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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740—17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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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0分开,为了本王也不行嘛
  宇文元化手中的兵权,一直是九皇叔惦记的事。不是不相信宇文元化,而是宇文元化手中的兵马太多,多到超出九皇叔能控制的范围。
  对九皇叔来说,掌握东陵一半兵马的宇文元化,就是当年的凤离王,可宇文元化远远没有凤离王可信。
  连凤离王都能背叛前朝,更不用提宇文元化了,九皇叔要是不防备宇文元化,抑制他手中的兵权,那是绝对于不可能的事。
  趁宇文元化战败,九皇叔亲征,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也不伤君臣的和气,轻松就拿下兵权,九皇叔怎么可能错过。凤轻尘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句劝话的话都没有说,只道:“我自己回皇城。”
  “回夜城,你在和本王怄气?”九皇叔挑眉,似乎不能理解凤轻尘的行为。
  “当然不是。”就算怄气,也不会拿正事使性子。
  “你确定不是在怄气?”九皇叔再次追问,似乎不相信凤轻尘的话。
  “我真没有和你怄气,我是真得想要回皇城。”和九皇叔怄气太不值得了,气死了这个男人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既然不是与本王怄气,便和本王一同去夜城。”九皇叔不容拒绝的说道,这次换凤轻尘蹙眉:“不能不去吗?快过年了,思行和凤谨都在皇城,家里的人都等着我,凤离族的事也要我回去料理。”
  “本王也在外面。”九皇叔语气生硬,察觉自己反应太过,又补了一句:“前线情况不明,你跟着去,战损会少一些。”
  “这种事随便一个大夫都能做到,实在不行,把赤神医与郭神医叫去就行了。”大夫从来不是无可取代的,凤轻尘也不认为没有她不行。
  “他们两个没空,你随本王去夜城。”开玩笑,这个时候放凤轻尘一个人回皇城,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他绝不承认,他是担心凤轻尘和秦宝儿碰面。更不会承认,他嫉妒孙思行和凤谨。凤轻尘居然为了他们,而把自己一个丢下独自回皇城。
  “我也没空,皇城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凤轻尘发现,九皇叔已经理所当然地安排起她的生活,可她有自己的人生。
  “如果你真得急需大夫,可以下令让御医前往,也可以让谷主派弟子前来,总之我没空随军。”凤轻尘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和九皇叔一样坚决。
  九皇叔深思片刻,放缓语气:“真得不能商量?本王希望你去也不行?”
  “有重要到非我不可的事,我绝不会推辞。可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大夫随军,那就没有必要,这天下不止我一个大夫。”凤轻尘想要回皇城过年,也想要借此冷静一下。
  九皇叔盯着凤轻尘看了半响,见凤轻尘完全没有退步的意思,脸色铁青,拂袖离去……
  凤轻尘看着九皇叔离去背影,鼻子微酸,一个人站了近半个时辰,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朝书桌走去。
  九皇叔有九皇叔的事要办,她也有她的事要做,她不可能一直陪九皇叔在外面,把自己的事完全丢在一边,或者全部交给属下去办。
  临近年关,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季,她要给凤离族的人筹粮,她不像九皇叔一样,掌控一个东陵,手上的私兵也能化暗为明,她要为自己的私兵和凤离族人考虑。
  凤轻尘知道九皇叔定不会派人送她回京,虽然她自己也能回去,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崔浩亭和崔三公子还未分出胜负,崔三公子这伙估计恨死她了,看到她落单,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安全起见,凤轻尘还是决定让十八骑来接她。
  凤轻尘和属下自有一套联系方式,当天晚上她就将消息传了出去。接下来的路程里,九皇叔绝可不提送凤轻尘回去的事,凤轻尘也不多提。
  活了这么多年,凤轻尘一直很明白,身为女人可以依赖、可以娇气,但一定要有独立自主的能力,不能离开了男人就活不成。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她回京并不是因为赌气,或者受不了战场的艰苦,她回京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九皇叔就能为了自己的私念而阻止。
  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人,就只能在九皇叔的强权下,乖乖地听九皇叔的话,放下京城的事物和她去夜城,哪怕再不乐意,也得按九皇叔的意思办。
  到于以后?也许九皇叔认为,只要哄两句就好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她再执着也于事无补。
  一路顺利,过了前面那个镇子,就是去夜城的官道,九皇叔以为凤轻尘放弃独自回京的事,暗松了口气,正琢磨着到了夜城,找个理由安抚一下凤轻尘,却不想还未到夜城,变故就发生了。
  “王爷,前面有人拦路,他们自称凤府十八骑,来接凤姑娘回城。”亲卫兵单膝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
  “是吗?”九皇叔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即使隔着车帘,亲卫兵也能感觉到,那股渗人的寒气。
  “你叫来的?”九皇叔阴沉着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凤轻尘,有那么一瞬间,九皇叔有杀人的冲动。
  把十八骑杀了,把凤轻尘身边的人都杀了,看凤轻尘还能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是。”凤轻尘没有闪避,面对九皇叔的怒火,一脸平静。
  越是这样九皇叔越气:“告诉本王,为什么?”
  “夜城的事根本不需要我,我去做什么?做大夫吗?任何一个大夫都可以做到的事,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皇城没有事,她可以跟九皇叔一起去,可是皇城有一堆人和事在等她,她必须在年前把事情办完了。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情,就丢下整个凤府、整个凤离族。
  “为了本王也不行吗?”凤轻尘很聪明,九皇叔不敢随便糊弄凤轻尘:“轻尘,本王记得,你曾说过,为了本王可以负尽天下人,可以倾尽所有。现在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小的要求,你也做不到吗?”这样的你,和李玄月有什么区别?
  后面那句话,九皇叔没有说出来,可眼中的谴责与不满,凤轻尘却读懂了。正因为读懂,凤轻尘才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九皇叔,也没有因为凤离族的事,而背叛九皇叔,她没有!
  1741求情,豆豆又犯傻了
  最终,九皇叔还是没有留住凤轻尘,在九皇叔的黑脸下,凤轻尘毫不犹豫地跟十八骑回城了。
  凤轻尘没有回答九皇叔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不让我独自回皇城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可以丢下一切陪你去夜城,但是有一点,你不能骗我。”
  最后一句话,把九皇叔张口欲说的话堵了回去,九皇叔一言不发地看着凤轻尘,幽深的眸子平静得渗人。
  说出来,还不如让凤轻尘回城。
  “你真懂得如何伤人。”九皇叔的沉默,对凤轻尘来说无疑是一把利刃,刺得凤轻尘鲜血淋漓。
  凤轻尘什么都没有说,当即跳下马车和十八骑走了,九皇叔也没有下车相送,两人就这么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凤轻尘不去夜城,九皇叔自然不会再坐马车,当天便弃车乖马,快马加鞭朝夜城赶去。
  一路披星戴月,一个月的路程二十天不到就走完了,一干亲兵个个累得面如菜色,一到营地便倒地不起,由驻扎的士兵抬进营帐。
  “九皇叔来了,这么快。”宇文元化听到传令兵的汇报,连忙起身,匆忙赶到外面迎接。
  “末将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宇文元化一向懂得趋利避害,给九皇叔行礼那叫一个恭敬谦卑,看到只有九皇叔一人,绝口不提凤轻尘的事。
  “免礼。”九皇叔将马鞭丢给身旁的人,大步往营帐走去:“现在,敌我双方的战况如何?”
