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1Q84 BOOK2 - 《1Q84 BOOK2》中文版——第14章天吾 递过来的礼物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nbs;“过来抱着我。”深绘里说,“我们两个必须一起去猫城。”
  “抱着你?”天吾问。
  “你不想抱着我吗。”深绘里不加问号地问。
  “不不,那倒不是。只是&helli;&helli;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驱邪。”她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宣告,“过来和我睡。你也换上睡衣,关掉电灯。”
  天吾依照她说的,关掉了卧室天花板的电灯。脱去衣服,拿出自己的睡衣,换好。最近一次洗这套睡衣是什么时候来着?天吾一边换衣服一边想。他甚至想不起来。看来,怕是相当久以前了。值得庆幸,没有汗味。天吾本来不太出汗,体味也不算重。话虽如此,睡衣还是应该洗得更勤快些,他反省道。在这变幻不定的人生中,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勤洗睡衣,也是应对的方法之一。
  他上了床,怯生生地伸过手搂住深绘里。深绘里将头枕在天吾的右臂上,然后一动不动,仿佛即将冬眠的小动物,静静地躺着。她的身子暖暖的,柔软得像不设防一般。但不出汗。
  雷鸣声愈来愈烈。此时已经下起雨来了。狂怒般的雨点横扫过来,不停地敲击玻璃窗。空气黏糊糊的,令人感到世界仿佛正朝着黑暗的末日一路狂奔。诺亚的大洪水暴发时,说不定就是这种感觉。果真如此的话,在这样激烈的雷雨中,和各为雌雄一对的犀牛、狮子、巨蟒同乘在狭窄的方舟里,一定是件相当郁闷的事。彼此的生活习惯很不相同,沟通感情的手段也有限,体臭肯定也相当厉害。
  一对这个词,让天吾想起了索尼和雪儿。要在诺亚方舟上装进索尼和雪儿,作为一对人的代表,或许说不上恰当的选择。即使不算不恰当,作为样品,也肯定还有更合适的组合。
  天吾这样在床上搂着身穿自己睡衣的深绘里,总觉得心情有些怪。
  他简直觉得是搂着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搂着一个分享血肉、共有气息、意识密切相通的东西。
  天吾想象着他们取代索尼和雪儿,被选为那一对,坐上了诺亚方舟的情形。但这似乎也不能说是合适的人类样品。首先,我们在床上这样搂在一起,怎么想都说不上合适。这样一想,天吾的心情难以平静。他改变思路,想象索尼和雪儿在方舟中和那对巨蟒和睦相处的情形。虽然是无聊之极的想象,但毕竟稍微舒缓了身体的紧张。
  深绘里被天吾搂着,不言不语,不动弹身体,也不开口说话。天吾也不言不语。虽然躺在床上搂着深绘里,他却几乎毫无性*欲。对天吾来说,所谓性*欲,基本位于交流方法的延长线上。因此,在没有交流的可能的地方寻求性*欲,说不上是适合他的行为。他大体也明白,深绘里寻求的不是他的性*欲。她向天吾寻求的是某种别的东西——虽然他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但先不论目的是什么,怀里搂着一个十七岁少女的身体,不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不时地,她的耳朵碰上他的面颊,她呼出的温暖气息吹拂在他脖子上。和她那纤细苗条的身子相比,她的-乳-房大得令人怦然心动,十分坚实。在腹部偏上一点的地方,可以感觉到那种紧密。
  她的皮肤发出美妙的香气。那是只有正在成长的肉体才会发出的特殊的生命的香气。像夏日挂着朝露盛开的花朵般的香气。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在清早赶去做广播体操的路上,他常常闻到这种气息。
  可不能勃起啊,天吾想。万一勃起的话,从位置来看,她肯定立刻会觉察。情况就有点尴尬了。即便不是被性*欲驱使,有时也会发生勃起——这样的事该用何种语言和语境,向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说明昵?值得庆幸的是,目前还没有勃起。连兆头都没有。天吾暗想,别再想香气了,必须尽量思考和性*毫无关系的事。
  他又想象了一番索尼和雪儿与巨蟒之间的交流。他们有没有共同的话题呢?如果有,那又是什么?他们会唱歌吗?不久,关于狂风暴雨中的方舟的想象力枯竭之后,他又在脑中进行三位数相乘的运算。
  他和年长的女朋友做*爱时常干这事。这么做可以延缓射精的时间(她对射精的时间要求极其严格)。可天吾不清楚这能否对阻止勃起有效,但毕竟胜过空等。总得想想办法。
  “翘起来也没关系。”深绘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
  “没关系?”
