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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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情幽 - 正文 支持我小小色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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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早该习惯的吗?对男人而言,自己不就是个性爱工具罢了,但……为什么心还是会如此疼呢?
  因为抱自己的不是那个人吗?
  蓦地,他悄然闭上了双眼,拒绝去看他不想看的,淫秽的自己.
  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闭上眼咬紧牙关,一下子就会过去了……
  所有的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了……
  11
  琣回到了禁宫,却已不见了梓的身影……
  「奇怪了,他会去哪儿了?」梓喜欢静,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禁宫,很少会离开的.
  就在琣思考的当时,门边传来一侍女的声音.
  「殿下……」
  「有什么事吗?」琣转身去看那位侍女,并认出她就是服侍宁宁的贴身侍女.「是有关公主的事吗?」
  「嗯……」侍女点点头.「公主说她已找到些许您拜托的资料,请殿下移驾至滟晴阁找她.」
  「那你知不知道梓少爷是否在滟晴阁?」也许梓是去找宁宁了.
  「奴婢出滟晴阁时并没有看到梓少爷.」
  「这样啊……」那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琣心里一直有股不太对劲的感觉,好象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乐于见到的事.
  会跟梓有关吗?毕竟梓从不曾这般一声不响的消失过.
  不只梓,就连一向跟在自己身旁的沙德也离奇的失踪,整整一天也没看见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算了,先去宁宁那儿好了,也许梓也已过去了也说不定.
  打定了主意,琣随手拿起了搁置在一旁的直衣,并将之披上肩头,转头对侍女道:「可以走了,你领路吧!」
  「是,殿下……」低头领命,侍女也顺从的走在前方,两人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宁宁公主的别院──滟晴阁.
  不同的是,这次宁宁已经在滟晴阁的门口迎接他们.
  只见宁宁仅对琣稍点头做为招呼,便转身对侍女吩咐道:「你可以下去了,待会我和殿下有要事商讨,传话下去,叫所有的人都不许接近大厅.」
  「是……」微欠身,侍女随即离去传达公主的命令.
  「这么急着找我?」待侍女离开,琣才对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的宁宁问道.「梓没来找过你?」
  「他是有来找过我,不过我没见他.」
  「为什么?」
  「我查了一下关于德川家康这个人,结果发现了一件十分惊人的事实,在告诉你之前,我不想见他……」宁宁边领着琣到滟晴阁的赏厅中,一边说着琣拜托自己查的事.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绝不是你会乐于听见的……」
  &&&
  结果琣回到禁宫时已是黑夜,而梓……却依然没有回来……
  自从在滟晴阁听了宁宁对他说的话后,琣就始终是一声不吭的,似乎是在思索,但更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总是该死的巧合?
  诺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本以为早已习惯,但为何如今却觉得凄冷异常?从没想过,少了一个人的体温竟会如此地冷.
  「梓……」不自觉地,他喊出了这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名.
  梓……为什么你总是离我如此远?就在当我以为我已得到了你,为何却又让我不得不认清你我的差距?
  轻叹了口气,琣望向庭中的夜樱.
  这十年来,自己总是痴痴的望着这株樱木回忆着如梦幻般的意境,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那是他心中唯一的慰藉,没想到梦醒后,现实中的梓却让他觉得比梦还不真实.
  刺骨的寒风包围,心……已冷……
  「又在想他?」直门被拉开,-走入的,是同样一脸淡漠的沙德.
  「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别来烦我,沙德.」看也不看沙德一眼,琣仍是一贯的冷然.
  「脾气这么硬,他对你而言真那么重要?」不理会琣身上的低气压,沙德径自走到琣的身旁,并跪坐下.
  「我说别来烦我!!」
  「假如……我知道他去了哪儿呢?」他知道这话题绝对可以引起琣的注意.
  「真的?!」果不其然,琣马上看向他.「他去了哪了?」
  看着琣紧张的样子,沙德仍是不急不徐的样子,与琣的紧张呈很大的对比.「每次只要一扯上那男人的事,你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对你而言……可不是个好现象.」
  「告诉我……」沉下脸,琣用冰得不能再冰的语气道.
  「好吧~~!」耸耸肩,沙德倒是没有再卖关子,很爽快地说出答案.「他在丰臣府.」
  「丰臣府?!」怎么可能?!
  梓好好的待在禁宫,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了丰臣府?难道……琣的视线不禁往沙德的方向看去.
  「你想的没有错,的确是我送他去的.」没有丝毫顾虑,沙德倒很大方的承认,对琣难看的脸色完全视而不见.「丰臣律也对他很感兴趣,所以我就顺势将他送到了丰臣府,我想……你朝思暮想的人儿恐怕已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了.」
  「你……」恨恨地看着沙德,琣从未想过,原来沙德的心机是如此重.
  「忘了他吧!琣,别让一个男人绊住你.」无视琣对自己的怨恨,他唯一坚持的,是自己的决定.
  就算自己这么做真是错的,为了他最珍爱的人,他无悔.
  「丰臣一族你得罪不起的,律也也绝不会亏待他的,就到此为止了好吗?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向你劝告.」
  「朋友?!」听到这词,琣讽刺地笑了.「你曾真心拿我当朋友看待吗?你接近我,难道就没有其它目的吗?」
  「我……」
  「我爱上梓是不该,那你呢?就因为你一句承诺,宁宁她为了你错过婚期,为什么你仍不愿放手?」
  「她是我真心爱上的女子,我不想放弃……」别过头,在谈到宁宁时的脆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不想放弃……不愿放弃……明知可能不会有结果,却仍不愿放手,我还以为这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东宫之位,我从不曾留恋,你要的舞台……对不起,我给不起.」深深地看着沙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琣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明知也许只是错过,明知也许唯有背叛,但他选择在那一刻任自己在梦境里放纵,只为了那稍纵即逝的贪恋,至于梦醒后……
  人生难得胡涂,就别想那么多了吧!
  而看着琣离去的背影,沙德不禁自问:
  他……真做错了吗?
  12
  丰臣府
  夜凉如水,本应是万籁俱寂时分,偏偏却多了位不速之客──如果说半夜带着一票侍从闯入他人府邸也算〔客〕的话.
  丰臣秀吉并不在府邸,大多的男丁也紧守在自己的岗位,所以被惊动而出外接洽的,自然是目前镇守丰臣府的丰臣律也.
  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我可是相当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大事,竟劳驾东宫殿下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刻来拜访敝府?」丰臣律也身上仅着一见浴衣,衣带随意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放荡的打扮竟意外的适合.
  呵呵~~!!比想象中的还发作的快.
  「废话少说,我的人在府上,我来带走应该不为过吧!」
  「是不为过,但……如果我不放人呢?」他并不认为琣会为了一个男宠而开罪丰臣一族.
  难得遇上了这么个尤物,要他放手可没那么容易,梓无异是他曾碰过的美少年里最优的一个.
  尝过了梓的滋味,他可是上了瘾了.
  「何况……殿下应该不会希罕一个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男宠吧!」律也最后一句故意说的特别小声,压低了声在琣的耳边喃声道,满意地看到琣的脸色大变.「他真可说是极品了,尤其是他在我怀中呻吟哭泣的模样,是那么的淫荡……我想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吧!」
  「你碰了他?!」琣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强压下想痛殴律也的冲动.
  「呵呵……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碰他的男人了,你也不是吧?!」律也笑得十分张狂.
  「……」
  「呵呵~!!我猜对了?!」没想到一个男宠就可以把一向沉稳的东宫殿下弄得方寸大乱,早知道就早些这么做了.
  在拥兵自重的丰臣一族里,律也其实是唯一的文官,这也让人有种错觉,以为他很好说话.
  当然,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究竟谁才是那个得罪不起的人.
  也许可说是和家庭教育有关,律也的个性相当会计仇,偏偏又仿佛笑面狐狸似的,教人些许警觉心也无,背地里再暗自给你捅一刀,还懂得借刀杀人,一点也不弄脏自个儿的手.
  总之开罪他的人下场绝非个〔惨〕字了得,更可怕的是,你连何时开罪他,甚至为何流落到这地步是谁害惨的也不知.
  「即使如此,但他仍然是我的人,我要带他回禁宫.」
  「很抱歉,办不到.」简洁有力的一句话,丰臣律也倒是很干脆地送了琣一个闭门羹.
  「那就别怪我强行抢人了!!」琣的语气中隐含着一触即发的怒气,很明确的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抢得了就请自便!!」一挥手,从待客厅的两旁即走出许多做武士貌的男子,身上无一不佩有武器.
  想在他的地盘上抢人?!下辈子吧!!律也戏虐的眼光很明确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可恶……」看到这光景,琣也只能咬牙切齿.
  他本以为丰臣府上只有身为文官的丰臣律也,必定不会有太多的武力,但没想到……看到现在的情形,琣也不禁慌了手脚.
  他不是笨蛋,这儿毕竟是丰臣律也的地盘,想硬碰硬对自己绝无好处,但如果要他放弃梓,他做不到!!
  天人交战的琣陷入两难中.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到此为止,不然得罪了丰臣一族,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偏偏情感上却不允许自己那么做,即使梓已被律也玷辱.
  而相对于琣的挣扎,律也反而是一派的好整以暇,而环绕的侍卫们则因没有主子的下令而不敢轻举妄动.
  剎时,待客厅里仿佛静得唯有呼吸声的存在.
  突然……
  「律也……放了那男人吧!!」在一片窒人的静肃中,一清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的是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门帘,一位高雅的女子走入.
  那女子显然说话很有份量,她一来到,连律也也不得不有些敬畏.
  「可是嫂嫂……」律也似乎还有些话想反驳.
  「那男人是德川家的人,我们丰臣府开罪不起,如果不想惹事生非的话,赶快放了那男人.」严厉地看了律也一眼,她冷冷说出了为何不能留下梓的原因.
  德川家的势力已逐渐扩大,如今已不是丰臣家所能驾驭,她可不希望因为个男宠而挑起两大家族的战争.
  更何况……她也不想伤害到他……
  「知道了……」丰臣律也看来仍是十分不甘心,但一听到梓竟是德川家的人,似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真是抱歉,殿下,我已派遣了侍女照料他,请殿下随我来.」转身对琣微欠身,她示意琣随她而走.
