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安迪密恩的觉醒 - 第35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35
  德索亚神父舰长运用起教皇触显的权威,那手段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无限极海三-廿-六中滨站台——也就是发现霍鹰飞毯的地方,已被宣布为罪案现场,并颁布了戒严令。德索亚把圣特蕾莎浮城的圣神部队调到该地,并把先前驻扎在此的圣神卫戍部队,以及一干钓鱼旅客都软禁了起来。督管圣特蕾莎城的高阶教士——米兰德里亚诺主教,对此等专横霸道的行为提出了严正抗议,争论说教皇触显的权力总该有个限度,于是德索亚找来行星长官——简?凯莱大主教,大主教对着教皇触显深鞠一躬,以逐出教会的惩罚相威胁,米兰德里亚诺终于不再多说什么了。
  调查过程开始,德索亚任命年轻的斯布劳尔上尉担任他的助手及联络官,又从圣特蕾莎和其他大型城市平台调来圣神法学专家和顶级调查员,开展罪案现场调查。无数人经受审问,包括多布斯?鲍尔舰长,他被拘留在了站台的双桅船上,还审问了先前驻扎此地的圣神卫戍部队其他成员,外加当时在场的所有渔民,过程中使用了吐真剂及其他一些药物。
  几天之后真相大白。鲍尔舰长、已故的比留斯上尉,还有这座偏远平台上的许多官员与职员,都与区域偷猎者狼狈为奸,放任他们非法捕捞本地垂钓用鱼,盗窃圣神装备(赃物包括一艘潜艇,报告上说是被叛军击沉),还敲诈钓客的钱财。对于这些,德索亚神父舰长没有一丁点兴趣,他只是想确切地了解,两个标准月前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采集到了很多法医证据。残留在霍鹰飞毯上的血和组织,经过DNA测试,最终结果被传送回圣特蕾莎和圣神轨道基地的档案部门。上面找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血迹:经过鉴定,占多数的那种明白无误,与比留斯上尉的DNA图谱相吻合;另一个却在无限极海的圣神档案中找不到任何匹配的样本,但这颗海洋星球上的每一个圣神居民都接受过采样,记录在案。
  “那么,比留斯的血怎么会跑到飞毯上呢?”格列高利亚斯中士问,“根据所有人在吐真剂作用下的证词来看,在他们抓住的那个家伙企图乘着飞毯逃跑之前,比留斯早就被扔下了这片汪洋大海。”
  德索亚点点头,双手合拢,竖起手指。前任主管的办公室已经被改造成了指挥中心,现在平台上的人数已经是先前的三倍,非常拥挤。三艘大型圣神海军护卫舰已经起锚,离开平台,出了海,其中两艘是战斗潜艇。先前的掠行艇甲板如今停满了圣神飞机,还召集了一帮工程师,修理并加长扑翼飞机的停机甲板。就在这天早晨,德索亚又下命再增派三艘船到该海域。米兰德里亚诺主教对与日俱增的费用表示了强烈不满,一天之内至少发送了两次书面抗议,但德索亚神父舰长置之不理。
  “我想,这个不明身份的人中途停了下来,把上尉从……你刚才怎么说来着的,中士……对,汪洋大海……从汪洋大海中拉到了飞毯上。两个人打了起来。不明人物受了伤,也可能被杀死了。比留斯试图开飞毯回站台,但鲍尔和其他人误杀了他。”
  “嗯,”格列高利亚斯说,“这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剧本。”自圣特蕾莎城传送回DNA匹配结果后的几小时里,他们已经编撰了多种不同的故事情节——与偷猎者阴谋勾结、不明人物和比留斯上尉合谋、鲍尔舰长谋杀曾经的共犯。而这个推理是最简单的。
  “那就是说,不明人物是女孩的旅伴之一,”德索亚说,“而他身上有着仁慈的一面——甚至还有些愚善。”
  “或许,他就是个普通的偷猎者,”格列高利亚斯说,“但我们也查不到结果了。”
  德索亚叩叩指尖,抬起头。“为什么,中士?”
