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帝凰神医弃妃 - 860—869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860闯,王家上门要人
  那个卓尔不凡的少年,一眨眼就变成一个废人,即使见惯了生死、伤残,凤轻尘一时也接受不了。
  “是因为锦凌的计划,对不对?”
  虽是疑问,可凤轻尘心中已经肯定了,要不是因为王锦凌的计划,王锦寒这个不管家族事务的少年,怎么会被关入王家暗牢,还受如此酷刑。
  王锦凌拿自己的命去算计王家就算了,反正命是他的,她也管不着,可在出手时,他就不能想一想,他身边的人嘛。
  要知道,权利斗争,牺牲的永远是身边的人。
  “这件事是个意外,王锦凌早就派人保护好了王锦寒,并找了个理由,把他支得远远的,告诫他无论王家发生什么事都别信、别回来,结果王锦寒听到王锦凌出事的消息,在有心人士的唆使下回了王家,然后就被王家人关入大牢,逼问他王家家主令牌的下落。”不管喜不喜欢王锦凌,蓝九卿还是替他解释了。
  他还没有那么小人,这个时候给王锦凌上眼药。
  “哼,这样就可以摸平王七受伤的事实嘛。”凤轻尘愤愤不平的道,好在凤轻尘没有失去理智,即使气得不轻,手上的动作也依旧利落连贯,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开始剪王锦寒身上的衣服。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手术室响起,看着那把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剪刀,苏文清缩了缩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蓝九卿有心想要解释,可王七受伤是事实,蓝九卿闭了闭眼:“这件事情在王锦凌的意料之外,王锦凌要知道了会更自责,没有人会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王锦凌也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他闯入王家偷令牌,意外得知王锦寒落入王家那群挑事的人手里,王锦寒的下场怕是会更惨。
  在权利面前,亲情会变得极薄弱,王锦寒是王家人不错,可早已隔了七八代,王锦寒在他们眼中是敌人,对敌人何必手软。
  “家族斗争,只论成败,有斗争就有牺牲,是我多事了。”凤轻尘也只是生气,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王家的事她没有立场生气,她不过是一个大夫,对王家来说,她是一个外人,她的愤怒于事无助力。
  将王锦寒的上衣全部剪掉,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看着那些鞭伤、烙伤、还有铁梳刮过的伤,凤轻尘恍惚了一下。
  这些伤和血衣卫的刑法真像,王家居然拿这么狠的刑具来对付自己族人,真够狠,王锦凌看到的确会自责死。
  罢了,罢了,她生那些没用的气做什么,她又不是正义使者,王家的事她插手不了,王锦凌与王锦寒两兄弟的事情,她也不能插手,说不定王锦寒根本不怪王锦凌呢,她何必做这个恶人。
  再说现在救人要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王锦寒身上的伤医好,至于其他的,与她无关了,凤轻尘停下手下的动作,抬头对蓝九卿和苏文清道:“你们先出去,九卿身上有伤,也需要包扎,王七身上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守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好,有事去苏府找我。”蓝九卿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黑眸闪过一丝欣赏。
  在权利斗争面前,那所谓的仁慈、善良、正义、高贵通通都没有用,权利斗争没有对错,只有死活,凤轻尘这么快就想明白,确实足够冷静与足够理智。
  苏文清看凤轻尘面无表情,瞬间就将负面情绪收了起来,一时间不知是夸她有大将之风,还是鄙视她冷血无情。
  前一秒还同情王锦寒,怎么下一秒就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了,这女人也未免太善变了。
  “九卿,遇到上这么一个女人,我同情你。”苏文清拍了拍蓝九卿肩膀,朝正厅走去。
  蓝九卿可以走,他不能走,凤轻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他得帮忙坐阵凤府,一连消失两位王家公子,王家人不可能没有动作。
  蓝九卿没有理会苏文清,离去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木屋,才离去……
  蓝九卿与苏文清走后,凤轻尘也把王锦寒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全剪了下来,随即启动智能医疗包,给王锦寒做检查。
  王锦寒全身多处骨折,琵琶骨洞穿,多处软组织受损,严重缺水,高烧不退,并且伤口多处发炎、腐烂。
  最严重的是他的肝脏被钝物所伤,肝脏破裂出血,急须手术。
  这样的王锦寒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既然王锦寒都没有放弃自己,那她凤轻尘也不会放弃王锦寒。
  输血、输液,补充水分、补充营养,降温、消炎,先保证王锦寒能活下来,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治伤,凤轻尘手法很简单,先保命再处理伤口,先内伤后外伤。
  肝脏上的伤不能再等了,凤轻尘必须立刻动手术,打开室内所的灯,启动智能医疗包,给王锦寒的肝脏拍了一个片子,确定出血的位置,定好刀口。
  担心王锦寒会死于失血性休克,凤轻尘不敢耽搁,凤轻尘深吸了口气,握着手术刀,在王锦寒的肝脏处,开了一个口子。
  凤轻尘早已习惯一个做整场手术,即使这个手术要求更高,凤轻尘也没有惊慌,找到肝脏的断裂处,把血吸出来,处理好伤口……
  凤轻尘眼也不眨的盯着冒血的断裂处,一双眼红得像兔子,却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一眨,手上的镊子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王锦寒身上的伤有多重,又多难医治,凤轻尘很清楚,甚至苏文清这个外行也明白,所以他才会留在凤府,坐阵凤府。
  别说一个晚上了,就是一天一夜,凤轻尘也没有把握能医好王锦寒。虽然凤府上下都知,凡是凤轻尘在手术室里,谁也不能打扰,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配合。
  天一亮,一个自称是王锦凌十七叔的男人,带着几个和王锦凌同辈的公子,还有一批家丁来到凤府。
  王家人也是知礼的,虽然带来的人多,但却客客气气地依礼行事,递上名帖说是要见凤轻尘,感谢凤轻尘对他家大公子的照顾,这几天麻烦凤府了,他们是来接大公子回府。
  言词恳切,客气有礼,苏文清听到管家的转告,眼中却闪一道寒光……
  王锦凌失踪那么多天,王家一点反应都没有,王锦寒一被人救走,王家人就上门来要人,要说王家人没有想法,打死苏文清都不信,那天王锦凌的小厮送王锦凌来凤府,知道的可不少……
  王家人这个时候上门,怕是担心王锦凌没有死,急着上门确定……
  861搜,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王家的人见不见?
