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纯真年代 - 第19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这一天天气晴朗,清新的春风里满是尘埃。两家的老夫人都各自从衣柜里取出了褪色变黄的黑貂皮围巾和貂皮袍。前排座位上飘来的樟脑味几乎淹没了围绕圣坛的丁香花散发的微弱的春天气息。
  随着教堂司事的一个信号,纽兰·阿切尔走出小礼拜室,在伴郎的陪伴下,站到格雷斯教堂圣坛的台阶上。
  这一信号表明,载着新娘和她父亲的马车已遥遥在望,但必然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可在门厅里整顿。商量,伴娘们也已在此徘徊,像复活节里的一簇鲜花。在这段不可避免的等待时间里,人们期待着新郎独自面对他们,以显示他迫不及待的心情。阿切尔跟履行其他仪式一样,驯服地履行了这一仪式。这些仪式构成了似乎仍属于历史之初的纽约19世纪的婚礼。在他承诺要走的道路上,每件事都一样的轻松——或是一样的痛苦,这要看你怎样认为。他已经执行了伴郎慌慌张张下达的各项指令,其态度跟以前他引导的新郎们走过这座迷宫时一样的虔诚。
  至此为止,他有理由相信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伴娘的8束白丁香和铃兰花束、8位引座员的黄金与蓝宝石袖纽及伴郎的猫眼围巾饰针都已按时送了出去;他熬了半夜斟酌措辞。写信答谢最后一批朋友与旧情人赠送的礼物;给主教和教堂司事的小费也已稳妥地放在了伴郎的口袋里;他的行李和旅行替换的衣服已经运到了曼森·明戈特太太家中,婚礼喜宴将在那儿举办;火车上的私人包皮间也已订好,将把这对新人送到未知的目的地——隐匿欢度新婚之夜的地点是远古礼仪中最神圣的戒律。
  “戒指放好了吗?”小范德卢顿·纽兰低声问道,这个毫无经验的伴郎,被自己所担负的重任吓坏了。
  阿切尔做了个他见过很多新郎做过的动作:用他没戴手套的右手在深灰色马甲的口袋中摸了摸,以便再次肯定这枚小小的金戒指(戒指内圈刻着:纽兰给梅,4月——,187——)正呆在它该呆的地方。然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左手拿着高礼帽和带黑线脚的珠灰色手套,站在那儿望着教堂的门。
  教堂上空,韩德尔的进行曲在仿制的石头拱顶下越奏越响。随着乐曲的起伏,已经淡忘的众多婚礼的片段又浮现在眼前。那时他站在同一圣坛的台阶上,兴高采烈却又漠不关心地看着别的新娘们飘然进入教堂中殿,朝别的新郎走去。
  “多像歌剧院的第一夜演出啊!”他想。他认出了在相同包皮厢里(不,是教堂的长凳上)那些相同的面孔,继而猜测着,当喇叭最后一次奏响时,是否会见到头戴同一顶高耸的驼鸟毛无沿帽的塞尔弗里奇·梅里太太和佩戴相同的钻石耳环、面带相同的微笑的博福特太太——并且,在天国里,是否也在前排为她们准备好了合适的座位。
  在这之后,仍然有时间一个挨一个地检阅在前排就座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女人们因好奇与兴奋而显得生气勃勃,男人们则因不得不在午餐前穿长礼服并要在婚礼喜宴上争抢食物而紧绷着脸。
  “要在老凯瑟琳家吃喜宴真是糟透了,”新郎想象得出里吉·奇弗斯会这样说。“据我所知,洛弗尔·明戈特坚持要让自己的厨子掌勺,所以只要能吃得上,准是顿美餐。”而且,他还想象到,西勒顿·杰克逊会权威地补充说:“亲爱的先生,难道你还没听说?喜宴要按英国的时新方式,在小餐桌上用餐呢。”
  阿切尔的目光在左首长凳上停留了片刻,她的母亲挽着亨利·范德卢顿先生的胳膊进入教堂后,正坐在那儿,躲在尚蒂伊面纱后轻轻抽泣,两只手抄在她祖母的貂皮暖手筒里。