  宇文元化起身跟上,在路上就把双方的情况说明,同时也把交战的情况汇报情楚。
  双方小规模打了几仗,夜城只有一两万的伤亡,而东陵伤亡却高达五六万。
  “夜城用得是什么战术?”九皇叔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宇文元化,宇文元化心一惊,连忙收敛心神,更加小心地回答:“对方不是胜在战术上,而是武器。夜城不知何时,打了一批奇怪的铁马车。那铁马车像个移动的房子,外边装满了武器。铁马车刀枪不入,战壕亦对它无用,在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所以,你手下的兵马一再因铁马车惨死,而你明知铁马车的威力,还让将士们冲锋上阵,不顾将士的性命。”九皇叔语调微变,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宇文将军,你最好把实情告诉本王,不然本王不介意拿你的人头祭旗。”
  “咚……”宇文元化双腿比脑子反应更快,直直跪在九皇叔面前:“摄政王恕罪。”
  九皇叔哼了一声,直接踏入营账,任宇文元化跪在外面。
  “传本令,召副将议事。”九皇叔一路风尘仆仆,按他的习惯必是要先梳洗,可今天他明显心情不好,一来便召集众人,甚至当众给宇文元化没脸,让宇文元化跪在外面。
  豆豆现在是宇文元化身边的一个小将,由宇文元化亲自带着,远远看到宇文元化跪在主帐外,豆豆直接傻眼了,拉过一旁的同僚问道:“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我才撒泡尿的功夫,大将军怎么就跪在外面了,这军营里有人敢叫大将军跪?”
  在军中呆了上个月,宇文元化治军又严,对豆豆更是严格要求,豆豆深切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什么叫将军的权威。
  在军中,宇文元化就是王,他的话就是命令,不管对错、合理与否,他们都只有执行的命令,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听说是摄政王来了,一来就朝大将军发火。”豆豆的性格极讨人喜,虽说是空降来的,宇文元化身边的老人也极其喜欢这个天生少根筋,却对战事很敏锐的年青人。
  宇文元化身边的老人很清楚,他们的前途已经到顶了,九皇叔不可能再重用他们,他们根本不在意豆豆抢功。
  “摄政王那是什么人?比九皇叔更大?所以大将军也怕他?”豆豆明亮的眸子盛满了疑惑,让原本担心宇文元化的亲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在豆豆脑门上弹了一记:“你个傻小子哦,摄政王就是九皇叔,你不知道九皇叔现在管着东陵的政务嘛。”
  “什么?摄政王就是九皇叔?你说九皇叔来了?”豆豆双眼放光,那叫一个欢喜:“这么说,我们快要打胜仗了?”
  “你也觉得九皇叔亲自领兵,我们就能赢?”宇文元化的亲兵心里很不是滋味。
  宇文大将军损失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攻下的夜城,如果被九皇叔轻易拿下,那么宇文大将军在武将中,几乎就没有立足之地。
  “赢,当然能赢了。”豆豆压根就没有懂对方话中的意思,兴奋的道:“对了,和九皇叔一起来的人在哪,我去找人帮大将军求情,可不能让大家一直跪着。”
  原本不高兴的人,听到豆豆这话,立马露出了笑颜,指了指不远处的军营:“在那。”不枉费宇文将军亲自教导,算这小子有良心。
  “好,我这就去找人给大将军求情,你让其他人都闭嘴,别出去乱说。”豆豆再不懂事也明白,要让军中上下得知大将军跪在营帐外,日后大将军在军中就没有威信可言。
  “好小子,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快去。”宇文元化的亲兵重重拍了一下豆豆的肩膀,泪花在眼眶打转。
  豆豆不察,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换来众人善意的笑:“你小子,一副豆芽菜的身板,回头得好好练练,可别风一吹就倒了。”
  “嘿嘿。”豆豆憨憨的摸了摸后脑,飞快地跑开,跑到无人之地,才放缓速度,摸了摸发疼的肩膀,委屈至极,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凤轻尘,豆豆又乐了。
  他这次可有乖乖听话,不显摆自己的武功,也不抢功冒近,跟着宇文元化和他的亲兵学习。这次凤轻尘应该会表扬他,然后让他带兵了吧。
  一想到未来能和宇文元化一样,穿着大将军的战袍,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指挥作战,豆豆全身血液就在沸腾,恨不得凤轻尘现在就给他一支兵马,让他可以驰骋沙场。
  豆豆的这份热情,在走进营帐,看到一堆东倒西歪的士兵,瞬间变凉:这……轻尘会在这里?不可能吧,九皇叔怎么会让轻尘,和一群大男人睡一起。
  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豆豆退出去,随手拉了一个小兵寻问,得知跟九皇叔来的人,全部安置在这后,心拔凉拔凉的。
  轻尘呢?
  豆豆望天,随即想到九皇叔进了主帅营,轻尘肯定也和九皇叔在一起,立刻化悲愤为力量,冲到主帅营去。
  跪在外面的宇文元化看到豆豆的身影,本想出声提醒,可转念一想,九皇叔的怒火总要找人发泄,不是别人就是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的原则,宇文元化低头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横竖,豆豆是凤轻尘的人,九皇叔算再生气,也不会要豆豆的命……
  1742关心,婚事引起的风波
  九皇叔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凤轻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和九皇叔不欢而散,饶是凤轻尘再坚强也免不了伤心难过。
  心情郁郁,自是要好好发泄一番,而策马狂奔便是最好的发泄渠道。
  没日没夜地赶路,把自己累到极致,自然没有闲情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到了客栈,凤轻尘直接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才起来。
  再次起来的凤轻尘,不论是精神还是心情都好了许多,十八骑暗自松了口气,幸亏凤轻尘发疯只有几天,要继续这么疯狂的赶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要受不了,真不知跟在九皇叔身边的那些人,是怎么过的。
  九皇叔早就送了消息,告诉王锦凌他要改道去夜城,凤轻尘也没有给京城传消息,说她独自回来的事,除了十八骑几乎无人知晓凤轻尘独自回京。
  凤轻尘和十八骑踩着关城门的点进城,行事非常低调,要不是守城的将领想要讨好王锦凌,私下把消息透露给王锦凌,恐怕王锦凌还要等凤轻尘告诉他才知晓。
  凤轻尘一路风餐露宿,消瘦了不少,一到凤府就被管家抓着念叨了一番,说凤轻尘太不爱惜身体了,人都瘦了一大圈,还黑了。
  老管家这是既把凤轻尘当主子,又把凤轻尘当女儿,一番话真情实意,让凤轻尘更加坚定,自己选择回来是对的,作为华夏人,除非天大的事,不然定要回家过年。
  思行在手术室,凤轻尘让下人不要打扰他,等思行见到凤轻尘时,凤轻尘早已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尘土。
  “师父,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过年呢。”许久不见凤轻尘,孙思行有些激动,清秀的脸透着一丝红晕。
  “知道你回来过年,师父就是再忙也得赶回来。”凤轻尘执意赶回来,除了自身的事物要处理外,陪思行和凤谨过年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他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如果她不回过年,就只有思行和凤谨两个人孤零零的过年。一个人过年的冷清,她受够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和弟弟和她一样,冷冷清清的过年。
  “师父说得是,再忙也要回家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孙思行既高兴又是酸涩,高兴凤轻尘心里惦记着他们,没有因为大事就把他们忘了。酸的是以后再也不可能,和父母一起过年。
  想到死去的父母,孙思行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寻问:“思行,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凤轻尘瞪向照顾孙思行的下人,孙思行发觉后,拉了拉凤轻尘的衣摆,红着脸道:“师父,没人给我委屈受,是我想爹娘。”
  每逢佳节备思亲。在江南,一群人成天忙忙碌碌,他也没空去想这些。回到皇城又临近年关,孙思行难免会多想一些。
  “呆徒弟,既然想你爹娘了,明天就去给他们上一柱香,和他们说说你的近况。”凤轻尘拍了拍孙思行的肩膀,心里想着抽个时间,去给自己父母扫墓,顺便把一些话和他们说说。
  分别前,九皇叔问的那句话,她也是该好好想想了。当初她可以为九皇叔不顾一切,是因为她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她只要做自己就成。
  可现在呢?她还能为了九皇叔,不管凤离族的死活吗?