  “那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天吾重复她的话。简直像一个接受性*教育的小学生,他暗忖。勃起并不是件可耻的事,也不是件坏事。不过,当然该选择适当的时间和地点。
  “那么,就是说,驱邪已经开始了吗?”天吾为了转变话题,问。
  深绘里没有回答。她那纤小美丽的耳朵似乎仍然试图在雷声轰鸣中听出什么。天吾心中明白,所以决定不再说话。他停止了三位数相乘的运算。既然深绘里觉得翘起来没关系,就由着它翘起来吧,天吾思忖。但不管怎样,他的-阴-茎毫无勃起的征兆。它正静静躺着呢。
  “我喜欢你的鸡鸡。”年长的女朋友说,“无论是形状、颜色*,还是大小。”
  “我倒不怎么喜欢。”天吾说。
  “为什么?”她像对待熟睡的宠物一样,将天吾那未勃起的-阴-茎托在手掌上,掂量着问。
  “我说不清。”天吾答道,“大概因为这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东西。”

  “怪人。”她说,“怪想法。”
  很久以前的事了。诺亚的大洪水暴发以前的事。大概。
  深绘里那宁静温暖的气息,带着一定的节奏,吹向天吾的脖颈。
  天吾借着电子钟微弱的绿光,或是终于开始时时闪现的电光,可以看见她的眼睛。她的耳朵仿佛是柔软的秘密洞窟。天吾想,如果这个少女是自己的恋人,自己大概会不知厌倦地一次又一次亲吻那里。跟她做*爱,一边进入她的体内,一边亲吻那耳朵,用牙齿轻咬,用舌头轻舔,对它吹气,嗅它的芬芳。并非现在想这样做。这说到底,是基于“如果她是自己的恋人,便会这样做”这种纯粹的假设而想象。在伦理上没有令人惭愧的地方。恐怕。
  但无论在伦理上有没有问题,天吾都不该想这样的事。他的-阴-茎像被人用手指捅了脊梁、从安然酣睡中醒来一般,打了声哈欠,缓缓抬起脑袋,慢慢增强了硬度。没过多久,便像游艇承受着西北方吹来的顺风扬起帆那样,毫无保留地勃起了。结果,天吾坚挺的-阴-茎不容分说地抵在深绘里的腰部。他在心底长叹一声。自从年长的女朋友消失后,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做*爱了,大概是这个缘故。应该一直坚持做三位数乘法运算的。
  “不用介意。”深绘里说,“翘起来是很自然的。”
  “谢谢。”天吾说,“不过,小小人也许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呢。”
  “看归看,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那太好了。”天吾用不安的声音说,“可是一想到有人在看,我就惴惴不安。”
  雷声似乎要将旧窗帘撕成两半一样,再度划过长空,激烈地摇撼着玻璃窗。它们好像真的打算把玻璃砸碎,也许不用太久,玻璃真会破碎。虽然铝合金的窗框相当牢固,但如此猛烈的摇撼持续不断,只怕难以坚持下去。大而硬的雨粒像猎鹿用的霰弹,噼噼啪啪地不停敲打窗子。
  “雷从刚才起几乎没移动过。”天吾说,“一般来说,没有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雷。”
  深绘里仰视着天花板。“暂时,他们哪里也不会去。”
  “暂时是多长时间呢?”
