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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300—1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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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0英雄,不顾一切守在你身边
  蓝九卿难得来一趟连城,当然不能说走就走,即使他再担心凤轻尘,也不能把公务丢在一旁,有许多事情是连城主和步惊云无法做主的。
  要是蓝九卿没有来,他们要把事情先传到苏文清手里,待蓝九卿决策,现在蓝九卿在,连城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之前积压的公务全部搬到蓝九卿面前。
  饶是不眠不休,蓝九卿也忙了两天,狠狠地睡了一觉后,蓝九卿便联络暗卫。正好暗卫送来了南陵锦凡的下落。
  南陵锦凡瘫痪在床,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绝无恢复得可能,现在人在夜城。
  “夜城?”蓝九卿失笑。
  夜叶这是要多蠢,才会收留如同可丧家之犬一样的南陵锦凡,夜叶还真是不怕死。
  南陵锦凡已不足为惧,蓝九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问道:“凤姑娘呢?可有下落?”
  “凤姑娘在玄情阁手上。”暗卫说这话时,头埋得极低。
  他们之前查过玄情阁,却没有找到凤轻尘的下落,这伙查出来显得他们特别无能。
  “玄情阁?”蓝九卿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严厉异常,暗卫悄悄吸了口气,连忙说道:“请主子放心,凤姑娘没有出事,凤姑娘被紫衣殿的人所救,她们不知凤姑娘的身份,凤姑娘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要不是这样,他们发现凤轻尘的下落,就会把凤轻尘带出来,而不是把机会留给主子。
  蓝九卿面色稍霁,他知道玄情阁有几伙人在外面,只是没有想到,他寻了近一个月的人,居然就在玄情阁的手中,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现在人在哪?”人找到了,又没有生命危险,蓝九卿心中的担忧也消失了。
  天知道,他有多怕凤轻尘出事。
  “昨天,凤姑娘一行停留在武阳县,属下一直派人盯着。”
  “嗯。”蓝九卿满意地应了一声。
  当天,蓝九卿便离开了连城,朝武阳县赶去,连城主知道蓝九卿去做什么,并没有不满,只是心里稍稍有一点忧心。
  他怕蓝九卿成为步惊云第二,为一个女人折腰。
  凤轻尘经过二十多天的休养,身体已经全好,这两天凤轻尘正琢磨着离开的事。
  紫衣殿那些女人根本不防备她,她要下手很容易,之所以迟迟未动,是想要寻一个大城镇,人多的地方比较好溜。
  武阳县是个人口密集的大县,凤轻尘一到武阳县就知道机会来了,更不用提她们还打算在这里留两个晚上,好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为了放松对方的戒备,凤轻尘这段时间特别乖,紫情她们对凤轻尘也越来越放心了,时不时就和她提一些玄情阁的事情,凤轻尘对这个玄字门派也越来越了解。
  不管紫情说得多好,都改变不了玄情阁越来越败落的事实,凤轻尘对此没有任何感触,盛极必衰,起起落落是正常的事情,前朝那么牛逼都能灭亡,更不用提玄情阁了。
  至于玄情阁对她的救命之恩,她也报了。
  紫情她们练的武功很邪门,特别伤身,武功越高她们身形越发的婀娜妩媚,人也特别畏寒,每每来月事时都痛得打滚。
  她们的身体因为练功,子宫严重受损,不仅无法和正常女人一样受孕,也容易早死。
  在养病的期间,她没有隐瞒自己会医术的事,毕竟在路上找大夫不方便。她的伤后期就是自己医治的,也替紫情十二人做过一个全身检查,并针对她们的问题,给了足够的药。
  虽然不能医好,但总能让她们多活两年。
  凤轻尘自认不欠紫情她们什么,更不用提紫情她们救她,也不是存了什么良善之心,只不过玄情阁的人看到女子出事,都会出手相助,然后吸收为弟子。
  玄情阁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阁中新鲜血液很少。
  是夜,众人都深睡时,凤轻尘突然睁开眼,清明的眸子没有一丝睡意。
  凤轻尘看了一眼睡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人,淡漠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凤轻尘动作很轻,按理紫情她们都会武功,应该会惊醒才是,可偏偏她们却睡得特别沉,完全没有惊醒的迹象。
  作为一个大夫,要悄无声息地放倒一群没有防备的人,真得很容易,更不用提她有智能医疗包在手,完全不需要买药。
  凤轻尘穿好衣服,想想还是将之前搜刮来的银子和银票放下一半。
  这些人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银子就当她一路的药钱和花费。
  没有任何留恋,凤轻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于她而言,玄情阁这些人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如果这些人不逼她加入玄情阁,也许她会更感激她们,可现在……
  她所剩无几的感激,已全部被消磨掉了。
  凤轻尘走后没有多久,暗卫便现身了,四个暗卫面面相觑,露出一个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笑。
  他们原本是打算,给主子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一段旷世之恋,这下好了……
  美人本事太强,自己已经脱险了,而“英雄”还在路上,他们的一点功劳也没有。
  唉……
  美人太强也不是好事。暗卫叹了口气,留下两人给凤轻尘扫尾,另两人则继续在暗中保护凤轻尘。
  凤轻尘太心慈手软了,她给紫情十二人下的迷药很轻,第二天早上便会醒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凤轻尘认为她可以躲开这十二人,可暗卫却不这么想,为防万一,暗卫潜入房内,给紫情十二人下了更重的迷药,足够她们睡上两天。
  原本,按他们的意思,这十二人就算不杀,也得灌聋灌哑,免得她们日后骚扰凤姑娘,或者乱说,可想到凤姑娘有恩报恩的性格,暗卫便没有下狠手。
  “算你们好运。”
  暗卫处理完紫情十二人,便在暗处给蓝九卿留下记号,好方便蓝九卿顺着记号找他们。
  蓝九卿赶到时,凤轻尘已经离开了武阳县,蓝九卿听到暗卫的汇报,即气又心疼。
  气凤轻尘没有等她,心疼凤轻尘万事都要自己打算,他永远做不到像步惊云那样,不顾一切守在凤轻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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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1腿软,带你到九皇叔身边
  作为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孤身在外是件很危险的事,如果这个女子还有几分姿色,那就更容易被人盯上。
  凤轻尘虽然有点自保的小本事,但也只能打打小混混,真要遇到高手,或一群打手,她只有认栽的份。
  凤轻尘一向有自知之明,更爱惜自己的生命,没有玄情阁那十二位免费保镖,凤轻尘当天夜里就把自己“毁容”了。
  涂黑那什么的太假了,能涂黑脸,可脖子和手呢?
  你一张黑脸长在洁白的脖子上,外加一双白皙细腻的双手,你这是骗谁呢?
  如果要全身涂黑,那工程又太大了一点,凤轻尘嫌麻烦,而且遇水就容易暴露出来。
  为了一劳永逸,凤轻尘直接在脸上,涂上会让自己过敏的药物,第二,天凤轻尘一张脸就长满了小红疙瘩。
  任你底子再好,顶着一张红肿交错的脸,也没会有人多看你一眼,凤轻尘走在街上相当安全,甚至有人看到她的脸后,主动离得远远的,一副嫌弃的样子。
  “凤姑娘真阴险。”暗卫那叫一个佩服,能往自己的脸上下狠手,凤轻尘真不是一般的狠。
  没有户籍与路引,凤轻尘只能挑小路和偏僻的小镇走,因她这张脸一路上很顺利,偶尔有不长眼的凑上去,也有暗卫在暗中收拾。
  连续赶了几天路,凤轻尘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城镇,可她身上没有文书,根本无法进城,只能暂时在城外的破庙借住,好想办法进城。
  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凤轻尘,直到蓝九卿出现,暗卫才悄悄离去,并且将附近不长眼的人都清理干净,好给蓝九卿挪地方,方便这两人谈情说爱。
  蓝九卿脸上带着半块银面具,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又折射回来,显得那半张脸特别明亮。
  蓝九卿一进来,凤轻尘就惊醒了:“什么人?”
