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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海洋 - 第一幕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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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卷四
  永远是——以柔情密密织就,等待蛹化成蝶的爱情,舞出斑斓光辉
  我等她,等得很累。
  从她五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三个年头。
  单独与她共游回来后,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压抑真实的情绪了。
  于是我决定,就等她到联考完,届时,无论如何,我都要认认真真的,把我的心意告诉她。
  我们的关系比起从前的疏冷,已经改善很多了,她会对我笑、对我撒娇,至少在这个家中,她对我的态度比其它人特别,她并没有防备我。
  这令我安心。
  而我对她的实力也有信心,我等着她来当我的学妹。
  没料到的是——她联考时竟严重失了水准!
  是考前那一晚,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所造成的吗?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只记得她当着我的面,喊出那一句——「程予默,我讨厌你!」
  她南下求学,似乎已成定局,将我原先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但是我没有阻止她,我比谁都清楚,只要待在这个家的一天,她就永远无法用力呼吸,畅所欲言,为了她好,我选择放手,让她海阔天空,展翅高飞。
  即使,我有多不舍,难受的失眠了好几晚。
  她下高雄的前一天,我整晚无法合眼,几度起身看着她的房门发呆。
  她起得很早,但是一夜没睡的我比她更早,我送她去坐车,帮她买了早餐在车上吃,舍不得她饿肚子。
  她一直催我回去,但我太珍惜这有限的共处时光,往后她一人只身在高雄,她懂得照顾自己吗?会不会吃饱睡好?遇到困难,谁来帮她?
  她一定觉得我很烦吧?
  我是真的放不下她啊……
  只是,我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上车前,她突然回身,吻了我。
  我整个人彻底傻掉!
  这是什么情形?我在作白日梦吗?
  一晚没睡,可以让人精神恍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不不不!这不是错觉!她唇上的温度是真的,她柔柔软软的触觉也是真的!
  所以——所以她吻我当然是真的,天!这是我的初吻耶!而且吻我的还是我爱惨了的女孩,我居然只会愣在那里冒充国父铜像。
  真是太差劲了!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重来,重来!再NG重来一遍,这回我会狂热地回吻她!
  问题是——时光不会倒流,人生没法NG再来,而我也没有热吻她的机会。
  她放开手,上了车,我才回魂。
  其实,只要她再多给我一秒,我就会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
  去他的高雄,去他的统联,我很吐血!
  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也有好多话想问她。
  那个吻……算是一个承诺吗?她要我等她,是不是呢?
  我也是在那时,才想起百密一疏,居然忘了给她准备一支手机,不然现在就可以一通电话直接拨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大喊:「I love you」了!
  我懊悔在她走前没有及时对她说清楚,我早就该表白了,干么在得知她要去高雄读书时,担心她走得不安心,为了让她无牵无挂的去追寻她想要的一切,自己吞忍下一切?
  这一等要再等四年耶,我圣人啊?情操那么伟大,谁会颁奖给我?万一这当中杀出个什么程咬金把她给追走了,圣人不变猪头?
  更吐血的是,她每次打电话或者回台北,我不是在洗澡,就是刚好和嘉颖、可薇去中部玩。
  我发现,老天爷大概是对我很有意见,存心玩我。
  早知道就不理赵嘉颖那馊人出的馊主意了,他要追可薇干我鸟事?为什么我要去陪衬插花?还有脸说我不去,可薇也不可能去。
  那现在是怎样?你把马子还是我把马子?要是这一趟中部之旅,没增进他和可薇的感情,反而增进了我和可薇的感情,他就等着挖个洞把自己给埋掉吧,白痴加三级!
  我可是全心全意对海宁的,一点都不希望沾惹无谓的桃花债。
  为了些无聊事一再错过海宁,我已经呕到最高点了。
  一个月、两个月、两个半月……唉,算一算,统联站一别后,我也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她了。
  而离开海宁的我,也立即被浓浓的思念所吞噬……
  海宁,你还好吗?
  台北天候转凉了,你所在的高雄又是什么天气呢?