  「喔……谢谢!!」事情转折的太突然,琣直到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谁能想象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转眼事情竟发展顺利的出呼意料?
  眼前的女子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是,但为何自己今天才知道的事,这女子竟能够毫不犹豫的指出?
  这女子到底是谁?琣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女子.
  她并不很美,不似芸姬的艳丽,也不若宁宁贵雅,更没有梓那令人不敢直视的精致,素素静静的,很普通的一个女子.
  但奇异的,她很吸引人,身上散发的,竟是和梓相仿的宁静气息,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进而依赖.
  这女人的气质与梓很类似……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那女子似乎现在才想到这问题,原本走在前方的她突然对琣笑道.「我叫丰臣千姬,是丰臣尹正的妻子.」
  「妳……」他想问为何她会知道梓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想问,为何我会知道梓的事吧!!」看到琣的欲言又止,千姬了然于心地说道.
  而琣给她的响应,是无语的点头.
  此时,千姬已经领他走到了一个看似寝室的房间,轻拉开了直门,梓正在里头沉睡着,而千姬则是继续道:
  「因为我还未出嫁时,我的本名叫做德川千姬……」
  13
  「德川……」难不成……?!
  「你想得没有错,我的确是德川家的人,家父正是已逝的德川绪真.」
  「妳……」纵然心里早已有数,但在乍听之下,琣仍不免错愕.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早在皇室一族还未发觉之时,德川家族竟已然悄悄渗入各大政权,德川一族势力扩张的速度与范围铁定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芸姬,千姬,就连梓也是,德川家族究竟有何魅力可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效劳甚至不昔卖命?
  「这些还是先别说了,我相信现在的梓很需要你……对不起,我没能及早发现律也的企图并阻止他.」打断琣的话,千姬转过了头看着仍在熟睡中的梓.
  琣的眼神,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十二岁那年,也有个男人,也许该说男孩比较适合,曾用这般的眼光看着自己.
  梓……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吧?
  只是这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
  好小的时候,母亲大人曾告诉她有关巫女的诅咒,因为巫女们注定得不到幸福,所以她们妒嫉怨恨着幸福的人儿,于是她们下了咒语,要她们诅咒的对象得到幸福后,再硬生生地失去.
  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
  当时的她尚年幼,只晓得对巫女的恐惧,但如今……却为了她们添上了抹悲哀的色彩……
  人们只知苛责巫女,又有谁体会了巫女们的伤悲?
  无法得到幸福的巫女是用怎样的心情看着别人捧着幸福却又不珍惜呢?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巫女的诅咒,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更似传说中的巫女,永远也得不到幸福的巫女.
  看了梓几眼,她叹了声.「等他醒后,你就带他离开丰臣府吧!好好地珍惜他,别再让他受伤了……」
  「梓从不曾需要我的珍惜,或者该说,他从不曾需要过我才是.」轻抚上梓秀丽的脸庞,琣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反驳千姬的话.
  「但,你会因此而不在乎他吗?」
  「如果我做得到,我就毋须如此了……」回忆着与梓相处的点滴,他无法恨梓,唯有选择沉默.
  又一个矛盾之人……
  一抹苦笑,很清很淡地,她扬起了唇.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辩驳的?」淡淡地留下了句似嘲讽的言语,千姬起了身离去.
  早该觉悟了是不?
  离去时,她不忘拉上了直门,她知道现在的殿下,须要宁静去思考.
  只是这疑这惑,解得了吗?
  如果解得了,就不会有痴傻二字了吧!
  也许正因为有这两个字,人生到了尽头之时,才会有许多值得回味之事,似梦萦余香般,似已淡去,却仍是掩不了的浓郁.
  跳下长廊,有些不符女子该有的形象,但独自一人时,她允许自己放纵.
  青葱长指轻轻抚上被熏风撩拨微乱的发,她抬起脸庞享受着微风抚上脸颊时特有的抚触.
  也许……今晚会有场好梦也说不定.她想.
  &&&
  「梓……醒醒……」轻轻摇着梓的肩,琣温柔地轻喊,希望沉睡中的睡美人能快些清醒.
  而很快的,梓那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后,随即缓缓地张开,露出上等琥珀的光泽.
  但即使如此,那双琥珀色的珠子却没有任何的焦距.
  他还没有醒过来吗?为什么他好象听到了琣的声音呢?
  那声音好温柔,好令人眷恋……是琣到了他的梦里吗?还是说……是他到了琣的梦中?
  「梓……」轻拍梓的脸颊,琣又喊了声.
  这次,梓总算是张开了眼,而在瞬间地对上了琣的眼.
  「真的……是你……?琣……」有些不敢置信地,他伸出了手抚上琣的脸庞,就像琣对自己做的一般,他必须用实质上的感觉来感受琣的存在.「琣,真的是你吗?不是在做梦?」
  在闭上眼前,最后看到的该是丰臣律也,怎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琣?他不禁怀疑,该不会那只是场梦罢了,一场恶梦.
  「不……你的确是做了一场恶梦,但不要紧的,醒来了就好……」任梓抚着自己的脸,他无限柔情地望着那深不可测的眼眸.
  恶梦?!
  梓苦笑着.他的恶梦自十二岁那年就开始了,至今的他仍未清醒,只能可笑地在这挣脱不了的梦境里做着垂死的挣扎.
  「那……我醒来了吗?」眨眨眼,抚着琣的玉指顺势滑下脸庞,轻点着琣的唇.「告诉我……我真醒了吗?」
  而面对梓的疑问,琣并未马上回答,他只是无言地将梓的上半身扶正,从后方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将梓纳入自己宽大的怀抱中,让梓的脸庞倚靠着自己,倾听着自己沉稳的心音.
  噗咚──噗咚──噗咚──
  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的心跳声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以为,〔永恒〕是真实存在的.
  就似着心音一般,也会永不止息吧?!
  「嗯……」淡淡地,梓满足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清醒,自己仍是在梦境之中,但这梦境不同,至少在恶梦中,这是一个得以让他暂且栖息的美梦.
  他已多久不曾做过美梦了?但毫无疑问的,这是他有过的梦境中最美的一个……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不得不分开时,他会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这段梦幻,回味着余韵,直至终老……
  「走吧!」浅浅地笑着,他朝琣伸出了双手,示意琣拥抱自己.「我们回禁宫里去……」
  对他的主动,琣先是楞了会,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顺着梓的意,他弯下身一使力,将怀中的梓打横抱起.
  「嗯……我们回宫里去……」
  14
  屋里充斥着淡淡的幸福,但屋外却又是别有一番心情.
  在庭院中的丰臣律也,用着复杂的眼光看着梓停留的小屋,在琣进入后,他就已站在此地,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仍旧无言.
  玩世不恭的他,之所以能活得潇洒,只因不曾眷恋,一旦有了依恋,谁敢说自己能潇洒依旧?
  第一次见到梓时,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子,因为那精致的美不似凡尘间所有,执意想得到他,只因他隐约看见了那双琥珀色底下的抑郁.
  这么美的人儿……却不开心……那片琥珀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他以为……这样的人儿,是可以抚平自己的寂寞的……
  想疼他,想宠他,想怜惜他,结果最后,还是伤了他.
  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律也……」千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唤起了他的理智.「别再执意了,那男人你惹不起,不是因为他的后台,而是因为,他根本无心……」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担心的人并不是梓,而是律也,因为她明白没有人会舍得伤害梓,但却没有人可以逃得了梓似魔力般的魅力.
  梓从无心伤害任何人,然而〔无心〕却是最大的杀伤力,她就曾切身体会过.
  她不恨梓,但怨.
  「无心吗?」也许吧!正因为无心,所以不懂得牵绊,琥珀色中虽有着忧郁却没有牵挂,就连在提到琣翊太子时也不曾.
  他自命潇洒,比起这样的人儿,却显愚蠢地可笑.
  剎那,他突然有些同情东宫太子,同情他的付出,只为了一个不曾有心的人儿.
  不懂得爱……不懂得恨……与其说是人,也许一尊娃娃会更似梓.
  可就是这样的梓,让人觉得心疼……
  「放心吧!嫂嫂,我自有分寸的.」
  也罢~!
  至少……在梓的身边,已经有一个比自己还在乎他的人在守护着他了,那人应该会好好地呵护他,疼惜他吧!
  纵使……他并无心……
  &&&
  一回到禁宫,琣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命人准备沐浴.
  看着琣抱着自己到了浴池,细心地褪下他的衣裳,他也顺从着,任由那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包围自己,只是有一件事还是不得不问,不然他无法心安.
  「我好象有听到千姬的声音……」被琣抱在怀里,梓有些疑惑地问着正抱着自己的男人.
  「丰臣千姬?」虽然知道梓问的是谁,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下.
  而梓则是点点头.「嗯……」
  「我到了丰臣府时,丰臣律也本不愿对你放手,是她的阻止才让我得以顺利带你离开.」
  「是这样啊……」想起千姬,梓似乎有些不开心.
  已经四年了吧!
  当年那件事,他本以为千姬该是恨透了自己,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如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只是他知道,那之后,千姬已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
  包括自己……
  那一晚,琣并没有碰他,只是细心地为他洗去身上每一寸肌肤残留的痕迹,仿佛对待易碎的陶瓷一般,小心翼翼地.
  有时,他喜欢琣的爱抚更胜于交欢,因为可以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自己的呵护.
  就如同现在一样.
  琣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了吧!也就是说,总有一天这一切都将不存在了.
  那时候,自己能够潇洒地挥挥衣袖,一如已往吗?
  抬头看了眼帮自己净身完毕的琣,他悄悄叹了口气,眼里染上了层黯淡.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温柔地将梓放上寝室的绣垫上,他轻柔地在梓的额角印上一吻,拉上薄被,他起身欲离开.
  琣要离开了?丢下他一人离开?
  莫名的恐惧包围了梓,使他不自觉地拉住了琣的衣角,有些怯喂的轻呼.
  「琣……」琥珀色的眸子上多了抹脆弱,使他看起来就似需要人呵护的小动物一般,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只是单纯地不愿他离开.
  「怎么啦?!」弯下身,他倒也是任梓抓着.