  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熟悉身影,凤轻尘却没有放松,而是戒备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官方笑容:“九卿,是你?”
  被骗了一次,她不得不谨慎一点。
  “嗯。”察觉到凤轻尘的冷淡,蓝九卿颇为不会解。他很久没有见到凤轻尘,应该没有做什么让凤轻尘生气的事。
  凤轻尘看蓝九卿越走越近,双手悄悄缩在身后,右手握着一把刀,身子抵在墙上,脸上的笑容不变:“九卿,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巧。”
  “不巧,听说你出事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看到你无事我就放心了。”蓝九卿不知凤轻尘遇到了什么,看凤轻尘一脸戒备,便停在三步开外,这个距离足够凤轻尘打量他,要出事也方便凤轻尘逃跑。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靠得近,凤轻尘终于确定面前的人是蓝九卿,紧绷的神经一松,身子一软就跌坐在地,狠狠地喘了口气,靠在墙上:“不是假的,我总算安全了。”
  “这是怎么了?”蓝九卿不解地看着凤轻尘。
  前一秒还是防备,这一秒就全心信任,凤轻尘的变化也太大了,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凤轻尘擦了擦了额头的汗珠,一脸心酸的道:“你不知道,我之前差点被骗了,要不是我机警,这伙说不定就死了。”
  凤轻尘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将南陵锦凡假扮蓝九卿骗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她废了南陵锦凡那一段。
  当然,被南陵锦凡强吻那段她没事,那个吻在恶心了,她恨不得当作没有发生,又怎么会主动提起。
  “南陵锦凡,他这是想要让我背黑锅,他不知道我和九皇叔是同伙吗?”蓝九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笑。
  “知道又如何,要是九皇叔知道,你真杀了我和文渊先生,九皇叔肯定会和你翻脸。”亲兄弟还阅墙,更不用提蓝九卿和九皇叔只是利益同盟。
  “你说得没错,要是你死了,九皇叔肯定会和我翻脸。”他自己就不会原谅自己:“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杀你,也不会和九皇叔闹翻。”
  “我当然相信你。但有些人喜欢相信眼睛看到的,如果南陵锦凡顶着你的样子为非作歹,那些不知情的人肯定会把账算到你头上。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没有发生。”凤轻尘伸手,朝蓝九卿晃了晃:“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吓得腿软?这么没用。”蓝九卿嘴上不屑,手却很快就伸了出来,微微使力把凤轻尘拉了起来。
  “才不是吓得,我是没有休息好,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多丑。”凤轻尘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那黑青的眼眶。
  作为一个黑户,她不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在陌生的国度行走,真得很危险,她不得不时刻保持高度警觉,以免自己在睡梦中被人杀了,或者被人强暴什么的。
  这世上,不缺流民。
  蓝九卿很认真地看着凤轻尘,认真的道:“的确很丑。”
  一张脸满是红疙瘩,长发又油又枯,身上也是一股馊味,不知多少天没有洗澡,可就是这样的凤轻尘,他却怎么看怎么欢喜。
  凤轻尘没事,这样就好了。
  “我哪丑了,我不过是几天没有打理罢了。”凤轻尘摸了把脸,气呼呼的道。
  女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说丑,但容不得旁人说,蓝九卿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就想要去揉凤轻尘的头,却被凤轻尘躲开了:“别动手动脚,我是有主的人。”
  蓝九卿的手僵在半空,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我知道,我也是有主的人。”
  “你?有主?”凤轻尘双眸一亮,一脸诧异,蓝九卿再次肯定地点头:“对,我是有主的人。我这次是来找你的,现在找到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凤轻尘虽然想要八卦一下,蓝九卿的主是谁,可看蓝九卿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凤轻尘乖乖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从第一次见到蓝九卿,凤轻尘就明白,这个男人是有故事的人,千万别和他牵扯太深。
  “带你去找九皇叔。”蓝九卿说得自然,让凤轻尘相信蓝九卿真有主了。
  即使蓝九卿没有说,她也知道蓝九卿曾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现在蓝九卿有主了,她就不用担心两人之间会出现逾越的感觉了。
  这么一来,凤轻尘和蓝九卿相处,便没有心理负担,放心地把自己交给蓝九卿,让蓝九卿护送她。
  有人保护是好事,她才不会傻得拒绝……
  1302回去,黑骑可以行动了
  接下的路,有蓝九卿保护,凤轻尘不用再提心吊胆,更不用担心路上会遇到南陵锦凡和玄情阁的人。
  凤轻尘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尤其是自己那张脸,凤轻尘更是小心保养,之前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脸上有不少小红疙瘩都被她蹭破了,她真怕在脸上留疤。
  蓝九卿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凤轻尘,某天,终于忍不住的道:“你担心什么,你就算再丑,九皇叔也不会变心。”
  凤轻尘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折腾自己的脸,天天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凤轻尘不累他看着都累。
  凤轻尘最丑最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了,凤轻尘就算变丑了,他也认了。
  “女为悦己者容,我才不要顶着一张猪头脸见九皇叔。”凤轻尘将面纱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一边,端起一旁的药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顶着一张丑脸,被蓝九卿看到她无压力,可九皇叔不行,女人总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在心爱的男人面前。
  “呃……”蓝九卿默默地别过脸。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凤轻尘知道真相会如何?
  总感觉那一天很可怕!
  蓝九卿怕凤轻尘察觉出什么,接下来的路便没有多说,只是日夜赶路,早日把凤轻尘送到九皇叔身边。
  以九皇叔的身份和凤轻尘相处,至少不用这么克制,即使关心也要注意分寸。
  凤轻尘也很担心九皇叔,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按理九皇叔和文渊先生早该到皇城了,可因为她失踪,九皇叔硬是把行程放缓。
  从蓝九卿的口中得知,九皇叔以文渊先生身体不适为理由,一直停在南陵境内没有走,这让凤轻尘又喜又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停在南陵境内有多危险。
  连续赶了七天的路,凤轻尘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下一个城镇就是九皇叔停留的地方,蓝九卿把方位和凤轻尘说清楚后,便告辞离去。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已经通知了九皇叔,也会让人在暗中保护你。”
  凤轻尘知道蓝九卿不愿意,让太多人知晓他的身份,并没有勉强蓝九卿一定要把她送到,笑着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
  晚上,凤轻尘并没有赶路,而是找了个客栈休息好养足精神。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九皇叔,凤轻尘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福的笑。
  这一个多月可真是累死她了,到了九皇叔身边,她就可以安心了。
  蓝九卿在暗中看到这一幕,心里那叫一个酸呀。
  他自认自己比九皇叔对凤轻尘好,可为什么凤轻尘心里、眼里就只有九皇叔,完全看不到别人呢?
  自己和自己吃醋,真是很愚蠢的行为,可蓝九卿就是忍不住吃自己的醋。
  带着一身酸气,蓝九卿回到别院,幕僚时来请示时,正好遇到他心情不爽,不等幕僚说完,便冷冷地瞪向对方:“这种小事也要本王处理,本王养你何用?”
