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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780—17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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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0大义,我不妨碍你当英雄
  双方谈崩,凤轻尘和白衣人都知道,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两人很默契地忘记刚刚的事,白衣人不再逼凤轻尘自残,让一个属下拎着凤轻尘,一行人往外走……
  九皇叔还没有到,这些人一出门就被暄少奇带人堵住了去路,暄少奇的眼神一直落在凤轻尘的脖子上,死死地盯住那只掐住凤轻尘脖子的手。
  真碍眼,真想剁了这只爪子。
  “暄宫主,我们又见面了,可惜蓝九卿不在,不然我们还能再切磋切磋,我可是很怀念那段日子。”南陵锦凡一脸装逼,摆明是要气暄少奇。
  “放心,很快你就会去陪蓝少侠”暄少奇虽然和蓝九卿不熟,可蓝九卿的死对暄少奇来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他身旁的武林中亦是义愤填膺,要不是暄少奇拦着,恐怕早就冲了出来。
  “看样子,你没有想象中的有用,这些人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南陵锦凡嘲弄地看着凤轻尘。
  “能让你们不废一兵一卒,走出这个村子就可以了。”凤轻尘自然知晓,对这群武林人士来说,要是牺牲她一个能杀了南陵锦凡,这群人绝对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死一个人,可以说她是为杀魔头甘愿赴死,这对他们的名声无碍。
  “你最好保证,你有这个价值,不然……”南陵锦凡话中未尽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一个人质没了用处,只有死路一条。
  “锦凡殿下放心,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凤轻尘这个时候,倒是完全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
  “逞口舌之利。”南陵锦凡这次倒聪明了,没有对号入座,而是把气撒在暄少奇身上:“暄宫主,你是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多说。”
  “你想要什么?”
  “不必暄宫主费心,你只要给我们让路,别想狗一样追过来就行,至于我想要的,我想九皇叔那里会有。”南陵锦凡摆明不把暄少奇放在眼里,暄少奇也不生气,让众人让开道,好让南陵锦凡一行人走出去。
  “暄宫主,不能让这个魔头跑了,他危害武林,作恶多端,要是让他跑了,不知还有多少武林好手死在他手上。”杀了魔头就代表自己是武林中人人追捧的英雄,并不是所有人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好啊,你要动手我保证不干涉。”暄少奇更直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叫嚣的那人上。
  那人一脸胀红,却不忘用高义拉暄少奇下水:“暄宫主,为武林除害人人有责,我等都责无旁贷。这个时候你要大义灭亲,不能受这魔头威胁。”
  “哼……”暄少奇冷笑:“果然是大英雄、大豪杰。本宫主没有阁下高尚,做不到大义灭亲,但也不会妨碍你为武林除害。”
  此言一出,叫嚣的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站在路中央好不尴尬。
  “哈哈哈……”南陵锦凡身后的白衣怪人突然狂笑:“你们这群武林大侠真是虚伪。大义灭亲,好一个大义灭亲。等哪天我把你们全家老小都抓了,你再来大义灭亲吧。”
  “主上说得没有错,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身后的怪人通通附和,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屑,还朝那人吐了口唾沫。
  “呸……呸,呸。”其他人亦有样学样,把那人羞得抬不起头,可偏偏他又不是宁死也不受辱的性子,受此大辱此人不仅没有动手,反道一脸正义的指责暄少奇等人:“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懦夫,今日之耻某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我记下了,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说完,纵身一跃便跑了,让认识他的人羞得不敢抬头,也让其他人不敢再逼暄少奇大义灭亲。
  南陵锦凡一行人,带着凤轻尘扬场而去,众人虽不甘也不敢多言。凌默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趁众人不备,悄悄地消失了,不过他并不是追着凤轻尘而去,而是追上了刚刚跑掉的那人。
  那人的眼神……凌默可以肯定他没有看错。那人居然没有恨上南陵锦凡,而是恨上了凤轻尘。
  这样的人不能留。
  追出不到五里,凌默就发现那人踪迹,近身后不给那人反应的机会,一剑毙命。
  解决完这个隐患,凌默拿出地图辨认方位后,朝凤轻尘事先说好的地方走去,提前做好埋伏……
  南陵锦凡在暄少奇面前说,九皇叔会准备好一切,可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敢和九皇叔正面交锋。
  “东陵的九皇叔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不会为儿女私情羁绊。”这是南陵锦凡的理由。
  “既然如此,你不让我们杀村里的人,执意要凤轻尘做人质有什么用?”这是白衣人怪人的质疑。
  “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东陵九会做出一些牺牲,凤轻尘在关键时刻是我们的保命符。”这里面虽有南陵锦凡的私怨在,可他也没有说错。
  “希望你这次没有错,不然……我一点也不在乎拿你去平息东陵的怒气。”白衣人旧事重提,让南陵锦凡分外难堪。
  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得了一再被人污辱,可偏偏……他现在要依靠对方。
  南陵锦凡低头,掩去眼中的阴狠与杀意。
  南陵锦凡现在不能动这群怪人,便拿凤轻尘出气,他们早就在秘密处安排了马匹,出发前南陵锦凡让人把凤轻尘绑在马尾,让她跟在马身后跑。
  “别把人弄死了。”白衣人虽不赞同但也没有多言,在他看来只要凤轻尘没死,东陵九就不会太较真,为一个女人不值得。
  目的达成,南陵锦凡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凤轻尘默默地为自己,也为这群怪人默哀。
  她要是死了九皇叔顶多为她发下疯,报个仇……她要是没死,这群怪人也别想有好下场,她凤轻尘自己就不是好惹的。
  凤轻尘双手被缚,南陵锦凡坐下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凤姑娘,好好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要是磨怕了不知九皇叔还会不会要你。”
  “多谢锦凡殿下关心,我觉得你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等着看殿下遭报应。”凤轻尘轻扯嘴皮,皮笑肉不笑。
  “报应?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老天爷会给我什么报应。”南陵锦凡半点不惧,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驾!”
  1781都说了,自作孽不可活
  南陵锦凡虽然一再强调,凤轻尘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比男人还要狡猾、阴险,可仍不可避免的疏忽某些细节,在某些情况下,依旧把凤轻尘当成女子,而不是对手。
  那群怪人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们眼中凤轻尘顶多是比较有头脑、有胆识的女子,他们从来没有把凤轻尘当成对手,在他们眼中凤轻尘不过是附九皇叔的女人,一个女人本事再强也翻不了天。
  这样的疏忽与大意,足已致命。
  在南陵锦凡意气风发,策马狂奔,试图把凤轻尘当成犯人一样,让马拖走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马儿以一种极度轻盈的姿态往前狂奔。
  “人呢?”南陵锦凡勒住缰绳,前方的怪人不明所以,见状也纷纷停下来,掉转马头。
  “发生……”后面的两个字,直接变成“o”。
  “凤轻尘呢?”白衣怪人跳下马,拉起南陵锦凡马后的绳子,绳结仍在,绳子上还有血迹,可人呢?