  “可怜的詹妮!”他看了看妹妹想。“即使把她的头扭一圈,她也只能看到前面几排的人;他们几乎全是邋邋遢遢的纽兰和达戈内特家族的人。”
  白色缎带的这一边是为亲戚分隔出来的座位,他看到了博福特:高高的个子,红红的脸膛,正以傲慢的眼神审视着女人们。坐在他身边的是他妻子,两人都穿着银白色栗鼠皮衣服,别着紫罗兰花;离缎带较远的一侧,劳伦斯·莱弗茨脑袋梳得油光发亮,仿佛正守卫着主持庆典的那位不露面的‘忧雅举止”之神。
  阿切尔心想,在他的神圣庆典中,不知莱弗茨那双锐利的眼睛会挑出多少暇疵。接着,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把这些问题看得至关重要。这些一度充斥他生活的事情,现在看来就像保育院里孩子们滑稽的表演,或者像中世纪的学究们为了谁也不懂的形而上学术语喋喋不休的争论。关于是否“展示”结婚礼品而引发的激烈争吵使婚礼前的几个小时变得一片混乱。阿切尔感到不可理解,一群成年人怎么竟会为这样一些琐事而大动肝火,而争论的结果竟由韦兰太太一句话作出(否定的)裁决——她气得流着泪说:“我马上就把记者们放进家里来。”然而有一段时间,阿切尔曾对所有这些事给予明确积极的评价,认为涉及到他小家族的行为方式与习惯的任何事情都具有深远的意义。

  “我始终认为,”他想,“在某个地方,还生活着真实的人,经历着真实的事……”
  “他们来了!”伴郎兴奋地低声说;新郎反而更清醒。
  教堂大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仅仅意味着马车行主布朗先生(身穿黑色礼服,充任时断时续的教堂司事)在引导大队人马进入之前预先观察一下场地。门又轻轻地关上了;随后,又过了一阵,门又被缓缓地打开,教堂里一片低语:“新娘一家来了!”
  韦兰太太挽着长子的胳膊走在最前面。她那粉红的大脸严肃得体,那身镶着淡蓝色饰条的紫缎长袍和那顶蓝驼鸟毛装饰的小巧缎帽得到了普遍的赞许,可还没等她窸窸窣窣地正襟危坐在阿切尔夫人对面的凳子上,人们便已伸长脖子去看紧随其后的是哪一位。婚礼的前一天,外界已经风传,说是曼森·明戈特太太不顾自己身体的限制,决定要出席这次婚礼;这念头与她好动的性格非常相符,因而俱乐部里人们对她能否走进教堂中殿并挤进座位而下的赌注越来越高。据说,她坚持派木匠去察看能否将前排凳子末端的挡板拆下来,并且丈量座位前面的空间;但结果却令人失望。一整天亲属们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瞎忙,她打算让人用大轮椅把她推上教堂中殿,像女皇一样端坐在圣坛跟前。
  她想的怪诞露面方式令她的亲属痛苦不堪,他们真想用金子来答谢那个聪明人——他猛然发现轮椅太宽,无法通过从教堂大门延伸到路边的凉棚铁柱。尽管老凯瑟琳也动过念头想把凉棚拆掉,但她却没有勇气让新娘暴露在那群想方设法靠近帐篷接缝处的裁缝和记者面前。而且,她才不过把拆掉凉棚的念头向女儿作了一点暗示,韦兰太太就忙不迭地惊呼道:“哎哟!那样的话,他们会给我女儿拍照,并且登在报上的!”对那种不堪设想的有伤风化的事,整个家族都不寒而栗地却步了。老祖宗也不得不做出让步;但她的让步是以答应在她家举办婚礼喜宴为条件,尽管(正如华盛顿广场的亲戚说的)由于韦兰家离教堂很近,这么一点路程很难与布朗就运费问题谈成优惠价格。
  虽然这些情况已被杰克逊兄妹广为传播,但仍有少数好事者坚信老凯瑟琳会在教堂露面。当人们发现她已被她的儿媳取而代之时,他们的热情才明显降下来。由于年龄和习惯的缘故,洛弗尔·明戈特太太在费力穿上一件新衣服后,显得面色红润,目光呆滞;因她的婆母未露面而引起的失望情绪消退之后,人们一致认识到,她那镶着黑色尚蒂伊花边的淡紫色缎袍及帕尔马紫罗兰无沿帽,与韦兰夫人的蓝紫色衣服形成了最令人愉快的对比。紧随其后,挽着明戈特先生走进教堂的那位夫人给人的印象却大相径庭,她面色憔悴,忸怩作态,身穿条纹服,穗状的镶边与飘动的技巾搅在一起,显得乱糟糟的。当最后这位幽灵般的人物进入阿切尔的视线时,他的心猛然紧缩起来,停止了跳动。
