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茨威格短篇小说集 - 日内瓦湖畔的插曲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在日内瓦湖畔,靠近小小瑞士的维诺弗地方,一九一八年夏天的一个傍晚,一个渔夫把船向岸边划来。他在湖面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划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用几根木棍松垮地捆在一起的简单木筏,上面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用一块木板当浆在笨拙地划着。渔夫惊骇地划到跟前,把这个精疲力竭的人拖到自己的船上,用渔网遮盖住他的下身,随后他试着同这个螺缩在船上一角、冷得浑身发颤的畏怯的男人攀谈。可是这个人用一种陌生的语言答话,这种语言和渔夫说的没有一个字相同。不久,这个热心肠的渔夫只好作罢,他收起渔网,快速地向岸边摇去。
  岸边华灯初上,这个赤身裸体的人的面孔慢慢清晰可见。他那宽大的嘴边满是胡髯,脸上泛起孩子似的笑容,举起一只手向对面指着,结结巴巴地说着一个词,听起来像是“露西亚”,小舟离岸越来越近,这个词说得越来越热烈。渔船终于靠岸;渔夫们的家室都在岸边守望自己的男人。她们观望渔夫的湿涟源的捕获物,可她们一看出在渔网里的竟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时,便慌乱地四下逃散,就像摇西卡的诗女发现裸体的俄底修斯的情景一样。慢慢地,村里的一些男人向这稀有的“人鱼”聚拢来,他们随即负责尽职地把他送到村长那里。
  出于战争期间的直觉和丰富的经验,他立刻就觉察出这个人一定是个逃兵。从湖对岸法国那边游到这里来的。于是他公事公办地进行审问,可是这种一本正经的做法很快就失去了严肃的意义和应有的价值,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在此期间有几个居民掷给他一件上衣和一条粗布裤子)对任何问题只是疑问似的重复地说:“露西亚?露西亚?”声音越来越畏总,越来越含混不清。村长对此感到有些恼火,于是以不容误解的手势让这个陌生人跟他走。身边围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年轻人,这个湿滴滴的、光着大腿的男人,穿着一件上衣和一条短裤,被带到村公所去,好在那里把事情弄清楚。这个人顺从地一声不响,只是他那对明亮的眼睛由于失望而变得黯淡无光,他那高耸的肩膀像是在重压之下垂了下来。
  这条被捕捞上来的“人鱼”被安置在就近的一座旅馆里。在单调的日子里,这个令人开心的插曲给人们带来了乐趣,一些女人和男人都来这里参观这个野人。一个女人带给他糖果,可是他像个猴子似的多疑,动也不动;一个男人给他照相,所有的人都谈论他,高兴地在他周围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终于,有一个曾在外国待过并能说多种语言的饭店老板来到这个惶恐不安的人身边,轮换用德语、意大利语、英语,而最终用俄语问话。刚一听到家乡话,这个惶恐不安的人就抽搐了一下,他那善良的面孔匕堆起一片宽厚的笑容,突然间他镇静而直率地谈起他的全部经历。这个故事很长,也很杂乱,一些个别地方连这个临时翻译也搞不懂,但是这个人的遭遇总的说来还是清楚的:
  他在俄国打仗,可有~天,他同成千上万的士兵被装进军车,走了好远好远,随后又被装上船,船走了更长时间,经过一个非常炎热的地区,用他的话来说,热得肉里的骨头都软了。最后他们在一个地方登陆,又被塞进军车,然后向一个山丘冲了上去,随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冲锋一开始他的腿上就中了一弹。通过翻译,听众马上就知道了,这个逃兵是属于那个穿过西伯利亚和经过海参巅,越过大半个地球来到法国前线的俄国军团的士兵。这马上激起了人们怀有怜悯心的一种好奇,是什么促使他能够进行这次稀奇的逃亡。