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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 正文 第七集第一章-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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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集第一章临去秋波
  虽说联军此次无功而返,没能达成一举歼灭天门的目标,士气挫折的相当厉害,但天门重地头一回被外敌侵入,又连席云堂主白宁枫都投靠敌方,阴风堂的战力也大致溃灭,等於一口气损失了两堂的实力。虽说靠着阴京常巧计连绵,硬是迫得联军一方无功而返,天门仍是屹立不摇,但这一仗对天门军心的打击,却不可谓之不轻,也怪不得赵平予、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竟能轻轻松松地就通过了天门的岗哨,一点都没遭留难,与前次离开此处相较之下,直有天渊之别。
  士气大堕之后,人心更是散乱,和之前的戒备森严直是判若两人,金城汤池也无用武之地。虽知以天门现在的情况,只要联军再来一次,天门多半是非灭不可,便阴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气也是徒然,但赵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联军的高手当中或为武林正道门派,或为风云录中赫赫有名,就算没有三年之约,才刚搞一次灰头土脸,这些人自矜身份,也绝不可能这般快便回戈一击,天门也是因此暂时不顾外头的事,先稳定总堂阵脚再说,虽说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照理说天门之事既已暂了,接下来赵平予一是随着尚光弘等人行动,看联军如何行止,二是回转玄元门,将新纳的两位美妻介绍给师父认识,但也不知怎么着,走在路上赵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去做似的。才离开天门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蓝洁芸等三女暗中商议,让她们先在附近等他,由他独自潜回天门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么事情还没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赵平予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鄱阳三凤仍陷於敌手,没能将其救出。本来这该是他和郑平亚不敢或忘的事,她们三人终究是因为他们才落入杨逖之手,但这仗搞得太过狼狈,都已经将杨乾等人逼到死处了,却被阴京常硬是扭转了局势,心情沮丧之下,不只郑平亚,连他都把黄彩兰等三女给忘了。不过现在还不迟,趁着天门还没将状况调整过来,杨逖身为堂主,想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未必顾得住美女,他还是有机会从杨逖的手中救出鄱阳三凤的。
  本来这件事该当通知郑平亚等人重上天门讨人的,武林中虽争战难免,简直没有一天不发生个几十上百起事端的,但胜败已分之后,还要穷追猛打、斩草除根已算太过,更遑论擒女淫戏?其行犹如武林人所不齿的淫贼一般,直是犯了众怒;以联军的人多势众,加上此事天门理屈,就是杨逖恋色不舍,权衡轻重之后,也非将三女吐出来不可,就算杨乾或阴京常都没理由不放人。
  但这一次联军与天门双方虽称得上平手,对原本稳操胜券的名门正派而言,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尤其郑平亚年轻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面子,偏偏这次不只被阴京常狡计挫退,连白宁枫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觉中遭阴京常清理门户;就算郑平亚并不喜欢这人,对方的阴京常又是幻影邪尊这般风云录中的高手,倘若真打,凭尚光弘都未必护得住白宁枫,但此人终究是已经投到己方麾下,自己却连护都护他不住,也难怪一路上郑平亚鼓着张脸,一幅怒气未消的样子,赵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会闹个一肚子火,赵平予可没笨到这么干。
  本来以尚光弘对他的欣赏,赵平予若跳过郑平亚,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的,但直到天门中遇到阴京常,赵平予才发觉到汉中派与天门联盟的可能性,汉中派人虽不多,但据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这等绝代高手领袖,兹事体大,尚光弘若不赶快做出处置,待天门养复气力,与汉中派加强联络,两派形成一个整体后,就算以联军之强大,要对付这两个门派的联盟,恐怕也不易讨好,现在的尚光弘脑子里可正被此事烦到不行,那有这么多时间来管鄱阳三凤的事呢?
  趁着夜间躲到了桥外林中,一边观察着桥边岗哨的动静,打算着该用什么方法瞒过他们,好溜进天门里头救人,赵平予愈想愈是头疼。虽说数日来连生事端,天门中人心浮动,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严,却也没多少空隙可钻;加上鄱阳三凤系被杨逖所擒,这傢伙又是天门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一个,这般美女必不会流到外头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杨逖所领的祥云堂,好就近享用。
  不像其余四堂驻地於外分守桥樑,祥云堂的驻地可是紧临於总堂之后,不只堂中高手如云,实力为天门之最,又有总堂人马翼护,恐怕算是天门当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加上天门总堂距外悬远,赵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从桥头到总堂,一来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还要小心不被旁人发现行迹,不只时间花的长,有夜长梦多之险,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动,恐怕还得在天门当中躲上一整个白天,人生地不熟的,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还在想着该当如何摸进天门,赵平予突地一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觉自己眼睛竟然没花,阴京常当真带着鄱阳三凤,正慢慢地从桥上走过来!
  看来这下可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该如何从天门里头带人出来,虽说三女现在是在阴京常的监视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单身闯天门祥云堂来的轻松,但总是省事了点,赵平予强抑住心中的欢喜,仔细打量着桥上缓步而行的四人,除阴京常和白欣玉步履轻巧如常外,黄彩兰和范婉香步伐当中都颇带涩滞,行动间腰腿不如往常有力,连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种改变赵平予虽是说不上来,却颇觉得黄范二女的风姿,较以往更惹人心动了些。
  幸好一来幻影邪尊似是顾着赶路,白欣玉扶着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别让姐姐跌伤,并不怎么注意四周情况,二来黄范二女也不知是久没走山路,还是被杨逖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没怎么能用力,步伐中颇有些酸软之态,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对赵平予这跟踪者来说,实是方便不少。
  弯弯转转地走了好一会儿,沿路尽是林间的羊肠小径,显然这不是人所周知的大路,阴京常竟似在躲着什么人般,专走小径,避人耳目。也幸好如此,赵平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来,一发现不对马上就躲在树后,总算没被阴京常发现;只是阴京常未全力赶路,行来不露半丝破绽,教赵平予想出手救人都找不到机会,这儿又是阴京常熟门熟路、赵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没半点地利,这样一路耗下去,长夜迟早过尽,等到天明之时,想要救人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走出了林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天边的阳光已露了头,只见阴京常在河边坐了下来,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虽然还能赶路,但黄彩兰和范婉香却似气虚体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於崎岖山道,一双玉腿早累得瘫了,不到阴京常吩咐,两女已坐了下来,更不管地面石块上的露珠会沾湿了衣裳。见姐姐都坐下来了,白欣玉虽知仍在险地,此时此刻绝不是休息的时候,但看除了两位姐姐,连阴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没法子,只好跟着小嘴微嘟,坐了下来。
  见阴京常等四人终於坐下来休息,躲在林中的赵平予身形虽也停了下来,却不由得暗自着急,怨自己方才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间的山路上头虽说视难见物,毫无地利可言,但面对幻影邪尊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时机再出手直是难上加难!偏一路上自己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动手。现在倒好,天都已经快要亮了,他们人也到了林外,再无林叶掩映的遮蔽优势,以赵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阴京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绊住阴京常,让白欣玉可以趁隙救出两位姐妹,以她们对这儿地形的陌生,也是绝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头下据石斜倚的三女,赵平予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差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习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连番巧遇之下,体内阴阳之气融合无间,功力又深厚无匹,不输风云录高手多少,怕光只是心旌摇荡时的异动,便已暴露了行踪。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娇艳,尤其是黄彩兰与范婉香更是明媚动人,原先在夜间赵平予还没注意到,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黄范二女竟都似从被窝里被拉起来,急匆匆地踏上逃离之路般,外袍之内春光外泄,竟似只穿着内衣肚兜而已,别无他物。本来行走之时还有外袍遮着,一到坐了下来,外袍微敞,两双雪白润泽、修长笔直的玉腿便伸了出来;加上终於能够休息,两女面上的戒备都放了下来,松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诱人。那模样看得他心中一动,赵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女之道的行家,怎会看不出黄范二女若没得到肉欲完全的满足,那会有这般慵懒诱人的神态呢?
  举首看了看刚出的日头,阴京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回过头来,向着白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么?”
  虽说对天门没甚好感,但一路上阴京常倒是护着自己,没让自己落入杨逖的魔掌,光看两位姐姐这样的慵弱之态,便知她们已遭了杨逖的毒手,不止处女贞操不保,还在床笫之间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体力大损,光赶个半晚山路都会累成这样,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险,对阴京常更是心怀感激;何况她也和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阴京常既趁夜救出了两位姐姐,星夜离开天门,该当不会到此才对姐姐们心生敌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没怎么戒备。
  “带你大姐过来,让她把外衣脱了,免得弄脏。”
  “什么?”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对自己言气温和,温厚的活像个长辈,不只言行依礼,全无妄为之行,连左冷芸都说看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阴京常,竟会对黄彩兰有非份之想!怪不得他要暗地里将黄彩兰和范婉香救出天门,白欣玉原还以为他是出於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是淫欲发作,想将姐姐佔为禁脔。摆出了架势的白欣玉虽知若论武功,自己并非此人敌手,两位姐姐更无力相助,但要她独自逃走,却也非白欣玉所愿。
  不只是白欣玉,连隐在林中的赵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惊,他虽不知阴京常是为了什么将鄱阳三凤带出天门,更难相信以阴京常的为人,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打算非礼黄彩兰,但眼见黄彩兰和范婉香慵倦无力,显然不只因为走了半夜山路而已,以她们的武功,要弄到这样慵弱,连走路都没了力气,也不知是承受了多少邪风淫雨,恐怕杨逖还在她们身上使了什么採阴补阳的手段,自己武功虽远不及阴京常,但却不能眼见黄范两女再遭伤害,看来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懒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释,阴京常身形微动,连伏於林中眼力惊人的赵平予,都只看到阴京常身子一闪,黄彩兰一声娇噫,不知何时人已立到了他身前;随即腰间被他一摆一拍,疲累酥软的娇躯一瘫,无力地向后跌坐,靠着阴京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於整个人坐倒地上。
  见阴京常无声无息出手,黄彩兰竟似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完全全任他摆佈,白欣玉又惊又气,再加几分畏怕,她虽知道阴京常就是久踞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语间没半分霸气,与其说是江湖人还不如说是文人的阴风堂主上头,她事先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么从自己身边将黄彩兰“拿”去的。
  虽说心中惊怕难免,但眼前的景象却让白欣玉更难停手:急於离开天门,从睡中被唤醒的黄彩兰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来喘气时,更不自觉地松开了衣襟,此刻向后半坐,前衫登时敞开,若非黄彩兰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无边!虽说肚兜与半敞的外衫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一双修长笔直的粉嫩玉腿,仍是暴露了出来,光只玉腿上那结实美丽的线条,便足让定力较弱的男子为之疯狂;加上半坐姿势下除背上的那只手外,娇躯全靠双腿支撑,娇颤的玉腿那种已使尽全力却又已达极限、再难撑持的神态,更将黄彩兰任人宰割的柔弱处巧妙地描绘出来。
  眼见落入狼牙的黄彩兰意态娇羞,偏又四肢酸软、无力挣扎,连春光外泄都无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黄彩兰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的控制之下,就算他一语不发,白欣玉也不敢妄动。林中的赵平予位在两人侧面,倒是没看到黄彩兰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态,但从他这角度看来,黄彩兰一双肉光緻緻的玉腿,在外袍半遮半隐之下,已格外诱人,幸好他定力不弱,虽说心中仍难免驰想正面望去会是怎么个诱人模样,人却慢慢地向阴京常身后移动,较好救人。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阴京常掌劲轻推,撑的黄彩兰摇摇欲倒的娇躯在空中微微一窒,双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黄彩兰腰间飞快地点戳着,每一指点击之处,都令黄彩兰口中娇柔地轻吁一声,时高时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动作似都令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远处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闻、似呼唤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儿一阵乱跳,她原也想趁阴京常行功之际出手,拚命也要把黄彩兰给救回到自己身边来,但看黄彩兰非但没有出言怒叱,随着阴京常指劲点戳间,面上的表情非但毫无痛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发的娇甜绵软,叫的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连动都动不了了。
  见黄彩兰背心要害被阴京常按住,林中的赵平予本还想俟机行动的,但一听到黄彩兰的呼叫,心里忍不住一颤。与白欣玉这从没试过男女滋味的雏儿不同,女子享受床笫乐趣时忍不住发出的声息,他可是听过不少遍了,一听便知那是女子被挑起了肉体的本能情欲时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怀,原本还不信阴京常会对三女起色心的他,现在是证据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现在阴京常的手仍未离黄彩兰腰间,正冷静无比地对黄彩兰腰间人所不知的秘穴以秘法点击戳弄,显见阴京常一边挑逗着黄彩兰的肉欲,一边仍不松懈警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现在突然发难,在攻击到他身边之前,阴京常便是对黄彩兰下重手后再来对付自己,仍是绰绰有余,若是自己沉不住气,救人反而变成害人,只觉双手发颤的赵平予咬紧牙关,继续等待着时机。
  眼见黄彩兰媚眼如丝,脸蛋儿愈来愈红,身段儿愈来愈软,雪白的肌肤上浮起了一层香汗,薄薄地似泛着光一般,神态极其放松、极其舒畅,白欣玉也不知怎么搞的,被眼前的媚态和耳边的娇吟弄得娇躯也似软了般使不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彩兰愈来愈松弛、愈来愈享受。
  终於,在一阵诱人心跳的娇吟声中,黄彩兰体内一阵难以想像的异感传来,幽谷当中似是阴关已被阴京常的手法破了开来,一股股热气从内而外狂涌而出,就好像被杨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氵朝时的泄身一般的畅美。体内的畅快连续行了数遍,只冲击的黄彩兰浑身发软,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传上了脑门,不由自主地软瘫下来,若非阴京常赶忙扶着她,怕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了。
  被那奇异的手法弄到浑身发软的黄彩兰半晕厥似地瘫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着,但身前的白欣玉却是大开眼界,只见黄彩兰娇吟声中,玉腿一阵娇柔无力的颤抖,腿间泉水轻泛,原先还是透明的水花,到后来却变成了一丝丝的白色汁液,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涌。那汁液虽是白色,乍看之下并无不洁之处,但在黄彩兰玉腿那洁美的雪白映衬之下,却显得颇带浊态,微微的黄浊中还掺杂着血丝,在她身上犹如白璧染垢一般,怎么看也不像会从黄彩兰这等美女身上流出来的东西;而若非黄彩兰呈凌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后敞落,怕下摆处早被那白浊液给弄脏弄污了。
  “好了,”
  似是嘘出了一口气般,阴京常撑在黄彩兰背心的手掌微一发力,黄彩兰绵软的娇躯登时轻巧地飞了起来,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怀抱当中。他拭了拭额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体内的男精全都逼了出来,再没留下多少残余在体内,相信不会怀孕了。”
  “原…原来如此…”
  听到阴京常这句话,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总算搞懂了阴京常的行动,原来阴京常之所以对黄彩兰动手,不是起了色欲之心,而是为了将她体内杨逖的种给排出来,不致於让黄彩兰因奸成孕。眼见黄彩兰的娇躯已回到自己怀中,那被逼出来的白浊汁液,又如虫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动着,证据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错怪了他,白欣玉一边扶着黄彩兰,一边伸手一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动之中多有无礼…还请…还请前辈宽恕…”
  “没关系,”
  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中颇有些萧索之意,显得有些无精打彩,似是赶了夜路之后,又使这种功夫,确耗了他不少力气,“黄姑娘身子娇弱,又赶了半夜山路,难免疲惫,这套手法虽不伤身,但消耗体力不少,得让她好生歇息。现在该换范姑娘了…”
  走到了阴京常身前,将体内杨逖留下的白浊汁液才刚全盘迫出,整个人都晕陶陶似欲昏睡的范婉香接了过去,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转过身去的白欣玉正打算将范婉香扶回黄彩兰身边时,阴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只觉背心一麻,睡穴上头一点异劲传来,登时娇躯一瘫,人事不知…
  将昏睡过去的白欣玉和范婉香放平石上,阴京常缓缓地立起身来,“她们都没有事,只是晕厥过去而已,睡一觉后就会恢复的,林中的那位赵少侠请出来吧!京常还有事想要请教。”
  虽说对自己隐藏的功夫极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辈的修为,若非特别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迹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风云录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之上,连那尚光弘自叹弗如的文仲宣也败於其手,耳目之聪敏自是不同凡响,赵平予一路跟踪时,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他的耳目,加上一路上阴京常几次故意停下脚步,表面上是让娇躯慵惓的黄范二女能跟得上他,在赵平予看来却似在等着自己般;如今虽给他揭破了行迹,事态既定赵平予倒也没什么狼狈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无论他和阴京常说了些什么,她们想必都不会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从林中走了出来,距离阴京常还有数丈之遥,赵平予双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圆石遍佈,连叩了几个响头,笃笃声传了开来,“徒儿邵予,拜见师尊。”
  听得邵予之名,阴京常眉目微动,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细细寻思,好一会儿才走近赵平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虽说分别时赵平予不过十岁,至今十年正是面貌改变最大的时候,加上赵平予脸上的痕迹这年来大量脱落,容颜和以前确是大有不同,但轮廓还在,仔细分辨下还看得出是他没错,“原来是予儿啊!令尊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儿还好…多…多谢师尊关心…”
  听到阴京常温和如昔的声音,赵平予陡觉眼中一阵湿热,靠着紧闭双目,泪水才不致於流出来,声音之中却不由得有些抖动。原本他还以为现在彼此立场敌对,他又是郑平亚一方探听情报的重要角色,阴京常见他纵不怒火勃昇,也必是冷淡无比,没想到仍是温和如昔日,本想保在心中的秘密,冲动下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点都保留不住。“予儿现在改名赵平予,拜在玄元门下,因大师兄遗命才…才出力助二师兄来…来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
  阴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场,你认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我当日也不是以天门名义收你为徒的,予儿根本不必担这么多心。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比我的义女冷芸变得更多呢!比起当年可要帅得多了,当真是雄风英发…咦?”