  梓难得的脆弱令他不舍,却也无法否认的,令他感到欣喜.
  这是梓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而这是不是同时也表示着,梓已开始懂得依赖自己了?
  「不要走好吗?」他怕,怕做恶梦惊醒时发现独自一人,那种孤独的恐惧足以吞噬啃蚀着他原本就不甚坚强的心.「陪我好不好?」
  琣笑了,很轻,很淡,很自然.
  轻执起梓细嫩的纤手,并在上落下一吻,藉由着手心,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了他,让他心安.
  「你好好地睡吧!在你睡醒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呵……」像是被琣感染了,梓也满足地笑了.
  瞥了眼两人交缠的手指,他这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他有预感,也许今晚他不会再做恶梦了……

  15
  结果醒来时,琣已不在身边……
  琣不是承诺过说要陪在自己身边的吗?
  眨着还不是很清醒的大眼,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说是在睡梦中,他却仍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源包围着自己的手,舒服地令人眷恋,甚至想一生一世地握着,不想放手.
  不自觉地,他执起自己的手靠近唇边,轻吻着那一份余温.
  手中的触感仍在,琣想必才走不久……
  大概是沿续着梦里的心安,对于看不到琣,梓并没有睡前的惊慌.他只是疑惑,为何琣会突然离去而不等自己醒过来?
  想到这,梓缓缓起身,随手拿过一旁似乎是琣为他准备的直衣披上,也不顾自己仍披泄一身的长发就离开琣的寝室.
  琣会在哪?梓边走边想着.
  因为琣不是很喜欢人气,所以如果没有特别吩咐,琣在禁宫里时,几乎是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下人的.
  不过这也可以证明琣是身在禁宫没错.
  如果是到庭院,那琣没有理由放下他一人离开而去到院里.而如果是在正厅,那表示有重要的人或事来访,那琣也理应当会吩咐服侍的侍女知会自己一声,所以都不大可能.
  难道会在偏厅?一个想法划过.
  偏厅是琣休憩的地方,以前他就时常和琣在那里下棋品茗,那里也放了大量的琣的收藏──武士箭.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儿,因为那里箭气实在是太浓厚了,杀气腾腾的,似乎也比其它地方还冷冽.
  另外对于非正式的客人,像宁宁或是沙德,琣也都是在偏厅见面的.
  果不期然,还未走到偏厅,他已经听到琣的声音.
  「我最恨背叛,这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才是,沙德……」从偏厅里传来的,是琣低沉却仿佛蕴藏暴风雨的声音.
  沙德?!原来琣就是来和沙德见面的.
  躲在门后,梓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气氛几乎冻结的时刻.
  考虑了会,梓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虽然知道琣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怒,但上次不愉快的经验还是让他不想看见琣的怒气.
  声音继续传出……「我让你自由进出禁宫,代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我……无法忍受背叛……」琣的声音似乎添了抹低温.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琣肯定已是说不出话来,但沙德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冷静.
  「既然如此,我也没其它话好说,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扶植琣成为天皇,为了宁宁和琣,他无悔,就算是因此被扣上〔背叛〕的罪名.
  「错?!呵……我从不以为自己做对了……」
  沙德有时可以准确地如挚交般抓住他的心意,有时却对自己地陌生地如同未识,就像现在.
  这样的沙德,宁宁识得吗?琣的表情不变,心思却已转了千百回.
  「我不想动手,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琣的声音继续传来,但在门外的梓并没办法看到琣的表情.
  琣想做什么?!梓的心中猛然一惊,保佑千万别跟自己想的一样.
  但接下来,他却听到了一阵细长的磨擦声,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当琣将箭拔出箭鞘欲擦拭时,他听到的就是那声音.
  「不~~~~!!!!」
  听到这,梓瞬间失了理智,拉开直门便往里冲,果然看见了一脸冷漠的琣和正举箭欲自刎的沙德,两人似乎都因为自己突然的闯入而楞住,也因此沙德的动作也停了格,一时无法反应.
  但梓已无暇顾及其它,毫不犹豫地冲向沙德,趁他失神之际拍去沙德手中的箭,却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在梓纤白的臂上划上一丝细长的红痕.
  顿时,大量鲜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
  「梓?!你在干什么?!」先回过神的是琣,他万万也没想到梓会那么早醒过来,还突然冲出,情急之下,他只能赶紧撕下衣物成布条,为梓止住那令人胆颤心惊的出血.
  而相对琣的惊慌,沙德则是一脸不敢置信,而梓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让琣包扎,乍看来还以为受伤的人是琣.
  沙德先是因为梓的突然出现而楞,没想到梓接下来做的事更令他无法理解,只能像樽木偶呆楞着,琣因为梓的伤,梓则是因为看沙德已没事了,所以也没有其它人去搭理他.
  为什么?!他难道不恨自己,不希望自己死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问的人是已经帮梓处理好伤的琣,他的声音隐含着莫名的怒气,为梓自残的举动而怒.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无畏地迎上琣的视线,梓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地说.「难道你想杀了这世上唯一真心效忠你的人?难道你舍得让宁宁伤心哭泣?」
  「这……」梓的话说到了他心底的痛处.
  杀了沙德,也就等于杀了宁宁……
  沙德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沙德对自己的忠诚,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而宁宁则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也是这世上除了他们无能的父亲外唯一的亲人,要同时毁了这两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自己真能不后悔吗?
  「那你呢?你是否也是真心的效忠我?」他低头问梓.
  而梓并没有给他响应,只是无言地转过头,逃避着琣的视线.现在的他,没有勇气欺骗,更没有勇气说实话……
  「呵……」琣笑了,笑得凄凉,但他始终不曾多说什么,只是一弯身将梓拦腰抱起.「走吧,你的伤口须要上药.」
  「嗯……」梓柔顺地点点头,伸出手回抱着琣,只是在离开时,他转过了头,在琣看不见的角度里深深地无言地看着被留下的沙德.
  琣……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16
  午后,琣为自己上了药后就匆匆离去,原因是天皇大人也就是琣的父亲紧急召见琣到正宫中商讨.
  而百般无聊的梓只好独自一人跑到院子里,坐在了樱木下骛自思索着.
  丰臣秀吉的大势已去了吧!他有预感,那个人一定采取了行动.
  丰臣家的政权早已是名存实亡,如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琣了……
  那个人不可能会放过琣的……
  「唉……」无力地叹了声,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凭自己的力量有办法阻止那个人的野心吗?
  也许每个人都曾有过理想,但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尊,为了生存,你必须屈服于现实,拋弃那虚幻的梦想.
  很悲哀,但你不得不低头.不认命的下场,唯有失去自己的生命.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但又真正有几人能做到置之生死于度外?
  抬起头,看着从远方朝自己方向走来的人影,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人影越来越近,不出他所料,是沙德……
  而走到梓面前的沙德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梓,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而面对沙德的无言,梓也只是迎上他的视线,并没有做任何的响应,他知道沙德有话要说.
  沉默,回荡在这原本就宁静的花园里更显窒人.
  良久后……千言万语才化为一句疑问……
  「……为什么?」看着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梓,沙德总算说了出口.
  很短的一句话……但除了这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要问为何不就这么让他自个儿自尽,而要阻止自己和琣?
  但对梓而言,这么短短的一句就够了,他知道沙德想问什么,而自己想告诉沙德什么.
  「如果你死了……琣会快乐吗?」他反问沙德.
  假如沙德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那他会后悔阻止琣杀了沙德了,因为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感情.
  「这……」琣会希望自己死吗?这问题他也自问.
  从小,他就是身为琣和宁宁两兄妹的伴读,甚至说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为过,对自己而言,他可以把生命交付给琣也在所不昔.
  那琣呢?他和琣之间的情谊是否是对等的?还是说对琣来说,自己始终只是个伴读和部下罢了?
  「看来……你还是不懂……」梓有些嘲讽地笑着.
  许是因为见过的人多,一个人内敛的情感他往往一眼就可看得出来,几乎无法逃过他的眼睛.沙德的疑惑,也许也只有他这旁观者清吧!
  「总之……如果放琣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残酷的世界,我……舍不得,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够一直地在他身边支持他……」闭上眼,他的脸庞浮现一抹淡淡地笑容.
  当然,他也不愿见到琣的懊悔与自责,还有宁宁的伤心.
  支持?恐怕琣他须要的不是自己吧?!沙德苦笑.
  「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到现在,我仍不认为该留下你,留下一个德川家献上的男宠!!」昨日梓和德川秀彦的对话,他可没有忘记.
  但出乎意料的,梓并没有因为他这番伤人的话而动怒,相反的,梓反而流露出淡淡的笑颜……
  「呵……」
  「你笑什么?!」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指控他仍笑得出来?!
  剎那间,他有点想问梓,为什么他可以活得如此肆性且洒脱?
  「我笑,是因为我总算遇到了脑筋清醒的人了.」梓解释着,脸上仍是未褪去的笑意.
  「什么意思?」
  「你该明白的,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都知道不该留下我,幸好在这时代里,脑筋清醒的人并不多,我才得以生存下去……」梓顿了下,继续道:「你是第一个希望除去我的人,可惜……也是独醒之人……」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就是沙德和琣不同的地方,琣的话,他是绝不愿做个独醒之人的.独醒有何好?人生短暂,能在醉梦中度过不也是美事一桩?如果是琣,他定会这么说.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如此,只可惜他沉浸的,却是醒不了的恶梦.
  「你……很特别……」沙德为他下了定论.直到此刻,沙德才真正地去思索有关梓的一切.
  「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琣和宁宁,千姬和秀彦,甚至是丰臣律也也曾如此说过.
  沙德似乎并不打算再和他说下去,转过了身不让梓看到他的表情.
  「无所谓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梓突然大喊.
  「怎……?!」本想问为什么,没想到梓却突然朝自己扔了块白色的物体,话还来不及说完,身体就先下意识地接下.
  那是个微冰凉的硬物,他往自己的掌心看去,是块白玉.
  玉的质地其实并不是很细腻,一点也不像皇室里会有的奢侈品,但他却一点儿也不陌生,世上千百块玉中,唯有这块玉他可以一眼认出,甚至可以笃定自己绝不可能弄错!
  但为何……这块玉会在梓的手中?他惊呃地朝梓望去.