这个性情随和的俄国人,面带半是宽厚半是狡黠的微笑叙述说,他的伤还没有好,就问护士,俄国在什么地方,护士把方向指点给他,他通过太阳和星星的位置大体确定了方向,于是就偷偷地溜了出来,夜间走路,白天躲在干草堆里逃避巡逻兵。吃的是采到的浆果和讨来的面包皮,走了十天,最终他到了湖边。现在他叙述就有些不清不楚了,好像是这个来自贝加尔湖畔的人以为,在晚霞中他眺望到日内瓦湖另一岸的摇曳不定的轮廓,认定那就是俄国。他想方设法从一家农舍里偷了两根木梁,他躺卧在上面,用一条木板做桨,划到湖中间,在那里那个渔夫发现了他。在他结束他的这段糊里糊涂的故事时,胆怯地提出一个问题,是不是他明天就可以到家,还没等翻译出来,这个愚昧无知的问题先是唤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可随即这笑声变成了一种深切的同情。每个人都塞给这个东张西望、显得手足无措、可怜巴巴的人一两个铜板或几张纸币。

  在此期间,一个较高级的警官从电话中得悉此事由蒙特沃来到这里,他费了不少气力才就此事写出了一份记录。这不仅是由于这临时的译员无能为力,也是由于这个人的无知无识,西方人对此是难以想象的,可现在总算是清楚了。他对自己的身世,除了知道他名字叫鲍里斯之外,几乎毫无所知;而对自己的家乡,他只能极为混乱地描画个大概,他是麦舍尔斯基公爵的农奴(虽然农奴制早已废除了好几十年了,可他还是说农奴这个词),他同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住在离大湖有五十俄里的地方等等。现在谈到下一步该如何办的问题了,一些人开始争论起来,而他目光呆滞地蹲在这群人中间。有些人认为应当把怄交给伯尔尼的俄国领事馆.可另一些人怕这样做他会被重新送回法国;警官在权衡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是该把他当作逃兵还是当作一个无证件的外国人来对待;村秘书立刻排除上面提到的后一种可能性,这要地方上养活一个外来人,还要为他准备住处。一个法国人叫了起来,人们对这个可怜的俄国兵不该这样顾虑重重,他可以劳动或者遣送他回去;两个妇女激烈地反对说,他的不幸不是由于自己的过错,让人背井离乡到外国打仗,这才是一种犯罪。这个偶然的事件几乎要引起一场政治上的争吵。这时突然一位老先生,丹麦人——一在此期间他来到此地——一断然表示,他愿为这个人付八天的生活费用,这期间行政当局应同领事馆进行交涉达成协议。
  这个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即使官方之间,也使持不同意见的个人之间都避免了争吵。
  在越来越激烈的争辩中间,这个逃兵慢慢地抬起畏怯的目光,老是望着饭店老板的嘴唇,他知道,在这场争论中,这是唯一能告诉他该怎么办的人。他对由于他的出现而引起的这场争吵显得无所谓,现在当争吵声平静下来时,他不由自主地在寂静中间向老板抬起乞求的双手,就像女人在圣像面前祈祷那样。这令人感动的姿势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每~个人。老板亲切地走上前去安慰他,告诉他不要怕,他可以住在这里,在旅馆会有人照料他的。这个俄国人要吻他的手,可老板迅速把手抽了回去。随后老板把邻近的一座小旅馆指点给他,他可以住在那里,有吃的东西,又再次说了几句亲切的话,安慰他;之后他顺着马路走回自己的饭店,临行时还再次和蔼地同他示意作别。

  这个逃亡者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老板的背影,在人群中间,只有这个人懂得他的语言。他畏息地躲在一边,一度明亮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他眷恋的目光直到老板的背影消逝在位于高处的饭店才垂了下来,对其他人则望也不望。那些人对他的这番举止感到惊奇,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同情地动了动他,让他进旅馆去,他垂下沉重的双肩,耷拉着脑袋走进门去。有人给他打开睡房的房门。他蜷缩在桌旁,女仆把一杯烧酒放在桌子上表示欢迎。他整个上午动也不动地茫然地坐在那里。村里的孩子们不时地从窗外窥视,大声笑着,朝他喊叫,他连头都不抬,一些人走进房来,好奇地观察着他,他目光不动地盯着桌子,弯着腰坐在那里,爱总、羞赧、中午吃饭的时候,饭堂里集聚着一大群人,笑语喧哗,他周围的人都在高谈阔论,可他一个字也不懂。当他意识到他在这里是如此可怕的陌生,在喧嚣嘈杂的人群中间他又聋又哑地坐在这里时,他的双手哆喀起来,几乎连用勺子舀汤都自不出来。墓地.两行粗大的泪水顺顿滚下,沉重地落在桌上。他爱怯地环望一下四周。其他人看到他流泪,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他感到羞愧,把沉重、蓬乱的脑袋越来越低地垂向黑色的桌面。
