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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260—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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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狐狸,留宿宫中
  这一次,凤轻尘的刀子,直接对准李想的咽喉,孙正道吓了一大跳,凤轻尘居然在皇宫就杀人,这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孙正道连忙上前,挡住凤轻尘了:“凤轻尘,不可以,杀了他你会很麻烦。”他在意的不是李想的生死,而是李想要是死在凤轻尘的手上,凤轻尘也讨不好。
  皇上正要重用李想这个人,这个时候动手太不智了。
  “孙太医,你想多了,我没想过杀他。”凤轻尘脸上虽然在笑,可却没有收手的架势,目光坚定的看着孙正道,这一刀她一定要刺下去,看孙正道不赞同的样子,凤轻尘又道:
  “孙太医,你应该明白我对人体每个部位有多么的了解,如果我要他死,刚刚那一刀,他留的就不止这一点血了。”凤轻尘指着李想受伤的右手腕,血液流出的速度也渐渐放缓,可见凤轻尘相当有分寸。
  见孙正道还没有明白,凤轻尘也不急,慢慢的解说道:“孙太医,我这一刀下去,看似凶险,但却不会要他的命,顶多只是遭一点罪罢了,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占用大夫救人的时间,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正道不相信,凤轻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对李想下狠手,这不是凤轻尘的作风。
  “孙太医,实不相瞒,我不希望那害人的玩意儿再出现,你应该明白那震天雷的杀伤力有多强,这种东西为帝王所用,受苦受难的只有普通百姓,这样的人留下来只会祸害百姓。”凤轻尘这话五分真五分假,孙正道一时间也无法确定。
  不过想到凤轻尘的话,脑中回想起今天城门口的惨剧,孙正道沉默了。
  白天的惨况他是看到了,那么多百姓惨死,那么多家庭破碎,可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却因此被皇上礼遇、厚待,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这确实是让人心痛。
  孙正道松开凤轻尘手:“下手快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痕迹。”他知道凤轻尘动手的理由绝不是这个,他也不准备追问,他可以帮凤轻尘,并不表示别的太医会。
  凤轻尘连忙点头:“孙太医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绝不会要了他的命,我会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凤轻尘的手法都当的老练,而且没有一丝的不安与愧疚,一刀刺下去,只见李想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又平静了下去。
  凤轻尘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孙太医,劳烦你把银针取出来,我给他包扎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恢复过来,而喉咙与手腕上的伤,没有半年也好不了。
  半年,足够做很多的事情。
  凤轻尘慢条斯礼的给李想包扎伤口,那样子没有半分急切救人的样子,悠闲惬意的好像在绣花。
  孙正道看得直发笑,但不得不说凤轻尘这个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亦正亦邪,只要她认定对的事情,便可无视道德与法律。
  清理血迹,将伤口包扎好后,凤轻尘又借孙正道的银针一用。
  “怎么?你会扎针?”孙正道很怀疑。
  “不会,我只会使坏。”坏事都做了,凤轻尘完全没有必要在孙正道面前装,拿起银扎凤轻尘抓起李想的左手,将银针小心的刺到筋脉里,手腕轻轻一动,肉眼看不出来,但拿出仪器来测,会发现筋脉全部被搅烂了。
  “你这是?”双手都废了,又不能说话,凤轻尘这也太狠了吧。
  凤轻尘手上的动作不停,抬头一笑:“万一遇到一个左手会写字的,那我不是惨了,反正都做了这么多,再过份一点也不不算什么。”
  双手都废了,声音也发不出来,凤轻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孙太医,你能不能扎两针,让他迅速的醒过来,这样咱们也好交差。”
  “能,只不过这一针扎下去,他要少活好几年。”话虽如此说,可孙正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含糊,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活着。
  “既然如此,我去请众位太医进来,顺便告诉皇上,人醒了。”自从知道李想这个人存在后,凤轻尘就全身绷紧,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直到现在她才放松下来。
  她动的手她自己知道,李想是废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希望皇上对这人有足够的耐心,不然的话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凤轻尘拍了拍手,悠哉的走人。
  孙正道看着凤轻尘的背影,悄悄地提醒自己,千万别得罪大夫,尤其是别得罪一个叫凤轻尘的大夫。借着医治之名,光明正大的行凶,这世间也只有凤轻尘了。
  皇上与太子等人进来时,李想正好醒来,当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后,第一反应是叫出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声,极度惊恐地看向面前的人,李想怎么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却以为,李想这是死而复生后的惊醒,出声安慰地:“爱卿不必担心,好好养着身体,朕还等你报效国家。”
  李想活着,皇上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个人还能用,至于他伤得有多重,皇上并不是很担心,转身叮嘱孙正道:“孙太医,一定要好好的医治李公子,务必让他早日康复。”
  “请皇上放心,李公子只要醒了过来,就不会有事,他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孙正道如是说,其他太医当然也是这般的附和,再加上凤轻尘下刀的手法极其的巧妙,从表面上来看,李想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伤,却不知里面早就烂了。
  “皇上请放心,凤小姐极其精通外伤,李公子看似流了这么多血,可却只是一点皮肉之伤,没有伤及身子。”之前命令凤轻尘的白胡子老太医,也出来替凤轻尘说话。
  皇上不懂医,见太医这么说,当然只有信了,便想着找凤轻尘,却发现凤轻尘不在这里:“凤轻尘呢?”
  “回皇上的话,凤小姐听闻李公子醒来后,就晕了过去,太医说是耗神伤了元气,要好好静养。”一着湖绿宫装的宫女上前,一脸恭敬的答到。
  这下皇上更满意了:“好好好,轻尘受累了,传朕旨意,天色已晚,让凤小姐在永和殿休息,天亮后再出宫。”
  这是要让凤轻尘留宿宫中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孙正道暗自撇嘴。
  凤轻尘那只小狐狸,明明做了坏事,还要让所有人都赞她好,这手段真是高。
  而皇上不知,在众人提到凤轻尘这个名字时,李想的眼中满是狠毒的光芒。
  李想只要用脑子一想就明白,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全是凤轻尘一手造成的……
  害人不成终害己!
  261婚事,皇上的打算
  同样是装病,凤轻尘比李想聪明不止百倍,喝了安神汤后凤轻尘睡得很香甜,甚至比在自己家里睡得还要沉。
  天快破晓时,东陵子洛来了一趟,凤轻尘却毫无所知,娇憨的睡颜没有丝毫防备,光看就让人觉得舒心。
  东陵子洛忙了一整天,可看到凤轻尘的睡颜时,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在宫里也敢睡得这么塌实,真不知你是聪明还笨,不过终归是个有福的。”
  东陵子洛交待守夜的宫女好好照顾凤轻尘,便去给皇上复命。
  “父皇,凤轻尘睡得很沉,儿臣前去了她也不曾醒来,看样子她今天是受累了。”东陵子洛照实话说,就算他隐瞒也没有用,宫里全是皇上的眼线,凤轻尘在宫中的一举一动,只要皇上想,立马就能知道。
  皇上点了点头:“很晚了,下去休息,明天替朕送凤轻尘出宫。”
  “父皇?”东陵子洛不解,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意将凤轻尘指给他,这怎么可能?
  哼……
  皇上冷笑一声:“子洛,朕对你的期望一直很高,凤轻尘你要是喜欢,朕允你纳她为侧妃,至于西陵瑶华你趁早死了那个心,朕不会允许你娶那个女人,哪怕是侧妃也不行。”
  子洛想要利用西陵瑶华,西陵瑶华又何偿不想利用子洛,彼此立场不同,各有谋算,真正成婚后两人之间的情份也会一点一点磨掉,到时候就看谁更棋高一着,谁的心更狠。
  心狠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而皇上不认为子洛的心,比西陵瑶华狠,东陵子洛不比其他皇子,他手中的权利仅次于太子,如若被西陵瑶华利用,东陵就危矣。
  如果东陵子洛是九皇叔那种薄情的性子,皇上会毫不犹豫点头,可偏偏子洛是个多情种。
  “父皇,儿臣是真心喜欢瑶华。”东陵子洛身形一晃,眼带哀求的看着皇上。
  至少,现在他喜欢西陵瑶华甚于她的身份,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冷眼看西陵瑶华陷害凤轻尘。
  “你喜欢谁朕不管,朕只是告诉你,你和西陵瑶华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子洛,你别以为朕不说话,就当朕不知,凤轻尘大婚那天,发生的丑闻是谁的手笔。”
  见东陵子洛还是那倔强样,皇上又补了一句:子洛,不是朕对西陵瑶华有偏见,实在是这个女子太过愚蠢也太过聪明。
  如果她当天直接杀了凤轻尘,朕也许会高看她一眼,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设计凤轻尘婚前失贞,害得我东陵皇室亦跟着丢脸。
  之后,朕冷眼看你和皇后逼死凤轻尘,又冷眼看凤轻尘活着出去,朕不插手并不表示,朕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凤轻尘的死活朕并不在意,朕在意的是东陵皇室的颜面,凤轻尘屡次三番在皇城闹出动静,朕也想过杀了她,免得她活着提醒众人,她曾是你未婚妻的事实。
  可看到凤轻尘日渐展露出来的才华,朕决定放她一马,朕倒要看看她与西陵瑶华相斗,谁更胜一筹。”也让你看明白,女人的心计与手腕,可惜你不懂。
  后面那句话,皇上没有说,只是看东陵子洛的眼神,更加的失望:“子洛,好男儿志在四方,女人之间的斗争你没有必要插手,冷眼相看便可,如果事情超出控制,那直接抹杀就行了。”
  就如同他的后宫,只要不影响朝局,他并不在意后宫中的女人是生是死,死了一批另换一批就好了,对于男人来说,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儿臣明白了,谢父后教导。”东陵子洛跪在地上,低着头认错。
  嘴上明白罢了!