  “唔,舰长,证据都在下头摆着呢,不是吗,长官?”他说着,大拇指指向窗外波涛汹涌的紫罗兰色海洋,“这儿的海兵小伙说它有一万寻深,兴许还不止——那差不多是两万米啊,长官。不管是什么尸体掉到下面去,都早被鱼吃干净了,长官。如果他是个亡命天涯的偷猎者……唔,那么,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如果他是外世界来的……嗯,圣神没有DNA档案总局……我们还得去几百颗星球搜索档案。总之,永远也找不出他是谁。”
  德索亚神父舰长垂下双手,惨淡一笑。“中士,你向来料事如神,但这次可错了。瞧着吧。”
  到了第二周,德索亚围捕了方圆一千公里内的所有偷猎者,用吐真剂逐个盘问。这次围捕行动不惜血本,动用了二十多艘海军船只,出动八千名圣神人员。米兰德里亚诺主教勃然大怒,亲自飞到三-廿-六中滨驻地,要阻止这场疯狂的闹剧。德索亚神父舰长下令逮捕神父,派人驾机把他送到九千公里外,关进一座毗邻极地冰帽的偏远修道院。
  德索亚还决定搜索海底。
  “你什么都不会找到的,长官。”斯布劳尔上尉说,“那下头的食人鱼相当多,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生物可以下到一百寻深的地方,更不用说海底……根据我们本周的声呐检测,海底有一万两千寻深。况且,无限极海上能在那么深的地方正常运转的潜艇,只有两艘。”
  “我知道。”德索亚说,“我已经下令把它们派来了。它们将会在明天和护卫舰‘基督受难’号一同抵达。”

  这一次,斯布劳尔无言以对。
  德索亚微笑道:“比留斯上尉是名能够重生的基督教徒,你已经意识到这点了,孩子,不是吗?而他的十字形还没被找回来?”
  斯布劳尔愣愣地张着嘴,好一阵说不出话来。“是的,长官……我是说……对,但是,长官,要重生的话,我是说……不是需要找到完整无缺的尸体吗,长官?”
  “完全不需要,上尉,”德索亚神父舰长说,“只要一大块我们都拥有的十字形,就够了。几厘米长的完整十字形,加上一点用以鉴定DNA、能良好生长的血肉,就完全足够。像这样重生的天主教徒并不在少数。”
  斯布劳尔摇摇头。“但是,长官……都已经过了九个涨潮期了。别说十字形了,比留斯上尉就连一平方毫米的肉都不可能留下。外头可是恐怖水族箱啊,长官。”
  德索亚走到窗边。“也许吧,上尉,也许。但我们得为我们的基督徒伙伴尽到最大努力,对不对?还有,如果比留斯上尉命享重生的奇迹,他难道不该承担偷盗、背叛、谋杀未遂的指控吗?”
  运用手边最先进的技术,本地法学专家从膳房的咖啡杯上提取出不明指纹,尽管在过去两个月里,那杯子已被反复清洗过多次。经过大量的努力和重显工作,在成千上万个隐约可辨的指纹当中,终于鉴定出唯一的不明指纹,而其他的都属于卫戍部队或是暂住的渔民。它现在和不明DNA这一证物放置在一起。
  “如果在环网时代,”法学专家组主力成员霍莫?吕姆博士说,“我们可以在几秒之内,通过超光仪借由万方数据网连接至霸主中枢文件。几乎不用花什么时间,就能立刻找到与之匹配的人。”
  “如果有奶酪,我们就可以来点火腿奶酪三明治。”德索亚神父舰长回答道,“如果还有火腿的话。”
  “您说什么?”吕姆问。
  “没啥。”德索亚说,“我希望在几天内就能配上。”
  吕姆博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配,神父舰长?我们已经检索过整颗星球的数据库,和您逮捕的每一个偷猎者进行了核对……我得说,无限极海上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围捕,您已经颠覆了此地的腐败秩序,而那微妙的平衡已在此地延续了好几个世纪。”
  德索亚揉揉鼻梁,他已经好几周没好好睡过了。“我对腐败的微妙平衡没有半点兴趣,博士。”
  “我明白,”吕姆说,“但我却不懂,您怎么会指望这指纹在几天之内匹配上。不管是教会还是圣神中央政权,都没有各个圣神星球上所有居民的档案,更不用说偏地和驱逐者占领区……”
  “所有圣神星球都有各自的记录,”德索亚轻声说,“关于谁受过洗礼,谁接受过十字形,婚姻、死亡,军方及警务记录。”
  吕姆无助地摊开双手。“那您准备从哪儿开始呢?”
