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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1810—18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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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0意动,生命是残缺的
  九皇叔不是弱者,也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现在他不惧任何人与事,他不会软弱给任何人看。
  从密室走出来,九皇叔腥红的眸子,已渐渐恢复成本色。黑暗中,幽深地双眼隐约有荧光闪过,太快……来不及确定。
  站在空空地大街上,九皇叔脚步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朝凤府走去。
  这个时候,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九皇叔晚上过来,一向不喜欢惊动人,可今天晚上他却没有这个心情,护院、十八骑、左岸师父全部发现了九皇叔的踪迹,不过没有一个人阻拦。
  九皇叔身上的寒气太重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撞上去找死。
  九皇叔畅通无阻的来到凤轻尘的院子,凤轻尘得到消息,已起身点好灯,正准备将外衣穿上,九皇叔就走了进来。
  “九……”凤轻尘抬头,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疾步而来的九皇叔抱了个满怀:“别动,让本王抱一抱。”
  九皇叔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对,可凤轻尘还没有开口,就让九皇叔抱了个满怀,屋内的灯,也被九皇波吹灭。
  凤轻尘一动不敢动,任九皇叔抱着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凤轻尘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快僵硬了,九皇叔却仍旧抱着她不放。凤轻尘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九皇叔,你怎么了?”今晚的九皇叔,似乎特别脆弱。
  九皇叔松开凤轻尘,声音已恢复正常:“本王有些累了。”
  “政务很多吗?”凤轻尘皱眉,不知该不该相信九皇叔这个理由。
  “北陵和楚城已达成联盟,楚城正在试图说服其他城,准备联合起来攻打东陵。”九皇叔一脸平静,好像刚刚的脆弱,只是凤轻尘的假象。
  东陵不主动开战,并不表示别人不想出手,九州大陆就这么大,有野心的人只能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看如何能咬下一块肉。
  “要开战了吗?”九皇叔是为这事在忧心?
  没道理呀。东陵已经做好了准备,北陵和楚城要是朝东陵开战,占不到多少便宜,甚至反倒会有被吞的可能。
  “快了。如果西陵不出兵,只有东陵的话,必须举全国之力。”赢了北陵和楚城,十年内东陵都不一定有再战的可能。
  十年……太漫长了。
  “天宇那里有问题?”凤轻尘反手抱住九皇叔,右手放在九皇叔的心口。
  嘭嘭……沉稳有序地心跳声,无声地告诉凤轻尘,九皇叔已经没有事了。
  看样子,真得是为战事发愁了。
  凤轻尘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亦将蓝九卿的事压下。
  九皇叔已经够忙了,她的事就自己解决吧。
  “西陵皇帝还在位。”九皇叔漫不经心的说道。
  局势虽对东陵不利,但还不至于让九皇叔失控,在凤轻尘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只是为了转移凤轻尘的注意力,九皇叔把情况说得严重了三分罢了。
  “西陵……的局势,应该很快就会稳定下来。”左岸不会让凤谨在那里呆太久。
  “天宇不够狠心。”只要西陵皇帝在位的一天,西陵就不由天宇做主,而依天宇的性子,绝对做不到逼父退位,更不用提弑父。
  “天宇要心狠了,你就不敢信他了。”为了皇位连父亲都能杀的人,又怎么可能遵守和九皇叔之间的约定。
  “你说得对,天宇这样很好。”九皇叔亦明白,自己这是强求了。
  九皇叔并不是找凤轻尘说公事的,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转移凤轻尘的注意力,见凤轻尘不再起疑,九皇叔问道:“你今天找本王,可有事?”
  “没了。”再悲伤,这个时候也好了许多。下午那一刻,只是一时冲动。
  “哦……”九皇叔应了一声,拖着长长地尾音,摆明了不相信。
  “是有事。”两人之间要是隐瞒太多,容易出现问题,她不想和九皇叔再吵架,或者冷战。
  凤轻尘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今天发生的事,重点是自己不肯相信蓝九卿死的事,一一告诉九皇叔。
  这是凤轻尘第一次在九皇叔面前,毫不保留地说起蓝九卿的事:“我和蓝九卿接触的不多,可却是真的把他当成知已好友,我到现在仍然无法接受,蓝九卿就这么死了,总感觉不真实。”
  听到凤轻尘在自己面前,提起另一个自己,还是商讨另一个自己的死,那种感觉真得很奇怪,饶是九皇叔再怎么冷静,也有些不自在。
  九皇叔只能紧紧地抱着凤轻尘,生硬地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
  “难过也没有用,生老病死,作为大夫我见得太多太多,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罢了。”这次换凤轻尘将头埋在九皇叔胸前,听着九皇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凤轻尘心渐安。
  好半晌,凤轻尘才抬头看着九皇叔,一脸认真的道:“生命太短暂,来世太飘渺。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轻易放弃生命,哪怕再难也要活下去。”
  凤轻尘相信,没有九皇叔她也能活下去,可那样的生命,是残缺的……
  “和鬼王一样,被人活埋,食腐尸亦要活下来吗?”不知为何,九皇叔突然想要知道,凤轻尘会怎么看鬼王。
  凤轻尘没有任何犹豫,用力点头:“只要能活下来就好,活着才有希望。”
  “你说得对,只要活下来就好。”在无人看到的暗处,九皇叔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放心,本王不会轻易死去,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九皇叔拍着凤轻尘的背,想起他们在北陵狼族禁地遇到的事。
  他和凤轻尘,要死也会一起死。要活,自然会一起活。
  “不过,本王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本王说过,不会让你独活。”
  “那你也得有那个机会。有时候,死亡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那时候你怎么杀我…你知道的,我不会自杀。”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她连死的勇气都有,难道还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你说得对……本王会好好活着,留一口气等你。”真要到死的那一刻,即使有机会,他估计也舍不得对凤轻尘下手。
  虽然他一直告诉凤轻尘,他不会让凤轻尘独活,可他也舍不得凤轻尘死……
  1811怀疑,我要在一旁看着
  在说完生死这个严肃的话题后,九皇叔并没有留下,而是让凤轻尘好好休息,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凤轻尘并没有多想,只当九皇叔知道她去了九王府,特意抽空过来看她,确定她无事自然要回去。却不知……
  九皇叔从凤府出去后,折回了苏府密室!
  没有任何预兆,九皇叔告诉步惊云和苏文清,他同意见秦宝儿,让他们安排。
  说来也有意思,秦宝儿见过蓝九卿的真面目,也就是九皇叔的长相,可是秦宝儿从来没有见过九皇叔,顶多听过这个名号罢了,所以她至今都不知,九皇叔与蓝九卿有什么关系.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别说见九皇叔这样的人物,一辈子能见个大官,已是了不起的事,更不用提秦宝儿一直被养在院内,极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有一堆人跟着,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九皇叔。
  “九卿,你同意了?真是太好了。”步惊云一扫之前死气沉沉,高兴地跳了起来。
  被九皇叔摔得生痛的五脏六腑,这个时候也不痛了,步惊云围着九皇叔团团转:“九卿,你明天……明天下午来见宝儿好不好?我会提前和宝儿说好,宝儿一般下午都是清醒的,她要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兴。”
  步惊云已经语无伦次了,嘴里不停的念叨,宝儿会有多高兴,会有多喜悦……
  九皇叔已经不想和步惊云说话,转身交待苏文清,让苏文清找个理由,在秦宝儿面前,解释蓝九卿死而复生的事。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告诉秦宝儿,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你放心,宝儿没有机会接触外人,事关你的事,她一定会遵守。”要骗单纯的宝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麻烦的是……
  “轻尘那里怎么办?”苏文清忧心地看着九皇叔。
  秦宝儿突然有了求生的意志,凤轻尘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晓。
  “交给步惊云,办不好,本王让他一辈子呆在北陵。”九皇叔这话一说完,步惊云就哆嗦了一下,对上九皇叔的冷脸,步惊云瑟缩了一下,连连保证:“你放心,我明天早上就去找凤轻尘,然后……我告诉轻尘,我想找人假扮九卿,哄宝儿。”
  九皇叔深深地了步惊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步惊云得到九皇叔的首肯,在九皇叔走后,立刻去了秦宝儿的房间,也不管秦宝儿有没有醒,就在秦宝儿耳边,说着九卿没死,会来看她的事……
  步惊云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凤府找凤轻尘,和凤轻尘探讨,可以帮助秦宝儿走出悲伤的法子.