  凤轻尘知道自己做不到。但,如果有一天,凤离族和九皇叔成为敌人,那么她会把凤离族交给值得信任的人,或者彻底放弃九皇叔。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自己搞得和李玄月一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害自己痛苦,也让九皇叔难做。
  “师父,你怎么了?”孙思行看凤轻尘突然发愣,轻轻地拉了拉凤轻尘的衣摆。
  安慰人的人,结果反要人担心,凤轻尘回神后自嘲一笑,看孙思行一脸担忧,凤轻尘调侃道:“师父在想,过了年你又大了一岁,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男子,早就娶妻生子了,师父也得给你相看人家了,不然好的女子都被人挑走了。”
  “师父……我还小,不着急。”孙思行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很是不自在:“大公子、云大哥他们年纪都不小了,都还没有取妻,我也不急。”
  管家见状,上前打趣了一句:“姑娘你别着急,思行少爷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

  “不是一个人?难不成带了个姑娘回来?”凤轻尘放下九皇叔的事,笑着打趣。
  管家连忙点头:“就是带了个姑娘回来,那姑娘看着娇娇弱弱却很能干。”
  管家这么一说,孙思行的脸更红了,整个人更不自在,张嘴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凤轻尘以为孙思行担心她会不同意,便道:“思行你别担心,只要你喜欢的女子师父都喜欢。咱们不管出身家世,只要人好就成。”
  “不,不是的……”孙思行一张脸红得能滴血,急得想解释,可又不知怎么开口,正在这个时候,一丫鬟进来通报:“凤姑娘,秦小姐在外面,想要给姑娘请安,不知姑娘可方便?”
  “秦小姐?思行你带来的姑娘?”凤轻尘听到这个姓氏,心咯噔一停。孙思行这个样子,绝对是对那位秦小姐上心了,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位秦小姐。
  见孙思行点头,凤轻尘追问:“是秦宝儿秦小姐?”
  孙思行见凤轻尘语气突变,不安地点头,以为凤轻尘不喜欢秦宝儿,连忙解释:“师父你放心,秦小姐虽然身体不好,可心灵手巧、不怕吃苦,人也很聪明,她在医学院才才学了几个月就像模像样,为人耐心细致,也不嫌弃病人,是个极好的姑娘。”
  “师父知道她是好姑娘。”凤轻尘苦着一张脸,心里暗骂云潇那群人不靠谱,居然不帮她看着思行。
  思行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是秦宝儿真得不可以,不是她喜欢与否的问题,而是秦宝儿她名花有主。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凤轻尘脸色骤变,自然知道她不喜欢秦宝儿,一个个收起笑容不敢再打闹。
  凤轻尘也没有玩笑的心情,板着脸挥退下人:“你们先下去。告诉秦小姐一声,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再见她,让她早些休息。”
  “是。”老管家欠了欠身,带着一干下人退下,离去前看着孙思行,眼中满是担忧。
  孙思行心中忐忑不安,待所有人都退下,孙思行急忙问道:“师父,秦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秦小姐没有什么不对。”凤轻尘看思行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只是,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什么?”孙思行直接愣住了……
  1743暧昧,这是显摆还是炫耀
  秦姑娘有未婚夫!
  孙思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张嘴就道:“步公子不是她的未婚夫。”
  “步惊云确实不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是步公子的好友。”蓝九卿的身份,凤轻尘终是没有说出来,她只要孙思行断了这个念头。
  孙思行整个人都懵,不解地问道:“秦小姐有未婚夫,为何不在家待嫁,为何与步公子……举止亲密?”还与他举止亲密。
  后面那句话孙思行没有问出来,他问不出口,秦宝儿一路上对他殷勤备至,他以为秦宝儿是喜欢他,原来不是。
  “秦小姐的未婚夫,托步惊云照顾她。”虽然凤轻尘也觉得步惊云和秦宝儿之间太过亲密,可这是别人的事,蓝九卿都不在意,她在意什么。
  孙思行不怀疑凤轻尘的话,但他一时半刻接受不了,只呆呆地说了一句:“师父,我知道了。”
  孙思行的反应让凤轻尘担心,凤轻尘想要劝说孙思行,可她才开口,孙思行就反应过来,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一脸愧疚的像她认错,说自己不该没有问清,就把秦宝儿带上路,要是因为此让她的未婚夫误会,他就罪该万死。
  “思……”凤轻尘刚一开口,孙思行就打断了:“师父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师父你放心,我没事。”
  孙思行努力扯出一抹笑颜,笑得异常灿烂,眉眼间都是笑意。凤轻尘看得如同刀割,却不能多说,思行既然不想让她担心,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好了。
  “师父,时辰不早了,徒儿不打扰你休息。”孙思行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急促。
  凤轻尘重重叹了口气,随即想到接人的左岸,凤轻尘不顾身体疲倦,直接把左岸拖了出来。
  对上左岸那张死人脸,凤轻尘笑得特别渗人:“左岸,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让你接思行来,你还给我带了一个秦宝儿?”
  “我只管带孙思行回来。”至于多出来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别告诉我,秦宝儿那么一个大活人,你没有看到?”凤轻尘咬牙切齿,把左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想着从哪里下手最好。
  “看到又如何,与我何干。”左岸酷酷的答道。论武功凤轻尘不是他的对手,他怕啥;论口舌,他不一定会比凤轻尘弱,谁气谁还说不定。
  “怎么和你没关系。”看到左岸那张欠扁的脸,凤轻尘就想到九皇叔,更没好气:“要不是你看顾失职,思行怎么会和秦宝儿扯在一起。思行他一心扑在医术上,在江南的时候,思行不会往这上面想,就算他有心旁人也会阻止他,不会秦宝儿和思行多接触。他和秦宝儿的事肯定是在路上发生的,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思行怎么会喜欢上秦宝儿?”
  如果在江南,那群人看出苗头,一定会写信告诉她,或者阻止。不管是谷主还是赤炼水都把思行保护的极好,绝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左岸酷酷的面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长相不俗、温柔善良、软语解人、日夜相伴、悉心照料、举止亲密,在秦小姐客意勾引下,孙小神医正值少年幕艾的年纪,喜欢不是很正常嘛。”
  秦宝儿那样的女子娇弱可人,正是男子喜欢的类型。孙思行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秦宝儿一路上对他殷勤备至,就算不喜欢也会有好感。
  “你是说,一路上秦宝儿都在对思行玩暧昧?”凤轻尘咬牙切齿,她就说嘛思行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动情,原来是秦宝儿勾引的。
  如果秦宝儿在她面前,她肯定狠狠地甩秦宝儿两巴掌,让她明白什么叫自重。
  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嘛。
  左岸看凤轻尘怒气冲天,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回想了一下孙思行和秦宝儿一路的情景,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秦宝儿主动勾搭孙思行,不然孙思行那个纯情小处男,哪里懂情爱是什么。
  “好,好一个秦宝儿。”得到左岸的肯定答复,凤轻尘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凤轻尘肯定让人去找蓝九卿,把秦宝儿这个祸害给她拎走。
  想要展现自己的魅力,喜欢被男人爱慕、追捧。她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但要招惹她徒弟就绝对不行。
  左岸看凤轻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小心肝一颤,趁凤轻尘没注意果断地溜了。凤轻尘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抓过多宝格上的瓶子就往门上砸:“左岸你个混蛋,要是思行这次栽在秦宝儿手上,你就死定了。”
  什么?左岸掏掏耳朵,表示风太大,什么都没有听到。
  凤轻尘满腔怒火无处宣泄,本以为会气得睡不着,没想到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姑娘,秦姑娘来了好几趟,奴婢都打发了。”春绘一边给凤轻尘梳头,一边说道。
  “嗯。”凤轻尘一听到秦宝儿的名字就恶心:“思行呢?”
  “左岸少年一大早就带思行少爷出门了,说是带思行去长见识。”春绘说这话时,嘴角有些抽搐,凤轻尘透过镜子看到后笑了一声,左岸总算做了一件人事。
  这种事,男人更了解男人,有左岸出面她就不用担心,思行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女子有阴影。毕竟这世间不是每个女子都像秦宝儿一样,会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想要享受其他男子的爱慕,与别的男子玩暧昧。
  秦宝儿是个不肯轻易放弃的主,听闻凤轻尘醒了,不等凤轻尘用完膳又来求见。凤轻尘虽然心里膈应,可作为主人她却不好一推再推,毕竟是孙思行带进来的人,在外人眼中她不待见秦宝儿就是落孙思行的面子。
  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凤轻尘在花厅见秦宝儿。
  和印象中的一样,秦宝儿娇美动人,如弱柳迎风,一举一动都带着女儿的柔情蜜意,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更是时刻含情,娇怯柔弱如同水晶,需要人捧着、呵护着。
  秦宝儿似乎很喜欢凤轻尘,一进来便一脸崇拜地看着凤轻尘,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差点让凤轻尘把刚吃的点心吐出来。
  这女人,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恶心人会死嘛!