  「宁宁公主要我转告你,说你对她说的话,她从不曾忘记过~~!!」梓朝沙德的方向喊话.
  他不怨沙德,因为他懂一个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付出的努力,宁宁是他的好友,所以,他衷心地希望宁宁可以拥有幸福.
  只因沙德真的爱宁宁……为此,他愿意原谅沙德.
  「……」自己的犹豫,就连宁宁也看出来了吗?可是就算是面对这样怯懦的自己,宁宁仍愿意支持他吗?
  沙德沉默了……
  「宁宁公主她……其实一直都不曾改变过,也许,真正改变的人,是你也说不定……」
  「也许吧……」意外地,沙德示弱似的承认了.
  那天,宁宁曾说过,也许真正在乎两人间阶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那时他嘴硬地逞强,但对梓,他无法辩解.
  也许是因为梓的肆性让他自惭形秽,无法否认地,在梓的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远比自己透彻,一种仿佛没有任何可以逃过法眼的自信.
  他有些能体会琣对梓执着的缘由了……
  转过身,他再次踏步离去,而梓也并没有阻止他.
  只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他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淡淡地,充斥着满足.
  「呵呵……真是别扭的人……」被留在原地的梓看着沙德的背影,浅笑着说.「你说是不是啊?!」
  随着语音落下,一道人影竟从樱木后走出,似乎已是将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露地听了进.
  17
  只见那人轻轻走近了梓,在梓的身旁坐下,似是相当疲累般地将身子倚靠在梓身上,头颅也顺势地枕在梓的颈窝中,吸取着体温中混合着的淡幽香.
  「别怪沙德,至少……他真的很爱很爱宁宁和你……」梓放轻声音道.
  「也许他对宁宁是真心一片,但他接近我,难道不也是为了我身为东宫之位?」他反驳.
  呵……当局者迷似乎就是如此……梓不禁摇头.
  算了~!有些事也不是他这局外人能解,既然当事人都深陷疑惑,他还是别插手的好.
  更何况有些事并不是明白就能解决的了,也许不明白反而是种幸福也不一定……
  他只能为琣排忧解愁.「也许吧~!但在这时代里,有谁有那资格去奢求呢?」
  「说的也是……」琣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身子倚靠着梓,却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他.「我好累……」
  昨天为了带回梓而大闹丰臣府,又为守着梓而几乎一夜没阖眼.今天又发生了许多事,包括他擅闯丰臣府而开罪丰臣家的事又被人拿来大作文章,现在的他可说是身心俱疲.
  「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仍是浅笑着,他将自己温暖修长的手抚上琣的额头,企图使他放松绷紧的神经.「你昨晚守了我一夜,为了报答你,我就暂时当你的抱枕吧!」
  「呵……」拿下梓搁在自己额上的小手,并将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吻了下,琣这才闭上了眼.
  徐风缓缓,只是在宁静中又充斥了份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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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一声声的呼喊,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让正闭目养神的琣皱起了眉.
  而一旁的梓也思忖着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向静谧的宫廷里居然会有侍女不顾礼节的大声喧嚣,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琣……」他低下头轻唤了声,希望琣能够起身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理它!!」难得可以享受这份宁静,被打断了的琣口气十分不悦.
  该死的~!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是谁敢那么不识相地打扰他?!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可是……」万一是要紧的事……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琣封住自己唇的手给咽了回去.
  「我说别理它!!」
  「但……呜……」拿开手,琣这次倒是很干脆地直接以口封唇,成功地堵住梓本还想说服他的嘴.
  趁着梓因惊讶而微张唇时,琣成功地入侵,满意地看着梓变得朦胧的双眼.
  自从知道对梓而言,吻是那么地生涩后,他三不五时就喜欢偷吻梓,滋味美好地仿佛教人上了瘾一般.
  看着梓微微地轻喘,他才放开了梓,但仍是留恋般地轻舔那片粉唇.
  「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用这方法来堵你的唇.」琣爱怜地抚摸着梓因自己的吻而更显红艳润泽的嫩唇.
  看着梓因自己的举动而错愕,琣不禁有些得意.
  原来这方法那么好用,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多用这法子了.
  「那你可能无法如愿了……」好不容易回过神,看着从远方奔跑来的侍女,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殿下~!!不好了~~~~」
  「不管是什么事,总之我现在没兴趣,你退下吧!!」不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女,琣冷冷地斥退.
  「可是……」那侍女似乎还有话想说.
  「我说我没……」才刚要发火的琣,没想到竟被梓打断了话.
  「是不是公主出事了?!」打断琣的话,梓仿佛被侍女的慌张给感染了,也不等侍女的反应.
  只因为他认出了眼前的女孩正是宁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如今她的慌忙难道会和宁宁有关?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而侍女则是因为总算有人愿意听她的话,赶紧大力的点头.
  听到〔公主〕两个字,原本不耐烦的琣也瞬间清醒,气急败坏地拉过侍女询问.「你说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我……」
  「琣,你别这样逼她,让她慢慢说.」看气氛不太对,梓赶忙柔声安抚着琣方寸大乱的心.
  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急也没用.
  「别急,你可以喘口气再说……」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刚才公主突然一直咳嗽,还边咳边吐血,吐得满地都是鲜血,御医已经在帮公主诊断了,只是公主仍不停地咳,还要奴婢赶快找殿下和梓少爷去见公主.」顺了顺气,侍女连换口气的时间都不浪费,一口气说完自己来到禁宫的目的.
  「什么?!宁宁她……」
  「琣,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先到滟晴阁去再说~!!」拉了拉琣的衣袖,梓示意侍女回到宁宁公主的别院.
  「嗯……」
  宁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18
  传说中,在樱花开得特别早的那一年,必有血光之灾……
  在他十二岁那年,也就是遇见梓的那一年,丰臣秀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杀光了除了自己和宁宁外的皇子与公主.
  那一年,也是樱花早开的一年……
  那时,若非有宁宁与沙德总是陪伴在他的身边,连他都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而如今却……
  「琣……」好不容易找着从滟晴阁飞奔而出的琣,梓赶紧小跑步地追上他,并呼喊着他的名,希望可以引起琣的注意.
  转过身,琣无言地看着因跑步而有些微喘的梓.
  结果……到头来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面无表情地朝梓伸出手,他缓缓地道.「过来吧!!」
  「嗯……」应了声,梓举步往琣的方向走去,谁知才一碰上琣的手,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向前拉,直扑琣的怀中.
  「怎么了,琣?」他问着眼前这个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
  「不要动,让我静一下,一下就好……」琣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柔软的发丝,所以梓无法看清楚琣的表情.
  但即使不用看,梓也可以猜得出来,更何况琣的声音中尽是显而易见的脆弱.
  之所以不愿让自己看,是为了想保有仅存的自尊呢?还是说其实他也根本不信任自己?
  也许两者都有吧!梓猜想.
  「唉……」轻叹了声,梓收回自己的思绪,不想让琣发现.「现在该如何处理宁宁公主的事?要不要通知沙德一声?」
  「别尽说这些惹人心烦的话!!」他已经够累了,偏偏梓还提起这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来烦自己.
  「但你总得面对才行!!」宁宁是他的朋友,论伤心他相信不比琣少,但难不成要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思及此,梓用着几乎不曾有过的重口气说话.「你可说是宁宁最亲的人,难道连你都要假手外人?」
  「我没有~~!!我只是想静一下而已~~!!」琣也对他大声吼着.
  「如果说你真是这么想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宁宁绝不可能会希望她有一个逃避现实的兄长.」相对琣的激动,梓只是冷冷地指出琣心中的伤痛.
  他无意搬出宁宁来伤琣,但他更不能让琣因为宁宁的事而消沉.
  如果琣要怪,就怪他吧!
  「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宁宁不会开心的,你也不希望她难过吧?」软下口气,他改以动之以情,好言安抚着琣.
  「嗯……」琣别过头去,算是默许了梓说的话.「对不起……我刚对你发了顿脾气……」
  「算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情.」轻轻地伸手拥住琣宽大的背,梓体贴地并没有去瞧琣脸上的表情.
  他知道琣需要时间……
  「我们该通知沙德吗?」他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你认为呢?」虽然他认为沙德背叛了自己,但沙德对宁宁的真心却是不容置喙的,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办是好.
  「宁宁有说……她不希望沙德太早知道这件事,但这对沙德而言并不公平……而且,如果沙德知道我们隐瞒了他,他会恨我们也说不定.」想到宁宁的请托,梓显得有些犹豫.
  「倘若你是宁宁的话,你会希望让他知道这件事吗?」
  听到琣的疑问,梓摇摇头.「若是我……我不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悲伤痛苦的.」
  「既然如此,就先暂时顺宁宁的意吧!如果说琣要恨我们,那我也无话好说,只望他能明白宁宁的苦心.」言语间,对沙德的恨意已不再,毕竟对他而言,沙德仍是自己的童年玩伴,进而是他的得力助手.
  「嗯……」梓轻点头表赞同之意.「既然要隐瞒沙德,那对于宁宁的事,我们务必要保秘低调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倒是,宁宁的事就先暂时别公开,就找宁宁的贴身侍女来处理就成,总之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那我们会滟晴阁去……」
  「嗯……」
  &&&
  行云阁和素雅的滟晴阁不同,说是皇宫里最奢华的别院也不为过,而这儿也是天皇的正室──岑皇后的寝宫.
  但如今,整个行云阁却弥漫着诡谲的气氛.而这股气氛的来源正面幕帘后正维襟正坐的岑皇后.
  幕帘外则是皇后的亲信与拥护皇后与丰臣一族的大臣,只见每人不同的脸上却是相同的凝重,不为别的,只因在昨晚身为堂堂东宫的琣翊太子竟为了一个男宠而带兵夜闯丰臣府,开罪了丰臣一族所引起的轩然大波.
  东宫这位子是靠丰臣秀吉所扶植的,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岑后的地位也有赖琣翊太子才得以保存,如今虽说丰臣一族的势力已走下坡,但唯独身为文官的丰臣律也其势力仍不可小觑.
  虽然也有人提议,干脆藉此机会摆脱丰臣一族的控制,继而拉拢愈益盛壮的德川一族,但岑后难看的脸色也让没有人敢附议这似乎是最完美的计划.