  “该死,让她跑了。”南陵锦凡不用想也知道,他又一次栽在凤轻尘手里了,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了,不管这些,我们逃命要紧。”白衣怪人很不满,要不是南陵锦凡执意要折磨凤轻尘,凤轻尘怎么可能有逃跑的机会。
  居然让人质在他们手上跑了,这实在够丢人的。
  南陵锦凡气得狠狠抽了马一鞭,马吃痛狂叫了起来,可仍不解气:“凤轻尘,咱俩没完。”
  白衣怪人阴笑一声,翻身上马,其他人亦不再理会南陵锦凡,可就在他们策马准备继续跑路时,一支支利箭从左右两方飞射而出。
  咄……咄……
  射箭的人臂力极好,每一支都像是利刃,挟强大的劲道、呼啸而至,怪人纷纷闪避,可马却不懂得躲闪,被箭射中直接留个箭羽在外面。
  “好强的力道。”白衣怪人心惊肉跳,要被这箭射中,恐怕直接会被刺穿。
  “司家神箭手。”南陵锦凡亦是一惊:“司丞来了,九皇叔身边那人是司丞?”南陵锦凡瞬间便明了。
  “混蛋,宇文元化和九皇叔是故意的,拿夜城当兵权交接的平台。”又一次为九皇叔忙,南陵锦凡心中的郁气可想而知。
  “你在有嘀咕什么,还不快跑。”白衣怪人见南陵锦凡一动不动,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南陵锦凡一脸阴鸷,这一呵倒把白衣怪人吓了一跳:“你……”
  “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南陵锦凡气上心头,再加上皇室子弟的傲气,他哪里受得了白衣怪人一再污辱。
  白衣怪人吓得不敢吱声,可也不敢离南陵锦凡太远,他并不是胆小无能之人,只是南陵锦凡这一刻太可怕了,让他有一种见到主上的感觉。
  难怪主上会选择此人,白衣怪人不敢再轻谩南陵锦凡,见南陵锦凡气息平稳了下来,才恭敬地道:“殿下,我们该走了。”
  南陵锦凡面色稍霁,朝白衣人点点头,便打马上前,小心地避开两旁极射而来的箭雨,可没走两步就与前面的人碰头了。
  “前面,前面的路被挡了,过不去。”来人急吼吼的大喊,又急又怒。
  “现在怎么办?”白衣怪人看向南陵锦凡,南陵锦凡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慌什么,司家神箭营人数有限,就算司丞全部带来,也只能在一段路上埋伏我们,我们往林中走,到了林子里弓箭手没有优势。”
  为了避开九皇叔,他们一行人走得是小道,小道两边有不少矮树林。虽知这树林肯定也有危险,可总比困死在这里的好。
  前路不通,后有弓箭手围杀,往林子里走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白衣怪人也没有更好人的办法:“兵分两路。林子这么大,他们要找我们更难。”
  “没错。我们到老地方汇合。”南陵锦凡弃马朝左边跑去,白衣怪人亦跟了过去,其他人则分散开来,三三两两、或左或右。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往林子里躲自然是最安全的办法,可南陵锦凡却忘了,九皇叔带了多少兵马来夜城。
  五十万兵马!
  九皇叔明显人多势众,除非辽阔的原始森林,不然南陵锦凡躲在哪里,九皇叔都能派人把他找出来。
  “果然来了。”藏在树上的司丞,看到有人影闪入,舔了舔唇:他司丞的箭,例无虚发,除了九皇叔再没有第二人躲开过,这四人也不会例外。
  三支乌黑的长箭被枯叶遮掩,箭头随着那四人的方向缓缓移动……
  速度、风力,一样都不能生!
  司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前,他不会轻易出手,他出手就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当初九皇叔躲开了他的箭,他也没有失望不是嘛。
  隔得太远,司丞看不清那四人的面目,他并不在乎,他只需要把林子里的都带回去就好了。
  十
  九
  ……
  五
  那四人离射程越来越近了,司丞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甚至听不到。
  三
  二
  司丞在心中默默地数着,让他数到一时,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快到让人以为自己这是眼花了。
  “小心,有埋伏。”
  箭的速度极快,比外面射杀他们的箭快上十倍亦不止,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箭朝自己射来,却无力闪避。
  越来越近了,他们甚至看到乌黑的箭头射破自己的衣服,狠狠的射穿了自己。
  “哇……”第一个被箭射中的人,直接弹飞了出去,重重地吐了口血,另外三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有一支箭射中了两个人,将两人紧紧地连在一起。
  三支箭同时射出,却是一前一后到达,让人无路可躲,三箭射中四人这不是司丞最好的战线,但当他走过来看到他射中的“猎物”时,少帅大人满意地笑了。
  果然……宇文元化是他的福星。宇文元化越倒霉,他就越走运,到夜城来的每一件事,都办得极漂亮。
  司丞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放出信号通知属下来拖人,而另一边凌默也与钻入林子里的,展开一场猫爪老鼠的大戏……
  “这次要不把南陵锦凡抓住,对不起符大人的牺牲。”凤轻尘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九卿,你的仇我给你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快了。
  1782交待,不好地预感
  司丞运气好,三支箭解决了四个人,直接把蹿入林子里的人团灭了,连找都不用再找,可凌默和十八骑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凌默和十八骑守在另一边,不管是对手还是质量,都比司丞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凌默和十八骑和对方纠缠了半天,甚至挂了彩,才把躲在林中的南陵锦凡几人拿下,甚至还让那个白衣怪人跑掉了。
  “回去肯定要被少帅笑死了。”十八骑将弓背在身后,把南陵锦凡拖了出去,至于其他人?
  对不起,已经没有活口了,要不是凤轻尘叮嘱,南陵锦凡这伙也是尸体一俱,和活人相比,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凌默不吭声,一直默默地走在后面,自从他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后,凌默就没有在人前说过一个字,完全把自己当成哑巴了。
  凌默无法接受自己那尖细、阴柔的嗓音,他宁可当哑巴也不肯再开口,关于这一点就是思行也没有办法。
  凤轻尘收到信号,便知一切顺利,先一步在路口等着,看到司丞与十八骑带人走出林中,凤轻尘笑得明艳而璀璨,阴沉的天气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这亦是蓝九卿的死讯传来后,凤轻尘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姑娘,人抓到了,请姑娘示下。”十八骑陪凤轻尘一路走来,自然知道凤轻尘因蓝九卿的死有伤心,有多想杀南陵锦凡,可不想凤轻尘只是看了南陵锦凡一眼,然后直接让他们把人丢给九皇叔。
  不杀了南陵锦凡?不大卸八块?