  1744危机,不会放过这个筹码
  凤轻尘本就不喜欢秦宝儿,不是因为蓝九卿而对秦宝儿有偏见,是她本身就不喜欢秦宝儿,这种白莲花类型的女人,想以为两人就是普通医患关系,日后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
  想到秦宝儿害思行受情伤,凤轻尘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无视秦宝儿套近乎的举动,冷着脸说了两句,凤轻尘就准备把人打发走。
  可凤轻尘忘记了,秦宝儿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无视凤轻尘的冷脸,兴奋地和凤轻尘分享,她和孙思行来京城的路上所发生的事,重点强调孙思行对她有多照顾,对她有多好,能得到孙思行的爱护她有多幸福。
  听得凤轻尘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叫她病了,思行彻夜照顾;什么叫为了她,特意骑马去镇上给她买吃食;什么叫出去看诊,还不忘给她带礼物。
  姑娘,你这是炫耀还是显摆呢?
  看着秦宝儿那张越来越娇艳,荡漾着幸福的脸,凤轻尘就想上前甩她一巴掌。
  秦宝儿现在炫耀的一切,全部建立在思行的痛苦上,明明知道自己和思行不可能,还给思行错误的暗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贱了。
  凤轻尘恨不得,现在就把秦宝儿扔给蓝九卿,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未婚妻,没事别祸害自己徒弟。这么爱显摆自己魅力的女人,别说有未婚夫,就算没有未婚夫她徒弟也招惹不起。
  可秦宝儿却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凤轻尘脸越黑,她却越起劲,凤轻尘实在受不了。“嘭”的一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呵:“秦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一个有未婚夫的女子,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夫生气吗?”
  “凤,凤姑娘,你,你是在说我不守妇道吗?我,我没有。求你别这么说我,我和孙小神医发乎情、止乎礼,我,我们没有,没有……”秦宝儿慌忙解释,红润的小脸吓得刷白刷白,长长的睫毛轻颤,身子也微微发抖,眸子盈盈满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说凤轻尘欺负人。
  好巧不巧,和左岸一同出去的思行,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两人当场僵住。
  “师父,这是怎么了?”孙思行一进来,就看到一脸怒容的凤轻尘,和娇怯可怜的秦宝儿,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
  凤轻尘没有错过孙思行变化,心疼孙思行遭遇,凤轻尘连忙换上笑颜:“没事,秦小姐来见我,我们在聊天呢。”
  “思行哥哥,轻尘姐姐说的是,我们正在聊天呢。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思行哥哥你放心,轻尘姐姐没有,没有故意欺负我。”
  没有故意欺负,那就是有无意欺负了?
  秦宝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屋内的气氛就不对了,那带着深深鼻音的调调,再加上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不停地拿帕子拭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毕竟是相处了上个月的女子,毕竟是自己爱慕的女子。孙思行看到秦宝儿这受尽委屈的样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如果是别人,孙思行一定认为是秦宝儿被欺负,但凤轻尘……
  孙思行抬头看向凤轻尘,眼里只有信任没有怀疑:“有师父在,我很放心。”
  就算全天下人都会欺负秦宝儿,师父也不会。不是对凤轻尘的盲目信任,而是孙思行很清楚,只要他喜欢的人,师父就是不喜欢也不会为难。
  “有你这句话,师父值了,思行放心,师父不会让你难做。”凤轻尘鼻子一酸,心中的怒火全消,这样全心的信任,就是九皇叔也给不了。
  因为九皇叔不信她。
  孙思行腼腆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师,师父。默公子的病情我已经看了,他也能让我医治,我,我定了两个手术方案,想要请师父你帮我看看。”
  “凌默肯让你医治了?”凤轻尘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把秦宝儿丢到脑后,一脸欢喜:“思行你行呀,师父这次真佩服你了。”
  被凤轻尘一夸,孙思行更不好意思,师徒二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至于秦宝儿?
  凤轻尘瞄了一眼,冷笑。有这号人物嘛,就算有那也和他们没关系,从哪来滚来去。
  师徒二人在花厅说半天,又转战到手术室,完全没有把秦宝儿当回事,凤轻尘是故意忽略,孙思行则是一心想着凌默的病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秦宝儿。
  秦宝儿站在花厅里,呆呆地看着这师徒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又看着他们并肩膀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被泪水洗涤过双眼闪过一丝黯然,秦宝儿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惊云哥哥说错了,她比不上凤轻尘。有凤轻尘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秦宝儿,她做再多的努力都没用。
  左岸从屋顶跃下,嘲讽地看了秦宝儿一眼,打了哈欠,朝凤谨的房间走去。
  从天穹山下来没有多久,九皇叔就非常好心地按西陵长公主的要求,把她送回西陵。当然九皇叔不会忘记给西陵皇上写信,把西陵长公主在武林大会时的种种行迹写清,让西陵皇上明白,西陵长公主得罪了多少武林人士,维护她到底值不值得。
  同时,九皇叔还在信中暗示西陵长公主可能疯魔了,天天缠着凤轻尘,说凤轻尘过继的弟弟是她的儿子。
  指着敌国公爵子嗣说是自己的儿子,西陵长公主的行为,给凤轻尘和凤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九皇叔在信中很强硬的要求西陵皇上管好长公主,他不希望听到类似的话。
  凤谨现在是凤府的世子,如果西陵长公主这番话传出去,凤谨在东陵就会没有立足之地,凤轻尘也会因为收留敌国皇室血脉而获罪。
  有这封信,西陵皇上定不会放任西陵长公主抢人,可谁也不能保证西陵长公主不发疯,依那个女人疯狂的姿态,左岸和和凤轻尘不用想也知,等到她缓过劲来,必定不会放过凤谨这个筹码。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借西陵皇上的手,彻底废了长公主,让她再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1745出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忙得没空去伤心,没空去想风花雪月的事。
  为了不让孙思行沉浸在失恋的伤痛中,凤轻尘一连给孙思行安排了许多事,让孙思行忙得脚不沾地,满脑子都是医学名词,根本没有空去想秦宝儿的事。
  凤轻尘看孙思行虽忙,可精神却极好,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徒弟果然不凡,这么快就从失恋的创伤中走出来了。
  事实上,凤轻尘想太多了,她来得太快了,孙思行还来不及对秦宝儿情根深种。孙思行对秦宝儿顶多有点好感,微微有点小动心,离那什么爱、非你不可还差得远了。
  孙思行怎么说也是受传统儒家思想长大的男儿,虽然因为四处行医,没有当下男人的刻板和迂腐,可也不会和现代的男人一样,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
  孙思行是对秦宝儿有好感,得知秦宝儿有未婚夫后虽伤心,可让他更难过的是,秦宝儿在明知自己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对他那么好,给他错误的暗示,让他差点就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成了让自己最不耻的那类人。
  不需要凤轻尘安排,孙思行也会给自己找一堆事,好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然后……
  就像左岸说得那样,他对女人太不解了,连真情和假意都分不清,为免以后麻烦,他就听师父的安排,和师父看中的女子成亲,师父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孙思行察觉凤轻尘最近对他的关注太多,在左岸的提点下,寻了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和凤轻尘说了,凤轻尘满心欣慰,终于不再紧迫盯人,开始应付那一堆堆的帖子,和凤府对外的事务。
  赏雪、赏花、嫁娶的帖子通通丢到一边,礼到人不到就成了。拜访上门的帖子,凤轻尘清了一批出来,无意中看到连城主的帖子,凤轻尘特意挑了出来,看了两眼又丢到一边。
  连城主这是找不到路子,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可她有那么好说话吗?要知道,蓝景阳伤害的可是她弟弟,还有她的族人。
  就算她和凤离清歌不对付,可那也是他们凤离族内部的事。蓝景阳污辱凤离族的贵女,也太不把她这个代理凤离王放在眼里吧。
  凤轻尘把准备赴约的帖子清了出来,让管家安排。
  先是进宫给谢太后请了安,凤轻尘才开始在各府活动,告诉京城的众人,九皇叔虽然没有回来,可她凤轻尘回来。
  如此忙了三四天,凤轻尘终于抽空和王锦凌碰面了,一看王锦凌的样子,凤轻尘就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依旧风度翩翩,可那眼中的血丝却骗不了人:“你多少天没睡了。”
  “每天都有睡。”王锦凌坐下,在凤轻尘面前也不讲究那些虚礼,歪着身子一靠,揉了揉眉心:“每天睡不到一个时辰。”
  “这么忙?”凤轻尘这才明白,王锦凌催九皇叔回来的信,并没有夸大。