  在没有合适的理由下,凤府不能把王家人晾在外面,让王家有强冲进凤府的理由,但谁去见、什么时候见,却是有讲究的。
  苏文清坐在偏厅,摆足了大爷款,食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他正在想如何应对王家,王家这么早就杀过来,怕是有备而来。
  苏文清虽然不知道,凤轻尘要用什么办法医治王锦寒,但他知道,绝不能让人打扰凤轻尘医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背负不起。
  管家立在下面,一言不发,苏文清不说话他也不催,静静地立在下首,拿苏文清当主子对待。
  没办法,凤府就一个主子,凤轻尘闭关了,凤府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寄望苏文清拿主意了。
  好在,苏文清也没有让老管家失望,半柱香后,苏文清终于开口了:“人来了咱们好生招待,王家人不是自持世家,君子之风,最是讲礼嘛,咱也不能怠慢了人家,把主子安排到正厅,下人则安排在院外。另外去请宇皇子,和宇皇子说明情况,请宇皇子出来招待一二,尽量拖延,我安排人去找九皇叔。”
  王家以世家派头压人,那他苏文清就拿皇权压人,有西陵天宇这个西陵皇子在,别说王锦凌是十七叔,就是王锦凌的十七爷爷,也得乖乖地陪着应酬,拖个把时辰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个把时辰后,自有九皇叔接手,现在王家正内忧外患,王家这些不安分的人,都想学谢家,紧握皇室大腿,这个时候哪里有胆公然得罪皇室。
  管家一听这安排,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他就爱跟讲礼的人打交道,不怕你有理,就怕你和强盗一样,二话不说就上来喊打喊杀,他最讨厌蛮不讲理的人。
  苏公子说得没错,王家人来了,咱们招待好就行,王家还敢在凤府动手不行,他们还要不要世家的脸面了。
  在凤轻尘与死神斗争,抢救王锦寒的性命时,西陵天宇苦逼的坐上轮椅,出来招待王锦凌的十七叔。
  苏文清准备充分,可王家也不是吃素的,王家早就知道西陵天宇在凤府,王家怎么可以有一点准备也没有,比起交际应酬,王锦凌的十七叔丝毫不比西陵天宇差,不过几句话的来回,王锦凌的十七叔就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王锦凌身上,再三提出要见王锦凌,接王锦凌回府。
  西陵天宇一说王锦凌不在凤府,王锦凌的十七叔就开始哭诉,明晚就是除夕夜,王家的年夜饭还等着家主去主持呢,没有家主在场,王家的颜面也就没了。
  王锦凌的十七叔不停地摆低姿态,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再三恳求西陵天宇高抬贵手放过王家一马,不要让王家在除夕夜出丑。
  西陵天宇听得那叫一个气呀,不怕对方是强盗,就怕强盗有文化还有风度,这要求提得那个一个合理呀,言词那叫一个无耻。
  他说王锦凌不在凤府,就是他不让王家人见王锦凌,就是刁难了王家,故意让王家出丑,这都是什么事呀,要不是看在欠凤轻尘一个老大的人情上,他早就甩袖子“滚”人了,这鸟气受得……
  之所以是推椅子“滚”人,而不是拿王家治罪,是因为人家一没有说重话,二没明示,只一味的示弱哭诉,就算他想要治王家十七叔的罪,也找不到理由。
  世家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即狡猾又无耻,难怪东陵的皇上要灭了世家,这实在是太英明了。
  西陵天宇一张脸越来越黑了,别说一个时辰了,这样下去他能坚持半个时辰,那就是奇迹了,就在西陵天宇快要发毛时,下人高亢声音解救了他。
  “咏王殿下到,舟王殿下到,洛王殿下到。”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居然同一天来凤府,不过这三人来的理由很充实分,那就是奉旨看望西陵宇皇子。
  西陵天宇在东陵皇城受伤,虽然是自找的,可于情于理东陵皇室都应该来表示一下,之前皇上没派人来,是不满西陵的动作,也不满西陵天宇的行事。
  哼,在东陵受了伤,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找他这个皇上,让他安排太医诊治,结果西陵天宇却自己找大夫,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嘛。
  今天东陵子洛开口提了这事,皇上思索片刻才准许,同时把九皇叔留在宫中,陪他用膳,至于原因大家都明白。
  皇上要阴人,不需要太复杂的招数,谁让他是皇上,他开个口就能把凤轻尘的对手送上去,张个嘴就能把凤轻尘的助力留下来。
  当然,皇上还不至于低级到凤轻尘一个孤女出手,还是那句话,在皇上眼中,凤轻尘一个小孤女,再本事也翻不出风浪,他要不高兴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杀了她。
  实在不爽了,还能派宫里的高手,把凤轻尘的脑袋割下来,换那十万两黄金,不是皇上眼皮子浅贪财,实在是十万两黄金真不算少。
  现在黄金与银子的兑换率是一比十,十万两黄金可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东陵是四国最富有的,可国库一年的收入也就两百万两,可见凤轻尘那颗脑袋有多值钱。
  三位皇子的到来,让整个凤府都紧张起来了,凤府的下人都明白,这三人和他们家主子不对盘。
  “怎么办?怎么办?”
  管家下人一个个急得团团转,眼巴巴地看着苏文清,让他拿主意。
  九皇叔久久不来,苏文清也担心,面对凤府下人火辣辣的眼神,苏文清两手一摊:“你们问我,我问谁,人家可是皇子皇孙,哪是我这个小商人能对付的,别忘了洛王殿下现在还领着血衣卫的差事,如果他要动手搜人,可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我们谁也拦不住。”
  果然,好的不灵坏得灵,东陵子洛几人问侯完西陵天宇,与西陵天宇一番寒暄后,这才发现王家的人在,东陵子洛挑眉问王家十七叔为何在凤府。
  不知是做戏还真是巧合,王家十七叔一见东陵子洛问起,连忙像倒豆子一样,把凤府关着王锦凌,不让王锦凌回王家,不让王家人见王锦凌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遍。
  西陵天宇想要替凤轻尘解释,说王锦凌根本不在凤府,却被东陵子洛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宇皇子,这是我东陵内政,还请宇皇子不要掺和。来人呀,送宇皇子回房休息。”
  一句话,就把西陵天宇的路给堵死了,西陵天宇再说话,那就是掺和东陵内政,这个帽子扣下来,西陵天宇根本吃不消……
  给读者的话:有人说我昨天求月票求得太萌了,今天来个狠得,手持AK47,瞄准……表扬、赞美、月票通通都交出来,不然崩了你……王法?本王就是王法!
  862身份,连条狗都不如
  作为西陵的皇子,西陵天宇在东陵的地位其实很尴尬,皇上给他面子,他就是客人,皇上不给他面子,他就是质子。
  而无论是作为客人还是质子,西陵天宇都无权干涉东陵内政,一个不好就,就会引来两国交战,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明白,不然东陵子洛也不会拿这个来说事。
  把西陵天宇打发掉后,整个凤府就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东陵子洛的人,苏文清身份不够,也名不正言不顺。
  管家急得团团转,心里暗道凤将军和凤夫人死得太早了,只留下小姐一个孤女,没有一个能帮衬小姐的兄弟姐妹。
  小姐要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就好了,多子才能多福,这样有事也能多一个商量的人,小姐忙着救人去了,也能有一个人担起主人的职责,帮小姐打理凤府。
  可偏偏整个凤府就凤轻尘一个主子,凤轻尘一不在,凤府就连一个能当家做主的人都没有了,东陵子洛说要搜府,管家一个下人哪有说不的权利。
  东陵子洛气势汹汹,九皇叔又迟迟没来,苏文清急得没有办法,当东陵子洛下令调血衣卫来搜凤府时,苏文清冲上前,跪下道:“洛王殿下,请您三思,大公子真得不在凤府,在凤府的只有王家七公子,王家小厮送进来的是王七公子,此时凤轻尘正在医治他。”
  “放肆,本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东陵子洛冷漠的瞥了一眼苏文清,一脸轻蔑。
  在皇子王爷面前,苏文清一个小小的商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苏文清一直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隐在袖子里的手却紧握成拳,再次低头恳求道了:“洛王殿下,草民不敢欺骗殿下,大公子真的不在凤府,依大公子的气度与骄傲,他要是在凤府,绝不可能躲着不见人,大公子真的不在凤府,在凤府的人是身受重伤的七公子,恳请洛王殿下等凤姑娘救完人再搜。”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区区一个商人,谁给你在本王面前说话的权利了,来人呀,给本王拖出去打……”东陵子洛转了转小指上的尾戒,幽深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让人全身发寒。
  苏文清眼中精光一闪,在侍卫上前时,苏文清连忙道:“洛王殿下,九皇叔要草民今天拿十盒药去九王府,肯请殿下施恩,待草民送完药后再打。”
  “你在威胁本王?”东陵子洛挑眉问道,言语中没有生气的迹象,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害怕。

  这个七皇子,越发地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了,看样子血衣卫那个地方,的确是很能锻炼人。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肯请殿下恕罪,待草民从九王府出来后,定去血衣卫认打。”
  苏文清冷汗淋漓,心里暗暗叫苦,不停地祈祷九皇叔快点来,这厢却只能跪在东陵子洛的脚边一动不动。