  司丞与十八骑同时望向凤轻尘,凤轻尘却是转身跳上马背,策马狂奔:“你们先回去,我走一走就回去。”
  “快,保护姑娘。”十八骑不敢让凤轻尘单独行动,跳上离自己最近的马,却有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追着凤轻尘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算了,让姑娘一个人呆着,她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确实要放纵一下。”有人保护凤轻尘,十八骑拉住缰绳没有跟上去。
  司丞和十八骑带着南陵锦凡及其属下回营时,就看到一群武林人士,正围着宇文元化,要宇文元化给他们一个交待。
  “怎么回事?”司丞拉了一小兵问道,那小兵开始不耐烦,一看到对方的军衔,立刻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群江湖人认为,九皇叔和凤轻尘利用他们,害他们白忙一场,为人作嫁衣,要求九皇叔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是为了拿南陵锦凡回去问罪,而不是帮朝廷做事。
  当然,这些人当着九皇叔的面不敢说得太直白,委婉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后,这群人请求九皇叔把南陵锦凡交给他们,好让他们给武林人士一个交待。
  抢功。
  这种事不管是朝廷还是军中都常见,昨天九皇叔和凤轻尘确实利用了他们,没有这群武林人士声势浩大的围捕,南陵锦凡又怎么会钻入陷阱。
  这群人在九皇叔那里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又不敢对上九皇叔那张面瘫脸,便去缠宇文元化。
  “宇文将军真辛苦。”司丞听罢,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在宇文元化发现他之前,先一步溜到主帅营,给九皇叔汇报去了。
  凤轻尘知道夜城刚破,还不算安稳,并没有走太远,迎风跑了一段路,心情好了许多,凤轻尘便调转马头回去了。

  昨天打了一场仗,今天伤兵营人数肯定倍增,不用想也知道思行他们会有多忙,凤轻尘哪里敢在外面多耽搁。
  “我说了,这件事你们找九皇叔,本将军做不了主。”
  凤轻尘回到军营时,那群江湖人还在缠宇文元化,宇文元化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凤轻尘同情地看了一眼,和守护的士兵打了招呼,证明自己的身份后,朝伤兵营走去。
  豆豆眼尖,老远看到凤轻尘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凤……”
  “别叫。”幸亏司丞反应快,一把捂住了豆豆的嘴,把豆豆拖到角落里。
  这一叫,让那群武林中人听到,又要闹了。这些人个个欺软怕硬,不敢找九皇叔的麻烦,却不怕对上凤轻尘。
  “唔,唔,唔……”豆豆用力挣扎,可偏偏司丞比他高大,因长年练箭臂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豆豆直接被司丞勒得双脚离地。
  他,他快要被勒死了,轻尘……救命啊!豆豆吐着舌头,眼皮往上翻。
  “不想死就别叫。”司丞再次警告豆豆,豆豆快要喘不过气了,连忙点头。
  司丞一松手,豆豆就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尖还挂着泪珠。缓过劲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腿在司丞腿上踢了一脚::“你丫的谋杀呢。”
  嘶……司丞疼得直抽气,心里那叫一个气呀,抬起巴掌就想往豆豆脑袋上扇,可看豆豆那可怜兮兮的小孩样,司丞又下不了手:算了,不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我这是救你知不知道。”司丞在豆豆脑袋上揉了一把,这小屁孩头发还真柔,然后又揉了一把。
  “啪……”豆豆拍掉司丞的手:“放开你的爪子,左岸说大老爷们,脑袋不可以随便给人揉。”
  “大老爷们?就你?一小破孩还装爷们。”手背红肿发麻,让司丞对豆豆另眼相看,这个据说很水的杀手,貌似也有两下子。
  “谁是小破孩,你才小破孩,你全家都小破孩,爷早就成年了。”豆豆直接跳了起来,再一次炸毛,又跳又叫的样子要说不是小孩都没有人信。
  咳咳……豆豆发了一通火,才发现他附近的人都走得特别慢,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脑子慢半拍的某人终于知道自己丢脸了,当下把所有人的帐都算到司丞头上,恶狠狠地瞪了司丞一眼:“少帅什么的,爷记住你了。你给爷等着,得罪了爷,爷要你日夜不宁。”
  豆豆撂下狠话,不给司丞解释的机会,拍拍屁股上的灰,一溜烟地跑了。
  “喂……”司少帅表示自己好无辜,他真得是好意,可现在似乎办了坏事,不是,是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我的好运不会用完了吧?”司丞有一种不好地预感。
  转头,发现那群人已经散开了,没有再围着宇文元化,越发觉得自己的好运用完了。
  据他所知,九皇叔原本是想用翟东明,来取代宇文元化在军中的地位,可最后却选择了他,不会是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所以才把他踢来受死的吧?
  1783做梦,一醉解千愁
  司丞的预感成真。
  九皇叔把翟东明换成司丞,就是看中了司丞的能力与手腕。如果是翟东明在军中,九皇叔会把一切清理干净,再交给翟东明,可是……
  连城的事情发生,九皇叔没有那么多时间呆在这里,后续所有的事情,只能让接手的人自己去处理、去和宇文元化过招。
  翟东明有勇但在谋略上却没有天赋,这样的人九皇叔用得放心,但不会顺心,他没有太多时间为翟东明铺路,如果把翟东明丢来,只会被宇文元化架空。
  司丞是个聪明的人,虽有野心却懂得分寸,九皇叔对自己御下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司丞不敢对他不忠。
  既然决定放权给司丞,九皇叔就不会再抓着权利不放,攻破夜城的第二天,九皇叔就把军中事务交给宇文元化和司丞,让他们两人自己去处理。
  司丞虽是空降,可攻破夜城那场战斗却是由他指挥的,他的才华与实力有目共睹,即使军中的人还有些排斥和刁难,但也不会挑衅司丞。
  至于其他的小麻烦,这些都不是九皇叔要担心的,他已经为司丞开了个好头,要是司丞收不服这些人,那还不如趁早滚回江南。
  放下军中事务的九皇叔并没有闲下来,夜叶、南陵锦凡已经都捉到了,夜叶还好,南陵锦凡这个人可谓是四国九城的公敌,要是好好利用,绝对是一盘好棋。
  要知道,九皇叔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夜城,夜城拿下后,下一战也要提上来,信他现在的实力,吞不下西陵、南陵,但吞掉几个城还是可以的。
  一连忙了数日,战后的混乱渐渐平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宇文元化把大部分事务交出去了,有更多的时间应付那群不肯走的江湖人,没想到这么一来,他居然和暄少奇成了莫逆之交。
  凤轻尘不奇怪这两人互相欣赏,宇文元化虽然有自己的小盘算,却是一个磊落光明的,和少奇很像。
  趁休息的时候,凤轻尘拎了两坛酒来找宇文元化和暄少奇,三人一同出营,挑了个景色不错没啥人烟的地方坐下。
  自从到边境来,他们还没有好好聊聊,现在她都快要走了,总要找个时间聚一聚。
  “大忙人你总算有空了,我还以为这次没机会找你好叙旧了。”宇文元化接过酒,席地而坐。
  “以后有的是机会。”凤轻尘在两人旁边坐下。
  “是呀,以后我回京城了,有大把的时间找你喝酒。”为了掩饰自己的苦涩与不甘,宇文元化拎起酒坛,直接狂灌。
  暄少奇和凤轻尘都没有阻止,等宇文元化喝完,凤轻尘才道:“这不是你一早就打算好的嘛,现在借酒消愁有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能放下,我真到这一天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舍,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带兵打仗,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得紧。”宇文元化在暄少奇和凤轻尘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脆弱,按着心口任泪水滑落。
  “我从出生就在战场上,我全部的生活就是训练、带兵、打仗。我以我这辈子会和爷爷、父亲、叔公、叔叔他们一样,以战场为家然后死在战场上,可是没有……”
  宇文元化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整个人就像被遗弃的小兽,蜷缩成一团。
  “我们宇文家确实背主了,可那也不是我们宇文家叛变,是君王无能,无能之主我们为什么要效忠,为什么要为他们白白牺牲。
  我们宇文家的男儿,哪个不是铁骨铮铮,哪个不是死在战场上,哪个不是为了国家百姓而死。那些人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说我们宇文家没有傲骨。我们只想活下去,带着自己的部下活下去。这样有什么错……”
  宇文元化越说越激动,凤轻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宇文元化不需要安慰,他自己会想明白。
  宇文元化在凤轻尘和暄少奇面前,把憋在心里却不能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说完也不管凤轻尘和暄少奇想什么,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坦然的道:“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算哪门子笑话。”暄少奇拎起酒坛,和宇文元化轻轻一碰:“喝酒。”
  除了他们,宇文元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他是顶天立地男儿,是为宇文家军撑起一片天地宇文将军,这样的他不能流露出,哪怕一分的脆弱,更不用提流泪。
  一坛酒很快就跑完了,宇文元化把空瓶往地上一砸:“凤轻尘你个小气吧啦的女人,多拿几坛酒,我今天要和少奇喝个痛快。”
  “等着。”凤轻尘本想和宇文元化聊聊,军中的闲言碎语,连她这个在伤兵营的人都知晓,可见情况对宇文元化很不乐观,可没有想到完全不需要,她只要负责搬酒就好。
  一坛接一坛,宇文元化是摆明要把自己灌醉,暄少奇虽喝酒但不贪杯,可今天为了陪宇文元化,却是毫不在乎一坛一坛地喝着。
  他心里也闷,也难受,只是他们不能说,不能说呀。
  天渐黑,两个酒疯子终于喝够了,喝了多少坛凤轻尘也数不清,宇文元化把空坛都摔碎了,只知道这两人都喝醉了。
  好在宇文元化和暄少奇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闹人,只是抱着酒坛趴在那里,嘴里不停嘀咕着,说什么也没有人能听清。
  “我天生就是当老妈子的料,什么都要管。”面对两个酒鬼,凤轻尘有气也没有地方撒,风越来越大,再呆下去这两人就是身体再好也得冻病。
  “凌默,找人把这两人抬回去。”凤轻尘喊了一句,很快凌默就出现在凤轻尘面前,一声不吭的把块头大的宇文元化扶了起来,等凤轻尘扶另一个。
  “我在这里守着他们,找人来帮忙,凭我们两个不行。”就算凌默可以把宇文元化扶回去,她也没有那个处信可以把暄少奇扶回去。
  凌默不吭声,坚定地摇头。
  他不能放任凤轻尘一个人在这里,思行再三交待他,绝不能让凤轻尘出事,要是他走离开,凤轻尘遇险怎么办?