  皇上叹了口气,他难得开口教子,可效果却不明显,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也累了:“下去吧。”
  ……
  “皇兄,那个叫李想的人没有死。”西陵瑶华收到探子来报,第一时间来到西陵天磊的寝殿。
  西陵天磊因为腿上的伤,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不起,原本还算阳光的俊颜,显得有些苍白与阴郁:“命真大,传令下去,如果不能将此人带走,那就不计代价杀了他。”
  李想是一把利器,西陵得不到,他也不会让这样的利器落到别人手上。
  “是。”西陵瑶华这段时间越发的小心了,上次因为婚事,与西陵天磊起争执,结果害得西陵天磊的伤口裂开,差点就坏了大事。
  不知是腿伤的原因,还是西陵瑶华要嫁到东陵的原因,西陵天磊对瑶华也日渐不满,他总感觉这个妹姝的心大了,可在双腿没有好之前,他还需要用瑶华,这份不满他绝不会表现出来:“有没有查清是谁动的手?”
  西陵收到消息时,李想住的清衍殿就爆炸了,西陵天磊很想知道,在东陵还有人比他的情报更加的快。
  “没有。”西陵瑶华面色有愧,见西陵天磊不满,急忙解释了起来:“皇兄,南陵与北陵消息,是我们的人透露过去的。”
  西陵天磊以选妃之名,游走各国,在每一个地方都建立极为庞大的情报系统。
  原本,南陵国在东陵收集情报是最快、最全的,奈何发生朱相事件,南陵二皇子的地下宫殿,被东陵九一举摧毁,将南陵埋在东陵的探子,一一挖了出来,以至于苏绾在东陵根本没有多少人可用。
  而北陵……在此之前,他们忙着喂饱自己的肚子,在各国能用的人都不太多。
  三国之中,西陵国的情报算是最大完善的,可还是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这让西陵天大如鲠在喉。
  “到底是什么人,抢在我们前面?”这是西陵天磊极度在意的,西陵瑶华低下头,没有吱声。
  这是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西陵天磊也没有继续找碴:“去查一查各大医馆,有没有炸伤的人去就医,重点查一下凤府。”
  “皇兄放心,瑶华一定会办好。”查凤府是西陵瑶华最高兴的事情,要真能查出什么,那凤轻尘就完蛋了,东陵的皇上绝不会放过她。
  可惜,西陵天磊的话,浇灭了她的热情:“瑶华,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这是东陵的地盘,我们光明正大出现在东陵,就不能在背后使手段,你真当东陵的皇帝是死人吗?”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毕竟扯出来谁面子上都不好看,但却不能自以为聪明的瞒过了对方。
  “瑶华不敢。”西陵瑶华低着头,掩去眼中的不满与愤怒。
  她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死凤轻尘,留这么一个祸害在,害她在东陵屡屡栽跟头,甚至原本说好的婚事,也要变了。
  “记住你的身份。”西陵瑶华想什么,西陵天磊怎么可能不明白,只要不闹出大事,他不介意瑶华用一点小手段,前提是瑶华她有那个时间与精力。
  “瑶华,别光盯着凤轻尘,那匹被东陵赢走的汗血宝马,你处理好了吗?”这是要西陵瑶华亲自去处理的意思。
  “皇兄,我这就去办。”西陵瑶华咬了咬唇,这样她哪里腾得出手,来对付凤轻尘。
  看瑶华情绪低落,怕她误事,西陵天磊开口劝说:“瑶华,凤轻尘不过是一颗棋子,别把太多精力放在一颗棋子上面。”
  “皇兄教训的事,是瑶华想左了,瑶华明白什么是主次,绝不会办砸了。”棋子,棋子,她也是棋子,只不过比凤轻尘稍微尊贵一些罢了。
  “去吧!”
  西陵天磊双眼落在自己双腿上,眼神越发的阴冷。
  “蓝九卿,别让本宫遇到你!”
  ……
  翌日清晨,凤轻尘刚用完早膳,东陵子洛就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一夜未睡。
  “凤轻尘,本王送你出宫。”神情冷漠,隐含厌恶,一如初见。
  凤轻尘不解地眨了眨眼,之前还帮自己在皇上面前说好话,这伙怎么又变得这么冷酷了,不过这样的东陵子洛才是正常的,凤轻尘并没有放在心上,行礼后便跟着东陵子洛往外走。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极度得奢华,马车上有一个“洛”字,这应该是洛王专属的马车了。
  刚走到马车边上,一粗壮的太监就走了过来,伏跪在马车边,等东陵子洛与凤轻尘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东陵子洛神色淡淡,根本就不管身后的凤轻尘,径直以人背为踏脚上了马车,凤轻尘没有犹豫,也跟着上前,只不过踩在太监的背上时,凤轻尘明显的感觉不适,上马车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
  “这么迫不急待?”东陵子洛被皇上教训一通后,在书房坐了一个晚,东陵子洛想了许多,最后认定凤轻尘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凤轻尘,如果凤轻尘和他没有婚约,瑶华也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父皇也不会讨厌瑶华。
  凤轻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东陵子洛神色不善,找了个还算保险的理由:“回王爷的话,轻尘赶着回去查看孙夫人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孙夫人今天可以回府了。”
  “哼……”
  东陵子洛不再理会凤轻尘,别开脸看着窗外……
  262求助,凤轻尘的人脉
  东陵子洛不说话,凤轻尘更不可能主动与开口,同样是无声,凤轻尘与王锦凌在一起,只感觉到安心,可与东陵子洛在一起,却感觉闹心。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诡异,除子浅浅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东陵子洛偶尔会投来几个复杂的眼神,可那眼神让凤轻尘全身发毛,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凤轻尘第一次觉得,从皇宫到凤府的这段路真长,这马车坐的她浑身不舒服,马车一到风府还未停稳,凤轻尘就迫不急待的下马车。
  这才是真迫不急待!
  东陵子洛没有阻拦,只是在离去前,丢下一句话:“凤轻尘你赢了,本王会立你为侧妃。”
  说完,就让车夫驾车回洛王府,留下凤轻尘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味着这句话。
  “什么意思?立我为侧妃?我之前不是拒绝了吗?不对,之前东陵子洛说立我为侧妃时没有半分的勉强,这一次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
  “他和瑶华公主的婚事出了问题?又或者皇上要他立我为侧妃?前者还有可能,后者似乎不太可能吧?”