  知阴京常医道不弱,当日收自己为徒又是为了救治自己体内自胎中带来的暗伤,重遇之下自是特别留意於此,微不着意地指头在自己脉上微微一试,便已看出了他体内的情况,不只暗伤尽袪,连功力都大增,赵平予低着头,将情形慢慢禀告了上去,“予儿巧合之下,与“雪莲香”蓝姑娘成…成了亲,不知怎么着,体内的暗伤一日日好转,现在已没有年幼时的苦痛了…”
  ““雪莲香”蓝洁芸?真亏你了。”
  阴京常笑开了口,大力在赵平予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吉州蓝家与“铁掌归元”邵华中的恩怨他岂有不知?如今听说赵平予与蓝洁芸结亲,赵平予虽是坐拥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间,也不知他承受了多少压力。“雪莲香”蓝洁芸也是女中巾帼,偏偏对方又是旧仇之后,天晓得蓝家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才色兼备、秀外慧中的女儿嫁了出去?
  看赵平予虽仍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嘴角却已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光只听到蓝洁芸之名,整个人便已沉醉在幸福之中,阴京常忍不住顽皮心起,凑过头去在赵平予耳边轻语着,“只有蓝家姑娘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不说你还收了项家两位小姐呢?难不成予儿以为瞒得了我吗?”
  “师…师父!”
  冷不防在耳边响起项家姐妹之名,赵平予可真吓了好大一跳,目瞪口呆不说,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阳三凤睡得深沉,仍在梦中,怕早被他吵醒了。赵平予还真不敢相信,虽说幻影邪尊神通广大,但这般秘密的事,除了他、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外无人得知,阴京常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拿来跟他开玩笑!这可真吓的赵平予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啦!”
  看赵平予吓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现在这向来冷静端方地像个小大人的予儿身上,阴京常只觉好笑,“从在大厅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觉予儿你内力虽是宏大,行动之间腰上的力道却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嗯…干过那回事的样儿;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项家姐妹却连下山看看都没有,两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许她们都…都给你佔了便宜。予儿你可要知道,红粉知己的情债最难欠,既然佔了便宜就要负责,可别得了彩头就想溜啊!”
  “是…予儿知道了…”
  没想到一见面就给阴京常揭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又被他明明白白地盯着说“不准负她们俩”赵平予虽说向来沉着,甚至矜持地像个大人样,但在阴京常面前,仍是个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给师尊这样一讲,不由得呐呐连声起来,“予儿会…会善待明雪和明玉她们…绝不会…绝不会有负她们的…师尊尽…尽可放心…予儿一定会…一定会负起这责任…”
  “好啦!”
  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背之处,阴京常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予儿,接下来的事你给我听清楚,这可关於你体内的暗伤,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的一生幸福,听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体内种下一种毒素,对你的身体没多少妨碍,只是慢慢稳住你体内的暗伤,是以你脸上身上有些浮肿难看;那只是治标之方,我本来也想不出该怎么进一步解决,但现在你和蓝洁芸蓝姑娘成亲之后,暗伤既已渐渐好转,想必男女之事便是解决问题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阳脉”象,体内阳气特重,对肉欲之思也是极其强烈,只要运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该当撑得住,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若对方身怀武功,阴阳双修之下,对你的内力更有裨益。”
  “是…”
  听阴京常这般露骨的明说男女床笫之事,赵平予不由脸红,偏阴京常还不肯歇口。
  “只那暗伤在你体内缠绵十余年之久,未必能这么快治癒。方才我把脉之下,发现你体内暗伤与我种下的毒性化合,虽不致伤体,但沉潜日久终归不好;”阴京常微一沉吟,似是考虑着该怎么说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观察了一下,那余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内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阴阳双修,收她们的处子元阴为你疗伤,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实原先项家姐妹献上处子元阴,已将你体内的余毒化去大半,再多来几次,毒性便可尽袪,这该当不是问题…”
  阴京常说的轻巧,赵平予听下却是心中摇荡不安,虽说项明玉对他情深义重,项明雪对自己亦非无意,这对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为妻室绝非苦事,但光只收了二女这件事,已令他觉得对蓝洁芸颇感歉疚了,如果还要“再多来几次”那就是说还得再收几位处女为妻室,教他怎么向蓝洁芸交代?虽说蓝洁芸度量大,对项家姐妹亲爱的犹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几房妻室,就算蓝洁芸嘴上不说,赵平予心下也觉得对不起这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洁芸小姐啊!
  “师、师尊…”
  困难地转过了话题,赵平予好不容易才从心中的混乱中逃了出来,“师尊此次离开天门后,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虽离开天门,心还留在天门这儿,”
  仍留恋不舍似地回头望了望山顶上的天门总堂,阴京常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辛苦才转回头来,“我虽决定隐居林泉,仍会想法子帮天门的忙,日后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对了,予儿,你帮京常一个忙好吗?”
  “这…”
  见赵平予意态沉吟未决,阴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帮天门的事情,也不违了你侠义道的行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将她们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儿郑平亚身边去,让郑平亚收留她们三人。鄱阳一带的地盘天门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来,我既离开天门,打算把凡尘之事能丢就丢,就更不会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她们,她们三人无家可归,除了郑平亚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们?”
  “这…师尊所说的也是…”
  听得出阴京常的弦外之音,赵平予的脸不由得又一阵红。本来若非看到方才赵平予听到阴京常要他多收几位妻室的建议时,那莫可奈何,只想赶快转移话题的表情神态,阴京常或许会希望自己兼容并蓄,把她们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只是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会惹恼了蓝洁芸,如今又要一口气连收鄱阳三凤,别说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多半不允了,赵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愿向她们提出这可能性呢!“予儿遵命就是。”
  “那就谢谢你了,好生照拂她们吧!”
  见赵平予虽是应允,却是连眼都不敢望向石上瘫着的三女,阴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光在赵平予周身转了转,赵平予原本还躬身听师尊教训,但好半晌没听到阴京常说话,正打算主动找话题的当儿,阴京常似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肩膀,将他的耳朵拉近,连声音都放低了,“算谢谢你帮这个忙,加上久别重逢,我就点拨你几招吧!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练武心得,旁人想学都学不到的哟!”
  “这…可是…”
  虽说有蓝洁芸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项家姐妹两位国色美人,赵平予本就非贪婪之人,现时的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人世上几乎再没什么要求了,但他终究是练武之人,玄元门武功重在内家心法,招式上算不上什么了得功夫,听得风云录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都是绝世武学,那会不因此欢欣雀跃?但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彼此间日后终究是敌非友,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赵平予虽是喜翻了心,却不能不小心在意,他虽不认为以阴京常的为人,会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场的不同,终究使他连对师尊也无法完全放心。
  “不用担心,”
  看赵平予的表情,阴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顾忌什么,“若你放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东西拿去请教一下尚光弘他们,以他们的眼光,该当看得出来是助你还是害你…”
  “师尊说那的话?”
  心中所思之事被阴京常一言点破,赵平予不由羞的满脸通红,心中虽不由叹服阴京常历练之深、见事之准,嘴上却不敢当真应承,“予儿只是…只是在想…予儿既练了玄元门的功夫,本门武功都还没练得到家,若在此修练其他武功,怕是贪多嚼不烂,反倒会…会两头落空。何况师尊…师尊当日也说过,无论学什么东西,最忌就是不够专一,若是见利动心,好高骛远,不能坚持己见,无论学什么都无法成功,此事予儿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敢忘却…”
  “嗯…能记得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
  阴京常讚许似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想说的不是武功招式,只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西…予儿,你可知道何谓武功?”
  这一句话大出赵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着阴京常的脸,眼睛和嘴巴同样都张的大大的。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有“九阳脉”在身,在武功方面特别有天份,习武进度相当的快,练武不过年余时间,已将玄元门的武功和蓝家的擒拿手学了个大概,虽限於时日仍未大成,但年轻一辈能与他抗衡的,却已不多了。不过赵平予虽说练武辛勤,进境极快,又因连番巧遇之下,内力进展亦速,在年轻一辈中已称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说到“什么是武功”这种根本性的话题,那却是赵平予一生从未想过的事,也难怪他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了。
  “师…师尊…”
  见阴京常问题丢出来后答也不答,只是好生兴味地等待着他,一幅想要赵平予提出解答的样儿,赵平予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心中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却是一个念头刚浮起来,心中就昇起另一个念头把前面的打了下去,想开口解答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阴京常自以前就最爱玩这套东西,老喜欢出题目给别人猜,总要先逼得对方动过脑后才有解答,赵平予深知他个性,若自己连点儿答案都说不出来,阴京常才不会有耐性慢慢解释哩!
  “这…这个…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内功…难不成是融合…对了!是招式和内功的融合!”
  好不容易想到了个可能的答案,赵平予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边说边松了口气,“内功是体,招式是用,有体而无用,那就只是蛮打,根本打不到对手,更遑论破敌伤敌;有用而无体,则力道软弱,就算击中对方,也破不了对方的护体内力,伤不得对手,击中了也没有用。是以招式和内功必须并重,缺一不可…这只是就基础而言,若推而广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须彻底融合为一,动手时才能运用无间,丝毫不漏破绽,故能击敌而不为敌所击…”
  “嗯…仓促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阴京常眉头微皱,看得赵平予心中一颤,虽说阴京常语气中仍有些讚许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并非阴京常心中真正的答案,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么想、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这点东西来了。“只是要把所学的招式、身法、内功浑融为一,只是下苦功修练是绝不可能成功的,那其实还需要比天资和努力更进一步的东西…”

  “是…是机运吗?”
  “你扯到那里去了?”