  小事?引起北陵和南陵大战,这能叫小事吗?
  幕僚泪流满面,默默地退下,回头便给黑骑传命令,让他们行动……
  于是,计划了大半年,针对南陵与北陵的行动,在九皇叔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开了,等到九皇叔发现时,事情已经进行得很顺利。
  第二天,凤轻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九皇叔和文渊先生暂住的落院,凤轻尘一脸激动,心中想着各式与九皇叔相见的场景,结果……

  她连九皇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凤轻尘本以为,她离开一个半月再回来,就算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这些人也应该围上来,问她好不好,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九皇叔就算再克制,也应该在大厅等她,可是……
  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人出来迎接她,就好像她不是遇险归来,而是出去逛了一天回来,护卫依旧恭敬,幕僚依旧谄媚,至于九皇叔和文渊先生,她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屋子静悄悄的,护卫和下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就好像她是透明人一样。
  这是怎么了?
  凤轻尘茫然得站在拱门处,犹豫着是不是要往里走。
  这一刻,她想自己的家了,想那个虽然冷清,但至少能让自己感到温柔的家。在九皇叔这里,好像没有人欢迎她回来。
  她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九皇叔在这里也许不是为了等她,而是另有计划,她不过是顺带罢了。
  想到这里,凤轻尘鼻子一酸,依九皇叔之前的行事风格,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好像高看自己了。”凤轻尘默默望天,苦笑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凤姑娘,王爷在等您。”
  凤轻尘不想让人看笑话,压下心中的苦涩,露出一个极勉强的笑:“我知道,我先去梳洗一下再来见王爷。”
  “凤姑娘,王爷说,让你一来就去见他。”那人半步不让,再次重申九皇叔的命令,如果是平时凤轻尘一定不会多说,乖乖地去见九皇叔,可此刻……
  她被这别院的冷清打击到了,被九皇叔的高姿态伤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提心吊胆,要不是遇到蓝九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这里来。
  她满怀期待地来见九皇叔,想着九皇叔会如何高兴,如何激动,又想着她要怎么和九皇叔撒娇,诉说她这一个多月的担惊受怕,让九皇叔安慰她、哄她。
  可是……什么都没有,九皇叔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委屈,凤轻尘感觉自己特别委屈,她吃了这么多苦才回来,九皇叔就算不去门口接她,也不至于如此冷静,九皇叔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难道,九皇叔半点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吗?
  凤轻尘的眼中泛着泪光,抽了口气,紧紧地闭上眼,将眼中的泪水眨了回去,再次睁眼时,眼中一片冰寒,冷冷地看着拦住她去路的人:“让开!”
  “凤姑娘,九……”那人皱眉,再次把九皇叔搬出来,凤轻尘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脚就踹了过去:“滚开!”
  九皇叔得知凤轻尘在门口发脾气,勾唇一笑:“长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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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3委屈,君既无情我便休
  凤轻尘一直是个倔强、好强的女人,虽说这些年和九皇叔在一起,她的脾气收敛了许多,可并不表示她已从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九皇叔而生活的女人。
  面对九皇叔傲慢的举动,凤轻尘并不是顺从而是还击。九皇叔既然不稀罕她回来,那她也不稀罕去见九皇叔,更不稀罕向九皇叔诉苦。
  凤轻尘把下人踹开后,转身朝外走去,在路上拉了一个仆妇,让她引路带自己去后院,她要梳洗换装。
  “姑娘请。”能在九皇叔手底下做事的人,绝不是什么蠢人,看凤轻尘杀气腾腾,这仆妇哪敢触凤轻尘的霉头,低眉顺眼的给凤轻尘引路。
  半路遇到收到消息,急忙赶来的展颜,展颜看到凤轻尘平安无事,又是哭又是笑,不停地说着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担心与害怕。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凤轻尘面色稍霁,和展颜寒暄了几句,让她不用担自己,便以疲累为由,说要下去梳洗。
  “你快去,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找你,这段时间我们真是担心死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无法原谅自己。”当时,是凤轻尘引开山匪,他们才有机会活命,展颜对凤轻尘又敬又愧。
  他们都很清楚,一个女子落入匪徒的手中,下场是会比死还要惨,换作是她,她绝对做不到。
  “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凤轻尘自嘲的说道。
  说起来,她还真是命大,落到南陵锦凡手里都能活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瞎说,哪有你这么好的祸害。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你快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九皇叔肯定有很多话要你说。”展颜朝凤轻尘眨了眨眼,一脸暧昧。
  “嗯。”凤轻尘露出一抹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笑。
  九皇叔有没有话要跟她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九皇叔正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等她去请罪。
  而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她绝不低头。
  九皇叔虽然对凤轻尘的回来表现得很冷淡,下面的人却不敢怠慢凤轻尘,听到凤轻尘说要沐浴,立马就有人去提热水。
  看着空空的浴涌,凤轻尘不知怎么又想到凤府。如果她此刻在凤府,府中的下人根本不需要她多说,早早就备好热水,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去,都有热腾腾的水可以用。
  好想家,她好想回去。她后悔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离京,哪怕天天对着那个孩子,哪怕忐忑不安,哪怕自我折磨,可也比在这里好。
  送上门的果然不值钱。
  啪嗒……泪珠从眼角滑出,凤轻尘抬手拭泪,却不想眼泪越掉越凶,凤轻尘索性蹲下来,哭个痛快。
  凤轻尘从来学不会嚎啕大哭,也学不会梨花带泪,她每次哭的时候都丑死了,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鼻涕和眼泪糊一脸,所以她不哭给别人看,她只哭给自己看。
  头埋在双腿间,凤轻尘没有哭出声,只有那一抽一抽肩膀,让人明白她此刻有多么伤心,有多难过。
  她知道自己太吹毛求疵,太过消极,把九皇叔往最坏的一面想了,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九皇叔的冷漠和孤傲,将她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打碎,巨大反差让她无法接受,更无法冷静。
  她也想要理智地去看待这件事,可她是女人……她也会有感情用事的一面。
  凤轻尘不敢哭太久,她不想让九王府的下人,看到她脆弱无助的一面,将心中的郁结发泄后,凤轻尘便站了起来,将脸上的泪和鼻涕擦干净。
  下人送水进来时,凤轻尘背了过去,没有留人下来服侍。
  待到下人全部出去后,凤轻尘将衣服退下,踏入浴桶里,整个人沉入水里。
  其实,她不用梳洗,她昨天晚上就已经沐浴好了,就想着今天清清爽爽地来见九皇叔,可是……
  咕噜……咕噜。
  凤轻尘在水里吐着泡泡,直到实在憋不住,才从心里站了出来,拖着湿淋淋的长发,从浴涌里走了出来。
  凤轻尘的背部没有任何遮拦的暴露在空气里,纤瘦的腰肢和微翘得臀引人遐想,长发披在身后,遮住了部分春光,却挡不住背后那道狰狞的伤疤。
  当初,九皇叔想尽办法也没有消除那道疤,现在……九皇叔似乎已经忘了,凤轻尘还等着北陵的雪莲花入药,等着将背后的疤除掉。
  不见也好,感情冷却一段时间,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太过浓烈的感情,会让她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挑起下人准备的衣服,凤轻尘无声一笑,慢悠悠地穿戴好,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擦拭自己的长发。
  凤轻尘的动作很仔细也很慢,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头长发依旧是湿的,凤轻尘半点不急,对着镜子慢条斯礼地擦着自己的长发,略有些红肿双眼微微合拢,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九皇叔在书房等得不耐烦,让下人去催,下人回报凤轻尘还在梳洗。
  凤轻尘在沐浴,暗卫又不能盯着,九皇叔根本不知凤轻尘此时的心情,只能按奈住心中的急切,在书房里等着……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九皇叔之前还能安慰自己,说凤轻尘是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来见他,可现在他却不敢这么说。
  一个时辰,凤轻尘就是再怎么盛妆打扮,也不需要这么多时间。
  九皇叔再次遣下人去问,得来的消息是凤姑娘累了,休息了。
  “睡了?本王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睡了?”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当下也顾不得想要给凤轻尘一个教训的事,气呼呼地朝凤轻尘所住的落院走去,所到之处……
  寒气森然,树叶飞落,下人闪避。
  九皇叔不明白凤轻尘这是怎么了,明明在路上那么急切的想要见自己,为什么来了之后,反倒不见了呢?