  “从最有可能找到他的地方。”德索亚神父舰长回答道。
  与此同时,两艘深海潜艇同意下潜至六百寻深处,但整个下潜途中,压根没找到倒霉蛋比留斯上尉的半根汗毛。上百条虹鲨被震到海面,它们胃中的成分经过分析,依然没找到比留斯,既没有残渣,也没有十字形。方圆两百公里内,海生食腐动物也被全数捕捞,从它们喉咙里鉴定出两名偷猎者的残渣,但有关比留斯和陌生男子的信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三-廿-六中滨驻地为上尉举行了葬礼弥撒,大家都认为他命享真死,得到了真正的永生。
  德索亚命深海潜艇艇长继续下潜,寻找人工制品。艇长拒绝这么做。
  “为什么?”神父船长问道,“我派你们来这儿,就是因为你们的机器能潜到海底。为什么不肯?”
  “灯嘴鱼,”两位艇长中年长的那位说道,“要搜索的话,得用上灯。在六百寻深处,我们的声呐与深层雷达还能探测到它们的活动,把它们轰上海面,但到更深的地方,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们不能再下潜了。”
  “你们必须下潜。”德索亚神父舰长命令道,教皇触显在他黢黑的法衣上耀眼闪亮。
  年长的艇长走近一步。“您尽可把我逮捕,把我枪决,把我逐出教会……我也不会带着我的人和潜艇去送死。您压根就没见过灯嘴鱼,神父。”
  德索亚友善地把手搭在艇长的肩上。“我不会逮捕你、枪毙你,更不会逐你出教会,艇长。我很快就会看到灯嘴鱼了,也许还不止一条。”
  艇长毫不明白。
  “我已经叫海洋舰队再派三艘攻击型潜艇过来。”德索亚说,“方圆五百公里内每条危险的食人鱼,不管是灯嘴鱼还是别的什么,都会被我们找到、击昏、杀死。保证区域绝对安全之后,你们再下潜。”
  年长的深海潜艇艇长看看另一位艇长,又扭回头看着德索亚。两位艇长的表情都颇为震惊。“神父……舰长……长官……您知道一条灯嘴鱼的价值有多大吗?对于那些外世界的竞钓渔民和圣特蕾莎的大工厂来说……长官?”