  “哼~不敢?”东陵子洛眼神冷冽如同寒光,以眼神示意侍卫退下:“既然你与本王的皇叔有约,本王就饶你这一次。”
  事后去血衣卫认打,东陵子洛可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谢王爷。”苏文清摸了把冷汗,心中暗叫好险,抬头起身,东陵子洛突然抬脚,一脚踢在苏文清的心窝。
  “滚……”
  苏文清察觉到了,可想到对方的身份,知道这一脚他要是避开了,下场会更惨,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咚……的一声,苏文清摔倒在侧,左手捂着心口,痛得他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却还得要对东陵子洛说:“谢王爷。”
  “哼……”东陵子洛看也不看苏文清,带着人就朝厅外走去,打不了苏文清,他当然要从别的地方出气。
  管家担心地看了苏文清一眼,示意春绘和秋画上前,扶苏文清起来。
  “苏公子,你没事吧。”春绘和秋画吓得花容失色,她们两个是九王府调教出来的丫鬟,有气势、有见识,可此时也被东陵子洛的暴虐给吓坏了。
  “我没事。”苏文清紧咬牙关,看着前呼后拥的东陵子洛,双眸越发的幽深。
  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哪怕他富可敌国,在这些皇子、高官面前,他一样连一条狗都不如。
  指甲钳入手心,苏文清却一点也不觉得痛,他告诉自己再忍,终于有一天,他会拥有和这些人平视的身份,他的子孙后代,绝不会再受到这种不平等的对待。
  ……
  东陵子洛带着王家的人来到小木屋外,一眼就能看到凤轻尘所呆的那间木屋,因为凤府的护卫有八成都围在木屋外。
  东陵子洛在离木屋十米远停了下来,看着持茅对准他的凤府护卫,东陵子洛脸上笼罩一层寒霜。
  “你们这是要造反嘛,区区府中护卫,居然手持军方的兵器,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东陵铁器管理很严格,一般的护院都不允许持铁器,更不用说持长茅、大刀等军方武器。
  在东陵能持军方武器的只有亲王侍卫,而这些人都是有定数的,凤府这些护卫明显都违禁了。
  凤府没有一个正经主子在,老管家没办法,只能颤颤抖抖地上前,跪在东陵子洛面前。
  “回洛王殿下的话,这些护卫都是肃亲王的侍卫,算不得凤府的护卫。”一大把年纪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老管家只感觉全身都在发冷,可他却不敢妄动。
  他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可今天这排场,还是让他不知如何应付,在强权面前,他就是再有手腕也无用。
  “肃亲王的侍卫?肃亲王的侍卫怎么会在凤府?”凤府的这些护卫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东陵子洛今天是故意发难。
  “回殿下的话,这些侍卫是翟世子派来的,翟世子受大公子所托,保护七公子。”老管家知道王锦凌与肃亲王世子翟东明交好,便把这事算到王锦凌头上。
  有翟东明撑着了,东陵子洛也不敢妄动,东陵子洛点了点头,不再追护卫的事,指着木屋道:“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七公子?”
  “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里面的人确实是七公子。”老管家咚的磕了一声,以表郑重。
  王锦凌的十七叔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难道王锦凌真不在凤府?王锦凌不在凤府,那会在哪里?
  王锦凌难道真的没有死?
  863动静,血衣卫来
  王锦凌难道真的没有死?
  不不不,不可能,王锦凌的十七叔连忙摇头,把这个可能给甩掉,他们下的毒无解,王锦凌必死无疑,也必须要死。
  王锦凌绝对还在凤府,自从那天王锦凌进了凤府,他们就一直派人盯着凤府,别说人了,就是一直苍蝇从凤府飞出去他们也知道。
  王家认定王锦凌就在凤府,同样东陵子洛也能肯定,王锦凌就在凤府,凤府外也有他的人,他能断定王锦凌没有离开凤府。
  既然木屋里的人是王七,那么王锦凌定在别的地方,东陵子洛勾唇一笑,挥了挥手让老管家起来。
  老管家暗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来不急谢恩,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老管家抬头望去,看到那血红红的一片,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血衣卫来了!
  洛王殿下居然真调血衣卫来凤府了。
  完了,完了,这下凤府麻烦了……
  即使经过血洗,血衣卫在东陵百姓的眼中依旧等同于恶虎,看到血衣卫,就如同看到阎王来索命,而接管血衣卫的洛王殿下,无疑就是阎王。
  东陵子洛很满意血衣卫带来的震慑效果,除了肃亲王府的侍卫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血衣卫的影响,一个个如同木桩子,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大人。”一百名血衣卫齐刷刷地跪在东陵子洛的面前,至于舟王与咏王,则完全被忽视了,而血衣卫也不称呼东陵子洛王爷。
  舟王和咏王虽然不甘,却不敢多言,只能乖乖地站在东陵子洛的身边当背景。
  血衣卫是东陵一个独立的机构,他由皇上的内库负责经费,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其他人通通不看在眼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血衣卫的地位与权利。
  以前陆少霖在时,血衣卫还会与其他人周旋一二,可东陵子洛接手后,血衣卫完全不把除了皇上与东陵子洛以外的人看在眼里。
  在东陵子洛手中,血衣卫就是皇上手中最凶残的猛兽,皇上指哪,血衣卫就咬哪,这正是皇上想要的,也是东陵子洛最满意的。
  在东陵子洛手中,血衣卫没有复杂的程序,所有的权利都在他的手上,东陵子洛朝血衣卫一摆手:“传本大人令,搜查凤府,查找王家大公子的下落。”
  “是。”
  军令如山,血衣卫迅速动了起来,一百人分成十组,朝凤府各个院子涌去。
  血衣卫的人对凤府可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恨,他们可没有忘记,凤府给了血衣卫一个无法洗刷的耻辱,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凤府,他们哪里会放过。
  “嘭……嘭”
  打砸声响起,伴随着下人的哭喊声,还有各种瓷器、摆设摔碎的声音,整个凤府乱成一团。
  血衣卫根本没有执法的秩序,怎么能最大限度的破坏凤府,他们就怎么来,这哪里是搜查,这简直就是强盗过境,所到之处就连墙面也没法幸免。
  “不要,不要砸,求求你们不要砸。”
  “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嘛,这盒子里哪能装人。”
  “官爷,求求你了,不能砸呀。”
  “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姑娘的房间,你们不能闯。”佟珏和佟瑶哭着喊着,想要拦住横冲直撞的血衣卫,可她们哪里是血衣卫的对手。
  “滚开。”血衣卫一个刀把打个去,丝毫不顾忌对方只是一个弱女子,打得佟珏一头是血。
  佟珏支撑不住,倒在佟瑶的身上,凤府的下人想要动手,却被苏文清给制止了:“别动手,让他们砸,一旦动手就是拒搜,就是与朝廷作对,到时候没有错也是错。”
  东陵子洛要借王家的事情出气,那就出吧,左右不过是一些银子的事,凤府有意义的东西,都被那一场大火给烧了,这些东西再贵重也就是银子。
  他们没有权,但不缺银子。
  苏文清也恨,可他很清楚,他们就是拿命拼,也阻挡不了血衣卫的脚步。
  呜呜呜……凤府的下人知道苏文清是为凤府好,为他们所好,一个个默默地退下,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血衣卫如同蝗虫过境,把好好的凤府砸得满目疮痍,连柴房都没有放过。
  暗卫敢怒不敢动,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凤轻尘的安危,在凤轻尘没有生命危险时,他们不能随意暴露,一暴露就失去了价值。
  血衣卫领命办事,砸得那叫一个痛快,不仅仅是凤轻尘的房间,就连库房也没有放过,老管家无比庆幸,他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把回礼都送了出去,不然今年凤府可就丢脸丢大了。
  可饶是如此,也只是减少一些损失,别府送来的年礼,还有剩下的安胎药,全部被血衣卫砸了个干净,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凤府的下人抱在一起,默默地流泪。
  主荣仆贵,主辱仆死,如果不是有苏文清压制着众人,佟珏佟瑶她们几个,怕是冲上前,与血衣卫的人拼命了。
  他们处处忍,一直在忍,可血衣卫的人却得寸进尺,一通打砸后,连王锦凌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最后这些人把目光盯在凤府的祠堂。
  “不,不,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凤府下人的怒火与屈辱,在这一刻暴发了,凤府被砸他们认了,可凤府的祠堂不能被砸,凤府的先人不能受辱。
  不需要任何人命令,凤府的下人全部站在祠堂门口,与血衣卫的人对峙,面对残暴的血衣卫,他们害怕、他们恐惧,可他们不能退。
  “滚开。”血衣卫蛮横的到,双眼通红,毫不掩饰他们的杀意与凶残。
  凤府的下人吞了吞水,将心中的恐惧压下,佟瑶、春绘、秋画、夏挽、冬晴,还有一脸是血的佟珏,站在最前面,扬着满是泪水的脸,与凶横的血衣卫对峙。
  “我们绝不能看着凤府的祠堂被毁而无动于衷,除非踏着我们的尸体,不然你们别想进去,我们与凤府的祠堂共存亡,我们一步不退。”
  “一步不退!一步不退!”
