心对他儿子好,并不存在功利与讨好。
  想想也是,东陵九皇叔的女人,到不需要讨好他,只要利用就成。
  在西陵长公主进宫,把西陵皇上从妃子身上拉起来哭诉时,端亲王已经把凤轻尘一行人接走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公主府。
  端亲王府与公主府只隔了两条街,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和凤谨便在端亲王府安顿好。
  小团子的母亲早逝,端王只有侍妾,身分太低无法招待凤轻尘,只能让管家来帮忙,待凤轻尘安顿好,端亲王便请凤轻尘去花厅。
  “时间不早了,小世子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凤轻尘果断拒绝。
  就算没有小团子这个理由,凤轻尘今晚也不会和端亲王聊什么,一切,等端亲王派人查清林子里的事再说。
  端亲王原本很是不满,可想到凤轻尘也是为他儿子着想,只能生生忍了:“明天早辰,记得准备世子爱吃的点心,还有世子的衣服,也给世子准备好。”

  “对,太医……现在进宫,让皇上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派来。”端亲王一向冷静自持,可事关小团子,这个时候,他根本淡定不起来。
  “除了太医,还有那个老神棍,把他也给本王找来。他说本王杀孽太重,命中无嗣,有子嗣也留不住,本王偏不信这个邪!”端亲王一巴掌将桌子拍了个粉碎:“本王的儿子,谁也抢不走!阎王爷也不行。”
  端王府的管家不敢吭声,出门默默地把端亲王交待的事办好,同时找来幕僚,商讨今晚之事如何善后。
  长公主面子里子都丢干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折腾了几天,总算从公主府出来,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出了公主府,凤轻尘提起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春绘和夏挽亦是松了口气。
  毕竟是公主府,就算他们守得再牢,也难保没有空子可钻,与其呆在公主府,成天提心吊胆,想着长公主会不会再对凤谨下手,不如直接离长公主远远的。
  凤轻尘知晓了小团子身份,便定了一连串的计划,结果也如凤轻尘所料,他们成功地离开长公主府,虽然到了端亲王府,一样被人监视,一样没有自由,但小团子和凤谨的安全却不用担心。
  待春绘和夏挽离开后,左岸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端王从长公主府抓了八个人,其中有一个长相极丑陋的人,身上有一股药香味。”
  公主府守卫森严,就是左岸师父也无法潜入,今天端亲王弄得这一出,却是把整个公主府,都暴露在人前,左岸要查点什么,容易了许多。
  “长相极丑?百鬼宫的人?”这下,凤轻尘已经可以肯定,长公主肯定和百鬼宫的人勾结在一起。
  “百鬼宫?”左岸面露疑惑,显然是不知百鬼宫的存在。
  凤轻尘简要的解释了一番,又把南陵锦凡和西陵长公主的事说了一遍:“之前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人,就是百鬼宫的人。之前我还在奇怪,百鬼宫的人怎么会在西陵活动,他们和西陵可没有仇。现在看来,这一切十有八九和长公主脱不了干系,在城门口对我们下杀手的,肯定也是长公主的人。幸亏我们走得快,要是再呆下去,恐怕我们都要死在公主府了。”
  “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左岸没有一丝感情的评价道,眼神落在凤轻尘身旁的小团子身上,看小团子靠在凤轻尘身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强撑着不去睡,心中一片柔软。
  “时间不早了,小团子要睡了,我先走了。端亲王府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凤谨和小团子。”左岸留下这话,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凤轻尘这才抱起小团子,朝床边走去。
  将小团子放在凤谨身旁,凤轻尘吹灭蜡烛,和衣躺下,却没有闭眼,而是在等……
  大约半柱后,屋内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即便听到左岸师父,轻柔而飘渺的道:“姑娘,人走了。”
  “跟上去看看是谁的人。”凤轻尘说完这话,才放心闭眼沉睡。
  这几天,她也累坏了!