  阴京常哈哈大笑,“机运是天给的,武功却是人练的。就算老天给了你无比的幸运,让你修到了世间最巧妙的武学招式、练成了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学成了无人能及的轻功提纵,让你纵横天下、无双无对,距离武功之道,仍是天差地远,迟早还是会被其他有机运的人击败的。真正的武道啊…就和生活一样。”
  见赵平予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阴京常嘴上笑笑,伸手亲暱地拍了拍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办法提昇自己,让自己不断进步,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有些人写诗,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谋算一方,有些人计略天下,做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事,就是让自己不断成长。武功也只是其中一条路而已,只是练内功、学招式,都只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成长,光只是专注或靠机运,任你强修苦练,绝难练出武功的精髓…”
  抬头望了望天色,阴京常的声音变得无比悠远,“让自己成长是武功的目的,也是练武时绝不能忘记的东西,所以真正的武功高手不会是什么名门弟子,能够自成一派的人才厉害。还有一种就是以文入武,譬如说以宗教之道转化武术,或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学,表面上或许招式内力怪模怪样、并无足道,其实那才是他们自己真正的东西,儒家中人一辈子想的只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摆好了再依这位置的责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远出不了高手…啊!把话题扯远了…”
  声音慢慢变得飘忽,也变得愈来愈悠远轻和,“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武道很重要的东西,而你所说的融合也是重点,予儿你若真想让己身的招式内功浑融为一,就要抛开一切,三五年内要面壁或举动如常都行,这段时间内把所有的武功全都忘却,不使不用不想,以无入有,那些东西自然会和你浑融为一,再也分不开来,我以前巧合下就试过了,结果还不错呢…”
  身形飘动之间,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赵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以什么轻功身法离开的。
  慢慢地走进了联军的驻地,赵平予先安排了刚脱虎口,娇躯还带些慵弱,赶路之后浑身酸软,行步犹如风摆杨柳的黄彩兰和范婉香去休息,连蓝洁芸都还来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郑平亚与尚光弘等人所在之处。
  本来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终究是临时成军,高手虽多,却都是江湖豪客或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营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该当要照顾各地客栈的生意,而非像武将军兵一般随处扎营;但联军此来人数实在太多,来此的路上又为了不泄露痕迹,以免惹起天门的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当中,不过他们终不能和训练有素的兵员相比,一路野营着实令众人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门之事虽已暂了,但众人也都习惯了,回师的路上仍是扎下野营,一如来时。
  好不容易找到郑平亚等人的主营,赵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进去,眼前突地一闪,一个五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鬍子的初老之人挡住了他。
  “赵少侠请暂待,”
  伸手拦住了赵白两人,那人语气虽是甚恭,神情却颇有些倨傲,“少庄主、尚大侠和长孙掌门等人正在里头会议重要事项,无论有什么事情,还请赵少侠稍候再说。”
  见那老者连通传的意思都没有,赵平予心下不由一阵怒火,他也知道眼前这老者元松乃湘园山庄的旧人,当日因故外出,致使倖存於天门攻灭湘园山庄之役;后来一直潜伏在湘衡一带,一面行商积蓄钱财,一面暗中招揽人员,致力於重建湘园山庄,在听闻联军对天门出动之后,立刻便回湘园山庄故址与众人会合,帮郑平亚打下湘园山庄复兴的基础,乃郑平亚最信赖的管家。
  只是元松眼中只认得郑平亚,旁人全不放在眼内,既见郑平亚与赵平予不和,对赵平予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以往郑平亚等人率联军攻天门时,他留在湘园山庄故址大兴土木、重立房舍,赵平予还能来个眼不见为净;偏天门事儿一了,他马上前来与郑平亚会合,像郑平亚的代理人般为他守门,旁人想见郑平亚一面还得看他高不高兴。虽知此番事了后他一定会来,赵平予却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但鄱阳三凤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要郑平亚善加处置才是。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揭开营帐走了出来,郑平亚面上似乎颇有几分兴奋之色,与刚离开天门时的垂头丧气几不可同日而语,也不知自己离开的这几日他们在商讨些什么,不过看联军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头的颓气,颇有振兴之意,赵平予虽不知所以然,至少总比颓丧的好。
  “启禀少庄主,”
  见郑平亚走了出来,元松的表情整个都变了,对着郑平亚深深一躬,几乎连脸都要触到地上,“是赵少侠与这位姑娘想要进本营去,元松正在请教究竟为了何事…”
  “是白女侠?”
  见到白欣玉,郑平亚面色一窒,连忙前进了几步,对着白欣玉一揖,“三位女侠为了平亚的事,惨遭天门毒手,这些日子以来受苦了,平亚实是过意不去…不知黄范两位女侠现今何在?若仍在杨逖手中,平亚想方设法,粉身碎骨也要将两位女侠从杨逖魔手中救出…”
  “两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虽说久受杨逖荼毒,但目下倒是无碍,多谢郑少侠关心,”
  虽被元松挡驾,憋了一肚子火,但见郑平亚执礼甚恭,白欣玉慌忙躬身答礼,不敢缺了礼数,“多亏赵少侠仗义出手,从那幻影邪尊手中将欣玉和两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与郑少侠相见。”
  “这…”
  心知此次往攻天门,不只铩羽而归,意气颓丧之下,甚至连鄱阳三凤还落在天门手中都忘了,一路行来他竟没记得要和天门讨回三女,若非赵平予临时脱队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该怎么面对白欣玉才是,但郑平亚对赵平予向来没有好感,虽知他的行动补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郑平亚在别人面前向赵平予致谢,无论他如何努力,一句谢字总是出不了口来。
  “这是託了郑世兄的鸿福,与三位女侠的吉星高照,这才得以脱险,平予实无甚功绩。”
  从阴京常走后,也不知怎么着,赵平予总觉得心中有什么堵住了,似是有什么东西他没有想清楚,偏偏无论他千思万想,总想不出是什么横亘胸中,是以一路行来颇有些出神,虽说有心事归有心事,这种场面话总还说得出口,但若仔细看赵平予的神情,表现当中看来总有些应付成份在。
  见赵平予嘴上说是託自己的福,实则神情漠然,似乎并不把自己的反应看在眼里,郑平亚心中不由更火,只是此时此处不只有元松和白欣玉在,更是主营重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无论他如何气恼,终非发作的时候地方,他强抑住胸中满怀的火气,转而向白欣玉说话,“白女侠初离虎口,想必疲累。松伯,请你和少林派的空玄大师招呼一声,先为三位女侠安排宿处要紧。”
  见元松已领着白欣玉去了,赵平予这才像是从白日梦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住了转身想回到主营里头去的郑平亚,“郑世兄,三位女侠虽然脱险,但她们向以鄱阳为居处,如今鄱阳一带已成了蓝家与天门吉州分堂的势力范围,接下来该如何安排她们,还得请世兄多多劳心了。”
  “要我劳心?”
  虽说一听赵平予讲话,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烧,颇想骂出声来,但这回赵平予所讲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况郑平亚一路行来,也不是不曾想过事后该如何安排鄱阳三凤。就算这次马到成功,将天门势力一击而灭,但鄱阳一带的地盘先前已被阴京常划给了排帮、吉州蓝家与建康陆家,已入口的食物那能这般容易吐出来?本来鄱阳三凤皆是美女,郑平亚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她们收为妻室,以湘园山庄之力,也不致养不起,但这事若外泄给蓝洁茵或蓝玉萍知道,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好处理啊!“都推得我,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们呢?”
  “世兄啊!”
  听到郑平亚这么说,赵平予想不苦笑都难了,“你有个湘园山庄的基业,养个几十人没有问题。可我呢?我只是孑然一身,什么基业都没有,光是洁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经快照顾不过来,恐怕要让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别说再加别人。何况你俊我丑,三位女侠再这么样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边洁芸会去说话的,她们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打翻醋罈子…”
  “这还差不多,”
  冷冷地撇了赵平予一眼,郑平亚转身入帐,顺道还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此次救人总算为他争了点面子,郑平亚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神通广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总也不好这般发作,“我和长孙掌门还有事要商讨,你先去休息吧!前边有消息传来,天门与那黄榜中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关系匪浅,几位前辈正打算顺道擒凶,只等着留在天门中的人传实信出来,接下来还有着我们动手的。这仗想必你不会缺席吧?”
  “这是当然。”
  虽不认为郑平亚这样无头苍蝇般随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联军在天门失利,至少也该休兵一段时间后再战,但听到对手是“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人,连向来不喜伤人的赵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此人好色贪花不说,还将交欢后的女子害死,绝不留情,实是个伤天害理、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自己既身为武林中人,听闻此魔行踪后自有必要惩奸除恶,那还需要郑平亚多加提醒?
  第七集第二章生死相别
  “哎…唔…嗯…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弄了…唔…我…哎…我受不了了…不…不要再舔了…啊…”
  大床上头床纱微荡,随着床上美女娇躯不住的悸动,不只床褥翻舞,连顶上垂下的纱罩都不住摇荡,房中女声不住娇媚求饶,声音之软柔较蜜糖更为娇甜,令人光听便心为之颤。
  此刻的大床上头,一位赤裸着娇躯的美女正伏在那儿,细滑皙白的裸背上头浮起一片晶莹,雪白的香肌上透出了一层娇羞的酡红艳泽,只见她双手抱着枕儿,将枕巾一角咬在皓齿之间,似想要阻止唇间那羞人的呻吟声奔出口来,偏偏娇躯所受的刺激如此强烈,令她欲罢不能,矜持正被那刺激一丝丝、一层层地剥着,一点一点地离体而去,便她意志再坚定,却是想抓都抓不住,何况那刺激如此甜蜜美妙,弄的她浑身发烧、香汗如雨,教她怎舍得用力将矜持留下来呢?
  “哎…你…唔…好…好厉害…求…求求你别…别舔了…我…哎哟…我要受不了了啦…”
  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对那正从她敏感的脚心逐步而上,慢慢滑向那汁水淋漓之地的舌头灵巧的动作大加抗议,实则她虽被舐的浑身发热、娇躯颤抖不已,却一点儿挣扎的意愿也没有,只是软绵绵地伏在那儿,无言地欢迎着他的舔舐,玉腿的紧夹被那舌头不住破开,等到那舌头光临她汨汨流泉的幽谷之际,她的禁地已完全敞开,任由那舌头的勾舔挑吸,一点反抗都没有了。
  完美如仙、艳丽绝伦的玉女胴体,配上那清丽典雅的绝色美貌,那舌头的主人虽仍专注落力於她那诱人幽谷当中的舔吮吸舐,以这体位也看不到她圣女仙颜上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媚姿,可光那沁人心脾的莺语春呢,便足令世间任何男子为之心神荡漾了。何况他已不是头一回将这天仙般的绝色玉人压在胯下大逞淫威,她虽仍难脱羞赧忸怩之态,但光从肌肤相亲的反应,早发觉了身心都已被征服的她再没其他想法了,那只希冀着男性恩宠的渴求,正热烈地引诱着他。
  她身上的需要是如此强烈,令他光只是忍耐着爆发的冲动,便已耗了不少力气。强抑着体内的欲火,他温柔地向着她幽谷口处粉嫩甜美的“双唇”吻了上去,一阵又一阵地狂吮、一口接一口地猛吸,嘴唇夹住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舌头在那软玉壁上头的来回滑动,滋味更是美不可言。
  “啊…美…啊…”
  一声似已魂销的娇吟,那在幽谷当中吮弄不休的舌头只觉一阵温热的洪流涌来,忙不迭地将她娇甜的流泄一口饮尽,吮饮时舌头的鼓动在她因高氵朝而倍加敏感的谷间不住轻触,似是每一下都令她又高氵朝了一回,娇吟声愈发软颤无力,却也愈发甜腻;但他也知道,她虽极易满足,但要令她彻底销魂却非易事,这种甜蜜的舒泄,对她而言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
  “想要我吗?”
  也不知是剧烈的舌头动作,还是强忍着那挺腰猛进、直捣黄龙的冲动,他的呼吸之间不住喘息,舌头带着她幽谷中奔腾的春泉,温柔地滑过她光洁晶莹的背心,在修长的颈上一阵舔吮着,才顺着她的颤抖滑上了她的小耳,在她的耳间吐着热气,一双手更已滑进了她身下,亲暱地包覆上那丰盈的美乳,切身地感受着她的丰盈和挺立,连那最敏感的娇挺玉蕾都已挺起,美乳上头犹似聚集了她体内热火般的灼烫,光只是伸手抚触而已,就令人魂为之销。
  “嗯…我…我要…”
  给他的手滑到乳上,她虽是忍不住娇躯震颤,却还是勉力挺起上身,好让他的手方便活动。天才知道这动作有多难,一来她才被他的舌头弄到小泄,娇躯中涨满了美妙的无力感,二来随着口舌和双手的动作,他整个人都已贴了上来,她的背上密贴着他的胸口,连已被分开的玉腿之间,那距幽谷最近、也最为敏感的玉腿内侧,都被他硬挺的肉棒一跳一跳地灼着触着,热烈地就像是随时可以攻入她的胴体,在勇猛的攻势下令她丢盔弃甲、飘飘欲仙。
  “想要的话…就要乖一点…乖乖地叫我一声…”
  “哎…好…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哎…这样还…还不够吗…啊…”
  既难受於脱口而出的羞人言语,又值被他挑弄的娇躯生热,无论身心都深切期待着他的侵犯,而他偏偏故意晾着她,教她怎么也等不到满足,偏又火辣辣地贴紧了她,挑起她非理性的原始情欲,令她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逼的她那嗫嚅的轻吟顿时变成了高叫声,“哎…好…好丈夫…好哥哥…求你了…”
  “这样不够…”
  和她上床至今不过数月,但两人日夜缠绵,已不知干过了几千几百次床笫淫戏,虽说在他的手段之下,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和矜持,已逐渐在情欲的冲击当中瓦解冰消,再难抗拒他的挑弄,连诸如“肉棒”、“小穴”之类难以启口的用语,在浓情蜜意当中都已习以为常,更别说是哥哥丈夫之类的淫语了,但他总嫌逗的她不够,还不足以令她完全迷失,完全任凭宰割,感觉上总有些不完全。“要叫我主人…你是我的性奴,要乖乖地当我的雪奴,知道吗?”
  “坏…你坏…唔…”
  虽说已被他玩了数也数不清那么多次,次次都在他历久不衰的肉棒、技巧娴熟的舌功、令她情热难挨的魔手之下高氵朝迭起,使她体内满坑满谷的热情爆发,阴精玉露尽情舒泄,若非身具异功,怕早已被他淫玩至死了,那欲仙欲死的快乐,足令任何女子心甘情愿地沦为性奴,但她终究出身佛门,心灵意志的修为异於常人,可没那么容易崩溃,“你…哎…你是厉害…不…唔…不过…要让我叫你主人…还…还早着呢…好哥哥别再撑了…要来就来吧…啊…”
  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双手猛地下滑,贴在她的小腹上头,一口气将她的下身抬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本已微敞的玉腿已被他分的更开,幽谷当中已遭到他威猛地闯入,那火热的满足感直直地抵进了深处,一口气涨满了周身,登时令她娇声呼叫出来,娇躯快乐地抽搐着,耳边他的声音混着喘息声不住冲来,“好…我就先来…唔…好紧…美死我了…嗯…美…我先…我先好好治治你…等…等下次再来狠的…非教你…唔…非教你乖乖地叫我主人不可…”
  嘴上虽说的狠,但他腰身的撞击却始终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气,与其说是抽送,还不如说他抵进她深处后,便开始左右刮弄、上下磨动起来。本来他虽是生具异禀,肉棒远异常人,一般女子与他交欢当中,虽能嚐到其他男人绝无法赋与的绝妙滋味,但在云雨情浓之中,也要被那异形肉棒弄伤,干的愈爽体内暗伤愈重,偏那销魂滋味又如此难以割舍,教人想不活活爽死都难。
  但身下这女子却也与众不同,也不知她一样是天赋异禀之女,生来就是为了配合他的异禀肉棒,与他阴阳欢合的,还是因为她的功夫修的太好,已达半仙之体,他的肉棒虽具异质,却是伤她不得,因此两人虽已缠绵了不知多少次,她非但没半分暗伤隐伤,反而在男性精液的灌溉之下,变得愈发娇艳动人,一天比一天更是美丽,教男人一遇上她,想不食指大动都不行呢!