  “大约值一万五千风眼海塞冬,”德索亚说,“约合三万五千圣神弗罗林。差不多五万商团马克。每条。”德索亚微笑道,“如果协助海军寻找灯嘴鱼,你们将获得百分之三十的搜猎提成,祝各位狩猎愉快。”
  两名深层潜艇艇长赶紧出了门。
  这是德索亚第一次派别人乘坐“拉斐尔”号,帮他跑腿。格列高利亚斯中士独自乘着大天使飞船离开,随身携带着DNA和指纹信息,以及霍鹰飞毯上扯下的线。
  “记住,”“拉斐尔”号加速至完全量子状态前,德索亚从平台上用密光嘱咐道,“海伯利安上依然有圣神军队重兵把守,星系内始终有至少两艘火炬舰船。他们会把你带到首都圣约瑟夫,让你接受彻底的重生。”
  格列高利亚斯中士被捆绑在加速座椅中,仅仅咕哝了几声。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成像仪上显示出的面容看起来相当放松且冷静。
  “去那里过上三天,当然,”德索亚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不超过一天就能浏览完所有文件。然后回来。”
  “明白,舰长,”格列高利亚斯说,“我不会在杰克镇任何一座酒吧里浪费一秒钟的。”
  “杰克镇?”德索亚说道,“哦,对了……首都以前的浑名。好吧,中士,如果你真想在海伯利安的酒吧里度过一晚的话,那么,请别客气。你跟着我,已经好几个月滴酒未沾了。”
  格列高利亚斯咧嘴笑笑。时钟宣布,三十秒钟之后,将开始量子跃迁及附赠的痛苦灭亡。“我毫无怨言,舰长。”
  “非常好。”德索亚说,“旅途愉快。呃……那个,中士?”
  “在,长官?”还剩十秒钟。
  “多谢,中士。”
  没有回应。超光速粒子密光的那一头,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拉斐尔”号已完成了量子跃迁。
  海军已追踪并击杀了五条灯嘴鱼。德索亚乘着指挥扑翼机,飞到每一具躯壳边查看。
  “老天爷,我没想到它们竟有这么大。”看到第一条被击毙的灯嘴鱼时,他对斯布劳尔上尉说。
  那畜生白得像蛆,少说也有站台的三倍那么大:巨大的眼柄[43],幽深的喉头,两条纤维状的鳃缝,长度跟扑翼飞机差不多,搏动的触须伸展了几百米长,悬荡的每条触角都挂着一盏冷光“提灯”,极为明亮(哪怕是在白日光天之下),还有嘴,很多很多嘴,每一张都大得足以吞下一艘作战潜艇。就在德索亚细细注视它的时候,在骤减的压力下内爆的尸体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捕捞队的船员,他们正锯下触须和眼柄,赶在烈日晒臭它之前,把白花花的肉切成小块,方便搬运。
  整个区域的所有灯嘴鱼和其他致命食人鱼都消灭干净后,两名深层潜艇艇长心满意足地将潜艇下潜至一万两千寻深处。在那里,如旧地红杉般庞大的管虫整齐而细密地生长着,他们惊异地在其中发现了一大批古老沉船——偷猎者潜艇,被深海的压力挤成了小提箱般大小;一艘失踪了一个多世纪的海军护卫舰;还找到一大堆靴子——好几十双靴子。
  “是鞣革引起的结果,”斯布劳尔上尉对德索亚说,他们正一同注视着监视器,“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在旧地上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一些古老的深海打捞行动——比如对那艘叫作‘泰坦尼克’号的水面艇的打捞——没有找到任何尸体[44],大海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将他们吞噬掉,却留下了很多靴子。皮革鞣制过程中产生的什么物质,让那里……以及此地海里的畜生胃口全无。”
  “把它们捞上来。”德索亚对着总机线命令道。
  “靴子?”潜艇艇长的声音传来。“全部?”