  岑后的脸色之所以难看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好不容易趁琣即位之时将其它的妃子赶尽杀绝,没想到后来,艳丽无双的芸姬竟藉由德川的后台进了宫,年轻又妖饶的芸姬很快占尽了天皇的宠幸,甚至还生下了皇子,严重威胁到了自己,这早已让她气得牙痒痒的,却碍于德川府的势力而不敢动她.
  如今要拉拢德川一族岂不等于是要去拉陇芸姬?!这也莫怪岑后的脸色会如此难看了.
  既然拉拢德川一族不成,那唯有继续倚靠丰臣一族了.有人提议道.
  沉默了许久,就在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之时,岑后才缓道:
  「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泉川梓这男人,非除去不可……」
  路若想要走得平顺,除尽一切的路障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19

  因为琣的刻意低调,宁宁公主的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琣的表面上看来似乎平静,但……他却已感受不到琣的〔心〕.也许在那一刻,琣已将自己的心给封锁了也说不定.
  琣变了,而这改变,只有自己一人察觉到,而他甚至可以肯定──这绝不会是个好现象.
  这样的琣……让他心寒……
  而在梓坐在长廊骛自思索之时,一稚嫩且熟悉的童音却在此时造访他的耳帘.下一秒,一个小小温暖的身子旋即扑入他的怀中.
  「梓哥哥~~~~」
  「信雅?!」信雅怎会在这儿?等等,既然信雅在这,那就表示……
  「好一阵没见了,梓.」他猜得没错,只见仍是一身鲜艳打扮的芸姬正举步轻移往自己走来,美艳地仿佛连樱花都相形失色.
  芸姬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很晓得自己到底有多美,更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美使男人臣服于自己,是个相当攻于心计的美女.
  而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机.
  抱起信雅,逗地怀里的信雅直呵呵笑,却又刻意转过身子背对她,他现在有些不想看见芸姬.
  依芸姬的性子,绝不可能会来跟自己串门子,每当他见到芸姬时,必是跟那个人有关.
  「梓……你变了.」意外地,芸姬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毫不相关的一句话.
  「喔~~!是吗?」淡淡地应了声,他仍没看向芸姬.
  自己变了吗?这问题他也自问.
  这些年来,多少的生生死死在自己的面前重复又重复地上演着,早认为自己是该麻痹,生离死别是早该看开,为何他会为了琣而感到心疼?
  宁宁的事,只因当她曾是〔朋友〕,所以纵然曾伤痛过,天生冷淡的性子却也在不久后也归于云淡风轻,但独琣,他放不下……
  心疼于琣的武装,心疼于琣的脆弱,虽然他知道在外人看来,似乎是琣在保护宁宁,但实际上,却是宁宁在支持着琣.
  因为心疼,所以他说服了琣放过沙德,从琣的眼神中,他可以知道沙德这〔朋友〕的存在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自己终究只是个男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琣的身边,但他仍不愿琣就如此冷情过一生.
  轻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不该再留恋了,他和琣毕竟只是彼此的过路人,也许这次任务结束后,他该考虑向那个人换回自由离开江户,离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都市.
  「梓,你不该是个会逃避的人才是.」这样的梓,她太陌生.
  「那……你说,我该是个怎样的人呢?」这问题他自问,但没有答案,连他也不曾了解过自己,突然,他想知道芸姬眼中的自己.
  「我知道的梓,该是个淡情如水,如风般洒脱的俊逸男子才是.」想了下,芸姬说出了她对梓的印象.
  曾经,她也羡慕过梓,因为在所有的〔武器〕中,就属梓活得最肆性,即使尊贵如她仍无法似梓活得如此潇洒,不管是留下了多少的眷恋或怨恨,总能挥挥衣袖地转身离去.
  后来,她才懂,梓之所以潇洒,是因为梓根本无心,自己不过是介凡人,又岂能相较而论?莫怪梓曾说过,他和舞该是一体的,上天把心给予了舞,所以让所有的苦难,由无心的梓来承担.
  只要无心……就不会受伤……
  「淡情如水吗……」只是不知这水,是明镜水井,还是波涛汹涌.「先别说这些了,你来禁宫的目的是什么?」一边哄着信雅,一边问芸姬.
  「我差点忘了,将军说,三天前秀彦跟你说的事,他希望你能尽快下手,如果你不愿,那他就另外找人.」回忆起德川家康跟自己说的话,她重复了一次.
  「他不会的.」梓很笃定地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不愿冒任何险的人.」无论是多大的机率他都不会愿意赌的,那个人要的,是百分百的胜权在握.
  如果他冒然派其它刺客,万一失败甚至走风,这赌注他玩不起.
  「这已不是我能管的了.」垂下头,她看见她的儿子信雅已在梓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梓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定感.「我该告辞了……」
  「嗯……」响应了声,只见他轻轻将信雅抱起,而芸姬则同时伸手去接过信雅,两人的动作皆小心翼翼,深怕吵醒熟睡中的信雅.
  「呵……这孩子还真重呀……」芸姬的脸上浮现了为人母才有的甜蜜的无奈.
  而芸姬的表情,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上回云姬和自己说的话.
  「芸儿……」难以自制地,他喊出了幼时的昵称,而他这声〔芸儿〕,也让原本欲离去的芸姬惊讶的回头.
  已经有多久……不曾有人再这般喊她了?
  「听我一句好吗?不要随意去牺牲你以为不在意的东西,不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没说清楚,但他很确信芸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有时,你的在乎并不如你想象地那么深……
  但也有时,你的在意会远远超过你的认知……
  也许两者都会让人后悔,但他相信,后者定是远比前者深.
  而芸姬则是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有些苦涩,却也有些适怀.
  梓真的能够透视人心,不管她做了多少的自我催眠,强迫性地告诉自己不能对这孩子投入太多的情感,然而……仍是一场徒然.
  在梓的面前,她无法自欺欺人.微微收紧了手的力道,她只觉得怀中小小的身子有说不出的温暖,她想,她恐怕已没办法成为第二个岑皇后了……
  而看着芸姬的举动,梓笑了笑,用祝福的眼神目送芸姬和信雅的离去.
  在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恐怕就是能坚定不移地爱着一个值得爱的人了,芸姬爱信雅,宁宁爱着沙德,那琣呢?琣是否也会爱着自己,还是未来的某位女子?
  呵……什么时候自己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
  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琣吧!!
  灿烂的笑颜在梓精致的五官上缓缓展现,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起了身,脚步一点旋即跃到人影的前方,在琣还来不及反应,将手搭上琣的宽肩,随之在唇上印下一吻,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么想我?!」对梓的热情,琣先是一楞,随后也顺势拥住了梓的细腰,将梓纳入自己的怀里.
  「呵……欢迎回来……」末尾的音节逐渐消失于再次贴合的两片唇中……
  20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邀请吗?」执起梓纤细的腕,他伸舌舔拭着每一修长的手指,间接伴随着轻嚙,而后更不满足地干脆整根含入他的指,做无言的挑逗.
  被琣亲腻的动作引起一阵阵颤栗,梓只能将无力的身子倚靠在琣身上,无言地点点头,随后即被琣打横抱起.
  再次被放下时,是在琣的寝室.
  只见琣轻柔地放下梓,并搂着他贴上自己灼烫的身躯,让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因为情欲而升高的体温。琣无言地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
  仿佛受到蛊惑似的,梓伸出青葱长指青抚上那片极俱诱惑力的胸膛,感受着那份充斥着生命力的柔韧触感,只是他的这一无心举动却也引起琣的一声惊呼,还弄不清楚怎么了,他的手腕已被琣紧紧握在掌心.
  丰富的经验让他知道琣已受不了自己的挑逗.
  思及此,他干脆变本加厉地低下头,伸出红嫩的小舌代替手来爱抚着琣的胸膛,耳边传来的,是琣的抽气声.
  然后,他又被琣的另一只手给推了开.
  「不想要?」浅浅的狐媚笑容挂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梓似乎不晓得琣为何要阻止自己,仍不在意地伸出红艳的小舌湿润自己略显干涩的红唇,有意无意地魅惑眼前的男人.
  但琣却反而皱起了眉,他觉得梓似乎有些变了,而这样的梓,让他感到陌生的熟悉,就好象……芸姬将梓送到自己面前的梓一般!!
  那个被当成工具来利用的梓!!
  而似乎知道琣在想什么,梓的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解的光芒后,决定不让琣再有继续思考的时间,微使力摆脱琣的牵制,上前吻住琣的唇,-一双手也不安份地往下探去,企图转移琣的注意力.
  「别这样,我会弄伤你的.」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警告正在自己身上磨蹭的梓.
  「呵……那就伤吧~!」梓边说着边低头吻上琣胸前的突起.
  啪────琣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理智断掉的声音.
  「如你所愿……」一反身,琣反被动为主动,疯狂的唇舌侵入梓口中.而不知是否因为被燃起的情欲,梓亦热情回吻.
  自从从丰臣府回来后,琣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自己已被丰臣律也抱过的事实,他相信琣早已知情,但他却不明白,琣不说不碰他,是因为体贴自己?还是因为……嫌弃自己?
  他真的不懂……
  不知道梓心中已转了千百回的思绪,得到响应的琣更是激情的动手抚摸这具紧贴着他的温暖身躯.
  难耐地拉下梓,将梓翻转过身去并抬高梓的纤腰,随即也俯下身,拨开梓浑圆白嫩的臀瓣,让饥渴的欲望被梓的甬道全数吞入.
  「呜……好热……痛……」还未经过任何滋润的甬道猛地遭受侵略让他不禁痛呼,这种仿佛自体内深处撕裂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
  然而他的呻吟并没有让正侵犯他的人心软,火热的欲望却仍未留情地,放肆地在他体内抽插,缓缓几乎完全退出,然后又猛然进入,疼痛感让他的呻吟中又混合了些啜泣声.
  好不容易干燥的内壁在琣粗暴的进出中,总算有了些润滑,痛楚稍稍也退去一些,梓这才闭上双眼感受琣的自己体内的律动,让自己嘴里吐出似疼痛又似欢愉的吟哦.