  当步惊云提出,找人假扮蓝九卿时,凤轻尘目光一凛:“找人假扮九卿,你确定能找到一样的人吗?秦小姐应该不会认错自己的未婚夫。”
  “这个你放心,九卿常年带面具,他和宝儿接触也少,平时都不怎么见面说话,只要让宝儿远远看一眼就行了。”步惊云只顾着高兴,没有注意到凤轻尘神色变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计划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步惊云,凤轻尘一直盯着步惊云看,她发现步惊云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喜气。
  这才一天的功夫,秦宝儿还没有醒,是什么让步惊云这么高兴?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有看错,步惊云似乎受伤了?
  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什么人能伤步惊云?
  “轻尘,你盯着我干吗?”步惊云兴奋过后,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压抑心中的喜意,小心地问道。
  要是办砸了九皇叔交待的事,他倒霉事小,宝儿要受罪可就惨了。
  凤轻尘收回眼神,意味深长地道:“没什么,只觉得你今天很高兴?”
  “宝儿有救了,我当然高兴。”步惊云连忙答道,同时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千万要小心,别高兴过头,坏了事。
  “现在只是一个粗略的计划,能不能救秦小姐,还得要看实际的效果。”凤轻尘才不相信步惊云的话。连成果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步惊云连连摇头:“轻尘,你不了解宝儿,宝儿只要听到九卿还活着,要来见她的消息,她就能崩发光彩。”
  步惊云提起这事,语气有点小酸,整个人也有些低落:“宝儿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九卿,只要是关于九卿的事,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让她高兴半天。”
  “是吗?既然这样,你在天下第一庄,怎么不用这个办法劝说秦姑娘?”找人假抢扮蓝九卿,这对步惊云来说,似乎不是什么难事是。
  “我总希望……宝儿能相信九卿死了,然后从九卿死了的阴影中走出来,哪里知道宝儿她这么执着。”步惊云一脸落寞,带着淡淡的悲伤与无奈。
  “轻尘,把心爱的女人,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希望宝儿能接受我,可对宝儿来说,不管我做得多好都没用。因为……我不是蓝九卿。”步惊云眼中闪着泪光,无声地诉说他的心痛与悲哀。
  他是真得喜欢宝儿,喜欢到快失去了自我。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宝儿好好的,我就好了。”步惊云眨了眨眼,又笑了出来:“你知道的,我只要宝儿高兴、幸福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宝儿不爱你,是她的损失。”不知为何,在步惊云说起这些时,她的脑中闪过王锦凌的身影。
  情字伤人,如果可以,凤轻尘宁可此生不懂情爱。这样即不会伤人,亦不会受伤。可这世间哪有“如果……”。
  步惊云一番插科打诨的话,虽没有消除凤轻尘的怀疑,也没有引起凤轻尘的追查。只是让凤轻尘对秦宝儿的病情,多了几分关注。
  “你安排假的蓝九卿与宝儿见面时,我要在现场,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能及时抢救。”不管怎么说,秦宝儿都是蓝九卿的未婚妻,她帮蓝九卿多照顾一下秦宝儿也是应该的。
  当然,她更想知道,步惊云找什么人来假扮蓝九卿,而假扮的那人又有多么像蓝九卿……
  “什,什么?”步惊云当场愣住,久久不知如何回答……
  给读者的话: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今天会默默地加更。
  1812救我,闯了祸找九皇叔
  步惊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凤府走出去的,他只知道,他好像答应了凤轻尘,一件不该答应的事。
  呜呜呜……这下怎么办?
  步惊云一脸死相,把经过说给苏文清听后,就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文清:“文清,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因为宝儿的事,九皇叔到现在还不待见他,他现在可不敢出现在九皇叔面前。
  “救你?我宰了你的心都有了。”苏文清气得脸色发黑:“你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这种事你居然答应凤轻尘,你以为凤轻尘和宝儿一样,只要九卿露个面,就能忘了一切?依轻尘的警觉,她肯定会发现不对劲,不对……她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不然不会提出,要在一旁看着的话。”
  “那,那现在怎么办?”步惊云苦着一张脸,他也后悔,可当时的情况,真得不容他选择:“文清,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我只要不答应,或者迟疑片刻,凤轻尘肯定会怀疑九卿的死。”
  为什么凤轻尘就不能和宝儿一样,太聪明的女人,真得很让人讨厌。
  “你答应了,轻尘就会不怀疑?你做梦吧。”苏文清真想一巴掌拍死步惊云:“你自己闯下的祸,你自己解决。”
  “可是,可是……下午九卿就要来了,我怎么解决?”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根本想不出办法。
  “你和轻尘说了什么时候没有?”苏文清气过后,也得帮步惊云收拾烂摊子,不然倒霉的就不止步惊云一个人了。
  “没,我说……还要找人,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说。”步惊云连忙回答,苏文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算你还有点小聪明。既然没有和轻尘说死时间,那我们还能想办法。”
  “可,可是……轻尘要发现宝儿情况好转了,肯定会怀疑。要是让她知道,我没有通知她,那不是更容易起疑?”步惊云的脑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涉及宝儿的事。
  “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下午把这件事告诉九皇叔,也许九皇叔有法子。”苏文清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不是他不讲兄弟情分,实在是…步惊云这个祸,闯得有点大了,要真出事了,九皇叔杀了步惊云的心都有了。
  花了那么多时间,废了那么多心血,步凡到现在还在床上养着……要是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成了笑话。
  “九皇叔他……”步惊云一脸不安,苏文清不给面子的冷哼:“现在才知道怕,你当时威胁逼迫九……咳咳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怕。”
  “我当时不是提心宝儿嘛。”步惊云说得理所当然,苏文清最后一丝同情也没了。
  步惊云这是活该!
  没让苏文清失望,九皇叔得知步惊云犯下这么大的错后,没有轻饶步惊云,直接把步惊云丢到暗卫营:“什么时候学聪明,什么时候回来。”
  至于秦宝儿?