  “全部。”德索亚回答。
  监视器显出海床上有着大量的垃圾:差不多两个世纪以来,站台工作人员不小心落下的东西、溺死的偷猎者和水手生前的随身财物,渔民及其他人丢弃的金属与塑料垃圾。大部分物品历经深海甲壳类生物的侵蚀,饱受难以想象的压力的摧残,显得奇形怪状,但其中有一些依旧够新奇、够坚韧,尚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把它们装袋,捞上来。”德索亚下达命令捞起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例如刀、叉、带扣,或者……
  “那是什么?”德索亚问道。
  “什么?”深层潜艇艇长说道。他正望着遥控机械手,没有看监视器。
  “那亮闪闪的东西……看起来像把手枪。”
  潜艇调转过头,监视器画面随之改变。明亮的探照灯扫过一圈,转回,摄像仪变焦,照亮了那件物体。“是把手枪。”艇长的声音传来,“还很干净。被压坏了一点,但基本上还算完好。”单帧成像仪从监视器上截图,德索亚听到“咔嗒”一声。“我马上把它打捞上来。”艇长说。
  德索亚突然想嘱咐一句“小心些”——但终究没有开口。多年火炬舰船船长的任职生涯,教会了他放心让手下做事。他望着出现在监视器上的抓钩臂,遥控机械手轻轻地举起闪闪发亮的东西。
  “可能是比留斯上尉的钢矛手枪,”斯布劳尔说,“和他一起掉了下去,至今没有找回。”

  “可这儿离站台非常远。”德索亚沉思道,望着监视器画面中的影像切换、改变。
  “这儿的洋流很强劲,而且没有规律。”年轻的军官说道,“不过,这看起来不像钢矛手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方方正正了。”
  “对。”德索亚说。水下探照灯闪耀着,扫过一艘潜艇,它在此深埋了好几十年,船体上都已结了一层硬壳。德索亚回忆起他多年在太空服役的经历,那些陌生的未知世界是多么空荡贫瘠,相比之下,任何一颗星球上的任何一片海洋,都富含大量生命与历史。神父舰长想起驱逐者和他们那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尝试,竟企图使自己适应太空,就如同这些管虫、食人鱼、贴近海底生长的物种,已适应了永恒的黑暗与可怕的压力。也许,他想,驱逐者明白了人类未来的什么秘密,而那一点,我们圣神子民恰恰矢口否认。
  异端。德索亚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看着身边年轻的联络员。“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什么。”他说,“一小时后,他们就会把这东西捞上来。”
  分别四天后,格列高利亚斯回来了。还未重生,“拉斐尔”号发出悲伤信标,二十光分外的一艘火炬舰船与之对接,把中士的待苏体带至圣特雷莎的重生教堂。德索亚等不及中士醒来,下令马上把信使邮袋拿给他。
  海伯利安的圣神档案中,的确鉴别出了霍鹰飞毯上的DNA,杯子上遗留的部分指纹也找到了匹配资料,它们属于同一人:劳尔?安迪密恩,公元三〇九九年生于海伯利安行星,未受洗;公元三一一五年多马[45]月,应征加入海伯利安地方自卫队,曾在大熊起义期间加入第二十三机械步兵团作战——因英勇骁战而三次获得嘉奖,其中一次是冒着炮火营救同班战友——在天鹰大陆南爪地区的北京要塞驻扎了八个标准月,剩余时间在天鹰大陆湛江第九驻地服役,巡逻该地丛林,抵御纤维塑料种植园附近的叛乱恐怖分子。最高军衔,中士。公元三一一九年四旬斋[46]月十五日退伍(光荣退役),之后行踪不明,直到十标准月之前,即公元三一二六年升天月二十三日,在天鹰大陆浪漫港被捕,受审,判罪,罪名是谋杀来自复兴之矢的重生基督徒——达比尔?赫瑞格。档案上说,劳尔?安迪密恩拒绝接受十字形,入狱后一周,即公元三一二六年升天月三十日,通过死亡之杖处以死刑,尸体被投入大海。死亡证明和验尸报告经由当地圣神检察长公证。
  第二天,从海底捞起的那支已被压坏的古式点四五口径自动手枪上,残留的指印也找到了匹配档案:分别属于劳尔?安迪密恩和比留斯上尉。
  对于从霍鹰飞毯上扯下的线头,通过海伯利安圣神档案没有那么容易鉴定。但负责调查工作的职员搜索了档案馆的手书记录,说大约一个世纪前,曾在海伯利安上居住的一位诗人,他所著的传奇文学《诗篇》,就曾描述过这样的一张飞。
  格列高利亚斯中士重生之后,休息了几小时,继而飞到三-廿-六中滨驻地报告,德索亚将一系列发现一一告知他。他还告诉中士,二十多名圣神工程师在远距传送门附近调查了三周,所递交的报告却只是说古老的拱门没有任何被激活的迹象,尽管当晚平台上有好几个渔民看见一道明光忽闪而过。工程师还报告说,没有任何办法进入内核建造的这个古老拱门,也没办法弄清楚,通过它可以传送到哪儿——如果真有可能通过的话。
  “和复兴之矢一样。”格列高利亚斯说,“但至少,你已经知道是谁在协助女孩逃跑。”
  “也许。”德索亚答道。
  “他远道而来,却死在了这里。”中士说。
  德索亚神父舰长靠在椅背上。“他当真死在这里了吗,中士?”
