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邦斯舅舅 - 《邦斯舅舅》txt·第十三章论神秘学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都这把年纪了,您还想糟蹋一个可怜的女人!……”茜博太太在施穆克的两只胳膊里挣扎着嚷叫道。
  “别嚷!”
  “您,两个人中还您最好呢!”茜博太太说,“啊!跟你们这些从来没有过女人的老头儿说爱情,算是我错了!我点起了您的欲火,魔鬼!”她看见施穆克气得眼睛直闪,又嚷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有人在抢我!”
  “您是个畜生!”德国人答道,“快讲,大夫说了些什么?……”
  “你们对我就这样粗暴,”茜博太太被松开之后,哭泣着说,“可我为了你们俩,都不惜下火海!哎!人家都说日久见人心……真是千真万确啊!茜博也不会对我这样凶……我一直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我没有孩子,昨天,对,就是昨天的事,我还跟茜博说,‘朋友,上帝拒绝给我们孩子,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不,我楼上就有两个孩子!’就这话,我以上帝的圣十字架,以我母亲的灵魂发誓,我跟他说过的,确实……”
  “哎!可大夫到底说了些什么?”施穆克愤怒地问,他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跺脚。
  “噢,他呀,”茜博太太把施穆克拉到饭厅,说道,“他说我们这位可爱的心肝宝贝病人性命有危险,要是没人好好照顾他的话;可有我在,尽管您对我这么凶;我还一直以为您有多么温和呢,可您这么凶!……啊!都到了这把年纪,您还要糟蹋女人,大婬棍……”
  “大婬棍,我?……您难道就不明白我只爱着邦斯!”
  “好极了,您以后不会缠着我的,是不是?”茜博太太对施穆克微微一笑,说道,“您算是识相的,要是谁糟蹋了茜博的名誉,他准会砸烂谁的骨头!”
  “您好好照料他吧,我的小茜博太太。”施穆克说道,想拉茜博太太的手。
  “啊!瞧您,又来了不是!”
  “请听我说!要是我们能救他的命,我所有的一切都归您……”
  “那我这就去药店,需要什么买什么……要知道,先生,治他的病,花费大着呢:您怎么办呢?”
  “我去干活挣钱!我要邦斯受到王后一样的侍候……”
  “他会侍候好的,我的好施穆克先生;您呀,就别担心什么了。茜博和我,我们有两千法郎的积蓄,都归您们用了,我在这儿垫钱已经垫很长时间了,别提了!……”
  “真是好女人!”施穆克抹了一下眼睛,高声道,“多好的心肠!”
  “您的眼泪是对我的尊重,是对我的报答,请把泪水擦干!”茜博太太口气夸张地说,“我是世界上最无私的人;但进去时千万不要含着眼泪,不然邦斯先生会以为他的病很重。”
  施穆克被这番体贴感动了,他终于拉着茜博太太的手,紧紧地一握。
  “放过我吧!”以前的牡蛎女朝施穆克深情地望了一眼,说道。
  “邦斯,”善良的德国人进屋说道,“茜博太太是个天使,虽然罗唆,但还是个天使。”
  “你以为?……一个月以来,我变得多心了。”病人摇了摇脑袋回答说,“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除了上帝和你之外,我再也不相信谁了!……”
  “等你病好了,我们三个人可以过着王子一样的生活!”施穆克大声道。
  “茜博!”看门的女人进了门房,气喘吁吁地说,“啊,朋友,我们要发财了!我两位先生没有继承人,也没有私生子,什么人也没有……噢!我一定要上封丹娜太太家去算一卦,看看我们能得多少年金!……”
  “我的女人呀,”矮个子裁缝说,“别指望死人会给你好鞋穿。”
  “哎呀!你还要来教训我,你?”她亲热地拍了一下茜博,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布朗先生已经给邦斯先生判死刑了!我们要发大财了!我一定会上他的遗嘱!……让我来安排!你缝你的针,看你的门房,这行当,你不会再干多长时间了!我们以后到乡下去,到巴底涅尔去。会有一座漂亮的房子,一个漂亮的花园,你高高兴兴地去拾掇,我呀,会有个女佣人!……”
  “喂,邻居,那上面情况怎么样?”雷莫南克问,“您打听到那套收藏值多少钱了吗?”