  他一直以为曼森侯爵夫人应当还在华盛顿,大约四周前她与侄女奥兰斯卡夫人一同去了那里。人们普遍认为,她俩的突然离去是因为奥兰斯卡夫人想让她姑妈避开阿加松·卡弗博士阴险的花言巧语,其人眼看就要成功地将她发展为幽谷爱社的新成员。鉴于这种情况,没有人想到这两位夫人有谁会回来参加婚礼。一时间,阿切尔站在那儿,两眼直盯着梅多拉那古怪的身影,竭力想看看她后面是谁。但这列小小的队伍已到尽头,因为家族中所有次要成员也都已落座。8位高大的引座员像准备迁徙的候鸟或昆虫一样聚在一起,从侧门悄悄进入了门厅。

  “纽兰——喂:她来了!”伴郎低声说。
  阿切尔猛然惊醒。
  显然,他的心跳已停止了很长时间,因为那队白色与玫瑰色夹杂的行列实际上已行至中殿的中间。主教、教堂司事和两名穿白衣的助手聚集在堆满鲜花的圣坛旁,施波尔交响曲开头几段和弦正将鲜花般的旋律洒落在新娘的面前。
  阿切尔睁开眼睛(但它果真像他想象的那样闭上过吗?),感到心脏又恢复了正常的功能。乐声悠扬,圣坛上百合花散发出浓郁的芬芳,新娘佩戴的面纱与香橙花像飘动的云朵越来越近;阿切尔太太因幸福的啜泣而面部变形,教堂司事低声叨念着祝福,8位粉妆伴娘与8位黑衣引座员各司其职,秩序井然。所有这些情景、声音、感觉原本是那样地熟悉,如今换了新的角度,却变得异常陌生,毫无意义,乱纷纷地充斥于他的脑际。
  “天啊,”他想,“戒指我带来了吗?”——他又一次重复着新郎们慌乱的动作。
  转眼之间,梅已来到他身旁。她的容光焕发给麻木的阿切尔注入一股微弱的暖流。他挺直身子,对着她的眼睛露出笑容。
  “亲爱的教友们,我们聚集在这儿,”教堂司事开口了……
  戒指已戴到了她手上,主教也已为他们祝福,伴娘排成“A”字型重新人列,管风琴已奏出门德尔松进行曲的前奏。在纽约,少了这支曲子,有情人便难成眷属。
  “你的胳膊——喂,把胳膊给她!”小纽兰紧张地悄声说。阿切尔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在未知的世界里已经漂泊了很远,他纳闷,是什么东西把他送过去的呢?或许是因为那一瞥——在教堂两翼不知名的观众中,他瞥见从一顶帽子下面露出的一卷黑发。但他立即认出那黑发属于一位不相识的长鼻子女士,她与她唤起的那个形象相差千里。这情景令人可笑,他不由问自己,是否要患幻觉症了。
  此刻,随着轻快的门德尔松乐曲的起伏,他和妻子正缓步走下教堂中殿。穿过洞开的大门,春天正向他们招手。韦兰太太家额带上扎着大团白花结的红棕马,正在那一排凉棚尽头洋洋自得地腾跃着,准备奋蹄奔驰。
  马车夫的翻领上别着更大的白花结,他给梅披上白斗篷,阿切尔跳上马车坐在她身旁。梅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转向他,两人的手在她的面纱底下握在了一起。
  “宝贝!”阿切尔说——忽然,那个黑暗的深渊又在他面前张开大口,他感到自己陷在里面,越陷越深;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却愉快流畅地响着:“是啊,当然我以为丢了戒指,假如可怜的新郎没有这种体验,那婚礼就不成其为婚礼了。可是,你知道,你确实让我好等!让我有时间去想可能发生的种种可怕的事。”
  令他惊讶的是,在拥挤的第五大街上,梅转过身来,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可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任何可怕的事也不会有了,对吗,纽兰?”
