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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870—8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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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0出头,我凤轻尘不可怜
  稍安勿躁!
  凤轻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很清楚,今天的事,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血衣卫办差合情合理,太子可以指着洛王的鼻子骂,她不可以。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皇子、大官是不会有错的,别说洛王只是让人砸了凤府,就是把凤府踩平了,也不是东陵子洛的错,而是她凤轻尘的错。
  凤轻尘苦笑一声,打起精神,继续处理府上的事:“府上还有多少下人受了伤?请个大夫来给大家看看,我有点累了,怕顾不来那么多人。”
  “回姑娘的话,府上受伤的下人不多,小人早就请了大夫,一一安置好了,请小姐不用担心。”管家连忙开口,凤轻尘吐了口气,表示满意。
  佟瑶一直站在凤轻尘的身侧,听管家与凤轻尘说话,心里焦急却不敢插嘴,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咚的一声跪在凤轻尘脚边。
  “小姐,佟珏她……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去看看佟珏,佟珏的额头被血衣卫打破,茶碗大的伤口,血一直流,大夫说要止不住血,佟珏,佟珏她就……”佟瑶一边说一边给凤轻尘磕头。
  凤府的人都知道,凤轻尘擅长医治外伤,有凤轻尘出手,佟珏就有救,可先不提凤轻尘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主仆尊卑摆在那里,仆人受了伤,主家给请大夫已是仁至义尽,哪里敢求主家给下人看病。
  佟瑶自知自己的要求过火,这才不停地磕头,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凤轻尘去看看佟珏。
  “小姐,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佟珏。”
  “佟珏伤得重?去看看。”凤轻尘没有责怪佟瑶和管家为什么不早说,别说她是主子,单看她累成这样,管家和佟瑶也不敢让她去给佟珏看病。
  这个时候佟瑶说出来,怕是大夫真得没办法。
  凤轻尘不敢耽搁,强压下身心的倦意,利落的起身,朝下人所住的院子走去,同时让佟瑶去手术室拿她的药箱。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佟瑶一脸泪水,眼中即有惊喜也有愧疚,擦干眼泪连忙朝外跑去。
  她不会忘记佟珏的命,是小姐救的……
  佟瑶并没有夸奖,佟珏的确伤得很重,凤轻尘赶到时佟珏已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凤轻尘连忙给佟珏输血,缝合伤口,佟珏的伤口刚处理好了,护卫又来报,王七那里的药水快用完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略作收拾,让佟瑶守着佟珏,有事再叫她,拿起药箱又匆匆朝小木屋赶去。
  吴管家看着一刻也不得停歇的凤轻尘,双眼蓄满泪水,他们家小姐真得不容易,不容易呀,这么一大家子,全部压在小姐一个身上。
  看着凤轻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管家转身便打起精神,处理好凤府善后琐事,好让凤轻尘没有后顾之忧。
  凤府虽然遭此大祸,但主仆齐心,当夜就恢复了平定,上下收拾的干净、打理的整齐,祠堂前的血,也被一桶一桶的清水给冲洗干净了。
  管家从凤轻尘手上拿到凤府地契,不顾夜色,在侍卫的保护下,急急忙忙去苏家钱庄借银子,当夜就把银票发到各个人的手里。
  在这个下人一年也赚不到一银子的年代,一百银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看着手中的银子,众人心里又是喜又悲。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双腿还忍不打抖,可他们知道,要是再遇到相同的事情,他们还是会和白天一样,哪怕害怕得要死,也会守住凤府的祠堂。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凤轻尘冷静、从容,凤府的下人一扫白天的担惊受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对他们来说,能从洛王的盛怒下活下来,能在血衣卫的刀下活下来,那就是最大的恩典,有凤轻尘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至于凤府被砸的仇?在他们的观念里,从来没有想过找皇子、官府报仇一说。
  在这一片喜气中,凤轻尘显得格格不入,悄悄地退了出去,来到西陵天宇的院子,给他检查脚上的伤。
  伤口一切如常,凤轻尘给西陵天宇换了药,就准备走人,西陵天宇一直看着凤轻尘,看凤轻尘神情冰冷,机械的换药、行走,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聊一聊?”
  凤轻尘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西陵天宇:“没什么好聊的,我还要去看七公子。”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静下心来医治王七吗?”西陵天宇怀疑的道。
  凤轻尘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得冷静、理智,雷厉风行,可正因为此才显得不正常。
  凤轻尘这是刻意表现得从容不迫,好让凤府上下安心,可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得太承重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考虑她的心情。
  “我是大夫,我当然可以做到。”凤轻尘知道西陵天宇指什么,别过脸不愿做答。
  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家被砸成这个样子而无动于衷,她气、她恼,可这些有用吗?
  有皇上在的一天,她就不能拿东陵子洛怎么样,她疯狂的大喊大叫,不仅不能让东陵子洛受挫,反倒会让凤府上下的人不安,与其让亲者痛仇者快,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对策。
  “是我多事了,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西陵天宇回头一想,也不再劝凤轻尘。
  就算凤轻尘说出,她对东陵子洛的不满与怨恨又有什么用,凤府上下没有一个能帮她、为她出头,也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亲人。
  凤府出了事,凤轻尘就只能一个人扛着,不管她愿不愿意,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她一个女子的肩膀上。
  至于九皇叔?不管九皇叔又多纵容凤轻尘,也无法时刻陪在凤轻尘身边,九皇叔有九皇叔的责任,有九皇叔的大业,而且九皇叔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与凤府无关,他不是凤府的主人,无法承担凤府的荣辱。
  “多谢宇皇子的夸奖,今天的事还没有谢宇皇子,给宇皇子添麻烦了,轻尘万分抱歉。”凤轻尘淡淡的道谢,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不喜欢西陵天宇洞悉一切的眼神,更不喜欢西陵天宇眼中的同情与怜悯,她凤轻尘不可怜。
  东陵子洛是皇子没有错,她不能拿东陵子洛怎样,不代表别人不能,东陵子洛不就是靠圣宠嘛,一旦他失了圣宠,他就连以前的太子都不如……
  871嚣张,给九皇叔一个出手的理由
  凤轻尘没有直接去手术室,而是返回自己的院子,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顺便略作安排,好给东陵子洛送一份厚礼。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穿上刚刚买来的成衣,凤轻尘眼眸闪过一丝冷笑:“春绘,秋画,进来。”
  “奴婢在。”
  “去,把九王妃的正服拿过来。”这些真正贵重的,代表身份的东西,就算血衣卫看到了,也不敢毁了。
  “是。”春绘秋画以为凤轻尘要穿正服出门,连忙去暗格处将衣服取了过来,可衣服取来后,凤轻尘并不穿,而让她们去找一把血衣卫用的刀,并且再三要求,要把上面的血擦干净。
  春绘秋画隐隐不安,却不敢违背凤轻尘的命令,乖乖地找血衣卫用的刀,擦干净拿来。
  “姑娘,您要的刀。”春绘把刀捧到凤轻尘的面前,一脸不安地看向凤轻尘,就怕她做出什么事不该做的事情来。
  她的确是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凤轻尘接过刀,九王妃正服扫落在地。
  要不是凤钗太过贵重,又是九皇叔母亲的遗物,凤轻尘会直接把凤钗给折了嫁祸东陵子洛,而不是拿九王妃正服了。
  “姑娘,不要,不要呀,王爷要知道,该多伤心。”春绘和秋画双眼猛得睁大,死死地看着凤轻尘,在凤轻尘的怒视下,她们不敢上前,只能跪在那里。
  “闭嘴。”凤轻尘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我要做什么,你们无权过问,记住,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如果你们心里只有九皇叔,就给我滚回九王府。”
  “姑娘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缓和秋画一听,吓得眼色发白,拼命磕头求饶。
  “好了,别往自己身上添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了你们。”凤轻尘把两人吓得差不多才松开。
  不顾春绘和秋画的震惊与不解,凤轻尘举起刀,将地上的九王妃服划烂,确定无法再修复,凤轻尘才满意的收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
  “把衣服收好,明天一大早送到九王府,至于怎么和九王府的人说,你们明白吗?”她不管九皇叔有什么计划,要怎么做,她都要逼九皇叔对东陵子洛出手。
  皇室不是最爱面子嘛,她现在就给九皇叔一个出师的名头,让九皇叔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东陵子洛发难。