  是他给的下马威太过了?
  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知晓凤轻尘,急切想要见他的心思,才会摆出这样的阵仗来等凤轻尘,本以为凤轻尘会服软,没想到事情超出预料,凤轻尘似乎不满意了。
  九皇叔隐约有几分不安,步子不由自主地迈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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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4吵架,这种感觉很好
  院内静悄悄的,屋外也有些冷清,丫鬟婆子基本上看不见。
  因九皇叔不喜,屋外的花圃早被下人清理干净,只有几棵半人高的小树做点缀,看上去很是萧条,隐约有几分衰败的气象。
  那几棵小树想必是最近才移植的,树叶蔫吧啦呗,透着一股灰败之气,看上去死去沉沉,实在让人无法喜欢。
  这样的落院,别说心情不好的人,就算心情好的人走进来,也会低落几分,九皇叔脚步一顿,随即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有两个丫鬟守在凤轻尘门外,见九皇叔过来正准备行礼,却被九皇叔给打断了,以眼神示意她们“滚”出去。
  没有看错,九看叔就是要她们用滚的,别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两女泪流满面,她们这是招谁惹谁,好好地九皇叔怎么用冷刀子瞪她们。她们什么也没有做,更没有和以前那些下人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去爬九皇叔的床。
  没有外人在,九皇叔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脸上的寒霜稍微缓了几分,放轻脚步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来到内室,看到凤轻尘果然睡得好好的。
  有那么一瞬间,九皇叔哭笑不得。他还真是白担心了,凤轻尘根本没事,可一走进九皇叔就知道不对了。
  凤轻尘的眼睛是红肿的,这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就这么委屈?”九皇叔会在床边,指腹轻轻滑过凤轻尘的脸颊,带着一丝自己也不明了的疑问。
  “你委屈,本王也委屈。”手指停在凤轻尘略显苍白的双唇上,摩挲片刻,见凤轻尘没有反应,九皇叔轻叹了口气,替凤轻尘捏了捏被角:“好好睡吧。”
  九皇叔轻轻地吻了一下凤轻尘的双唇,转身走了出去,听到关门声,凤轻尘并没有睁开眼,而是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眼角有一颗泪珠滑落。
  九皇叔,他根本不懂女子的心,她承认九皇叔做得很好,可谓是面面俱到,可九皇叔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
  她能接受九皇叔的责骂,可无法接受九皇叔的冷待,她不喜欢九皇叔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她满心欢喜而来,她只要九皇叔看她一眼,或者抱着她,哪怕说一句“没事就好”她也满足,之后九皇叔就是凶她、甚至要惩罚她,她也认了。
  可什么都没有,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只有满室冷意。
  凤轻尘唇角扭起一抹苦涩的笑,翻了个身,将自己卷缩成虾米状,然后……想着想着,居然真得睡着了。
  凤轻尘这一觉睡到天黑,用了晚膳后,凤轻尘去见文渊先生和展颜,好让他们放心,回来时已经不早了,因为明天就要继续赶路,凤轻尘也就想着早点休息,免得第二天没精神。
  可白天睡太多了,凤轻尘根本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正准备起身时,却听到开门声。
  凤轻尘知道,这个时候会过来的只有九皇叔,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可这一次九皇叔却没有放过她。
  “本王知道你没有睡着,睁开眼。”这是命令了,从凤轻尘醒来后,却没有主动去见他,九皇叔就不高兴了。
  凤轻尘能想到文渊先生的担心,就不能想到他也会担心嘛,他会比文渊先生更担心。
  装不下去,即使凤轻尘不知如何面对九皇叔,也只得睁开眼,老老实实唤一句:“九皇叔。”
  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九皇叔不自觉地皱紧眉头:“你这是怎么了?”他发现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我?没事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凤轻尘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朝九皇叔露出一抹浅笑:“九皇叔,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要安置了?”
  “不急,本王有事和你说。”今天不说清楚,在路上就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九皇叔请说……”
  凤轻尘的态度很好,好到让九皇叔挑不出一点错,可正是因为这样九皇叔越发不爽。
  凤轻尘这是什么意思?摆脸色给他看?
  “你这是在怪本王没有保护好你?”九皇叔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冷意。
  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果断摇头:“没有。这件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逞英雄才会出事。”
  “哼……你知道自己逞英雄就好。怎么?你认为自己很能干,可以单枪匹马杀入对方的阵营,再安全的逃出来?”九皇叔一想到这事,就气得想要把司家十八骑给宰了。
  他让司家十八骑保护凤轻尘,不是文渊先生。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凤轻尘一脸平静,长发披在身后,隐约有几分柔弱。
  可九皇叔却无心欣赏了,提起这件事他火气就大:“既然知道自己有斤几两,就不应该以身涉险。凤轻尘你给本王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本王,还有一个凤家,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会有多少人伤心。”
  “我知道。所以不管面对什么事,我都会努力活下去,但是……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她知道九皇叔气什么,只是……她是凤轻尘,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比生命更重?”九皇叔冷笑:“在你眼中,保护文渊先生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他的命是命,你的命、暗卫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承认,这件事凤轻尘做得很好,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做,但是他可以涉险,凤轻尘不可以,凤轻尘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疯掉。
  “不是。”凤轻尘摇了摇头,不理会九皇叔眼中的愤怒,清晰而缓慢的解释道:“我尊重每个人的生命,更爱惜自己的命,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危难关头我宁可牺牲别人也要活下来。但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比如原则、比如坚持。我答应了你,要保护好文渊先生,我就必须做到,这是我的责任。我可以为了活下去牺牲别人,但做不到为了活命,便将自己身上的责任丢弃。当时的情况我逃了,文渊先生就走不了,我不能逃。”
  她的性子看上去很平和,可她骨子里却有固执的一面,她坚持的东西即使是错的,也要坚持。
  “所以,为了完成你的承诺,为了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九皇叔满腔怒火瞬间消散,凤轻尘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
  凤轻尘没有错,错的是他。他知道凤轻尘行事有军人果断与坚毅的一面,却没有想到她连军人,拼命完成任务的原则也学去了。
  凤将军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他是要把女儿当军人养吗?不,应该是说凤轻尘到底是活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脾性。
  一个女子,却比男人更有担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给读者的话:出了一点小事,回来得晚了一点,还有两更会比较晚,大家看完这章就睡吧。关于凤轻尘和九皇叔,他们是理智的人但也有不成熟的一面。

  1305动乱,出事之前
  有些事,即使明知会有危险、明知九皇叔会担心,可凤轻尘还是会做,还是会去冒险,哪怕重来一次,她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遵从自己的心,这是凤轻尘行事的法则,不可能为谁改变,就如同九皇叔也不会因为凤轻尘担心,就不去争夺这天下。
  “明知去夺那个位置有危险,可我也没有想过,要你放弃,要你陪我一起归隐田园,你以为我就不担心你吗?