  照理说她既受得住他的武器,他该当可以在床上大逞淫威,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对她大加挞伐,活用自己异於常人的优势,与远较她丰富的技巧花样,撩动她天生的春情欲焰,令她欲仙欲死,在他的胯下彻底臣服,根本不必如以往般一点也放不开的小心谨慎,生怕伤了她。偏偏在发觉她能与自己配合无间,再怎么玩都伤不了她后,他的体内反而涌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体贴与温柔,虽是日夜贪欢,但却始终狠不下心,愈弄反而愈是轻柔,只要能令她满足,心中便已撑得满满的,什么征服欲和自身的满足感,都不知飞到了那儿去,一点影响不了他的快乐。
  一边款款磨动,一边温柔地吻着她的粉背,光只是听她情迷意乱中的莺声燕语、软语春呢,感觉她的情热如火,自己浑身便似已充满了快乐,再无须他求,他一面专注於肉棒在她谷中的磨动刮挑,享受着她幽谷中的机关,谷内那层层嫩肉与皱褶构成的连环,一道道地紧紧箍住他的肉棒,活像被无数条舌头摩擦舔弄一般,舐的他背心不住发麻,那滋味真是再舒服也不过了。
  一个不注意,他已觉背心一阵阵地酸,自知此乃是射精的前兆,他重重地抵入了她,在她的谷内深处阵阵旋磨,将也已近高氵朝极点的她送上了仙境,等到他终於忍不住时,她也已到了极点,那精液火辣辣地侵入敏感谷心的感觉,使她完全沉醉在快乐之中,和他一起到达了顶点…
  软绵绵地倒在床上,雪青仪似是连最后一点力气也在方才激烈的巫山云雨中用尽了,星目微饧、娇喘嘘嘘的她,此刻甚至无力伸手遮着娇躯,只能娇羞地任伏在她身上,浑身都似浸满了汗水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饱览春光,还不时伸手怜爱着她的敏感区域,高氵朝之后的胴体是如此敏感,他的手段又高,教雪青仪那受得了这般上下其手?若非方才他也在她身上耗尽了力气,光她那软弱乏力、欲拒还迎的情态,就足使他再振雄风,在胯下再将这美女淫上一回。
  突地,边喘息边赏玩着身下绝色那完美的体态的他耳朵一动,似是发觉了什么,伸手在雪青仪裸胴上轻轻一拍,将仍沉醉在那绝顶境界当中的雪青仪给惊醒了。
  “怎…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还是好大一队人马。”
  “淫杀千里命七天”眉头一皱,缓缓地调匀了呼吸,慢慢起身着衣。本来若论功力,雪青仪与他可说是伯仲之间,他感觉得到的讯息,她也应当瞭若指掌,但他是江湖着名的淫贼,不只武功不弱,耳目灵醒更是远过常人,若非如此早被武林中人大卸八块了;雪青仪武功虽高,但本属佛门中人,嚐云雨滋味还是最近几月的事,又遇上了需求远胜常人的他,连番爱欲缠绵之下,日夜沉迷的她再难自拔,那还能像他这般清醒?
  俯身在雪青仪香汗微泛,犹似一层薄纱般笼罩的颊上吻了一口,“我先出去看一下,你乖乖的待着,不要乱跑,嗯?”
  慢慢地让呼吸平缓下来,随着内力运转周身,雪青仪的耳目也回复了平日的灵明,虽说纤腰酸软、浑身乏力,尚自动弹不得,但总比方才那般虚软无力的模样好得多了。
  心中暗叹自己表面圣洁,在峨嵋时规行矩步,直若仙子下凡,无一丝烟火气息,没想到一破了身子,对男人的渴求竟似洪流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是他太厉害了,还是自己当真生性淫荡,一嚐到那绝妙滋味,就再也无法压抑住性好云雨的本能呢?偏偏心中一边想着,雪青仪的脸蛋儿一边烧红起来,男女间的性事滋味竟是如此奇妙的一回事,与之相较之下,自己以往几乎都是白活了,难怪自己竟会如此放浪,尽力渴求他的滋润,好把以前的空白给尽量补回来。
  心中不由得遐想着,不知这技巧变幻多端、手法高超难料、耐力金枪不倒、床上花样百出的好相公,今晚又会想出什么花样,将她撩起炽热无比的春情欲焰呢?一想到那时自己将被他弄得忘形娇吟,浑身酸软无力,谷中蜜水汨汨溢出,一双美乳在情动之下愈发坚挺饱满时的情态,即便用强都能令她沉醉其中、欲仙欲死,那令自己无法自拔地和他抵死缠绵的镜头,竟似能在眼前不住上演般,雪青仪的玉腿不由得又夹了起来,力道却是那么柔弱,与其说是打算抗拒男人的侵犯,倒不如说是无言地诱惑男人破开她软弱的防御,勇猛强悍地将她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征服。
  正春思难禁,似连肉体都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怜惜的雪青仪突地心中一警,娇躯虽仍酸软无力,那情热难挨的神情却已消失无踪。虽还没有办法起身,但她耳边似能听到外头激战的声响,光从那兵刃交集之声,就听得出来来人不只一人,而且武功均属高明,“淫杀千里命七天”武功虽高,又佔了地利,但一来寡难敌众,二来又才刚在她身上耗了体力,加上此处隐密,但敌人却似早知此处虚实,来的如此快速,他全无事先准备,自然只有且战且走、步步败退的份了。
  突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撞了进来,雪青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浑身浴血,伤处鲜血犹如泉涌,显见来敌势强,力所难支,她娇躯一振,也不管娇躯一丝不挂,正打算勉力起身相助的当儿,没想到他竟突地出手,雪青仪只觉数处大穴一麻,原本已运到手上的劲力竟消失无踪,整个人又瘫回了床上去。
  伸手扯下了床头的红纱,裹住了雪青仪的娇躯,“淫杀千里命七天”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开口时血丝从口中鼓涌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连声音都变得极其虚弱,一丝元气也无。
  “仪儿…我…我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他们该…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唔…”
  话才说完,“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垂头而逝,偏偏雪青仪却不知她究竟被点了那些穴道,手足虽能行动,却是一点儿力气也发不出来,恐怕这才是“淫杀千里命七天”採花的真功夫,既不让女方有力气反抗,又不会让女方手足僵直,死板板地毫无情趣。眼见这才刚刚与自己肌肤相亲过的相公竟已身亡,雪青仪只觉心中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来,想伸手去抱住他的尸首,偏生浑身似泡进了冷水里一般,肢体全都冻僵了,一时之间竟再没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动上一动。
  “你这恶贼,以为能逃到那儿去?今天本庄主非让你恶贯满盈,好为那些被你玷辱身亡的女子讨回公道不可!”
  随着那年轻的声音由远而近,几条人影冲入了居室,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趴伏床沿,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床上一位红纱裹体的美女瘫在那儿,轻纱微透春光,纱内似是一丝不挂,竟似一点儿体力也没有了,连将伏在她身上的这淫贼尸首都无力推开,为首的那少年人谨慎地走近,缓缓伸手去试他的呼吸,待得确定这淫贼已经身亡,才吁出了一口气。
  “启禀师尊,大功告成,“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贼总算恶贯满盈了。”
  似是极恨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人,那为首的少年人伸手一推,将他的尸身推倒一边,不屑地踢了他两脚,这才转过身来,对接着走进来的数人为礼,“此贼为恶数十载,确实有他的真功夫,若非师尊与两位前辈联手出击,怕还真会让他逃了哩!现下恶贼已然授首,该当如何行止,还请师尊示下。”
  也不知是功力慢慢回复,还是因为见来人竟对“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尸身如此无礼对待,心中有一股气慢慢涌上来,雪青仪只觉身上的感觉慢慢恢复,方才的冰冷僵直逐渐化去,只是手足兀自酸软,虽说心中千百个想要起身,将这些人全部杀个乾净,身子却是连动也动不了半点。
  虽是如此,但她总算是从那种想也不想再来一次的僵硬中回复了过来,雪青仪颈子微转,眼前出现的几人她虽未曾见过,但看其人装扮和手中兵刃,却也看得出来,那联手重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三人,想必就是风云录中排名二到四位的尚光弘、梁虹琦与骆飞鹰了,这三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弱於他,又不顾身份地以众凌寡,怪不得以“淫杀千里命七天”轻功之高,竟逃不过三人的联手合击。
  而那唤“流云剑圣”尚光弘为师,不知是那来的什么庄主的少年人,虽说也生得甚为俊美,但那得意扬扬、春风满面的模样,落在雪青仪眼中却是面目可憎。就是这个人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亡之后犹不解恨,连他的尸身都要糟蹋,雪青仪拚命地想要记住他的脸,就算自己武功不及尚光弘等人,日后也要想方设法,将这几人一一剪除,好为“淫杀千里命七天”报此大仇!
  “这个嘛?平亚,你说呢?”
  “这恶贼淫恶无比,被他害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既然恶贯满盈,那还有什么说的?”
  终於将这久居黄榜首位,以神出鬼没闻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毙於手下,那名唤平亚的庄主似是极为兴奋,愈说愈急,几乎高兴地要飘了起来,“我们将他首级拿下,传首天下,尸身则五马分尸、曝尸通衢,之后再拿去喂狗,让天下人都看到淫贼的下场,看还有什么人敢行此恶事?”
  “嗯…”
  对徒儿的建议不置可否,尚光弘转过头去,向刚走进来的另外一人发问。那人虽说貌不惊人,面上还有几许麻子初癒的痕迹,算不得美男子,但貌相还算顺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尸身倒卧一旁,神情中颇见不忍之意,比起那庄主的飞扬得意,倒要让人看来舒服得多。雪青仪敏感地发觉到,当他进来的时候,那平亚眉间微皱,连得意的神情当中都浮出了一丝厌恶,显然对此人颇为不喜,这可能是自己可以利用来复仇的一条路吧!“平予,你说呢?”
  “此人终於恶贯满盈,实为武林一大幸事。”
  那名唤平予之人缓缓走近床边,似有若无地挡住了身后涌进的众人紧盯在床上雪青仪那只有轻纱覆盖、春色难掩的娇躯上头的目光,解下了外衣,覆在她身上,这才转回头来,“经此一役,三位前辈与郑世兄均是威望大显,依平予想来,俗语说“怨生不怨死”此人既已授首,实不必对他尸首多所折磨,就在此把他埋了吧!”
  “这样吗…也好,”
  见郑平亚还要出言争竞,尚光弘眉头一皱、左手空挡,阻住了他的话头,也阻住了两位把弟跃跃欲试的兴头,“曝尸通衢是官家常用的手段,未免过份,实非我辈江湖人所为,就依平予的建议吧!平予,你留下来收埋此人的尸首,平亚,你和为师一起出去,向各派贤达宣布此贼死讯,从此江湖上再没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臭名头。至於这位姑娘呢…”
  “启禀诸位前辈,”
  一个刚挤进来,颏下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对尚光弘一躬身,眼光却颇有怨意地在雪青仪身上转了一遍,似和余人一样在怨着赵平予多事,怎么将雪青仪红纱之中再无余裳的胴体给掩住了春光?“前辈仍有大事要忙,这等小事就交给元松处置吧!湘园山庄虽才刚重建,寻找这位姑娘家人的人手总是有的,不如就先将这位姑娘带回山庄,慢慢调理身体,待得元松寻到她家人之后,再予送回,这样诸位救人也救彻了,人也调养好了,岂不甚好?”
  眼见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和郑平亚交换了个眼光,目光中似颇有得意,雪青仪虽向来深居峨嵋,极少下山,但对人世险恶并非绝无瞭解,一见到这元松的表情,便知他寻访是假,想把自己偷回湘园山庄,暗加侵犯是真,那郑平亚想必就是当年湘园山庄灭门后的遗孤,却不晓得竟有重建山庄之举。只是一听此言,那郑平亚面上却浮起了踌躇之态,显然他也听出了元松的言外之意,却还不愿用这样的手段沾染女色,倒不知是因为尚光弘教的好,还是因为年轻人的纯洁?
  “我想…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赵平予回过头来,虽眼光一样望向雪青仪,面上透出的却是沉痛之色,与那元松及其他人好色的眼光全然不同,“湘园山庄重建百废待举,郑世兄和元总管都没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小事,还是交平予处置吧!反正平予还得留此数日,为那“淫杀千里命七天”发落后事,不如就让平予顺道护送这位姑娘下山,为她寻个后路,郑世兄你看如何?”
  “这…这样也好…”
  听那平予着意点出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郑平亚似是恍然大悟,留恋的眼光在雪青仪秀丽无伦的面上微一流转,很快地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大伙儿后头还有事情要忙,这位姑娘的后路与“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贼的后事,就一迸交你发落了吧?”
  听到郑平亚的话,众人面上神色各异,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满脸疑惑,有些人则是嫉恨地瞪着那平予,还有些人已忍不住吱吱喳喳地起鬨,众人中尤其以那元松神色间最为诧异,也不知是听郑平亚言语当中竟对这般天仙美女没什么色心,还是为了郑平亚竟会附和那平予的话,直到郑平亚趁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这才一脸醒悟过来的神情,躬身退了出去。
  原本雪青仪也弄不清楚,那郑平亚神色间虽有踌躇,本来却还有些把握不定之色,雪青仪原还以为他考虑之下,会应和元松之言,顺途将她带回湘园山庄哩!没想到那平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细细一想,雪青仪才发现其中关键,就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这名头的由来:他既号称被他“经手”的女子绝不能活过七日,而床上自己又是一丝不挂地偎在红纱之间,肌肤面容中又颇有云雨后的情态,他们那会不知自己已给他弄过了?将自己弄到手去,只怕没过数日就要准备处理她的后事,谁又有这么多闲功夫?怪不得郑平亚会临阵退缩了。
  坐在大车上头,雪青仪闭目调息,驾车的赵平予也不说话,只是任马儿慢慢地走着,竟似一点儿也不急。

  突地,车门上几声轻扣传来,雪青仪也不睁目,随口应了声,“什么事?”