  深绘里未作回答。天吾抱着得不到回答的疑问和走投无路的勃起,战战兢兢地继续搂着她。
  “再到猫城去一次。”深绘里说,“我们必须睡着。”
  “可是,睡得着吗?这样电闪雷鸣的,而且刚过九点。”天吾不安地说。
  他在脑子里排列起算式来。那是关于一个又长又复杂的算式的设问,但已经知道解答了。如何经过最短的时间和途径抵达答案,才是赋予他的课题。他敏捷地开动脑筋。这是对大脑的奴役。即便如此,他的勃起还是没能消退,反而觉得硬度越来越强烈。
  “能睡着。”深绘里说。
  正如她所说,尽管被下个不停的暴雨和摇撼楼宇的雷鸣包皮皮围,天吾还是伴着不安的心和顽固的勃起,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他还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呢&helli;&helli;
  在睡着前,他想,一切都混混沌沌。必须设法找到通向答案的最短途径。时间受到制约,发下的答题纸又太窄小。嘀嗒嘀嗒嘀嗒,时钟忠实地铭刻着时间。
  回过神来,他已赤身裸体。深绘里也赤身裸体。完全赤裸,一丝不挂。她的-乳-房描绘出完美的半球形,无可非议的半球形。-乳-头不太大,还很柔软,正在静静摸索必将到来的完美形态。只有-乳-房很大,已经成熟。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几乎不受重力的影响。两只-乳-头优美地朝向上方,仿佛追逐着阳光的藤蔓植物的嫩芽。其次,天吾注意到她没有-阴-毛。原本应该长-阴-毛的地方,只有光滑白皙的肌肤裸露无遗。肌肤的白皙越发强调了它的毫不设防。她两腿岔开,可以看见大腿根部的性*器官。和耳朵一样,看上去就像刚完工一般。也许那真是刚完工的。刚完工的耳朵和刚完工的性*器官很相似,天吾想。它们似乎向着空中,小心翼翼地在聆听什么。比如说在远方鸣响的微弱的铃声。
  天吾仰卧在床上,脸朝天花板。深绘里骑在他身上。他的勃起还在持续,雷声也在持续。雷声究竟要轰鸣到什么时候?雷鸣这样持续不已,天空现在难道不会被撕成碎片吗?补天之类的事,只怕谁也无法做到吧。
  我刚才睡着了。天吾想起来。勃起状态不变,就这么睡着了。此时仍然硬硬地勃起着。在沉睡期间,勃起也会一直持续吗?还是在一度复原之后,又重新勃起了,就像“第二次某某内阁”一样?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不不,别管这种事了。总而言之(中断过也好没中断也好)勃起还在持续,看不出有任何消退的迹象。索尼和雪儿、三位数乘法运算,还有那复杂的算式,都没起到让它消退的作用。
  “没关系。”深绘里说。她张开双腿,将刚完工的性*器官对准他的腹部,看不出觉得羞耻的样子。“翘起来不是坏事。”她说。
  “身体不能动。”天吾说。这是实情。他努力想爬起来,却连一根手指都举不起来。身体有感觉,能感到深绘里的体重,也能感到自己坚挺地勃起着。但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沉重、僵硬。
  “你没必要动。”深绘里说。
  “我有必要动。”天吾答道,“因为这是我的身体。”

  深绘里未发一言。
  自己的话是否像正式的声音那样振动了空气,天吾都心里没底。
  没有嘴角的肌肉按照他的意图运动、语言在那里成形的真实感。他想说的话,似乎大致传达给了深绘里。不过两人的交流中,有一种类似通过接触不良的长途电话交谈的含混。至少对不必聆听的话,深绘里可以不去聆听,天吾却做不到。
  “不要担心。”深绘里说,并慢慢向下移动身体。这个动作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的眼睛里蕴藏着一种光芒,那光芒的色*彩从未见过。
  这样刚完工的纤小性*器里,很难想象他那成*人的-阴-茎能插得进去。
  太大,又太硬,疼痛肯定不小。但回过神来,他已经完整地进入深绘里的身体,甚至没有丝毫的阻力。它插入时,深绘里连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呼吸略有些紊乱,上下颤动的-乳-房的节奏出现了五六秒微妙的变化。除此之外,仿佛一切都很自然,很普通,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深绘里深深地接纳了天吾,天吾深深地被深绘里接纳,两人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天吾仍然无法动弹,深绘里则闭着眼睛,在他身上像一根避雷针般将身体挺得笔直,停止了动作。嘴巴半张,能看见嘴唇在微微地动,仿佛微波荡漾。那似乎在空中摸索,要形成某种话语。