  “不退?找死,你们以为我不敢嘛,既然你们不肯退,那就通通去死。”血衣卫眼一横,唰的一声拔出刀……
  864本宫,一山还有一山高
  “殿下……”
  祠堂的动静,西陵天宇这里也知道了,西陵天宇的仆人,小声地提醒道,提醒西陵天宇,是不是要做什么。
  东陵子洛确实狂妄,在凤府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西陵天宇所住的地方也没有幸免,也被搜查了,只是没有被砸。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可西陵天宇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他也想动,可……
  “我是西陵的皇子,不能插手东陵的政务,这是东陵的血衣卫在办差。”西陵天宇坐在轮椅上,双手死死的握紧扶手。
  仆人也知道西陵天宇的难处,只是他担心凤府出了事,九皇叔会迁怒西陵天宇,仆人小声的道:“殿下,九皇叔那里?”
  西陵天宇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无奈:“我只要保住凤轻尘就够了。”
  仆人想了想,不再多言,一主一仆,一坐一站,看着祠堂的方向发呆,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凤府的祠堂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们很清楚,凤将军和凤夫人在凤轻尘心中的地位,哪怕他们死了,也无人可以取代……
  皇宫里,皇上看上去心情很好,丝毫不在意室外温度有多低,更不在意御花园此时根本无花可赏,拉着九皇叔在御花园赏景对弈。
  早就知皇上的意图,九皇叔无所谓愿意与否,面无表情的坐下,执起黑子就落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像天大的事情发生,也与他无关。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他可不相信,九皇叔会不知道他今天要做什么,又做了什么。
  第十五个子落下,皇上终于开口了:“九弟今天很沉得住气。”
  这话暗指九皇叔,平时一听到凤轻尘出事,就像点着了的爆竹,谁碰炸谁了,今天这样子太过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王总是多疑的,九皇叔今天的表现,让皇上忍不住开口试探。
  九皇叔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皇上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九皇叔真想笑出来,皇上的猜疑实在太没道理,他留在御花园不是皇上的意思嘛。
  急?他人在宫里,闹事的人在宫外,他就是再急也没有用。
  想要看他的笑话?想要看他慌乱无神,惊慌失措的样子?
  皇上,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睑微垂,掩去眼中的光芒,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将眼中的不屑流露了出来。
  执子,九皇叔看了一眼棋盘,便将子落下:“皇上说笑了,臣弟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哈哈哈,没错,九弟你从小到大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冷冷冰冰的谁也不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皇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却借喝茶的动作打量九皇叔。
  看九皇叔一身单衣,再看自己狐裘加身,也挡不住寒意,心中闪过一抹思量。
  他老了,而九弟还年轻,哪怕他纵容他的儿子去斗、去争、去抢,可也没有一个是九弟的对手,皇上耳边响起符临的建议,越发地肯定可行。
  太子是个废人,连当箭靶的资格都不够,也许他不该纵容太子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换一个人上去,又或者把那个位置空出来,让他的儿子们去抢。
  只有强者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只有从众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心思一多,落子的速度就慢了,九皇叔也不催,双眼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也没有回答皇上的话。
  他要不是摆出这般心性,他要不是摆出一副无所求的样子,依皇上的手段,他能在宫里活下来嘛。
  皇上登基时,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要不是宫里宫外有人护着他,他早就死了一万遍。
  在宫里,要一个人合理的死去,有千百种办法。
  皇上,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有趁我不知事时,杀了我嘛?
  九皇叔手指轻动,目光回转,见皇上还在深思,提醒了一句:“皇上,该你落子了。”
  皇上回神,一转头就与九皇叔眼神对上,面对九皇叔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皇上心里发虚。
  心中暗想,是不是九皇叔知道了什么,随即又连忙否认,如果九皇叔真知道什么,现在坐在东陵的皇位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皇上不愿再想这事,也不逼问九皇叔,落子后将话题转称移到王家身上:“王家的事,九弟怎么看?”
  王家家主下落不明,王家正在内斗,当然皇上问得不仅仅是王家的事,还有凤府的事,今天王家人去凤府找茬的事,虽然没有人提起,可彼此心知肚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家也是我东陵的百姓。”这话是在告诉九皇叔,王家的事当然由皇上决定,他无权干涉。
  这话说得皇上心里很是熨帖,可要是仔细推敲的话,会发现九皇叔这话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王锦凌要是坐稳了王家家主的位置,皇上想要控制王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现在听来,这话却是最恰当不过。
  两人你来我往,大多是皇上试探,九皇叔愿意回的问题就回两句,不愿意回的问题,就当作没有听到,两人之间难得和谐。
  在凤府被血衣卫砸得稀巴烂时,御花园也是一派和气融融,九皇叔与皇上是在下棋,可他们真正的棋盘不是御花园这块玉质的棋盘,而是王家那个棋盘。
  没错,于皇上和九皇叔而言,王家才是他们今天要下得棋,凤府是一颗关键的棋子,这一子可以定胜负,只是在棋子没有落下前,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御花园的和气不过是假象。
  皇上胜券在握,九皇叔气定神闲,皇上认为,他把九皇叔牵制住,把肃亲王牵制住,在凤府的较量中,他必胜无疑,可他忘了这皇城中,还有一个的身份比东陵子洛高,那个人就是……

  “住手!”在血衣卫提刀逼近凤府下人的时,身着杏黄宫服的太子殿下,带着侍卫来到凤府。
  “太子殿下?”血衣卫手一顿,大刀僵在半空,不敢砍下去。
  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凤府?
  巧合?
  不,这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给读者的话:今天加更,下午还会有三更,大家下午五点左事的时候来看,我会尽早发出来,然后我是不是可以说,月末了,大家记得把月票都投出来吧,千万别浪费呀,浪费是可耻的……
  865斗,皇子间的争斗
  死亡临近,佟瑶和春绘几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闭着眼睛等死,结果没有等到死亡,却等到了这救命的声音。
  佟瑶几人连忙睁开眼,看到如同救世祖一般,朝他们走来的太子殿下,众人双腿一软,咚跪了下来,哽咽的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谢太子殿下的到来,苏文清也狠狠地松了口气,整个人摊坐在上,一脸庆幸。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九皇叔会有安排,九皇叔怎么可能放任凤轻尘不管,虽然太子来得有些晚,但总比没来的好。
  人很多,很杂,太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苏文清,朝苏文清点了点头,太子急步朝凤府祠堂走来,入眼所及,凤府的下人狼狈不堪,整个凤府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
  太子眉头紧皱,再看血衣卫见到他,居然没有行礼,太子更是不满了。
  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没有错,但别忘了他是太子,是储君,即使他再不得皇上宠爱,只要他一天是太子,东陵上下就得把他当未来皇帝看待。
  “血衣卫好在大的派头,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太子厉呵,血衣卫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满太子,也不把太子看在眼里,但表面上的礼仪却不能出错。
  “见过太子殿下。”血衣卫单膝跪下,只行了个半礼。
  太子虽不满,但也没有多说,只是久久不说免礼,冷眼打量血衣卫,任这百来人跪着,血衣卫们心中的不满更甚,要不是怕御史弹劾,东陵子洛会倒霉,他们早就不甩太子了。
  太子何尝不知血衣卫的想法,堂堂太子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太子很悲哀,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太子维持着他仅有的骄傲,挥了挥手:“免礼。”
  “谢太子殿下。”稀稀落落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太子明知也只能忍着,身为他太子,他不屑也不能和这些小人物计较,太子直接命令道:“去请洛王殿下,本宫要见他。”
  只要他还是太子,名面上他就是东陵第二尊贵的人,哪怕他再不得宠,也是东陵子洛来见他,而不是他去见东陵子洛。
  这就是身份的差异,这也就是东陵子洛,处心积虑的想要废了他这个太子,坐上太子之位的原因。
  身为皇后嫡子,东陵子洛不把太子推下去,太子登基了也不会放过他,嫡子有权继承家业,众兄弟中,除了太子,东陵子洛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一个,这样的情况下,东陵子洛就是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
  一出生,东陵子洛就注定与太子不对盘,所以当东陵子洛听到血衣卫来报,说太子来了,要见他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太子又一次挡了他的路!