  九皇叔,我从来不干涉你的事,我从来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我从来不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强加在你身上,让你按照我的意愿行事,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过对与错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也请你给我一点尊重,让我不至于活得像一个傀儡。”凤轻尘很认真和九皇叔说了这番话。
  凤轻尘直接又鲜明的点出,九皇叔现在的状态,让九皇叔不得不认真思索,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让凤轻尘也没有安全感。
  九皇叔没有立刻应承诺,只是说:“本王需要好好想一想。”
  他只知道自己担心凤轻尘出事,却从来没有想过,凤轻尘在无人知道的时候,有多担心他,要知道他所做的可是杀头的事。
  凤轻尘从来没有因为担心他,就干涉他的事、给他脸色看。凤轻尘总是在他受伤后,提着药箱走到他身边,给他是好的照顾,而他……
  天之骄子习惯了,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按他的意志办事,却没有想过凤轻尘不是他的属下。
  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些事情说开了,即使凤轻尘心里依旧还有一些膈应,可也不会给九皇叔脸色看,毕竟两人还是深厚的感情,只是……
  有些事,需要时间去磨合,他们两人生长的背景不同,价值观和行事准则都不同,他们必须慢慢磨合,彼此包容对方。
  不过,两人虽然没有因此大吵大闹,可发生这样的事,哪可能立刻就回到蜜里调油的状态。
  凤轻尘没有和九皇叔计较,可也没有和以往一样,九皇叔一哄就没有原则的臣服,凤轻尘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九皇叔的求欢,却没有拒绝与九皇叔同床。
  有些事,教训不深便学不乖。她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对事情也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她希望九皇叔以后能尊重他,一如她尊重他。
  第二天,凤轻尘依旧如顾的替九皇叔穿戴,可却少了平日的亲密,主要是凤轻尘不闹九皇叔了。
  九皇叔坐在一旁,看着凤轻尘旁若无人的梳洗,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他倒是想要主动上前,可他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两人吵架,大多数时候都是凤轻尘哄他,他就是哄也做不到放低身段。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连护卫都看出来了,司家十八家与文渊先生出来时,当然也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不过碍于九皇叔的冷脸没有人敢问,只有明微公主上马车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尘一眼。
  凤轻尘大方地回了明微公主一个笑,什么都没有说,见九皇叔坐进马车,凤轻尘转身朝身后的马走去,不顾侍卫的劝阻,执意骑马前行。
  九皇叔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尘上车,正准备寻问时,幕僚却先一步道:“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这个时候,九皇叔就是想要换马也不行,更不用提他今天一大早特别吩咐,他不骑马要坐马车了。
  九皇叔将满腔的郁闷噎了下去,冷声道:“走。”
  幕僚一个激灵,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默默地退下去,当然,他不忘哀怨地看凤轻尘一眼。
  主子冷战什么的最讨厌了,明明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们。
  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对方却不给你说得机会,那种感觉很好吧!
  凤轻尘抬头望天,发现这天真是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果然和九皇叔在一起,看什么都是明媚的。
  “准备出发,各自将防雨的器具的背好,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幕僚板着脸说道,看着这灰暗的天,他觉得接下来的路也特别的灰暗。
  接下来的路确实很灰暗,九皇叔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好和凤轻尘说话,总是他坐马时凤轻尘就骑马,好不容易他憋了半天,说坐马车烦了要骑马,凤轻尘却说骑马累了,躲进马车了。
  司家十八骑,找了机会郑重给凤轻尘道歉,凤轻尘也大方的不计较,可九皇叔硬是找不到机会讲和。
  倒不是凤轻尘不和他说话,只是他们身边的人来多,两人根本没有私人空间,想要说些亲密的话、做些亲密的事也不行,平时客客气气的交流,根本无法促进感情升温。
  好不容易,九皇叔排除万难找到了机会,明微公主却笑眯眯的上前,无视九皇叔的冷眼,拿两人在南陵的事说事。
  明明没有什么事,可经明微公主说出来,却感觉两人很亲密。
  每每遇上这情况,凤轻尘也不和以前一样,醋意冲天,而是很大方的让开,把空间留给两人,九皇叔气得快要内伤。
  “轻尘太聪明了,就应该这么做。”展颜和文渊先生乐得看戏,展颜更是躲在一旁拍手叫好,至于明微公主……
  展颜和她说的话越来越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文渊先生看九皇叔的眼神,也是充满戏谑,时不时的点头,表示凤轻尘做得很好,凤轻尘回来那天发生的事,文渊先生和展颜也听说了。
  不管九皇叔出于什么原因,那般冷待换了谁都受不了,要知道凤轻尘可不是外出游玩,她能脱离险境,这一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不管怎么说,凤轻尘也是一个女子,遇险回来后正需要人安慰时,九皇叔却端架子给人下马威,要是修养差一点的女子,怕是气得破口大骂了。
  至于说什么气凤轻尘冒险,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文渊先生更是嗤之以鼻。
  要是可以,谁也不愿意冒险,凤轻尘又不是有自虐倾向,好好地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人很多情况下,都是迫不得已……
  人在很多情况下,都是迫不得已。这话用在北陵也没有错。北陵一点也不想和南陵打仗,可事情却由不得他们,因为……
  给读者的话:写了《凤凰错:替嫁弃妃》的一个小剧场放在微信,怀念一下雪天傲和东方宁心。
  1306出事,文渊先生之死
  北陵的传国玉玺于两个月前被盗,北陵最精锐的皇家铁骑一路追踪,一直追到南陵边境。
  据领兵将领寒放推断,那群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北陵的传国玉玺就是被那群人盗走,而那群人此刻就在南陵。
  北陵的将士虽能征善战,可毕竟国力不强,他们轻易不愿意与南陵开战,希望以外交的方式,和平地从南陵找到盗取玉玺之人。
  南陵方面为洗脱自己的嫌疑,准许北陵百人在南陵的监视下,进入南陵寻找盗取玉玺之人。
  两国国书在路上一来一回,再加上双方要敲定细节方面的问题,即使再快也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等到北陵的士兵进南陵搜查时,盗取玉玺的那支军人连影子都没有了。
  北陵方面自是不满,认为南陵故意拖延,让他们找不到传国玉玺。南陵方面也怒了,认为北陵以传国玉玺失窃为借口,在边境生事。
  两国倒还算有理智,并没有真正开打,只是打着了嘴仗,每天都有谴责对方的国书发出,可就在此时……
  盗取北陵传国玉玺的那支兵马,在南陵境内现身,北陵找到了证据,要求南陵立即归回传国玉玺,把那只军人交出来给北陵发落。
  南陵方面当然是矢口否认,那支军队他们根本不认识,这绝对是北陵栽赃,拿传国玉玺说事,意图对南陵进行军事行动。
  北陵人脾气本身就差,见南陵倒打一耙,又眼见传国玉玺在眼皮底下没了,当下也火了,不管不顾就要进入南陵去抢,结果……
  两国很不幸的打了起来,而偷了北陵传国玉玺的黑骑,则在南陵锦行这个隐形太子的帮助下,分散离开了南陵,前往东陵边境,至于传国玉玺?