  在见过蓝九卿后,秦宝儿的精神好了许多,至于秦宝儿的心疾?九皇叔已不敢让凤轻尘再医治秦宝儿,先让苏府的大夫养着,待身体好了,再送回天下第一庄,让玄医谷派个大夫去照看她。

  步惊云对此相当有异议,可鉴于他此时是带罪之身,他的意见被九皇叔和苏文清无视了。
  这对秦宝儿来说,是最好的安排。至于秦宝儿的心疾?日后有机会,寻谷主来看看。
  “轻尘那边怎么办?”秦宝儿好安排,可凤轻尘却不是容易对付的。
  九皇叔沉思片刻,说道:“把西陵的消息露给轻尘,把凤谨的病情夸大。”
  凤谨一到西陵便生病了,凤谨底子本就弱,这两年被凤轻尘养得稍好一些,可连日奔波,凤谨那小身板根本吃不消,更不用提西陵与东陵相隔甚远,生活方式与环境都不同。
  凤谨一到西陵,便上吐下泄,水土不服。太医给看了,效果却不怎么明显,凤谨一直时好时坏,左岸已经写信给凤轻尘了,不过信没有那么快能到,九皇叔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好。”苏文清默默地看了一眼九皇叔,低头不敢吭声,生怕九皇叔把他当步惊云的同犯了。
  “凤谨病了?”
  九皇叔太了解凤轻尘了,凤轻尘一收到西陵的消息,便坐不住了。当夜去了一趟苏府:“文清,凤谨在西陵出事了,我要去西陵一趟。宝儿的病,我给她开好药,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开异她,她的病情可以稳定下来。”
  苏文清早就知晓,可这个时候,还要佯装震惊,关心了两句。
  “轻尘,你不用担心秦姑娘,步惊云昨天和秦姑娘稍稍透露了一点,秦姑娘的气色就好了许多,等到惊云找到合适的人先,秦姑娘的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
  “我去看看她,然后针对她现在的情况开药。”凤轻尘虽忧心凤谨,可也不能放着秦宝儿不管。
  苏文清没有拒绝的理由,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她提前去通知秦宝儿,便带着凤轻尘去了秦宝儿落院。
  和之前的了无生气不同,秦宝儿虽然还是病恹恹的,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看到凤轻尘甚至露出了一抹恬淡安然的笑。
  只是一个消息,就有这么神奇?
  凤轻尘很怀疑,可惜她无法留在东陵,探清事情的真相。
  不过,秦宝儿的身体状况,让凤轻尘稍稍释疑了,秦宝儿的身体依旧差,只不过是有了求生的**,有了活的盼头,看上去有了生气。
  “秦姑娘,你好好休息。”凤轻尘检查完毕,不给秦宝儿说话的机会,收起药箱走到外间,刷刷地将诊断结果写出来,又给秦宝儿开了足够的药。
  “这是我的诊断结果,方便以后给她看诊的大夫,这是我开给秦姑娘的药。只有半个月的药,半个月后,如果方便的话,让大夫把诊断结果寄给我,我会按秦姑娘的身体,给秦姑娘配药。”凤轻尘做事细致,步惊云再三感谢,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要不是步惊云那个二货,凤轻尘也不会被九皇叔支到西陵去……
  1813天塌下来,有九皇叔顶着
  凤轻尘就算再忧心凤谨,也不能拎着包袱立刻就走,她现在背着一大家子的未来,可不能和以前一样做甩手掌柜,说走就走。
  凤府名面上的事务,老管家可以全权处理,凤轻尘可以不管,只需要交待一声就行,可私下的事务,凤轻尘却要一一说明。
  春绘和夏挽陪凤谨去了西陵,留守在凤府的就只有秋画和冬晴,人少事情却更多,凤轻尘不得不做好安排,以免出了意外,又找不到拿主意的人。
  安全起见,凤轻尘把十八骑留下一半,如果有紧急的事宜,可让十八骑去西陵找她,或者去山东找凤离忧。
  把该注意的事情交待完后,凤轻尘就只有一句话:“拖不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九皇叔。”
  九皇叔这个时候肯定会镇守皇城,有九皇叔在东陵,凤轻尘也不担心凤府出太大的乱子,横竖天塌下来,有九皇叔顶着。
  凤轻尘不知道自己此行去西陵,会呆多久,保险起见,凤轻尘给凤离忧去了秘信。
  像南陵借道已不可行,锦行就算在南陵还有势力,可人不在南陵,那么借道就是一件极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就会被南陵给反吞了。
  凤轻尘写信给凤离忧,让他全权处理邰城的事,当然信中也透露了北陵与楚城的打算。她估计邰城会在北陵和楚城动手后,才会攻打山东。
  那个时候,东陵忙着应付北陵和楚城的大军,自然无法调兵来山东。这么好的机会,邰城要是会放过,那就是傻了。
  “邰城出兵,全力反击,如若能占城最佳,身份之事不必担忧,天塌下来,上头有人顶。”凤轻尘不仅给了凤离忧最大的权利,还让凤离忧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凤离忧要能占了邰城,即使天下人皆知凤离族后人出现又如何。他们凤离族有兵有粮,东陵又摆明站在他们这边,其他三国想要对他们对手,还得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能耐。
  这天下人,即使是皇上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凤离族要是只有一两人,他们必高举大旗,喊打喊杀。可他们一族人同时出现,还有精兵无数,这些人最多只会口头威胁一下,真正会出兵的没有几个。
  信写好,封入木盒,让人快马加鞭送了过去。
  为了尽快去西陵,凤轻尘忙得像个陀螺,把大小事一一交待清后,凤轻尘才有空向王锦凌、宇文元化辞行,同时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照看点凤府,免得她不在被人欺负了。
  “有九皇叔在,还有谁敢动你的人。”宇文元化入朝为官时日后不多,却被九皇叔和王锦凌压榨得极狠,心里对这两人的怨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九皇叔深居高位,不可能什么事都面面俱到。”虽说东陵胆敢挑衅九皇叔的人没有,可暗中下黑手的人,却不好说。
  这年头,作死的人一大堆。
  宇文元化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大公子截了话:“我会让人盯着,你自己亦小心,西陵是崔家的地盘。”
  崔家虽刚迁至西陵,可势力早已铺展开,凤轻尘到西陵,不可避免会和崔家人对上。
  “浩亭还没有掌控住崔家?”凤轻尘皱眉,她身边的人个个杀伐果断,就是大公子看着温和,可下起手来,也是狠辣十足,崔浩亭这温吞的手段,凤轻尘着实看不上眼。
  “崔家的老太君没了。”王锦凌一句话,说出问题的结症所在。
  给崔浩亭撑腰的人没了,而崔家各房势力根深蒂固,之前支持崔三的人,都是崔家的老人。崔浩亭一时半刻,还动不这些人。
  换言之,一个孝字压下来,崔浩亭想要有大动作都不行。
  “……”凤轻尘默然不语。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说崔浩亭说什么,毕竟他最敬重的祖母去逝,他的心思难免会分散,崔家其他人想必,给崔浩亭下了不少绊子。
  “你妹妹和浩亭的婚事呢?”父母亡,子女守三年重孝,祖母的话只需要一年,但也不排除,崔浩亭要守重孝。
  “待浩亭孝满。”崔浩亭已经坐上崔家家主之位,对王家来说亦是有利之事,两家结亲有不少好处。
  崔浩亭祖母去逝,对凤轻尘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她去了西陵后,能找崔浩亭帮忙的地方很少,守孝期间,崔浩亭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只能找宇太子了。”可惜,她和西陵天宇的交情,也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步。
  凤轻尘作别大公子与宇文元化后,便去九王府等九皇叔。
  九皇叔不可能不知西陵的事,在凤轻尘面前也没有隐瞒,见到凤轻尘便直接问她:“决定去西陵?”
  “凤谨的病,我很担心。”这两天,陆续又有消息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凤轻尘估摸着,凤谨不单单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
  凤轻尘这个时候,真恨两地隔得太远,传个消息太慢,这要是在现代,哪怕隔着太平洋,也是一个电话的事,飞过去也就是几天的事。
  可现在呢?
