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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纪现在虽然已经好多了,但她三岁时过敏得很严重,痒得哇哇大哭,出门还被大家当成怪物打量,我也很苦恼。就在那时候,我在书店发现那份广告单,就打电话去了。我当时一心只想死马当做活马医。结果,那居然是个可疑团体。”话题从报纸转移令我大感安心,于是我也起劲地应声附和。“我本来以为是以邮购方式贩卖自然食品和中药,结果不是。好像是在深山里,住着一群人,他们铆起劲来拼命劝诱我加入,害我觉得怪怪的。像这种,现在不是很流行吗?你忘啦,以前不是有个谷小姐吗?法语系的,那个人,听说就是迷上了什么讲座。”康枝举出老同学的名字,开始说起此人的八卦。
“今天下午,我要去参加美纪幼儿园的教学参观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聊完同学的八卦,康枝慢条斯理地说。我说我要留在这里。
康枝出门后,我实在待不住,索性带薰离开公寓。我给薰戴上美纪的旧帽子,让她坐在婴儿背带里用小被子把她整个裹住。这样应该就没有人能看见薰的面孔了。无论在去车站的路上或电车里,我总觉得有人在仔细打量我们。本来还担心万一薰又哭了该怎么办,没想到薰一直心情很好,不是笑就是定定看着我的脸。
换乘电车后抵达公寓。我四下张望,没看到有人守在这里监视。扔在垃圾集中场的小冰箱和棉被,被贴上大件垃圾须另行申请处理的警告单。我视若无睹地走过,打开信箱。里面有几张广告传单和房屋中介公司寄来的信。我塞进皮包皮皮,匆匆回到车站。
明知应该不可能,警察团团包皮皮围康枝家的情景依然在脑海萦绕不去。我试着告诉自己那种想象太幼稚,却还是无法抹去。
我会被逮捕吗?会被迫和薰分开吗?薰的脸抵在我胸前已经睡着了,右手还抓着我的毛衣。我不能被捕。我不能把薰交出去。迟早,我必须离开康枝家。问题是,离开后,我该何去何从呢?
康枝家并未被警方包皮皮围。阳光普照的玄关大门前,康枝与美纪兀然伫立。一看见我,康枝就数落:“你跑到哪去了?真是的!居然把屋主关在门外真不敢相信!”美纪也模仿着说:“真不敢相信!”
二月七日
下午,我把薰交给康枝照顾,去房屋中介公司还钥匙。是年轻的女职员负责处理。本以为大件垃圾的事可能会被抱怨,结果对方并未说什么,公式化地结束手续。
接着前往吉祥寺,在车站附近的美容院剪发。我懒得回答频频找话题的美发师,径自埋头阅读周刊和女性杂志。
每页都是设计师品牌的服装,我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是短短二年前,我还瞪大双眼看着这种杂志,确认价钱,想着该怎么搭配,迫不及待等着发薪的日子。那样的自己,如今想来仿佛他人。
现在不管看到何种时装,都跟大声播放的辛蒂?露波③的歌曲一样,只令我感到嘈杂喧嚣。
我接着拿起周刊翻阅,在某一页停手。标题是“重大刑案的后续发展”。内容包皮皮括五年前的新宿公车纵火案,以及去年起轰动社会的“固力果森永食品公司”勒索案等,报道了这几年大小新闻的后续发展。“失踪一个月/大阪男童绑票案”这行文字跃入眼帘。发生在大阪某私人医院,刚出生的男婴遭人抱走的案件,据说是二年前的事。嫌犯是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他们把婴儿藏起来抚养了整整一个月。
看得太起劲会引人怀疑,于是,我假装在看上面那篇凌虐杀人案件,只有目光转动阅读排在下段的文章。婴儿的父母都以“请让我们安静生活”为由不接受采访,根据周遭的人表示,小孩自己倒是一无所知地健康长大,常见一家三口假日走在路上。美发师要拿掉斗篷了,我只好慌忙合起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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