  凌默的固执凤轻尘是领教过的,凤轻尘没办法只得把暄少奇扶起来。好在暄少奇比宇文元化还要听话,不仅不闹腾还相当配合,要不是双脸通红眼神迷蒙,凤轻尘都要怀疑他没有醉。
  “走吧。”凤轻尘扶着暄少奇走在前面,暄少奇一直很配合,只是走着走着脑袋就靠在凤轻尘的肩膀上,凤轻尘刚想推开,就听到暄少奇闷声嘀咕了一句:“轻尘的味道,我一定在做梦,不要醒,不想醒……”
  暄少奇紧紧地抱着凤轻尘的胳膊,潮红的脸,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滑过,风将声音吹散,隐约还能听到一点残破的声音……
  1784鬼王,从地狱里爬出来……
  宇文元化和暄少奇醉酒的事,被九皇叔压了下去,除了凤轻尘和那天执勤的士兵,没有其他人知晓。
  酒醒的第二天,暄少奇单独找了九皇叔,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只知道当天下午暄少奇和一干武林中人,带着几个怪人离开了。
  凤轻尘这个时候正在伤兵营,等她收到消息时,暄少奇已经走了,连个信都没有留。
  凤轻尘心情低落,避开众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在小山丘上,看着暄少奇离去的方向……
  她一直以为,暄少奇来找她只是因为儿时的约定,对她并没有别的感情。她一直以为,暄少奇是把她当成妹妹,可直到昨天她才知晓,少奇只是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她何德何能!
  凤轻尘吸了口气,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将眼中的泪眨了回去,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心情平定下来。
  “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永远不知。”对着暄少奇离去的方向,说完这句话,凤轻尘毅然转身,朝营地走去,没走两步就碰到了九皇叔。
  视线相对,凤轻尘不自觉地低下头,与心虚无关只是有那么一点尴尬:“你找我?”
  “嗯。”凤轻尘双眼红肿的那么明显,九皇叔不可能看不到,只是不提罢了。
  暄少奇昨天喝醉,今天就辞行,甚至都没有和凤轻尘说一声,要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九皇叔是不信的。
  不过这件事九皇叔不会提,也不会有查,有些事,难得糊涂。
  九皇叔不提,凤轻尘也不知怎么开口,索性装糊涂什么也不说,两人一路安安静静地走回营地,把凤轻尘送到营帐,九皇叔终于开口了:“我们三天后启程。”
  “回皇城?大军回不回?”谈正事,凤轻尘也暗暗松口气,再这么沉默下去,她都要疯了。
  “我们先行一步,大军要押解南陵锦凡与夜叶。”夜城总共才十万兵马,一场大战后不足四成,这四成兵马会重新收编,这些人不会留在夜城。
  小小一个夜城,根本需要五十万大军驻守在这里,除了基本的驻守兵马外,其余的兵马都会调回去。
  凤轻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九皇叔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路上可能会有危险,自己要小心一些。”
  “夜城的人?他们还不死心吗?”凤轻尘抬头问道,眼神总算多了几分光泽,九皇叔摇头:“和夜城无关。跟在南陵锦凡身边的灰老开口了。”
  那灰老也算是一个硬骨头,把军中那位老大夫准备的好料都尝了个遍,才透露了一点消息。
  “灰老?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日的?”凤轻尘精神高度集中,进入备战状态。
  “当年武林盛极一时的百、鬼、宫。”最后三个字,九皇叔说得很慢很慢……
  “百鬼宫?那个由有鬼王之称的皇子建的?”百鬼宫早已消失在武林中,知晓的极少极少,凤轻尘之所以知道还是杀手联盟那些老头说的。
  那些老头喜欢拉着凤轻尘讲前朝的事,比如百年前轰动一时的夺命杀手,就是凤离王的儿子。再比如百年前横行武林,毁了半个武林、半个朝廷的百鬼宫,他们宫主是个皇子,自称鬼王。
  鬼王是皇后嫡子,皇后生他时难产而死,鬼王闷在产道里,太医和产婆想尽办法也无法让他生下来,皇上也认了这是一尸两命的惨剧。
  可不想,就在宫女准备给皇后打理下身时,鬼王自己从产道里爬了出来。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鬼王天生一双红眼,五观扭曲、四肢拉长形似恶鬼,那宫女生生被吓死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长相奇异皇上也没有弄死鬼王,而是把知情人全部处死,然后秘密抚养鬼王。
  养了几个月鬼王五观和常人无异,可那一双红眼却怎么也消不掉,且随着时日的增长,鬼王长出一头银发,他的指甲也比一般的长得快,而且特别锋利,力气亦比同龄人大出数十部。
  红眼银发,就差长出獠牙了,这样的一个皇子按理不应容于皇室,可皇上却不肯放弃,一直让人秘密养着。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皇上的弟弟发现鬼王的存在,拿鬼王的样子打击皇上,制造舆论逼皇上退位,最后更是直接夺宫。
  据说,鬼王亲眼看到自己的父皇惨死,并被亲叔叔当作死人,一同丢进地下墓地,与他父亲同葬。
  一个孩童在地下墓地,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鬼王却活了下来,并且活了三年,最后从地下墓地爬了出来。
  地下墓地除了泥土、棺木就只有尸体,据说鬼王就是食死人肉活下来的,而这样的一个,绝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为复仇而来。
  鬼王的目标很明确,他一成年便建立了百鬼宫,专收武功高强、天生残疾的人。待到百鬼宫壮大,鬼王就开始收服江湖的力量。
  鬼王生性暴虐,手段残忍,不服之人毕横死,而鬼王从不用武器,他杀人只凭一双手,也只有了一招,那就是生生把人胸膛破开……
  当年许多武林高手惨死鬼王手下,武林人联合起来追杀鬼王,奈何武功极高,武林中没有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鬼宫称霸武林。
  收拢江湖势力后,百鬼宫就开始对朝廷下手,鬼王第一次对朝廷出手,就让早朝少了一半的官员,这一举震慑了皇帝,也激怒了皇帝。
  百鬼宫和朝廷血战由此拉开序幕,在百鬼宫杀了全国上下一半的以上的官员,害得政令瘫痪,民不聊生后,皇上下令要凤离王出兵,剿灭百鬼宫杀死鬼王。
  “这都上百年了,鬼王应该死了吧?”当时凤离王灭了百鬼宫,可并没有杀死鬼王,鬼王跑了,半点消息也没有。
  “死了也有后人。”九皇叔意味深地说道。
  凤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双眼一亮:“我明白了。如果真是百鬼宫,那他们的目标就绝不是江湖。鬼王算蓝氏皇族,他的后人也就是皇室后人。如此一来……”

  凤轻尘说到这里就打住,像一只算计人得逞的小狐狸,一脸兴奋。
  “没错。”九皇叔拍了拍凤轻尘的小脑袋。
  准备回皇城看戏!