  消息传来,已是五六天前的事,凤轻尘赶过去,要大半个月后,二十天多天,等到凤轻尘去时,凤谨的病也许早好,也许……
  等不到凤轻尘医治,便——夭折了。
  “你到了,凤谨的病也许已经好了。”九皇叔就算想要支开凤轻尘,也不会表露得太明显。
  他设了局,跳不跳在凤轻尘。
  “我心里不安,总感觉凤谨的病不寻常,不亲眼看到凤谨没事,我肯定无法安心。”凤轻尘的直觉时灵时不灵,可最近几次却都应验了。
  她每次有不好的预感时,都会有事情发生。
  “两地相隔甚远,本王无法陪你前往。”九皇叔没有再劝阻,只是流露出淡淡地不舍与担忧。
  “有左岸师父在,你不用担心我。”凤轻尘声音渐柔,看着消瘦不少的九皇叔,凤轻尘有些歉疚:“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别太辛苦了。”
  作为九皇叔的女人,她无疑是失职的,她大部分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情上,花在九皇叔身上的时间和心思,少之又少……
  1814送别,九皇叔怎么不生气
  西陵的局势并不安稳,皇帝渐老,太子权重,长公主上蹦下跳。官员分派结党,今天你掺我,明天我掺你,隔三差五就有官员出事,菜市场门口,经常有犯事的人斩首。
  不说官员不安,就是京城脚下的百姓,也个个胆战心惊。再加上,这两年因为战争、赔款,西陵苛征税赋,百姓就差卖儿卖女了。
  西陵有不少激进份子,认为西陵现在的贫困,都是东陵造成的,对东陵人极有偏见,凤轻尘要去西陵,虽不至于举步维艰,但绝不会太受欢迎。
  “崔家老太君逝世,崔浩亭要守孝一年,他的叔伯们则要守三年重孝,这对崔浩亭来说,是麻烦也是机遇。你在西陵的期间,崔浩亭想必无暇顾及你,你自己万事小心。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去找天宇,本王会给他写信,任何事他都会帮你,你不需要有顾忌,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就成。”九皇叔特意加重“任何事”三个字,就是不希望凤轻尘在西陵受委屈。
  思索片刻后,九皇叔又补了一句:“天宇不好出面的事,你便去找西陵锦衣卫总指挥使,他是本王的人。”
  这是九皇叔在西陵,除隐篱先生外,最深地一颗棋子。
  “锦衣卫总指挥使?西陵的情报头子?”不怪凤轻尘吃惊,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
  凤轻尘很清楚,情报对一场战役,甚至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九皇叔这是把西陵的情报网,全部掌握在手中了,西陵还有什么可以瞒九皇叔的?
  “对。”九皇叔看出凤轻尘的吃惊,很淡定的补了一句:“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西陵的情报,本王从不借他之手。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的作用不是用来收集情报。”
  能取得西陵皇帝信任,就表明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不利于西陵的事。
  “这样的人,要用来收集情报,确实可惜。”有时候,一个错误的情报,足已让一个国家毁灭。九皇叔埋得这颗棋子,要么不背叛,要背叛必是给西陵雷霆一击。
  所有的忠诚,都是为了最后一刻的背叛。这话不仅仅是一种警示,同时亦是一种手段,凤轻尘表示自己受教了。
  “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找他。”凤轻尘明白,九皇叔把这个人说给她听,是为了让她在生死关头才用。
  “嗯。”
  接下来,九皇叔把他在西陵的,几个据点告诉了凤轻尘,让凤轻尘有需要,便去这些据点,无论是收集情报还是暗杀,这些人都可以帮凤轻尘。
  当然,凤轻尘不一定能用上,九皇叔此举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他不在凤轻尘身边,凤轻尘要在西陵出事了,他连知都不知晓。
  九皇叔在西陵经营多年,在西陵的势力,远不是凤轻尘这种新势力可以比的,凤轻尘听得很认真,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有不少据点,凤轻尘上次和九皇叔一起去西陵时,就到过,凤轻尘并不陌生,要记起来也容易许多。
  有这些人脉在手,凤轻尘到西陵,只要不是想在谋反,都能全身而退。
  出于留一条退路的做法,九皇叔并没有把他和隐篱先生的关系说出来了。隐篱先生算是九皇叔,在西陵的王牌。
  当锦衣卫总指挥使也摆不平时,隐篱先生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从九皇叔这里,得到足够的帮助,凤轻尘对西陵一行半点不惧,和九皇叔告别后,凤轻尘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十八骑出发了。
  “果然不喜欢送别。”
  城墙上,一身烟青色长袍的王锦凌迎风而立,静静地看着前方,双眸随那黑色的身影移动而动移……
  黑影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点,什么都不看见,王锦凌才收回视线:“早去早回。”
  优雅转身,滚袍在脚边扬起一抹华丽的弧度,随着王锦凌的步子,而飞扬起落……
  “大公子果然有心。”步惊云昨晚被九皇叔,支出去办差,今天早上才回来,还未进城便看到这一幕,唇角扬起一抹同情的笑。
  他和王锦凌,何其相像。
  他们都栽在九皇叔的女人的手里。
  “公子,有人盯上了咱们。”王锦凌的护卫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王锦凌眼眸一抬,护卫立刻指了一个方向,王锦凌顺着手下所指看去,便看到倚墙而站的步惊云。
  “不必在意。”隔得有些远,王锦凌看不真切步惊云的面容,但能肯定对方没有恶意。
  王锦凌朝步惊云点了点头,径直离去,压根没有把步惊云放在眼里。
  被无视得这么理所当然,让步惊云气都气不起来,只是看着王锦凌的马车发呆。
  “我还以,这世间只有九皇叔,高傲嚣张会被人当成理所当然。原来王家这位大公子也有这等能耐。”步惊云靠在墙上没有动,一刻钟后,侧头看了一眼,确定腹间的伤口,没有流血了,这才起身朝苏府走去。
  他刚刚本来想要搭便车的……
  步惊云给九皇叔汇报完,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很贱得补了一句:“我进城的时候,碰到了王家大公子,他去送轻尘。”
  九皇叔没理会……
  “轻尘走之前,上前抱了王家大公子一下,我亲眼看到了。”步惊云添油加醋,意图让九皇叔变脸。
  九皇叔依旧不为所动。
  “轻尘还和大公子约定,回来后,与大公子一同出游。”为表明一切是真的,步惊云比手画脚,将场景重现,活灵活现的画面,就是苏文清也有些不高兴。
  轻尘在城门口与大公子亲亲我我,这是置九皇叔于何地。
  “当时的情况你没看到,大公子和轻尘两人站在一起,真得很相配,要不是大公子抽不出身,大公子一定会陪凤轻尘去西陵,大公子眼里心里全是凤轻尘。”步惊云“描述”完,城门口依依不舍的送别画面后,还不忘总结一下,说的时候时不时偷瞄九皇叔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连苏文清都不高兴了,九皇叔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九卿,你有在听吗?”步惊云一脸狐疑。
  是他的声音太小了,还是他叙述的方法不对?
  不然,九皇叔怎么会不生气呢?