  在台北的我,好想你……
  ※※※
  海宁坚持不上医院,只好由我替她消毒、上药、包扎。
  并不是真的严重到撞破头,血迹是被招牌锋利的边缘刮伤的,所以应该没有脑震荡的顾虑。
  不过额头撞出一个肿包倒是真的。
  我帮她推揉,她枕卧在我腿上,初时我有些许愕然,但她神态自若,反倒显得我太敏感了。
  桌上摆着一盆热水,我手里拿着毛巾,她躺在我腿上,我斟酌力道,以热毛巾帮她推散那块瘀血。她大概是哭累了,或者我的推揉舒服过了头,她的眼皮愈垂愈低——
  「海宁?」我弄好了,她没移动。
  「让我睡一下。」她低哝一声,没再搭理我。
  我想移开身,但又怕惊扰到她的睡意,她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了。
  我放弃任何的动作,放她睡去。
  午后阳光由窗棂洒落屋内,我的目光由窗外拉回她沉睡的脸上,金色阳光柔柔的落在她身上,她睡得很熟;不知道舒服的是她家的沙发,还是我的腿。
  我开始有闲情打量她的住处。
  里头都是些居家式的摆设,很简单朴实,我比较意外的,是角落那架钢琴,我记得她恨五线谱的程度仅次于蟑螂。

  可能是摆好看的吧,我想。
  其中的布置,绝大部分都是柔和的淡色系,尤以米色为主,那是我最爱的颜色。
  也许和个性有关,我不喜欢太强烈的鲜明对比,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温谧沉静得像水一样。
  嘉颖比较毒,他少爷心情不爽的时候,就说我这杯水喝之无味,倒掉浪费。
  心情比较好时,说出来的话就比较有建设性你这个人啊,平时像海水一样风平浪静的,那是因为没有遇对人,真正遇到「台风」,那撩起来的波涛汹涌才吓死人呢!
  也许,嘉颖说对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台风」,掀起来的惊涛骇浪的确是吓坏了不少人,我的热情是潜藏在海水深处的,难怪他要说我闷骚。
  我俯低了头,凝视这个曾经在我生命里头搅起翻天巨浪的女孩。
  没有想到,三年前爱得那么冲击,分得那么难堪,三年后再见,会是如此平心静气,没有太多激动场面——虽然在她走向我时,有一度我几乎以为她要投入我怀中……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我们现在,倒像个老朋友,闲话家常,那些沉重的爱恨嗔痴,已经离我们好遥远了。
  这样就好。
  我想,我还是适合当风平浪静的海水,太惊天动地的生活并不适合我,而我安谧的性情,也无法再一次承受那些几乎窒息的波澜汹涌,毕竟,我是适合安定的处女座,而不是勇于冒险犯难的双子座。
  能够和她重拾往日情谊,不再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狂爱狂恨,像兄妹一样问候对方,彼此关心,偶尔见个面聊聊近况,很温馨,也很朴实。
  我是真的觉得,这样就好。
  电话铃声打断我的思绪,我直觉的低头看了下犹处于熟睡状态的海宁,再看向茶几上的电话,怕惊扰海宁好眠,犹豫着是不是该接起它。
  扰人清梦的铃声不断在响,她秀致的眉头似有若无的轻蹙了下,我当下也没想太多,伸手接起。
  才刚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另一端就先传来急促的男声。「海宁,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来?我在淡水等你好久——」
  我愕然,接不上话。
  原来,她真的和人有约,而且还是个男人。
  我可以理解三年不见,她以我为重的瞬间冲动,只是不晓得……这男人对海宁的意义重不重要?她为我而爽了他的约……不要紧吗?
  「海宁?海宁?你说话啊!」
  「呃——」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先生,很抱歉,海宁身体不舒服,现在在休息,请问您哪里找?」
  我想,我有那个义务代她亡羊补牢一番,不管这男人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
  男人呆了下,立刻问:「你是谁?」
  我听出他话里的危机意识。
  「我是她大哥。」这男人对海宁的企图很明显,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海宁有哥哥吗?」
  「这我不方便说明,你可以问海宁。」多说多错,我选择不说。「请问您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方便转告海宁而已。
  「我姓王,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我闪了一会儿神。
  「请你告诉她,明天同一个时间、地点,我会一直等到她来为止。」
  「……噢,好的,我会转告她。」
  挂了电话,我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我想,爸是多虑了,海宁并不乏追求者。
  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对吧?