  这一天的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所以,喜宴之后,时间还很充裕。小夫妻穿上旅行装,从欢笑的伴娘和流泪的父母中间走下明戈特家宽阔的楼梯,按老规矩穿过纷纷撒下的稻米和缎面拖鞋,登上了马车;还有半小时时间,足够他们乘车去车站,像老练的旅行者那样从书亭买上最新的周刊,然后在预定的包皮厢里安顿下来。梅的女佣早已在里面放好了她暖灰色的旅行斗篷和簇新的伦敦化妆袋。
  雷北克的老杜拉克姨妈把房子腾出来给新婚夫妻使用,这份热心来源于到纽约和阿切尔太太住上一周的憧憬。阿切尔很高兴能避开费城或巴尔的摩旅馆普通的“新婚套房”,所以也爽爽快快地接受了这一安排。
  去乡下度蜜月的计划让梅十分着迷。看到8位伴娘煞费苦心也猜不出他们神秘的退隐地,她像个孩子似的乐坏了。把乡间住宅出借给别人被认为是“很英国化”的事情,这件事还最终促使人们普遍承认,这是当年最风光的婚礼。然而住宅的去处却谁也不准知道,惟独新郎、新娘的父母属于例外,当他们被再三追问时,总是努努嘴,神秘兮兮地说:“呀,他们没告诉我们——”这话显然是真的,因为根本没有那种必要。

  他们在卧车包皮厢里安顿停当,火车甩开市郊无边无际的树林,冲进凄清的春光中。这时交谈反而比阿切尔预料的还要轻松。无论看外表还是听声音,梅还是昨天那个单纯的姑娘,渴望与阿切尔对婚礼上发生的事交换看法,就像一位伴娘和一位引座员不偏不倚地议论一样。起初,阿切尔以为这种超脱的态度只是内心激动的伪装,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流露出毫无党察的宁静。她第一次和丈夫单独在一起,而丈夫只不过是昨天那个迷人的伴侣。没有谁能让她如此倾心,没有谁能让她这样绝对地信赖。订婚、结婚这种令人愉快的冒险,其最大的乐趣就是独自跟随他旅行,像个成年人一样一;一实际上,是像“已婚女人”一样。
  奇妙的是——正如他在圣奥古斯丁的教区花园里所发现的——如此深沉的感情竟能与想像力的如此贫乏并存。不过他还记得,即使在那时,她一经摆脱良心的重负、恢复了少女的纯朴,是如何令他大吃了一惊。他看出,她或许能竭尽全力应付生活中的种种遭遇,却决不可能靠偷偷的一瞥就会预见到什么。
  也许,是缺乏觉察力才使她的眼睛如此澄澈,使她面部表情代表了一种类型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个人,仿佛她本来可以被选去扮演市民道德之神或希腊女神,紧贴着她那白嫩皮肤流淌的血液本应是防腐液体而非可以令她憔悴衰老的成分。她那不可磨灭的青春容颜使她显得既不冷酷又不愚钝,而只是幼稚和单纯。冥想之中,阿切尔忽然发觉自己正以陌生人惊诧的目光看着梅,接着他又陷入对婚礼喜宴及得意洋洋、无所不在的明戈特外祖母的回忆中。
  梅也定下心来,坦言喜宴的愉快。“虽然我感到很意外——你也没想到吧?——梅多拉姨妈到底还是来了。埃伦曾来信说,她们俩都身体欠佳,不堪旅途劳累。我真希望是埃伦恢复了健康!你看过她送我的精美老式花边了吗?”