  “现在四周无人,平予有几句话想问,”
  赵平予的声音似有些踌躇,像在考虑着什么,良久才将下头的话说出口来,“接下来就是岔口了,不知…不知姑娘是想要往西去还是向北走?”
  “我…我没意见…”
  听赵平予口中竟说出“往西去”的话来,饶雪青仪修养极深,向来镇定自持,竟也不由心中一阵乱跳。从此处向西而行,正是往峨嵋派的路,她虽说已死里翻生地走了一回,又和“他”隐遁山中半年之久,几乎是再不管世间事了,但一旦兜上心来,对这自幼成长的“家”她却不能毫无所感,一时间竟有些心神荡漾难定,连声音当中都带着些颤意。
  “真的不用回峨嵋看看吗,雪姑娘…还是雪掌门?”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
  似乎想了一想,赵平予才回答车内雪青仪的问话,“我前次潜入天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偷听到杨巨初他们的对话,本来我还没有注意,等到了后面这才想到,可能是雪掌门你…”
  “是我没错。”
  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这才想到,当日自己和他回山后不久,天门中的阴京常堂主曾代表杨巨初上门来讨人情,想必是他回山后向杨巨初等人报告的时候,给这人从旁听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也幸好赵平予没有当众曝露出她的身份,否则此事一传扬开来,雪青仪羞愤欲死事小,事关峨嵋派数百年清誉,若给人误以为雪青仪表面上循规蹈矩,实则春心难抑,竟选了和武林人所不齿的“淫杀千里命七天”私奔,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多…多谢你了…”
  听雪青仪语气中有些松动,赵平予心中暗吁了口气,从刚进“淫杀千里命七天”陈尸之处的当儿,他便发觉到雪青仪神态异样,对此人之死竟是恨怨满胸,若非被那人临死前点了穴道,尚自不能动弹,怕非得和尚光弘等人动手不可。他之所以将安排雪青仪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小半是因为猜想到雪青仪的身份,大半却是因为发现雪青仪怒火满胸,生怕她和尚光弘等人冲突。
  但赵平予这口气还是舒得太快了,他与雪青仪虽隔着一层车帘,但雪青仪何等功力?赵平予若有异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那瞒得过她?赵平予的气还没吐完,身后雪青仪的话儿已幽幽响起。“为他争取到全尸入土,又没曝露出青仪身份,这点青仪感激不尽。但他和青仪已是夫妻,杀夫之仇不共戴天,青仪绝不能轻易放过,无论赵少侠如何舌灿莲花,青仪都非报这大仇不可。”
  吐了吐舌头,赵平予不由得感到背心一阵发寒,这雪青仪的确不愧是能与风云录高手比肩的人物,他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只凭着一点点微微的动作,她竟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让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先吃了个下马威,堵的自己想开解於她的话头还没出口便胎死腹中。
  “这个…”
  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原先打好了腹稿,要陈说“淫杀千里命七天”以往行事如何淫邪,伤害女子不计其数,如今身亡也是因果报应,想打消雪青仪复仇之念的话,如今竟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幸好他原先便发觉雪青仪对“淫杀千里命七天”之死难以释怀,想必两人山居生活颇为恩爱,一般说词必难派上用场,心中早已打算了个备用的说法,看来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雪…雪姑娘想要报仇,也是人情之常,平予并不想要阻止…其实以平予的武功,也阻止不了雪姑娘的身手,你的穴道早已行开,用力再无阻滞,就算立时就要回去动手,平予也挡不了你。但看在平予帮他入土为安的份上,能否请雪姑娘听平予一言?听完后再做处置也不迟啊!”
  “赵少侠有话请说吧!”
  心中微一琢磨,雪青仪也不能不松口,他终究帮了自己一个忙,若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实也说不过去,“不过青仪话先说在前头,他以往伤人无数没错,但其实他并无伤命之心,只是生…生具异徵,所以与他好…好过的女子会难以承受,因而损命。青仪既然…既然受得了他,让他决定和青仪隐遁山林,从此后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青仪恨的是他们为什么连这么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中暗自埋怨,被“淫杀千里命七天”弄杀的女子家人,恐怕不会接受这种说词,不过赵平予也知道,现在雪青仪心中怒火正炽,和她讲道理她未必听得进去,他所能想到的腹案,也只是暂时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而已的治标之策。“此事说来各有其理,平予还年轻,实在是管不到这么深,平予只想说一件事,虽说他…他在武林中声名狼藉,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但你们隐遁的处所极为秘密,他数年藏踪匿迹之后,行迹更是难寻,雪姑娘以为我们是怎么找上那儿的?”
  他没说雪青仪还没想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行踪向来神秘,他又极少朋友,武林中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隐居之处,若说尚光弘等人此来并非巧合,而是有人通风报讯,将尚光弘一批高手全引上两人隐居之处的话…“难不成…是天门那边的人,是阴京常?还是杨巨初?”
  “是杨巨初。”
  背心不由得微微收紧,赵平予真想不到雪青仪的反应竟然那么快,一下就想到他所猜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后,他细细想来,发觉此次事情确有蹊跷,郑平亚说消息来源是沉世珍以往的部属,现在还留在杨巨初身边的人所传出来的,但杨巨初何等谨言慎行,那会这么容易就任消息传出来?光从当日他只让阴京常一人去寻“淫杀千里命七天”事不传六耳的小心翼翼,对照现下竟会如此轻易地泄露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能自折一臂,便可见此事必有问题。
  动了动脑筋,赵平予倒也猜得出来,杨巨初这招死道友不死贫道,至少暂时将尚光弘等人的注意力移到“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上,反正此人是绝不会加入天门的,若能让他和联军一方起了冲突,若联军一方获胜,“淫杀千里命七天”毙命,至少也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若“淫杀千里命七天”勉力逃生,尚光弘等人功败垂成,经此一役“淫杀千里命七天”也该知道单独一人连安稳日子都没得过,杨巨初正可就此将他拉入天门,以他的武功和狡智,必能成为一大助力。
  “尚前辈等人向以正道自居,和他可说是冰炭不同炉,彼此相争倒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杨巨初仅为一己之利,宁可将旧友出卖,就为了帮天门赚取一点休息的时间,其心当真奸险。平予并非想迫雪姑娘放弃复仇之事,只是希望雪姑娘仔细考虑,谁才应该是此事的元凶祸首,雪姑娘报复的对象。若事态演变成雪姑娘与尚前辈等人两败俱伤,让真凶在暗中看好戏,岂不甚愚?”
  感觉背心寒意直冒,背后车内的雪青仪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似正在考虑着他方才的说法,甚至没有开口争论,但赵平予的压力可一点也没有消解开来。雪青仪至少曾为峨嵋派掌门,武功造诣之高不在话下,加上她的“慈航诀”已臻极高境界,若非她当日未参与风云会,在风云录中的排名未必落於尚光弘之后,有这等高手在背后虎视耽耽,感觉好像随时可能出手,赵平予不只武功不及,又不敢轻举妄动,若弄巧反拙,惹得雪青仪出手更为不妙,这种静默的压力,可比与雪青仪争论是否该要复仇要严重多了,赵平予表面上驾车,实则全身抽紧,差点忍不住想逃离。
  “他的仇一定要报,不过你说的也是真话,确不能让真凶在暗中逍遥自在。”
  默然良久,等到雪青仪终於开口说话时,松了口气的赵平予只觉全身僵硬,肌肉好像都开始疼痛起来了,“此事该当如何行止,还请赵少侠让青仪多考虑一下。尚光弘有你帮着他,的确算他运气,真不晓得那郑平亚为何还一幅看你不顺眼的样儿?此事暂且按下,不知赵少侠想怎样安排青仪?”
  听到雪青仪的话,赵平予原已舒缓的肌肉又开始抽紧了起来,他之所以将杨巨初抬出来,转移开雪青仪的注意力,一来是因为确不能让这诡谋者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仍算站在尚光弘这边的人,与天门是敌非友,若能将雪青仪的敌人从尚光弘转为天门,既减一敌又增一友,对尚光弘等人而言也算是件好事,只没想到雪青仪确实冰雪聪明,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真意,搞的赵平予真是全身都不自在;加上她匆匆一眼,竟就看出郑平亚与自己不和,确称得上目光如炬、观察入微,在她面前赵平予简直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教赵平予那受得了?
  “我们先…先在前头村镇和内人集合,到长安歇息一晚,明儿个取道丝路西出雍凉,到天山派去。平予想请雪姑娘与平予一同上天山,先暂离中原这复杂之地,先休息一段时日再说。”
  “天山派吗?这样也好。”
  雪青仪的声音中含着一缕虚软之意,似是真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到底该对谁动手的事儿,“青仪与天山掌门“雪岭红梅”曾有一段交情,只是十年不见了,这回也趁机去和她见见面吧!若赵少侠有什么事要和凝霜商讨,或许青仪可以做个中间人,赵少侠不用客气,有什么青仪可以帮忙的,尽量交代青仪就是,青仪尽得了力的必会全力以赴。”
  我的老天!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这雪青仪。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又出了一层冷汗,他之所以决定上天山派,一来是为了项家姐妹的终身大事,他们虽已有夫妻之实,但她们是天山弟子,总得要请得“雪岭红梅”柳凝霜的同意;二来赵平予也想就此进言,让天山派和天门拉远点关系,以免卷入“一柱擎天”杨乾与郑平亚等人的恩怨当中,雪青仪身为局外人,若能得她出言相助,对自己总是一股助力,却没想到连话风都没漏一点,他的心事她竟似已通盘了解一般,真是可怕!
  眼见长安城门已然在望,项明玉从车内探出了头来,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
  “怎么了?”
  “姐姐要我跟平予哥哥说一声,咱们得赶快。长安城中宵禁执行向来严谨,和外地城镇不可同日而语,若咱们不快些入城,恐怕就算不被拒於城外,进了城也没办法在大街上行动了。”
  “啊…是吗?”
  给项明玉这一提醒,赵平予可吓了一跳,他以往一向都在江南一带行走,关中长安他可是一步都没踏进来过,倒还真不知道长安有宵禁这回事,真不愧是天子辇下的全国首善之区,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镇中,好像也有这么回事,只是天高皇帝远,执行起来没那么严而已。“那…我们得快点了。对了,雪姑娘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样沮丧,只是坐在车里一角,话都不吭一声,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弄得里头闷死人了。”
  轻轻叹了口气,项明玉蓁首俯前,轻靠在赵平予肩后,连声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只听说那“淫杀千里命七天”是个大坏蛋,是个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不过看她这么沮丧的样子,明玉都不由得难过起来,那人或许也有好的一面吧?平予哥哥你说呢?”
  “我不晓得,毕竟我没和他相处过,”
  似是被车底沉窒的气氛所感染,赵平予的声音中也不由得低沉了少许。其实真说起来,他自己的父亲“铁掌归元”邵华中声名也不甚好,虽不像“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令人发指,却也不怎么受人欢迎,只这终归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蓝洁芸外,赵平予并不希望透露给别人知道,尤其是这天真可爱、单纯的像张白纸的项明玉,“或许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间甚为恩爱,我们此去自以为维护武林正义,结果不过是徒令劳燕纷飞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别叹气了吧!”
  声音中几乎快要传出点哭来了,项明玉在赵平予耳后轻轻地舐了一下,那温软润滑的触感,让赵平予浑身都酥了起来,“雪姑娘不说话,姐姐向来又是冷冷的样子,连洁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怎么唤她都不理,车厢里头简直闷得死人,明玉才出来透口气,如果连平予哥哥你都开始叹气,明玉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叹气就是。”
  赵平予一回头,本想在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记,没想到脸才转过来,肩后的项明玉发丝轻飘之中,几丝发线已滑进了他鼻内,赵平予顿时感觉鼻孔发痒,差点儿要打喷嚏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样儿令项明玉登时忍俊不住,轻声娇笑起来,弄得赵平予好生难堪,“才答应你不叹气,明玉你就开始笑我了,好过份喔!”
  “对不起对不起…哇,这叶子好红喔!”
  探头出了车厢,项明玉原本一直在与赵平予说话,没注意到四周,没想到抬头望去,大道两旁林荫翻红,犹如一排排红色伞盖般左右环护,青天映衬之下真是美不胜收。这条路项明玉虽不是第一回走,但前几次来时都不在这个时节,那知道一到秋天,这条路上的景緻竟会如此美丽。道路宽敞、景色妍丽,光走在这大道上头,都像是一种享受,果然不愧是京都长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红叶子在飘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
  轻轻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几片落枫,赵平予嘴角含笑,将红叶交给了项明玉。以他的经验,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小小的、可爱的东西,连端庄娴淑的蓝洁芸也不例外,更别说是项明玉这小女孩儿了。如果不是他实在有些怕那什么事都瞒不了的雪青仪,赵平予还真想也弄片枫叶给她哩!“要好好收着喔!现在我们得快点走了,以后我们再来这儿玩,让你看个够。”
  总算赶在暮钟三百响前进了长安城,找到了客栈,赵平予不由得有些庆幸,若自己贪於玩赏枫林大道的美景,担误了时间,恐怕连城门都进不来哩!幸好城内虽有宵禁,但也只是各坊之间的通路闭门,坊外一片深肃而已,在坊内仍可自由行动,夜里的生活并不受干扰,有好些店家都开到深夜,他们一车子的人虽说错过了晚饭,但若要填饱肚子,在坊内总还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过…这长安城还真大呀!赵平予虽算不上孤陋寡闻,在江南总也进过城镇,但那些城镇的规模,和长安城相较之下,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光拿自己宿处这个坊来说好了,江南好些小县城甚至还没有这个坊大哩!这规模令赵平予当真为之瞠目结舌,差点要露出乡巴佬的吃惊模样。
  等到用完了宵夜,从坊内的通路慢腾腾地走回宿处,赵平予仍是挢舌不下,他可是一生中都没见过这么多胡人呢!前次在运“芸萝花”的路上巧遇林克尔时,他已被那与中原人全然不同的异貌吓过一回,没想到今儿在长安城内,每遇十个人就有两三个是胡人,而且各有各的异相,有些黑肤卷发,有些黄发青眸,有些则发肤都与汉人相同,只是高鼻深目,长安的在地人似都习惯於此,并没什么特别神色,可他这外地人就大大不同了。项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为奇,和他一样初见胡人的蓝洁芸,倒较他掌得住些,没露出什么奇特表情,只是偶尔打量几眼而已。
  看项明玉从内进走了出来,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动的样子,赵平予不由得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只见项明玉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连坐下的动作都沉重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雪姑娘还是不肯吃东西,无论怎么说都不答一句,看来…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想开了。”
  “是吗?”