  “不,不,还没有!别这么着急,我的好伙计。我呀,我先把更要紧的事打听出来了……”
  “更要紧的事!”雷莫南克叫了起来,“可哪有比这还更要紧的事?……”
  “哎呀,小毛孩!让我来掌舵。”女门房威严地说。
  “总共七十万法郎,您得百分之三十,您那后半辈子的日子就过得舒服了……”
  “放心吧,雷莫南克老爹,等到有必要弄清老人收藏的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我们再看……”
  到药店买了布郎大夫吩咐的那些药之后,女门房决定第二天再去封丹娜太太家问卦,心想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赶在别人前面,也许女巫算的卦会更清楚,更明白,因为封丹娜太太家常常门庭若市。

  整整四十年里,封丹娜太太一直是有名的勒诺尔曼小姐的对头,可她的命比勒诺尔曼的长,如今是玛莱区的女巫。算卦的女巫对巴黎下等阶级的重要性,她们对没有知识的人们拿什么主意时所起的影响,大家是想象不到的;在巴黎,无论是厨娘,女门房,由情人供养的女人,还是打工的,凡是靠希望过日子的人,都要去请教那些具有神奇而无法解释的占卜能力的特殊人物。对神秘学的信仰远要比学者、律师、医生、法官和哲学家想象的更普遍。平民百姓有着一些永不泯灭的本能。其中之一,被人们愚蠢地称为迷信,可它不仅仅溶在平民百姓的血液中,也出现在上层人士的脑子里。在巴黎,找人算卜问卦的政治家为数就不少。对不信的人来说,判断性星相学(两词的结合极为奇怪)不过是利用了我们的好奇心,而好奇心是我们最强的天性之一。因此,他们彻底否认占卜在人的命运与行星位形之间建立的对应关系,所谓的行星位形,通过构成星相学的那七八种主要方法便可测得。可是,神秘学和许许多多自然现象一样,尽管受到不信神的人们或唯物主义哲学家的排斥,亦即受到那些只相信可见的、确凿的事实,只认蒸馏瓶或现代物理学和化学天平提供的结果的人们的排斥,但它们依然存在,仍在延续,只是没有发展而已,因为近两个世纪以来,这种文化已被优秀人士抛弃了。倘若仅看占卜可行的一面,相信仅凭一副牌,经过洗,分,再由卜卦人根据神秘的规则分成几堆之后,便可立即表现出一个人过去经历过的事和只有他一人知晓的秘密,那确是荒谬可笑的;但是,蒸汽、火药、印刷、眼镜、镌版术等发明,以及最近的大发明银版摄影术,都被定过荒谬的罪名,而且航空至今还被认为是荒谬的。如果有人去跟拿破仑说,一座建筑也好,一个人也罢,在大气中无时不刻都有一个代表它们的形象出现,天下存在的所有物体在大气中也都有一个可以感觉得出,但却捉摸不到的光迹,那拿破仑准会把他扔进夏朗东疯人院,就像当初诺曼底人萨洛蒙·德·戈给黎希留送上蒸气船的伟大成果时,反而落难,被黎希留投进了比赛特尔疯人院。然而,达盖尔以他的发明所证实的,就是这一切!对某些富有洞察力的人来说,如果上帝在每一个人的相貌上都刻下了其命运的印记,所谓相貌,可作为人体的总的表现,那么,手代表着人的整个活动,也是人的整个表现的唯一方式,为何就不能集中地概括人的相貌呢?由此便产生了手相学。社会不是在模仿上帝吗?对一个具有先知能力的人来说,凭一个人的手相,便能预言他将来的生活,这就像人们看到一个士兵说他会打仗,看到一个律师说他会说话,看到一个鞋匠说他会做鞋子或靴子,看到一个农夫说他会施肥耕种一样,并没有更加离奇的东西。让我们举一个明显的例子吧。人的天才是非常明显的,要是在巴黎街上溜达,哪怕再无知的人看见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从身边走过,也会认出他是个大艺术家。如果是一个笨伯,人们不是也可凭与天才人物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的印象,一眼就可看出来吗?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倒几乎是难以被人发觉的。凡是专门观察巴黎社会特征的人,只要看见一个过客,他们大多能说出他的职业。在十六世纪的画家笔下描绘得活灵活现的那些巫魔夜会的神秘事,如今已不成其为神秘了。那一源自于印度的神奇民族,那些为波希米亚人之父的埃及人,不过是让他们的主顾吃了点印度大麻。而把扫帚当马骑,从烟囱往外飞,以及那种种千真万确的幻象,诸如老婆子变成少妇,疯狂的舞蹈,美妙的乐曲等构成魔鬼信徒那些荒诞行为的一切咄咄怪事,都完全可以从吃麻醉品产生的幻觉中得到解释。