  直到傍晚,他一直这样坐着。人们来来往往,他对此毫无感觉,而那些人也不再理会他了。他坐在火炉的阴影里,本身就像一截阴影,双手沉重地摊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把他忘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在股陇中突然立起身来,像只野兽似的闷闷地顺着路向那座饭店走去。走到门前,他手中托着帽子,站在那里,一个钟点,两个钟点动也不动,对谁都不看一眼。在饭店的入口处,光线黯淡,他犹如半截枯树,僵直、黑黝黝地竖在那里,像生了根似的,终于这个奇怪的景象引起了饭店的一个小伙计的注意,他把老板叫了来。当老板用俄语向他打招呼时,他那阴沉沉的脸上又泛起少许的光泽。
  “你要做什么,鲍里斯?”老板亲切地问道。
  “请您原谅。”这个逃亡者讪讪地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回家。”
  “当然咯,鲍里斯,你可以回家。”被问者微笑着回答说。
  “明天行吗?”
  这下子老板也变得认真起来。当他听到这乞求的话时,笑容从他脸上消逝了。“不行,鲍里斯,现在还不行。得战争结束才可以呐。”
  “那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战争结束?”
  “上帝才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不知道的。”
  “不能早~些?我不能早一些走?”
  “不能,鲍里斯。”
  “很远吗?”
  “很远。”
  “得走许多天?”
  “许多天。”
  “先生,我还是要走!我身强力壮。我不会累的。”
  “你没法走的.鲍里斯。这中间还有国境。”
  “国境?”他呆钝地望着。这个词他太陌生了。随后他固执地一再说:“我会游过去的。”
  老板几乎要笑起来,但这却使他感到难过啊,于是他和蔼地解释说:“不行,鲍里斯,这不行啊。国境,就是另一个国家。他们不会让你过去的。”

  “可我并没有得罪他们啊!我早就把我的枪扔了。我哀求他们,看在基督的分上,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我老婆那里?”
  老板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不行啊,”他说,“他们不会放你过去的,鲍里斯。现在人都不再听基督的话了。”
  “那我该怎么办,先生?我总不能呆在这里啊!这里的人不懂得我,我也不懂得他们。”
  “这你可以学会的,鲍里斯。”
  “不,先生,”俄国人垂下了头,“我学不会。我只能在地里干活,除了这我什么也不会。
  我在这儿能做什么?我要回家!您指给我路好了!”
  “现在没有路,鲍里斯。”
  “可是,先生,他们总不能禁止我回家,回到我老婆、回到孩子跟前去呀!我现在不再是个大兵了!”
  “他们还会要你当兵的,鲍里斯。”
  “是沙皇?”他喜地问道,由于期待和敬畏而浑身颤抖。
  “没有沙皇了,鲍里斯。人们把他推翻了。”
  “没有沙皇了?”他愁眉不展地望着老板,目光中的最后一丝光泽消逝了。随后他疲惫不堪地说:“那么我是不能回家了?”
  “现在还不能。你必须等着,鲍里斯。”
  “等多久?”
  “我不知道。”
  在暗中,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灰暗。“我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告诉我路!我要自己试着回去!”