  1815动静,闷骚九皇叔
  九皇叔不想和步惊云计较,可偏偏这人不识好歹,在他耳边说个不停,在步惊云喋喋不休的攻击下,九皇叔终于抬头,给了步惊云一个正眼。
  就在步惊云一脸激动,以为九皇叔会吃醋生气时,九皇叔用特有的语调,缓慢而低沉的道:“看样子了,你的伤已经没事了。既然如此,明天你就动身去玄月宫,本王要知道那位姑姑的身份,还有她派人接近萧逸的原因。”

  “啊……我的伤口,好疼呀。”步惊云呆滞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刻捂着伤,趴在桌子上,开始装死:“我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要死了……”
  九皇叔不为所动,冷眼看步惊云打滚撒泼,面无表情的道:“一大早有闲情看戏,还有功夫和大公子搭话,你确定你的伤口疼?”
  “啊……你怎么知道?”步惊云立刻停止哀嚎,一脸古怪地看向九皇叔。
  这是九皇叔消息太灵通,还是早上的时候,九皇叔也在?
  呃……不管哪一种,他刚刚的举动都是找死!
  步惊云万分后悔,一脸哀求地看着九皇叔:求原谅!
  他,他真得不是故意,只不过是想想看九皇叔变脸,哪里知道九皇叔这么闷……呃,是内敛,居然偷偷去送凤轻尘,还不让人知道。
  “哼……”九皇叔斜了步惊云一眼,神情和白日王锦凌看步惊云有几分相似。
  “我,我……”步惊云知道事情大条了,不敢再装死,乖乖地站好,可怜巴巴的道:“九卿……我知道错了,那个,玄月宫可不可以不去?”
  玄月宫那个地方越来越紧,他们安插进去的人,一直在外围,根本接触不到核心内容,好不容易有两个人打入了内部,还来不及行动,就被人找理由清了出来。
  玄月宫,外松内紧,内部是铁桶一片,要从玄月宫打听消息,实在太难了,
  “不去玄月宫,就去连城,挑一个。”九皇叔很大方地给了步惊云选择的机会,可还不如不给。
  “我两个都不想去行不行?”步惊云快哭了,宝儿的病还没有好呢,他还想陪宝儿一段时间。
  要知道,不管去连城还是玄月宫,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抽身而出。
  “都不想?怎么,你还想接替暗杀司的活?”眼刀子落在步惊云受伤的腹部,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昨天晚上,只是一个寻常的探入活动,就是普通暗卫也不会受伤,可偏偏步惊云带了伤回来。
  “我……”步惊云不敢再吭声,九皇叔肯定是知道他故意受伤的事了。
  苏文清摇了摇头退了回去,他原本是想要帮步惊云说说好话,可听到九皇叔这话后,瞬间打消了念头。
  步惊云是得动一动,不然他这辈子,就毁在秦宝儿手上了。
  “我去连城。”步惊云沉默片刻,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行,果断地开口,免得九皇叔再嫌弃他。
  他不务正业太久了。
  “还算有救。”九皇叔面色稍霁:“百鬼宫的人已潜入连城,别掺和百鬼宫与连城的事。盯着蓝景阳的行动,看他最近在查什么。”
  九州地图只差最后两块,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九皇叔怀疑地图十有**在蓝景阳手里,或者蓝景阳知情。
  要知道,他的消息也是从连城那些老人口中得到的,那群老家伙知道九州地图的存在,没道理手上没有地图。没给他,想必是留给了蓝景阳。
  “是。”步惊云不敢再嬉闹,连忙站直。不小心拉动了伤口,疼的他冷汗淋漓,却不敢表露出来。
  活该!
  苏文清一点也不同情步惊云,自己找死,别人就是想劝也劝不住。
  ……
  凤轻尘忧心凤谨,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马路了便沿途换,除非累极,不然不会休息。不过六天便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还有三天,凤轻尘就能赶到西陵皇城。
  “姑娘,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十八骑之一出言提醒。
  别说凤轻尘了,就是他们也快撑不住了,幸亏一路换马,不然马都给跑死了。
  “到西陵前休息一天。”凤轻尘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背靠大树不愿说话。
  十八骑默默退下,不敢再劝。
  这两天,西陵的消息一直不断,凤谨小少爷病了上个月,依旧不见好转,不仅仅是左岸,就是春绘和秋画,也急得不行,幸亏凤轻尘来了,不然他们肯定抱着凤谨回东陵了。
  不分昼夜的赶路,自然顾不上客栈不客栈的问题,凤轻尘一行人,这几天都是走到哪里,看着还算安全,便在哪里休息。
  今天晚上,又赶了一段路,到了子夜时分,天实在太黑,前面又是小路,马根本无法走,凤轻尘一行人只得停下来,在一个小树林休息。
  十八骑在升火、清理住的地方,凤轻尘休息半柱香左右,便站了起来,拿着应急灯朝林子里面走了几步,十八骑相当知趣的没有跟上去。
  凤轻尘虽然疲累,可精神却高昻,尤其是夜间走在林子里,更是小心万分,有一点风吹草动,凤轻尘都会发现,更不用提她熟悉的血腥味。
  凤轻尘脚步一顿,连朝半空中喊了一句:“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嗖……一道黑影,从凤轻尘身后飞出,也亏得凤轻尘胆子大,不然半夜三更,看到这一幕,还真当自己见鬼了。
  黑影是左岸师父,轻功卓绝,不过片刻便回来了:“死人,好多死人。”
  看那些人,似乎刚死没有多久,血还是新鲜的,一直在流……
  “这里?”凤轻尘一惊,他们已经到了西陵境内,离皇城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周边已是繁华的城镇,这地方怎么会出现凶杀案?
  “把十八骑叫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凤轻尘不是多事之人,可听左岸师父的语气,前面似乎不一般,要不去看看,她无法心安。
  “是。”左岸师父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执行凤轻尘的命令。
  左岸师父怕凤轻尘一个人会出事,速度比平时还要快,眨眼间的功夫,人又来到凤轻尘身边,如同影子一般,静静地站在凤轻尘身后,丝毫没有存在感。
  十八骑过来时,差点被左岸师父给吓傻了……
  1816入境,坏了人家好事
  左岸师父站在那里,悄无声息,整个人被黑衣包裹住,火把一照,阴气十足。
  不过十八骑想太多,实在是这里的气氛很诡异……
  林子里,风吹树动,枝叶随风摇摆,被月光一照,就像鬼魅的身影在头顶飘来飘去,阴森森得好不吓人,再加上左岸师父说,前面死了很多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多想了。
  “咳咳……”十八骑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常:“姑娘,现在就过去吗?”
  “去看看。血腥味越来越浓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他们不去看,对方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这么浓的血腥味,下手的人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们在这个林子出现过,就足够引起对方怀疑,与其等别人暗中下黑手灭口,不如主动找上门。
  十八骑和左岸师父也是这样的想的,所以在凤轻尘提出要去查看时,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
  一行十一人,除了左岸师父外,每个人手上都举着火把,将他们周围一块,照得异常明亮。
  他们需要壮胆。
  走近……血腥味越发的浓了,饶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十八骑,也忍不住皱眉,而等他们看到那堆满残尸的大坑声,直接吐了……
  “呕……”十八骑不想表现得这么窝囊,可胃里翻滚的难受,血腥味刺激的他们的胃,更加的脆弱,不把胃吐空,他们根本没法起身。
  唯有凤轻尘和左岸师父面无表情地站在尸坑前。
  尸坑不大,只有十余米,至于有多深看不出来。尸坑里堆满了被肢解的尸块,血水将这些尸块浸透,浮浮沉沉,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头颅,或者一副肠子,好不吓人……
  “我们坏了人家的好事。”尸坑旁,还有两俱完整的尸体,看样子是没来得肢解丢下去的。
  “嗯。”左岸师父应了一声,天太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可以肯定,他并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十八骑吐呀…吐呀,把胃里的东西吐光后,总算舒服了一点,就着随身携带的清水漱了口,才上前,低声问道:“姑娘,我们去附近查看一番。”
  此举是将功补过,同时也是远离这个可怕尸坑。
  尼玛,太吓人了有没有。
  “去吧。”凤轻尘没有为难十八骑,她很清楚,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十八骑只是吐两下,已经算不错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怕?