  如今,许许多多千真万确,得到验证的事都是从神秘学发展而来的,总有一天,这些神秘学会像人们传受的化学和天文学一样得到传播。最近,巴黎设立了斯拉夫文,满洲文教席,设立了像北欧文学一样难以讲授清楚的文学教席,这些教席非但不能给人传授知识,反而应该接授教育,教授们也只能重复有关莎士比亚或十六世纪的那些陈词滥调,然而奇怪的是,作为古代大学最辉煌的学科之一的神秘哲学,却未能在人类学的名目下恢复其地位。在这一方面,既伟大又幼稚的德国已走在了法国前面,因那儿已经讲授这门哲学,比起那些名目繁多,但只不过是同一回事的哲学来,这门学问要有用得多。

  有的人可以从原因的胚胎中看到将来的后果,这就像伟大的发明家可以从俗人看不见的自然效果中看到一种工业,一门科学,这再也算不了什么奇特异常,让人大惊小怪了;这只是一种公认的能力所起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好比精神的梦游。因此,如果说各种推测未来的方式赖以存在的这一假设看似荒谬的话,那么事实却是存在的。请注意这样一个事实,对于预言家来说,预测将来的重大事件并不比猜测过去的历史更费神,而在不信这一套的人们的观念中,过去和将来都是不可知的。既然业已发生的事件会留下痕迹,那么设想将来的事件有其发生的根源,也就可信了。只要一位算命先生能够细致地向您解释在您过去的生活中只有您一人知道的事情,那他也就可以告诉那些存在的前因将带来的后果。在这个意义上说,精神世界是从物质世界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因果作用应该是一致的,当然也有着因各自环境不同而产生的差异。正如物体实实在在地投射在大气中,留下一个影子,被银版摄影在半路上抓拍下来一样,思想,这些真实而活跃的创造物,也会印在应称之为精神世界大气的地方,在那里发生作用,带着自己的影子(为表现一些尚无确称的现象,只得采用这些说法)在那里生活,因此,某些具有罕见才能的人也就完全可以发现这些思想的形象或迹象。
  至于占卜通灵所采用的方法,只要是问卜人亲手摆弄过占卜者借以表现其生活吉凶的工具,那要解释其奥秘所在,就再也容易不过了。实际上,现实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任何运动都与某个动因相吻合,而任何动因都与整体相联系;因此,整体表现在任何一个细小的运动之中。拉伯雷是近代最伟大的人物,早在三个世纪之前,他就已经将毕达哥拉斯、希波克拉底、阿里斯托芬和但丁的思想概括为一句话:“人是一个小宇宙”。三个世纪之后,瑞典的伟大先知斯维登堡又说地球是一个人。先知和怀疑论的先驱就这样不约而同,道出了最伟大的格言。在人的生命中,就如在地球的生命中一样,一切都是注定的。任何偶然性,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都隶属这一命运。因此,伟大的事物,伟大的抱负,伟大的思想都必然反映在最细小的行动上,而且极其忠实,对一个被叫作波希米亚人,算命先生,江湖骗子之类的通灵者来说,只要一个阴谋家洗过一副牌,切过一副牌,那他就会在牌上留下他阴谋的秘密。只要人们承认必然性,亦即承认原因的连贯性,那判断性星相学就会存在,就会成为过去那样的一门大学问,因为它包含着曾造就过伟大人物居维埃的演绎法;不过,星相学的演绎是自然而然的,不像居维埃那位伟大的天才那样,在工作室度过一个个不眠之夜,进行演绎推断。