  王锦凌点了点头:“临近年关政务本就烦多。舟王又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挥兵北上。北陵见宇文元化去打夜城,亦有心和舟王来个里应外合过了这个的冬季,恐怕就会集结兵马,出兵攻打东陵,到时候肯定是一片混战,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在九皇叔雄心壮志的要一统九州时,和九皇叔有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北陵,他们就算不能一统九州,也想从东陵身上咬下一块肉。
  南陵和西陵都不是安分的。西陵因之前一战损失惨重,虽短时间内没有举兵的可能,但难保他们穷怕了,趁东陵内忧外患之际,在边境骚扰一二或抢夺一些物质。
  东陵虽强,可没有强大可以同时和三国开战的地步,要不是这样,九皇叔也不会步步为营,迟迟不敢对哪个城或者哪个国家出兵,就怕其他国家会趁机攻打东陵。
  听王锦凌将各国的动作一一点明,凤轻尘眉头紧皱:“局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
  和九皇叔相比,凤轻尘的情报网还是不免完善,她能探得一些小消息,但这种隐秘的国家大事,凤轻尘手下那些人还是探不到。
  难怪九皇叔没有动西陵长公主,而是把人送回去,想必是怕西陵趁机添乱。要知道西陵现在还不是天宇说了算。
  王锦凌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九皇叔再不回来,在连城他们的压力下,我可能会让蓝景阳毫发无伤的回去。”
  连城外交能力很强大,连城主趁九皇叔不在皇城,联合了其他几个城主给东陵施压。东陵要再不放蓝景阳,他们几城就联合发兵,援救夜城。
  东陵和夜城一仗,东陵已经打得很憋屈了,要是各城再派兵援助,东陵必败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锦凌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稷下学宫也派人来交涉了,要保蓝景阳。”王锦凌又补了一句,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他最近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这些事,全全要他一个人处理。不管是连城主还是稷下学宫,他们都不会和符临接触,他们只会给王锦凌施压。
  连城还好,官场上的事王锦凌就算压力大,也能应对自如,可稷下学宫不一样。稷下学宫是王锦凌的师门,王锦凌不能拿官场那套去应付自己的师门,会被人戳脊梁骨。
  “蓝景阳……”凤轻尘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回头安排我见他一面。”要放人,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让他受点教训她心里不舒服。
  “好。”王锦凌苦涩地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凤轻尘有多想杀蓝景阳,可他却不得不劝说凤轻尘放过蓝景阳。
  “我这边撑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到时候你见见连城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锦凌顶着巨大的压力,等凤轻尘回来才松开,就是想要把敲诈连城的机会留给凤轻尘。、
  连城要把人赎回去,不出一点血那是不可能,至于能从连城手上榨出多少东西,那就得看凤轻尘的本事了。
  和王锦凌敲定好蓝景阳的事,凤轻尘又去见了木扎赤族长,那个给她提供牛肉和羊肉的草原族长。
  凤轻尘这么急着见他,是因为他的供应出了问题,她快要断粮了……
  1746出手,三公子断凤轻尘的路
  凤轻尘和木扎赤有约定,木扎赤所在部落,包括他周边部队的牛羊,凤轻尘照单全收。
  木扎赤按月给凤轻尘提供的牛羊,每月不得少于八万斤,每季不得少于三十万斤,多则不限。
  去年是两人第一次合作,木扎赤一直按约定做到了,所提供的鲜肉只多不少,可今年却频出问题。
  上半年偶尔拖个十天半个月,凤轻尘这方也没有在意,两地相距甚远,下个大雨阻个路,晚到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很正常,可这一次,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准时交货。
  春绘之前就给凤轻尘去了信,那时候凤轻尘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凤轻尘让春绘联系木扎赤,同时派人去草原,是不是木扎赤那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草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木扎赤进京的消息就算先到了,凤轻尘一收到木扎赤直京的消息,就安排了今天的会面。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羞愧的木扎赤,凤轻尘就知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木扎赤这根线恐怕废了。
  “木扎赤族长,发生了什么事?”凤轻尘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凤,凤姑娘。”木扎赤族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凤轻尘,这么一来,凤轻尘还没有什么不明白。
  “直接说吧,是什么人动的手,给你什么条件。”她和木扎赤合作的事虽然隐秘,可有心人想要查并不是查不出来。
  木扎赤看凤轻尘这样,心里更是不安,强压下心中的内疚,说道:“是崔三公子。比凤姑娘你高出五成的价,而且不需要我们送。”
  换算一下,同样的一批肉卖给凤轻尘,他们只能得一万两,卖给崔三公子,差不多能拿到近两万两,翻一倍的利润,他们是傻了才会拒绝。
  “崔三公子?好大的手笔。”凤轻尘冷笑,眼中含光顿现。
  她就说嘛,崔三公子被杀手追的不敢出门,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够狠,居然断她的粮。
  “凤姑娘,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凤轻尘要是骂他两句,他心里还能好受些,可凤轻尘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当初,他们的牛羊冻死在草原上,是凤轻尘出手让族人活过了那个冬天。当初,他们在草原上没大夫、没药,是凤姑娘送了一车车的药过去,还派大夫给他们医治,可现在……
  他们的生活好了,他们却把凤轻尘给踢到了一边。
  “在商言商,你们追逐高额的利润并没有错。”凤轻尘打断木扎赤的话,木扎赤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凤轻尘话锋一转,严厉地道:“但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行为真叫我不耻。你们嫌价钱低可以直接提;有人出高价,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看看我能不能出同样的价格,我竞价竞不过人家我认了。可偏偏你们一声不吭,害我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特意派人去草原寻你们,你们直到瞒不住才找上我。”
  “凤姑娘,我,我们也不想。实在是那位崔三公子,他……不准我们说。”木扎赤的头都快埋在胸前了。
  草原汉子行事一向磊落,这事他们实在对不住凤轻尘,不仅背信弃义,还反手坑了凤轻尘一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给我带来的损失不止一星半点。”哪怕对方早说两个月她也能想到办法。
  现在可是冬季,不仅收不到粮,牛羊猪一时半刻也养不大,她手上的存粮根本撑不到来年收新粮的时候。
  一想到那几万张嘴,凤轻尘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木扎赤看凤轻尘面露愁容,心里更不安了:“凤姑娘,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要不上一批的银子,我们不要了。”
  凤轻尘每次押对方一批货的银子,主要也是防对方出尔反尔,可现在那点银子有什么用。
  “买卖不成仁意在,你们不守承诺,我却不能。回头你去找账房结算,银子会如数给你。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凤轻尘心里膈应的要死,却不能把话说死,毕竟她不能断了这条路,她手下的人训练强度非常大,肉类的摄取不能少。
  “凤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木扎赤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凤轻尘,匆匆告辞便走了。
  凤轻尘独坐在花房,撑着脑袋轻轻按着太阳穴,清瘦的脸上露出满是愁容。
  崔三公子把道划出来了,她不回敬一二都对不起自己,只是……当务之急,还是把粮食筹出来,不然两个月后,山东那边就要断粮了。
  “养兵马果然是个烧钱的买卖。”尤其是她只出不进,账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再这么下去她根本养不起那帮人。
  陆家那批黄金虽然在她手上,可那批黄金暂时还不能用。大量黄金流向市面,自然会引人怀疑,要让人顺着查出来,她就是四国九城的仇人了。
  “我是不是得学九皇叔,先拿下一个城,以城中的税收来养兵呢?”养兵马是长期支出,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不然她根本支撑不了几年。
  “可是,朝哪个城下手呢?”凤轻尘把九城都在脑海中过一遍,可凭她现在的实力,哪个城她都拿不下来。
  凤轻尘摇头苦笑,暂时把这个想法放下,在花房静坐片刻,确实不会让人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后,才下楼。
  还没走下楼梯,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凤轻尘看着站在下首的人,主动开口:“符临,不……应该是符大人。”
  “你还是叫我符临好了,这句符大人听得怪别扭。”符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坐一坐?”