  赵平予也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子就曾告谕过他,凡是武功高强、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都必是意志坚定、难以动摇之人,否则也难克服练功时的种种艰难,达到高手之境,更何况雪青仪修的“慈航诀”与他种武功大为不同,与其说是武功宝典,还不如说是经书多一些,乃阴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范例,其意志之坚更非他人所能动摇,要靠外力强她进食,恐怕就算等她飢饿到从生死关卡走一遭回来,都未必行得通。
  “看来,恐怕真的只能任她去了,洁芸姐姐,你看该怎么办…嗯?洁芸,你在想什么?”
  “嗯…有几件事情。”
  似是从沉思中被唤了回来,蓝洁芸微微皱着眉头,伸手轻按着太阳穴,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儿头疼了。其实从那日带着鄱阳三凤与众人会合之后,她就已经整天陷入沉思之中,赵平予虽也关心,但事到临头的就是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大事,后面又有雪青仪的问题,赵平予一路上也是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不过看蓝洁芸这样,似乎想的比他想的还要深几层,“平予,你有没有觉得,尚前辈从天门出来之后,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惧了?”
  “有是有,”
  偏着头仔细回想,赵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对,从天门下来之后,尚光弘不仅没松了口气,行事反而更为小心,就好像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动手一般,他原先只以为尚光弘在戒惧天门可能翻脸动手,不过细细想来又不大可能,“那不是为了怕天门毁约暗算而小心的吗?不然就是因为接下来要去对付那无人能奈何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所以尚前辈等人才特别小心。”
  “不可能。”
  蓝洁芸摇了摇头,否定了赵平予的想法,“天门虽说实力不弱,但敌众我寡,又新丧大将,靠着地势之险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内部,绝不会有反脸动手的余裕;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嘛…他虽是神出鬼没,但尚前辈等人纵横天下,能与他们当真动手之人少之又少,光为他一人,尚前辈等人绝对不会这般小心。我在想,他们该不会打算去…去对付他?”
  “去对付…难…难道是他!”
  想到蓝洁芸话意所指,赵平予差点跳了起来,“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么高,何况…何况尚前辈等人才在天门铩羽,重建湘园山庄以为久战之根本都来不及,那里会这么快就去找这种强敌动手?就算郑世兄忍不住,尚前辈也不会这么急躁吧?”
  “其实…还有可能的,”
  蓝洁芸眉头紧皱,似是怎么也舒展不开,“虽说联军在天门吃了闷亏,但才下山就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一大恶,士气已经鼓了起来,正可趁胜追击;再加上…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尚前辈他们和长孙掌门的密斟也不只一次,华山派和汉中派向来不合,这次又传出汉中派和天门可能联合的消息,你想…长孙掌门会不会趁机解决这个大问题?”
  “平予哥哥、蓝姐姐,你们到底在说谁啊?”
  项明玉微嘟着可爱的小嘴儿,一幅想哭出来的气恼样子,好一段时间听赵平予与蓝洁芸的讨论,看他俩的样子像是讨论的内容极其重要,偏生她给隔在外头,连话都插不上,活像个局外人。若对方是旁人也还罢了,偏偏交谈的却是以后要成为一家子的人,那隔膜的感觉教她那儿受得了?“明玉一点都不知道…你们都不告诉我…”
  “对不住了,”
  轻轻伸手,将这娇柔可爱的小妹妹拉入怀中,好生慰抚一番,蓝洁芸这才想到该对旁听的项家姐妹解释一下,项明雪虽然没有说话,但若因此冷落了她,事后赵平予可未必安抚的了这冰山美人,“我们在说是的文仲宣的汉中派。平予当日进天门打探消息,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怀疑汉中派可能和天门联盟,牵线的就是阴京常阴堂主。洁芸在怀疑尚前辈他们小胜之后,会不会快刀斩乱麻,乾脆将这可能是天门最大的盟友给一口气拔掉,以绝后患。”
  “什么!”
  这话说出口,震惊的却非挨在蓝洁芸怀中的项明玉,而是坐在旁边冷艳的项明雪,她连声音都吊高了,整个人半立了起来。
  “明雪妹子放心,”
  看赵平予目瞪口呆,对项明雪奇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的神态,蓝洁芸微微一笑,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项明雪,让她坐回了原位,“天山派远在关外,尚前辈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特别准备,短时内无论如何也不会突然前往强袭;何况你们都是平予的人了,平予再怎么说也不会坐看两方争执,他这回出关,就是为了要赶在尚前辈他们动手前,劝说柳掌门与天门划清界线,避免天山派涉入两边的纠纷,远避红尘自得其乐。平予,是不是这样?”
  “呃?对…是啊!”
  听蓝洁芸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赵平予暗抹了把冷汗,连忙颔首称是。说句实在话,他只想到联军实力虽强,但他亲眼见过文仲宣,虽没看他动鞭,但光只是站在那儿而已,那气势之强,当真是绝代高手的风范;那日他出言提醒尚光弘,一来是灵光突现,若不快些说出口生怕忘了,二来也是因为两方大概才刚开始商谈,仍有斡旋的空间,希望尚光弘及早派人与文仲宣磋商,避免联盟成立,却没想到尚光弘等人竟然会选择动手硬干这条路来走。
  这回自己之所以拥美出关,心里头的确是打着以下聘为名,劝告柳凝霜严守中立的算盘,只是他原打着事缓则圆的想法,以为该可以慢慢交涉处理,全没有想到这回事竟可能要弄到这般十万火急的地步,更没想到才一提及联军和汉中派可能的冲突,项明雪登时就想到联军对天山派动手的可能性,若不是蓝洁芸及时出口安抚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情急之下的项明雪呢!
  感激地望了一眼蓝洁芸,赵平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立刻去阻止。文仲宣会不会和天门结盟还是未定之数,若尚前辈他们有所误会,竟和文仲宣冲突起来,事态可就不好处理了。”
  “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
  蓝洁芸扯住了他的衣袖,硬是把已经转过身,正打算向外走的赵平予给拉了回来,“你可别忘了,长安城乃是京师重地,不比外头城镇,可以容人胡来,这儿既有宵禁,就绝不会容人深夜外出,想要出城更是难上加难,就算你我身具武功也是一样。”
  “是…是吗?”
  “何况…尚前辈也不会任郑庄主他们乱搞。长孙掌门虽与汉中派向来不睦,加上事涉天门,郑庄主更倾向於採取极端手段,但尚前辈在武林行走久矣,孰重孰轻他该当分得很清楚,若没有实信,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和文仲宣这等高手硬拚的。相信他们现在只是在佈线,观察文掌门和天门之间的互动,其间或许还有交涉的空间;就算交涉不成真要动手,也是在弄清了汉中派和天门确有联络之后的事。你赶路也累了,如果真有话讲,等天明后再回去找尚前辈也不迟呀!
  第七集第三章英雄绝路
  关内的秋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关外的深秋却大不一样了,虽说雪还没下来,但光只是走在路上,那寒风阵阵刺骨的感觉,在在都在提醒人此处与关内的不同,顶上虽还有着太阳,但在冷风飕飕的威力之下,阳光的热度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令人完全无法发觉它的存在。
  一边赶着马车前进,车夫位子上的赵平予脸可一直没缓下来,在他身周简直就像发散着寒气一样,和车厢中的气氛一般凝窒。车厢内外都压抑着满满的沉重,穷极无聊的项明玉原本还想撩赵平予说话的,但见赵平予绷着一张脸,似是随时可能爆发开来,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手上赶着车马,脸上沉滞地像是怒火将要发作,赵平予的心中其实却是不住地发苦,不住地回想着当日在汉中谷间看到的景象…
  把项家姐妹留在长安照顾着雪青仪,当赵平予和蓝洁芸急赶快赶找到联军驻扎之处时,却只见人去楼空,只留下些野营的痕迹,显见联军撤得极赶,甚至没来得及将痕迹消去,似是正得到了什么消息,急於前往目的地。气急败坏的赵平予登时什么也不顾了,连蓝洁芸都阻止不了他飞马奔往汉中的动作,一到当地赵平予便找上了华山派潜在汉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他绝不希望听到,偏偏就发生在眼前的的状况,尚光弘等人果然决定向文仲宣和汉中派动手了!
  本来联军当中长孙宗和郑平亚虽较为急性,一听到文仲宣可能与天门结盟的消息,立时就打算挥军直上,将这潜在的危险根源给拔除,对“淫杀千里命七天”初胜之后,联军士气高涨,这急进论的魅力更是难挡;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练,代表少林派的空灵大师更是菩萨心肠,极不愿见血腥战场景况,照理说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再怎么说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灵大师等人自愧不如的绝代高手,虽说联军与汉中派相差悬殊,对此人的武功他们都不能不有所忌惮。
  但就在赵平予离开联军的这几天,状况丕变。首先是文仲宣的长兄文伯全意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汉中派内登时人心大乱,原本就对掌门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为长兄的自己父亲一事颇有不满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怀疑此乃文仲宣排除异己的阴谋,偏又心知以自己的武功,再练一世也非文仲宣对手,只好暗中与尚光弘等人通好,将当日阴京常来访时,与文仲宣秘地会商数次,会商内容全无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讯后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阴京常与文仲宣谈判结盟的秘会,登时心急如焚,显然天门与汉中派已有协定,若非他们恰好急攻天门,逼得天门非得暂息数年,好养精蓄锐,怕这一联合已足掀起武林风云激诡。眼见和平斡旋再无机会,和文仲宣的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只得以文奕光为内应,精挑细选联军中的精锐,以快马奇袭汉中派,赵平予赶得虽急,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等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差点将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赶到汉中派的时候,落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战之后的凄零景象:只见汉中派从门口到厅中一路横尸,处处皆是血迹斑斑,从尸首身上的衣着来看,两边的损折人数差距甚微,而厅堂之中,被郑平亚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元松,正精神奕奕地指挥着带来的湘园山庄新招的庄丁,将联军伤亡者善加处置,光看联军中死者的尸首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伤者也都正接受着大夫的处治,便可见这元松果然办事干练。
  “原来是洁芸小姐啊!”
  我方的损伤者已大致收容完毕,正转移注意力在收拾着汉中派残留资产的元松,一抬头却见赵平予和蓝洁芸挥汗而入,蓝洁芸可是将要成为郑平亚妻子的蓝洁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不知洁芸小姐竟会亲履此地,有什么事是元松可以帮忙的?”
  “尚前辈他们…上那儿去了?”
  “啊!这一仗我方大胜,为永绝后患,庄主他们追击汉中派余孽,从这条路走了…”
  元松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蓝洁芸和赵平予的人影。
  循着尸首所指的路,赵平予和蓝洁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尸首遍地,汉中门下的死者愈来愈少,倒是联军中人的死伤愈来愈多,不时可以听到伤者的呻吟声。若非事态紧急,赵平予虽知自己就算赶到现场,以他和蓝洁芸的武功,也未必能敌文仲宣的绝世鞭法,但无论如何自己总还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弱也非得赶上帮忙不可;而元松那边已近处理完成,该当很快就会赶上来救人,否则以赵平予的心地,还真想留下来先照顾这些伤患,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不过看一路上尸首的分佈,显见汉中派虽然战败,门人死伤殆尽,连已和尚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战死道中,显见这批“余孽”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剩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几位亲传弟子,否则换了其余武功较弱之人,那能在节节败退的时候,还能在强如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长孙宗和空灵大师等高手率领追兵穷追不舍之中,将追击而来的各派高手伤的如此狼狈?
  转过了路角,眼前登时开阔,赵平予当真吃了一惊,眼前的景象是如此令人难以相信。只见悬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绿衣几乎已变成了血衣,一柄长剑由背后穿入,直透前胸,鲜血仍不住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只他雄威仍在,手中的长鞭虽软垂地下,看来却像条装着假死的长蛇一般,随时可能起身反扑;而追击而来的众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来丈处,却是一声不发,虽已将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却无一人敢上前挑战。
  原本赵平予还在怀疑,文仲宣虽是重伤之下,仍然威风不减,迫的追击而来的高手无人敢出面挑战,但尚光弘等人乃联军领袖,无论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那会一样一语不发地任事态这般发展?但才一挤进侧旁的人群,看清了众人前方的景象,赵平予的惊异差点要脱口而出,连蓝洁芸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才不致於叫出声来。在众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卧,个个带伤,几乎没一个能再起身的,显然才在负伤的文仲宣手下吃了亏,怪不得余人不敢应战。
  一来文仲宣本身武功极高,连尚光弘等人都吃亏不小,二来文仲宣所立之处虽是死地,退后一步便要坠崖,连向左或向右都没什么移动的余地,但也因为如此,联军一方人数虽众,能上前与他争战之人一次也不过一两人而已,动手之间还得要顾到脚下,否则一不留意,只怕连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坠崖身亡。就因为佔了地势之利,逼得联军不能发挥人多的优势,只能一个一个来领教他的长鞭,否则文仲宣武功虽是极高,终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负重伤,以寡敌众之下,怎可能撑到此时?
  众人虽说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赵平予眼见形势分明,文仲宣武功虽胜在场众人一筹,终是重伤在身,若非凭着一口气,以他身上的伤势,随时都可能倒地身亡,这情形下倒也轮不到自己动手,因此他反倒从那对峙中松弛出来,比起余人还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闲。
  也不知是赵平予过於敏感而看错了,还是联军一方当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边,像是有只人手攀在那儿,难不成众人明打不胜,竟有人趁机从崖下偷渡过去,打算从文仲宣身后突袭吗?这种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与文仲宣拚伤力战的豪气相较之下更形阴险,的确令人不喜,若非赵平予怎么也算站在尚光弘这边,加上那做法较崖上面对文仲宣的众人险上数倍,一个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气盛之下他还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
  冷冷地哼了一声,文仲宣终於打破了沉默,只是他才一开口,一丝鲜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显然伤势沉重,恐怕是活不成了,“今日总算让本座看到了武林正道的风范。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与无知小辈联手暗算,凭你和你几位把弟的武功,根本还伤不了本座!”