  见多了,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实验室底下,是一个数百平的大坑,那里面装满了器官被掏空的尸体,虽然处理干净了,不会血水乱流,没有这么吓人,可同样是尸体,谁比谁高贵。
  “回头,把他们埋了。”人死入土为安,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十八骑皮耶一脸扭曲,却不敢说不,硬着头皮点头。
  “姑娘,这里有一个活人。”不远处,前去查看清况的十八骑,惊喜的大叫。
  “走,去看看……”凤轻尘示意左岸师父跟上。
  凤轻尘过去时,十八骑刚把那人从树上放下来。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嘴巴里塞了一团布,双手被束,被人吊着树上,也不知吊了多久,凤轻尘上前时,那孩子还有意识。
  看到有人靠近,全身瑟缩,无意思地卷成一团,眼里布满惊恐之色,整个人快缩成一团,嘴巴发出低低的哀叫声。
  “快,把人抱到营地。”凤轻尘连忙让开身影,让左岸师父上前,可左岸师傅一靠近,那孩子便全身颤抖,嘴里发出唔唔的抗拒声,挣扎着不让左岸师父碰。
  “我来试试。”十八骑上前,那孩子依旧挣扎,双手无力耷拉在两侧,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哭嚎,像是癫狂一般,不顾会不会受伤,就是不肯让人靠近。
  这是典型地受虐后,惧怕人靠近。
  凤轻尘示意十八骑让开:“我来试试。”
  凤轻尘张开双臂,露出一抹极具亲和力的笑,这个笑她练过很久,是最容易让病人放下戒备的笑。
  那孩子没有抗拒凤轻尘的靠近,大眼死死地盯着凤轻尘,似乎在判断凤轻尘有没有害。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放心……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孩子惧怕与渴望的眼神,让人心疼,也不知这孩子被虐待了多久,又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
  从这个角度,白天似乎能看到那个尸坑。
  那孩子依旧没动,只是盯着凤轻尘看,许久过后……就在众人以为,这孩子傻了时,这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透着说不出来的委屈与害怕。
  “别怕,别怕,以后没人能伤害你了。”凤轻尘上前,将孩子抱了起来,小孩没有挣扎,温驯地靠在凤轻尘的身上。
  小孩看上去有五六岁,可身上却没有几两肉,凤轻尘抱着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费。
  “不好,这孩子的双手怕是不行。”把人抱起来,借着灯光,凤轻尘才看到,这孩子的双手被绳子勒太久,血液流通不畅,整个像是萎缩了一般。
  “快……”凤轻尘心急不已,抱着孩子就往营地跑:“留两个人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活口。”
  “是。”
  十八骑分开行动,左岸师父一直守在凤轻尘的左右,察觉到那个孩子,对自己的防备与恐惧,左岸师父一到营地,便隐在暗处。
  怀里的孩子情况很糟糕,这一路应该是凭着意志硬扛下来的,凤轻尘刚把他放到床上,那孩子就昏死了过去,脸上还有泪痕,小脸依旧是惊恐不安,眉头皱得紧紧地,就像被噩梦缠身一般。
  凤轻尘连忙启动智能医疗包,同时将身旁的药箱打开,拿出剪刀把小孩的衣服剪开。
  小孩子双臂被绳子捆得死死的,布料嵌在肉里,取出来时小孩痛得直咬唇。
  “双臂废了。”看到已经坏死的小胳膊,凤轻尘鼻子一酸,说不出来的心疼。
  双手没了,这孩子……以后会很苦。
  呼……深深地吸了口气,凤轻尘将个人情绪掩去,带上一层冷漠的面具,凤轻尘给这个孩子做检查,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好在,除了双臂外,小孩身上没有其他的暗伤,只是瘦得厉害,身上的骨头一根根凸起,也不知被虐待了多久,给小孩的心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
  1817暗杀,把人处理了
  凤轻尘握住小孩的手,用智能医疗包替他做基础的检查,检查出来的结果和凤轻尘判断的差不多,精神衰竭,双臂组织坏死,喉咙撕裂性损伤。
  小孩饿了很久,而由外伤引起的低烧、脱水和失血,几乎将小孩子的身体摧毁,小孩生命体征微弱,精神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即使昏也是极度不安,得不到好的休息。
  小孩的情况很糟糕,精神和神体都受到严重的摧残,要不是遇到了凤轻尘一行人,不需要人动手,他就会死在恐惧和饥饿中。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命大,十八骑随后又找到几个人,这些人都死了,有的尸体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死不久。现场唯一的活口,便是这个半大的孩子。
  当然,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孩子命苦,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除了这个孩子,其他都是成人。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周围都收拾得极干净。连离去的痕迹都没有,根本无法追查。”十八骑忙活了一个晚上,到天亮才能在四周查看,结果除了埋尸外,一无所获。
  “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处路。”行事如此周密,对方绝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门,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地的好。
  当然,凤轻尘不后悔救了这小孩。
  “是。”十八骑也认为,这个地方不宜多呆,就算他们不怕事,可在西陵的领土,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不过,他们一行人却没法和之前那样赶路了,带了一个受伤的孩子,凤轻尘不得不改换马车,不然这个孩子,刚救回来又得出事了。
  小孩当天醒了过来,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小兽,双眼时刻戒备地看着四周,不吃不喝不吭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中布满惊恐的泪水。
  除了凤轻尘外,任何人靠近,都会疯狂的挣扎,而看不到凤轻尘,小孩便会全身紧绷,一直睁着眼睛,累极也不肯闭眼睡去。
  小孩双臂坏死,凤轻尘将神经封死,可伤口依旧会疼,可小孩却好像没有痛绝一般,不管凤轻尘给他打针,还是给他换药,小孩都没有表情,本该璀璨闪亮的眸子,灰暗没有一丝光泽,死气沉沉……
  不知为何,看到小孩这模样,凤轻尘有一种熟悉感,偶然听到十八骑说,这小孩子不说话、不哭闹,没有表情的样子,有点像九皇叔时,凤轻尘皱了皱眉,然后坚定地摇头。
  凤轻尘和十八骑带着小孩没走多久,那林子就有两个怪人出现,其中一个脑壳少了一半,眼睛也只有一只:“人被救走了,我们怎么办?”