  淡淡的疲惫感袭来,我闭了下眼,往后仰靠着椅背,让脑海呈真空状态。
  「嗯……」细微的轻吟传进耳里,我睁开眼,瞥向腿间栖卧的海宁。
  「醒了?」
  「唔……」她动了动,嫩颊蹂蹭着我的大腿,十足她平日赖床时的娇态,还真拿我当枕头了?
  我轻揉她的发。「醒了就起来,不要赖床。」
  「这又不是床……」她闷闷地低哝。
  「问题是我的腿已经被你睡麻了。」
  「啊?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她立刻跳起来,伸手要帮我按摩。
  「不要,海宁!」我下意识里侧身避开,拒绝她的碰触。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收回,干笑着。「也对,手脚麻掉,胡乱碰触是不太舒服……」
  我不知该怎么界面,看着她不大由衷的笑容,无言着。
  事实上,我的腿根本没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起,某一年的午后,她也是这样靠着我睡,那一次我是真的被她睡麻了腿,她以轻巧的按摩补偿我,按着、揉着,就成了激情碰触,我们纠缠、拥吻,在沙发上,百般缠绵——
  「啊,对了,现在几点了?」她再一次以轻快的嗓音,打破我们之间凝滞的气氛。
  「四点……」我看了下表,补充:「二十六分。」
  「真是糟糕,差点睡过头。」她拿把梳子,胡乱梳了两下头发,随意拢到左胸前,编了个松逸的发辫。
  她的发又留得更长,都快过腰了。
  我脑中很自然的跃入这么一句话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她现在看起来就有这种慵懒妩媚的美感。
  记忆中的她,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三年前,她年轻、冲动,带着倔傲的清灵之美;三年后的她,柔逸、知性,带着成熟的小女人风韵。
  以前的她,有一部分和予洁是很像的,有时为了赌一口气,会做出很不理智的事,就像……
  我打住思绪,不愿再往下想。
  回首如今的她,那是走过沧桑人世后的成长吗?她学会了稳重、也学会了深思熟虑。

  我无法妄下定论。
  「走啊,发什么呆?」她站在门口催促。
  「走?」去哪?
  「去超巿买点东西呀,我说要煮饭给你吃的,你未老先衰喔?」
  「不必吧?冰箱里有什么,随便煮煮就好了。」我不想她太大费周章。
  「那不好意思,程先生,你只有白饭可以吃。」换句话说,冰箱在唱空城计。
  我帮她锁好门窗,回过头皱眉问她:「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很少煮,煮了也没人吃,都在外面吃比较多。」
  很少煮——很好,当务之急,我得先弄清楚这附近的西药房在哪里。
  ※※※
  超市。
  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碰运气看看超巿里有没有卖胃药,才刚回过神来,看到推车里堆积如山的东西,当下傻眼……
  「你是要办桌还是流水席?」好恐怖的女人。
  「谁教你都不说话?问你要吃什么也不答,只好全都买啦。」
  「你不要疯狂了好不好!」才刚想她理智多了呢!马上就给我来这一手……
  或者,她的疯狂只是对我?我甩甩头,将一半的物品放回原处。
  结帐时,超巿的小妹口没遮拦的冒出一句:「佟姊,换男朋友啦?这个比较帅哦!」
  我和她同时僵在那里。
  如果以漫画手法形容,我相信我们脸上一定都浮起好几条黑色的效果线,而且是特粗加黑的那一种,我瞥见她的嘴角在抽搐。
  这小妹简直找死。
  我用了最快的速度付帐,拉她离开那里,免得发生命案。
  「予默……」她像要说些什么。
  「那女孩很可爱哦,你们很熟?」我立刻打断她的话,以轻快的语调冲淡尴尬。
  「……欸!」她呐呐地点头。
  静默了一阵,她又开口。「予默,其实……」
  「啊,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哦,他要我告诉你,明天他会在同一个时间、地点,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
  我不想知道!