  那玩意儿是什么?能吃吗?不能的话,那就丢了吧。
  黑骑一到东陵与南陵的交界处,就有东陵的兵马接应,给他们换上了东陵的军服,混入东陵军中,北陵和南陵就算顺势查过来,九皇叔也不怕。
  所以说,和他国皇子交好并不就是通敌卖国,只要双方都能得利,和敌国合作又怎么样。
  九皇叔收到北陵和南陵开战的消息,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夸了一句幕僚,把幕僚感动的热泪盈眶。
  九皇叔终于恢复正常了!
  才怪!
  当天晚上,九皇叔得知凤轻尘和展颜睡一个帐篷了,那张面瘫脸比以往都可怕,周身十步内就没有活物赶接近,连马都不安的嘶鸣,吓得幕僚再三叮嘱护卫:“明日我们就能入东陵,到了东陵境内我们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是我们在南陵的最后一晚,今晚都别睡了,一个个都盯紧了。”
  “是。”护卫和十八骑看马烦躁不安,也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根本不敢入睡,结果……
  一夜好梦,别说人了,就是一只兔子也没有过来。
  这事闹得……
  幕僚摸了摸鼻子,乖乖认错,司家十八骑则面面相觑,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们自己草木皆兵,九皇叔可没要他们彻夜守着。
  凤轻尘今天也很乖觉,不等九皇叔犹豫是坐马车还是骑马,便主动上了马车,九皇叔见状唇角微扬,在一干护卫低头注视下,不疾不徐地朝马车走去。
  有几个定力差的,肩膀不停地抖动,被幕僚狠狠地瞪了回去,像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一切准备就续,一群人打起精神继续前行,眼见就要踏入东陵境内,一个个都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即使一夜未睡,也不见半丝疲态。
  马车上,凤轻尘趴在上茶几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九皇叔发呆。九皇叔淡淡地扫了凤轻尘一眼,亦没有开口,拿出暗格的棋盘,一个人摆弄了起来。
  马车内安静无声,这让一干努力靠近马车,想要听九皇叔和凤轻尘墙脚的护卫捶胸顿足。恨不得冲进去,让这两人说说话。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九皇叔那性子,冷漠又孤傲,霸道又别扭,也就凤姑娘受得了,还能一如既往,不恃宠而娇。
  要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得了九皇叔的喜爱,肯定会不满九皇叔这高傲的性子,要九皇叔为她改变。
  不过好奇归好奇,九皇叔的护卫毕竟是精挑细选的,他们绝不会因此而误了正事,抵达东陵和南陵边境时,一个个绷紧神经,杀气腾腾,除了马蹄声外,众人没有发生半点其他声响。
  因是九皇叔的车驾,边关的军士不敢怠慢,入境很顺利,只略作检查,边关的将士便给九皇叔一行人放行。
  踏上东陵的领土,一干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就是九皇叔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将手中的白子落下,九皇叔抬头看向凤轻尘,叫了一句:“轻尘……”
  正准备说话时,马车却咯噔一停,幕僚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王爷,有一群学子狂生拦住马车,想要见文渊先生。”
  “不见,让他们明日去驿站。”九皇叔气恼,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学子狂生求见文渊先生是很寻常的事,可他们一踏入东陵,这群就找上来,即使真的是为了求见,他也不能停下来。
  “是。”幕僚领命而去。
  “轻……”九皇叔再次开口,凤轻尘亦期待地看着九皇叔,可这次才说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王爷,文渊先生不顾劝阻,已经下车去见那些学子了。”幕僚急急忙忙开口,丝毫不知自己打扰了主子的好事。
  九皇叔面色一变,丢下一句:“回头再说,本王先下去看看。”
  “好。”凤轻尘轻轻一笑,掩去眼中的失落。
  九皇叔下了马车,看到文渊先生被一干热情的学子围在中间,而护卫与十八骑也被学子们挤得焦头难额,当下脸色大变:“快,保护文渊先生,不得让那些人靠近文渊先生,违令者,杀!”
  学子什么的最讨厌了,打不得骂不得,稍微力道大一点,就说他们欺压百姓。
  护卫与十八骑听到九皇叔的命令,立马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这群文弱士子有多难缠,一个个暴力推开,面对学子们的责骂,护卫和十八骑无动于衷,只将文渊先生护在中间。
  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有不少学子已经挤到了文渊先生身边,只听见混乱中,有人大喊一声:“啊……文渊先生死了!”
  1307众怒,大家都别想好过
  文渊先生死了!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九皇叔,就是凤轻尘也吓了一跳,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于公于私,凤轻尘都不希望文渊先生有事。
  九皇叔推开人群往事发中间走去,向来稳重的他也忍不住加快脚步,受九皇叔气压影响,周边的学子各个都安静了下来,被护卫推搡也没有人敢出声。
  九皇叔一走过来,司家十八骑就跪了下来:“王爷,我等失职。”
  文渊先生正躺在地上,心窝处一片血红,显然,他是被人击中了心脏。
  这伤,怕是没救了!
  “去,把守城军叫来。在场的人通通都本王关起来,一个不许漏。”九皇叔没空理会十八骑,蹲在文渊先生身旁,查看文渊是否还有气。
  只要有一口气,就能等到凤轻尘和玄医谷谷主来。
  “是。”护卫领命,先将从学子们围了起来。
  “凭什么,你凭什么关起我们,我们没有杀人。”
  “杀人偿命,人不是我们杀的,你就算贵为王爷,也不能关押我们。”
  “文渊先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要见官。”
  “是你们,是你们陷害我们,文渊先生好好的,怎么会死。”
  ……
  这群狂生刚刚还怕九皇叔,可此刻关系到自己的命运,便不管不顾,一个个又吼又推,现场乱成一团。
  凤轻尘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冲了进来,听到这些叫嚷声,火大的吼道:“让他们闭嘴,谁再叫嚣就把他下巴卸了,闹事的腿都打折了。”
  这种话,九皇叔贵为亲王说出来,会被人弹劾,她可不怕。
  “你们不能这样,就算是官府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们用刑。”
  “高官权贵罔顾人命,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凤轻尘的话引起众学子的不满,一个个指着凤轻尘大骂,凤轻尘懒得理会他们,直接蹲在文渊先生身边,检查文渊先生是否还有救,护卫则按凤轻尘的命令,朝那几个叫得最凶的人下手。
  把人拖出来,啪的一声下巴卸了下来,随手把人往地一丢,干脆利落,充分展现了军人爽利的风范。
  刚开始还有人不服,可随着十几个人痛苦哀嚎,这些张狂的文人终于歇菜了,一个个惊恐万分。
  九皇叔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生人群中有什么异常,朝幕僚使了个眼色,让幕僚盯紧一点。
  幕僚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好位置,方便查看众学子的反应。
  “爹,我爹怎么了?”展颜在护卫层层保护下,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文渊先生,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想要扑上前,却被护卫拦住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爹不会有事的,我爹不会有事的。”展颜挣扎着想要上前,可凭她的力气哪里挣得开护卫。
  明微公主晚一步,看展颜失魂落魄的样子,拉住她,轻声安慰:“别怕,有凤姑娘在,凤姑娘医术高超,先生一定不会有事。”
  这话确实是安慰,可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别扭,难道文渊先生没救回来,就是凤轻尘的错?