  1828怀疑,就是阎罗殿也敢拆
  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疑心和猜忌心越重。端亲王根本不相信,凤轻尘救下他儿子是巧合。
  “继续盯着,本王要知道,她在西陵期间,所做的每一件事。”端亲王听到属下的汇报,脸色不怎么好看。
  为什么,救下他儿子的人,偏偏是凤轻尘!
  要是其他人救下他儿子,他也许不会多想,可偏偏救下他儿子的,是东陵九皇叔的女人。
  这份人情可不好还。
  九皇叔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这一点端亲王很明白。正因为明白,他才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有时候太多的巧合,本身就是一种疑点。
  端亲王一夜未睡,第二天精神依旧很好,只是眼睛有几丝血丝。
  用完早膳后,端亲王与凤轻尘同时来到花厅,端亲王一双眼睛粘在小团子身上,希望小小团子能回应一二。
  可偏偏小团子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甚至凤轻尘耐心地告诉小团子,这人是他父亲时,小团子亦是面无表情。
  “你别勉强他……我知道他在怪我。”被自己的儿子无视,端亲王的心在滴血,可却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他的疏忽,他儿子也不会被人虏走。
  今天一大早,端亲王已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他儿子要是没有遇到,来西陵救凤谨的凤轻尘,现在就是一具死尸,甚至会被那些人,分成一块一块,丢入尸坑里。
  每每想到这里,端亲王都心如刀割,即使依旧怀疑凤轻尘救人的动机,可端亲王还是感激她。
  多番求证,都证实凤轻尘救人是巧合,端亲王也不好厉言相向,只委婉地提出,这份人情凤轻尘希望他怎么还。
  人情?确实是好大一份人情。
  原本只是单纯地为了救人,可现在……
  凤轻尘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团子,知道她要不提出一个条件,端亲王反倒不放心,便爽落地提出:“王爷昨天从公主府,抓了一个面相极丑的人,不如把此人给我如何?”
  “你要那个人做什么?”端亲王已知那个丑人的身份,此时问出来,不过是想看凤轻尘实不实诚。
  “听闻他医术不凡,想向他讨教一二。”点到即止,说得太多,反倒会引人多想,凤轻尘和九皇叔在一起呆久了,深谙此道。
  端亲王果然不在多问,转而提出:“听闻凤姑娘的护卫,被关进了锦衣卫,不知是否要本王周旋一二。”他欠凤轻尘的人情太大,只是一个百鬼宫的大夫,还不够还。
  “不必了,他们呆在锦衣卫,我安心。”端亲王摆明了是想还清人情,凤轻尘偏偏不让。
  在西陵,能调动锦衣卫的只有皇让,锦衣卫拿她的人,虽是长公主的手笔,但必然是西陵皇上首肯的,她的人在锦衣卫大牢,好吃好喝,她捞出来干嘛。捞出来了,反倒引人防备。
  和聪明人打交道,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端亲王几番试探下来,都被凤轻尘给推了,只好对凤轻尘道:“在西陵,凡是本王能帮上忙的,本王绝不推拒。”
  他还这份人情,仅限于在西陵,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凤轻尘不贪心,爽快地应了下来:“王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客气。”
  两人话还没有谈完,宫里就来人宣端亲王进宫,两人并不意外,只是在离去前,凤轻尘笑着提醒了一句:“王爷,端亲王府挺不错,我和凤谨都很喜欢。
  端亲王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刀削的五观凌厉异常,正欲说什么,却发现凤轻尘怀中的小团子颤抖了一下,端亲王咬牙切齿地点头:“在西陵,本王要保一个人,谁也不敢动。”就是长公主的儿子,他要留也能留下,只是代价大一些罢了。
  凤轻尘笑眯眯点头,把端亲王气得半死。
  “东陵的九皇叔是什么眼光,居然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半点也不宜家宜室。”几次在凤轻尘手里吃了暗亏,端亲王气得不行,偏偏儿子在人家手上,端亲王有气也不能冲着凤轻尘发,只能带着满腔怒火进宫,把怒气宣泄在皇上身上。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端亲王笔直跪下,一身冷傲的杀气却没有半点恭敬的意思,皇上隐有不满,却仍旧叫起:“平身。”