  真的,不管她即将出口的声明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这回,她没再多说什么,一路上,我们出奇静默……
  ※※※
  回到家,她在厨房洗菜,料理食材,我想起还没告知家里一声,便到客厅拨电话回去。
  接电话的是凯若。
  「喂,凯若,是我。」
  「予、默?」她喊我的口音还是很生涩,我听得莞尔。
  「今晚我不回去吃饭了,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你不回来?可是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粉蒸排骨。」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问太太的。还有凉拌腰片、蒜球干贝、家常豆腐、三杯小卷……」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喜好如数家珍,更相信你绝对是全天下最贤慧的女性,请不要再念下去了。吃不到就已经很残忍,你不要再害我内伤了。」
  「那……你真的不能回来吗?」她还真不死心。
  我轻笑出声。「我说凯若,堂堂男子汉,是不会轻易为区区美食折腰的。」
  「那,我要不要等你回来?」
  「不用了,我有带钥匙,你先去睡,不必替我等门。」
  「噢。那,我先说晚安。」
  「好,那我也先说晚安……Bye!」才下午五点多就跟我说晚安,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我摇头失笑,挂了电话。
  一回头,撞进海宁凝视的目光。
  「家里有人等你?」
  她一定很久没有回去了,连家里请了菲佣都不知道。
  「嗯。」我没多解释什么。
  本来和爸约好,今晚要一起下两盘棋,这么久没碰棋盘了,不知道棋艺有没有退步。
  「那……你要不要回去?」她的声音隐隐泛着一缕脆弱,这令我不忍,她真的很寂寞,是吧?
  我给了她一记安抚的微笑。「我说过要陪你吃晚餐,就绝不反悔。」
  「那……我去准备。」
  她匆促地转身而去,我也不好意思跷着二郎腿等吃饭,跟着进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啦,厨房是女人的天下,男客止步!」
  「海宁,跟我不必这么见外」声音乍然顿住,我对上了她眼底闪动的泪光。
  「真是糟糕,切洋葱就是这样……」她轻笑着,颤抖得挤出话来。「你不是想帮忙?抽张面纸给我啊!」
  「噢。」我顺手抽了两张面纸递去,不忍看她切得泪儿涟涟,一并接手切洋葱的重责大任。
  「予默——」
  「嗯?」我专心切着洋葱,和辛辣感奋战。
  「你——幸福吗?现在的你,幸福吗?」
  我停住动作。
  这句话,从来都是我在说的。
  我想起,过去一向只问她快不快乐的酸楚心情……
  「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每天都在想,当我们见面,第一句话要对你说些什么?想来想去,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还有——」
  我专注地听着,直觉地界面:「还有什么?」
  「对不起。」
  「咦?」我讶然挑眉。
  「这句话,足足迟了三年。后来回想起对你做的每一件事,觉得自己好残忍,我一直在等,等着亲口对你说出这句话,对不起,予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就是那年在机场,她所谓「我等你」的意思吗?
  她等的,只是要说这句对不起而已?而不是……
  心头五味杂陈,分不清什么成分居多。

  「我甚至无法理解,那时的我怎会如此盲目,太多事实清楚地摆在眼前,我却不肯看清,执意报复,将所有的怨恨丢给无辜的你去承担,我、我甚至找不到借口原谅自己……」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出声阻止,不愿看她再自责下去。
  我难道就没有错吗?如果我可以更勇敢一点,在错误造就前,明明白白告诉她心里真实的感觉,而不是一迳屈就,一迳压抑自己,就算她无法接受我的心意,也不至于任她钻牛角尖,演变到最糟糕的状况。
  其实,盲目宠她,迁就着她,自以为爱得高尚,爱得无怨无悔的我,也是纵容错误发生的元凶之一。
  所以,她真的不需要责怪自己。
  「那——你原谅我了吗?」
  「自家人哪来的隔夜仇。不愉快的事,我们谁都别放心上,好吗?海宁。」
  「自家人?」
  「不管怎样,总还是兄妹吧?」
  「兄——兄妹」
  「是的,兄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永远是兄妹。」
  她神情恍惚了下,我并不想去探究,那一瞬间的空洞神情代表什么。
  在经过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之后,我们还能重拾手足情谊,如此结局,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好了,是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好,兄妹……」她极专注的仰脸问我:「予默,你真的很好吗?真的——已经找到,你要的幸福了吗?」
  「嗯。」这么说,是对的吧?唯有放下我,彻底结束过去,她才能全心全意去开始另一段新的人生。
  「你呢?你好不好?」这些年始终提不起勇气探问她的状况,一直到现在才有办法问出口。
  「很好,我很好……予默,你也一定要很好、很好才可以,知道吗?这样,我才能甘心……」
  是听错了吧?她说的,是安心,还是甘心?