  只要太子没有被废,东陵子洛见到太子,就要给太子行礼,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手上握的权利有多大。
  咏王和舟王纯粹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虽然与东陵子洛结盟,可也不介意看他与太子斗。
  嫡子们都斗死了,他们也有机会不是,只是要皇上的儿子,他们就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
  兄弟四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虚伪的话,东陵子洛话里话外都是强硬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太子。
  如若是平时,太子为保全自己的面子,定会后退一步,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咄咄逼人的东陵子洛,太子虽然温却半步不肯退。
  一个拿权利压人,一个拿身份压人,谁也不差谁半分,咏王与舟王相视一笑,交换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太子如此强势,肯定是得到了九皇叔的承诺,想来也是,要不是九皇叔给太子许诺了什么,太子怎么可能会选择在今天来凤府,掺和王家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嘛。
  眼神相交,火花四射,太子与东陵子洛半步不让,你来我往,杀意渐起。
  东陵子洛强硬地要搜凤府,把王锦凌找出来,太子则不允许,要东陵子洛等凤轻尘从来再说,并指责东陵子洛纵容属下行凶,虐待忠良之后,寒了将士的心。
  王家的事是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的较量,现在也是东陵子洛与太子之间的较量,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谁都输不起。
  东陵子洛输了,便在皇上那里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身为皇子你要烙上无能的印记,你还能争皇位吗?
  太子输了,不仅狠狠地得罪了自己的父亲,还会失去九皇叔这个强大的助力,没有九皇叔相助,太子这个位置又能做几天?
  这就是皇权之争,不进则退,咏王与舟王一脸挣扎,犹豫着要不要站出去助东陵子洛一臂之力。
  两人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东陵子洛要是输子,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于是,原本一对一的局面,就变成了三对一,之前太子仗着身份还有带来的高手,勉强能压东陵子洛一头,可咏王与舟王一加入,太子就势弱了,再加上太子的心脏本就不好,不能激动,很快就落了下风。
  苏文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这种皇子之间的斗法,哪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可以加入的,苏文清挠耳抓腮,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人了。
  太子来了,西陵天宇出来见一下,这个绝对是合乎情理的事情,有西陵天宇这个外人在,这四位皇子总不能不顾东陵皇室的颜面,在外人面前吵。
  苏文清连忙示意凤府的下人,悄悄地去请西陵天宇,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西陵天宇。
  东陵子洛与血衣卫背对着苏文清,苏文清的小动作他没有看到,太子却看到了,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东陵子洛看太子一在拖延时间,咬着血衣卫的错不放,也发狠了:“太子殿下,臣弟尊重你是太子,可并不表示你就能仗着身份,干涉臣弟的办差,这是臣弟的差事,臣弟自会办好,是对是错自有父皇定论。
  血衣卫是臣弟的人,他们奉臣弟的命令来凤府搜人,即使太子殿下你贵为储君,也无权阻止,血衣卫只听皇命,太子殿下你要再阻拦血衣卫办公,臣弟就不客气。”
  东陵子话里话外都摆明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866看到洛王殿下不好,我就高兴了
  储君也是君,看不起太子没关系,可说得如此直白就过分了,太子再能忍,也忍不下这一口气,忍了这口气,他就算挂着太子的名头,也抬不起头来。
  “不客气?七弟,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对本宫不客气,君君臣臣,本宫是储君,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本宫。”
  太子面色涨红,哪怕是苏文清也明白,太子撑不久。
  对于一个政客而言,健康的身子很重要,太子这样真正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出身,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正因为太子这动不动就会断气的身子,才能让他活到现在。
  “太子殿下你别生气,小心身子,要是气着了你,可就是臣弟的罪过,太子是君,臣弟是虑,臣弟怎么可能对太子动手。只不过,为了完成父皇交待的任务,臣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动用一些非常段也是没有办法,臣弟相信父皇一定能理解。”
  东陵子洛这是打从骨子里看不起太子,他这是笃定,即使他派人拿下太子,让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他。
  咏王与舟王同情地看了一眼太子,可同情归同情,他们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这一点,我和老五可以作证,七弟你放手去做,事后我和老五会帮你向父皇解释。”咏王拍胸脯保证,东陵子洛连忙道谢。
  哼哼……看着兄友弟恭的三人,太子怒极反笑,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他真不明白,他的父皇为何会厌恶他到这个地步。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得多么好,父皇的眼中都没有他,他的错误却会被放大,明明他才是太子,可他的父皇却,动不动就当着朝臣的面训斥他,把他这个太子的颜面踩在脚底,满朝大臣尽是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身边,做太子近臣。
  真真是没有意思,他努力了大半生,连父皇一个赞许的眼神都得不到,现在更是被自己的弟弟当众威胁。
  父皇呀父皇,你对我失望,我也对你失望了。
  太子冷静了下来,情绪平静了,脸上那不自然地红晕也消退了不少,面对东陵子洛的咄咄逼人,太子没有半丝怒意,轻蔑地看了东陵子洛一眼,太子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入侍卫的保护中。
  “动手,违抗者杀无赦。”
  他不在乎父皇的看法,不在乎太子之位,不在乎西陵天宇来看热闹,不在乎世人的评价,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倒要看看这东陵上下,还有谁敢踩他。
  这一刻,太子一扫平日的温和与隐忍,整个人就好像盛开的牡丹,高贵不可侵犯。
  太子的命令来得太快太突然,东陵子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相信,太子居然敢顶着抗旨的罪名,对血衣卫出手。
  等到东陵子洛反应过来时,血衣卫已被太子的侍卫逼得后退数步,这个时候东陵子洛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下令:“太子殿下违抗圣旨,你们还不快动手,将太子拿下。”
  师出有名,将士才有气势,才有胆识,毕竟对一国太子动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有东陵子洛这句话,血衣卫也就不怕了,与太子的侍卫打了起来。
  他们身后就是凤府的祠堂,不多时就打到了祠堂门口,凤府的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打出手血衣卫与太子侍卫,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好好地,就动手了?