  “没有路,鲍里斯。在国境上他们会抓住你的。留在这儿,我们会给你找到活干!”
  “这儿的人不懂得我,我也不懂得他们,”他固执地重复说。“我在这儿不能过活!帮帮我,先生!”
  “我无法帮你,鲍里斯。”
  “看在基督的面上,帮帮我,先生!我实在受不了啦!”
  “我无法帮你,鲍里斯。现在没有人能帮助别人。”
  他俩站在那里,面面相觑。鲍里斯转动手上的帽子。“那他们为什么把我从家里弄出来?
  他们说,我得保卫俄国,保卫沙皇。可是俄国离这儿那么远,你刚才说,他们把沙皇……您怎么说的?”
  “推翻了。”
  “推翻了。”他懂也不懂地重复了这个词。“我现在怎么办,先生?我得回家!我的孩子在喊我。在这儿我没法活下去!帮帮我,先生!帮帮我!”
  “我无法帮助你,鲍里斯。”
  “没有人能帮助我吗?”
  “现在没有人。”
  俄国人把头垂得越来越低,突然间他闷声闷气地说:“谢谢你,先生,”随后转身走开了。
  他慢步顺路而下。老板长时间地望着他的背影,看到他没有回到旅馆,而是向湖边走去,感到十分奇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饭店里去。
  事也凑巧,翌日清晨还是那个渔夫找到了一具溺死者的赤裸裸的尸体。死者生前一丝不苟地把送给他的裤子、帽子和外套摆在岸边,然后走进水里。关于这件事做了一份记录;由于不清楚这个陌生人的姓名,只在他的坟墓上竖了一个简陋的十字架,这是那许许多多小型十字架中的一个,它象征着无名者的命运。现在整个欧洲,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到处都插满了这样的十字架。
  (高中甫泽)
或许您还会喜欢:
康复的家庭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我看见起居室门背面贴着一张画卡——这是我们家祝贺生日的习惯方式——祝贺妻子的生日。这张贺卡是长子张贴的,画面上两个身穿同样颜色的服装、个子一般高的小姑娘正在给黄色和蓝色的大朵鲜花浇水。花朵和少女上都用罗马字母写着母亲的名字UKARI——这是长子对母亲的特殊称呼。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首先就有点不可思议。长子出生的时候,脑部发育不正常。 [点击阅读]
怪钟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九月九日的下午,一如平常的下午,没有两样。任何人对于那天即将发生的不幸,毫无一丝预感。(除了一人例外,那就是住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四十七号的巴克太太,她对于预感特别有一套,每次她心头觉得一阵怪异之后,总要将那种不安的感觉,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但是巴克太太住在四十七号,离开十九号甚远,那儿会发生什么事,与她无干,所以她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做什么预感)。“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社长K-玛汀戴小姐。 [点击阅读]
星球大战前传2:克隆人的进攻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他沉浸在眼前的场景中。一切都那么宁静,那么安谧,又那么……平常。这才是他一直盼望的生活,亲朋好友团聚——他深信,眼前正是那幅画面,尽管惟一能认出的面孔是疼爱自己的母亲。生活本该如此:充满温馨、亲情、欢笑、恬静。这是他魂牵梦索的生活,是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盼的生活:体味暖人的笑容,分享惬意的交谈,轻拍亲人的肩头。但最令他神往的是母亲脸上绽出的微笑。此时此刻,他深爱着的母亲无比幸福,她已不再是奴隶。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1:暮色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2
摘要:序幕我从未多想我将如何死去,虽然在过去的几个月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即使我有想过,也从未想到死亡将如此地降临。我屏息静气地望着房间的另一头,远远地凝视着猎人那深邃的眼眸,而他则以愉快的目光回应我。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死法,死在别人——我钟爱的人的家里。甚至可以说轰轰烈烈。这应该算是死得其所。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来福克斯的话,此刻也就不必面对死亡。但是,尽管我害怕,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2:新月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2