  但此外没有别的动作了。她似乎要保持着这个姿势,迎接某种事态发生。
  深深的无力感揪住了天吾。接下去即将有事发生,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更不能根据自身意志去控制。身体没有感觉,不能动弹,-阴-茎却依然有感觉。不对,那说是感觉,不如说更接近观念。总之它宣告他进入了深绘里体内,宣告勃起呈现着完美的形态。不戴避孕套行不行?天吾不安起来。万一怀孕就麻烦了。年长的女朋友对避孕极其严格,天吾也被弄得习惯了这种严格。
  他拼命设法思考别的事情,但实际上什么也无法思考。他身处混沌中。在那混沌中,时间似乎是停止的。但时间不可能停止。这种状态在原理上是不可能的,恐怕只是不均匀。长期看来,时间是按照规定的速度向前推进。这确切无误。但如果只拿出一部分来看,也存在不均匀的可能性*。身处时间这种局部的松弛之中,事物的顺序与概率便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天吾君。”深绘里呼唤道。她这么喊他,还是第一次。“天吾君。”
  她重复道,就像练习外语单词的发音。为什么忽然改用名字来呼唤我了?天吾觉得奇怪。随即,深绘里缓缓俯下身,凑近他的脸,将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微张的嘴唇大大地张开,她柔软的舌头进入了天吾口中,发出好闻的香味。它执拗地探寻着不成词句的语言,以及上面刻着的密码。天吾的舌头也在无意中回应它的动作。仿佛两条年轻的蛇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凭借着彼此的气味,在春天的草原上相互缠绵,相互贪求。
  然后深绘里伸出右手,攥住天吾的左手。她紧紧地、牢牢地包皮皮着天吾的手,纤小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手心。随即,她结束了激烈的亲吻,抬起身子。“闭上眼睛。”
  天吾按照她说的,闭上双眼。那里出现了一个深而微暗的空间,异常深邃,望去似乎一直通向地心。其中射入了令人想起薄暮时分的暗示性*的光线。在漫长的一日之后来访的和煦温馨的薄暮。能看见许多小碎片般的东西浮在光线里。或许是尘埃,也可能是花粉,还可能是别的东西。不一会儿,纵深徐徐缩短,光线变亮,周围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回过神来,他十岁,在小学的教室里。这是真正的时间、真正的场所、真正的光线、真正的十岁的他。他真的能呼吸那里的空气,嗅着涂了清漆的木材和黑板擦上粉笔的气味。教室里只有他和那位少女两人,看不到其他孩子的身影。她敏捷而大胆地抓住了这个偶然的机会。或许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总之,少女站在那里,伸出右手,握住了天吾的左手。她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天吾的双眼。
  口中焦渴难耐,所有的水分都消失了。这件事太突然,所以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呆立不动,听任少女握着他的手。随即在腰的内侧,感到一阵微弱然而深刻的疼痛。这是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是一种像远方传来的海涛声般的痛。同时,现实的声音也传人了耳中。从洞开的窗口飞进来的孩子们的呼喊声。足球被踢起来的声音。球棒击打垒球的声音。低年级女生在诉说什么的尖叫声。竖笛在生涩地练习合奏《夏日最后的玫瑰》。这是放学后。
  天吾想用同样的力度去握少女的手,手却使不出力气。固然是因为少女的手力量太强,但他的身体也不能随意地动。怎么回事?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仿佛中了咒一样。
  时间好像停止了,天吾想。他静静地呼吸,侧耳倾听自己的呼吸声。涛声在继续。等回过神来,所有现实的声音都消失了。而腰内侧的疼过渡为另一种更有限的方式。其间混杂着独特的麻痹感。这种麻痹感变成了细细的粉末,混入鲜红炽热的血液中,借着勤劳的心脏提供的风箱之力,沿着血管被忠实地送往全身,在胸中形成了一朵小而紧密的云。它改变呼吸的节奏,让心脏的跳动更加强劲。