  “好。”凤轻尘没有拒绝,随符临一同落坐。
  刚坐下,就有小二送来酒菜,凤轻尘皱眉:“我不喝酒。”
  小二正准备去换,却被符临阻止了:“只是果酒,喝两口无事。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为这个消息,咱们喝两口也是应该。”
  “什么好消息,需要喝酒庆祝?”凤轻尘不再阻拦,神色淡然地看着符临,对他口里的好消息,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符临也不在意,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后,端起自己那杯喝了起来,言行举止无不透着高深莫测的神棍范,倒让凤轻尘起了兴趣,待符临三杯下肚,凤轻尘终于开口寻问……
  1747陷阱,蓝太子与凤离嫡女
  “什么好消息,值得符大人你喝酒庆祝。”凤轻尘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嗅了一口,并不喝。
  符临放下杯子看着凤轻尘,故作惋惜的道:“我以为你不会问,你的定力不如以前了。”
  “我晚上还有事要办。”凤轻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过来给符临看:“喝了,符大人该说了。”
  符临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逼你喝酒,只是说有个好消息,值得喝一杯庆祝。”
  “都一样。”凤轻尘将杯子放下,示意符临该说了,她没功夫耗在这里。
  符临看了一眼四周,说道:“时辰不早了,轻尘你要办什么事,我陪你去?”
  虽然已过吃饭高峰期,可一楼的人却不少,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凤轻尘虽怀疑符临这个时候找上她的用意,但也没有多说,和符临一同离去。
  符临显然是知晓凤轻尘要做什么,并没有开口寻问,任马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直到来到闹市时,符临才开口,让凤轻尘换一辆马车。
  凤府的马车确实招摇,符临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凤轻尘自然不会拒绝,和符临换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朝一座老宅子驶去。
  凤轻尘这次充分展现自己的淡然,在宅子里看到蓝景阳,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抬了抬眼皮,指着蓝景阳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不介意,把用在蓝景阳身上的药,用到符临这个添乱的家伙身上。
  “当然不是,这只是九皇叔送你的礼物。”符临不忘给九皇叔说好话,顺便抢王锦凌的功。
  本以为凤轻尘就算不感动,也该高兴一下,结果凤轻尘只是漫不惊心地说了一句:“九皇叔有心了。”
  “你不满意?要知道,九皇叔忙于战事,还不忘想到你,远在夜城都让人安排这事。”符临心下了然,明白九皇叔和凤轻尘肯定吵架,而且错在九皇叔。
  不然,九皇叔不会特意写信给他,让他多关注凤府,有什么事帮凤轻尘摆平。
  “满意。替我谢九皇叔。另外转告九皇叔,这种小事不需要他出手,我也能做到。”凤轻尘明显是不领情。
  符临在心中默默为九皇叔默哀,指了指外面,说道:“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
  说完,人便走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聊?聊什么?
  她毫无准备,就算见了蓝景阳也做不了什么,她要见蓝景阳,又不是和他聊天的。凤暗骂符临多管闲事,但还是在对面坐下。
  蓝景阳气色很不错,看样子这段时间没怎么吃苦,只是手上和脚下带了铁链,凤轻尘开口叫了一句:“景阳先生。”
  蓝景阳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双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凤轻尘心一颤,瞳孔猛得收紧……
  蓝景阳变了,变得更加可怕了。
  那双眼幽深阴郁,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看样子这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对他来说不是没有收获。
  “怎么,怕了?”蓝景阳开口,没人往日的道貌岸然,直接将他的君子假面撕碎。
  “怕?怕你一个阶下囚?”凤轻尘不客气的反击。
  她心中确实有三分惧意,这样的蓝景阳很可怕,凤轻尘有预感,这一次要让蓝景阳完好无损回连城,绝对是放虎归山。
  “呵呵……”蓝景阳冷笑:“堂堂凤离嫡女,确实没有必要怕我一个阶下囚。”
  “凤离嫡女?景阳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凤轻尘反应极快,心里翻腾倒海一般,面上却半点不显,暗自调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
  符临,这个混蛋。
  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符临这是布陷阱让她跳。
  “听不懂?轻尘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北陵一战你忘了吗?”蓝景阳扯出一抹笑,那笑容僵硬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嘴巴一张一合,凤轻尘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蓝景阳违约了。
  凤轻尘气息紊乱,全身肌肉绷紧,面对蓝景阳一句接一句的逼问,凤轻尘一句话都不说,冷静地思考眼前的局面。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蓝景阳已经把她的身份说给符临听了,不然符临不会特意去找她,更不会抢在王锦凌之前,安排蓝景阳见她。
  不过,符临特意安排这一出,应该是不信蓝景阳的吧,不然……符临不会让蓝景阳出言诈她。
  如此一想,凤轻尘便松了口气,越发自然地说道:“北陵一战?你说我和九皇叔把你的寒月山庄给毁了的事?怎么,景阳先生输不起。”
  凤轻尘微微张开手,让寒风将手心的汗珠吹干,不给蓝景阳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寒月庄主说景阳先生是小人,为了得到寒月山庄,不顾同门情谊,还骗他女儿的感情。我原本是不信的,今天却是信了。
  景阳先生你这样的人,为了活命,为了权势还有什么不会做的,你这样的人能骗同门师兄,能骗师兄的女儿,还有什么人不能骗的。”
  凤轻尘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蓝景阳说话的机会,看蓝景阳脸色难看,气息不稳,接着道:“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你明明是个卑劣无耻的小人,偏偏给了你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明明是个下人的命,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稷下学宫的弟子;明明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能骗得连城主收为义子,成为少城主。
  景阳先生你这样的手段真叫人害怕,也不知你害了多少人,才有今天的成就。日后景阳成为连城主后,真希连城的史志上,能写一写你这一生骗了多少人,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蓝景阳怒吼,幽深冰冷的眸子,露出一抹狰狞与狂暴,双眼充血,整个就像被激怒的野兽。
  凤轻尘每一句话,都踩中了蓝景阳的痛脚,尤其是关于出身那段。蓝景阳自认出身高贵,世间无人能敌,可偏偏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无父无母,靠人垂怜才有今日的成就……
  1748勾结,三公子情报有误
  “凤轻尘……”蓝景阳俊脸扭曲,手中的铁链被他扯得哗啦作响,想要朝凤轻尘扑去,偏偏被铁链卡住,只能朝凤轻尘怒吼:“凤轻尘,我不是什么出身低贱的下人,你明知我的出身有多高贵。”
  “高贵?你的出身有多高贵?”凤轻尘嘲讽的笑道:“景阳先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前朝皇室后人?要是这样的话,我立刻把你交出去,四国皇帝肯定会很感激我。”
  凤轻尘笑得甜美,蓝景阳却气得吐血。
  这话,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符临是神庙后人,要知道他是蓝氏皇族,第一个杀的不是凤轻尘而是他。
  “景阳先生不会真要说自己是蓝氏后人吧?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你都说我是什么凤离嫡女了,再说自己是蓝氏太子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凤轻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蓝景阳之前设的计全部瓦解,蓝景阳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凤轻尘。