  他早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想凭借意志的力量阻止它。
  “是的——我——没有,对,是很漂亮,”他说,一面茫然地望着她,心里纳闷:是否一听到这个双音节的词,他精心营造起来的世界就会像纸糊的房子那样在他面前倒塌。
  “你不累吧?我们到了那里喝点儿茶就好了——我相信姨妈把一切都安排停当了,”他喋喋不休地说,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梅的心却立即飞向了博福特赠送的那套华贵的巴尔的摩银制茶具和咖啡具,它们与洛弗尔·明戈特舅舅所赠的托盘和小碟非常匹配。
  在春天的暮色中,火车停在了雷北克车站。他们沿着站台向等候的马车走去。
  “啊!范德卢顿夫妇太好了!——他们从斯库特克利夫派人来接我们了。”阿切尔大声说道。一名穿便服的安详的男仆走到他们面前,从女佣手中接过包皮裹。
  “非常抱歉,大人,”这位来使说。“杜拉克小姐家出了点儿小事;水箱上有个小洞。是昨天发现的,今天一早,范德卢顿先生听说后,立即派了一名女佣乘早班火车去收拾好了庄园主住宅。大人,我想你会发现那儿非常舒服;杜拉克小姐已把她的厨子派去了;所以在那儿会跟雷北克完全一样。”
  阿切尔木然地盯着说话的人,致使后者以更为歉意的语调重复说:“那儿完全一样,大人,我担保——”,梅热情洋溢的声音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和在雷北克一样?庄园主的宅子吗?可那要强一万倍呢——对吗,纽兰?范德卢顿先生想到这地方,真是太好了。”
  他们上路了,女佣坐在车夫的旁边。闪闪发光的新婚包皮裹放在他们前面的座位上,梅兴奋地继续说道:“想想看,我还从没进过那房子呢——你去过吗?范德卢顿夫妇很少给人看的。不过他们好像对埃伦开放过,埃伦告诉我那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地方:她说这是她在美国见到的惟—一所完美的住宅,使她觉得在里面很幸福。”
  “哎——我们就会非常幸福的,对吗?”她丈夫快活地大声说;她带着孩子气的微笑回答:“啊,这只是我们幸运的开端——幸运之星将永远照耀我们!”
或许您还会喜欢:
盖特露德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倘若从外表来看我的生活,我似乎并不特别幸福。然而我尽管犯过许多错误,却也谈不上特别不幸。说到底,追究何谓幸福,何谓不幸,实在是愚蠢透顶,因为我常常感到,我对自己生活中不幸日子的眷恋远远超过了那些快活的日子。也许一个人命中注定必须自觉地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必须备尝甜酸苦辣,必须克服潜藏于外在之内的内在的、真正的、非偶然性的命运,这么说来我的生活实在是既不穷也不坏。 [点击阅读]
盛夏的方程式
作者:佚名
章节:64 人气:0
摘要:1只需一眼,就能看到从新干线转乘在来线的换乘口。沿着楼梯上到月台,只见电车已经进站,车门也已经打开。车里传出了嘈杂声。柄崎恭平不由得皱起眉头,从最近的车门上了车。盂兰盆节已经结束,父母也说过应该不会太挤,可电车里却几乎是座无虚席。车里那一排排四人合坐的包厢座位上,几乎全都坐了三个以上的人。恭平在车厢过道里走过,想要找一处只有一两个人坐的座位。合坐在座位上的,大部分都是一家人。 [点击阅读]
目的地不明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把一个厚厚的玻璃压纸器向右移动了一点,他的脸与其说显得沉思或心不在焉,倒不如说是无表情的。由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人工光线下,他的面色苍白。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室内生活的人,一个经常坐办公室的人。要到他的办公室,必须经过一条长而弯弯曲曲的地下走廊。这种安排虽然颇有点不可思议,却与他的身份相适应。很难猜出他有多大年纪。他看起来既不老,也不年轻。 [点击阅读]
相约星期二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最后的课程——《相约星期二》中文版序余秋雨一我们人类的很多行为方式是不可思议的,有时偶然想起,总会暗暗吃惊。譬如,其中一件怪事,就是人人都在苦恼人生,但谁也不愿意多谈人生。稍稍多谈几句的,一是高中毕业生,动笔会写“生活的风帆啊”之类的句子;二是街头老大娘,开口会发“人这一辈子啊”之类的感叹。 [点击阅读]