  天吾想,肯定会有一天——还要再等些时间——我终会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和目的。为此,我必须尽量准确、明了地将它保存在意识中。

  现在的他,还只是个擅长数学的十岁少年。新的门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在等待自己。他无力又无知,情感混乱,还很怯懦。
  连他自己都明白这些。少女也不指望此刻在这里得到理解。她渴望的只是将自己的情感明确地传递给天吾而已。这装在坚固的小盒子里,用清洁的包皮皮装纸包皮皮好,用细绳牢牢扎紧。她将这样一个礼物亲手递给了天吾。
  少女无声地表示,这个礼物不必此刻就在这里打开,等时机到来再打开就行。现在你只要收下它。
  天吾想,她已经懂了许多事情。而他还不懂。在这新的领域中,是她掌握着主动权。这里有新的规则、目标和力学。天吾一无所知,她却无所不知。
  终于,少女放开了握着天吾左手的右手,一言未发,甚至连头也没回,便疾步走出教室。天吾被独自留在宽敞的教室里。从洞开的窗户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就在下一个瞬间,天吾知道自己射精了。猛烈的射精持续了片刻。
  许多精液猛烈地喷射出来。到底射到哪儿去了?天吾用混乱的大脑思索。在放学后的小学教室里这样射精不合适,被人看见了会无比尴尬。
  但那里已经不是小学教室了。回过神来,天吾是在深绘里的体内,冲着她的子宫射精。他不想干这种事,却无法遏制。一切都发生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
  “不用担心。”稍后,深绘里用一如既往的平板声音说,“我不会怀孕。因为我没有月经。”
  天吾睁开眼睛看着深绘里。她仍然骑在他身上,俯视着他。她那对形状理想的-乳-房就在他眼前。它们重复着安定而规则的呼吸。
  这就是到猫城去吗?天吾想问。所谓猫城,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他尝试着问出口。然而口腔肌肉纹丝不动。
  “这是必要的。”深绘里似乎看穿了天吾的心事,说。这是一个简洁的回答,又什么回答都不是。一如平素。
  天吾再次闭上眼睛。他到那里去,射精,又返回这里。这是现实的射精,喷射出来的是现实的精液。既然深绘里说这是必要的,那么大概是吧。天吾的肉体依然麻痹,丧失了感觉。射精之后的倦怠感,像一层薄膜般笼罩着他的躯体。
  很长时间,深绘里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变,如同吸食花蜜的虫儿,高效地将天吾的精液榨取到最后一滴。恰如字面上所说的,一滴不剩。
  然后静静地把天吾的-阴-茎拔出来,一言不发地下了床,走到浴室去了。
  回过神来,雷已经停了。猛烈的骤雨不知何时也停歇了。那样顽固地盘踞在楼房上空的雷云,消失得无影无踪。万籁俱寂,静得甚至让人觉得仿佛身处非现实中。仅仅能听到深绘里在浴室里淋浴的微弱水声。
  天吾仰望着天花板,等待肉体恢复本来的感觉。射精后勃起仍在持续,不过硬度似乎减弱了。
  他的心有一部分仍然留在小学教室里。他的左手上,鲜明地残留着少女手指的触感。虽然无法把手举起来查看,但右手的掌心里肯定留着红红的指甲印。心脏的跳动还保留着一点兴奋的印迹。胸中紧密的云朵已经消失,但心脏附近虚构的部分,却舒适地倾诉着轻微的疼痛。
  青豆,天吾在心中念道。
  他想,必须和青豆见面,必须找到她。这样明显的事情,为什么我至今没有想到呢?她把重要的礼物亲手递给了我,我为什么甚至都没有打开,就抛到一旁了?他打算摇头,但头依然无法摇动。肉体还没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久,深绘里回到了卧室里。她裹着浴巾,在床角坐了一会儿。
  “小小人已经不再闹腾了。”她说,就像一个汇报前线战况的冷静精干的侦察兵。随后用手指在空中流畅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圆。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画家在教堂墙上画的漂亮而完美的圆。无始也无终的圆。那个圆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已经结束了。”
  说完,少女解开裹在身上的浴巾,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就这样在那里站了片刻。仿佛是在静止的空气中,让残存着湿气的身体静静地自然干燥。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光滑的-乳-房,没有-阴-毛的下腹。