  1785祸水,来得正是时候
  百鬼宫的宫主要真是鬼王后人,那么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不是分裂前朝的四国皇帝,也不是灭了百鬼宫的凤离王后人,而是蓝景阳!
  蓝景景这个皇室血脉,就是鬼王最恨的皇叔后人,对于这个造就鬼王一生悲剧的仇人子孙,百鬼宫绝对不会放过。
  “蓝景阳麻烦大了。”凤轻尘幸灾乐祸,虽说蓝景阳只有一年寿命,但越早死她越满意。
  九皇叔倒是谨慎一些:“不到最后不能掉以轻心,也许只是有人借百鬼宫的名作乱。百鬼宫当年在江湖中的地位无人可及,甚至到现在那些武林人士,轻易都不敢提百鬼宫。”
  “这个不担心,我们只要小小的试探一下就好了,要是百鬼宫不是鬼王后人,那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蓝景阳,我想蓝景阳一定会很紧张。”不管真与假,他们都不吃亏。
  凤轻尘顿了一下,又道:“再说了,就算蓝景阳不动百鬼宫,那些武林世家也不会放过百鬼宫,我们只要悄悄透露一点消息,就能让他们狗咬狗。”
  “你说得没错,百鬼宫出现的正是时候,只要报出这个名号,就足已让某些人寝食难安。”即使他们不可能联手,但现阶段却不会成为对手。
  “这事我们要好好商议一下。之前听南陵锦凡和那白衣怪人说话,这个灰老在百鬼宫地位似乎很高,如果他们得知灰老被我们抓了,又没有死,肯定会来救他。”凤轻尘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不着痕迹地布好这个局,要自然地不让百鬼宫的人发现才好。
  “灰老和我们一同走。”这也是九皇叔让大军,押南陵锦凡和夜叶进城的原因,带着灰老他们路上绝不可能平静。
  “这样我们就有更多机会,让他关注连城和蓝景阳。”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直白,太过直接会让人怀疑你别有用心。露出一点痕迹,让对方亲自查、去求证,这样得到的结果,才能让人有满足感。
  “不需要我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我们做。”九皇叔想到前段时间截到的那封信,眼眸深处是外人看不到的算计……
  九皇叔和凤轻尘此次来带得护卫很少,为了押解灰老,宇文元化安排了一队精锐人马给九皇叔。
  这些人都是宇文元嫡系亲信,这也算是宇文元化对九皇叔的另一种投诚,而九皇叔收下也表示他对宇文元化的信任。
  凤轻尘和孙思行已经收拾好,伤兵营的工作凤轻尘和孙思行也交接好了,甚至老大夫现在可以独立完成截肢手术。
  临出发前一晚,夏挽和苏文清秘密来到军营,准备和凤轻尘一同回皇城,同时夏挽亦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在军中,未免出现泄露军情的事情,除了九皇叔外没有人能与外界联系,就算有联系也在军中的监之下。凤轻尘也不能例外,她这段时间呆在军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夏挽先是把夜城的产业,和这段时间她在夜城所做的事,一一告诉凤轻尘,并请示凤轻尘如何处置夜城的产业。把自己的事汇报完,夏挽才将这段时间,收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凤轻尘听。
  “南陵锦凡带来的那批粮食,是崔家三公子提供的,他们之前曾有过短暂的接触。”
  “崔家家主之争渐渐明朗,不出意外十六公子便是崔家下任家主。符大人与崔三公子频繁交往,详情还需要进一步探查。”
  “玄月宫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秘密打压天穹堡,天穹堡处境堪忧,势力减至原来的三分之一,凌天堡主前不久收到连城的信,似乎有投诚的打算。”
  ……
  这几个消息延迟严重,凤轻尘之前就从九皇叔那里知道了,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地拿下南陵锦凡,要知道南陵锦凡的退路,就是崔三公子安排的。
  至天穹堡的事,凤轻尘半点也不奇怪,凌天之前就和蓝景阳搅和在一起,现在两人处境都不好,会联手半点也不奇怪。
  “清歌小姐已经找到了,佟珏秘密把人送到西陵,并安排人照顾清歌小姐。佟珏请示姑娘,是否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挚将军?”夏挽一板一眼的叙述,语速不快不慢,恰好能让凤轻尘消化。
  凤离挚她不能杀,那就只能安他的心了。凤轻尘略一思索便点头:“告诉他。日后,就当凤离清歌不存在,断绝和凤离清歌的所有联系。”
  “是。”夏挽从多问,更不会想为什么,她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
  “佟瑶传来消息,邰城暗中向山东边境增兵,似乎有对山东出手的打算。”
  “楚城筹集了十五万大军,一年的粮草,暂时没有发兵的迹象。”
  “连城动乱,连城城主退位,由少主景阳接位。”
  ……
  “北陵去年冬天冻死一万三千人,粮草不足,正在像各国借粮。”
  “南陵的探子传来消息,南陵皇室有异动,具体情况探查不出,南陵皇上捂得很严实,他们的大皇子南陵锦行也在查这件事,同样无果。”
  “西陵长公主被训斥后,一直闭门不出。暗中监视的人来报,长公主一直没有死心,正在说服支持她的人,暗中去抢凤谨少爷,同时游说隐篱先生,让隐篱先生支持凤谨少爷,凤谨少爷会认隐篱先生为父。”
  一件一件,一桩桩,看似全是小事,可每一件事背后都有联系,比如邰城对山东的增兵的举动。要不是有人许诺过邰城什么,或者暗中给了邰城助力,邰城怎么挑衅东陵。
  要知道,邰城上次被九皇叔和锦行,联手打了一次后元气大伤,不管是兵力还是财力,都无法支撑邰城出兵。
  “邰城那里,让佟瑶盯紧,必要的时候可以先下手为强。让佟瑶放手去做,不要有顾忌,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我在。”凤轻尘这话无疑是告诉佟瑶,哪怕凤离族的秘密暴光,她亦不惧。
  “是。”夏挽很激动,声音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
  有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主子,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不放手脚去做,都对不起凤轻尘这句话。
  夏挽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把其他几个城的动向汇报完毕后,夏挽将封死的信盒递到凤轻尘面前:“姑娘,您的信。”
  这些信代表加密情报,除了凤轻尘外任何人都不能看,就算打开了也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1786缘分,把每一个都利用上
  要让外人看不到信上的内容,对一个擅长制药的大夫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别说谷主、赤炼水和郭保济这样的大神医,就是孙思行也能做到。
  盒子里的加密信件,所用的墨汁由特殊药水调制而成。这些药水由毒医郭保济提供,要是落到外人手里,别说看情报内容了,就是能不能活命都是一个问题。
  盒子里总共有两封信,凤轻尘带上手套,将盒子里的信拆开,用镊子将里面的纸取出,铺在事先准备好的白纸上,用沾了药水的刷子在上面刷一遍,白纸很快就浮出蓝色字迹。
  第一封加密情报,是佟珏和佟瑶写的。最近山东出现很多陌生面孔,还有许多探子渗入,这些人一直在打听凤轻尘的事,似乎怀疑凤轻尘是凤离族后人。
  在清理山东境内的探子时,她们查到两个奸细与东陵有关,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是九皇叔的人。佟珏和佟瑶拿不定主意,便把情况如实汇报给凤轻尘,请凤轻尘定夺。
  这确实是大事,更不能让人知晓,一旦让凤离族的人,知道九皇叔派人监视他们,凤离族人绝对会和九皇叔翻脸。
  “九皇叔这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凤离族人?”凤轻尘眼神微暗,沉默片刻才将信纸烧成灰。
  第二封信是谷主寄来的,很大的一张纸,通篇都是抱怨的废话,完全没有重点。凤轻尘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她不相信谷主用特殊渠道、特殊药材写信,就是为了向她抱怨。
  果然,在末尾谷主终于提到了正事:对了轻尘,我最近遇到一件很烦心的事,有一个傻冒,利用我欠他家祖宗一份情的事,让我离开九皇叔投入他的怀抱。并保证九皇叔能给我提供什么,他就给提供双倍,你说我要不要接受?