  九王妃的正服被血衣卫毁了,东陵子洛和血衣卫要是不给九皇叔一个交待,皇上那里都说不过去。
  “奴婢,奴婢明白。”春绘和秋画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反驳凤轻尘的话。
  “很好,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凤轻尘这是在警告春绘和秋画,哪怕九皇叔问起,这衣服也是血衣卫的弄坏的。
  血衣卫的人全部被太子屠尽,东陵子洛就是想要找个人来问清楚都不行,毁九王妃正服的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只要她们三人不说,血衣卫这个黑锅背定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绘和秋画已经没有退路,她们想要活命,就只能按凤轻尘说的办。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凤轻尘也不为难人,挥了挥手:“出去。”
  春绘和秋画战战兢兢的捧着衣服出门,心中虽然害怕,可同时又庆幸,经过此事,她们也算是主子的心腹了。
  出了门,冷风一吹,春绘和秋画也冷静了几许,两人相视一笑,抱着碎衣坚定的离去,她们一定会做好姑娘交待的任务。
  如果说毁了九王妃正服栽赃给东陵子洛,是逼九皇叔对东陵子洛发难,那么凤轻尘连夜命人,让云潇慢慢停止销售安胎药,就是要断东陵子洛的外援。
  安胎药有多火,整个东陵皇城的人都知道,云家药铺每天都挤满了人,云家天天都有华车贵人前去求药。
  一时间,云家风头无双,那些人贵族、官员见到了云潇,也会多一个笑脸,说两句好听的话,就为了能第一时间买到安胎药。
  对那些权贵大臣来说,他们不缺银子,可有些东西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比如云家那琉璃瓶装的安胎药。
  云家根本不拿出来卖,药铺里的只有普通的安胎药,这些个金尊玉贵的主,哪里能接受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于是大家都找关系,直接从云家认购。
  这个销售模式,云潇和凤轻尘说过,凤轻尘当时还打趣说云潇太有头脑了,这简直就是给云家拉关系,好走官商勾结的路。
  因安胎药带来的好处,云潇可以用,凤轻尘当然也可以用,凤轻尘不需要借机求人,她只需要云潇慢慢减少琉璃瓶安胎药的销售量,如果有人问起,让云潇趁机说两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含糊一点的透露,安胎药被砸了就行,至于被谁砸的,砸了多少,都不需要去说,聪明的人都会明白。
  在东陵子洛带血衣卫砸凤府的第二天,凤府就运了三马车琉璃碎片出城,在城外一把火烧成了一团看不出来的东西。
  轻尘把这些日子,还有雪灾时所用过的盐水瓶全部拿出来砸了,都是透明的玻璃瓶,虽然有一些差异,但不走近绝对看不出来,至于证据……
  自己去火里找吧。
  凤轻尘做得不多,但这两件事情加起来,无疑是断了东陵子洛的手脚,可惜东陵子洛根本没有想过,凤轻尘会反击,他压根不认为自己砸凤府有什么错,他现在放在心上的对手,只有太子殿下……
  太子兄弟四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言,东陵子洛与咏王、舟王坐在一侧,与太子对峙,太子丝毫不把这三人放在眼中,一路上那是笑盈盈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太子指了指车门:“七弟,皇宫到了,本宫就不送你们进去了,父皇应该不愿意见到本宫。”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了,太子殿下最好回去想清楚,明天如何跟父皇解释。”没有生命危险,又到了皇宫,东陵子洛再次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解释?你以为本宫还地在意父皇的态度嘛,本宫敢做就敢当,七弟下车吧,有时间担心本宫,不如好好想一想,你把差事办砸了,如何向你的好父皇交待。”太子丝毫不将东陵子的阴鸷放在眼中,要不是他修养好,他早一脚就把东陵子洛踹下去了。
  哼,东陵子洛瞪了太子一眼,一甩衣袖下了马车:“太子殿下,你会后悔的。”
  要不是太子,他哪里会丢这么大的脸,也不知父皇会如何罚他,东陵子洛心中很是担心,只强硬的不肯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
  “后悔?”太子冷笑:“本宫的确后悔了,后悔不该早想明白,七弟你多保重,至于本宫的事,就不劳七弟你费心了,本宫既然嚣张了,就一定会嚣张到最后。”
  他连死都怕了,还怕什么……
  给读者的话:我四更了,我什么都不说……
  872保重,除夕宴到底会有多热闹
  太子连多看东陵子洛一眼,都嫌碍眼,东陵子洛三人一下马车,太子就让亲卫调转马头回太子府。
  马车急速转身,东陵子洛几人离马车只有几步远,差点就被马车带倒,三人狼狈的抱成一团,勉强稳定神形,才没有在宫门外出城。
  “太子太过分了,实在难担一国储君的重任。”咏王低骂了一声,东陵子洛站稳后,看了一眼太子离去的方向,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太子现在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这个任何人也包括皇上,而他……
  东陵子洛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苦涩,他在太子面前说得张狂,可心里却打鼓,今天的事他办砸了,等到他的只有帝王的怒火。
  没有马车,没有侍卫,东陵子洛三人只能步行朝宫里走去,九皇叔正出宫,坐在马车上,看着步行的三人,九皇叔冷笑一声,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加速,从三人身边疾行而过。
  看到迎面飞也而来的马,东陵子洛三人连忙退到一边,张嘴想要训斥,却吃了一嘴的灰,三人狼狈不堪,心中愤恨难平。
  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出过这以大的丑,三人将这笔账全部记到太子头了。
  回头,发现守门的侍卫盯着他们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要不是考虑到身在皇宫,这三人定要拿侍卫出气。
  好在,没有让三人丢太久的脸,小太监赶着马车,急急忙忙的过来了,马车刚一停下,小太监就机灵的跳了下来,正准备行礼,却被东陵子洛一脚踢飞:“没用的奴才。”
  啊……咚,小太监惨叫一声,跌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清亮的眸子盯着东陵子洛发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东陵子洛哼了一声,率先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赶紧的进宫,至于小太监的死活,三位皇子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九皇叔的马车尽职的朝九王府走去,可本该坐在马车的九皇叔,却出现在一暗巷中,巷子里一黑衣人跪在九皇叔的脚边,将凤府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当然九王妃正服被毁一事,他们并不知晓。
  凤府被砸,只有经济上的损失,没有人员伤亡,凤轻尘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看凤轻尘的状态也很正常。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的正常定是做给人看的,当初李想炸了凤府,凤轻尘敢不顾一切的进宫炸死李想,今天东陵子洛带人砸了凤府,凤轻尘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
  他今天真没时间去凤府,王家的事情明天要解决,还有太子的事情。
  想到太子,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笑,太子终于拿出一国储君该有的气魄,虽然行事鲁莽了一点,但好歹还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没有在盛怒之下杀了东陵子洛三人,太子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太子之位也能坐稳,毕竟太子是因为东陵子洛目无储君才出手,无论放在哪里都合情合理。

  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东陵子洛小心眼地砸了凤府外,其他的事情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之中,至于凤府被砸一事……
  九皇叔苦笑。
  东陵子洛还真是会给他找事做,这事要是不给凤轻尘一个交待,凤轻尘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去炸了他的九王府。
  想到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凤轻尘,九皇叔就忍不住叹息,他也想要去安慰凤轻尘,可他今天被皇上拖了一天,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儿女私情压下,九皇叔与黑衣人同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像凤轻尘保证,明晚的除夕宴,一定会很热闹,绝对能让凤轻尘满意。
  ……
  除夕宴到底会有多热闹,还要等到晚上才知,而除夕这一天有多少麻烦事,天还没有亮,九皇叔就知道了。
  连夜与王锦凌、苏文清敲定细节,又在宫里、宫外做了安排,九皇叔离开苏府密室时,已是凌晨了,也就是本年度最后一天。
  九皇叔本想直接回九王府,换衣服进宫,可看着时间还算充裕,九皇叔便决定先去一趟凤府。
  不管怎么说,凤轻尘昨天都受委屈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一眼,顺便把事情说明。
  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担心凤轻尘生气,急巴巴地去找凤轻尘解释。
  九皇叔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暗暗着急,不停地想着要如何说,才能让凤轻尘消气,一路上,九皇叔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凤轻尘说,却不想……
  “主子,凤姑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在今天打扰她睡觉,包括主子您。”暗卫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凤轻尘的房门前,挡住九皇叔的去路。
  没错,九皇叔就被他的暗卫,拦在凤轻尘门外,冷冷地看着暗卫,九皇叔问道:“你确定包括本王?”