真假亨特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我决定侦察悬崖上的城堡,救出被囚禁的德国同胞。我们要带的东西分量不轻,至少要带足三到四天的用品,包括干粮、马饲料、灯泡和长火炬。我们还给三个大油箱加足了燃油。所有这些用品,都是梅尔顿在同庄园主的买卖成交之前,向乌里斯商人订购的。事先,他还与尤马部落进行过谈判,把所有急需的东西交给他们运输。海格立斯对我说过,城堡周围的尤马部落有三百来人,四百多匹马。 [点击阅读]
睡美人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客栈的女人叮嘱江口老人说:请不要恶作剧,也不要把手指伸进昏睡的姑娘嘴里。看起来,这里称不上是一家旅馆。二楼大概只有两间客房,一间是江口和女人正在说话的八铺席宽的房间,以及贴邻的一间。狭窄的楼下,似乎没有客厅。这里没有挂出客栈的招牌。再说,这家的秘密恐怕也打不出这种招牌来吧。房子里静悄悄的。此刻,除了这个在上了锁的门前迎接江口老人之后还在说话的女人以外,别无其他人。 [点击阅读]
短篇小说集
作者:佚名
章节:64 人气:0
摘要:前言:物欲世界的异化困惑与追求历来体现在青年人身上.以村上春树为主要代表的一批文学新锐,从城市生活这个独特视角,探讨当代青年心灵奥秘的"都市文学",便是这种困惑与追求的产物。村上春树是"都市文学"的中流砥柱.他的《寻羊冒险记》(1982)中的人物,一律无名无姓,个个慵懒、孤独、彷徨,缺乏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们在商品的汪洋大海中,物化为喧嚣尘世的附属品, [点击阅读]
砂之器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剧本作者:松本清张改编:桥本忍、山田洋次翻译:叶渭渠人物表今西荣太郎新闻记者松崎吉村弘俱乐部女招待和贺英良三森警察局局长本浦秀夫三木的旧同事本浦千代吉桐原小十郎高水理惠子检验处技师田所佐知子伊势扇屋老板田所重喜伊势扇屋女佣三木谦一光座经理三木彰吉山下妙侦察处长世田谷的外科医生侦察科长世田谷的巡警西浦田警察局便衣冷饮店老板警察若叶庄女管理员岩城警察局局长警察朝日屋老板农妇酒吧女招待其他 [点击阅读]
神秘岛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神秘岛》是凡尔纳著名三部曲(《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和《神秘岛》)的最后一部。在这部中,他把前两部情节的线索都连结了起来。神秘岛》中,船长是一位神秘人物,一直在暗中帮助大家。后来由于神秘岛的火山活动,岩浆堵住了岩洞口,使潜艇无法离开。船长帮助大家逃离后,自己说什么也要坚持与陪伴了自己一生的潜艇和伙伴在一起。最终当然是永远地留在海底了尼摩船长本是印度的达卡王子。 [点击阅读]
神秘火焰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爸爸,我累了。”穿着红裤子,绿罩衫的小女孩烦躁地说,“我们还不能停下来吗?”“还不能,亲爱的。”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宽肩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破旧。磨损了的灯芯绒夹克衫和一条普通的棕色斜纹裤,他拉着小女孩的手,飞快地走在纽约第三大街上。回头望去,那辆绿色轿车仍在跟着他们,紧靠人行道慢慢地向前爬行。“求求你,爸爸。求求你了。”他低头看看小女孩。她的脸色苍白,眼睛下面出现了黑晕。 [点击阅读]
神秘的奎恩先生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新年前夜。罗伊斯顿招待会上的大人们都聚集在大厅里。萨特思韦特先生很高兴,年轻人都去睡觉了。他不喜欢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他认为他们乏味,不成熟,直白。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变得越来越喜欢微妙的东西。萨特思韦特先生六十二岁了——是个稍有点驼背的干瘪老头。一张奇怪的孩子似的脸,总是一副盯着人的样子。他对别人的生活有着过分强烈的兴趣。 [点击阅读]
神秘的第三者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凌晨时分,帕克-派恩先生乘坐由巴塞罗那开往马霍卡岛的汽轮在帕尔马下了船。他立刻感到了失望,旅馆全满了!供他选择的最佳住处是一间衣橱似的不透风的楼房,在市中心的一家旅馆里。从房间向下看,是旅馆的内院。帕克-派恩先生并不打算住在那里。旅馆老板对他的失望显得漠然。“你想怎么着?”他耸了耸肩,说道。如今,帕尔马名声在外,游人如织。英国人,美国人,人人都在冬天来到马霍卡。整个岛屿拥挤不堪。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