  直到有两个血衣卫死在祠堂门口,凤府的下人才反应在过来,连忙起身把人丢出去,同时将祠堂的门锁好,拿起木棍、菜刀,挡在祠堂门口前,以免有人再次闯入祠堂,打扰凤将军与凤夫人安息。
  西陵天宇过来时,正好碰到这乱战,西陵天宇连忙示意下人转个方向,将他推回去。
  太子没有吃亏,东陵皇子在内斗,这对东陵来说算是丑闻,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东陵皇上心里膈应。
  苏文清将西陵天宇的举动看在眼里,暗赞西陵天宇有眼识,悄悄地给暗卫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趁混乱时,暗中助太子的人一马。
  不是他要帮太子,而是看到东陵子洛倒霉,他就高兴。
  不是一个洛王嘛,你再牛也牛不过太子,太子发怒,这后果也很严重,虽然等待太子的将是更严重的惩罚,但这对太子来说,也何尝不是一个好事,与其战战兢兢的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不如放手一博,好好地做一回自己……
  太子带来的人是他手上仅有的精锐,个个都是高手,再加上有暗卫趁乱相助,百来个血衣卫瞬间就被屠杀干净,东陵子洛身边的侍卫,也一个不剩,太子的侍卫,将东陵子洛、咏王和舟王团团包住。
  苏文清一见情况不对,连忙给佟瑶他们打手势,趁乱时,大家全部溜了。
  这种皇室大丑闻到,他们可没有胆子看,到时候皇上为了皇室的颜面,一定会杀了他们灭口。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苏文清很不厚道的丢下太子跑了,横竖太子现在占上风,只要太子一直这以无所畏惧,东陵子洛在凤府就占不到太子便宜。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不管今天过后会如何,至少这一刻,胜利属于太子。
  太子背手而站,风姿卓越,眼上带着恬淡的笑,退下平日的小心,不再隐忍,太子身上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风华。
  只是这满地血色,让在场的人明白,眼前这个男子,是什么世外高人,也不是什么看破红尘的主,他铁血无情,有着储君该有的心志与手段。
  “皇兄,你要干什么?”东陵子洛一脸阴沉,他发现他看不透太子,太子这是要谋反嘛,没有一丝准备的谋反?如果不是谋反,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失理的事情。
  太子难道不知,屠杀血衣卫的后果嘛。
  “皇兄?真是一个讽刺的称呼,你不是叫本宫太子殿下的嘛,这个时候才记得本宫是你的皇兄,七弟,你不觉得晚了嘛。”太子笑道,胜利者的气度,让东陵子洛不敢直视。
  太子此时的气势,就好像他是掌控他人生死的王者,如果皇上看到这一幕,定会明白自己错了,太子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只不过被他打压了,生生毁了……
  867恶魔,本宫把你们都宰了
  东陵子洛绝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太子,更不会承认他怕太子,挺直背脊,与太子对峙,咬牙切齿的道:“皇兄,你这是谋反,你就此收手,臣弟看在兄弟一场的分上,定会像父皇求亲,让父皇饶你一命。”
  这是东陵子洛第二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第一次是凤轻尘,那个疯女人在他母后的宫殿前,抵着他的命根子威胁他。
  第二次就是现在,虽然侍卫的刀没有指向他,可东陵子洛却感受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
  太子眼也不眨地看着东陵子洛,东陵子洛那强撑的勇气,太子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收手?这才刚开始,本宫怎么舍得收手,今天这一幕多难得,以后要看这样的场景,可就难了。”
  “皇兄,你疯了?你这可是在谋反,谋反是死罪,哪怕你是太子。”东陵子洛的眼睛猛得睁大,不要思议的看着太子。
  他算是明白了,此时的太子就和当初的凤轻尘一样,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横竖他不拼也得死,不如拼一拼,拖他们下水也是好的。
  可他不想陪一个疯子玩。
  “疯?你说本宫疯了?”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故作吃惊:“七弟,本宫有没有疯,你很明白,本宫是不是要选择,你也很清楚。本宫要是疯了,就不会站在这里,本宫要是谋反,也不会对你们动手,你们还不够格。”
  能挡太子继位的人只有皇上,太子要谋反,就应该把皇上杀了,太子这话倒是没有错,舟王一听太子没有谋反的意思,连忙劝解:“皇兄,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叫你的人退下,我保证我会和父皇解释,这件事错不在你。”
  无论如何,先脱离了眼前的险境再说,出了凤府,回到皇宫自有人收拾太子。
  “呵呵……五弟,本宫在你眼中就这么蠢,本宫的人退下后,本宫还有活路吗?你们回宫后,不给本宫加罪名就行了,还说什么帮本宫解释。”太子长得不差,只是身上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从不曾真正开心的笑过,这一笑倒是让人看得炫目。
  舟王被太子说得一脸尴尬,不过作为皇子,他们哪个脸皮不厚,形势没有人强,舟王哪敢翻脸,只能陪着笑脸:“皇兄,只是死了几个奴才,事情并不严重,就算父皇要罚你,也不是多大的事,皇兄何必把自己逼到绝路。”
  “绝路?本宫已在绝路上,又哪里需要逼。”太子直视对东陵子洛,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线,从东陵子洛接手血衣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绝路上。
  东陵子洛不比的舟王,他在太子面前傲气惯了,之前被太子气势所压,已经让他懊恼羞愧了半天,现在又被太子盯上,东陵子洛哪里会退,抬头就与太子对峙,冷傲的道:“太子殿下,你到底要怎么样?”

  东陵子洛根本不审时度势,依旧是狂妄地不把太子放在眼中,咏王和舟王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苦笑……
  “本宫想怎么样?”太子早就习惯了东陵子洛的目中无人,毫不在意,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七弟,你说本宫把你们都宰了如何?”
  “你,你不能这么做。”舟王后退一步,太子的侍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堆,舟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亏东陵子洛扶了他一把,可东陵子洛握舟王手的力道,能将他的手折断。
  “皇兄,凡是三思而后行。”东陵子洛语露威胁,虽然他担心太子真会动手,可却不肯在太子面前低头。
  “不能?三思?本宫是太子,这天下还有本宫不能做的事情嘛,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须三思。”太子嚣张的道,如果不是太子一脸平静,双眼如同死水,东陵子洛真要怀疑太子疯了。
  “太子又如何,你杀了我们,你和你身边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想过他们有没有,他们可是有家累的人,我们三个人死在这里,这些人通通要诛九族,甚至凤轻尘也要为我们陪葬。”东陵子洛小心遣词,希望能说服太子身边的人,让太子明白个中的厉害。
  “诛九族?七弟你是不是变傻了,本宫要杀你们,又怎么会带有家累的人,这些人是本宫培养的死士,什么叫死士,七弟你不会不明白吧。”太子嘲讽的道,多年的鸟气,今天一口气全出了,那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他真笨,为了那个根本坐不稳的位置,小心谨慎了大半生,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早知如此,他就该恣意妄为,就该狂妄嚣张。
  他是太子,他怕谁。
  “那么凤轻尘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凤轻尘考虑。”东陵子洛咽了咽口水,看太子的眼神多了一份忌惮。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怕死的!太子明显就是一个不怕死的主。
  “七弟,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本宫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凤轻尘。本宫真不明白,父皇看中了你哪一点,居然花那么精力栽培你。一个愚蠢到,被两个女人玩弄于鼓掌的皇子,你凭什么去肖想那个位置?一个对敌国的公主摆出情深款款,非卿不娶的皇子,你对得起东陵的百姓吗?
  为了一个敌国公主,你害了那么多人,结果对方一失清白,你又一脚把人踹了,你这种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毫无担当的皇子,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争,本宫想到这些年,与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争,就觉得恶心。”
  太子一针见血,把东陵子洛贬得一文一值,东陵子洛恼羞成怒,可却无从辩驳,恨恨地看向太子,好像要把太子吞了一样。
  太子不在意的一笑:“恨本宫?那你就恨吧,本宫不在意,虽然本宫很讨厌你,可本宫还不至于冷血到残杀手足。来人呀,把三位殿下绑起来,本宫不希望有人打扰凤姑娘救人。”
  说完,转身就朝小木屋走去,步履轻盈,潇洒如风,丝毫不见平日的小心翼翼,也没有犯了大错后的惊慌。
  无惧便无愄,他对皇上无所求,他还要怕什么……
  给读者的话:六更到……月票到不到呢?
  868定论, 这一局你输了
  御花园里,一阵寒风吹来,皇上全身一寒,倒吸了口气,连忙端起一侧的茶杯握在手心,温热手杯握在手心,皇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九皇叔轻轻地眨了眨眼,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黑子,稳稳地坐在棋盘上:“皇上,你输了!”