  判断性星相学,亦即占卜术,流行了七个世纪,它不像今天这样只影响平民百姓,而是作用于最伟大的智者,作用于帝王、皇后和富豪。古代最伟大的科学之一,动物磁气学,就是从神秘学脱胎而来的,就如化学源于炼丹术士的熔炉,颅骨学,相面术,神经学也脱胎于占卜星相之学;这些科学显然是新兴的,创建这些科学的伟人们跟所有发明家一样,只犯有一个错误,那就是把孤立的事实绝对系统化,而其生成的原因至今还难以分析。竟然有一天,天主教会和现代哲学与司法机构达成一致,对通灵术的神秘仪式及通灵术的信徒们下禁令,加以迫害和丑化,因而在神秘学的流行与研究中造成了一个长达百年的令人遗憾的空白。即使如此,平民百姓和许多有识之士,尤其是女性,仍然在捐款支持那些能够揭开未来面纱的人士所拥有的神秘力量,出钱向他们买希望,勇气和力量,也就是说唯有宗教可以赋予的一切。所以,始终有人在从事占卜星相术,当然也冒着一定风险。多亏十八世纪的百科全书派提倡宽容,如今的巫师已免受任何酷刑的惩罚,只有当他们从事欺诈行为,占卜问卦时进行恐吓,以勒索钱财,构成诈骗罪时才会被送进轻罪法庭问罪。不幸的是,在从事这一高妙的通灵术时,往往伴有诈骗和犯罪行为。
  其原因如下:
  造就通灵者的神奇天赋通常只出现在所谓的愚鲁之人身上。
  他们就像是上帝选民的圣器,存放着令人类惊诧的灵丹妙药。正是这些愚鲁之人产生了预言家,产生了一个个圣彼得,一个个隐士。只要人的思想保持完整,形成一体,不耗在高谈阔论,要弄阴谋上,不为文学创作,学术研究,行政管理,发明创造,建立战功等方面的努力所分散,那它就能迸发出惊人的强烈火焰,因为这火焰一直被抑压着,就像一块未经琢磨的钻石保存着各个刻面的光彩。只要机会降临,这一灵性就会爆发,拥有飞越空间的双翼,洞察一切的神眼:昨日,还是一块煤,今天被一道无名的液体渗透之后,便是一块光芒四射的钻石,除非上帝偶然显示奇迹,不然永远都不可能表现出这种非凡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占卜者几乎总是一些头脑处于浑沌状态的乞丐,一些外表粗鲁的人,就像是卷入苦难的急流,在人生之辙遭碾压的石子,经历的只是肉体的磨难。所谓预言家,通灵者,就是农夫马丁,他曾经向路易十八道出了唯有国王知道的秘密,令王上不寒而栗;就是勒诺尔曼小姐,或是跟封丹娜太太一样当厨娘的,或是一位几乎一点没有开窍的黑女人,一个跟牛羊为伴的牧人,或是一个印度的行乞行者,坐在浮屠旁苦修其身,把自己的精神修炼得胜于梦游者,神通广大。

  自古以来,神秘学的大家往往都出在亚洲。这些人在平常的情况下往往保持着普通的状态,在某种意义上发挥着导电体的化学和物理功能,时而是惰性金属,时而又成为充满神秘电流的通道;可一旦他们恢复自我,便会进行占卜活动,顿起歹念,结果被送进轻罪法庭,投进监狱。纸牌占卜术对平民百姓具有巨大影响力的最后一个证明,便是可怜的音乐家邦斯的生死,完全取决于封丹娜太太给茜博太太占卜的结果。
  尽管在十九世纪法国社会全史这样一部篇幅浩繁,叙述详尽的史书中,不可避免地会有某些重复,但封丹娜太太的破屋在《莫名其妙的喜剧家》中已有描写,这里恕不赘述。不过,我们仍有必要提醒大家注意,茜博太太走进老坦普尔街的封丹娜太太家时,就像是英国咖啡馆的常客去这家店中吃饭一样,熟门熟路。茜博太太问卜的历史已有多年,她常把一些好奇心十足的年轻姑娘或长舌妇领到封丹娜太太家里来。
  替用纸牌算命的女巫当执达员的的老佣人没有向女主人通报,便开了圣殿之门。
  “是茜博太太!……进来。”她接着说,“里面没有人。”
  “哦,小妹子,你这么早赶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女巫师问道。
  封丹娜太太当时已有七十八岁,看她的相貌,像个十足的帕尔卡女神①,所以完全无愧于女巫师这一称号。
  ①掌生、死、命运的三女神之一。
  “我心里乱糟糟的。给我算个大卦!”茜博太太大声道,“事关我的财运。”
  于是,她把自己目前的情况解释了一遍,要求给个预言,看看她那卑鄙的希望能否实现。
  “你不知道什么叫大卦吗?”封丹娜太太煞有其事地问。
  “不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去见识这玩艺儿!……一百法郎!请原谅就这点钱!从哪儿去弄这一百法郎呢?可我今天无论如何要来一大卦!”