  「别光说我,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多花点心思在男朋友身上,别让他跑了,否则当心老得嫁不出去。」
  「男朋友?」
  「那位不见不散的王先生啊!」
  「他予默,其实我和他……」
  「你不用那么紧张,又没人反对你交男朋友,爸还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呢!」
  她呐呐地看着我,消了音,好一会儿才问:「那你呢?这也是你希望的吗?」
  我呼吸一顿。「和他交往的是你,怎么问我呢?重要的是你自己觉得怎样吧?」
  她埋头,闷闷地不说话。
  「怎么?闹意见了?」我研究她沉郁的神情,推测着。
  「没有。」
  口气那么闷,还说没有!
  「海宁,你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不再有任性的权利了。当年我就说过,你太傲,有时为了顾及尊严,而弄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是。但是海宁,要找一个爱你、包容你的男人不容易,自己学着成熟点好吗?如果他对你够真心,不要再轻易错失可以牢牢握在手中的幸福了。」
  「是啊,你是说过……真爱稍纵即逝,一日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我好后悔,那时为什么没把你的话听进去……」
  她指的,是童圣阳吧?
  那些话,是在她被童圣阳伤透了心时所劝她的,要她考虑清楚,究竟她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只为意气用事而放弃童圣阳。
  她在后悔,那年没把握住童圣阳吗?
  事隔多年,再度提及旧情人,她仍会感伤,我没料到,她会对童圣阳用情这么深。
  我停下切洋葱的动作,望向她时,她匆匆地偏转过身。
  「辣椒没了,我去买。」
  她又不吃辣,买辣椒做什么?
  见她匆匆出门,我赶紧放下菜刀跟上去。
  追出大门,正要叫唤,目光瞥见蹲靠在门边的身影。
  「海宁?」
  她仰起脸,眼角一抹残泪来不及抹净,就迫不及待的先挤出笑来。「还有什么要我顺道买回来的吗?」
  我在心底沉叹了声。
  她还是没变,倔强得让人心疼。
  我蹲下身,食指划去她眼角泪痕。「在我面前还强撑什么?」
  「予默——」
  我想,我不该说这句话的,因为这句话才一出口,她立刻投入我怀里,心酸地痛哭失声。
  我沉默着,轻搂她,就像三年前,她遭逢情变时那样。
  三年前,三年后,我永远只能无言收纳她的泪水,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心碎神伤。
  「好了、好了,不哭了,路人都在看我们了。」我捏捏她红通通的鼻头逗她。「年纪一把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丢不丢脸啊!」
  她被我逗笑,回握住我的手,贴着她带泪的颊偎蹭,倒真像个撒娇的孩子。
  「予默,我可以常去找你吗?」
  「可以啊!但你呢?『某人』不介意?」路人投来的目光令我不自在,我抽回手,不想造成亲昵的错觉。
  「我不在乎……」
  「海宁!」我蹙眉。「才刚说完,你又意气用事了。」
  「我……」她张口似要辩解什么,最后还是闷闷地闭上了嘴。
  「今天似乎不是测试厨艺的好时机,走吧,别煮了,我请你去吃大餐。」
  她轻摇头。「我不要吃什么大餐。」
  「那你要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我要7-11的统一鲜奶和面包。」
  我顿了顿,深睇她一眼。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吃,还是……想追忆什么?
  「那你等我。」
  「嗯。我会等你的。」她柔柔地笑着。「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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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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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05年,深圳华灯初上的街道,比白天多了几分妩媚温柔,张小文身着浅蓝套装,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刚进楼门却想起浴室的灯泡坏了,忙转身向楼旁的便利店走去。开门,打灯,踢鞋,扔包,一气呵成。张小文从阳台上把沉重的梯子一点点挪到浴室,试了试平衡,小心翼翼上了梯子,突然脚一滑,“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后仰重重摔倒在瓷砖地上,一动不动。清、康熙43年,北京湖边景亭的走道,面对面站着两位十三四岁的姑娘。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