  也不知是因为伤的颇重,无力开口,还是文仲宣这话当真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令向以一身武功为傲的他根本无言反驳,尚光弘连话也不吭一句,转过了头,连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连尚光弘都开不了口,余人更是无言以对,连向来以门第自负的华山派高手们,在文仲宣面前都一幅气魄全给压榨乾了的模样,连吭都不敢吭上半声,崖边的文仲宣顾盼自雄,目光到处竟无人敢与之相对,联军一方虽是人多势众,文仲宣又已身负重伤、离死不远,但眼下众人却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过气来,别说动手或出言了,竟连逃都没有人敢动。
  见攻来时耀武扬威,二话不说就对汉中派门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击时,却遭文奕光在背后狠刺了一剑,伤重的他被逼的只能节节而退,甚至顾不了本门弟子,只能一直退到这死地来,现在的他们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来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鲜血当中夹杂着几许唾沫,“本座宁可自尽,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覆巢之下无完卵,爹爹死的英雄,孩儿也不愿偷生,宁可死的重如泰山,”
  就在文仲宣身后,一个少年负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负重伤,还是前就有旧创,不只面色青白,没几分血气,连声音都显得有点儿有气无力,但却仍不掩话语中的豪气,“就让孩儿与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虽死又有何憾?”
  文仲宣仰天大笑,身上创口中鲜血涌出的速度,几乎就等於他高笑时的豪气般汹涌,“尚光弘,本座不会说什么要做鬼报仇的废话,今日之事算本座认栽了,但你永远给本座记住,凭你的武功,练一辈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声中,两人一同向后一倒,落入了深谷之中,只留下山间的冷风不住狂吹着…
  离开了汉中之后,每次一想到当日文仲宣临死前的豪语,赵平予就不由得心中发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扫着自己一般,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多嘴,将天门有可能和汉中派结盟的消息说给了尚光弘知道,汉中派会不会因此免除了灭门的惨剧?虽说汉中派的旧地由华山门人进驻,留下的资产也让郑平亚复兴湘园山庄的财力更增加了些,又解决了天门一大助翼,这一仗算得上大获全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些不安。
  “嗯…那个…平予哥哥…”
  “怎么了?”
  沉思中的赵平予感觉到袖子上面一阵扯动,转头去看时原来是项明玉,一脸瑟缩表情的她欲言又止,只敢伸手轻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对沉思中的他很是害怕一般。虽说心中有事,但这小姑娘本性天真烂漫,赵平予对她既宠且爱,感觉上不像妻子,倒像个顽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问题,也不好对她摆脸色,忙不迭地改了笑容,“有什么事情吗,玉妹妹?”
  “那个…在前面那边左转,就是上天山的捷径,可以直通本派瑶光大殿。如果…如果前面那里不转弯的话,就要多绕上一圈才行…”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了认路,谢谢你提醒了。”
  走进了房内,赵平予暗吐了口气,眼睛却忍不住瞄到了刚到手的内功秘笈,封皮上头《梅花三弄》的大字,笔画之间雄浑有力、刚硬迫人,无论长宽都比自己惯写的字幅大了整整一倍!虽说以书法来评断一人的行事作风,乃是文人雅士的专长,赵平予对这方面认识并不多,但无论他怎么看,这笔法都像是男子手笔,无论如何也不像天山派这向由女子掌派门中的武功秘笈。
  不过对自己而言,这套内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门虽有自己的内功心法,但那心法脱胎於道门,最重筑基,至於有了一定内功造诣之后,要再深进的方面便缺乏指引了,偏偏赵平予身具“九阳脉”练武进境比他人要快得多,再加上连番遇合,武功招式上头虽仍不足道,纯以内力而论,却早已超越了元真子,隐隐已足和尚光弘等绝世高手分庭抗礼,只是运用上尚不熟悉。尚光弘虽与他相善,以他的造诣该可给赵平予不少指导,但内功一道修习最是各派秘传,赵平予终非尚光弘弟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向他请教,原先也以为只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的份儿了。
  没想到今天上了天山派,那“雪岭红梅”柳凝霜倒还蛮好说话,不只对项家姐妹的婚事绝无阻挠,连与天门划清界限这么重大的事,在雪青仪的说项之下,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许。此事虽是事关重大,但也不知是因为汉中派覆灭带给她的震慑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么齐心与天门结盟,至少柳凝霜的妹子柳傲霜就是反天门派的领袖,在她和雪青仪的轮流说项之下,柳凝霜虽不愿意就此和天门一刀两断,至少已决定严守中立,不参与到两方的争斗当中。
  只是柳凝霜严守中立的默许,倒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她虽答应不参与争斗,但在门下弟子散去之后,她也秘地向赵平予开出了条件,还秘密得只容赵平予与身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来天山派的后山中有一秘室,内中暗藏了天山派创派元老留下来的不少精妙武功,以及大量财货,只是此乃天山派极大隐秘,绝无外传,加上启门之法早已失传,惟一留下的线索是两代前的掌门人之夫,也是凉州文名极高的雅士王翰留下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争战几人回。”
  还有就是他手中这《梅花三弄》的秘笈了。
  偏偏柳凝霜才智过人,一幅已经有启门线索的样儿,那在赵平予听来,只觉文词雅美,足可传世,完全听不出其他事情的诗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说明了启门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开启那秘室,最重要的关键就在於这本秘笈。伸量过赵平予的内力修为后,柳凝霜开出的条件,便是要赵平予练成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载的内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开那秘室。
  翻了翻这《梅花三弄》的秘笈,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依其中指示试练起来,只是愈练愈觉不对,倒不是其中路子太过深奥难练,恰恰相反,这《梅花三弄》的内功路子非但相当简单,而且极易上手,只是若要顺利导引内气,达到其中要求,势必要内功有一定造诣,若非赵平予连番巧遇,内功之深已臻当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还真难修练这当中的功夫哩!
  只是这功夫并不艰涩,二来赵平予内力原深,这秘笈所载又非平常内功的练功方式,而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他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了。秘笈仅有薄薄一册,不过近二十多页,没一会儿他已从头至尾翻了一遍,轻轻松松地依其中要诀而行,内力运转竟没半分阻滞,全不像秘笈前面所载那般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来那些提点简直都变成了废话。
  将秘笈掩上,赵平予闭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其中关键:原来这《梅花三弄》心法,乃是运劲用力,控制体内内息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於将体内原已积蓄的内力导引善用,以致随心所欲、收发自如之境。旁人要练原是极难,但自己连番奇遇,内力颇深,只是未得高人指点,又害怕体内气劲太强,经脉虽经域外良药强化,仍未必经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翼,临敌动手之际总是不自觉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来,是以功力虽深厚,动手之际却显得有些自缚手脚,现在一学到《梅花三弄》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放心将这秘笈交他修习,一来是怕若所传非人,恐会泄漏本门机密,二来也因为这门心法难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由乃秘笈中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深厚的内力与之相副,若是自不量力,妄练之下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数百斤重的“百斤定山戟”所练的戟法越是精微奥妙,越容易把捏不住、伤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个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其中秘笈的独传心法,使这戟法那便威力无穷、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秘笈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却还勉强修习,才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换了其余内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这些了,但赵平予和“雪莲香”蓝洁芸不久之前还在武夷山中闭关,所修不只是蓝家与玄元门的武艺,还有那处山壁上所刻阴阳双修的心法,对这方面特别有认识。这《梅花三弄》秘笈中所载的心法,和阴阳双修中的法门竟有四五分相似,只是更为精微奥妙,修练之后只怕不只是内力运使上更为得心应手,恐怕在床笫之间更能生其效用,天山派虽说由男子创派,但后来掌门人多是女流,怎会传下这样一本秘笈?
  突地,门上的轻叩声将赵平予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只见项明雪玉立门旁,神情虽仍是一贯的冷艳,却没有初见那时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显然与赵平予有夫妻之实后,她也改变了不少。
  “洁芸姐姐要明雪过来叫你,师父为你摆宴洗尘,别练功练过了头,时间都忘了。”
  “啊,是吗?对不住…”
  见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平予虽知山上的夜晚来得快,外头虽暗恐怕没眼见的那么晚,但总是已到了晚饭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竟耗了这么多时间在想事情。
  “这秘笈…练来有什么难处吗?”
  见赵平予神态反常,似是在想着些什么,一幅练功遇上了瓶颈的样子,项明雪不由得问出了口。这《梅花三弄》的秘笈一来需要强横内力相辅,二来又是向由掌门人亲自保管的秘笈,她虽是柳凝霜爱徒,但对这秘笈内功夫的认识,并不比赵平予多上好多,只听柳凝霜说过,这秘笈的修练偏阳刚一路,并不适合女子修练,照理说赵平予内力已厚,练这秘笈该当是得心应手,只项明雪关心则乱,见赵平予神态异样,心中总难释怀。
  “这个…”
  虽说项家姐妹与蓝洁芸同与他有夫妻之实,秘笈中关乎男女之事,和她们商议该当没什么问题,但项家姐妹跟他的时日尚短,终究亲疏有别,赵平予原本只想先和蓝洁芸商量之后,再为行止。可是项明玉娇柔痴缠,还颇得他欢心,这项明雪虽已是他妻子,平日却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样,教赵平予不由得有些敬而远之,好难得听她这般关心自己的情况,语气中虽还有些平日的冷气,关心之意却无法掩住,让赵平予实在不想隐瞒於她,也好趁此打开她的心房。
  听赵平予说出这秘笈中的问题,项明雪玉面晕红,冰冷的外表彷彿随着羞人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彷若大地回春的美态,令赵平予看呆了眼,目光再也移不开来了。
  “关於…关於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关键所在…”
  伸手支颐,项明雪边走边想,那羞红了耳根子、娇甜俏美的样儿,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洁、如霜似雪的神色,格外有种令人心动的诱惑力量,“师父以前曾说过,这本秘笈中的功夫不适合女子习练,看来…看来恐怕说的就是这事情了。师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不清这状况,看来…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一步一步地来试了…”
  “不如…今晚我们来试试如何?”
  难得看到项明雪娇羞的模样,赵平予真是愈看愈爱,尤其想到这绝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为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才会一洗以往的冷艳如霜,显露出这般娇柔的模样,心中一股自豪感更是难以言喻。也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赵平予大着胆子,伸手搭住项明雪的香肩,一把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那女体的馨香登时满溢胸中,那肌肤相亲的感觉如此温柔软热,令他登时浑身舒畅地想要飞上天去。
  虽说已和赵平予成了夫妻,在那山间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赵平予连来了两回,第一次还可说是与妹子嬉玩之后,弄得浑身无力,偏又绮思满怀,才给赵平予趁火打劫,佔有了她的处子美胴,可第二回呢?那时她虽给赵平予架住了,彼此都是一丝不挂,赤裸相亲的触感着实催情,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氵朝余韵浸染之下,春心大动,竟任得赵平予上下其手,以项明雪的性子,那容得和这根本没怎么相处过的男子再次颠鸾倒凤、尽享风流?更何况那时还有妹妹在旁观赏哩!
  本来她对赵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坏,加上那回赵平予好心好意要为她姐妹拔除体内媚毒,自己却不知好歹,竟伤了他一剑,项明雪虽拉不下脸道歉,心下对赵平予却不由得不有亏欠之意,是以两人既有了夫妻之实,在赵平予熟稔的床笫功夫和体内的余毒两相夹攻之下,那飘飘欲仙的淫乐之喜,令项明雪索性放下了身段,乾脆乖乖地成为他的妻子,连抗拒的话儿都不多说半句了。
  只是项明雪向来冷模冷样,除了妹妹和师父之外,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地相敬如冰,虽保持着起码的礼貌,却显得拒人於千里之外,这种作风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项明雪也知这样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没那么容易改掉,原来她还想趁着体内余毒未解,在赵平予熟练已极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丢盔弃甲,在那不堪入耳的热情冲激之中快乐的崩溃,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热情当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层层地磨却,没想到诸事纷至沓来,接连遇上的事情让赵平予全没与她欢爱的兴緻,她又不敢主动要求,搞到现在两人竟还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没想到今儿个终身大事终於订下,心中松了口气的项明雪难得透露真情,一路上对自己敬而远之,连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了这般大的胆子,一把就将自己搂入怀中,还在耳边轻语细诉,今夜就要和自己试试这《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事出突然,原本当赵平予搂住她的时候,项明雪还本能地挣了一挣,但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一搂之下又令她回想起当日和他云雨时的快乐,想到自己和他名份已定,体内的余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绝逃不开他那令自己快乐的手段,昇起的绮念令她体内犹似又昇起了火,项明雪娇躯登时一软,差点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虽说大着胆子搂她入怀,轻语挑逗,本来赵平予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深怕怀中这冰冷如霜的项明雪冷冰冰地开口拒绝,那时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他事先可真没想到,一挨进他的怀中,项明雪竟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酥软了,象徵性地挣了两下后,便偎紧了他,那天仙也似的娇颜之间冰霜尽去,代之而起的是颊红眼媚、欲火高烧的表情,那模样如此诱人,只要是男人便再难忍耐住自己的色欲。项明雪偏在此时一声轻吟,他情动时下体的反应已灼热地贴上了她,那呻吟声宛如火上加油,让赵平予差点把持不住,连房间都不回,在这儿就拿她试招起来。
  “别…别在这儿…好平予哥哥…求求你…”
  当日失身之时,就在大白天地被他用强破身,事后自己难耐羞愤动手之时,又被他趁机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项明雪自知男人情动起来,是绝不会管时地如何不适,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若自己不加拒绝,这样搞法实在太羞人了,若给人看到,教她以后那有脸面见得了人?“今晚…今晚明雪自会…自会乖乖任你试招…现在…现在我们先去用餐,好不好?师父在等我们哪!拜託…只要等到…等到晚上…随你怎么办都行…”
  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一同回到早就安排好的别业,赵平予直到此时才发觉到,他们的居处还真是不小,白天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笈上头,竟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点。
  虽只是间小小的别业,房舍的装饰也算不上雕樑画栋、富丽堂皇,但即便在山里夜间,只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赵平予仍看得出来,这小庄院虽是不大,气派却不小,不只形势上独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独成一格,连那樑柱和壁上的装饰,都看得出来是出於精心设计,与天山派其余的建物大不相同。照理说这等山庄该是贵如掌门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养深厚,早不为身外物动心,还是因为太爱惜这两个弟子,竟连自己的居室都拿来当成项家姐妹的陪嫁了。
  至於雪青仪呢?一来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让消息外泄,给峨嵋派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来爱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对这方面也没什么要求,心情沮丧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清静清静,柳凝霜体贴旧友,特地在山后为她另拨了间远离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扰都难。
  见赵平予立在外头,对着这小山庄的山景发怔,一幅乡下人初次进城,被那形形色色的好东西给吸走了魂儿,再回不了神似的,蓝洁芸微微一笑,香肩轻轻地撞了撞他肩头,“别看了,时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儿再看。你在里头用功的时候,玉妹已带着洁芸游赏过山景,回头等予弟你功夫练好了,得闲时我们再来赏玩。你呀!可别光顾着看好东西就忘了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这…这…”
  本来若非在心中遐思着,今晚要如何将新学的功夫用上,将冰霜凝就似的项明雪搞得服服贴贴,便眼前美景再动人,赵平予还真难得这般失态,只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连句话儿都还没说,蓝洁芸怎么就这么清楚地看清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他回头一看,那从入宴开始就一幅被他的轻薄惹火,连望都不望他一眼,比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项明雪,此时也不知被项明玉在耳边讲着什么话,脸蛋儿竟一阵晕红,在月下尤显娇媚。“洁芸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轻轻捏着赵平予的耳朵,将他拉近了自己身侧,蓝洁芸的声音中透着股似气似笑的情态,“你们进来时雪妹妹耳上的红都没退,加上她至终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尔偷瞄一下眼里头都透着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贪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连柳掌门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只顾着在雪妹妹身上流连,洁芸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予弟你心里头的鬼主意。说句实在话,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对雪妹无礼?否则她怎么会害羞成那样?”