  “我不常算大卦的,小妹子。”封丹娜太太回答道,“我只在重要的场合给有钱人算大卦,他们付给我二十五个金路易①呢;你知道,算大卦,可伤神了,简直要我的命!那神灵在翻江倒海,就在这,就在我肚子里。就像过去所说的,在赶巫魔夜会!”
  ①一个金路易值二十法郎。
  “可我告诉你,大慈大悲的封丹娜太太,这关系到我的前程……”
  “好吧,凭你给我介绍了许多主顾,我就为你去通一通神灵!”封丹娜太太回答道,干瘪的脸上顿时显示出并非伪装的恐怖神情。
  她离开了壁炉房那张脏乎乎的旧安乐椅,往一张桌子走去,桌子铺着绿毯,毯子已经磨得可以数出线条,左侧睡着一只大得吓人的癞蛤蟆,紧挨着一只笼子,笼子门开着,里边有一只羽毛蓬乱的黑母鸡。
  “阿斯塔洛!来,我的儿子!”她说道,用一根长长的织衣针在蛤蟆的背上轻轻地扎了一下,蛤蟆仿佛心领神会地看了她一眼。“还有你,克娄奥巴特小姐!……留神了!”她又在老母鸡的嘴巴上轻轻触了一下,说道。
  封丹娜太太凝神冥思,一动不动;那模样就像是死人一般,两只眼睛乱转,翻着白眼;然后身子一挺,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声:
  “我来了!”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给克娄奥巴特撒了点小米,拿起大卦,抽风似的洗了洗牌,深深地叹了口气,让茜博太太切牌。当活脱脱的死神戴着油腻的头巾,披着吓人的短褂,瞧着黑母鸡啄着小米,并使唤名叫阿斯塔洛的蛤蟆爬到分开的纸牌上去时,茜博太太不由得脊背发凉,浑身哆嗦。只有伟大的信仰才会产生伟大的激|情。有还是没有年金,这才是问题,恰如莎士比亚所说。
或许您还会喜欢:
人类群星闪耀时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作品简介StefanZweig斯蒂芬·茨威格茨威格于1881年出生在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富裕的犹太工厂主家庭,青年时代曾在维也纳和柏林攻读哲学和文学,获得博士学位。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茨威格便“以德语创作赢得了不让于英、法语作品的广泛声誉”。 [点击阅读]
人鱼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眼前是突兀林立的岩石群。多摩河上游的这片布满岩石的区域,地势险峻,令垂钓者望而却步。几年前,曾发现一女子被人推下悬崖赤裸裸地嵌陷在岩石缝中。岩石区怪石嶙峋、地势凶险,当初,调查现场的警官也是费尽周折才踏进这片岩石区域的。一个少女划破清澈的溪流浮出水面。十四五岁的样子,赤身倮体,一丝不挂。望着眼前的情景,垂钓者的两颊不由得痉挛起来。直到方才为止,在不断敲打、吞噬着岩石的激流中还不曾出现过任何物体。 [点击阅读]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我被传讯了。周四上午十点整。我总是经常被传讯:周二上午十点整,周六上午十点整,周三或者周一。几年就像一周似的,我感到惊讶的是,夏末一过,冬天又即将来临了。在去有轨电车的路上,结着白色浆果的灌木丛又从篱笆上垂挂下来了。像下面被缝上的珠光纽扣,也许一直长到地里,或者就像小馒头。对转动鸟嘴的白色鸟头来说,这些浆果太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白色鸟头。想得人直犯晕。 [点击阅读]
从地球到月球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在南北战争时期,美国马里兰州中部的巴尔的摩城成立了一个很有势力的新俱乐部。我们知道,当时在这些以造船、经商和机械制造为业的人们中间,军事才能是怎样蓬勃地发展起来的。许多普普通通的商人,也没有受到西点军校的训练,就跨出他们的柜台,摇身一变,当上了尉官、校官,甚至将军,过了不久,他们在“作战技术”上就和旧大陆的那些同行不相上下,同时也和他们一样,仗着大量的炮弹、金钱和生命,打了几次胜仗。 [点击阅读]
他们来到巴格达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一克罗斯毕上尉从银行里走出来,好象刚刚兑换完支票,发现自己存折上的钱比估计的还要多一些,因此满面春风,喜气溢于形色。克罗斯毕上尉看上去很自鸣得意,他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五短身材,粗壮结实,脸色红润,蓄着很短的带军人风度的小胡子,走起路来有点摇晃,衣着稍许有点惹人注目。他爱听有趣的故事,人们都很喜欢他。他愉快乐观,普普通通,待人和善,尚未结婚,没有什么超凡拔群之处。在东方,象克罗斯毕这样的人很多。 [点击阅读]