  她可是臭名远扬的凤轻尘,婚前失贞的可是传遍了皇城,皇上怎么可能让东陵子洛立她为侧妃。
  “什么不可能?”谢三的马车停在另一边,叫了凤轻尘几句,也没看到她反应,刚走过来就听到凤轻尘这话,遂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凤轻尘惊了一跳,看到来人松了口气,连忙拍着心口:“吓死我了,谢三你不会叫一句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叫了你好多句了,你没应我。”谢三一脸委屈。
  “哦,那是我的错,我刚刚想事去了,你找我有事?”凤轻尘平定心神,淡淡一笑,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
  谢三虽然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让凤轻尘失神的站在马路中央,可看凤轻尘的神色似乎不想,遂没有追问。
  “有事,代表谢家来感谢你。”
  “感谢我?二夫人怀孕了?不可能。”凤轻尘示意谢三先进府再说,虽是一大早,可也有人来往,两人站在大街上,这算什么。
  “不是二婶的事情。”谢三示意谢府的下人,将谢礼也带了进来,凤轻尘并没有阻止,要是不让谢三送来的贺礼进门,那就是正面与谢府交恶了。
  在皇城磨砺了大半年,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冲动,再厌恶谢府,她也不会撕破脸,凭白给自己树一个强敌。
  “小姐。”
  “谢公子。”
  凤府的护卫全是翟东明送的,而下人一半是苏文清送的,一半是王七送的,个个都训练有素,将凤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的府邸终于像点样子了。”谢三想起第一次到凤府时,凤府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处处都透着落魄与衰败的气息,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凤府就大变样。

  果然是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徒有虚表罢了,我穷惯了。”真正的官宦世家,礼仪与规矩都是相当森严的,绝不是一朝一夕可学得来的,凤府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暴发户。
  而她没有贵族的命,何必拿贵族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你什么时候穷过,你只是不擅长享受。”贵气不是用身份和华服就可以撑起来的,贵气体现在气质与细节上。
  凤轻尘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凤府完全是泥腿子出身,按理凤家这样的人家,别说养一个贵气十足的女儿,能把凤轻尘养得不粗鄙就算不错了。
  可凤轻尘身上,却隐隐有一种尊贵端庄的气质,可惜的是凤轻尘平日行事太过散慢与粗野,没有将那股贵气展现出来。
  两人按主次坐下后,侍女将茶水奉上,又悄声退下:“难得在你家喝到如此好的茶。”依谢三的身份,什么好茶喝不到,这么说不过是拉近两人的距离罢了。
  “我徒弟效敬的。”凤轻尘的确不擅长享受,吃穿住行,从不讲究精致,只求舒适。
  “原来你这里的好东西全是别人送的,幸亏我也带了一些不错的东西过来,你有空去看看。”
  谢府的礼绝对不轻,谢三再次提起,想必是有所求,凤轻尘拿起茶杯,轻啜一口:“你是为了谢贵妃的事情而来?”
  “对。”凤轻尘直接提了,谢三要是再兜圈子,那就显得虚伪了。
  “谢贵妃的事情,我帮不上忙。”这是实话,谢贵妃又没有病,她能做什么。
  谢三将茶杯放了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尘,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咱们也算是有点小交情了。
  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碍于家中的命令,不得不来,我来只是转告一声,答不答应都在你,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谢家的事情,而断了咱们的交情。”
  “你是你,谢家是谢家。”其实凤轻尘想说,他们本身就不熟,哪有什么交情可言,可想到这话实在伤人,再加上谢三这个人,还算是不错,遂没有将话说得那般死。
  谢三松了口气:“这就好,我真不希望你因谢家的事情,而讨厌谢家所有的人。”
  凤轻尘笑而不语,事实上她就是讨厌谢家所有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对谢家人喜欢不起来。
  只因为她明白过刚易折,轻易不会将自己喜恶表现出来。
  “轻尘,谢贵妃的事情谢家也查到一些,只是不太确定,昨天请你确定后,谢家也知道如何做了,这件事情上不会麻烦你,也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凤轻尘点头不说话,心中暗想,既然不是这事,谢府还有什么事要求她?
  “轻尘,你也知道谢家虽是百年世家,可在宫中的根基一直很浅,谢家在宫中一直没有交好的太医。
  所以那些太医明知贵妃娘娘身体有异,也不曾多言一句,谢家听闻你与孙太医交好,便想着通过你结实孙太医,希望孙太医能在宫中帮谢贵妃一二。”谢三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这么说谢贵妃很快就会有身孕?”凤轻尘隐约明白,谢家已经有门路了,只不过从怀孕到生子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这十个月谢贵妃需要太医的帮助,才能顺利将孩子生下来。
  “应该快了。”具体的情况谢三并不知道,他毕竟不是谢家家主和人选,不可能参与核心的事情。
  凤轻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孙太医那里我会去说,至于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希望谢贵妃能生下一个皇子,这样皇后才有对手,才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到她身上……
  263破坏,天下男人死绝了都不嫁
  见凤轻尘肯帮忙,谢三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轻尘,你愿意去说,谢家就感激不尽了,轻尘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谢家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和孙太医说,谢家老夫人身体不适,谢家托你请他去医治,接下来的事情谢家自会做好。”
  凤轻尘肯答应,是不是说明她没把谢家当敌人?谢三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甚,他真不希望与凤轻尘敌对。
  “这件事情我会办好。另外,如果三公子见到贵妃娘娘,还请您帮轻尘问问贵妃娘娘,洛王殿下如何?”话不需要说得太白,她相信谢贵妃是个聪明的,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谢三也一点就明白,凤轻尘突然提到洛王,还问谢贵妃的意见,无外乎就是上面有意撮合凤轻尘与东陵子洛。
  一旦凤轻尘入了洛王府,无论什么身份,凤轻尘都算是皇后的儿媳,必将会站在皇后那一边。
  凤轻尘说出这话,一是希望谢贵妃破坏这婚事,另一也是告诉谢贵妃,她不愿,不愿意入洛王府,不愿意站到皇后那一边。
  凤轻尘点头,表示就是谢三所猜想的那般。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谢贵妃,你等我的好消息。”谢三不再逗留,立刻返回谢府。
  谢家想借凤轻尘搭上孙正道,可一旦凤轻尘入了洛王府,她就不可能再帮谢贵妃,一个凤轻尘不算什么,可孙正道就不同了。
  孙正道身为太医院院首,要保谢贵妃的孩子生下来,并不是难事。
  在没有抓稳孙正道之前,谢贵妃是不会让凤轻尘站到皇后那边的。孩子生下来后,日后的成长也离不开太医,谢贵妃绝不会放过与孙正道交好的机会。
  为了她自己,谢贵妃也会想尽办法,破坏凤轻尘入洛王府的事情。
  不管未来如何,凤轻尘与东陵子洛的婚事短期内是不可能成了,解决了这个潜在的麻烦,凤轻尘心情大好,至于东陵子洛的态度?管他去死。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凤轻尘也不会嫁给东陵子洛,就算与人为妾,她凤轻尘也不会嫁给东陵子洛为正妻。
  凤轻尘回到屋内,发现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床单与被子全部换了新的,没有一丝蓝九卿的痕迹。
  “果然不是一般人,那么重的伤说走就能走,高人。”凤轻尘佩服了,再三检查没有发现血迹什么的,凤轻尘就朝孙夫人住的客房走去。
  凤轻尘不知,在她检查自己的房间时,她的手术室,包括新建的手术室,都有人悄悄潜了进去,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孙思行的照料,孙夫人的伤口日见转好,按理孙夫人应该再住几天会比较好,可是凤府这段时间太闹腾了,完全不适合静养,凤轻尘便不留孙夫人久住。
  “思行,回去后好好照顾你母亲,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凤轻尘将人送上马车后,再三叮嘱。
  会让孙夫人提前回去,也是因为孙家不缺大夫,有孙正道和孙思行的照料,孙夫人的身体完全不用担心。
  “师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孙思行用力的点头,他隐约知道凤轻尘这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行,我给你的东西记得收好,别让外人看到了。”凤轻尘觉得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孙思行这个徒弟。
  虽说孙思行年龄比她大,可在她眼中孙思行真得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品性优良的好孩子。
  “思行明白。”孙思行不笨,只是他一心扑在医术上,即便凤轻尘给他的东西很奇特,他也没有往深处想,只当这是师门不传之秘药,而这样的心性正是凤轻尘要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很累,比如九皇叔,比如王锦凌,比如蓝九卿。
  “轻尘,要是有空闲记得来孙府玩,我让人给你做莲子羹。”孙夫人见师徒二人说得差不多,打开马车的小窗,很热情的邀请道。
  孙夫人那福态的脸,这几天也消瘦了下来,不过气色挺好的。
  “好,轻尘一定去。”她还真会去,怎么的也要把孙正道请到谢府去。
  她相信依谢府的能耐,孙正道应该会保谢贵妃这个孩子,再说有孙思行与她的关系在,皇后是不可能待见孙正道的,谢贵妃是个不错的人选。
  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忙一点才会没空惦记别人。
  把人送走后,凤轻尘正想着补个眠,对于医生来说,日夜颠倒是很正常的,她得抓紧一切可以睡的时间,至于白天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凤轻尘的身上。
  可就在她刚转身时,耳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咦,大白天在城内纵马,出了什么事?不会是蓝九卿被抓了吧?”