  九皇叔抬眸,一个冷刀子射向明微公主,明微公主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眼。

  在凤轻尘检查时,守城的将领也带着兵过来了,九皇叔示意幕僚盯紧了。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绝不能让对方跑了。
  “轻尘,我爹怎么样了?”展颜看凤轻尘用小镊子,从文渊先生的心口取出一颗银珠,急忙问道,九皇叔也以眼神寻问。
  文渊先生的生死,关系到很多事情,尤其是他一踏入东陵就死,这绝对是一件麻烦事,一个不好,不仅仅是他,整个东陵都会被文人学子唾弃,声名扫地。
  “对不起,我尽力了。”凤轻尘将银珠放在拖盘里,起身朝展颜歉意的道:“先生被这颗弹珠击碎了心脏,我无能为力。”
  下手的人,绝对是精通暗器的主,一颗小小的银珠,却将整颗心脏击烂,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也救不了文渊先生。
  “不……”展颜失声尖叫,身子一软人就倒地,幸亏明微公主反应快,一把将人扶住。
  “送展姑娘去驿站休息。”人既然死了,那就得做好善后的事,九皇叔沉着脸站了起来,走到那些闹事的学子面前,冷冷地打量这些人。
  这些学子狂生,碍于护卫的铁血手段不敢大声喧哗,却一个个小声嘀咕,那几个受伤的也在一旁哼哼叽叽,可九皇叔一过来这些人就禁声了,一个个看着九皇叔,眼神闪躲。
  他们之所以会在出事后大闹,就是因为他们害怕,文渊先生就算不是他们杀的,可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这伙见九皇叔走过来,胆小的直接瘫倒在地上了。
  “把人带下去。”九皇叔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异常的人,便懒得再管这群人。
  “不是,不是我,冤枉呀,大人,我们冤枉我。”
  “救命呀,救命呀,不是我,真得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来见先生。”
  这群狂生再次叫喊起来,可却无人理会,守城的将领脸色更是惨白。
  人死在他的地盘上,就算九皇叔不找他麻烦,稷下学宫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候……
  南陵皇室、南陵展家、稷下学宫,还有文渊先生的弟子、崇拜他的人齐齐赶赴过来,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将领,就是九皇叔也吃不消。
  因为害怕,这些人做起事也更加小心,现场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文渊先生的尸体也被人抬了下去。
  凤轻尘将东西收拾好,看到九皇叔一个人站在那里,明明四周都是人,可他却好像与世界隔绝了,孤寂的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
  凤轻尘心抽痛,走到九皇叔身侧,与九皇叔并肩而站,待到九皇叔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气后,凤轻尘才道:“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先查出凶手再说。”现场乱糟糟的,人来人往,九皇叔与凤轻尘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护卫知道这两人要说话,早已把人群隔开。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针对你,即使查到凶手也没有用。”凤轻尘虽然伤心文渊先生的事,可她也没有忘记,因文渊先生之死产生的一系列麻烦。
  “是没用,但本王要给展家和文渊先生一个交待。”不管怎么说,人是在他手上死的,他责无旁贷,不管凶手背后是什么人,他都要把行凶的人找出来。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把凶手找出来。我要那些嫌犯的指纹,回头你让人送一份给我。”不仅仅是为帮九皇叔,她也想为文渊先生做一点什么。
  文渊先生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1308凶手,没有一个符合的
  “指纹?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九皇叔不解地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将装了凶器的盒子递到九皇叔面前:“凶手为了不暴露自己,肯定不会用机关一类的东西,这个太容易查出来了。这枚银珠是用手弹出去的,我看到上面有指印,回头我把上面的指印拓下来,再和那些人对比。我们把城封了,凶手肯定在城中,绝对跑不掉。”
  事情一发生,现场就被封锁了,根本没有人能逃出去,当然……就算有也没有关系,对方能逃出这里,却逃不出这座城。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需要九皇叔吩咐,便有官员下令封城,封锁消息。
  “你能通过指终,找到行凶之人?”九皇叔眼眸微亮。显然他对这个很好奇。
  官府画押时,也会按上手印,只是那手印清晰,银珠上就算有印子,也不好辨认。
  “你知道,这种事难不到我。”凤轻尘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智能医疗包,九皇叔了然地点了点头,立刻把属下召了过来,让他们去办这件事,至于审讯?
  有那个时间,不如去查背后动手之人,就算查不到背后动手之人,也得去查一查,有哪些人可以背黑锅。
  九皇叔与凤轻尘一同去了驿站,两人在路上商讨了一下案情,各自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二人闹脾气,就算凤轻心里还有不高兴,这个时候也要放心,凡事以大局为重。
  回到驿站,两人分头行动,凤轻尘先去看了展颜,确定展颜只是伤心过度后,便回到房间,准备将银珠上的指印拓下来。
  九皇叔则把暗卫召来,让他们去查今天发生的事情,城中身份可疑的人,还有……
  “查一查,展家有没有针对文渊先生的人。”
  “把稷下学宫,每一个副宫主都查一遍,本王要知道他们这些年来,与哪些人接触过,身边有什么变化,一个都不能漏。”
  “让苏文清把南陵、北陵和西陵的消息,立刻送过来。”
  ……
  一件件,一桩桩交待完毕后,九皇叔才让暗卫出去,幕僚则紧随其后,进来汇报:“王爷,消息已经封锁住了,文渊先生的死讯,暂时不会传出去。”
  “在场的学子狂生已经查清,共五十六人,有三十人是东陵人,十人来自南陵,八人来自西陵,北陵有两人,剩下六人则来自九城,每一个人的来历都有据可查,有几个是大家出生的公子。”
  “文渊先生的尸骨,已请仵作检查过,除了心口致命一击外,没有其他伤势。”
  “所有的人都看管了起来,一人一间确保他们不会蹿供,更不会有自杀的可能。”
  “事发时,周围的摊贩与百姓,也派人监视了,确保没有人外出。”
  “这是那些学子的手印,双手都拓印了下来,总共五十六份。拓印手印时,属下等一一查看过那些人的双手,没有发现手上有练功留下的茧子,也没有发现当中有会武功的人。”幕僚上前一步将印满手印的纸放到九皇叔面前,又退了回去。
  总共五十六张,每一张上面都有两个鲜红的手印,旁边则是对应人的身份,每一份资料都相当详细,九皇叔略略翻了一遍,便拿着东西去见凤轻尘。
  正好,凤轻尘也将银珠上的指纹放大,两人拿着那些指纹一一核对。
  凤轻尘是外科医师不是法医,她没有检查指纹的系统,只能用眼睛去核对,这是一个枯燥、无聊的工作,凤轻尘和九皇叔相当认真,两人一张张看过去,眼都不眨一下。
  “不对。”
  “不是。”
  随即一张张指纹被否定,两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当最后一张指纹也被否定后,两人相视一眼,凤轻尘更是懊恼的不行。
  五十六份指纹,两人花了一个时辰才核对完,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没有找到符合的,白忙了一场。”凤轻尘担着手上的纸,气馁的道。
  她有些明白,师姐每次核对证物,找不到嫌犯的心情了。
  真他妈憋屈。
  “怎么是白忙,至少我们知道,凶手不是这些学子,而是另有其人。”九皇叔握着凤轻尘的手,轻轻地揉捏,无声的给她安慰。
  “呼……你这么说也对。”凤轻尘吐了口气,再次打起精神:“既然凶手不在这五十六人中,那一定另有其人,把当时在场的人都找出来,把他们的手印拓下来,我要一一对比。”
  “好。不过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好了,伤眼。”一直盯着指纹看,看久了眼睛都会花。
  当时在场的可有数百人,那绝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完成的。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想自己来,等展姑娘醒来后,再让她帮我好了,我想她会很乐意亲手找出,杀她父亲的凶手。”文渊先生的死,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展颜,给她找些事情做,也免得她胡思乱想。