  “只是一个孩子,怕什么。坏不了事。”另一个,双手其短,十指如同鹰爪,嘴唇和鼻子处缺了一大块,上唇和鼻孔部位直接没了,是个严重兔唇患者。
  “看他们似乎去皇城?要让人认出那个孩子怎么办?”少了半边脑壳的怪人,眼睛闪着阴冷的光芒,似乎在想动手可能性。
  兔唇患者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别乱打主意,那一行人武功高强,真要惹上他们,凭我们两个讨不到半分好处。”
  “叫七哥他们一起来。”
  “七哥在忙正事,可没空管我们这种小事。反正他们也是要进城的,到了京都,自然有人会处理他们。如果不去京都,那就更没有什么事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谁认识。”见对方不同意,兔唇患者又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上头交待的活还没有做完,还有三个亲王的家眷没有抓到,可别坏了大人的好事。”

  少了半边脑壳的怪人啐了一口,一脸的不耐烦:“这里被人发现了,还得再找个埋尸的地方,真是晦气。”
  ……
  两个怪人和凤轻尘的方向一致,都是去西陵皇都,凤轻尘比他们早走半天,不过因为带着一个孩子,即使再赶路,速度也有限,这两个怪人反倒比凤轻尘先一步到皇都。
  “大人,按您的要求,三十八人全部处死,他们身上的佩戴的饰物,和身体的一部分,已送至他们家族。不过……”两人怪人,在一间破房子,将自己的行动结果,说给面前的人听。
  “不过什么?”面前的人,一身战甲,背对着他们,看不出长相,亦看不出身形,声音特别压低过,亦听不出男女。
  “不过……端王府的小世子,让人给救了。”两个怪人声音有些低,底气不足。
  “没用。”战甲微动,不满地问道:“什么人救的?对方去了哪里?”
  “一女九男,身份不明,他们亦是朝皇都来,我们一路暗中盯着,今天下午他们就能进城。”兔唇怪人咧嘴说道,声音有些漏风,口水亦喷出不少。
  “嗯。”战甲人应了一声,随手丢出一个布袋:“接下来的行动小心一些,我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
  战甲人压着嗓子,仍能听出有几分怒意,那两个怪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袋子,连连称是,态度恭敬。
  战甲人一走,两个怪人就打开布袋,看到里面金灿灿的黄金,两人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随即又骂骂咧咧起来:“我呸,什么东西。要不是王发话,你当我们愿意来伺侯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要不是岛上的珠宝不让我们带出来,这点金子算什么。”
  “连个面都不敢露,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杀杀杀……一天到晚就知道要老子杀人,还不让老子尽兴,你他娘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怪人一阵骂骂咧咧后,踢掉鞋子,倒在破床上休息了起来。
  连日赶路,又要监视凤轻尘一行人,两个怪人累得不行,这是他们的地盘,自然没有太多的戒备,却不知他们刚倒下,窗外就有一个黑影闪过。
  “无用之人,留之何用。”黑影飞入屋内,两个怪人当即惊醒,可他们才刚睁眼,薄薄和刀锋便划过他们的脖子。
  “呃……”两个怪人低头,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他们喜欢看鲜血四溅的画面,可一点也不喜欢看自己的血流出来。
  咚……两个怪人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永远得“沉睡”了,而他们还未倒下,那黑影便消失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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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8树敌,城门口的暗杀
  凤轻尘知道,自己来西陵的消息,瞒不过长公主等人,即使知道那两个怪人,把他们一行人的特征,告诉了神秘的黑甲人,凤轻尘也没有易装的打算。
  “在西陵,会和百鬼宫合作的就那么几个,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长公主,我们这一行人,可以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长公主。”凤轻尘会如此断言,并不是无的放矢。
  西陵长公主在天穹堡时,一直和南陵锦凡混在一起,对南陵锦凡身边那群怪人肯定不陌生,南陵锦凡出事后,双方搭上线的可能极高。
  至于那个黑甲人的身份,凤轻尘倒是没有查出来,对方行事非常谨慎,左岸师父也把人跟丢了。短时间内,凤轻尘根本不可能查出对方是谁,与其偷偷摸摸,不如主动把底亮出来,等对方找上门。
  树一个明面上的敌人,就比树一个隐在暗中,随时准备对她下黑手的敌人强
  “姑娘,属下看到春绘了。”十八骑稍稍靠近马车,先一步和凤轻尘说道。
  “你先进城。”凤轻尘在车门旁轻敲了两下,十八骑知晓,这是要他先和春绘通气。
  十八骑之一下马,朝一旁排队进城的队伍走去,而马车依旧在队伍里,不紧不慢地往前挪。
  十八骑刚上前,左岸师父就从暗处飘了出来:“大小姐,城门口不对劲。”
  这话看似是对凤轻尘说,实则是告诉十八骑,十八骑余下的八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齐齐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一动静不小,惊动许多人,当然也包括潜在进城人群中,准备对凤轻尘下手的杀手。
  那些人见十八骑的动静,神色明显与路人不同,十八骑一脸凝重,暗自责怪自己大意了。
  而这个时候,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不顾城门口百姓进出,直接拔刀朝凤轻尘的马车冲来:“动手。”
  “保护姑娘。”十八骑立马抽剑,将凤轻尘围在中心,背后的弓亦随时能够抽出。
  “轰……”同一时刻,不知哪里发出一阵爆炸声,杀伤力不大,可这声音却很吓人,再加上人群中,突然蹦出几个杀手,进出城的人群立马就慌了,你挤我,我挤你,拼命想要往前跑。
  人都如此,就更不用提马了。马受了惊吓根本不受控制,当下就横冲直撞,将人群冲撞得更乱……
  不顾一瞬间,城门口就乱了起来,进出城的人挤成一团,拼命大喊:“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我要进去,别挤我,别挤我……”
  “啊……救命呀,救命呀。”
  “别踩我,别踩我……”
  ……
  人、马、马车……原本是分道进城,被爆炸声一扰,此刻全部混在了一起,马蹄狂踏,马车带翻,人挤人、人挤马、马踩人……
  “救命啊,救命呀。”尖叫声,喊叫声不绝于耳,这个时候什么话都听不到,每一个人都只顾着保命。
  “快,下马。”十八骑连忙跳下马,为防马匹乱踩,咬了咬牙,将马儿给宰了。
  “姑娘,快下车。”十八骑大喊。
  凤轻尘和小孩所坐的马车,因为马受了惊,不受控制地撞向人群,马车东倒西歪,马车里的凤轻尘和小孩,随着马车颠来倒去,摔得七仰八翻……
  左岸师父反应及快,也只来得及斩断缰绳,而马车内的凤轻尘与小孩,一时半刻却下不来。
  没了马,马车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惯性地往前栽……
  “杀了马车里的大人和小孩。”混在人群中的杀手,目标明确,将无辜百姓丢到十八骑面前,挡住十八骑的路,直接杀到凤轻尘面前。
  “怕吗?”凤轻尘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握住马车边椽,以免自己摔下来,这样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取手枪出来,别说保护小孩,就是自保也做不到。
  小孩双眼依旧死气沉沉,面对东倒西晃的马车,小孩面上连一丝害怕都没有,听到凤轻尘问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不怕,那就做好准备,我们一起跳车。”
  咚……马车被砍了一刀,车门裂了一条缝。只是在路上随便买的车,质量实在称不上好。
  “哐当……”不知是被马,还是被人踹了一脚,马车朝一旁侧去,凤轻尘和小孩差点飞了出去。
  凤轻尘紧紧地握住车窗上方,死咬牙不敢放松,指甲在木头上滑过,嘎吱作响。
  “没时间了。”马车就要倒了,她和小孩要是再不跳出去,就会被摔倒马车压住,而左岸师父此时被杀手缠住,一时半刻也无法抽身管他们。
  “我们跳了。”凤轻尘紧紧抱住小孩,将小孩的脑袋护住,纵身一跃。在落地瞬间,因为惯性,凤轻尘往前栽倒,这一摔下去,最惨得必是凤轻尘怀中的孩子。
  “不行!”这孩子不能再受伤了!