  子落下,九皇叔微微往后仰,一派闲适,心中却在盘算,太子应该把洛王他们几个牵制住了。
  他不要太子做太多,只要太子坐阵凤府,把人牵制住就行了,至于皇上?希望他别着凉了,不然他就罪过了。
  皇上放松略有些僵硬的身子,笑道:“多日不见,九弟的棋艺又进步了。”
  临近尾声,胜负也已分明,皇上并不惊讶九皇叔会赢,只不过……
  看了一眼棋盘,皇上别过脸。
  在东陵敢赢他棋的人只有东陵九,敢赢他这么多个子的,也只有东陵九。
  “臣弟闲,终日钻研棋艺,要没有进步那就可笑了。”九皇叔意有所指的道,皇上笑了笑不再说话,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的灰尘,对九皇叔道:“时辰不早了,留下来陪朕用膳。”
  “臣弟遵旨。”九皇叔亦起身,只不过他没有看着皇上,而是侧着脸盯着宫墙看。
  一整天皇上都与九皇叔待在一起,是牵制九皇叔,同样也把自己给牵制住了,到现在皇上还不知,太子在凤府发威的事情,更不知东陵子洛已被太子给捆了起来。
  太子虽然张狂了一些,可还没有疯狂到不顾一切,他把东陵子洛三人绑了起来,丢在独立的院子里,派自己的人看着,以免到时候皇上迁怒凤府的人。
  太子强硬,连东陵子洛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给王锦凌十七叔的面子,太子下令,把王家全部圈了起来,丢在院外,做完这一切,太子便悠闲的去找西陵天宇。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品茗下棋,享受这难得的悠闲,西陵天宇看太子自信满满,完全不在意此事的后果,心中暗自佩服九皇叔,这一步棋走得真妙,这世间,也只有东陵子洛才能刺激太子,让太子丢下所有的后顾之忧,放手一博。
  凤府的下人知道事情平定下来,也从角落走了出来,在管家的指挥下,收拾好心情,开始默默地打扫凤府。
  明天就是除夕,他们今天必须得收拾好,不然这年也没有办法过了,除了受伤严重的佟珏,所以人都动了起来,翟东明派来的侍卫,也有一半帮忙搬东西。
  凤府凡是能砸的东西,全部被血衣卫给砸了,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丢出去,然后重新去买新的物件摆进来。
  清理容易,要在一天之内买齐一个家所需要的东西,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了,凤府从开府至今都没有进项,凤府根本没有那个购买能力,为数不多的几张银票,也被血衣卫的给撕毁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子怎么办事?就在管家一筹莫展时,苏文清放话,让管家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凤府所需的物件,他会让人送过来,银子什么的他会和凤轻尘算。
  凤府不是没银子,只是银子没有到手,云家的安胎药卖得极红火,每天拿出来的量都早早卖空,几乎是一个哄抢的局面。
  一个月后,云家就会和凤府结算,到时候凤轻尘就是想要重建凤府也没有关系,老管家很清楚凤轻尘赚钱的能力,听到苏文清的话也不虚伪客套。
  众人拾柴火焰高,天黑之前,凤府的下人便把那些碎片给清理干净了,只是破损的门窗和墙壁,一时半刻怕是无法修复了。
  空空荡荡的凤府,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老管家边看边叹气,整个人就好像老了数十岁,当苏家铺子的人把东西送过来时,老管家又强打起精神,安排人把东西摆放好,让厨房的人早早去做饭。
  凤府要收拾,可太子等人还在,他们不能饿着太子……
  手术室里,凤轻尘正打着最后一个结,黑黑的眼圈,泛着红丝双眼,诉说着她的疲倦,凤轻尘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将心中的担忧压下,开始收拾手术室。
  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听不真切,但她知道东陵子洛带着血衣卫的人来了,有血衣卫的人在,凤府的人怕是讨不到好。
  除了她,凤府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实在无法放下手的活,出去应付东陵子洛。
  王锦寒的情况太严重了,她不能中断医治,她能做的就是尽快医治,医治好王锦寒,这样才对得起凤府上下。
  收拾好房内的一切,重新给王锦寒挂上消炎退热的药剂,把外屋两个暗卫侍女叫了进来:“守好七公子,盯着七公子身边的药,不许任何人碰七公子,就是九皇叔也不行。”
  “姑娘……”暗卫侍女没有应下,而是犹豫的叫了声。
  凤轻尘凌厉的瞪了两人一眼:“怎么?我命令不了你们?”
  “不,不是,请姑娘恕罪,只是王爷有令,奴婢要贴身保护姑娘。”暗卫侍女被敲打过,根本不敢离凤轻尘的身。
  “认清你们的主子是谁,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子,我凤轻尘身边不要不听命令的人。”凤轻尘眼神凌厉,气势十足,不容两人反抗。
  暗卫侍女相视一眼,咬了咬牙,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连忙磕头:“奴婢知错,奴婢领命。”
  凤轻尘这才满意的收回眼神,居高临下的道:“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本份。”
  “奴婢明白。”暗卫侍女不敢再辩驳,乖乖地留在手术室,照顾了王锦寒。
  手术室外,一直有护卫守着,见凤轻尘走出来,护卫连忙上前:“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凤轻尘脚步一顿,示意护卫继续在这里保护王锦寒,迈着大步朝大厅走去。
  说话的护卫跟在凤轻尘的身后,将王家来人,洛王带血衣卫发威,太子殿下屠杀血衣卫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面无表情。
  在护卫的引领下,凤轻尘朝西陵天宇所住的院子走去,入眼所见,凤府一片狼藉,精心设计的园林假山被摧毁,从各地移植过来的名贵树木与花草,也全部辗落在泥土里。
  一瞬间,凤府就回到一年前的样子,处处都透着衰败与凋零的气息……
  869感谢,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的家,又一次被人毁了。
  上一次毁了她家的人是李想,那个人被她亲手炸死了,这一次……
  凤轻尘闭了闭眼,压下鼻间的酸涩,路上,偶尔遇到几个下人,也是面容哀泣,远远看到凤轻尘,便冲了上去,哽咽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凤轻尘出来了,他们就有主心骨了,他们就不怕了。
  “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凤轻尘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步伐更加得坚定,双眼更加的明亮。
  哪怕一天一夜未合眼,也掩不住她眼中冷冽的寒光……
  凤轻尘远远看到与西陵天宇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今天的太子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可再不一样,也与她无关,凤轻尘飞快地收拾好情绪,掩去眼中的惊讶,踏入屋内,跪下行礼:“轻尘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尘这一系列动作,又快又利落,太子知道凤轻尘是故意的,也不多说什么。今时的他已不是昨日的天,他再也不会小心翼翼揣摩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他管这些人想什么、做什么,他自己高兴就好。
  太子扬了扬手:“免礼!”