  见赵平予被自己几句调侃之下,竟像变成了初次面对女子的乡下老学究一般,脸红耳赤地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句话儿都说不出口了,蓝洁芸大觉有趣,原本对他一安定下来就先找新人欢爱的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她轻轻地在赵平予耳上挑逗地咬了一小口,弄得赵平予全身发热,想叫又叫不出口来,“今晚我和玉妹都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让你专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儿一早雪妹如果还能早早起床,看洁芸怎么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半天吊喔!”
  虽说在武夷山时逗的她够狠,弄得蓝洁芸在两人单独相依时热情如火,但那时的她仍是被动地由他摆佈,赵平予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给蓝洁芸这几句大胆话儿弄得一怔,赵平予还没反应过来,一侧的项明玉轻轻一推,娇吟声中似已被调笑的半软了的项明雪,已倒入了赵平予怀中。软玉温香抱了满怀的他,只见蓝洁芸牵着项明玉便向内进走去,还回头向他扮了个鬼脸。
  抱着娇躯酥软的项明雪直入内房-本来赵平予蛮想这么做,只是项明雪较他还要高上少许,虽说软绵绵地像只无力的小猫般挨紧了他,但想要抱她却也没那么容易,他只能半扶半搀地,将已被调笑的娇羞满面,一洗以往冷艳外貌,娇柔地再没半分力气的项明雪挽入房内。不过这样可没让项明雪好过半点儿,赵平予虽说大着胆子调弄於她,一幅只待带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样,实则对她的冰冷还心有余悸,若只是抱她入房,谅他也没那个胆子敢伸手挑逗这含情脉脉的美女。
  但这般半扶半抱、半搀半搂的相拥入房,状况可就大不相同,一来这样的姿势之下,两人肌肤相亲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来前次在山间小屋被赵平予破身之后,难耐羞意的项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动手,结果却被赵平予逼入墙角,最后竟被他“押”回床上,在项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她头一回彻彻底底地臣服在男人的手段下,从清醒时刻到被他挑起娇躯深处的渴求,被他搞到芳心荡漾,直至云散雨收,荡漾的春心方才平复,此刻他和自己的姿势,和当日被他押上床去时也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嚐到那滋味,那教她不情欲狂烧呢?
  更何况,项明雪体内的余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着咬牙苦忍,硬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压下来,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项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只见到她比以往愈发冰清玉洁,更加拒人於千里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可那硬压下的淫欲,在和赵平予共享那绝世快乐之后,就像是乾柴上头洒上了火星般,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那反扑强烈地令项明雪完全无法抗拒,表面上虽仍是冰清玉洁,一如没被男人沾过身子般,实则日日夜夜都在渴想着男女之事。
  偏偏这一路上事态纷忙,赵平予实是无心行床笫之事,不受体内残余淫毒所扰的蓝洁芸还忍得受,状况比她轻微得多的项明玉,也发挥了一向的娇俏天真,整天黏着赵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强压制些体内的需求,可项明雪向来对人冷惯了的,要她拉下脸去黏着赵平予她也干不出来,要她死忍偏体内的欲求却又忍不住,此刻光只是被赵平予半搂半扶着,项明雪竟觉裙内已是春潮涛涛,漫到了腿上来,偏是想夹都夹不住,那感觉令她更是羞的浑身无力,只能紧挨着他。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沿,和赵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赵平予怀中的项明雪只觉动作之间玉腿微松,那海涛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汹涌而出,偏潮水愈涨愈令她情欲高烧,情浓不能自已。
  “怎么了?”
  本来虽大着胆子调弄这冰山美人,赵平予心下还有些不安,深怕脸皮极薄的她不知何时冷性发作,会使发小姐脾气,但看她现在羞的媚眼如丝,肌肤上头透着一层蜜桃般的晕红,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来,一幅热情如火、只待男人开採摆佈的飢渴样儿,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了些,一边探首去攫住项明雪的唇,伸舌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边手已忍不住环住了项明雪的娇躯,慢慢探向她那前凸后翘、健美骄人的美好身材,“这么热…不是着凉了吧?咦?”
  感觉到他的手直捣黄龙,竟大胆地直探玉腿之间,害羞已极的项明雪本还想夹住他的手,不让赵平予四处抚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项明雪的香舌情不自禁地被他勾引,随着他灵舌的动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随着那热吻愈发深入,体内的热情也愈发高燃,在身体里头不住灼烫着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被褪去,一双修长的玉腿愈发酸软无力,光幽谷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将她玉腿防备给冲了开来,此刻的她那还顾得了夹他的手?随着赵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便给那只手探知了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经隔着裙子透了出来、既湿润又火热的需要,光只是听赵平予“咦”的一声,她已知道赵平予发觉了她那不欲人知的热情,羞的她愈发无力了。
  感觉到身下这向来冰雕雪凝般的冷艳侠女,此刻娇躯之内满蕴着热烈的情欲,只渴望着男人遍洒甘霖,赵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为自己这一路上光顾着自己的事情,才冷落了这几位初嚐雨露,变得愈来愈渴望甘霖滋润的美女,大半则是因为项明雪之所以变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只是半扶半抱,都能令她体内欲火灼烧,乃是因为自己当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全,她那会这般易感?光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难过,他就不由得心疼了。
  心知此刻对她多说什么都是无用,最重要的是给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满足,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闺怨满足之后,她才会听得进自己的慰抚,赵平予一边对她愈加热吻,把那从蓝洁芸身上学来的技巧毫无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项明雪唇中嘤咛声响,香唾缠绵之声不住绽在耳边;他的手一边在她的身上动作着,犹如乐师般拨弄着她的心弦。待得两人裸裎以对之时,项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化在赵平予的挑弄当中,此刻的她似变成了烧得正旺的火炉,泛红的香肌紧贴住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体内的欲火全从毛孔里喷发出来般,床上登时充满了女体的馨香。
  “抱…抱歉…”
  纤手温柔地在赵平予身上抚着,动作和力道虽是稚拙,但赵平予知道,对向来和男子保持距离的她来说,光这样主动伸手抚着男子的肉体,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现了,何况光给她那像一点一点的火般的纤秀玉指这样挠挠摸摸,感觉也蛮舒服的,赵平予自没什么话多说。只是项明雪纤手轻抚之下,不一会儿已滑到了他的左臂上头,正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她也知那是当日她误会出手,在赵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迹,“这…这儿还…还会不会痛?”
  “不痛了…那时候上的“玉蟾续筋散”很有效,所以一点都不痛了…何况这是雪妹你留下的痕迹,看到它就会想到你了,那里还会痛呢?”
  “坏…你坏…”
  听赵平予这般调弄,原本已被体内贲张的情火烧的面红耳赤的项明雪更加难以自己,只是云雨情浓之际,这些平日听来露骨轻薄,光入耳都觉得弄脏了耳朵的话儿,此刻听在心中却是无比受用,光听都觉得芳心里甜甜蜜蜜的。情迷意乱之处,也不知那儿来的冲动,项明雪竟伸舌去轻舐那伤痕,一边舐着一边轻语娇吟,似是想把当日一剑令赵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对不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误伤了你…哎…明雪真不知怎么赔你才是…”
  “你不是…已经把自己赔给我了吗?”
  “嗯…讨厌…唔…哎…你…坏死了…”
  感觉到赵平予微一翻身,将主动权夺了回来,项明雪还来不及出声抗议,更别说挣扎了,那灵巧无比的舌头已啜住了乳上玉蕾,同时耳边响起了赵平予带着喘息的声音,“现在…我要好好来接收雪妹的“赔偿”了…雪妹你…你准备好了吗?”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当…当然准备好了…唔…嗯…你…哎…你的舌头…好…好坏喔…”
  被赵平予压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肤全在他身体的摩挲之下,那温柔的呵护从每一寸肌肤上头烧了进来,弄得项明雪既舒服又酥软,连声音都软绵绵的、既酥腻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准备好的…准备好让…哎…让平予你来接收…唔…等了好久了…”
  “雪妹已经等不及了吗?”
  见这冰霜般的美人软成了这幅模样,以往的冰清玉洁、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飞,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肤上头尽是欲火难挨的艳丽晕红,水汪汪的眼中透出了满怀的热情,正被他的手指爱抚的幽谷口处尤其灾情惨重,温热的汁液在赵平予手指熟练的带领之下,正一波接着一波地被他汲取,感觉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隐秘的处所刺探着,已酥软无力的项明雪虽是羞的面红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令她根本无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只能任他呵护。
  “嗯…”
  含羞应和着赵平予的话,项明雪只觉脑中一阵阵发烧,那渴望的烈火似从脏腑之间狂烧起来,不只是敏感的肌肤被灼的又热又疼还带些畅快,现在那火之旺,连脑子里都被烧化了。就和蓝洁芸那时候说的一样,当夫妇赤裸裸地偎在床上时,彼此之间再无半分隔阂,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会变的无足轻重,愈是矜持和害羞,只会愈令自己放不开来去享受那绝顶的欢乐。
  一想到两人初试云雨时,那种积郁尽抒的欢乐,第一次虽说是自己情火难耐下,被赵平予用强破身,可第二回时,若非项明雪交手中竟被赵平予胯下肉棒硬挺高昂之姿所慑,身不由主地放松了手,以两人的武功差距,虽说项明雪处子身初破,行动之间难免有些不便,但赵平予要将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项明雪芳心不由得一荡,伸手搂紧了身上的赵平予,将娇躯向他紧紧贴上,一双玉腿更是又害羞又期盼地轻轻分开,让赵平予的手更好动作。
  “拜…拜託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也不知是交合之后,那被开发的女体热情的冲击,还是当日没能全解,尚缠绵体内的余毒影响,甚或是此刻被他紧紧压住,挣也挣不开,偏偏心中又悬着当日与蓝洁芸和妹子销魂之后她的循循善诱,现在的项明雪再不愿保持以往冷艳的外表了,她倾出全力,紧紧搂抱着他,一边娇声在他耳边轻语着,声音虽轻,但其中的热力,足可令生铁也为之熔化,“好…好平予哥哥…明雪爱你…又等了这么久…你就…就别熬着明雪了…好吗?让…让明雪来试试你新学的功夫…明雪保证会…会努力让你满足的…请你…请你动手吧…”
  就算没有项明雪的软语娇吟,原本赵平予也打算拿她来试这床笫之间的功夫。“雪莲香”蓝洁芸是他第一次真心相爱的女子,就算现在有项家姐妹这般美女分宠,在赵平予的心中,蓝洁芸仍是放在第一位,对她可是敬爱有加;至於项明玉嘛!这小姑娘天真活泼,着实娇痴得惹人怜爱,就算相处不久,关系还不深,赵平予也着实惜她,对项明玉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当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比较真切。新学的《梅花三弄》功夫虽说与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颇为接近,赵平予内力又厚,修练事半功倍,但终究是新学乍练,分寸上难免有顾不到处,要放心施为可不容易。
  这倒也不是说赵平予对项明雪比较坏心,打算拿她来试新功夫,只一来项明雪性子较冷,和赵平予相处之下总不似蓝洁芸或项明玉那般亲近,顾忌要少一些;二来当日拔毒之时,首先赵平予前夜就助了黄彩兰一回,又遭项明雪一剑断臂,还要先帮项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为项明雪拔毒之时,总有些力不从心,效果上就差多了,再说项明雪察觉中毒时并未静下来用功逼毒,反是全力戒备为妹子护法,还因误会全力攻了赵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胶着体内,情况可比项明玉要严重些,因此她体内余毒之烈缠绵难袪,所受影响也较项明玉要强烈得多。
  也就因此,这段日子下来,项明玉还撑得住,可项明雪体内余毒的肆虐处,就不是那般简单可以压抑得了的。平日人见她冷艳尤胜以往,比下山之前还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殊不知夜里的项明雪体内的苦处,却是周身犹如虫行蚁走,情欲愈发愈旺,人前她还深藏不露,给赵平予这样赤条条地全面压迫之下,体内贲张的情欲登时强烈地爆发开来。赵平予新练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练得不好,而是赵平予深怕自己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会收敛不住,恐令蓝洁芸或项明玉吃不消,但以项明雪体内的余毒之烈,这种收敛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是投其所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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