  在倒下的那一刻,凤轻尘硬生生改了方向,抱着小孩朝一边侧倒。
  嘭……凤轻尘侧摔在上,脸色瞬间发白,整个左臂痛得快失去知觉,有半秒的时间,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还来不及喘气,就见一道银光从上方划过来,凤轻尘咬咬牙,抱着小孩,连忙朝一旁翻滚。
  带着一个孩子逃命,真得很不容易,凤轻尘很久都没有这么狼狈了。
  咔……的一声,对方一刀砍空,又一刀砍过来,好在十八骑发现凤轻尘的处境,在对方举刀时,一枚利箭飞了过来,噗的射中对方的胳膊。
  当……刀落在地上,离凤轻尘只有半寸,那人还在扑上来时,又是一箭射过来,这一次直接将对方射死。
  对方眼一翻,摔倒在地。
  “真险。”凤轻尘心有余悸,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对方想要杀她很难,可抱着一个小孩,凤轻尘真得特别吃力,尤其是这个小孩双手皆废,完全要凤轻尘抱着他。
  “乖乖别动,等姐姐收拾坏人。”凤轻尘知道这孩子粘她,一离开她就会不安,可此刻她不得不把人放下,不然两个人都得死了。
  不顾小孩子眼中的不安,凤轻尘将小孩往身后一塞,拿出手枪……
  1819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小孩木着一张脸,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哭闹亦没有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凤轻尘,眼也不眨,那样子就好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小孩虽不哭闹,可凤轻尘也不敢离小孩太远,开枪将身边几个杀手搞定后,凤轻尘便过来抱小孩,对上小孩死气沉沉,空洞无神的眸子,凤轻尘忍不住开口安慰:“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
  小孩眼珠子转了转,依旧没有表情,像是机械娃娃。
  凤轻尘叹了口气,单手将小孩抱起,却不想手臂因刚刚摔疼,一时使不出力气,一个踉跄,差点把小孩给摔了。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换手,这才将小孩抱了起来。
  “动作快一步,我们先进城。”凤轻尘抱着小孩城门挤,同时出声提醒十八骑。
  这是城门口,很快就会有官兵过来,这里的混乱不会太久,显然对方也想到这一点,攻势更猛,不怕死的往前冲,一副不杀了凤轻尘和小孩,就不罢休的架势。
  “该死,根本走不动。”城门口依旧是一片混乱,人挤人,一个个哭着、喊着,凤轻尘带着一个孩子,根本无法往前挤,不过走两步,就被人挤到了外围。
  而凤轻尘也不敢往里挤,就怕人群里混了一个杀手,对她或者小孩下黑手。
  就在凤轻尘抱着小孩,快要被挤到边缘时,左岸师父解决了拦路的杀手,一路杀到凤轻尘身边……
  是的,一路杀过来。只要没有躲开的人,都一刀甩过去,至于对方是杀手,还是无辜的路人,左岸师父都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凤轻尘,凡是挡住他保护凤轻尘的人,全部该死!
  “大小姐。”一路浴血奋战,左岸师父终于杀到了凤轻尘面前,不过面对凤轻尘时,左岸师父有些不安。
  “没事。”凤轻尘看了一眼,左岸师父身后的血路,默默地收回视线。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凤轻尘知道左岸师父这么做不对,可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自身的安全!
  左岸师父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护着凤轻尘往前挤,而此时,挤成一团的人群,突然朝两旁退去,就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自动给凤轻尘让出一条路,左岸师父和凤轻尘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没办法,有左岸师父血腥手段在前,即使众人依旧不安、慌乱,也没有人敢挡左岸师父面前,免得被这个杀神一剑给秒了。
  凤轻尘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暗想:世人果然都欺善怕恶。
  警察总在一切都结束前才出现,西陵的官差也不例外。凤轻尘抱着小孩进了城,恶匪被十八骑杀得差不多了,西陵的官差才缓缓跑来。
  “姑娘。”春绘一张俏脸吓得发白,在官差来之前,把凤轻尘扶上一辆马车:“姑娘先上车,这里交给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出面解决。今天这事,明显是冲着凤轻尘来的,不管是出于对西陵官府的配合,还是自身安全问题,今天的事都要一查到底。
  “嗯。”凤轻尘抱着小孩上了车,春绘虽然对凤轻尘手中的孩子好奇,却没有多问,放下车帘,让车夫把马车驶到公主府侧院。
  凤谨住在公主府,却是一个**的院子,进出也不由公主府的正门走,这是左岸的要求,长公主虽不满,可实在拗不过左岸,只得咬牙忍了,这也就方便凤轻尘和小孩进去了。
  左岸得知凤轻尘进城的消息,早就派人在门口等了,马车一到就有人开门,让马车直接驶进院子。
  左岸要保护凤谨,夏挽不能离开凤谨,来接凤轻尘的一人,便是一个陌生的下人:“奴婢宣草,奉左公子之命,前来迎接姑娘,请姑娘随奴婢来……”
  宣草走在前面给凤轻尘带路,对凤轻尘怀中的小孩,没有半分好奇,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凤谨住的地方不算大,很快就走到,刚到门口,左岸和雪狼就听到动静,一人一狼同时走了出来。
  “嗷……呜。”雪狼冲凤轻尘叫了一句,声音有几分萎靡,狼眼布满血丝,似乎没有休息好。左岸亦是胡子拉茬,看上去落魄至极。
  “你终于来了。”左岸的嗓子嘶哑,不知是上火,还是熬的。
  “怎么了?凤谨的病严重了?”凤轻尘知道,凤谨的病一直没有好,心里也很担心,那么小的孩子,一病上个月,好不容易养好的底子,又毁了。
  日后,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调养回来。
  凤轻尘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左岸落后半步,低声说道:“没有更严重,可一直不见好,这几天吐了好几次,整个人瘦得像猫儿一样,蔫蔫的没有精神。”
  左岸很是自责,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到自己的头上,要不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凤谨,不得不把凤谨送到西陵,凤谨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活泼可爱的凤谨,一到西陵就病蔫蔫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要说西陵这地不和凤谨犯冲,左岸都不相信。
  左岸一心记挂着凤谨,根本没有发现凤轻尘怀中有个孩子,而凤轻尘这几天,已经习惯走哪都带着小孩,一时也忘了介绍,直到小孩因为左岸的靠近,不停地“呜呜呜……”叫,才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是谁?”左岸一惊,身上的气势本能的张开,小孩吓得全身发抖,嘴唇直哆嗦,死命地咬着唇,大眼布满惊恐与不安,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精神完全处在半崩溃的边缘。
  “左岸……收起你的杀气,还有,后退两步。”凤轻尘连忙安抚小孩,雪狼亦是一脸不解,不过雪狼一向机敏,看情况不对,连忙退开,只是时不时地介长狼脖子,想看个究境。
  “姑娘……”夏挽听到声音,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凤轻尘与左岸一人站一边,一脸地不解。
  “别怕,别怕……没事的,这位大哥哥不是坏人。”小孩在凤轻尘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了下来,只要左岸不靠近,小孩便不会有反应。
  “怎么回事?”左岸皱眉,一脸地不高兴。
  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凤谨怕他,这个初见的小孩也怕他。
  “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回头再和你细说。”凤轻尘手酸了,抱着小孩换了一下手,夏挽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接过小孩:“姑娘,奴婢来吧。”
  “别……”凤轻尘正要说别靠近,却发现小孩对夏挽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不安与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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