  九皇叔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把暗卫吓得不敢动弹,顶着强大的压力,重重点头:“回主子的话,小人确定。”
  其实,凤轻尘的原话是:“任何人都不得在今天打扰我睡觉,尤其是九皇叔,要有人闯进我的房间,你们也不用呆在这里了。”
  他们可以被主子召回去重新训练,但要被凤轻尘退回去,他们就再也无法担当暗卫的职务了。
  所以,主子,对不起,我只能站凤姑娘那边了,
  暗卫低着头,默默地承受九皇叔的威压与怒气,牙关紧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与暗卫在门外对峙半晌,暗卫依旧一动不动,九皇叔便明白了,他今天是进不去了,当然他可以硬闯,可硬闯的结果,会比不进去还要惨。
  “本王明白了,你们很好,本王回去后,会重赏训练你们的人。”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九皇叔失了面子,气恼的拂袖离去。
  呜呜呜……暗卫如同木桩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别以为他是淡定,实际上他是吓傻了,直到另一个暗卫出现,他才找到行动的能力,一脸苦逼地看向同伴。
  他们怎么这么苦呀,里外不是人。
  另一个暗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屋内,凤轻尘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听到九皇叔离去,凤轻尘无声一笑,翻了个身,闭上眼,沉沉睡去……
  九皇叔本以为在凤府吃闭门羹就是今天最不顺的事,可当他听到管家说,凤府来人求见时,九皇叔才知道,凤轻尘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他麻烦的。
  九皇叔还以为凤府来人,是凤轻尘为今天早上的事,主动示好,却不想……
  873早朝,今天没法粉饰太平
  “这是什么东西?”
  九皇叔看着春绘和秋画手上的破布,冷声问道。
  春绘、秋画虽是九王府训练出来的丫鬟,可并不表示她们能承受得住九皇叔的寒气,在九皇叔的威压下,春绘颤抖的回道:“回,回王爷的话,这是九王妃正服。”
  “九王妃正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九皇叔周边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他当然知道这是九王妃的正服,这衣服是他亲自选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昨天血衣卫来人,凤,凤府被……”春绘全身发寒,结结巴巴的道,九皇叔不等她说完,接过话:“凤府被砸,这件衣服也被血衣卫毁了,是吗?”
  “是,是。”春绘和秋画连连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九皇叔说出来,她们就不用再说了。
  “哼……”九皇叔冷笑:“你们当本王是笨蛋嘛,这样的话本王也会信,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谎,说,底是怎么回事?”
  给血衣卫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拿九王妃正服出气,这衣服十有八九是凤轻尘弄坏的,然后嫁祸给东陵子洛。
  她还真是舍得!
  “奴婢不敢,不敢欺瞒王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血衣卫到了凤府一阵打砸,除了祠堂外和小木屋外,凤府无一处幸免,待奴婢收拾落院时,就看到九王妃的正服落在地上。”被九皇叔一吓,春绘和秋画反倒顺了,一口气说完。
  明知这两个丫鬟睁眼说瞎话,九皇叔也无法对她们发脾气,谁让这两人是奉凤轻尘命令来的。
  凤轻尘到是越来越会调教人了,他派去的暗卫和丫鬟,一个个都向着他。
  九皇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懒得和两个下人计较,九皇叔让她们把衣服放下,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别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奴婢告退。”春绘、秋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出了偏厅两人才发现,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居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秋画,你说王爷信了吗?”春绘心有余悸,眼中是浓浓的不安,白着一张小脸看向秋画。
  要把事情办砸了,她们就惨了,在凤府准备的好,可一见到九皇叔她就心虚,敢本不敢抬头看九皇叔。
  秋画想要笑一笑安慰自己,也安慰春绘,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呆板摇了摇头:“王爷怎么可能会相信我们的话,王爷信不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按姑娘的命令办事就行了。”
  “你说得对,我们没有违背姑娘的命令就对了。”春绘拍了拍心口,待到心跳平复后,才与秋画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仪态万千的走出九王府。
  她们代表凤府,外面看热闹的人多得去了,她们不能让人嘲笑,她们要让所有人看到,九皇叔会为她们姑娘出气。
  不管九王妃的正服是被谁弄坏的,凤轻尘派人光明正大将它送到九王府,那么这件衣服就一定是血衣卫的人弄坏的,血衣卫必须要为此事负责。
  于是,本年度最后一天的早朝,九皇叔就带着这件破衣服上进宫,将难题丢给皇上。
  九皇叔当然不会在早朝上拿出来丢人,九皇叔一进宫,就怕小太监提前将东西呈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提前做好准备。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出什么谋逆的大事,大臣们都不会在今天上折子,哪怕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各地也会尽力压制,以免给皇上添堵,可明显今年会不一样。
  先不说早朝前,九皇叔派人呈到御前的九王府正妃,就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足够皇上气得杀人。
  今年最后一天早朝,皇上怕是无法和往年一样粉饰太平,也无法和往年一样,意气风发,拿出盛世帝王的派头了。
  御花园那一局棋,似乎就是王家事情的定论,他堂堂帝王输了,面子里子全输了。
  昨天晚上,皇上见到狼狈归来的洛王三人,一怒之下将砚台砸向东陵子洛,砸得东陵子洛头破血流,砸得东陵子洛无法出席今晚的除夕宴。
  今年的除夕宴,众大臣绝对看不到,那个被皇上宠得堪比太子的洛王殿下,很长一段时间,洛王殿下都只能窝在府上“养伤”。
  虽说皇上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可作为帝王在人前,他绝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思,早辰起来时,皇上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和往年一样,准备去上早朝,接受朝臣的赞美,可九皇叔呈上的碎衣,差点让皇上破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上在东陵子洛身上,烙上了这个评价,作为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很清楚,皇上评价出这句话,就是准备放弃洛王殿下了。