  凤轻尘担心,便站在凤府门口,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想这大队人马居然停在她家门口。
  “参见凤小姐。”领头的五品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下。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五品侍卫见到凤将军的女儿,完全不用跪下行礼,可见到忠义侯府的小姐,其实也不用……
  凤轻尘猜这侍卫如此礼遇她,估计是因为九皇叔、太子和王锦凌等人,人家已经跪了,就心安理得受好了。
  “请起,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多谢凤小姐,末将王业。”侍卫抱拳,充分展视他的力量,由此可证明他不是内城那些,靠家族关系升上去的草胞。
  “王大人可是王家人?”凤轻尘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恭敬了,原来是王锦凌的面子。
  王业的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激动,用力点了点头:“末将是王家旁枝。”也许他的名字有可被大公子知晓,这果然是一次机遇,王业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凤轻尘点了点头,笑道:“大公子一直说王家男儿允文允武,平日见大公子温文尔雅,一直以为大公子是骗我的,今日总算见到王家男儿英武的一面,改天定要告诉大公子,轻尘信他的话了。”王业给她面子是看在王锦凌的份上,她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王业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末将,谢,谢谢凤小姐提携之恩。”
  王家旁系众多,人才济济,一旦入大公子的眼,他未来的仕途就会坦荡许多,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走,王业那黑亮的脸庞闪着红晕,激动的不知如何说话了……
  264病重,医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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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轻尘浅笑不语,待到王业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一带刀侍卫:“王大人言重了,不知王大人找轻尘何事?”
  凤轻尘突然发现,凤府的风水真不怎么好,隔三差五就被官兵包围,这条街上也就凤府一家,真不知凤府招了什么,怎么这么惹官兵爱,几天不来就浑身发痒。
  “凤小姐,南陵苏家苏绾小姐突然腹部绞痛,太医诊断说是肠痈之症,太医只能以药石压制,要想根治还得将溃烂的部分取出来,孙太医说东陵国唯凤小姐你可以办到,苏绾小姐请凤小姐前去诊治。”
  别说凤轻尘答应在王锦凌面前他的名字,就是没有答应,王业也不敢对凤轻尘有所隐瞒,他还希望借凤轻尘这条路,在王家露脸。
  “苏绾,肠痈之症,这病得还真是时候。”凤轻尘玩味的叫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医生,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生病的时候,可苏绾真是不幸,一次就栽到她的手里了。
  肠痈症,指肠道部位的疾病,肠痈放现在来说,就是指急慢性阑尾炎、阑尾脓肿等,是外科比较常见的疾病,严重者也会因此而死。
  只可惜这病来得晚了一点,要是在兽苑时发病,她就不用去驯马了。
  想到驯马一事,凤轻尘又想到最近异常安静与低调的安平公主,难不成这位公主因为北陵凤谦的求亲,而变得胆小了?
  有谢贵妃在宫中与皇后斗,凤轻尘不担心皇后还有时间找她麻烦,可是安平公主不一样。
  在兽苑她抢了安平公主的风头,现在安平公主又可能要和亲北陵,也不知道安平公主会不会把所有怒气都发她身上。
  就算安平公主拿她出气,估计她也只有认了的份,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女儿,她还是关心苏绾好了:“王大人,苏小姐的病情如何?很严重?”
  如果不严重也不会来找她,不过凤轻尘怀疑苏绾的病情,也许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依孙正道的医术,要缓解腹痛根本不成问题,她可是知道孙正道那一双金针术的厉害,如此看来,孙正道十有八九是故意的,故意提出根治之法,故意说东陵国只有她可以办到。
  孙正道孙太医,你还真是一个好玩的人,凤轻尘嘴角溢出一抹笑,在场的人全部低头,假装没有看到。
  这就是自己人的好处!
  “据说苏绾小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痛起,苏绾小姐只当旧疾复发,按以前的方子煎了药,可不知为何,不仅没有效果反倒更加严重,连夜进宫请太医,却因为众太医都在清衍殿,以至于到凌晨,孙太医才匆匆赶过去。”也就是说,苏绾也是李想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这样呀。”凤轻尘连连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王业明显向着她,再加上只是腹部绞痛,有孙太医在苏绾死不了。
  凤轻尘突然发现,她的医德似乎有下降的趋势了,她一直不希望个人恩怨,影响到她的工作,可结果还是将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了。
  不过她喜欢,她又不是圣母,苏绾屡次算计她,她要处处替苏绾着想,她就真是傻了,难不成真要傻得,被人打左脸,还要把右脸奉上。
  只是不知,她这医德会不会影响智能医疗包那个医德系经,要知道她忙活了这么久,到现在也就只攒到了两点的医德,要扣医德点数可就惨了。
  王业见凤轻尘半天不说话,犹豫一下劝说道:“苏绾小姐虽然缓解了疼痛,可情况不是很好,属下听侍侯的宫女说,苏绾小姐脸色惨白,有气无力。”潜台词就是孙太医这药用得很保守,没有药到病除。
  孙太医果然学坏了,忍住笑,凤轻尘板着脸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吧,以免耽误了苏绾小姐的病情。”
  凤轻尘压根不提药箱的事情,示意王业牵一匹马来,翻身上马:“王大人,可以走了!”
  王业也只当没有看到,心中暗想:这苏绾小姐今天肯定会痛个够本,一连得罪孙太医与凤大夫,这苏绾小姐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皇城很大,可官宅、豪门都集中在城中心,凤轻尘也没有在路上拖延的意思,有侍卫开道,两刻钟不到的时候,凤轻尘就来到苏绾暂居的静秋园。
  苏绾的院落人来人往,小丫鬟不停的往外端着脏物,又往里送水,时不时还能听到苏绾痛闷的声音。
  “孙太医好,各位太医好。”凤轻尘先是到外室,与众位太医碰面。
  “不好。”孙正道等人一脸的疲倦、黑眼圈明显、双眼青肿,明显就是一夜未睡,这伙看到神清气爽的凤轻尘,孙正道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倒好,昨天在永和殿睡得舒服,我们几个老头子却是连眼都不敢眯,天还没有亮又赶到这静秋园。”别的太医不知道凤轻尘是装晕,可孙正道却是明白,不能明说只能在心中暗骂凤轻尘这小狐狸太狡猾了。
  “嘿嘿,孙太医能者多劳,我这不是身子虚嘛,孙太医要是不信可以替我诊治一下。”凤轻尘二话不说伸出手腕。
  她的身体她自己明白,伤了元气,而这个需要慢慢的调养,这不是西医可以医治的。
  孙正道当然也知道,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冷着一张脸:“身为大夫却一副破身子,你可真是给我们大夫长脸了,我家还有一些阿胶,回头让思行给你带些去,好好的姑娘偏要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你想给谁看。”
  没父母疼的可怜,看到凤轻尘孙正道又觉得他家思行那呆样也挺好的,有父母疼着、护着,才能保住那份纯真。
  “不麻烦思行了,我回头自己去拿,正好伯母邀了我去吃莲子羹。”又多了一个去孙府的理由,凤轻尘表示谢贵妃那事应该会很顺利。
  两人聊得正高兴,屋内的苏绾听到侍女来报,却迟迟不见凤轻尘进去,气得叫贴身侍女出来催,侍女站在门口,摆着一张晚娘脸。
  “凤小姐,我家小姐请你来是看病的,不是来聊天的,凤小姐身为大夫,不关心病人的情况,却在这里攀交情,凤小姐你的医德让人怀疑,东陵的大夫难道都如凤小姐这般吗?”
  苏绾的贴身侍女想到苏绾受得苦,又想到因为凤轻尘,苏绾九皇叔的路变得异常艰难,气不打一处来,这语气当然也好不起来了。
  可却不想,她一番话不仅将凤轻尘得罪了,也把在场的其他几位太医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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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5闹,不打白不打
  凤轻尘脸色一沉,嘴边的笑立马收起来:“怀疑我的医德?诬蔑我东陵大夫的人品,你们苏家好大的口气。
  既然南陵苏家的人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东陵的大夫,那就另请高明,正好我也不想医,病人挑大夫,可要知大夫也有权挑病人。”
  真是白痴女人!她能体谅病人家属的急切,但同样讨厌病人家属口不择言的伤人,她将心比心,可病人家属有将心比心吗?
  尤其这侍女一句话,把东陵的大夫都牵挂了进来,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她了,再说苏绾这病拖上一拖,很多人都会高兴。
  “凤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苏家?”苏绾的侍女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似乎这才发现,这里是东陵,而凤轻尘也不是一般的大夫、医女,凤轻尘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身份地位不比苏绾差。
  哈哈哈……凤轻尘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威胁?我需要威胁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吗?别说你只是一个侍女了,就是苏绾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苏家很不起吗?不就是一个靠女人发达起来的家族吗?你们苏家除了会卖女儿还会什么?”