摘要: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地确定我是在做梦。我之所以如此确信的理由是:第一,我正站在一束明亮的阳光下——那种令人目眩的,明净的太阳从未照耀在我的新家乡——华盛顿州的福克斯镇上,这里常年笼罩在如烟似雾的绵绵细雨之中;第二,我正注视着玛丽祖母,奶奶至今去世已经有六年多了,因此,这一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我是在做梦。奶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她的脸庞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4:破晓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童年不是从出生到某一个年龄为止;也不是某一个特定的年纪孩子长大了,抛开幼稚童年的国度里,没有人会死去EdnaSt.VincentMillay前言我拥有比一般人多得多的濒临死亡的经历;这并不是一件你真正会习惯的事。这似乎有些奇怪,我又一次不可避免地面对着死亡。好像注定逃不开这一宿命,每一次我都成功逃开了,但是它又一次次地回到我身边。然而,这一次的似乎与众不同。 [点击阅读]
最后的星期集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2
摘要:我完整地得到了你我深知你已经属于我,我从未想到应该确定你赠予的价值。你也不提这样的要求。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你倒空你的花篮,我瞟一眼,随手扔进库房,次日没有一点儿印象。你的赠予融和着新春枝叶的嫩绿和秋夜圆月的清辉。你以黑发的水浪淹没我的双足,你说:“我的赠予不足以纳你王国的赋税,贫女子我再无可赠的东西。”说话间,泪水模糊了你的明眸。 [点击阅读]
火车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冒着火的车子,用来载生前做过恶事的亡灵前往地狱。电车离开绫濑车站时才开始下的雨,半是冰冻的寒雨。怪不得一早起来左膝盖就疼得难受。本间俊介走到第一节车厢中间,右手抓着扶手,左手撑着收起来的雨伞,站在靠门的位置上。尖锐的伞头抵着地板,权充拐杖。他眺望着车窗外。平常日子的下午三点,常磐线的车厢内很空,若想坐下,空位倒是很多。 [点击阅读]
猫知道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第一章“再把地图拿来给我看一看,悦子。”站在拐角处向左右两侧张望的哥哥说。我从提包皮中取出一张已经被翻看得满是皱纹的纸片。“说得倒轻巧,很不容易!牧村这家伙画的地图,怎么这么差劲!”哥哥一边嘟嚷着,一边用手背抹去额头顶的汗。就在这时,右边路程走过来一个人。这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衬衫。夹着一半公文包皮的青年男子。 [点击阅读]
生的定义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我现在正准备在世田谷市民大学讲演的讲演稿。主办单位指定的讲演内容是这样的:希望我把三年前在小樽召开的全北海道残疾儿童福利大会上讲的话继续讲下去。上次大会的讲演记录,业已以“为了和不可能‘亲切’相待的人斗争下去”为题出版发行了。于是我就把该文章重新读了一遍,考虑如何接着往下讲。(该文载《核之大火与“人的”呼声》一书,岩波书店出版。 [点击阅读]
看不见的城市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第一章马可·波罗描述他旅途上经过的城市的时候,忽必烈汗不一定完全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但是鞑靼皇帝听取这个威尼斯青年的报告,的确比听别些使者或考察员的报告更专心而且更有兴趣。在帝王的生活中,征服别人的土地而使版图不断扩大,除了带来骄傲之外,跟着又会感觉寂寞而又松弛,因为觉悟到不久便会放弃认识和了解新领土的念头。 [点击阅读]
科学怪人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你那时还觉得我的探险之旅会凶多吉少,但是现在看来开端良好、一帆风顺,你对此一定会深感宽慰吧。我是昨天抵达这里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写信给你,让我亲爱的姐姐放心,而且请你对我的探险事业增加成功的信心。我现在位于距离伦敦千里之遥的北方,当我漫步在圣彼得堡的街头,微风带着一丝寒气迎面而来,不觉令我精神一振,一种快意不禁涌上心头。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