  然后深绘里弯腰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睡衣,连内衣也不穿,便直接套到身上。扣好纽扣,系上腰带。天吾在淡薄的黑暗中,茫然地望着这情景。简直像观察昆虫的蜕变过程。天吾的睡衣对她来说太肥大,但她已经习惯这种肥大。随后她滑进了被窝,在狭小的床上定下自己的位置,把头搭在了天吾肩上。他能在自己裸露的肩上,感觉出她纤小的耳朵的形状,在自己咽喉处,感觉到她那温暖的呼吸。与之相伴,身体的麻痹感就像时间一到潮水便会退去般,一点点远去了。
  空中还残留着湿气,但已经不再是那种黏糊糊的、令人不快的潮湿感。窗外,虫儿开始呜叫。勃起已经完全消退,他的-阴-茎似乎又开始安然酣睡,事物依照应有的顺序循环,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个周期,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动物们走下方舟,在熟悉的大地上四处散去。每一对都回归应去的场所。
  “最好睡过去。”她说,“深深地。”
  深深地睡去,天吾想。睡去,再醒来。到了明天,那里究竟会出现一个怎样的世界?
  “谁也不知道。”深绘里看穿了他的心事,说。
或许您还会喜欢:
最先登上月球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最先登上月球的人--一、结识卡沃尔先生一、结识卡沃尔先生最近,我在商业投机上遭到了丢人的失败,我把它归咎于我的运气,而不是我的能力。但一个债权人拼命逼我还债,最后,我认为除了写剧本出售外,没别的出路了。于是我来到利姆,租了间小平房,置备了几件家具,便开始舞文弄墨。毫无疑问,如果谁需要清静,那么利姆正是这样一个地方。这地方在海边,附近还有一大片沼泽。从我工作时挨着的窗户望去,可以看见一片山峰。 [点击阅读]
最后的明星晚宴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浅见光彦十二月中旬打电话约野泽光子出来,照例把见面地点定在平冢亭。平冢亭位于浅见和野泽两家之间,是平冢神社的茶馆。据说神社供举的神是源义家,至于为什么叫平冢神社,个中缘由浅见也不清楚。浅见的母亲雪江寡妇很喜欢吃平冢亭的饭团,所以母亲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浅见必定会买一些饭团作为礼物带同家。浅见和光子在平冢亭会面,并非出于什么特别的考虑,而且饭团店门前的氛围也不适合表白爱意。对此,光子也心领神会。 [点击阅读]
最后的莫希干人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初,美国才开始摆脱对英国文学的依附,真正诞生了美国的民族文学。而书写这个文学《独立宣言》的代表人物,是欧文和库柏,他们同为美国民族文学的先驱者和奠基人,欧文被称为“美国文学之父”,而库柏则是“美国小说的鼻祖”。库柏的长篇小说《间谍》(一八二一),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蜚声世界文坛的小说。他的代表作边疆五部曲《皮裹腿故事集》,影响更为广远;而《最后的莫希干人》则为其中最出色的一部。 [点击阅读]
最后致意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我从笔记本的记载里发现,那是一八九二年三月底之前的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我们正坐着吃午饭,福尔摩斯接到了一份电报,并随手给了回电。他一语未发,但是看来心中有事,因为他随后站在炉火前面,脸上现出沉思的神色,抽着烟斗,不时瞧着那份电报。突然他转过身来对着我,眼里显出诡秘的神色。“华生,我想,我们必须把你看作是一位文学家,"他说。“怪诞这个词你怎么解释的?”“奇怪——异常,"我回答。 [点击阅读]
机器岛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如果旅行开始就不顺,恐怕到末了都会磕磕碰碰的了。至少下面的这四位演奏家理直气壮地支持这种说法。现在他们的乐器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呢。原来,他们在附近的一个火车小站不得已乘坐的那辆马车刚才突然翻到路旁的斜坡上了。“没人受伤吧?………”第一位飞快地爬起来,问。“我只是擦破了点儿皮!”第二位擦着被玻璃碎片划得一道道的面颊说。“我也是受了点擦伤!”第三位应道,他的腿肚流了几滴血。总之,问题不大。 [点击阅读]