  大太监知道皇上心情不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在皇帝的身后,双眼半刻不敢离皇帝的身,心中暗自祈祷,今天的早朝能顺利一些,不然他们这些人都别活了。
  皇上心里有气没有人知道,当他踏入大殿时,周身只有帝王的威严之气,略些老态的脸除了威仪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坐下,除了九皇叔,所有人的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这样一来,就衬得站在前族的九皇叔越发得不凡,越发的尊贵。
  和以往一样,皇上的眼神越过九皇叔,只看那些臣服在他脚下的文臣武将。
  “众卿平身。”皇上的眼眸深邃的不见底,他眼中有所有人,唯独没有离他最近的九皇叔,偶尔眼角扫过,也是杀气凛然。
  对于一个皇上来说,九皇叔的存在就是挑战帝王的权威,要不是没办法,没有哪个皇上,难容忍九皇叔这样特别的存在。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即使站得再低,他也没有兴趣仰头看人,对于皇上隐藏的杀意,九皇叔从来不放在眼中,即使现在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并不表示他们能和平相处。
  每次大朝会时,皇上都要来这么一出,这么多年九皇叔已经习惯了。
  皇上再怎么厌恶他,再怎么想要弄死他,也无法得逞,只能看着他日复一日的站在这个位置上,提醒皇上,他东陵九离帝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874指责,废太子还是废洛王
  好在,这样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太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众大臣站了起来,九皇叔也就没有那么特别了。皇上这时才肯正眼看九皇叔,隐藏的杀气也收了起来。
  大太监压下心中的惊惧,悄悄地捏了捏手心,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御史温大夫就走了出来,如果大太监没有记错,这位温大夫应该是太子一系的人马,他第一个站出来,是不是代表太子要反击了。
  “臣,有事启奏。”如大太监所想的那般,太子确实是反击了,和以往的温和隐忍不同,太子这一次的反击,绝对是狂风暴雨,不留余地。
  以温大夫为首,一连有六七个御史站了出来,弹劾东陵子洛目无国法,没有尊卑,不敬储君,不忠不孝。
  弹劾血衣卫在洛王的纵容下目无法纪,杀抢烧掳,行事残暴,藐视储君权威,不忠不义。
  言词犀利,态度强硬,同时拿出一堆证据,证明洛王结交大臣、不敬储君,心怀不轨,恳请皇上为了东陵安定废洛王,以示惩戒。
  凤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大臣不一样清楚,但凤府被血衣卫砸,太子一怒之下屠杀百余名血衣卫是事实。
  太子一系的人马不顾情面的弹劾东陵子洛,洛王一系的人马也不甘示弱,站了出来,与太子一系针锋相对。
  洛王一系的人指责太子身有隐疾难当大任,懦弱无能没有一国储君威严,藐视圣意居心叵测,阻碍公务不懂政务,蛮横纨绔不知所谓,行事张狂,为人乖戾,没有储君风范。
  同样,洛王一系的人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证明他们所言不假,太子确实难当大任,恳请皇上为了东陵百年基业,废太子另立储君。
  朝堂之上,两方人马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服谁,见皇上迟迟不发话,其他派系的人也纷纷跳出来添油加火,誓要将这把火越烧越旺,最好的结果就是太子和洛王齐齐被废。
  文臣吵架,总是引经据典,三句不离圣贤书,道理一套连一套,武将们听得直打哈欠,就算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处着手。
  武将们私下也有自己偏向的皇子,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可是会颠覆东陵格局,所以,武将们即使听不懂,也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听两方吵架。
  除了少数中立牌,还有保皇派,满殿的文牙都陷入这一场混战中,皇上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看大臣越吵越烈,他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一吵,就从早朝吵到午时,皇上依旧不为所动,只专心翻阅大臣们递上来的证据,越看皇上越是震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儿子们做了这么多事,不过大多数事情,都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有九皇叔这么一个另类在,皇上能容忍的尺度越来越大。
  证据都是真的,只不过凭这些证据,就想说服皇上废太子或者是废洛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太子还是洛王,轻易都动不得。
  啪……皇上将最后一页看完,合上册子,递给一旁的太监,下面的官员虽然一直在吵,可却时刻关注皇上的动向,见皇上看完,眼尖的大臣,立马跪上前,高声喊道:“皇上,太子难当大任,肯定皇上废太子,另立储君。”
  太子一系的人听到不干了,如同约好一般,十几个大臣同时跪下,高声喊道:“皇上,洛王狼子野心,图谋不轨,肯定皇上废了洛王,将其圈养。”
  太子的人更绝,就差直接说洛王谋反了。
  这样的吵闹,这样的局面,皇上却不见愤怒,示意众位大臣都安静了下来后,皇上的眼神落在九皇叔身上。
  “九弟,你如何看?”皇上这是要把九皇叔推到风口浪尖了。
  九皇叔看似不管事,却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走向,他很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洛王,皇上都不会动,至少不会在今天动。
  而他?不想掺和这种无聊的事,九皇叔一动不动的道:“皇上,昨天血衣卫毁了九王妃正服,为表公正,臣弟什么话都不说。”
  嘴里说什么话都不说,可却是往东陵子洛身上抹黑,九皇叔这是摆明说,他对东陵子洛很不满,皇上让他说,他绝对不会说东陵子洛的好话。
  呃,还有这么一出,九王妃正服被毁?
  太子一系的人眼睛亮了,立马琢磨如何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说不定这事会成为压死洛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弹劾东陵子洛的官员,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新一波的指责,言语中对东陵子洛极度不屑,再加上有九皇叔的话,事情完全朝不利于东陵子洛的局面发展,再怎么下去,就算皇上不废了东陵子洛,他也和废人无异了。
  东陵子洛一系的官员不停地擦汗,声音越来越弱了,皇上虽然不满东陵子洛,可见此景,还是借机开口,替东陵子洛洗刷毁九王妃正服的罪名:“洛王刚刚接手血衣卫,血衣卫中难保有心思不正之辈,毁九王妃正服的血衣卫已被太子下令斩杀,九弟可是不满?”