  “我说的是事实,你是凤、离、嫡、女。”蓝景阳一字一字,咬牙说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前朝公主,这个可信度不是更高嘛,再不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凤离王什么的,这样我会死得更快。”凤轻尘没好气的嘲讽,把蓝景阳气得吐血。

  这个女人实在太聪明,也太警觉了,根本诈不出她的话……
  在蓝景阳和凤轻尘谈话时,旁边屋子也两人在说话。其中一人是符临,至于另一个则是凤轻尘想都想不到的人物。
  “三公子,你的情报有误。”符临听完凤轻尘和蓝景阳的对话,对对面的男人道。
  没错,和符临一起的男人就是崔家三公子,至于这两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崔三公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太确信的道:“北陵传来的消息,按理不应该有误。”
  崔家在北陵根基很深,当初凤轻尘在北陵就借用崔家的势力。那些人有忠于崔浩亭,自然也有忠于崔三的。
  “事实胜于雄辩。三公子想要和我合作,得另开筹码才是。”符临手上拿着一个杯子,随手把玩着,那漫不惊心的姿态着实让人生气。
  不过,崔三虽有不满却没有说什么,谁让是他主动找上符临。
  “这件事我会再查清楚,我相信符大人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你。”崔三压下心中的邪火,再道。
  他可以肯定凤轻尘就是凤离嫡女,但他拿不出证据。
  “我当然相信三公子,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光凭三公子一句话就得罪凤轻尘。三公子应该明白,凤轻尘背后的人不好惹,我有太上皇撑腰虽不惧九皇叔,可我怕王家、怕杀手联盟。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事,惹上这些麻烦,可得不偿失。”符临充分展现其奸诈的一面。
  话说得好听,可归根结底还是崔三给的筹码太少了。
  崔三公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加大筹码:“待我成为……”
  “三公子。”符临不等对方说完便打断:“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这样的许诺有多大的价值,你我都是明白人。未来的事我们不谈,我们只谈眼前。”
  “眼前,我手上能动用的东西太少。”崔三算是见识到符临的难缠了。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从龙之功什么的,我现在不需要。”符临站起来,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三公子,时辰早了,我还要送凤轻尘回去,免得她起疑。”
  “你确定她现在没有起疑吗?”崔三仍不忘给符临和凤轻尘制造间隙。
  符临自信十足地摇头:“这一点不劳三公子担心。凤轻尘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九皇叔。我和九皇叔虽然是政敌,可我们从来不是敌人,这一点凤轻尘很清楚。”
  “你这样的人,果然是天生的政客,和你这样的人为敌太可怕了,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成为敌人。”能游走在太上皇与九皇叔之间,符临的政治智慧让崔三佩服。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三公子谬赞。”符临把这话当成赞美,丢下崔三公子,转身去接凤轻尘。
  面对凤轻尘,符临没有一丝破绽,让凤轻尘一度怀疑自己想太多,是蓝景阳误导她,离间她和符临。
  符临这人,真正叫人看不透。
  凤轻尘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车后便自然地问起:“符大人,你说的好消息呢?”
  “我以为你快忘了。”
  “付了酬劳的事,我都忘不掉。”凤轻尘暗指她喝掉的那杯酒。
  符临再次摇头:“那也能叫酬劳,轻尘你也忒小气了。不过这件事,你真得要付我酬劳,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
  “哦,是什么事?如果值得,我可以考虑。”
  “这个消息绝对值得。”符临故作神秘,示意凤轻尘附耳过来,凑在凤轻尘耳边小声的道:“你被人坑掉的货,我可以帮你补足哦。”
  “你怎么知道?”凤轻尘抬头看着符临,两人离得近,即使马车内灯光昏暗,凤轻尘也能看到符临得意的模样。
  “这有何难,你也知我是做什么的,只要占一卦就知晓了。”符临时刻不忘显摆自己的专业,可惜凤轻尘完全不信:“说实话,别拿这套忽悠我。”
  真要占一卦就什么都知道,符氏也不会被驱逐出九州大陆。
  “轻尘,你越来越不可爱了。”符临叹息,像个失了玩具的大孩子,完全没有攻击力。要不是凤轻尘还算了解符临,怕是真得要被骗了。
  凤轻尘不配合,符临一个人也玩闹不起来,老老实实的道:“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半个月,有一对兄妹找上门,想要拜见我国皇帝,希望东陵能同意让他们族的人来东陵学习。这种事我哪里有空管,本想把人打发走,可无意中从他们口里听到一件事,顺着这事往下一查,便查到你和崔家斗法的事。”
  符临说到这里,不忘澄清一下:“至于这对兄妹为什么会找上我,原因很简单……你知道的,王家那种高门大户,一般人进不去,这对兄妹求救了数次,也没有见到王锦凌的面,没办法只好来找我。”
  所以,凤轻尘一定要相信他,这一切纯属巧合,他真得没有特意却查什么,一切都是不长眼的人,自动撞上来,比如崔三公子……
  1748.5谴责,不就是杀个人嘛
  巧合?
  这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而这个巧合又刚好发生在符临身上。
  凤轻尘摆明不信,略带嘲讽的道:“符大人家的门,似乎也不好进,一对来历不明的兄妹,能见到符大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符临现在位高权重,每日去符府的高官骆驿不绝,符临怎么会抽空见一对来自草原部落的兄妹。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符临叹气,再次感慨:“太聪明的女人,让男人很有压力,真不知九皇叔怎么受得了你。”
  凤轻尘笑而不语,符临自知躲不过去,便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崔家三公子一直在找我,所以……对你和崔家的事我略有耳闻。”
  “三公子慧眼。”凤轻尘点了点头,示意符临说得再详细一点,符临假装没有看明白,只挑外人都知道的说:“崔家最近很热闹,就是我等外人也知晓一二,三公子找上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十六公子与王家交好,我与王锦凌是政敌,十六公子要坐稳崔家家主之位,于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三公子自然认为,我会和他合作。”
  符临不想说,凤轻尘也不再追问细节,只道:“然后呢?”你有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
  “没有然后了。”符临双手一摊,一脸坦荡,可凤轻尘却不相信。符临这人即使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但也绝对不会把话说死,日后有合适的筹码,双方肯定还能走到一起。
  “我和崔三公子的事,不会就这么结了。”为防万一,凤轻尘还是把话点明:“当日,崔三公子要取我性命。今日,我许下重金同样要取崔三公子的命。”
  杀手联盟的悬赏,凤轻尘不说符临也是知晓的。
  “你和崔家的事,我绝不掺和。”符临再一次保证,凤轻尘虽不敢确定,但也知道符临是个聪明人,他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
  凤轻尘不再纠缠崔三公子的事,转而说起那对于兄妹的事。凤轻尘对那对兄妹没有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他们手上牛羊:“这两天我没空,你让他们过两天来凤府见我。”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符临一听就知凤轻尘打算撇开他。
  “符大人日理万机,我劳动不起符大人的大驾。”好话谁都会说,一顶高帽子带下去,符临也无法再强求。
  马车在凤府门口停下,符临扶凤轻尘下车,在凤轻尘快要踏入凤府大门时,符临突然说了一句:“轻尘,无论你是谁,我都记得……那一场大火中,我们携手共进退的事。”
  凤轻尘脚步一顿,站在高高地台阶下,回头望去……
  那个青衫而立的男子,嘴唇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昏暗的灯光映在脸上,像是蒙上一层面纱,别的都看不清,唯有那一双眼,真挚清澈,不染半丝烟火。
  鬼使神差,凤轻尘朝符临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也始终记得,那个在大火中没有把我丢下的符临。”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不管彼此间有多少障碍,最基本的信任应该要有。不论出身地位,只因对方这个人。
  凤轻尘提起裙摆,转身踏入凤府,符临站在马车旁,目送凤轻尘离去,直到凤府的大门紧紧关闭,符临才收回视线。
  “走。”竟是丢下马车,直接纵身离去。
  而回到府内的凤轻尘,也没有梳洗就寝,而是换上一套夜行衣,与左岸一同离去。
  这一夜,大家都很忙!