他杀的疑惑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最早发现山桥启太郎死去的,是山桥的夫人佐代子。那天,山桥从早晨起就失去了踪影。其实,说“从早晨起”还不正确。山桥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是前一天晚上9点以后。他从公司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以后,说有一些东西要写,便去了附近当作工作室的公寓里。山桥在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写诗歌和小说,还亲自主恃着一份《同人》杂志,屡次在文艺类杂志的有奖征稿中人眩对他来说,写作几乎已经超越了纯兴趣的阶段。 [点击阅读]
以眨眼干杯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她有个大目的1以深蓝色的蓝宝石为中心,围绕镶嵌着一圈小小的钻石。把这些宝石连接到一起的,是灿灿发光的黄金。卖点在于其非凡的品质。项链、挂坠、耳环、再加上一对手镯,共计七千四百三十万日元。旁边是一条用红宝石、钻石和水晶组合而成的项链,二千八百万日元。耳环,一千万日元--双层玻璃的背后,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颗小小的石头,其价格甚至要超过一个大活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它们是那样地耀眼夺目。 [点击阅读]
伊利亚特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荷马史诗》是希腊最早的一部史诗,包括《伊里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分,相传是由盲诗人荷马所作,实际上它产生于民间口头文学。伊里亚特(ΙΛΙΑΣ,Ilias,Iliad,又译《伊利昂记》,今译《伊利亚特》。)是古希腊盲诗人荷马(Homer,800BC-600BC)的叙事诗史诗。是重要的古希腊文学作品,也是整个西方的经典之一。 [点击阅读]
伊豆的舞女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道路变得曲曲折折的,眼看着就要到天城山的山顶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阵雨已经把从密的杉树林笼罩成白花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从山脚下向我追来.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学生帽,身穿藏青色碎白花纹的上衣,围着裙子,肩上挂着书包.我独自旅行到伊豆来,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登上了天城山. [点击阅读]
伦敦桥
作者:佚名
章节:124 人气:0
摘要:杰弗里。谢弗上校很喜欢他在萨尔瓦多的新生活。有人说这个巴西第三大城市非常迷人。这确实是个充满了欢乐的地方。他在瓜拉球巴海滩正对面租了一套豪华的六居室别墅。在这里,他每天喝着甘蔗甜酒和冰镇啤酒,间或去俱乐部打打网球。到了晚上,谢弗上校——这个绰号“鼬鼠”的变态杀手——就又操起了他的老本行,在这座老城阴暗狭窄、弯弯曲曲的街道上开始了狩猎。 [点击阅读]
伯特伦旅馆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在西郊地区中心,有一些小巷子,除了经验丰富的出租车司机以外,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出租车司机们能胸有成竹地在里面游弋自如,然后得意洋洋地到达帕克巷、伯克利广场或南奥德利大巷。如果你从帕克大街拐上一条不知名的路,左右再拐几次弯,你就会发现自己到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伯特伦旅馆就在你的右手边。伯特伦旅馆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战争期间,它左右两边的房屋全都毁于一旦,但它却毫无损伤。 [点击阅读]
低地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站台上,火车喷着蒸气,亲人们追着它跑过来。每一步,他们都高高扬起胳膊,挥舞。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车窗后。窗玻璃的下沿到他的腋下。他在胸前持着一束白色碎花,神情呆滞。一个年轻女人把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从火车站拽出去。女人是个驼背。火车开进战争。我啪的一声关掉电视。父亲躺在房间正中的棺材里。房间四壁挂满照片,看不到墙。一张照片中,父亲扶着一把椅子,他只有椅子的一半高。他穿着长袍,弯腿站着,腿上满是肉褶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