  琣享受着梓在他的拨弄下尽情呻吟;而在他体内的滚烫勃起也因梓即将达到高氵朝的紧窒内壁的猛烈收缩下,激动不已的无法控制.
  然后,就在他感到梓的内部一阵痉挛,梓已在他手中解放,而他也随即将热烫的体液射进梓的深处.
  「痛……」梓疲累的闭上眼,膝盖再也无法撑住全身地瘫下,仍未从高氵朝平复的他只能趴在地上喘息着.
  「还很痛吗?」同样是粗喘的男声在梓耳边低问,看梓累瘫了的模样,他知道他真的伤到了梓.看到梓含泪地点头,琣伸长手,拿过一旁的药,那是上次梓受伤留下的.
  「等会儿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将药涂满手指,琣将梓翻过身面对自己并抬起梓的右腿,将沾满药膏的手指深深探入梓的后穴.
  由于原本紧窒的内壁在方才的侵略中已被撑开放松许多,而此时琣温柔的插入与抽出,温柔爱抚让他感到说不出的舒服.
  修长的手指轻轻旋入深处再缓缓探出,以着极温柔的力道折磨着梓,而梓因刚才的动作而变得柔软红嫩的入口也随着自己的动作,诱人地一开一阖着,似是在邀请人再次进入.
  突然,梓诱人的红肿薄唇吐出了声呻吟.
  「这里吗?」琣在他耳边煽情低语,随即长指再次触及梓最敏感的一点.
  梓难耐的扭动身躯,体内的骚动无法平息,方才被强硬进入的疼痛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琣恶意挑起的欲望.
  什么时候开始琣也懂得折腾自己了?梓自问,但思绪仍敌不过他无法忽视的快感,灼烫的吓人的内壁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紧紧含着的入侵的手指.
  好热……他受不了……
  「别玩了……求你……给我……」他再也忍不住地哀求眼前正折磨自己的男人.
  「叫我的名字!!」一只手抬起梓的下呃,满意地看着沉浸在欲望中的梓说不出的淫荡,连琥珀色的眼中也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他命令道.
  「……琣……啊~~~~」乖乖地喊出琣想听的,却在下一秒忍受不住的失声纳喊,原因是琣同时挺入自己体内的硕大,身体的空虚也在瞬间被填满.
  那天,琣像永远也要不够似的,一直地抱他,疯狂般地做爱,但他……却感受不到琣的一丝真心……
  21
  「唉……你这磨人的小东西,为何我总狠不下心恨你?」叹了声,望着梓精致的脸庞,琣伸手轻轻拨去因凌乱而有些挡住梓脸庞的发丝.
  梓真的很美,静静地看着梓闭上双眸的脸庞,琣想着.
  梓的美是属于纯中性的,似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无论经过多少的摧残,仍无法掩盖住完美的本质,但这般的作品,又是谁经手的呢?
  想起之前拜托宁宁查的事,心情似乎更糟了……
  执起梓的一束发,如同上等的黑色绸缎般,想起梓今日不寻常的举动,墨黑的瞳中染上了抹深沉.
  自从将梓从丰臣府带回来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梓根本不在乎是谁抱他!
  不管是不是自己,梓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宁宁走后,他对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兴致,他相信梓一定看得出来,他自信可以瞒过所有人,但他相信梓一定明白,但梓却什么都没有说.
  梓根本不曾关心过自己以外的人事物!!这念头让他瞬间寒了心.
  一瞬间,自己对梓的迷恋似乎冷却了下,也是该清醒的时候了吧!!
  轻抚上梓白瓷般的脸颊,顺着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而下,琣的手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梓纤细的颈子,停顿了下,琣稍稍地收紧了手,因使力而微陷入的指头很清晰的传来指下的生命力.
  生命有时真的脆弱的可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结束了吧!这样想的琣更加强了手上的力量.
  只要再用力一些……再一会儿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
  突然……「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从原本该静谧的寝室传出显得有些诡异,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把手拿离开了梓的颈子,琣退了一步用手撑住后仰的身子,放声大笑,纵然那笑声让人丝毫笑意也感受不到.
  「哈哈~~~~哈哈哈~~~~」琣笑得连眼泪几乎都流了下来,但那令人心惊的笑声仍未间断.
  梓说的对!在这时代,有谁有资格去奢求?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强留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算是梓对自己的警告吗?梓早已洞悉一切,却始终冷眼旁观,甚至装作不知道.
  梓只是……在他陷入时状似不在意地提醒自己……
  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再次往梓的方向望去,不意外地望进两潭琥珀.
  「我还以为你睡了……」他看着一脸平静的梓,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是刚才放纵狂笑的关系吧!
  他指的不是现在,刚才的笑声如此响,不被吵醒才奇怪.他指的是一开始,在他对梓动杀机之时……不!也许更早也说不定.
  「什么时候知道的?」一贯淡漠的表情,这样的梓和沉浸在欲望的他判若两人.他并不因为琣的拆穿而心惊,他只是好奇为何琣会知道,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是.
  「一般人就算是在睡梦中,突然感到窒息也该是会下意识反抗的,而你却……」就是因为梓始终不动声色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可笑.
  他无所谓让梓发现自己想要取他性命的事实,反正梓也不会在乎,他感到可笑的是──梓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这样的人,你能要求他去在乎其它吗?
  看着梓的纤细的身子上遍布着因自己的粗暴留下的痕迹,不知为何,琣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这里面,也有丰臣律也留下的吧!
  「也十年了吧……」梓突然喃喃地道.
  「怎么?!」什么意思?
  「已经十年……我不曾再好好睡一场觉了……」他很难入睡,就算是闭眼假寐,神智却仍是该死的清醒,他也想睡,想要什么都不想地,就只是闭上眼好好地睡一场觉.
  但没办法,就算是难得地入了睡梦中,往事里的一幕幕就会一一出现,且都是不堪回首的恶梦,若说如此,那他还是情愿保持清醒的好.
  刚才,当琣的手攀上自己颈子时,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杀机,是琣的杀机.
  也许他该抵抗的,但奇异的,他并没有,反而任由琣摆布.
  因为他突然有个诡谲的念头.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代表可以好好地睡了?只要死了,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吧!
  只要死了,就可以安心的沉睡,不用再醒来面对这他不想面对的世界了……
  所以,当琣的手离开他的颈子时,他竟感到一阵失望.
  「所以你才会希望我杀了你?」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琣虽是问句口气却是百分百肯定.
  「你不也想杀我?」刚才在自己颈上的杀气绝不可能是假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你已经两次想杀我了……」
  上次,他拿着武士剑直指着自己的咽喉,问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背叛他,那这次又是为何?
  他没问,因为他知道跟宁宁公主脱不了关系.
  「呵……」也两次始终都下不了手了……
  听了梓的控诉,琣真的不知道除了除了苦笑外,他还能该说些什么,能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算了~!勉强自己不是他的作风!!
  轻轻地在梓的额上落下一吻,他将梓坐起的身下压下让他躺平,并体贴的帮他盖上被子,刚才的杀机仿佛不复存在.
  「琣?!」讶于突然的转变,这样温柔的琣让他有些不能适应,毕竟刚才琣还想杀自己.
  「睡吧!就算睡不好,多少也休息一下.明日我的母后宴客,她说想见你,要我带你去.」将梓纳入自己怀中分享彼此的体温,琣拒绝再讨论刚才的话题.
  「岑后要见我?」为何堂堂的皇后会想见他一介男宠?不知为什么,一道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
  「嗯……所以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其实他也没想到母后竟会想要见梓,若非碍于身份,他实在是很想拒绝母后的要求,因为他知道母后绝不可能会有喜欢梓的理由.
  但于情于理,他无法拒绝,只能祈祷了……
  今夜……似乎两人都无法平静了……
  22
  行云阁
  「梓?!你怎会在这儿?」沙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梓.
  今日是岑皇后宴席的日子,出席的皆是在宫内陇靠丰臣一族的文武官员,为何梓会出现在这儿?
  依梓的身份,皇后不可能准许梓进行云阁的才是.
  「琣说岑后想见我,所以带我来的……」顺手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他有些不习惯被人注视的感觉,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从自己进来开始,就有不晓得多少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之前的经验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些目光的含意,他也很清楚一旦褪去那一身官服,这些人的人格有多不堪,偏偏琣又不在身边,他只能尽量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不引人注意.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很危险?」那些淫邪的目光他都可以感受到了,他不相信一向敏感的梓会无所觉.
  也许是上回对梓的印象改观,他不自觉地替梓感到担心,早忘了他上次将梓送到丰臣府之事.
  「呵……你在为我担心吗?沙德.」
  「我才……」听到梓的话,沙德下意识地想否认,却在瞧见梓戏虐的眼光之前停了口.「随你说!!」他有些赌气地别开头.
  「呵呵……哈哈~~~~哈哈~~~~」梓再也受不了地笑出声,不顾旁人的眼光开怀大笑,只因沙德的别扭.
  灿烂的笑容,因大笑而在那白瓷般的脸庞染上两抹嫣红,只顾着笑的梓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看来是怎般地诱人,怎般地令人惊艳.
  但沙德却发现到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停在梓身上时,沙德心中警铃大响,顾不得自己正被大肆嘲笑,一把拉过梓的纤腕欲带梓离开.
  良久,梓才慢慢止住笑声.
  无法否认,这样别扭的沙德让他觉得可爱,要是沙德知道自己竟这样形容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
  「你笑够了吗?」沙德没好气地看着梓笑得酡红的脸,不可否认地,染上红霞的梓真的美得让人别不开眼,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多瞧上两眼,不过只是纯粹欣赏梓的美罢了,并不似其它人的邪念.
  「哈……再……再等我……一下……」本不想让沙德太难堪,但他仍克制不了,只好对不起沙德了.
  「唉……」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好了好了,」梓甩甩头,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他这才看到他们现在的所在,是在行云阁的庭园里,一般人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所以除了他和沙德外可说是一片静寂.「我刚才如果不站那里,那你说我该站哪儿好呢?」
  「你可以到西厅去呀!」西厅是招待女官与官员女眷的地方,那儿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西厅?!呵……沙德,你太小看女人了……」
  「什么意思?」
  「你认为那些女官们会欢迎我吗?」女人的妒意其实比男人的威胁还令人毛骨悚然,想起刚才几位女官看自己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还是到前厅的好.