  另外。我家那位离家出走多年的师弟来信,说他遇到一对变态师徒,心灵深受打击。轻尘你要有空,记得帮我去安慰一下我那师弟,免得他想不开自杀,或者再次失踪。
  正事、私事搅和在一起,凤轻尘表示谷主这封信虽然废话很多,可最后两段透露的信息却非常强大,比如谷主的师弟。
  谷主虽然没有指明道姓,可凤轻尘又不是笨蛋,她要还不清楚谷主师弟是谁,那就真得可以撞墙了。
  “谷主的私弟居然在军中当军医,宇文元化运气真好。”凤轻尘嘴角微抽,想到那位老大夫的医术,还有他的行事作风,越想越觉得他和谷主很像。
  至于变态师徒……凤轻尘对谷主借机骂她和孙思行,表示相当怨念,敢说她变态,那下次见面她就让谷主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变态。
  “不知用福尔马林泡得眼球能得谷主欢心,还是泡个内脏或者婴儿尸体,能让谷主惊喜。”凤轻尘表示,她一定会让谷主见识一下,她那位法医师姐办公室里摆放的各种人体标本。
  看完,凤轻尘同样将谷主的信给烧了,同时提笔给佟珏、佟瑶回信。
  凤轻尘让佟珏佟瑶,派人监视那两个探子,如果他们只是和九皇叔传递消息,那就当作不知这件事,任他们在山东活动。如果他们深入调查凤离族,在山东收买拉拢人,那就直接杀了,把尸体送到九王府。
  至于谷主的信?根本不需要回,谷主并不是让她出主意,而是借她的口,把这件事告诉九皇叔,让九皇叔去处理。
  “谷主告状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人也越来越阴险了。”凤轻尘将信封好,让夏挽把信送到山东后,便去找九皇叔。
  九皇叔对凤轻尘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夏挽来了,肯定会给凤轻尘带来大量的消息,凤轻尘会来找九皇叔,完全在情理之中。
  “看样子,你早就猜到我会来。”九皇叔的桌面很干净,凤轻尘一看就知,九皇叔提前把公物处理好了。
  “你的人不可能空手进来,外面很乱。”在军营里,只要他想查,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了他。
  “再乱也与我无关。”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有一半以上是针对东陵,也就是针对九皇叔。
  在九皇叔想要吞并别人时,那些人也把东陵当成一块大肥肉,想着咬下一口。
  “那些人……”想到各国的动静,九皇叔也忍不住头痛:“希望百鬼宫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三国八城真要同时对东陵发难,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
  “只要西陵和南陵不出兵,凭北陵与那几个城不成气候。”凤轻尘知道九皇叔对西陵掌控力度很高,于是出言安慰。
  “南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兵。”九皇叔知道观轻尘肯定也收到了消息。
  “南陵出了什么事?”凤轻尘关心是因为锦行在南陵,从南陵的情报来看,锦行在南陵似乎不太顺利。
  作为南陵仅剩的皇子,凤轻尘不明白南陵的皇帝,怎么会突然打压锦行。
  “南陵皇帝捂得很紧,初步猜测与皇位继承权有关。”毕竟是他国皇室,九皇叔手下的探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部知晓。
  “希望锦行能应付得来。”攸关皇位继承,凤轻尘也不再多问,这是他们插不了手的事。
  至于其他国家的事,凤轻尘相信她知晓的,九皇叔肯定都知道,凤轻尘直接把谷主的事说了出来,至于山东探子的事,凤轻尘一个字都没提。
  “谷主有心了,本王知道了。”九皇叔没有想到,谷主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不会投向连城。
  想来,谷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虽有九州令牌的原因在,凤轻尘起得作用也不小。依谷主那个医痴,他哪里舍得放弃凤轻尘这个宝库,没把凤轻尘知道的事榨干,谷主绝不会和凤轻尘为敌。
  至于谷主的师弟……
  “这件事,本王已经知晓,想必谷主给他的信也到了。有他在,百鬼宫和蓝景阳的事,就不需要我们再做安排。”知晓百鬼宫的存在,九皇叔就已经决定,把谷主的师弟卷进来。
  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就在身边,他要不用上,那就太浪费了……
  1787试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军中的军医有限,九皇叔要借谷主师弟之手,让灰老发现蓝景阳与连城的存在,自然要带谷主师弟一同回去。这么一来,军中就少了一个,能挑起大梁的军医,于是……
  在征得思行的同意后,思行暂时留在军中,暂代军医一职,凌默自愿留下保护思行,在司丞找到合适的军医后,负责护送思行回去。
  谷主师弟的性子和谷主很像,知道凤轻尘和孙思行,就是谷主天天吹嘘的两个年轻大夫后,谷主师弟相当郁闷:“为什么我总是比他晚一步,拜师门比他晚就算了,发现好苗子也比他晚?”