  “多谢太子殿下。”凤轻尘也不客气,顺势就站了起来,一起身又朝太子作了个揖:“太子殿下对凤府的大恩大德,轻尘铭记于心,太子殿下有用得上轻尘的地方,轻尘定不推辞。”
  如若是平日,太子定会毫不客气的认了,可如今天他没有争的心情,根本不想拉拢谁,更不想利用凤轻尘讨好九皇叔,太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必谢本宫,本宫不过是受人之托,轻尘要谢就谢九皇叔。”
  “九皇叔要谢,太子殿下你也要谢,要是没有殿下相助,凤府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凤府的惨境大家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太子来得及时,凤轻尘相信东陵子洛一定会拆了凤府。
  作为皇子,东陵子洛有拆凤府的权利与能力。
  “说到谢,本宫还要谢你,凤府的事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太子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太子到死都还是那个窝囊太子。
  见凤轻尘还要说话,太子挥了挥手:“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今天这事虽然发生在凤府,但你我心知肚明,凤府不过是受无妄之灾。既然你出来了,这凤府的事本宫也该交给你了,洛王、咏王和舟王,还有王家的人,本宫会带走,洛王是皇子,不过他做了什么,有皇家在他就没有错,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太子起身,示意护卫把东陵子洛几个人“请”出来,所谓的请,就是把他们身上的束缚给除了,给他们皇子该有的体面。
  堂堂皇子如同阶下囚一般,被人绑着拉来拉去这个太丢人了,依洛王几人的气度,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个倒霉的还是凤府上下,太子没打算争,当然就不会给凤府树洛王这个敌人。
  “多谢太子。”个中的意思,凤轻尘也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感激太子。
  太子是真的不一样了,他做事不在处处算计,步步构陷,太子要是把洛王留在凤府,就算她能忍下这口气,不找洛王的麻烦,洛王也不会放过她。
  太子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摆明不愿意多谈,只在离去前问凤轻尘:“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本王转告给洛王。”
  凤府被砸,依凤轻尘的脾气,可不会忍这口气,同样太子也提醒凤轻尘,凡事适度,再怎么说东陵子洛也是东陵皇子,和一国皇子对上,凤轻尘讨不到好。
  原本没有,但太子开口了,没有也会有,凤轻尘一脸诚恳的道:“请太子殿下帮忙轻尘,向洛王殿下转达轻尘的谢意,轻尘感谢洛王殿下,给凤府除旧迎新,凤府上下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如要不考虑东陵子洛所做的事,凤轻尘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太子笑了笑,在亲卫的簇拥下,朝凤府外走去,凤轻尘将人送到门口,也没有看到东陵子洛一行人,想必太子早一步把他们“请”上马车了。
  凤轻尘没有再多想,转身回府,吴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姑娘,府中除了祠堂和那一片木屋外,所有的院子都被砸了,可用的物件、摆设一样不剩,姑娘剩下的那些药也碎了一地。
  银票全部被撕碎,无法兑换,府上除了一些零碎的散银外,再也没有可用的银两,现在凤府的物件,都是苏公子派人送过来了,小人已一一登记在册。”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需要银子你派人去苏家的钱庄借,就拿凤府的地契做抵押。”凤轻尘边走边交待:“借了银子回来后,给府上的下人每人发一百两,侍卫每人两百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凤府的下人面对血衣卫,依旧挺身而出,不愄死亡地捍卫凤府的祠堂,她当然要赏,而且要重重地赏,这样才不会寒了众人的心。
  “小人明白。”吴管家哽咽一声。
  因凤轻尘这一话,吴管家觉得他今天受的委屈都值得,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可他看到的不是银子,可是凤轻尘对他们的认肯,这说明凤轻尘看到了他们的忠心。
  多余的话,凤轻尘也不说,她知道管家会处理好,踏入大厅,半天没有看到苏文清的影子,问道:“苏公子呢?他回去了?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凤轻尘在大厅坐下,端起佟珏奉上的茶,茶水不烫,凤轻尘一口喝尽。
  “苏公子受了伤,见凤府安定下来,便先一步回去了,苏公子说请姑娘您稍安勿躁,把今年熬过去就好了,今天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皇家,都会给姑娘一个交待。”老管家觉得苏文清这话是多余的,他们家姑娘比想象中的更理智,更坚强。
  面对家园被毁,凤轻尘没有对东陵子洛喊打喊杀,没有哭天抢地,骂老天不公,她只是打起精神,一一处理善后的事情。
  这样的凤轻尘,坚强的让人心疼……
或许您还会喜欢:
恋奴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代序惊叹号元湘认识楼姑娘对我来说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一连串的惊叹号。第一个惊叹号是:讲话速度。相信她的忠实读友宝宝们都知道,咱们楼姑娘所写的作品都是属于那种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又缠绵排恻型的,有时候哭湿一张面纸不够还要抱一整盒面纸哭才过瘾……想像中,这位作者姑娘应该长得是弱质娉婷, [点击阅读]
恶魔之魂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黑龙耐萨里奥开始了一个全新而有大胆的尝试:他要收集所有龙族的精华,在他那黑暗密室了做出了一个毫不起眼却有拥有强大法力的金色圆环——龙之灵魂。与此同时,被年轻的德鲁伊玛法里奥用古老的法术击毙的暗夜精灵参事哈维斯在他的主子萨格拉斯强大法术下再生了,只是他改变了容颜,变得像一头四蹄兽,他已经变成了拥有更强邪恶法术的萨特。 [点击阅读]
悠情似雨浓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第一章大清年间傲风堡偏厅。内首席端坐着一名老者,由外观看来,约已年届七旬,虽两鬓斑白,威严肃穆的神情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犀利睿智的眼眸不但并无垂老之色,精锐中反而带着一股天生的权威气势,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一旁卓然而立的男子抿紧了薄唇,英挺卓众的容颜散发着与老者相同的慑魄气势,轻拢的眉宇间有着凝然与苦恼。 [点击阅读]
意随君欢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灶房内,炊烟袅袅。一声直可比拟老母鸡的尖嗓拔地而起──“我说妳们这几个死丫头,动作还不快点,少爷正等着呢!要怠慢了客人,妳们一个个皮就给老娘绷紧一点!”角落里,一名年轻俏美的女子悄悄吐了下舌,在心底咕哝:妳要是少用那种活似母鸡杀没断喉的恐怖噪音来荼毒我们可怜的耳朵,相信所有人的动作都会快上许多。“那个谁,妳给我过来!”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她身上。 [点击阅读]
愿者请上钩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楼雨晴《愿者请上钩》童话的最初“呜……鼓咕、鼓咕……”自从小小爬虫类进化为灵长类,逐渐懂廉耻后,这样的画面三天两头就得上演一回。“你给我站住,臭小鬼!”下一秒,大脚丫踏入门槛,小毛球也同时扑进敞开的柔软胸怀——安全达阵,精准零误差。“呀。 [点击阅读]
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作者简介:法齐娅·库菲是阿富汗第一位女议长,也是著名的妇女儿童权利激进主义分子。目前,她是2014年阿富汗大选的主要候选人之一,曾接受过英国广播公司、《时代》杂志、《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加拿大《环球邮报》等多家世界知名媒体的采访。2009年,库菲在世界经济论坛上被授予“全球青年领袖”殊荣。 [点击阅读]
我用一生去寻找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有一句话叫做“真理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干出来的”。一个年轻人大学毕业,走入社会,就进入了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社会是很多人际关系的总和,你必须了解他人,与人谋事,而不是无目的地拉人闲谈,这样才能不虚度光阴,完成“社会实践”。你一定会与某些人达成关系,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与他人必有关系是你无法回避的命运。 [点击阅读]
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2008年4月15日,北京饭店。我加盟新华都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两百多家媒体齐聚一堂,新华都集团董事长陈发树手捧聘书,我此前任职的盛大也派代表出席祝贺。熟悉的红地毯,熟悉的闪光灯,熟悉的媒体朋友的面孔。在此前的职业生涯中,我代表所服务的公司经历了无数次大小发布会。 [点击阅读]
把时间当作朋友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终究有一天,我意识到了时间的珍贵。瞬间就已经像绝大多数人那样平添了无数的烦恼。书店里总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时间管理”书籍,多半于事无补--至少这是我自己的经验。读过许多这方面的书,尝试过许多办法,然而我依然每天疲于奔命。面对时间无情的流逝,我还是束手无策--跟绝大多数人一样。 [点击阅读]
拖延心理学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编辑手记拿起武器,向拖延宣战在阅读本书之前,也许你会认为,拖延是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小毛病,有些人会对这总也改不掉的习惯抱有些许懊恼,有些人会为在最后一秒钟的灵感迸发沾沾自喜,而这似乎都是生活的常态。但是,当你愿意去深入了解这一行为的时候,你会在网上发现很多因拖延而痛苦不堪的网友们。 [点击阅读]
握在手里的星星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01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胆小鬼了?明晓溪托着下巴坐在咖啡厅里,望着倒影在玻璃上的自己静静发怔,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可能是第一个敢光明正大翘课的高中生吧。不过那有什么?明晓溪骄傲地笔直坐起,挺起胸部,昂起头,她可是天下第一的明晓溪!才怪!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明晓溪整个人缩进椅子里。原来什么无往不胜,天下第一都是她自己在骗自己,她应该是没心没肝没肺没良心无情无义的胆小鬼明晓溪才对。 [点击阅读]
攻心为上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前言如果你刚翻开这本书,还不晓得会学到什么,你就等着丰收吧。《攻心为上》叮不是一本尽讲些没用、说教的学院派书籍,而是一些你马上可以用在生意上、生活上、人际关系上和任何其他目标上的信息。我写序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希望你们马上可以学到麦凯的见解、天分和创造力,另一方面我自己也开始大量吸收这些信息。在创造我自己事业巅峰的过程中,我会为找到这本书而窃喜。我知道你也不会愿意你的竞争对手看到这本书。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