  太子是九皇叔支持的人,东陵子洛是皇上最宠的皇子,要是东陵子洛被废了,太子无事,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嘛,不管皇帝愿不愿意,他都要维护东陵子洛。
  皇上的心思,九皇叔何尝不知,九皇叔心平气和的道:“臣弟不敢,洛王要办自己的差事,还要兼管血衣卫,事务繁忙,难免有周之处。”
  九皇叔这话看着是给东陵子洛脱罪,实则是指责东陵子洛不堪大用,不能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的职务。
  废洛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要逼东陵子洛把血衣卫交出来,却不是多难的事情,没了帝王宠爱,没了血衣卫,洛王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猛虎,不足为惧。
  洛王只是兼管血衣卫,并没有真正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的出血,现在血衣卫内乱已平,也是时候该定下总指挥使的人选了。
  开玩笑,洛王小心眼又爱记仇,就因为凤轻尘曾落了他面子,便指血衣卫砸毁凤府,要是血衣卫还在洛王手上,他们也不要活了。
  这年头当官的有哪个干净,要是被血衣卫盯上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这一下,哪怕是其他派系和保皇党也纷纷附和,肯定皇上另派人接管血衣卫……

  875拒见,凤轻尘你别太过分
  太子一系的人,本来就没有想过,凭这件事把洛王给废了,提出废洛王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帝王的心思。
  显然,皇上虽然对洛王失望,却没有废洛王的意思,见九皇叔开口,太子一系的人暗喜,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太子一系的人绝口不提废洛王的事,只劝说让皇上尽早决定权人选接管血衣卫,洛王不能再兼管血衣卫。
  这提议正合皇帝的心思,昨天一事,让皇上对东陵子洛的能力越发地怀疑了,血衣卫在洛王的手上,虽然忠心却不一定能发挥出他想要的威力,皇上思索片刻,便同意这个提议,让东陵子洛把所有的差事都交出来,在家好好反省。
  皇上金口一开,没有人再敢多说,不管是洛王还是太子,他们都不是九皇叔,他们的荣宠都系在皇帝的身上,帝王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洛王一系的人知道大势已去,皇上卸了东陵子洛兼管血衣卫的职权,就认定昨天的事错不在太子,他们要一味的攻击太子,只会惹来帝王的厌恶,可要是就这么认了,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杀了百余名血衣卫,总得为此事负责,不能废太子,那让太子禁足总可以吧,洛王一系的人继续轰炮太子,让皇上发作太子。
  皇上当然不可能放过太子,如果只发作洛王不发作太子,就会助涨太子的气焰,让越来越多的人倒向太子,这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洛王一系的人一提起,皇上就接话,罚太子禁足三个月,年后开始执行。
  新年期间,三国九城都会来贺,一个洛王不能出席就算了,要是太子也不露面,难免会让人多想,众臣对皇上这个决定没有异议。
  太子与洛王的互掐,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皇上得利。皇上敲打了太子,警告了洛王,让众大臣清楚的明白,他是东陵最高的权利者,他剑之所指,才是众臣心之所向。
  皇上这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众人,无论是洛王、太子还是九皇叔,他们之间的斗争,最终都要他这个皇帝来裁决,而他偏向谁,谁就能在权利斗争中获胜。
  九皇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皇上,在早朝结束时,率先离去。
  皇上虽在早朝大发雄威,可心情并不好,他在担心王家的事情,可他的人把皇城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王锦凌的下落。
  一下朝,皇上就问太监:“符大人可进宫了?”
  “回皇上的话,符大人已在御书房外等您。”太监机灵的上前,现在宫里谁不知道,皇上生气时,只有符临符大人才能劝住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大步朝御书房走去,宣符临觐见。
  “参见皇上。”符临虽圣宠无边,可却依旧和初进宫一样,对皇上恭敬,对下人和气。
  “爱卿快快起来,赐坐。”
  能在御书房有个坐位,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东陵皇朝能有此殊荣的,不超过五个人,可见符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有负皇上厚爱。”不太监把椅子搬来,符临却不敢坐下,而是再次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眉头一皱:“没有找到王锦凌的下落?”
  “臣无能。”符临没有惶恐,没有不安,跪在那里平静的道。
  皇上欣赏的就是符的临遇事不慌的气度,符临差事办砸,皇上却没有发怒,只是叹了口气:“此事不能怪你,是朕失算了,起来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符临低头站在下首,皇上陷入沉思,好半天才想到符临还在,挥了挥手:“爱卿跪安吧。”
  “是。”
  符临头也不回的离去,皇上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眉头,没有舒展过……
  离宫里的除夕宴还有好几个时辰,九皇叔下了朝,便示意车夫朝凤府驶去。
  “咦,那不是回九王府的方向,九皇叔这是要去哪?”户部尚书指着九皇叔的马车问道。
  “那个方向是去凤府。”大理寺卿笑道。
  “哦……”
  众人了然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暧昧不明的笑。
  美人受惊,九皇叔当然要前去安慰,两人你侬我侬一番,九皇叔今晚的心情应该会很好,可是……
  事情和众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九皇叔到了凤府,可根本没有见到人。
  “凤轻尘呢?”九皇叔一踏入凤府,便问道。
  “回王爷的话,姑娘正在病房,吩咐小人,任何人不得打扰。”面对九皇叔的威压,吴管家表示要正常说话,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让人打扰?”凤轻尘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光明正大的也敢不见他,九皇叔冷哼一声,道:“本王要见她,带路。”
  这是摆明了,他不接受拒绝。
  “这,这,这个……”老管家不停地擦汗。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九皇叔扫了老管家一眼,吓得老管家咚的一声跪倒在:“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爷恕罪。”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带路。”病房在哪九皇叔很清楚,之所以要管家带路,不过是生气了。
  凤轻尘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见他,实在过分,今早不见他忍了,现在他光明正大的从凤府大门进来,凤轻尘居然还敢落他面子,不见他,真是胆子肥了!
  “是,是,是王爷这边请。”吴管家飞快的爬了起来,超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敏捷,引着九皇叔去找凤轻尘,在心里默默地给凤轻尘道歉:不是他背主,实在是九皇叔气势太强,他扛不住呀。
  如九皇叔所料,凤轻尘就在小木屋照顾昏迷不醒的王七,王七已脱离了危险期,可人却迟迟没有醒来,凤轻尘担心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王七身上,生怕王七因她的疏忽而出事。
  九皇叔来凤府的事情,下人已禀报过,这一次倒真是九皇叔误会凤轻尘了,凤轻尘再怎么使性子,也不会当众给九皇叔没脸,她是真得脱不开身,本想说把手边的事结束就出去,哪知九皇叔等不及,直接带人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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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6吵架,你践踏了我的心意
  王七的病房外侍卫最多,这些人见到东陵子洛敢不请安,可见到九皇叔却没有那个胆子,没有任何犹豫,护卫纷纷跪下,高喊:“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木屋的隔音效果绝对称不上好,侍卫的声音也不小,凤轻尘不可能听不到。
  “还真是心急。”凤轻尘眼含笑意,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来,啪的一声,敲掉瓶盖,举起针管将瓶中的药抽出来,将空瓶丢到一边。
  凤轻尘根本没把门外的事放在心中,她相信九皇叔知道她在做什么,不会进来打扰她,抽好药剂,便准备替王七注射。
  因针管里的药剂量大,凤轻尘选择肌肉注射,王七手臂上全部缠上了绷带,凤轻尘只能选择在他的臀部注射。
  臀部肌肉丰富,刺激小,血管丰富,易于吸收,也是最好的选择,凤轻尘让暗卫侍女上前,帮忙退下王七的裤子。
  暗卫侍女听到九皇来了,原本还有些犹豫,可看凤轻尘的镇定自若的样子,便安下心来,上前把王七的裤子解开。
  看两个侍女利落的动作,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再说凤轻尘也没让她们把王七的裤子全脱了,只是露四分之一罢了。
  凤轻尘拿起一旁的棉签,在王七的臀部擦了擦,好方便注射,正准备注射时,却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凤轻尘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一抬头,正好对上九皇叔的怒容。
  “凤轻尘,你在干什么?”一进来就看到凤轻尘摸着王锦寒的臀部,再加上在门外被人阻拦一事,九皇叔怒火中烧。
  “我?”凤轻尘心漏跳一拍,要不是职业素养高,手足够更稳,凤轻尘肯定会得把针管留在王七的臀部上。
  “我在给王七打针。”发现自己走神了,凤轻尘连忙收回心神,给九皇叔一个歉意的眼神,示意他有事稍后再说。
  凤轻尘低头,将针管里的药剂缓缓的注入王七的体内,怕出问题,凤轻尘一直专心看着针管,可在九皇叔眼中,却是一直盯着王锦寒的臀部看。
  九皇叔不敢相信,凤轻尘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脱另一个男人的衣服,而且还碰另一个男人的臀部,他无法接受。
  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九皇叔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冲上前,要是打断了凤轻尘的动作,凤轻尘一定会跟他翻脸,可是……
  这短短的注射过程,对九皇叔来说,却比今天的早朝还要漫长,九皇叔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凤轻尘抽出针,手握小棍子按住刚刚扎针的地方,然后听到凤轻尘对暗卫侍女说:“替七公子把衣服穿好。”
  九皇叔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忍耐力这么好,直到暗卫侍女将王七打理好,九皇叔才开口:“出去。”
  阴沉的语气,让人窒息的低压,无不告诉暗卫侍女,九皇叔很生气,暗卫侍女连话都不敢说,哆嗦着跑了出去。
  凤轻尘皱了皱眉,侧身看了九皇叔一眼,却没有说话,仔细将针管和空药瓶收好,待做完这一切后,才走到九皇叔面前:“我们出去谈。”
  九皇叔生气了,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凤轻尘不知道九皇叔气什么,但她知道这里不适合谈话。
  “哼……”九皇叔冷傲的看了凤轻尘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那一眼……高傲,无视一切,不将任何人与事放在眼里,就如同他第一次看到狼狈不堪的凤轻尘一般,只一眼就让人透骨生寒,凤轻尘呆呆地看着九皇叔的背影,一动不敢动。
  发生了什么?