  有王锦凌打点,凤轻尘和左岸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蓝景阳的牢房。
  蓝景阳事先已被迷晕,他绝对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着。”凤轻尘给左岸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在牢房门口等着,独自走进去。
  牢房虽小却很干净,一张石桌、一张石床,床上还有厚厚的被子,蓝景阳被关押期间,虽然称不上舒适,但绝对不会受虐待。
  凤轻尘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蓝景阳,将藏在怀中的小布包取出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筒与药剂。
  她说过不以医术害人,可这次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连城与稷下学宫的双重压力下,蓝景阳是一定会被放出去的,而且东陵还不能在蓝景阳身上使什么手段,要让连城知晓肯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要就此放过蓝景阳,蓝景阳也不会念她的好,即使她不追究,蓝景阳也不会放过她,所以……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蓝景阳活太久。
  为了将危险扼杀,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先取蓝景阳的性命。
  把瓶子里的药抽了出来,看着透明的针筒,凤轻尘的手有些颤抖,小小的针管似有千斤重。
  她知道自己这一针打下去,她多年的坚持就会毁于一旦,她的医德、她心底最后的防线通通都没了。
  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呼……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珠从凤轻尘的眼角滑落,凤轻尘压下心中的不安与谴责,一步一步朝蓝景阳走去。
  即使是步入地狱,她也要取蓝景阳的性命。
  这一针打下去,蓝景阳身体的各个器官会慢慢衰竭,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最多一年蓝景阳就会死于器官衰竭,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这一针最大的好处,不是让蓝景阳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是,就算连城就算把谷主请来,也查不出蓝景阳的身体有问题,至于一年后蓝景阳的生死,那与她何干。
  压下心中的谴责与良心的不安,凤轻尘将针管扎进蓝景阳血管里,闭上眼,将药一点一点推入蓝景阳的体内。
  只是一针,就连刚入门的小护士都能做好,可凤轻尘打完这针,整个人却虚脱了,而这一切,熟睡的蓝景阳都不知晓……
  拖着沉重地步伐,凤轻尘把一切痕迹清除干净,走出牢房,虚弱的对左岸道:“我们走吧。”
  左岸看凤轻尘满头大汗,一脸苍白,很是不屑:“不就是杀个人嘛,至于这样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轻尘出了多大的力。
  1749两难,一遇到凤轻尘就当机
  “你不懂。”凤轻尘叹了口气,这件事于她而言,绝不是杀人那么简单。
  “我确实不懂。横竖都是杀人,怎么杀的又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杀手,左岸完全不能理解凤轻尘的为何,会因为杀人的方式而不安。
  走出牢房,寒风迎面吹来,凤轻尘哆嗦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凤轻尘自嘲一笑:“你说得对,都是杀人,怎么杀的一点也不重要。”
  双手早已染满血,还要装无辜,是她着相了……
  虽然得左岸开通,心结解了不少,可凤轻尘还是没有办法,瞬间从用医术害人的影响中走出来。
  躺在床上,凤轻尘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教授失望的眼和无声的谴责,折磨的凤轻尘快要疯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可笑的坚持,可对凤轻尘来说,这个她这些行医的底线,可今天她却打破了这个底线,日后……
  有一便有二,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碰到同样的困境,她肯定会如法炮制。
  她终究是辜负了教授的期望!
  唉……凤轻尘叹了口气,睁着眼睛到天明。
  同一时刻,远在夜城边境的九皇叔,亦是无心睡眠,和宇文元化等人商讨完作战方案后,九皇叔屏退左右,独自一个走出营外,失神地看着东陵的方向。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不会在秦宝儿身上吃亏,也不会把秦宝儿当回事,可心里仍不免担心。
  他很清楚,有些事瞒得越久,待揭开的那一刻就越伤人。
  九皇叔不止一次在想,是不是寻个机会,把事情和凤轻尘说清楚,毕竟这么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
  才在武林大会中,拿步凡当挡箭牌,让世人包括凤轻尘在内的人,都相信蓝九卿与九皇叔没有关系,现在又把一切说给凤轻尘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笑话。
  最主要,现在说凤轻尘能原谅他?谅解他吗?
  知晓他有一个未婚妻,凤轻尘还会跟在他身边吗?
  答案是不会,不说凤轻尘的傲骨,单说凤轻尘的身份。就算凤轻尘不在乎他有未婚妻,凤离族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凤离族人绝不会允许凤轻尘和他继续纠缠在一起。
  九皇叔抬头望天,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几许愁绪,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已经瞒到这个地步,这个时候说出来便是功亏一篑。可要再瞒下去,两人的矛盾又会越来越深,在这么下去,就算有再浓的爱恋,也会被消耗干净。
  到底要如何是好?
  某人精于计算,善于算计的大脑,每每遇到这个问题就死机,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法子。
  第二天,凤轻尘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黑眼圈出门,路上收获不少下人关切的眼神,甚至小凤谨也伸出小拳头,打在凤轻尘的黑眼眶上。
  “咿呀……”凤谨拧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凤轻尘,小胖手在凤轻尘眼袋处戳来戳去,咿呀嚷个不停。
  凤轻尘不懂凤谨说什么,只知道凤谨这样子老稀罕人了,凤轻尘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把凤谨举了起来,兄妹二人脑门抵脑门,笑呵呵的道:“哎呀我的小宝贝,你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咿呀……”小凤谨不乐意了,小胖手指在凤轻尘脸颊上戳了两下:不要把我当小孩。
  “你怎么就这么萌呢。”凤轻尘一个没忍住,张嘴就在凤谨脸上咬了一口,糊了凤谨一脸的口水。看凤谨嫌恶的别过脸,更乐了:“人家是少年老成,你才多大,这么小就板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凤轻尘边说,这拿手指捏凤谨的脸,捏得凤谨小脸通红,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春绘和秋画默默别过脸,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思行一进来,就看到凤轻尘这个无良姐姐在欺负凤谨,孙思行连忙上前,从凤轻尘手中抢过凤谨:“师父,凤谨还小,你不能这样欺负他。”
  小凤谨双手搂住孙思行的脖子,小脸埋在孙思行的颈窝,小身板一抽一抽,那委屈的小模样,把孙思行心疼死了。
  孙思行轻轻拍着小凤谨的背,软语安慰。
  凤轻尘望天……她可以肯定,小凤谨这是笑抽了而不是委屈。
  果然,一物降一物。
  凤轻尘乖乖认骂,不敢回话,直到小凤谨心满意足地在孙思行怀里睡着,孙思行才停止念叨。
  “把凤谨少爷抱下去。”凤轻尘给春绘使了个眼色,春绘闷笑一声上前,从孙思行手中接过凤谨。
  “小心点,别弄疼了凤谨。”孙思行不忘叮嘱春绘,春绘笑着应道:“思行少爷你放心,奴婢不会弄疼凤谨少爷。”
  “嗯,轻点儿,记得让厨房把凤谨的吃食温着,等他醒来肯定会饿。”孙思行又交待了一些细节,春绘一一应下。
  孙思行是真心疼凤谨,疼到心坎里了,连凤轻尘欺负凤谨,都会被孙思行铁面无私的训一顿,更不用提左岸粗手粗脚,老是弄哭凤谨了。
  凤谨不在,孙思行才注意到凤轻尘的不寻常,关心地问了一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气色这么难看,昨天做贼去了吗?
  “没睡好。”凤轻尘苦笑一声,刚刚因凤谨带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思行看凤轻尘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师徒二人无声地用完早膳,孙思行正准备和凤轻尘说一下凌默的病情,哪知还没有开口,就看到秦宝儿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侍女则端着一个小托盘。
  “思行哥哥,你也在这里。”秦宝儿看到孙思行,双眼猛得一亮,快步走到孙思行的面前,娇滴滴的道:“思行哥哥,你最近好忙哦,宝儿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你了,你也不来看宝儿。”
  这话如果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说出来,我们只当她是在撒娇,寻求大人关注,可由一个十五六岁,还有未婚夫的少女说出来,就真叫人恶心了,让凤轻尘有一种冲上前,扇她两巴掌的冲动。
  这个女人,就不能离她徒弟远一点嘛,这样缠着她徒弟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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