  格列高利亚斯没有回答。
  最终德索亚说道:“我想,咱们在无限极海上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至多还会待一两天。”
  中士点点头。站在这,从主管办公室那长长的斜窗户望出去,已能看见月出之前明亮的暮光。“接下来去哪儿,舰长?回到先前的搜索模式吗?”
  德索亚同样凝视着东方,等待巨大的橘黄色圆盘从黑色地平线上升起。“我不确定,中士。咱们先把这里的一摊子事理理清楚,把鲍尔舰长移交到第七轨道的圣神司法部,然后息息米兰德里亚诺主教的怒火……”
  “如果办得到的话。”格列高利亚斯中士说。
  “如果办得到的话,”德索亚同意道,“然后再向凯莱大主教请个安,回我们的‘拉斐尔’号,决定下一步往哪里走。现在,是时候分析一下那孩子会去哪儿,然后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到达,不再遵照‘拉斐尔’号得出的最短路程模式办事了。”
  “是,长官。”格列高利亚斯说。他敬了个礼,走向门口,在那里踌躇片刻。“您分析出什么结论了吗,长官?根据我们在这里发现的几样东西?”
  德索亚望着正缓缓升起的三轮月亮。他没有转过椅子,只是背对着中士说道:“有几个猜测。仅仅是猜测。”
或许您还会喜欢:
呼吸秋千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我所有的东西都带在身边。换句话说:属于我的一切都与我如影随行。当时我把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说是我的,其实它们原先并不属于我。它们要么是改装过的,要么是别人的。猪皮行李箱是以前装留声机用的。薄大衣是父亲的。领口镶着丝绒滚边的洋气大衣是祖父的。灯笼裤是埃德温叔叔的。皮绑腿是邻居卡尔普先生的。绿羊毛手套是费妮姑姑的。只有酒红色的真丝围巾和小收纳包皮是我自己的,是前一年圣诞节收到的礼物。 [点击阅读]
呼啸山庄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夏洛蒂和传记作者告诉我们,爱米丽生性*独立、豁达、纯真、刚毅、热情而又内向。她颇有男儿气概,酷爱自己生长其间的荒原,平素在离群索居中,除去手足情谊,最喜与大自然为友,从她的诗和一生行为,都可见她天人合一宇宙观与人生观的表现,有人因此而将她视为神秘主义者。 [点击阅读]
命案目睹记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在月台上,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跟着那个替她担箱子的脚夫气喘吁吁地走着。她这人又矮又胖;那个脚夫很高,从容不迫,大踏步,只顾往前走。不但如此,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非常累赘。那是一整天采购的圣诞礼物。因此,他们两个人的竟走速度是非常悬殊的。那个脚夫在月台尽头转弯的时候,麦克吉利克蒂太太仍在月台上一直往前赶呢。当时第一号月台上的人不挤,本来没什么不对。 [点击阅读]
哑证人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埃米莉-阿伦德尔——小绿房子的女主人。威廉明娜-劳森(明尼)——阿伦德尔小姐的随身女侍。贝拉-比格斯——阿伦德尔小姐的外甥女,塔尼奥斯夫人。雅各布-塔尼奥斯医生——贝拉的丈夫。特里萨-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侄女。查尔斯-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侄子。约翰-莱弗顿-阿伦德尔——阿伦德尔小姐的父亲(已去世)。卡罗琳-皮博迪——阿伦德尔小姐的女友。雷克斯-唐纳森医生——特里萨的未婚夫。 [点击阅读]
哭泣的遗骨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初、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长门市市政府下属的社会教育科工作的古川麻里那儿得知了这一消息。麻里在电话里说:“哎,我是昨天在赤崎神社的南条舞蹈节上突然遇到她的,她好像在白谷宾馆上班呢。”关于南条舞蹈的来历,有这么一段典故,据说战国时期,吉川元春将军在伯老的羽衣石城攻打南条元续时,吉川让手下的土兵数十人装扮成跳舞的混进城,顺利击败了南条军。 [点击阅读]