  “跟上。”九皇叔见凤轻尘迟迟没有出来,停下来转身道,却没有等凤轻尘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小姐。”管家被九皇叔和凤轻尘之间的低压吓得不敢说话,又害怕凤轻尘出事,担心的看着她。
  凤轻尘勉强一笑:“我没事。”
  深深地了口气,将心底的寒意压下,凤轻尘快步跟了上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毁九王妃正服,凤轻尘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九皇叔还不至于小气到,为一件衣服而发这么大的火吗?
  一件衣服罢了,虽然代表九王妃的身份,可让宫里的人再做就行了,如查不是为这事生气,那是什么?
  凤轻尘实在想不到,她还做了什么会让九皇叔生气的事情。
  书房周围的人全部被九皇叔挥退了,就连暗卫也只能在远处守着,凤轻尘走进书房,就看到九皇叔坐在书桌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把门关上。”九皇叔冷冷的道,凤轻尘心虚,虽不喜欢九皇叔这命令人的语气,还是乖乖地配合,啪的一下关上门,人也靠在门背,不敢往前。
  “九皇叔,你没事吧?”凤轻尘小心翼翼的问道,身子紧贴在门上,一副防备的样子。
  “本王没事,有事的人是你。”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九皇叔看着凤轻尘,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九皇叔这一次是真得很生气,一想到刚刚的在小木屋看到的画面,九皇叔就有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王锦寒现在就是一俱尸体了。
  凤轻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我?我有什么事?”
  难不成皇上知道,九王妃正服是她弄坏的,然后嫁祸给东陵子洛?应该不会呀,这件事没有人能找到证据。
  “要本王一件件告诉你吗?”九皇叔冷笑。
  凤轻尘蹙:“轻尘不解,请才九皇叔明示。”
  “死鸭子嘴硬,本王提醒你,九王妃正服。”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因为凤轻尘碰王锦寒的臀部而生气。
  他都能不计较凤轻尘与王锦凌在野外同宿,又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可是,同宿一事他并没有亲眼看到。
  所谓眼不见为净,在野外同宿那也是没办法的选择,两人都会包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肌肤,哪像刚刚看到的那般,凤轻尘直接去碰别的男子,而且还是碰那个部位,他真无法忍受……
  果然是为了衣服的事,凤轻尘悄悄地松了口气:“九皇叔,九王妃正服你也已经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置它,我承认我的处置方法粗暴了一点,但在那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凤轻尘没有再否认,九皇叔问出来,就表示他知道衣服被毁的真相,她要再否认,九皇叔估计会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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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7差异,是大夫也是本王的女人
  凤轻尘想得没错,九皇叔确实很生气,原本九皇叔并不在意凤轻尘毁衣服一事,左右不过一件衣服,凤轻尘高兴就好了,可结合刚刚看到的事情,再加上凤轻尘的解释,九皇叔确是觉得受伤了。
  “轻尘,那件衣服就算你不喜欢,可也是本王送你的东西,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说毁就毁。”
  就算是一件衣服,可那也是他送的,意义非凡,可凤轻尘为了对付东陵子洛,却说毁就毁,她就不心疼嘛。
  九皇叔冷冰冰地看着凤轻尘,等她解释,解释为什么毫不在意他送的东西。
  “我没有不在乎,血衣卫办差,别说砸了凤府,就是烧了凤府也没有错,唯有那件衣服,可以让东陵子洛吃闷亏,让东陵子洛得到应有惩罚。”凤轻尘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她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这么生气,在她看来只是一件衣服,一件于她而言,完全没有用处的衣服。
  有先皇后的凤钗在,那件衣服毫不用处,与其摆在那里生灰,不如拿来给她一用。
  “想要找东陵子洛以后有得是机会,非得要用这种办法嘛,本王不相信,你当时没有其他的选择。”九皇叔不依不饶。
  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凤轻尘的态度。
  也许有,只是当时的她,看着如同被战火洗礼过的凤府,气得都快要疯了,哪里会考虑九皇叔会不会生气,她只知道不出心中那口恶气,她肯定会气炸。
  可九皇叔都气成这样了,凤轻尘哪里敢说,这件事她确实做得过火,没有考虑九皇叔的想法,凤轻尘吸了口气,朝九皇叔走去,事着书桌,朝九皇叔低头认错:“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如若有下次呢?”凤轻尘都认错了,他还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件衣服,真要扯上什么心意,确实有些牵强了,只要凤轻尘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
  过关了!
  凤轻尘全身一松,免费奉送九皇叔一个在笑脸:“如果有下次,任你处置,绝不反抗。”
  “记住你说的话,日后别反悔。”虽不计较,可九皇叔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意。
  “向九皇叔保证,绝对不会忘。”她下次宁可拿自己出气,也不拿九皇叔送的东西出气。
  这个男人太小气了。
  九皇叔点了点头,可身上的寒意却不曾消退,凤轻尘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收起笑:“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在小木屋里的事,你是不是也要给本王解释一下。”九皇叔没有心情与凤轻尘拐弯抹角,直接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要不说出来,凤轻尘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在气什么,因为凤轻尘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小木屋?什么事?”凤轻尘不解地的问道。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不是装傻,而是真不知,可就是真不知才叫人生气,这说明凤轻尘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她的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防。
  无论是王锦凌,还是王锦寒,苏文清、西陵天宇、崔浩宇、云潇,凤轻尘对他们完全没有男女之防,行事没有丝毫的顾忌。
  凤轻尘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难道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吗?
  九皇叔冷冷地抬头,道:“凤轻尘,刚刚在小木屋里发生的事情,要本王在说一遍吗?”