  “可以,本王让人去办。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忙了一天,中饭也没有吃,九皇叔怕凤轻尘吃不消。
  “我想先去看看文渊先生。”之前一直忙着追查凶手,凤轻尘来不及伤感,现在停下来,凤轻尘免不了为文渊先生的死伤心。
  “去吧,别停留太久。”凤轻尘无情又多情,作为大夫,她看透了生死,却看不透身边的人生死,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凤轻尘去停尸房时,正好遇到明微公主和展颜。
  凤轻尘免不了又安慰了展颜一番,三人一同去了停尸房,替文渊先生做了简单的收拾,让他即使死后也是干净整洁的。
  回去时,凤轻尘把明微公主支开了,和展颜说了核对指纹的事情,让展颜一同参与,去查找文渊先生的死。
  展颜对九皇叔和凤轻尘是有气的,她虽然明白这件事与凤轻尘和九皇叔无关,可心里还是免不了要怪九皇叔没有保护好她父亲,才让她父亲遇难,可也不会拒绝凤轻尘的好意。
  “我绝不会让杀害我父亲的凶手逍遥法外。”展颜素净的小脸,满是愤恨。
  凤轻尘知道文渊先生的死对展颜打击很大,可不希望她被仇恨冲昏头脑,便没有把文渊先生死后,复杂的局势告诉她。
  如果展颜知道,文渊先生是因为权力斗争而死,恐怕会发疯,一如她听到自己父母的死因,无法冷静一样……
  1309内斗,总要拖个人出来背黑锅
  文渊先生的死讯,可以暂时瞒住普通人,却瞒不住那些有心人,九皇叔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光天化日发生的事情,又怎么瞒得过那些人的眼。
  南陵锦凡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躺在床上、一脸阴郁的他,难得露出一个笑,狭长的眸子如同看到肉的狐狸,即阴冷又贪婪。
  “哈哈哈……九皇叔,这只是开始。别以为你扶南陵锦行那个贱种上位,他就能护着你,你等着被人万人唾弃吧!”
  惨白的脸因这一笑有了几丝红晕,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南陵锦凡对身下的人道:“去,把夜叶叫来,让人告诉巫医,要是再医不好我,我就拿他喂蛇。”
  “是。”一俏丽的女子,全身光裸地从床尾爬了下来,快速穿好衣服后,恭恭敬敬的退下,仔细看会发现,这女子举止恭敬,可眼中却无神,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除了南陵锦凡外,东陵、西陵也有不少人盯着这件事,王锦凌是文渊先生的弟子,文渊先生的死可以瞒住所有人,却瞒不了他。
  王锦凌得知这个消息,不顾王家众人反对,连夜出发前往边境。
  作为弟子,他要去送先生一程,作为弟子,他也要为先生讨回公道,那些人拿他先生的死算计人,那就要承担先生弟子的报复。
  温润如玉的大公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可在外人面前,他却是一脸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西陵,一直盯着九皇叔举动的就是那位长公主,自从九皇叔出手,破坏了南陵锦凡和她的结盟,把南陵锦凡生生废了后,长公主便重视起九皇叔。
  在此之前,长公主一直没有把九皇叔看在眼里,一个上位无望的男人,名声再响亮又如何,可现在……长公主明白,能不动声色把南陵锦凡废了,九皇叔远比她想象中的阴险。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九皇叔名声响亮,是东陵皇上捧杀之计,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他的保护色。
  皇家人相信会叫的狗不咬人,那些一天到晚嚷夺位的人,反倒不会有人在意,反倒是那些闷声做事,拉拢朝臣的人,才是最可怕。
  这位九皇叔倒好,他反其道而行之,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反倒让人不会去注意他,而等到注意时却晚了。
  西陵长公主一直在寻机会,好反击九皇叔,现在听到文渊先生死在九皇叔的保护中,她怎么能不高兴。
  “连老天爷都帮我。去,把这个消息传到稷下学宫,煽动稷下学宫的学生,去东陵边境。”事情只有闹才会大,有这些文人名流出手,她什么都不用做,九皇叔的名声就会臭,到时候看还有谁会效忠于他。
  “属下这就去办。”长公主的心腹应下这事,一出门隐篱先生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夫妻也是有好处的,隐篱先生要不是附马,要不是和长公主住在一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文渊先生是天下学子心中的精神领袖,对文渊先生,隐篱先生是敬重的,收到文渊先生的死迅,隐篱先生还去了一趟花舫,在那里喝了一夜酒,为心中的圣人送行。
  于公于私,隐篱先生都无法接受,长公主利用文渊先生的死闹事。
  “先生都死了,这些人还要打扰先生的清净,是可忍孰不可忍。”隐篱先生二话不说,就给九皇叔写信,写完后又提笔写下请封太子的奏折。
  西陵皇室只有西陵天宇一个嫡系血脉,隐篱先生此时提这事,当然是为西陵天宇打前锋。
  而有他这个西陵文官之首带头,下面的人自会纷纷附和,到时候哪怕是长公主再怎么干涉也无用。
  至于南陵和北陵,也先后收到了消息,只是两国正在为传国玉玺的事打仗,他们就算想要趁机分好处,也有心无力。
  不过,现在的水已经够乱了,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
  九皇叔知道,现在的局势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想借此事,把他踩到谷底,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他十年的努力要付诸东流,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现在这个情况,查找凶手是关键,凶手找出来了,至少能暂时平息展家和稷下学宫的怒火,可偏偏凤轻尘与展颜,核对了城中所有成人的手印,都没有找到相符的。
  “难道,那人凭空消失了?”凤轻尘忍不住自问。
  她知道凶手就在这里,可偏偏对方极其狡猾,她手上就是有线索也一筹莫展。
  “唉,要是师姐在就好了,凭她的专业技能,说不定能画出凶手的图。”凤轻尘快愁白了头发。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凤轻尘虽然不懂刑侦,可也明白72小时是捉拿凶手的关键时期,72小时后不管是线索还是证据,都会越来越少,要捉到人就更难了。
  “别太担心,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九皇叔看到凤轻尘短短三天,人就瘦了一大圈,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很高兴,这个时候凤轻尘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面对。他知道,哪怕他因此跌到谷底,这个女人也会陪着他,陪他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陪他一起消沉。
  “可是,三天过去了,再不找到凶手,你拿什么给展家人?”凤轻尘也的确累了,双眼都熬得通红,见九皇叔站在自己身边,想也不想就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身上。
  这个男人,虽然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不知为何,凤轻尘却觉得靠在他身上最安心。就算天塌下来,这个男人也能眉都不皱的,为自己撑起来。
  九皇叔轻拍着凤轻尘的背,放低声音道:“展家人很明理,你放心。”
  只是,越是明理的人真难缠,因为他们不好糊弄,想要推个人出来背黑锅,都不容易。
  “再明理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冷静,展家因为有文渊先生在,才有这样超然的地位。现在文渊先生死了,展家又没有可以接替的人,展家差不多倒了半,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三天,凤轻尘一直和展颜在一起,也趁机打听了展家的情况。
  展家人绝没有那么好说话,现在的局面,对九皇叔来很不利,要找不到凶手,展家人定会把账算到九皇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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