  这是事实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苏家人的面说,苏家人引以为傲的事情,由凤轻尘说出来,却是轻蔑与鄙夷。
  “凤轻尘人,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苏绾的侍女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凤轻尘的手不停的发抖,不是怕而是气的,她此时恨不得吃了凤轻尘。

  凤轻尘朝侍女走去,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骇人,眼中冰冷的好像北陵的雪山,“啪”的拍掉侍女的手,冰冷的道:“我最讨厌被人拿手指着,别人我就忍了,可你还不够格,再有下一次,我替你剁了它。”
  苏绾的侍女被凤轻尘的气势骇住,脸色发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双眼布满惊恐与后悔。
  陵的女子大多纤细瘦弱,这么一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味道,可惜凤轻尘是女子,她没有怜香惜玉的美。
  “转告苏绾,要摆威风去南陵,在东陵就要按我东陵的规矩办,要找我医治可以,一千两黄金,自己去凤府。”
  语毕,凤轻尘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留下孙太医等人面面相觑。
  众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凤轻尘也太彪悍了一点,不过有人带头,孙太医等人也就不久留了,收拾东西也跟着走人。
  其实,苏绾是带了一个大夫来的,只是很不巧那大夫今天早上摔断了腿,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当然,这事孙太医管不着,他只知道他累了,他完成了圣上的交待,可以回去休息了,同时亦佩服凤轻尘的灵透。
  一个武将怎么就养出这和一个聪慧的女儿呢?孙正道怎么也想不明白。
  “凤轻尘,你给我站住。”苏绾的侍女一看情况不对,提起裙子就追了过去,那灵敏的动作哪里有楚楚可怜的样子,三两下就挡在凤轻尘的面前,凤轻尘也不好走了,笑盈盈看着对方:“姑娘还有何指教?”
  指教,她哪里还敢指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绾的侍女咬了咬唇,低下头:“凤,凤小姐对不起,奴婢失言了,还请凤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奴婢无心之失。”
  苏绾的侍女跑得直喘气,再加上要放下身段给凤轻尘道歉,那张俏脸像是冲了血一般,红得吓人。
  侍女说完,深深一个作揖,呈九十度恭敬给凤轻尘行礼,表面功夫是做到那了,至于诚不诚心,大家都知道。
  “念在你无心之失,这一次就算了。”孙正道走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正诧异凤轻尘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却看到那侍女站起来时,凤轻尘举手“啪”的朝那个侍女甩一个巴掌。
  “打得我手疼。”凤轻尘打完人后,娇气地揉了揉手腕:“这位姑娘,你应该不介意我无心失手吧?”
  苏绾的侍女半张脸又红又肿,由此可见凤轻尘下手有多重,这一刻别说苏绾的侍女了,就是孙正道也愣住了。
  凤轻尘这是以牙还牙了,不过,这一把巴掌打得漂亮,让人无话可说。
  当然,打人这种事情也只有凤轻尘做得出来,孙正道自认自己做到,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是君子轻易不会与人动手,就算动手也不会对一个女子动手,太失身份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一打不过那脸就丢大了。
  苏绾的侍女捂着脸,双眼瞪得老大,怒气冲天,半晌后只见她瞳孔一收,右手扬起,狠狠朝凤轻尘左脸甩去……
  凤轻尘似早知道一般,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得手,却看到她刚好钳住侍女的手,那侍女本身也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可手被凤轻尘抓住后,却一动不能动。
  凤轻尘神色如常:“想打我?凭你还不够格。”甩开侍女的手,“啪”又朝侍女的左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下左右对称了,好看多了。”
  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将指细细的擦干净后,红唇轻启:“替我转告苏绾,这两巴掌是利息,来日方常,只要她在东陵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好过,想要我的双手,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另外,我医德虽然不怎么样,但有病人上门我还是不会拒绝的,苏绾要找我医治,记得去忠义侯府,我没空往静秋圆跑。”
  说完,就嚣张的往外走,沿路的侍卫与宫女被凤轻尘给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轻尘?”孙正道有些担心的开口,打一巴掌可以说出气,可后面就嚣张过了,苏绾怎么说是南陵的贵女,代表南陵皇室来东陵。
  有些事情即便是上面允许的,可做得太过,上面却不会给你出面,他们都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小卒子。
  凤轻尘顿了一下,回头:“孙太医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打得又不是苏绾,只是苏绾的侍女,苏绾的侍女对东陵的大夫不敬,她这两巴掌不甩出去,那就是懦弱。
  忠义侯的女儿要有这样的傲气与恣意,才不会被人小视,才不会被皇上小视,当初皇上追封她父亲为忠义侯,不就是因为她对南陵与西陵的态度吗?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想伤得那么严重,短时间皇上用不了他,皇上当然不希望南陵与西陵的打李想的主意。
  西陵天磊重伤卧床,南陵苏绾这个时候旧疾复发,带来的大夫今天一大早又受伤,孙正道明显又敷衍,凤轻尘用膝盖想,也能明白这里有皇上的手笔在。
  所以,今天她不打白不打,反正打了也是没人会拿她怎么样。
  苏绾的侍女被打懵了,待到她回神时,凤轻尘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苏绾的侍女连忙大喊:“来人呀,给我拦住她!”
  静秋园里面的侍卫都是苏绾从南陵带来的,这些人当然不会给凤轻尘面子,“唰”的一下亮出大刀,将凤轻尘的去路挡住。
  “让开。”凤轻尘的眼睛一眯,闪着危险的光芒。
  当然,她没有出手的打算,她这个身体这么破,出手必吃亏,她这么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王业的人就在外面。
  “凤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南陵的侍卫首领,两条剑眉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无力。
  显然,这是一个明白人。
  很细微的动作,可凤轻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能遇到一个明白人,动手的机会就更小了,凤轻尘双手环抱,明显刁难对方:“如果我非要让你为难呢?”
  孙正道身后的太医想要上前,劝凤轻尘差不多收手,却被孙正道劝住了,他看事情远比身后的那群太医更透彻。
  病的时间长短,可以决定政局的变化,苏绾这病一时半刻好不了,也不能好。
  “凤小姐,对不起。”侍卫首领语带恳求的唤了一句。
  “凤小姐,是奴婢失礼了,请凤小姐责罚,还请凤小姐与孙太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这就给两位端茶赔罪。”苏绾的侍女并不笨,她是关心则乱,她很清楚绝不能让凤轻尘和孙太医就这样离开,一旦走了想要再请来就难。
  “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惜我现在不渴了,我说了你们要给苏绾医病,就把人送到忠义侯府。”凤轻尘并不领情,伸手格开侍卫的刀,侍卫不敢伤她,只得以人肉墙来拦她:“凤小姐,得罪了。”
  侍卫首领伸手就准备将凤轻尘挡回去,凤轻尘后退一步,不让对方碰自己,朝门外大呵一声:“王大人!”
  “唰唰唰!”王业带着人马冲了进来,见双方冲突并没有冒失的上前,而是单膝跪下:“见过凤小姐。”
  “去,去兵部找卫将军,问他什么时候南陵的侍卫,居然可以在我东陵随意扣押东陵的百姓。”
  凤轻尘现在真不是好欺负的,无论心里如何想,至少皇上表上将凤府放在心中,荣宠正盛,而这个时候她手中的人脉就可以发挥出来。
  或多或少,那些人也会给她一点面子,要知道卫夫人那双眼睛,可是她医好的……
  给读者的话:嗯,下一章九皇叔要找回荷包事件的场子!晚了点,不要BS我!
  266上车,真巧呀!