  “谢皇上。”端亲王不在乎的站了起来,垂首立在一旁,不吭声也不抬头乱看,谨守望臣子本分,前提是忽略他身上的杀气。
  皇上皱了皱眉,开口道:“五弟,昨晚三妹进宫,说你砸了她的公主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所言有误,不是臣砸了她的公主府,是她劫持臣的儿子,臣只是寻回自己的儿子,臣的儿子……”
  端亲王说到小团子,鼻子一酸,不管皇上怎么想,当着皇上的面,任泪水涌出。
  长公主会哭,他也会……长公主的眼泪不值钱,他这一滴泪却比十万兵马更有价值。
  端亲王任泪水糊了双眼,抬头看着皇上,一脸悲切,哽咽的道:“皇上,臣只有小睿儿这么一个儿子,臣别无所求,只求小睿儿平安长大,可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是奢望。”
  “五弟……”皇上声音颤抖,他从来没有见过端亲王哭,当年端亲王被先皇斥骂,端亲王亦是不曾留一滴泪,此时见端亲王泪流满面,皇上万分自责,起身想要下去扶端亲王,想想还是忍住了。
  端王当作没有听到,继续说道:“皇上,这么多年来,臣一直尽忠职守,不管天磊、天宇、长公主他们怎么争,臣都不曾掺与半分,只忠于皇上,只听从皇上的命令。臣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臣的儿子,会卷入到皇权斗争中,会因为他们的野心而毁了……”
  “皇上,你没有看到臣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样,那么聪慧的一个孩子,现在却像一个木偶娃娃,呆呆地,连话都不会说,看人时眼珠子都不会动。臣一靠近,小睿儿就吓得全身发抖,失声尖叫。皇上……那是臣唯一的儿子呀。”端亲王说到伤心处,失声痛哭……
  如果说,之前端亲王还有几分作秀的嫌疑,此时却是真正的伤心难过,不管他现在做什么,如何报复伤害他儿子的人,小睿儿都毁了……
  1829失望,等不了十年……
  想到自己儿子的境况,端亲王悲痛之余,又多了几分狠绝与果断,端亲王咚的一声跪下:
  “皇上,臣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但臣再无能,也不会任人欺负我儿子不还手。臣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伤子之仇不共戴天,臣若不报此仇,枉为人父。别说拆一座公主府,就是阎罗殿臣也敢拆!”
  杀气十足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皇上只感觉心中一震,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对上端亲王悲愤的眸子,斥责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五弟,睿儿的事,朕也很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做再多,也改变不了睿儿已经出事的事实,你这样鲁莽的到处惹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上……”端亲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脸震惊的看着皇上,皇上面色一沉:“怎么,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臣不敢,臣……领命。”端亲王低头,一字一字,说得沉重又悲哀。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儿子已经毁了,所以他要认命,他没有必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要是皇上的皇位被人抢了,他是不是也可以对皇上说:皇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认命吧,别再想着重夺皇位的事,以免让人钻了空子。
  皇兄,你会接受吗?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的好皇兄,你不会不明白吧?
  端亲王大口大口的呼吸,将心中悲愤与失望压下,不停地告诉自己,面前这人是他的皇兄,是他发誓要效忠的帝王,他不能对皇上不敬,不能置疑皇上的决定。
  可是……一向有用的心里暗示,这一次却半点用处也没有。
  他好恨!