哲理散文(外国卷)
作者:佚名
章节:195 人气:0
摘要:○威廉·赫兹里特随着年岁的增多,我们越来越深切地感到时间的宝贵。确实,世上任何别的东西,都没有时间重要。对待时间,我们也变得吝啬起来。我们企图阻挡时间老人的最后的蹒跚脚步,让他在墓穴的边缘多停留片刻。不息的生命长河怎么竟会干涸?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点击阅读]
喧哗与骚动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威廉·福克纳(WilliamFaulkner,1897-1962)是美国现代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出生在南方一个没落的庄园主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参加过加拿大皇家空军。复员后,上了一年大学,以后做过各种工作,同时业余从事写作。他最早的两本小说是当时流行的文学潮流影响下的作品,本身没有太多的特点。 [点击阅读]
嘉利妹妹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当嘉洛林.米贝登上下午开往芝加哥的火车时,她的全部行装包皮括一个小箱子,一个廉价的仿鳄鱼皮挎包皮,一小纸盒午餐和一个黄皮弹簧钱包皮,里面装着她的车票,一张写有她姐姐在凡.布仑街地址的小纸条,还有四块现钱.那是!”889年8月.她才!”8岁,聪明,胆怯,由于无知和年轻,充满着种种幻想.尽管她在离家时依依不舍,家乡可没有什么好处让她难以割舍. [点击阅读]
四大魔头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我曾经遇见过以渡过海峡为乐的人,他们心平气和地坐在甲板的凳子上,船到港口时,他们静静地等船泊好,然后,不慌不忙地收好东西上岸。我这个人就做不到这样。从上船那一刹那开始,我就觉得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定下心来做事。我把我的手提箱移来移去。如果我下去饮食部用餐,我总是囫囵吞枣,生怕我在下面时,轮船忽地就到达了。我这种心理也许是战争时假期短暂的后遗症。 [点击阅读]
回忆录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银色马一天早晨,我们一起用早餐,福尔摩斯说道:“华生,恐怕我只好去一次了。”“去一次?!上哪儿?”“到达特穆尔,去金斯皮兰。”我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我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却没有过问。他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去,装上一斗又一斗的烈性烟叶,吸个没完,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 [点击阅读]
园丁集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仆人请对您的仆人开恩吧,我的女王!女王集会已经开过,我的仆人们都走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仆人您同别人谈过以后,就是我的时间了。我来问有什么剩余的工作,好让您的最末一个仆人去做。女王在这么晚的时间你还想做什么呢?仆人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女王这是什么傻想头呢?仆人我要搁下别的工作。我把我的剑矛扔在尘土里。不要差遣我去遥远的宫廷;不要命令我做新的征讨。只求您让我做花园里的园丁。 [点击阅读]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我小时候,村里人使用的语言,词语就住在它们表述的事物表面。所有名称与事物贴切契合,事物和自己的名字如出一辙,二者像缔结了永久的契约。对多数人而言,词语和事物之间没有缝隙,无法穿越它望向虚无,正如我们无法滑出皮肤,落进空洞。日常生活的机巧都是依赖于直觉、无须语言的熟练劳动,大脑既不与它们同行,也没有另辟蹊径。脑袋的存在只是为了携带眼睛和耳朵,供人们在劳作中使用。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