  这样他还拿什么炫耀,谷主师弟气闷的几天都不肯和凤轻尘说话,怪凤轻尘没有提前告诉他,害他在谷主面前丢人了。
  对谷主师弟孩子气的行为,凤轻尘表示无法理解,一如她不能理解豆豆的想法一样,豆豆得知凤轻尘要离开,抱着凤轻尘的大腿猛哭,说什么也不肯让凤轻尘走,要凤轻尘和思行一起留下来。
  拉不开、踹不开、劝不开。凤轻尘每挪一步,都要拖着豆豆这个大尾巴,害得凤轻尘都没法出门,只能和豆豆大眼瞪小眼。
  豆豆二起来,凤轻尘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有凤轻尘在豆豆也不怕九皇叔,几次和九皇叔呛声,一再被罚也不在乎,死乞白赖地抱着凤轻尘的大腿,在地上打滚撒泼,就是不肯让凤轻尘走。
  凤轻尘差点快哭了,最后还是司丞出面,把豆豆给劝住了。
  “豆豆就交给你了。”除了左岸外,终于有第二个能制住豆豆发二的,凤轻尘差点热泪盈眶。
  有司丞在,豆豆总算听话了,再加上豆豆救了宇文元化一命,宇文元化对豆豆也相当的欣赏,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带兵打仗了,空闲的时候便将教导豆豆一些实战技巧,让豆豆忙得没有时间犯二。
  这一天,难得出了太阳,九皇叔和凤轻尘一大早,就在精兵的护卫下出发了。豆豆被司丞派人拘着,没让他来送行,免得他又抱住凤轻尘的腿,不让凤轻尘走。
  这么多人看着,豆豆丢得起这个人,他们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九皇叔此行,除了带走灰老,还带走了一小部分战利品。从夜城搜刮的战利品,九皇叔留下三成给宇文元化和司丞,让他们自行处理。
  这是军中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每一次打仗所得的战利品,大头归国库,小头则被将领和士兵扣下,私自分了。
  此次攻打夜城,有九皇叔一干将领都不敢动,只能看着夜城的财宝留口水,心里暗道可惜。要知道他们这几年都没有打过仗,根本没有机会捞银子,好不容易遇着了,却偏偏有九皇叔盯着,根本不敢乱动。
  好在,九皇叔不是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将士们浴血杀敌,拿拿博富贵,这些也算是他们该得的,九皇叔不在意拿这点东西收买人心。
  不过要太容易得到,这些人也不会珍惜,九皇叔一直吊着众人,直到出发前一天,才让人把三成战利品留下,六成封箱带回皇城。最后一成,用来支付购买战鼓、兵工铲。
  数万面的鼓可不会重天而降,这些都是凤轻尘名下的商队送来的,由夏挽出面与军中交易,换来夜城一成的战利品。

  “此行,最亏的就是我了,我这是陪太子念书。”没能成功掺和一脚,苏文清相当怨念。作为一个商人,看着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居然连点儿边都没有沾到,实在让他郁闷得不行。
  “夜城最好的良田、房舍、商铺,可有大半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凤轻尘实在不明白,苏文清这是有多缺银子,才会什么赚钱的生意都要插一脚。
  说到夜城的产业,苏文清就来精神了,但嘴上还是谦虚的道:“运气好罢了。这一趟也不过是百来倍的利润,算不得什么。”
  这话特别欠揍,凤轻尘觉得自己手痒了:“百来倍的利润你还不满足,你想怎样。”数百倍的利润,能让人铤而走险,果然战争财最好发,难怪那么多人近挑起战争。
  “其实,我想把整个夜城买下来,可惜九皇叔不给我机会。”苏文清的语气,那叫一个哀怨,那叫一个遗憾。
  凤轻尘把手握紧,免得自己忍不住去揍他:“你知足吧,半个夜城都在你手上了。我以后得改口叫你苏半城了。”要知道,她就是再有钱,也没办法把山东买下来,因为人家不会卖。
  “咳咳……”苏文清惊了一跳:“什么苏半城,这可不能乱叫。”
  幸亏九皇叔今天骑马走在前面,要让九皇叔听到就惨了。
  “你紧张什么,九皇叔还能不知道你有多少产业。”凤轻尘凉凉的开口,苏文清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这才放下心来:“回头,我把夜城的产业整理一分给九皇叔。”
  凤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苏文清是个聪明人,他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为人属下,权利太大换来的不是重用,而是上位者的猜忌。当时,她也叮嘱过夏挽,让她别大肆购买夜城的产业,九皇叔吃肉她跟着喝汤就成了。
  原本还觉得自己太谨慎了,可想到山东那两个探子,凤轻尘就知道这么做才是对的,不管她和九皇叔是什么关系,公事还是要公办。既然她为凤离族选择了九皇叔这个主,就不能让九皇叔忌惮凤离族。
  权利太大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宇文元化。
  夜城的事显然不是一个好话题,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苏文清正准备另起个话题,马车就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谷主师弟急切的声音:“轻尘,快,快下马车。”
  “来了。”凤轻尘掀起帘子,提着药箱就跳了下去。
  谷主师弟找她,除了去看灰老,就没有第二件事。
  “那老头快不行,脉搏突然加快,我看他快要死了。”谷主师弟嫌凤轻尘还不够,拽住凤轻尘的胳膊,拉着凤轻尘往前跑,没办法,凤轻尘不喜欢别人碰她的手。
  “你又给他喂了什么?把人弄死了,小心九皇叔宰了你。”凤轻尘被谷主这位奇葩师弟,折磨的快没有脾气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谷主这位师弟和谷主一样,都喜欢拿活人试药。之前为了审讯灰老,九皇叔让他给灰老喂了不少折磨人的药,逼灰老开口。
  灰老开了口,还熬过了各种毒药的折磨,坚强的活了下来,本以为苦难结束了。结果谷主师弟却觉得灰老是个绝佳试药体,借给灰老医治的机会,又悄悄拿灰老试药。
  “我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你快点,这次真得很严重,那老头快要死了。”谷主师弟急得跳脚,比平时严肃数倍。
  这下凤轻尘也变脸了,看样子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数倍,心里一紧,甩开谷主师弟就往前跑。
  灰老,可不能死!
  1788黑锅,每个人都是影帝
  九皇叔和凤轻尘还要借灰老之口,让百鬼宫去查蓝景阳的事,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灰老死。九皇叔得知灰老出事,立刻命令队伍原地整休。
  刚走近,就听到凤轻尘气急败坏的声音:“前辈,你又给他喂了什么毒药?我说了很多次,叫你别碰他,别给他乱吃药,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凤轻尘又气又怒,要不是这个老头年纪比她大,她肯定一巴掌打过去,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完全不听劝,一意孤行,闯了祸自己又解决不了,还要别人来收拾烂摊子。
  “我什么毒药都没有喂,就给他加了一味药,一味给他解毒的药。”老大夫表示自己很无辜:“我这次加的药,对他的病情有益,本以为可以给他解毒,结果药效相冲,这不……症状加重了。”
  “加药?你好好的给他加什么药,他体内的毒素是相互制衡的,他只能用温和的药,让体内毒素维持平衡,你这一加就破坏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会要人命的。”凤轻尘真得有想要杀人的冲动,谷主这位师弟偏执得可怕,认定的事旁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和他无冤无仇,好好地要他命做什么,我不过是拿他试试药,你知道的,像他这种一身毒还能活的人实在不好找。难得碰到一个,我不拿他试药那多可惜。”老大夫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唯一的错就是分量没有拿捏好,差点弄出人命了。
  不过,想到自己得到的成果,老大夫认为一切都值得:“轻尘,我告诉你,我加的这味药,让他……”
  “让他差点就死掉了。”凤轻尘没好气打断谷主师弟的话,飞快地给灰老注射了一只解毒剂:“前辈,我现在没空和你讨论药理。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救人。”
  凤轻尘脸色很臭,眼睛都快冒火了,她没想到一位能在军中当几十年军营的人,会这么没有分寸,行事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她已经为他收了好几次烂摊子。
  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同意让他跟着,即使他还有用处。
  药没有这么快见效,灰老的脸色依旧灰败,心跳非常快,凤轻尘没空管谷主师弟,埋头给灰老做急救,打强效药剂,务必让灰老的心跳频率迅速降下来。
  老大夫偷偷看了凤轻尘一眼,知道凤轻尘这次真得很生气,便乖乖地站在一旁,心里琢磨着回头,要怎么才能让凤轻尘消气。
  这个……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他一直躲在军营,那些个当兵的个个都有花名册,少一个都会有人追问,他根本找不到人试药,只能眼巴巴的把自己研制的药收起来。
  现在遇到一个这么适合用来试药的人,他恨不得把这些年研究出来的药,全部往这老头身上用。这不,一时兴奋就失手了。
  “这个,他没事了吧?”谷主师弟看凤轻尘停了下来,那张严肃的脸,硬是扯出一抹笑。
  “这次没事,下次呢?他的身体真得经不起你折腾。前辈,就算我求你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别乱往人身上用,很容易害死人的。”凤轻尘真得快要哭出来了,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她打不得、骂不得,凶两句还要注意分寸,心憋了一团火,完全没有地方发。
  “这个不是有你在嘛。师兄可说了,你的医术很好,只要有一口气你就能把人救回来。”谷主师弟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句,可惜凤轻尘完全不受他的糖衣炮弹影响:“我的医术连谷主十分之一都没有,就算我能救那又如何,我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是为你收拾烂摊子。”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凤轻尘吸了口气,放柔语气:“前辈,我真得求你了,下次别再乱用药了,药是用来救人命的,不是用来害人的,我这次能救回来,下次呢?难道非要出人命,你才肯收手吗?”