  咳咳……皇上似乎也察觉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又补了一句:“五弟,朕知道你忧心睿儿,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三妹是睿儿的姑姑,她绝不可能对睿儿下手,这件事你做得太冲动了。那什么凤轻尘入住公主府的事,三妹并不知晓。”
  端亲王失望至极,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每次他和长公主起争执,不管对错,父皇都会把错算到他头上,现在皇兄也是这样。
  端亲王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悲伤与失望:“皇兄……臣弟叫你一句皇兄,只想告诉你,臣虽是武无夫,可不是傻子。”
  端亲王哽咽一声,泣血的道:“当日凤轻尘进城,在城门口发生了一起刺杀事件,凤轻尘提前走了,锦衣卫没有抓到她,可锦衣卫却把她的护卫带进了大牢。凤轻尘当天,撒下大把银子,去锦衣卫打点,皇兄你要告诉我,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和长公主会不知晓凤轻尘进城?”
  “五弟……”皇上面露难堪之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讷讷的道:“凤轻尘进城一事,朕虽知晓,可并不知睿儿的事。”
  “皇兄你不知,臣弟相信。可是长公主呢?她会不知道吗?调用锦衣卫拿人的不就是她吗?皇兄,我知道你和父皇从小就宠着她,我不羡不妒,可在这件事情上,你也要偏帮她吗?别人认不出睿儿,她是睿儿的亲姑姑,难道还能认不出睿儿吗?”
  端亲王略一停顿,见皇上想要说什么,再次开口,打断皇上的话:“皇兄,你别告诉我,长公主她没有看到睿儿。睿儿受了刺激,整个人呆呆傻傻,双手也废了,现在除了凤轻尘,不让任何人靠近,凤轻尘走到哪里都抱着他,除非没长眼睛,不然绝不会看不到我的睿儿。”
  一口一个长公主,端亲王这是彻底划清他和长公主的界限。
  “五弟,这件事三妹确实有错,可睿儿的伤真得与她无关,睿儿是三妹的亲侄子,三妹怎么可能会伤害睿儿。”皇上苦口婆心地动说,却换来端亲王嘲讽的大笑。
  “哈哈哈……皇兄你在说笑话吗?”端亲王这是完全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径直站了起来:“长公主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手,还会对我的睿儿手软吗?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五弟,三妹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污蔑三妹,三妹要听到该有多伤心。”皇上皱眉,面露不悦,端亲王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心里越发的悲凉。
  他就不明白,那个婬乱下贱的女人到底哪好,为什么父皇和皇兄,都把她捧成宝,一个个都认为她心地善良,美好大方。
  罢了,罢了……他原本不想掺和皇位斗争,可现在这局势,却逼得他不得不选择。
  皇兄,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端亲王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随即收起所有的悲哀,面无表情地跪下:“皇上,臣知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不知,端亲王说出这话,就是对他失望至极,心中亦是悲愤至极,皇上只当端亲王想明白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对,我们虽生在天家,可却是兄妹,自家兄妹之间那有隔夜仇,这件事……三妹也有错,朕也不追究你的错,回头你把三妹的儿子,还有你从她府上的人都放了,其他的就算了,三妹不会和你计较。”
  “臣遵旨。”端亲王说这三个字时,已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他只知道……他的皇兄,越来越昏庸了。被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哄得团团转。
  哈哈哈……何其可悲,何其可哀。
  端亲王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进宫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绝不站在哪一方,只忠于皇上,可他的好皇兄,却生生把他推开,他的忠诚只是一个笑话。
  “这不是端王吗?怎么?被皇兄称赞了,便得意忘形了?”长公主得知端亲王出来了,特意在这等候,看端王悲痛欲绝,长公主笑得灿烂,媚眼闪着得意的光芒。
  端王在发现有人靠近时,便收起情绪,转头冷冷地看向长公主:“小三儿,你高兴得太早了。本王一向不是君子,从来不奉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做法,这仇本王很快就会报。”
  “怎么?端王你这是打算抗旨?不怕皇帝哥哥下旨杀了你?”长公主满脸笑容,纯真友好,让人无法想象不出,这张笑容的主人,怎么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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