  凤轻尘一点也不介意把这件事情闹大,反正闹到皇上那里,最多也就是明面上责骂她一通,事后肯定会觉得她贴心,这事办妥当。
  毕竟,她可没有对苏绾对手,而且错也在对方,可惜,她凤劝尘能忍,苏绾也不差,终归是南陵苏家调教出来的嫡女,再怎么傲眼色还是不会差的。
  东陵人如此怠慢苏绾,不就是仗着有一个会造震天雷的人嘛,不就是想要她和西陵天磊一样,一直“病”在床上嘛,在凤轻尘与南陵侍卫首领闹得正僵时,苏绾身边另一个侍女匆匆跑了出来。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娇憨天真,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圆脸侍女站在原地平定了紊乱的气息后,恭敬的上前给凤轻尘和孙正道行礼:“奴婢秋雨见过凤小姐、孙大人。”
  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满院的侍卫,也没有看到另一个侍女脸上的红肿。
  只一眼凤轻尘明白,这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子,这个叫秋雨的丫头才是苏绾的心腹。
  凤轻尘倨傲的应了声,并不拿正眼看人。
  反正她今天足够傲,不差这一点。
  秋雨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脸上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凤小姐,孙太医,我家小姐让奴婢来告知二位一声,她身体已经大好,劳凤小姐亲自跑一趟实在过不意不去,改日定登门道谢。”
  凤轻尘知道今天这事闹不起来了,她还是小瞧了苏绾,虽然有点可惜,可苏绾退了这么一大步,她再胡搅蛮缠就不像样子了。
  “不必客气,既然苏小姐没事,我们也就不久呆了,以免打扰苏小姐休养。”凤轻尘身上的那股杀气也收了起来:“王大人,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走吧。”
  言毕,大摇大摆走出静秋圆,这可是狠狠甩南陵侍卫一个耳关,南陵的侍卫一个个脸色涨红,倍感屈辱,却不敢上前。
  凤轻尘一走,秋雪就顶着红肿的脸上前:“秋雨,为什么让她走,她对苏家出言不逊,根本不把我们家小姐放在眼中,那样的人干吗还要对她客气。”
  被凤轻尘打了两巴掌,秋雪对凤轻尘的怨气之深,绝不是三两句可以摆平的。
  别看秋雨圆脸讨喜,可瞪起人来那气势也不弱:“秋雪,我知道你为主子着想,可你也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这是在苏家呢,你当凤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孤女,可以任人欺负呢。
  就算凤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孤女,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小姐待我们好那是我们的体面,你别忘了我们只是苏家的下人,平日就算再精贵也改变不了这个出身,凤小姐不是你我可以惹的。别说她今天只是打你两巴掌了,就是在这里一刀杀了你,小姐也不能拿她怎样,终归咱们只是一个奴才,死了便是死了。”
  看秋雪一副不服的样子,秋雨也懒得多说,直接说出苏绾的命令:“秋雪,小姐让我告诉你,她知道你忠心耿耿,可忠心也要有眼色,今天这件事你办得实在不漂亮,小姐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时辰。”
  “是。”秋雪虽不情愿,可终归不敢违背苏绾的命令,委屈至极的跪下来。
  秋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希望这件事情能给秋雪一个教训,让她明白这里不是南陵,不是由苏家说了算。
  转身,对一旁的侍卫道:“刘大人今天这事处理得很好,没有让东陵的人把事情闹大,我会禀报小姐。”
  “秋雨姑娘客气了,这是卑职该做的。”南陵侍卫首领刘大人不敢居高,一脸谦虚。
  秋雨也不再多言,讨喜的脸上一片忧愁,欠了欠身又回到内室。
  “都处理好了?”苏绾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道。
  “回小姐的话,都处理好了,只是小姐你的病?”秋雨这时才敢将心中的不满与怨恨表露出来:“东陵皇上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明艳的脸上此时却只余苍白:“有什么过分的,东陵有会制造震天雷的人,强硬一些也是应当的,我这病也死不了,受点罪罢了。”
  只要不被凤轻尘给气着,苏绾还是很有理智的:“秋雨,消息传回去了吗?”
  “已经传回去了,只不过我们的消息比西陵晚了一步,甚到还没有北陵来得快。”秋雨不敢去看苏绾的脸色,生怕她发火,却不想苏绾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皇上会理解的,我们在这里没有可用之人。”
  南陵与东陵虽然表面上维持着邦交,可事实却是势同水火,南陵的探子被东陵拔了干净,皇上让她来东陵,也有让她在东陵重新培养探子的意思,这事办好了苏家的权势就更大了。
  东陵人以为她只是晃子,却不知她才是真正的主事者,高调、傲慢又如何,只有这样她行事才方便。
  “好了,这里不用了侍侯了,去把那个人底查清,能把人弄到南陵最好,不能的话想办法除了他。”不过说了几句话,苏绾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双手捂着腹部,牙关紧咬。
  “小姐?”秋雨心疼的上前,却被苏绾打发了:“不用管我,去办事。”
  “是。”秋雨噙着泪,退了下去,只留下苏绾一个痛得打滚。
  凤轻尘出了静秋园,便与孙正道等告别了,王业安排了人送她回去,哪知还没走就遇到九皇叔。
  “风小姐,九皇叔有请。”来人是上次和王锦凌车夫抢人的太监,颇为紧张地盯着凤轻尘,生怕她又说不。
  上次,九皇叔回去后,整整两天没说话,可把他给愁坏了。
  凤轻尘真不想去,可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望了一眼对面的马车,点了点头了,谢过王业后便与太监一道来到九皇叔的马车边。
  “轻尘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尘跪在马车外。
  这也是她不愿意见九皇叔的原因之一,每次在人前见九皇叔她都要行跪拜礼。
  “免礼。”隔着马车,凤轻尘隐隐觉得九皇叔的声音不太对劲,却没有多想,束手而立,恭敬十足,完全没有在静秋园的嚣张与狂妄。
  凤轻尘是越发的适应现在的生活了,渐渐的已融入了进来。
  “上车。”九皇叔的命令一下,太监立马搬了马扎,扶着凤轻尘坐了上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东陵子洛一样,喜欢拿下人当踏脚的,凤轻尘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
  267喝茶,听说你针线很好
  马车内的九皇叔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少了一份冷硬,多了一份随意;少了一些距离,多了一分人气。
  没有平时的严谨与老成,九皇叔半躺在小塌上恣意随性,发丝散乱于胸前,长长的睫毛轻眨,有着说不出来的慵懒与闲适。
  这样的九皇叔凤轻尘不是第一次见,可每一次见到,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加快,有一种手脚不知往哪里摆的局促,如果她不懂医,还以为自己生病了。
  秀色可餐,说得不仅仅是女子,男子亦如是,一如王锦凌,又如九皇叔,面对这般秀色可餐,又是自己心仪的男子,想要保持冷静真的不容易。
  凤轻尘半蹲在马车门口,平定心神后才将马车门关上,正犹豫着是坐还是跪时,九皇叔开口了:“坐。”
  “谢九皇叔赐座。”凤轻尘言词恭敬,却没有客气只坐半个屁骨。
  九皇叔的马车很大,就像一个小房间,可再大也是马车,在马车内不坐稳的话,一个点颠簸可是会出丑的。
  上次,她已经出过一次丑,九皇叔说她投怀送抱,同样的错误她绝不犯两次,犯花痴可以,可不能花痴的丢人现眼,还在同一个人面前丢两次脸。
  凤轻尘坐稳后马车才继续前行,马阵防震效果极好,再加上道路平坦,凤轻尘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九皇叔将书往脚边一放、坐正,拉出一个矮几,又从暗格中拿出一套茶具和一包茶叶。
  九皇叔这是做什么?在马车上喝茶?
  凤轻尘一脸迷惑,可九皇叔不说话,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飞快的扫了一眼九皇叔那平静的面容,凤轻尘低头看九皇叔泡茶。
  不得不说,人美做什么都是美的,虽说美这个字用在九皇叔身上有点儿不妥当,但九皇叔却真正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九皇叔似乎很精通茶道,说“似乎”是因为凤轻尘完全不懂茶道,表面上她装得再像,可终归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闺秀,琴棋书画诗酒茶,除了酒以外她什么都不懂。
  凤轻尘看他一遍一遍的摆弄着茶具,觉得挺新奇的,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不多时马车内就弥漫一股茶香,凤轻尘闭上眼悄悄的吸了口气,顿时觉得神情气爽。
  “雨前雪雾,尝尝。”九皇叔将第一杯茶递给了凤轻尘,凤轻尘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
  茶杯就那么小,两人的手指难免相碰,温热的茶、冰凉的手指,凤轻尘的心漏跳一拍,茶杯还未接稳,就连忙将手收回。
  “小心。”茶杯险些掉了下去,幸亏九皇叔反应快,连忙拖住茶杯,同时抓住凤轻尘的手,将茶杯放在她手心:“别浪费了本王的茶。”
  语气轻缓,隐隐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意。
  “是。”凤轻尘双手捧着茶,避开与九皇叔肢体上的接触。
  虽说,她受伤的那几天,九皇叔抱也抱了、搂也搂了、亲也亲了,可那毕竟是晚上,而且她一个病人也挣扎不了,这伙大白天的,凤轻尘还真不太想与九皇叔太过亲密。
  满怀心思的凤轻尘,捧着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心中暗想九皇叔不是有洁癖嘛,不是不喜欢与人接触嘛,那对她是怎么一回事。
  说对她特别,可偏偏又半冷不热的;可说对她不特别吗?她又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和九皇叔走近的人女子。
  凤轻尘感觉各种磨人,她看不懂九皇叔的心,而九皇叔似乎也没有让她明白的意思。
  这么小一杯茶真不解渴,至于茶有什么味道,凤轻尘还没有喝出来,她这个俗人根本不懂茶。
  喝完,将杯子放了回去,等着九皇叔慢慢的品茶,车厢内一片宁静,茶香扑鼻,有着说不出来的舒心,凤轻尘也渐渐放下心中的郁结。
  九皇叔放下茶杯:“这茶如何?”
  问她?那不等于没问,凤轻尘很中规中矩的道:“九皇叔的茶当然是极好!”
  “本王还以为品不出来,原来也知这茶极好。”九皇叔明显是讽刺凤轻尘那牛饮的动作,凤轻尘也不觉得难堪,落落大方:“九皇叔说得极是,轻尘不会品茶,轻尘喝茶就如同牛嚼牡丹,平白的浪费好茶。”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雨前雪雾整个九州大陆一年也只出三斤,给你喝确实是浪费了好茶。”明明是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可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却没有那么刺耳,那冷冰冰慢调调的语气,没有平时的威严,多了一份懒散。

  凤轻尘实在不明白这位大爷唱的是哪出戏,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乖乖的闭嘴不接话。
  凤轻尘不说话,九皇叔却难得多话了:“凤轻尘,你喝了本王的茶,是不是要回报本王呢?”