  看了看梓的精致脸庞,沙德不得不同意梓的话,要那些女官们和平接受梓……很难了……
  莫怪梓宁愿忍受那些男官员对自己的骚扰了.
  「对了,琣呢?」琣不该放下梓一人就离开的,琣应该比自己更清楚留梓独自一人的危险性才是.
  「岑皇后召见他离开了.」
  「这样啊……」也许琣不会原谅自己了吧!想到这,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听说宁宁病了,今日并没有出席,她还好吧!」
  听到宁宁的名字,梓感到一阵心虚,下意识地避开沙德的眼神.「嗯……她还好,不过还需要静养才行.」
  静养……这是当初琣对外搪塞的理由,但要对沙德说真相,他……说不出口……
  对不起了……沙德……
  「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梓的神情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没~没有啊!!你想太多了,沙德.」越说越心虚,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心中直觉不妙的梓只得赶紧想办法转移沙德的注意力.
  就在梓烦恼之际,一道如同救星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穿著华贵,似是女官身份的女子优雅地朝他们走来.
  「沙德大人……」那长相秀美的女子对他笑了笑,沉稳的气质在在展现了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能够自由出入行云阁的庭园说明了她身份的尊贵.而她也似乎和沙德很熟,虽是用敬语,神情态度却相当自然.
  她其实是岑皇后的养女,也是最得岑皇后欢心的女官,但行云阁里的人都明白,她其实是岑皇后早已默许的下任皇后,也就是琣的未婚妻.
  当然,把自己儿子当作傀儡的岑后并没有打算让琣知情,她深信如果要琣娶君江,琣是不可能反抗她这母亲的.
  「有事吗,君江?」
  「皇后要您带梓少爷去见她,希望您们能快些到行云阁的正厅,皇后与殿下正等着您们……」必恭必敬地说完皇后的命令,她微微欠身,即走到一旁欲带路,举手投足无一不显端庄.

  只是此时背对她的沙德和梓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不然他们就会发现在此刻,君江原本柔美的脸蛋在一瞬间变得扭曲,晶亮的眸子也被怨恨妒嫉给取代,而梓正是她怨恨的对象.
  凭什么?!她为了成为琣的好皇后不知费了多少苦心,为了讨岑皇后的欢心,她不知卑躬屈膝费了多少心机,凭什么这男人只凭一张脸就可以轻易得到琣?
  本以为琣对这男宠的迷恋只是短暂,没想到琣竟为了他而开罪丰臣一族,第一次,她感到梓对自己的威胁.
  对自己容貌有自信的她本想借故来向梓示威,没想到在看到梓的第一眼时,她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她无法不去承认,梓的美不只是表像,根本不是她用胭脂红粉堆砌的假象可比拟的.
  原本的恨意再加上妒意,君江已肯定无法忍受梓的存在.
  不~~!!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岑皇后默认的下任皇后,她绝不允许有人防碍到自己,只要这男人一除……
  一抹诡异的笑在她唇边扬起.
  23
  「琣……」跟着君江来到正厅的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脸色难看到不行的琣,和一位打扮极为奢华的妇人,他猜因为就是行云阁的主人──岑皇后才是.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宁宁,素静的宁宁一向不喜太过奢华,这一点似乎和眼前的美妇不同.相较之下,岑后那美丽的脸庞似乎多了几分的俗气,但仍不减其身为国母的气势.
  「参见皇后娘娘!!」一见到那美妇,沙德赶忙恭敬地倾身,见状,梓也不多说什么,跟着跪下.
  「母后……」当着梓的面,君江故意走近皇后的身旁,似乎是为了向梓夸耀自己的身份.
  她身为岑后的养女,叫岑后为母后并不为过,但她真正的用意不言而喻.
  瞥了眼梓,想起今晨皇后对自己说的话,笑意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这男人是个障碍,而她绝不会让这障碍影响自己的路.
  皇后……多具诱惑的头衔……
  而很快的,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了……望了望远方,表面仍是一派温顺的她仿佛可以想象自己身穿华服头顶后冠之姿了.
  蠢女人!!同样的形容词在梓,沙德以及琣的心中响起,同时眼神中也同样多了抹不屑.
  这女人大概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已经全写在脸上了!!
  岑后大概也发觉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仍是把目光移向了跪坐一旁的梓,静默的梓和她印象中的小官有很大的出入.
  「你就是泉川梓?」
  有必要明知故问吗?梓在心底暗骂一句.「是的……」
  「母后……」看母亲阴晴不定的脸色,琣想说些什么,可惜岑皇后不让他有说下去的机会.
  「听说你是芸姬那女人送进宫的是不?」在之前,她早已将泉川梓这男人的来历打听好了.
  才短短两句话,梓已彻底对岑后感到厌烦.既然早已知道了,有必要多说废话到多此一举吗?
  看来宁宁公主可是比岑后还有大脑多了……梓在心中下了结论.
  「回答我!!」看见了梓的神游,原本对梓的印象就不怎么好的她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狠狠赏那男人两巴掌,但为了维持皇后的威仪,只得忍下这口气,以冷冽的语气质问.
  而这次,梓很干脆地连敬语都省了,不顾沙德的暗示,冷冷地道.「请问你要我回答什么?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你……」
  「如果你是专程找我来问这些废话,那恕我不奉陪!!」梓说完,当真起身离席欲离开.
  「梓~~~~」被他的举动吓到,琣也来不及去顾及什么礼仪,匆忙冲上前抓到欲离开的梓的和衣,转而向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岑后.「母后……」
  「你这无耻的男倡!!」岑后已气到口不择言了,几乎是尖叫地吼出声来.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反正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多高贵,第一次见到琣时,他就无意否认.
  只是他的言行已经让整个行云宫的人震惊不已.
  「你你你……」你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岑后干脆以权势压人.「你信不信哀家可以杀了你!!」
  「当然信,不然你也没必要安排弓箭手在远郊,更没必要将直门拉地大开.」梓冷笑地说,边看向旁边脸色瞬间刷白的君江.
  这蠢女人……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只有真正蠢到极点的人才会做这种没自信的安排,假装是要谋害皇后,再拿自己做替死鬼吗?
  早在他发觉君江老往远方看去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一看皇后的态度,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看着心虚而看向别处的君江,他的笑容更添低温.
  「而你之所以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杀我,恐怕也是为了不得罪丰臣一族吧!!毕竟没有了丰臣一族,你……不!该说你们就什么事也没办法完成.」
  「你给我住口~~!!!!」
  「母后,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梓了是不?」琣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早该知道母亲不可能喜欢梓,但没想到母亲竟想置梓于死地!!
  「是又如何?!你为了这男倡开罪丰臣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护着他?!」
  「也对~!毕竟母凭子贵,若是没了琣,你今天能不能坐在这还是未知数,所以恨不得对我除之而后快了……」像看戏似的,梓顺道火上加油了一番,满意地看着岑后几乎变绿的脸色,不出他所料,一向高高在上的岑后哪受得了他的刺激.
  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岑后冲到了梓的面前,在琣还来不及反应之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下贱的男倡,你……」
  抚着泛红的脸颊,梓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24
  抚着泛红的脸颊,梓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一边悄然地移动脚步……
  眼角的馀光看见君江似乎想有什么行动,他轻轻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时候差不多了……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然后────
  「喝………」不知道是谁的抽气声响起,但也没必要去知道,因为那根本就不重要……
  下一秒,一支长箭已贯穿仍喋喋不休的岑后的胸膛,鲜红的血大肆狂喷,染满了一个轻巧转身,拿岑后当挡箭牌的梓一身,浅浅的紫色布料染上了鲜红,甜腥味也瞬间袭满了他.
  岑后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痛苦,有的,只是满满的讶异,恐怕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竟会造成自己的死亡.
  而琣和沙德则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发展而呆滞在原地.
  梓露出厌恶的表情,鄙夷似的看着已没气的岑后,心底为的却是这件紫衫的可惜.他一向讨厌血的味道,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上.
  「呵……别怪我,皇后娘娘,毕竟安排的人可不是我喔!」再轻松不过的语气,随手放下岑后的冰冷的尸体,顺道抹去手上的血,彷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罢了.
  没错!!他的确是故意说那些话激得岑后上前打自己,也只能怪她心虚容不得别人激.因为他知道岑后虽在远郊安排了弓箭手,但若没有人向远方打暗号,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弓箭手是不可能冒然射箭的,所以当他看见君江不寻常的举动时,才故意引岑后靠近自己.
  借刀杀人,她们能想出利用自己当替死鬼好掩人耳目,他当然也能,对付这种三流的计谋一向不须太花脑筋.
  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啊────────────」尖锐的女声杀猪般地响起,他冷冷地看向正放声尖叫的君江,突然为自己的耳朵感到可怜.「你竟敢杀了皇后,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笨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你说错了,杀皇后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才对!!!皇后是被你安排的弓箭手用箭射死的……」边浅笑着边摇头,对于这女人的愚蠢程度,他想不佩服都不行.
  而门外也在此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没有人相信你的!!」听着因她的尖叫而逼近的脚步声,她深信所有的人不会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一个男宠!!
  自己可是下任的皇后!!君江直到此刻仍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
  「喔……是吗?」笑得张狂,他开始为眼前的女人默哀了……
  唰────
  直门被闯入,进入的竟不是宫中的卫兵,而是以德川秀彦为首的私人禁卫军.一进入即二话不说地用刀架住君江.
  「你们这是做什么~~!!!」果不其然,君江因眼下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况又放声尖叫,荼毒大家的耳朵.
  再也忍无可忍地双手捂耳,梓开始后悔为何刚不打晕她算了.
  「我们刚才已逮捕了刺客,而刺客也已招供是你安排他来行刺皇后.」德川秀彦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眼前显然已失去了理智的女人.
  「将她押入地牢!!」
  「不!!!!」从小生长在宫里的她太清楚何谓地牢,她不能……「不!!不是我做的!!是那男人……」再也受不了耳朵的摧残,一名侍卫干脆打昏了她,也让大家的耳朵总算可以清静了些.