杀人不难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英格兰!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又回到英格兰了!他会喜欢这儿吗?路克-菲仕威廉由踏板跨上码头的那一刻,这么自问着。在海关等候入境的时候,“这个问题躲在他脑子后面,可是当他终于坐上列车时,又忽然跑了出来。他现在已经光荣地领了退休金退休,又有一点自己的积蓄,可以说是个既有钱又有闲的绅士,风风光光地回到英格兰老家。他以后打算做什么呢?路克-菲仕威廉把眼光从列车窗外的风景转回手上刚买的几份报纸上。 [点击阅读]
杀死一只知更鸟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HarperLee-ToKillAMockingbird杀死一只知更鸟哈珀·李著PARTONEChapter1我哥哥杰姆快满十三岁的时侯,肘关节被扭断过。后来伤好了,他也不再担心今后玩不了橄榄球了,就不大为自己的伤感到不自然了。他的左臂比右臂稍短,站立或行走时,左手的手背与身体成直角,大拇指和大腿平行。这些,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只要能传球,能踢球就行了。 [点击阅读]
权力意志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与动物不同,人在自己体内培植了繁多的彼此对立的欲望和冲动。借助这个综合体,人成了地球的主人。 [点击阅读]
杰罗德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39 人气:0
摘要:十月的微风在屋子的周围吹拂着,杰西听到后门不时地嘭嘭作响。秋天里门框总会膨胀,必须猛地一拉才能关上。这次,他们把这给忘了。她想,在他们沉醉于爱河之前,得让杰罗德回去关上门,不然的话,嘭嘭的撞门声会让她发疯的。接着她又想,考虑到眼下的情景,那会多么荒唐,会整个儿破坏情绪的。什么情绪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点击阅读]
校园疑云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1这是芳草地学校夏季学期开学的那一天。午后的斜阳照在大楼前面一条宽阔的石子路上。校门敞开,欢迎着家长和学生。门里站着范西塔特小姐,头发一丝不乱,衣裙剪裁合身,无可挑剔,其气派和乔治王朝时期的大门十分相称。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家长把她当成了赫赫有名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人,而不知道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照例是退隐在她的那间圣洁的书房里,只有少数受到特别优待的人才会被邀请进去。 [点击阅读]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佚名
章节:57 人气:0
摘要:1864年7月26日,东北风呼呼地叫,一艘典雅而华丽的游船使足了马力,在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上航行。英国国旗在船尾桅杆的斜竿上飘动,大桅顶上垂挂着一面小蓝旗,旗上有金线绣成的“E.G.”两个字母(是船主姓名(Edward&Glenarvan(爱德华·哥利纳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字的上面还有个公爵冕冠标记。这艘游船叫邓肯号,它属爱德华·哥利纳帆爵士所有。 [点击阅读]
梦的解析
作者:佚名
章节:72 人气:0
摘要:我尝试在本书中描述“梦的解析”;相信在这么做的时候,我并没有超越神经病理学的范围。因为心理学上的探讨显示梦是许多病态心理现象的第一种;它如歇斯底里性恐惧、强迫性思想、妄想亦是属于此现象,并且因为实际的理由,很为医生们所看重。由后遗症看来,梦并没有实际上的重要性;不过由它成为一种范例的理论价值来看,其重要性却相对地增加不少。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