  看似寻问,可完全不给凤轻尘拒绝的机会,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凤轻尘,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一副你要敢拒绝,你就惨了。
  回报?
  凤轻尘一愣,到嘴的话因为九皇叔这眼神而生生收了回来,内心各种哀嚎……
  呜呜呜,这茶又不是她想喝的,这茶也不是她愿意喝的,她可不可以吐出来呀。
  在九皇叔的银威下,凤轻尘只得将心中的哀嚎压下:“不知九皇叔要轻尘怎么回报?”
  像是变戏法一般,九皇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旧的荷包:“听说你的针线很好,本王这个荷包破损了,你替本王补一补。”
  说完,就将荷包朝凤轻尘怀里一丢,凤轻尘还没有从九皇叔的话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荷包接住。
  晕倒,她哪里会针钱了,好吧,她的针钱是不错,可是她只会缝人肉,正想开口拒绝,可刚说到:“九皇叔……”三个字时,就被九皇叔给打断了:“别动。”
  严肃的语气、认真的神色,把凤轻尘吓了一跳,果然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原地。
  九皇叔俯身上前,一点一点靠近……
  凤轻尘的双眼越瞪越大,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双手紧紧的握着荷包,想要推开九皇叔,可双手却不受控制,怎么也举不起来。
  淡淡的竹叶香,将鼻息间的茶香驱散,两人之间仅隔一根发丝,呼吸交融,凤轻尘能感觉到,九皇叔呼气时传来的热气,悄悄的吞了口口水,凤轻尘连呼吸都变得小心意意。
  咚咚咚……凤轻尘似乎听到自己那如雷般的心跳声,口干舌躁,坐立不安,可九皇叔就在面前,她又不敢妄动。
  这个不比得晚上,晚上没有灯,两人虽然靠得近,可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上身上有伤,只顾着痛去了,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现在,在小小的马车内,九皇叔与自己靠得这般近,这气氛怎么看怎么暧昧,凤轻尘有心想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却奈何有心无力……
  面对九皇叔的步步逼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问:九皇叔,你到底这要做什么呀?是死是活你快点行不,你这样我紧张呀……
  268闭上眼,夫人外交
  凤轻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睁着又酸又涩,可她却不敢眨眼睛,两人之间似乎只能放得一张纸,她怕一眨眼睛两人的睫毛就打架,然后事情又说不清楚了。
  就在凤轻尘以为,时间就此凝固,九皇叔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天荒地老时,九皇叔终于开口了:“闭上眼睛。”
  缓慢的语调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按他所说的去办。
  “闭,闭闭眼?”凤轻尘结结巴巴,手心不停的冒汗,手中的荷包都被汗水给浸透了,长长的睫毛就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动着,份外惹人怜爱。
  九皇叔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凤轻尘,眸子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凤轻尘也不知怎么的,在九皇叔的眼神下,就这么将眼睛给闭上了,心里直打鼓。
  九皇叔,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不会是亲她吧?如果真是要亲她,她是要拼命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呢?
  啊,好难办呀,她要拒绝九皇叔会不会生气?她要半推半就九皇叔会不会让为她很随便。
  凤轻尘内心各种挣扎,手中荷包已经被她绞得不成形了,这一刻比她第一次上手术台还要紧张,她,她她……好想逃呀!
  虽说之前九皇叔也有亲过她,可那吻只落在她的发丝上,而且也是夜晚,根本没有这么尴尬。
  凤轻尘的睫毛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可九皇叔却迟迟没有动作。
  闭上眼,其他的感觉更加灵敏了起来,除了九皇叔身上那好闻的竹香外,凤轻尘似乎还闻到男子身上,特有的阳刚味道,隐隐还有一点点药香。
  药香?九皇叔受伤了?凤轻尘一个激灵,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可就在此时,凤轻尘发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眼睑上一跳。
  凤轻尘惊了一跳,飞快的睁开眼,正好看到九皇叔收回手:“九皇叔,你你做什么?”
  不知是自己想太多,还是这马车的温度太高了,凤轻尘的脸颊红通通的,就像秋天的苹果一般,如果孙正道看到了,绝不会说凤轻尘破身子。
  “你的睫毛上有脏的东西,本王替你取下来,怎么?你希望本王做一点什么?”东陵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的话,凤轻尘望着他的眼睛,发现九皇叔眼中的那个小人影,双脸通红,一副即紧张又期待的样子。
  嗷……凤轻尘在内心嚎叫一句。
  这都是什么事呀,明明,明明是九皇叔先挑起来的,为什么吃亏的确是她,欺负她不会诱惑人嘛。
  凤轻尘气得直想咬死东陵九,眼睛瞪地圆圆的,双颊也是鼓鼓的,准备“恶狠狠”地瞪九皇叔一眼,让九皇叔明白,小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却发现……
  九皇叔大人已经坐了回去,靠在矮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有气没有地方撒,凤轻尘一口气堵在心里,恨恨地捶着车厢,咚咚直作响。
  她就不信,这么吵九皇叔还能静下心来看书。
  事实证明,凤轻尘太不了解九皇叔了,别说这么吵了,就是在九皇叔面前杀人放火,他要看书也照看不误。
  凤轻尘忙活了半天,却没有一点效果,有点儿气馁了,看着桌上还冒着白烟的茶水,凤轻尘想也不想,提起壶倒了一杯,一口喝尽后,又倒了一杯。
  一年只有两三斤的雨前雪雾是吧,我喝,我全喝光了再说。
  找不到人出气,只能拿茶水出气,凤轻尘拼命的灌茶,没有看到九皇叔那微微上扬嘴角,和眼角止不住的笑意。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九皇叔低着头,又翻开了一页,而书上写了什么,九皇叔却一个字也没看近去,他看书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凤轻尘气鼓鼓喝茶的样子。
  一小壶茶能有多少,凤轻尘三两口就喝完了,而这个时候九皇叔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凤轻尘知道她和九皇叔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就是闹也没有用,便转头看外面,试图眼不见为净。
  奈何,九皇叔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哪怕是看着车外,凤轻尘眼前浮现的依旧是九皇叔那放大的俊颜,好不容易挨到凤府,马车就停了下来,凤轻尘迫不及待的道谢,跳下了马车。
  “凤轻尘,等一等!”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九皇叔的声音,凤轻尘连忙回头,只见九皇叔半个身子钻了出来:“凤轻尘,别忘了本王的事情,三天后本王来取!”
  说完,严谨的脸上露出一抹风光霁月般的笑容,很不幸凤轻尘又呆了。
  九皇叔笑了?还笑的这么明朗阳光?凤轻尘发现自己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九皇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听到了吗?”
  凤轻尘根本没听清九皇叔说了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让面前这个男人失望,呆呆地点头。
  九皇叔满意的地点头,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就没有,坐回马车,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走。”
  马车离去,凤轻尘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中完全不成样的荷包,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她怎么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东西接下来了,她怎么就忘了拒绝,忘了告诉九皇叔她不会针线。
  荷包,荷包,一个破荷包补什么补呀。
  凤轻尘想也不想,把手中荷包一抛:“我又不是绣女,真是的,美男计,为了一个荷包对我使美男计,太太太无耻了,这都第二次了。”
  凤轻尘泪流满面,上一次就是王锦凌使美男计,然后她晕乎乎的将手中的荷包给了王锦凌。
  天知道她那天是怎么了,荷包本来都松手了,可是扑下来的那一刻,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将荷包抓住了,还收了起来。
  那时还想着省钱了,却不想最后还是被王锦凌给哄去了,而这一次?