  “你说给王锦寒打针的事,然后呢?”凤轻尘的语气陡然一变,不肯退让,与九皇叔对峙。
  她知道九皇叔说什么了了,她之前给王七打针没有注意到,现在回想,九皇叔冲进屋内时,不是对她咆哮嘛。
  “你不应该注意男女之防嘛,你别忘了你是大夫,可同时也是本王的女人。”九皇叔咬牙切齿的道,凤轻尘这一刻绝对是装傻。
  有些事她可以退步,有些不可以,面对九皇叔的怒火,凤轻尘没有哄他的打算,而是坚定的道:“九皇叔,你也说了我是大夫,我没有挑病人的权利,更何况当时屋内并不只有我一人,还有两个下人在。”
  “有下人在,你就可以毫不在乎世俗礼教,随便脱男人的裤子,碰男人身体。”九皇叔冷声斥责道。
  “我没有随便脱人衣服,我是在救人,我要给王七注射药剂。”凤轻尘极力解释,见九皇叔冷哼一声不说话,凤轻尘也气了:“难道在九皇叔眼中,我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未婚同床,无媒苟合,她确实是够随便,凤轻尘嗤笑地看着九皇叔,黑眸暗淡无光。
  有些事她做了,她不后悔,可并不表示她就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对的,到处宣扬自己与礼教不相符的事迹。
  九皇叔一滞,怒火渐消,是他对不起凤轻尘,不能给凤轻尘名份,却要凤轻尘紧守身为他女人职责。
  九皇叔吸了口气,平静的道:“本王没有这么说过,本王只是提醒你,你不在意可并不表示别人不在意。凤轻尘,你可以无视礼教,但也要有一个度,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把礼教当无物,王七现在是昏迷不醒,如果他清醒的,他会愿意这么做吗?”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注意。”吸了吸鼻子,凤轻尘低头,掩去眼中苦涩。
  九皇叔的指责她懂,也能理解,用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她的确是做得出格了,可有谁知道她心中的委屈,她的无奈。
  作为大夫,要不和病人产生肢体上的接触,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不做出会让人误会举动。
  凤轻尘用力地眨着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眨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如果她要扛起凤府,担起凤府主人的职责,就不可能不做大夫,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和其他的官家千金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操心,只要考虑相夫教子的问题。
  “好了,本王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是本王撞见了,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事情会严重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九皇叔见凤轻尘这样,别扭的安慰道。
  冷静下来,九皇叔承认,他刚刚的确是因小木屋的画面气昏了头,说了重话。
  “我知道了,多谢九皇叔。”凤轻尘有气无力的道,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如果不是想要在九皇叔面前,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她此时已瘫坐在地上……
  878提早,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扒男人的裤子,在外人眼中这算什么?
  不知廉耻?还是自甘下贱?
  凤轻尘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活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真正的,无视这个世界的礼教与观念,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她不在意,可王锦寒也会不在意吗?
  但是,所以人都可以说她凤轻尘的不是,可以指责她凤轻尘错了,唯独九皇叔不可以。
  九皇叔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也是她唯一愿意敞开心扉去接受的男人,面对九皇叔的指责,她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心隐隐做痛,凤轻尘不愿再多看九皇叔一眼,更别提主动和九皇叔说话了。
  不是生气,不是愤怒,只是闷得难受,这种文化差异,她不能一味的要求九皇叔接受她,可她也不愿意,为了世俗的礼教,而把自己变得不像了自己。
  凤轻尘不开口,九皇叔也不说话,一坐一站,室内安静的吓人,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九皇叔刚开始还只是假装不经意地看凤轻尘一眼,想着两人视线相交,将这一室寂静打碎,可凤轻尘一直没有看他,凤轻尘如同木桩子一样,宁可侧身看墙面,也不肯看他。
  九皇叔一直盯着凤轻尘,用眼神告诉凤轻尘,他在等凤轻尘开口,开口说话,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一直以来,不管是是九皇叔生气,还是凤轻尘生气,主动打破僵局的人都是凤轻尘,在凤轻尘的认知里,冷战是最伤感情的事情,可这一次凤轻尘却是想要冷战,也许冷静一段时间,两人都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次,凤轻尘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九皇叔习惯沉默,可今天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让人觉得压抑,九皇叔咳了两声,主动开口:“血衣卫总指挥使,年后会换人,洛王被禁足。”
  他这是在告诉凤轻尘,东陵子洛已经得到了惩治,对一个皇子来说,被禁足就意味着,他离开权利核心了。
  “……”事情在预料中,凤轻尘没有什么好高兴的,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九皇叔。
  太子那般行事,摆明了不会让东陵子洛痛快,再加上她的推波助澜,东陵子洛跌下来是早晚的事了,只不过皇子终归是皇子,要把东陵子洛打入泥土,除非东陵皇上换人坐,不然,为了皇室面子,皇上也不会放任东陵子洛出事。
  “王锦凌已经醒了,他今天会回王家。”九皇叔神色淡淡,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中有一丝期待,期待凤轻尘能有所回应。
  可惜,东陵子洛的事情,凤轻尘不感兴趣,同样王家的事情,凤轻尘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九皇叔压下心中的失望,继续道:“太子也被罚禁足,年后开始,今晚的除夕宴,太子会出席,洛王因病无法参加。”
  凤轻尘只听不说话,九皇叔看凤轻尘的情绪见好,从东陵说到西陵,再到南陵,从王家说到崔家再到宇文元化,九皇叔说得全是冷冰冰的政治,那语气就好像在汇报一样,这也就是凤轻尘,要换成别的女人,恐怕会边听边瞌睡。
  九皇叔这是有多不擅长找话题来着,凤轻尘自嘲一笑,她这是在折磨九皇叔,还是虐待自己,明明知道九皇叔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事情发生时自然反应,她还在意什么。
  站累了,凤轻尘也不管九皇叔,直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九皇叔一看凤轻尘动了,心里一阵激动,本以为凤轻尘会朝他走来,却不想凤轻尘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坐下来。
  九皇叔一阵失落,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说着,也不管凤轻尘有没有在听,说到最后九皇叔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今天说的话,估计比他之前一个月得还要多,然后他口渴了,凤轻尘却没有给他倒杯茶的打算了。
  都是傲气的主,九皇叔不认为他今天的话有什么错,而且凤轻尘心情不好,他也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凤轻尘至于这样,一直摆脸色给他看嘛。
  九皇叔也恼了,看着死气沉沉的凤轻尘,九皇叔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本王要进宫。”