  这人要不是谷主的师弟,她真得……真得想把人关起来。
  “我试药也是为了救人,不试我哪里知道,哪种药效果更好?不试哪能发明新的药方。”谷主师弟理直气壮,凤轻尘彻底被打败了:“好吧,前辈,算我怕了你。回头我和九皇叔说,让他安排人送你去江南,谷主在那里。”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遇到这样的疯子,她总不能陪着一起发疯吧。
  “去我师兄那?这个时候?”老头差点跳了起来:“你这是多恨我,才要我去送死。别人不知,你还会不知道我师兄现在有多麻烦吗?连城那个臭小子状着自己姓蓝,一直逼我师兄去连城,我这个时候去江南,万一被他们抓住,用来逼我师兄就范怎么办?”
  “前辈,慎言。”凤轻尘连忙拉住谷主师弟,那老头不在乎的甩开凤轻尘:“慎啥言,我又没说见不得的人的事。再说了这外边也没人,这老头就一口气吊着,我们就是把屋顶掀了,他也听不到。”
  “就算听不到,这些话也不能乱说,当然药也不能乱用。”凤轻尘咬牙切齿,给老大夫下最后通牒:“前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拿灰老试药,我一定告诉九皇叔……”
  “告诉本王什么?”九皇叔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凤轻尘和老大夫连忙站好,相当默契的摇头,异口同声的道:“没什么。”
  “是吗?轻尘,你要告诉本王什么?”九皇叔的眼神,在灰老身扫了一圈便收回,老大夫悄悄退了一步,生怕九皇叔发现什么。
  “我……我正准备去告诉你,灰老没事了。”凤轻尘一说完,老大夫便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又逃过了一劫。为了离开案发现场,老大夫故作轻松的道:“轻尘,人没事了,我先去休息了。”
  没走了两步,老大夫又停了下来对,语重心长地道:“轻尘啊,以后用药要谨慎,不清楚药性就别乱用,老夫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语调压得很低,尾音拖得很长,完全为人师的作派,凤轻尘整个人都石化了,指着谷主师弟的背影,话都说不清:“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把她推出去背黑锅,这脸皮得多厚呀!
  1789发愁,我们两个会好好的
  被人倒打一耙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要知道,和老大夫那中医大拿的仙风道骨相比,凤轻尘这长相拿出去,还真没有人相信她的医术比老大夫好。
  这件要传出去,凤轻尘就是解释一百遍,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好在九皇叔知道内情,不然凤轻尘肯定会呕死。
  老大夫相当聪明,知道凤轻尘这次气得不轻,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凤轻尘面前,让凤轻尘找不到罪魁祸,而凤轻尘又不喜欢迁怒别人,只能生闷气了。
  苏文清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仅没有安慰凤轻尘,还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凤轻尘彻底无语了。好在九皇叔贴心,知道凤轻尘今天被气狠了,傍晚扎营时,特意带凤轻尘去附近转转。
  此时天色还没有全黑,扎营的地方有草有水,景色还是不错的,可凤轻尘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在生气?”九皇叔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身旁的凤轻尘。
  凤轻尘闷闷地摇头:“不生气。只是下次,别再找我做这种事。”
  明明可以阻止,却放任老大夫一再拿灰老试药,她心里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比杀人还让她难受。
  “好,没有下次了。”九皇叔想也不想就点头,反倒让凤轻尘不好意思,闷声解释了一句:“这次也是意外,毕竟我们谁也想不到,在军中医术高明、沉稳冷静、救死扶伤的老军医,拿人试药的时候,会这么任性疯狂,完全没有人性。”
  一种新药研究,不可避免会拿活人试药,医药行业血腥肮脏的事不少,凤轻尘知道可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更不用提老大夫所试的那些药,完全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
  “他们师承一脉。”谷主亦喜欢拿人试药,九皇叔倒不意外老大夫的行为,只不过谷主比他有分寸。
  “谷主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能吗?”凤轻尘冷讽,带着一丝不屑。
  九皇叔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宠溺的道:“所以谷主才能继承玄医谷,他只能隐性埋名在军中,躲仇家追杀。别和他计较,不值得。”
  “我才没有和他计较。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比豆豆还不靠谱,我和他计较也只会气死我自己。”九皇叔的安抚是有效的,凤轻尘这伙气消得差不多了:“记得提醒护卫,别让他再接近灰老。”
  “灰老已经知道了?”这么说来,白天的情况就很有意思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这么多次了,灰老肯定会防备,灰老并没有把药全喝下去。药虽起效但没有那么严重,灰老的心跳加剧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灰老当时是清醒的。”
  灰老能骗过老大夫,却骗不过智能医疗包。
  “难怪你当时还有心情和他说话。”九皇叔想到凤轻尘白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装得很像,连本王也被骗过了。”
  “什么叫装呀。”凤轻尘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我是真不高兴,任谁隔三差五收拾这种烂摊子,都高兴不起来。他不是小孩子,旁人没有义务为他犯得错负责,他要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
  “你既不喜,日后不理便是。”九皇叔看凤轻尘的鼻子,被风吹得通红,伸手将人揽入怀里:“本王会让谷主来接他。”
  “好。”凤轻尘依偎在九皇叔怀里,双手抱住九皇叔腰,脑袋埋在九皇叔的怀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是个大孩子。
  九皇叔勾唇一笑,轻轻拍着凤轻尘的背,神情温柔,眼神宠溺,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凤轻尘在九皇叔胸前蹭了蹭,显然是很满意……
  天渐黑,外面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扎营的地方已点起火堆,凤轻尘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拉着九皇叔回到营地。
  九皇叔一到营地,便有副官来找他,看副官神色凝重的样子,想必是有急事。凤轻尘朝九皇叔摆了摆手,让他别担心自己,便和苏文清坐到一块。
  “你们和好了?”苏文清挪了一个位置,离凤轻尘更近,将手中的烤肉分了一串给凤轻尘。
  凤轻尘完全不懂,苏文清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和好,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
  “好好的?你们那也能叫好好的?”苏文清努力维持风度,没把白眼翻出来:“拜托,就你们两之前那样,只比陌生人强一点,你没看到这一路上,大家都不敢说话嘛。”都是被九皇叔给吓得。
  “我们怎么了,又没吵架、又没冷战,哪里不好了。”凤轻尘仔细回想,仍不觉得她和九皇叔之间有什么问题。
  “哪里好了?你们两个看上去和和气气,可中间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你说你们两上,哪有一点温情脉脉的样子,看你们两这样,我都为你们着急。”以前还好,凤轻尘对九皇叔热情如火,什么事都把九皇叔放在首位,可现在呢?
  两人好像在比赛,比谁更冷静,比谁更理智。
  “是这样吗?”凤轻尘眼露迷茫,对着火光发呆……
  “难道不是吗?九皇叔那性子我就不说了,他天生就这样,你刚认识他那伙,应该知道他那人一天都不说几个字,现在还好了一些。至于你……你说你学九皇叔哪点不好,怎么偏偏把他的闷骚给学会了,再这么下去,你们两个还怎么过呀。”苏文清这是真得为九皇叔和凤轻尘愁。
  “我们两个……会好好的。”苏文清的话,让凤轻尘心里泛起一片苦涩,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忙、忙、忙,忙到没有时间想起对方,忙到没有空陪对方。
  她确实要好好想一想,是她爱得不够深,还是九皇叔忽略了她?
  苏文清悄悄地挪开,没有打扰凤轻尘。作为旁观者,苏文清知道这事责任在九皇叔,九皇叔这别扭的性子,就是苏文清都为他累。
  苏文清就不明白了,九皇叔都可以为了凤轻尘,把蓝九卿这个身分永远结束,怎么就不能坦白地告诉凤轻?怎么就不能对凤轻尘主动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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