  被九皇叔哄得收了一个破荷包,凤轻尘气得大步朝凤府走去,可没有走几步她就后悔,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将荷包捡了起来:“算了,以后有机会还给九皇叔,这东西丢了麻烦更大,九皇叔那人……”
  凤轻尘全身一个哆嗦。
  荷包早就被汗水浸湿,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这么一丢沾了灰后,更是加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凤轻尘在医术方面很心细,而在这种事情上面却是大大咧咧的,看也没有看荷包上的图案,就将荷包往口袋一收。
  九皇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得吐血,让他挑一个荷包容易吗?更不容易的是他随便一挑,就挑到龙凤呈祥的荷包。
  回到凤府,丫鬟打来了水给凤轻尘清洗,又奉上冰镇的茶果,凤轻尘吃着凉食,感觉心也舒畅了。
  交待了几句府中的事情,凤轻尘琢磨着今天没有什么事了,便想着去血衣卫找陆少霖。
  早就想着去找陆少霖,可上次却被翟东明给破坏了,刚好现在有空闲,她去一趟好了。
  这个时候她去找陆少霖,可没有一点要对方罩的意思,说句不嫌自傲的话,不管她背地里多么的如履薄冰,至少表面上她正春风得意,这个时候她凤轻尘还惦记着陆少霖,就说明她是一个念旧的人。
  凤轻尘吩咐马房的人准备马车,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准备直接杀到血衣卫,还没走出大门,王管家就急忙的追了上来:“小姐,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去血衣卫那种地方,更不适宜与陆大人结交。”
  忠义侯府的小姐是一张保护伞,但同时也是一种束缚,凤轻尘不再是那个没人看管的野丫头,她行事就必须按着自己的身份来,贸然的去血衣卫,找血衣卫总指挥使只会被人说闲话。
  凤轻尘也不是一个愚笨的,见王管家这么说,她立马就明白了:“去,让人送拜贴到陆府,就说我下午去拜见陆夫人。”
  管家一听,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小姐这样做很好。”这凤小姐虽然从小没有长辈教导,却是一点就透的主。
  没错,女子不适宜与外臣结交,但却可以和他们的夫人小姐接交,后院的女人可不是只懂琴棋书画、茶米油盐的主,她们的见识不比一般的男子差。
  既然是正式的拜访,那么只拿几盒蓝色的小药丸就不合适了,凤轻尘折回凤府,让管家准备礼物。
  以前的凤府一穷二白,可前段时间皇上的圣旨下来后,皇城大半的权贵都给她送了礼,凤府的库房这伙正满当当的,挑一份体面的礼并不是难事。
  用过午膳后,凤轻尘又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刚起来就看到丫鬟们捧着一堆的衣服与珠钗走了进来:“小姐,王管家让我们给小姐打扮好。”
  凤轻尘艰难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这算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第一次正视外交,不能和平进一样随便一件布衣就出门。
  虽不喜欢带着一堆叮当做响的东西,但为了不失礼凤轻尘还是认了,面子面子,是人家给的,但也要自己去挣。
  “嘻嘻,小姐你别担心,奴婢不会小姐打扮像棵树一样。”侍女也是王家的人,她们平日见凤轻尘和气,也就少了一些拘谨。
  “来之前公子就已经将小姐你的喜好告诉奴婢等人,公子说小姐最有前朝贵女的风范,奴婢定会好好的替小姐装扮。”另一个侍女捧着一套大红的纱裙,眉眼间全是喜意,让凤轻尘有一种要出嫁的感觉,而她要嫁的对象是……
  给读者的话: 我来晚了!
  269好意,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咳咳,凤轻尘被自己那个想法吓了一跳,呛了个半死,脸红的似火。
  老天爷,她最近这是怎么了,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春天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还在这里犯花痴。 一定是九皇叔!
  都怪九皇叔,在马车里那般的捉弄她,害得她老半天都晕乎乎的,想到九皇叔,凤轻尘越咳越严重,险些岔气。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快,快喝水。”
  王家派来的丫鬟个个都训练有素,见凤轻尘这样并没有一窝蜂的围过来,只有离她最近的两人,一个给她倒茶,一个给她顺气。
  两个丫鬟的动作自然而真诚,完全是把凤轻尘当成主子。
  凤轻尘心中各种感慨,唉……她欠王锦凌的拿什么还,当然凤轻尘更明白,她要去还了,估计就将王锦凌伤彻底了。
  喝了水后,又轻咳了两声,凤轻尘已经没事了,摆了摆出示意不想再喝了:“替我更衣。”
  凤轻尘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双臂一声就将一切交给丫鬟们。
  她生病的期间一切事务都是由丫鬟打理的,而她也渐渐的习惯了有人准备好一切生活。
  这些琐事有人做好,何必自己动手,多浪费时间呀。
  至于高唱人权,和丫鬟当朋友,把丫鬟摆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这种事情凤轻尘是不会做的。
  她又不是李想那个白痴,在这种地方讲什么人权、人人平等。
  她跟丫鬟讲人权,要求和丫鬟结拜什么的,对方只会认为自己这是在施舍,是在同情,根本不可能真心待她。
  阶级分明,身份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不是她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再说了她把丫鬟当姐妹了,和丫鬟讲人权,烧水、煮饭、打扫这类杂活谁来做?
  她总不至于一边跟人家说,某某某我把你当朋友,一边又指挥人家干活,把人家当下人用吧。
  以前在学校,经常听到学妹提起看的穿越小说,那书中的女主角总是喜欢和丫鬟讲人权,把贴身丫鬟当姐妹,和丫鬟交心,可结果往往是丫鬟背叛她。
  学妹在那不停的批判那丫鬟太可恶了,把女主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可凤轻尘却只觉得这很正常。
  丫鬟也有骄傲有尊严的,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突然要和一个丫鬟称姐道妹的,人家只会认为你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在施舍。
  而且,你也只是给人家一句口头上的姐妹,再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有在本质上改变对方的地位与身份。
  就好比,九皇叔对她说:“凤轻尘,我把你当成妹妹。”
  可是,她这个“妹妹”见到九皇叔却要下跪,次数多了她心里能平衡吗?
  既然是妹妹,凭什么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叔,而她却只是一个侯府小姐,不能是公主、郡主。
  再说了,她把丫鬟当姐妹,皇后贵妃会把她当姐妹吗?不会……
  既然别人不跟她讲人权,她又何必跟人家讲人权,这不是扯蛋嘛。
  在凤轻尘想到李想那个白痴时,丫鬟已经替她换好衣服,将她扶到妆台前,替她梳发挽髻。
  王家丫鬟的手很巧,三两下就将凤轻尘的长发梳平,手指轻轻一勾,一个凌云髻就成形了。
  “小姐的头发厚而柔顺,挽髻都不用带假发。”丫鬟赞道,从饰品盒中取出一只金步摇插入发髻中,金步摇中间有一颗闪亮的红宝石,衬得凤轻尘整个人更加明艳。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凤轻尘知道自己的首饰就那么几件,根本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要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她上次去诗会就不会打扮的那么简单。
  丫鬟脸上的笑立马僵住,站在原地一个个低着头。
  “有话就说,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凤轻尘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只碧玉簪子在手中,看似随手把玩却隐含威胁的味道。
  屋内四个丫鬟一见这个情况,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婢没有隐瞒的小姐的意思。”
  她们都知道面前这个凤小姐不是善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说吧,这些首饰是哪里来的。”凤轻尘心里明白,这些东西肯定是王锦凌送的,她只是心里不高兴,她身边的人瞒着她。
  这些人是从王家出来的没有错,她也不没有拘着她们,不让她们与王家人接触,也没有让她们背离王家,可隐瞒她这个主人却是不应该。
  “是公子……”丫鬟习惯的喊着,却想到她现在的主人是凤轻尘,立马改口:“是王家大公子送来,大公子说先不要告诉小姐,给小姐一个惊喜。”
  惊喜是理由,王锦凌只是怕凤轻尘不肯接受,才这么一说,东西到了凤府入了库,凤轻尘也不好意思再还回去。
  “起来吧。”凤轻尘没有继续为难丫鬟,她知道王锦凌是怕她不肯收,再说她也没有让这几个丫鬟,忘了旧主。
  “你们终归是从王家出来的,你们听大公子的命令没有错,但必须记住一点,大公子已经将你们送给了我,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须记住这一点,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这忠义侯府你们也就不用呆了。”
  啪……凤轻尘将手中的玉簪往首饰盒中一丢,“当”的一声,四个丫鬟一惊,感觉这支玉簪就好像丢进她们心里一般,连忙应道:“是。”
  “起来吧。”凤轻尘心情没由来的低落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宇文元化的话,说还是她府上自在,没有外人没有奸细,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可现在呢?
  王锦凌虽不算外人,但绝对不是内人,她的府上除了王家的人,还有苏家与翟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虽然这些人没有恶意,可终归是叫人不舒服。
  “除了这些首饰外,还有什么是大公子送来的。”凤轻尘心中想着,是不是要重新去买一批丫鬟呢?
  可想想还是算了,一来这样做会伤王锦凌的心,二来买来的丫鬟用起来更不放心。
  谁也不知那丫鬟是不是哪个府上,或者谁安插的探子,就算不是探子也容易被人收买了,与其用外面的丫鬟,不如用王家从小培养的这批,至少她们除了王锦凌,不会再将她的消息报给别人听。
  “有的。”丫鬟上前,将王锦凌送来的东西一一报了出来,凤轻尘发现除了她这个人外,她现在在凤府用的一切东西,都是王锦凌准备的。
  “凤府有那么穷吗?”凤轻尘有一种被人包养的感觉,衣食住行,居然全是王锦凌打点的,这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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