  “恭送九皇叔。”凤轻尘紧跟着起身,微微弯腰,完全没有开口挽留的意思,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啊,一甩衣袖就朝外走去,路上有下人碰到九皇叔,想也不想就后退数步跪下,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凤轻尘礼貌十足,一路将九皇叔送到门外,看到九皇叔上了马车才回府,一回府就看到府上的下人皆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凤轻尘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吴管家你早点回家。”她管九皇叔怎么想,她不能因为九皇叔不高兴,就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九皇叔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慢慢来,她相信自己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她也不能太过苛求九皇叔,毕竟在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子皇孙,在他们眼中女人就是男人私有用,要九皇叔毫不芥蒂的接受她的一切,也确实强人所难了。
  这么一想,凤轻尘心中的郁结也消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就发自内心的灿烂。
  下人最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见凤轻尘是真心高兴,也一个个安下心来,打破了因九皇叔的到来,而带来的低气压。
  凤府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下人来回穿梭,布置落院,准备酒席,吴管家则收拾收拾,回家过年。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凤轻尘和凤府人不受九皇叔的低压影响,可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幸运了,往处九皇叔都是踩着点儿去除夕宴,坐了片刻后便走了,可今年……
  九皇叔第一个进宫,进宫就算了,可他身上的寒气,把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吓得连大气都不喘,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宫外的大臣们一听九皇叔已经到了,他们哪里还敢耽搁,一个个急急忙忙的朝宫里赶去,生怕皇上和九皇叔责怪。
  除夕宴进宫的时间和先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官越小的到得越早,像九皇叔往年都是和皇上差不多时间到,今年九皇叔都进宫了,他们哪里还敢在家呆着。
  于是……东陵今年的除夕宴,因九皇叔而提早了近半个时辰,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气地当场变脸,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连忙吩咐内务府总管,让宫女太监都提前到岗,切不可乱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鸡飞狗跳,而罪魁祸首却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诸事他无关的样子……
  879怨恨,卑微的瑶华
  东陵官员如何着急,匆匆进宫,一个个提前到不说,南陵的皇子南陵锦行也来凑热闹,带着苏柔硬是比规定的时间早到。
  南陵锦行都到了,瑶华公主又怎么敢姗姗来迟,瑶华公主早就收拾好,打扮的明艳动人,收到南陵锦行出行的消息,直接进宫赴宴。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瑶华公主入席时,正好与东陵子淳撞上,东陵子淳知道流产事件的真相后,虽然不待见瑶华,可西陵皇室的面子却是要给的,东陵子淳就算再不满,也要面带微笑:“瑶华公主,请……”
  “淳王殿下。”瑶华公主朝东陵子淳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漂亮的大眼流露丝丝的倾慕之意,可惜东陵子淳根本没有看她,机械的把瑶华带到位置上后,东陵子淳就朝九皇叔走去。
  “九皇叔。”东陵子淳急急的道,随着东陵子淳这一句话,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向九皇叔与东陵子淳。
  果然,只有淳王殿下,才会神经粗到,没有发现九皇叔周身的气息不对,也只有神经粗到如东陵子淳,才敢上前和九皇叔说话。
  如清王、南陵锦行、太保之辈,睁大眼睛看着东陵子淳,想看九皇叔如何收拾淳王。
  大臣们没胆,只敢用眼角悄悄扫过,竖起耳朵来听,至于坐在末席处的官员,则拉长脖子往前探,准备探听第一手资讯。
  九皇叔无视众人的视线,缓缓地抬头,扫了东陵子淳一眼,直把东陵子淳看得遍体生寒,心存退意,才开口:“有事?”
  真正是惜字如金。
  东陵子淳隐约觉得不对,可想到九皇叔一直如此,也就没有多想,开口问道:“九皇叔,轻尘还好吗?”
  东陵子淳被禁足,只有今天才能从府上出来,瑶华的事情发生后,他就一直后悔,想要去给凤轻尘道歉,可却没有自由,这个时候见到九皇叔,就巴巴得上前了。
  扇形的睫毛往上一翘,九皇叔审势了东陵子淳,很用力的道:“很好。”确实很好,好到新年前一天,还要和他闹脾气。
  “轻尘没事就好了。”东陵子淳拍了拍心口,没心没肺的笑道:“轻尘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轻尘生我气,九皇叔,你见到轻尘,可不可以帮我给她说一声对不起,瑶华公主那件的事是我不好,不知原委被人利用了。”
  说到被人利用,东陵子淳还不忘剜瑶华一眼,气得瑶华差点变脸,要不是顾忌九皇叔,还有自己此时的处境,瑶华早就开口指责东陵子淳,因东陵子淳这一句话,众人都的注意力,都放在瑶华的身上,那打量的眼神,让瑶华公主气得显些失态。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瑶华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不屑。
  九皇叔就是风向,众人见九皇叔这态度,就更放肆,瑶华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脸上笑意一收,眼鼻观、鼻观心,不停地告诉自己,忍一忍,等到皇兄登基,她嫁入淳王府,一切就好了,到时候谁还敢看不起她。
  可瑶华要忍,也要的看别人愿不愿意,好不容易东陵子淳跳了出来,南陵锦行怎么可能放过奚落瑶华的机会,可他要开口对付瑶华,未免落了下乘,南陵锦行朝身侧的苏柔使了个眼色,让她开口。
  南陵锦行为什么带苏柔进宫,就是为了让她给瑶华难堪,女人为难女人更容易。
  苏柔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乖乖的上前,借机与东陵子淳攀谈起来。
  苏柔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东陵子淳看重凤轻尘,便从凤轻尘的开始说,言词中透着对凤轻尘的崇拜与佩服,瞬间就赢得东陵子淳的好感,再加上宴会还没有开始,东陵子淳也就没啥顾忌,直接让下人把位置拖到苏柔身边。
  苏柔很擅长掌控的话题,从凤轻尘说到瑶华,不可避免就提到瑶华之前病重一事,言谈间颇有打量的意思。
  瑶华所谓的病重,别人不知道,可满朝大臣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听到苏柔看似懵懂的打听,一个个露出心照不宣的笑,看瑶华的眼神,又多了一丝鄙夷。
  诚如凤轻尘所说,活在当下就要遵守当下的规矩,别说凤轻尘一介孤女,就是瑶华这个公主,甚至当今天圣上,都不能张扬到视礼教于无物。
  婚前失贞,珠胎暗结,即使是皇家公主一样会被人鄙夷,连累家族,身份越贵重,受到的谴责也就越大,随着苏柔的话,众大臣也悄悄地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看瑶华一眼,个个都是摇头叹息的样子,好像在说,看不出瑶华公主是这样的人。
  随着苏柔的话,瑶华的脸色也越发的僵硬,全身都在颤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嘴唇沁血,她却不觉得痛,一双美目怨恨地瞪着苏柔。
  苏柔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得明媚,声音也更加地轻柔,把瑶华公主抢凤轻尘的未婚夫,陷害凤轻尘婚前失贞未果,结果自己却与东陵子淳一夜偷欢,珠胎暗结,又借腹中孩子打压凤轻尘,结果却落得鸡飞蛋打的事情给一一说了出来。
  每一件事情都与瑶华有关,可苏柔聪明就聪明在,她绝口不提瑶华的名字,而且大部分事也不是她说出来的,而是在她的诱导下,从东陵子淳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样一来,不仅可信度更高,东陵子淳对瑶华的多印象也会差到极点,婚后瑶华想要收拢东陵子淳的心,怕是难了。
  在瑶华承受众人鄙夷的打量,被众人议论时,凤轻尘沐浴换上新装,带着凤府的下人,去祠堂给凤府凤母上香磕头。
  没有华服珠宝,没有家族依靠,一袭简单的衣服,却透着一府之主的气度,浑身散发着无人敢逼视的气度,与当初的狼狈有着天壤之别。
  祭拜完凤父凤母后,凤轻尘回到大厅,端坐在主位上,受凤府的下人的礼,给府上的下人红包,尽显一府之主的尊贵。
  入祠堂拜先人,受合府上下的礼,这是家中男子才有的殊荣,可在凤府能享此殊荣的只有凤轻尘。
  凤轻尘坐在主位上,看一个个下人上前,脸上的笑容越来的恬淡,周身萦绕着安定的气息。
  虽是繁文缛节,一些虚礼,可却让凤轻尘有过年的感觉,有家的气氛,在郊外醒来的那一天,她绝对不想不到,一年后她能坐在主位上,受府上下人的礼,而当初那个陷害她的公主,却在皇宫被人奚落,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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