  只见德川秀彦挥挥手示意他人退下,一时间,整个院厅中只剩他和梓以及琣和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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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总算安静了……」德川秀彦揉揉耳朵,看着一脸冷静的梓.「今晨听见你的通报还有些不相信呢!」
  今晨,已久未联系的梓突然派人通知自己,要他立即率领私人军队来到岑后的别院,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有趣的事.
  想起刚才歇斯底里的君江,他真的不得不佩服梓……
  论心机,梓绝不输任何人,只是梓平时都将之隐藏在完美的外表下,也因此才让人不知梓的危险性.
  「但我没想到你的速度竟如此快……」没有理会还在场的琣和沙德,他并没有任何的别扭地和秀彦攀谈.
  早在琣告诉自己岑后要见他时,他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心机颇重的岑皇后根本不可能容得下自己,但依自己的身份,岑后也不可能冒然下手.
  借刀杀人──他早已猜到岑后必定会这么做,他只不过是落实罢了.
  反正眼前也早有个现成的替死鬼了……
  抬头看向秀彦,他的眼神冷漠地不带丝毫情感.「告诉那个人……我已完成他的要求……」那人的目的是为了要摧毁丰臣家仅存的势力,如今皇后一死,君江又是丰臣派的人,就算琣仍活着,丰臣一族的势力也势必垮台.
  他本无意杀人……是她们先来招惹他的……
  「呵……你还是那么无情……」走向梓,秀彦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去搂梓的腰,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梓?!」
  但梓并没有搭理他.
  「我累了……」淡淡地留下一句,他干脆地往门外走去,不再回头,也不再搭理厅里的三人.
  结果……他还是染了血……
  「唉……」低头看看自己和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突然觉得心情变糟了.
  看来该有所了结了……
  25
  「我想殿下不可能会不知道梓的来历,如今殿下再也毋须受制丰臣一族,所以请将梓还给我!」一点也无身为人臣的样子,只见德川秀彦毫不客气地向琣索讨原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梓是他的,他说什么也绝不放手,就算是梓想逃离他也不行!!
  但对于他的威胁,琣似乎无动于衷.
  甚至……当母亲的尸体就在眼前时,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也许不该如此,但他无法否认自己有着一丝丝的庆幸,庆幸死的是自己的母亲而不是梓.
  「你说的对……我是的确知道梓的来历,我甚至知道他不该姓泉川才是……」从宁宁的情报里,他知道泉川是梓的母亲的姓氏.
  换言之,泉川梓根本就只是梓的另一个角色,而并非梓本人.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说十多年前,德川将军的一位小妾曾产下一龙凤胎,只可惜男孩出生不久即夭折,据说那男孩该是叫……德川梓夜是吧!!」梓的气质显示出他曾接受良好的教育,只要回朔德川一族就不难发现.
  听到琣似不干己的话语,德川秀彦却瞬间惨白了脸.
  「请回吧!!德川将军……」
  「哼~!」心有不甘地瞪着琣,德川秀彦才恨恨地道:「容我提醒殿下您,梓那男人绝非殿下掌握之中.」
  「彼此……」
  早在梓手染鲜血却仍面不改色时,他就又发掘了自己所不知的梓的一面,或许……梓正是做出了他长久以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没有任何的恐惧,没有任何的迟疑,更没有任何的罪恶感,这样的梓竟让人觉得再适合不过他坦率的个性.
  想到母亲临死前的讶异,他的心中竟有着快意,一种……彷佛复仇般的快意……
  但如果……有一天梓染上的是自己的血呢?
  看着德川秀彦拂袖而去的背影,梓的选择……他真的没把握……
  「呵……」岑后的尸体已在刚才就教人收了去,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浓浓的血味,不知为何,琣竟笑了,笑的仿佛瞬间放下所有顾虑般地,在刹那,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了.
  如今自己已是自由之身,再也毋须受制于自己的母亲和丰臣一族,既然这自由是梓给他的,那他就别想摆脱!!
  反正已不会有人反对了……就算强迫,他也在所不昔!!
  「琣……」琣的笑声让人心惊,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回神的沙德也只能看着他不寻常的举动,不知该怎是好.
  缓缓地转过头,冷漠地看着沙德担心的神情,琣的眼神却冷地似陌生人一般.
  「我还以为……你也希望他死的……」
  「……」无语的沉默,自己的行为让沙德说不出为自己辩驳的话.
  无言,成了他与琣的唯一能做的.过往的友情如梦一般地,除了记忆外,什么也不剩下.
  良久……
  「你走吧!」轻抚上额,琣有些疲惫地说.「最近与邻国的关系变化,急需出派外交使节,依你的才能,到那儿也许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琣?!为什么?!难道你认为岑后谋害梓的事,我也有份?!」琣要赶他走?!这样的念头让沙德讶异.
  「不……跟这事没关系,这只是意外罢了,就算这事没发生,我本也打算告诉你的……」琣摇摇头,神情淡然.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他走?!他不愿离开琣,更不愿离开宁宁……
  想到宁宁,心似乎狠心抽痛了下.是啊……他还未实现给予宁宁的承诺,他还不能离开……
  「是宁宁的希望……她不愿再等了,所以她希望你能够离开,好好地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因她而强迫自己.」想到宁宁的遗言,一往情深的话语,琣知道,沙德和宁宁都是幸福的.
  所以沙德要恨……就恨他吧!
  「不可能的!!」沙德不敢置信地大喊.
  宁宁明说过会等自己的!!握紧怀中所藏的白玉佩,无情伤人的话却仍是由琣的口中流泄,狠狠切割他的心,点明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宁宁是公主,身为皇室人,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宁宁她一直不愿让你伤心,但伤害她的人……就是你不是吗?」
  「她说她不愿再空等了,更不愿见你为了她的承诺而强迫自己做你不愿的事,所以……你走吧!」
  「这……真是宁宁她亲口说的?」微颤抖的语气,沙德似不服气又似认命地追问一句.
  「我没必要欺骗你!」留下一句,琣也转身离开这充斥的血味的厅院,没有犹豫地朝与禁宫完全反方向的后山走去.
  他知道他思念的人儿定在那儿……
  而在汀院中,被独留下的沙德若有所思的看着从怀中拿出的白玉,刚才的激动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悲伤也被苦涩悄悄吞噬.
  五年了……早该清醒的,却还是……
  没有眼泪,也不再感到心痛,有的,只是满满的如麻药般的苦涩.
  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吧!沙德轻笑着,然笑声中的苦,有谁会懂?
  这就是他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换来的?
  手中传来微冷的触感,放了手,不意外地听到了物体撞击地面的碎裂声,清脆的声响伴随无数的碎块,他又笑了.
  就似自己的心是不?
  碎得那么彻底,想拼也拼不回.
  蓦地,感到自己的颊上似乎有一片清凉,伸手抹去,竟看到自己的手上有一道水痕.他……哭了吗?
  「唉……」
  幽幽叹了声,他撑起彷佛已无知觉的身子走出已无人的厅院,那白玉的碎块彷佛化为他流不出的泪般,代替自己的哭泣.
  这次,该好好地为自己而活了吧!他想……
  26
  落寞地站在一墓碑前,梓本已单薄的身子更显孤单,孤立于风中,任粉色的樱花瓣落了自己一身,青丝随之飘逸.
  也该……有所了结了……
  宁宁生前就不喜奢华,加上为了低调,宁宁并没有葬入皇家墓园,而是草草埋在宫廷的后山,长伴樱树眠.
  花若有情,那这樱花雨是否也是为此而落花瓣泪?
  传说樱花早绽的那一年必有血光之灾,这是否也是花灵为着死去的亡魂哀悼?
  跪下身,他轻抚上墓碑上的刻字,像是想将之刻划在脑海中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描绘着.
  这字,是琣亲手刻的,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琣安排的,丝毫不曾假手于他人.他看着琣做一切时是面无表情的,但他知道……当一个人极悲时,平静往往是最危险的.
  会伤会痛,表示还有知觉,一旦麻痹……想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梓突然觉得好冷,不是身体,而是心寒.
  在宁宁临走前,曾拉下他在他耳边跟他说过一句话,但能不能做得到?他真的没把握.
  「宁宁……如果我做不到你的遗愿,你是否会怨我?」看着那熟悉的名讳,梓轻启口道.
  背后响起落叶被踩碎的清脆声响,他不用回头,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找自己的.
  从来他找自己总远比自己找他还来得容易……
  「你果然在这儿……」没有接近,琣只是来到梓的身后,看着梓跪坐下的纤细背影,忍下想前去拥抱他的念头.
  「除了这……我不知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很可笑,天下之大,他却一辈子都必须依附人而活,没有看向琣,他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我真的不明白……」
  「我让沙德离开了,以宁宁的名义,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不会愿意离开的.」
  「但他会恨你吧!!」想到沙德,再看了看此时已沉睡的人儿,五年来,命运又拿了什么来回报两人的痴心?
  也许隐瞒沙德对他而言真是好的,人间最苦莫过于生离死别.死心……也许对他而言真是最好的结局.
  总有一天,沙德也会慢慢淡忘了宁宁吧!!又或许,在生命的尽头之时,独自回味着此一往情深的记忆吧!!
  这是宁宁所希望的幸福,也是她给沙德最后的幸福,纵使沙德可能会恨自己也在所不昔.
  握紧拳,琣问出了他的疑惑.「为什么要那么做?!」
  梓定早已明白自己母亲的阴谋,不然也不会事先通知德川秀彦,但为何不告诉自己,反而将计就计杀害母亲与君江?
  因为德川秀彦比自己更值得信赖吗?
  「我不这么做,如今死的人就会是我.」冷淡的语气,抬头看着琣似愤怒的眼神,他没有起身,因为没那必要.「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有权不择手段,我自认我没有错,我只是想生存罢了.」
  他从无意杀人,是她们先来招惹他的,能怨得了谁?
  「为了生存……连我也不能信吗?」琣神情有些苦涩.
  「你教我该怎地开口?说我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杀了你的亲生母亲吗?」
  「……」
  「呵……」边摇头边笑着,梓继续道.「琣,你比我年长,但许多事情,你看得并不比我透彻.」
  「也许吧……」对于人性,他只能了解,却无法像梓一般地掌握.
  就如同梓可以看透自己,而自己只能感受梓的情绪……
  没有人可以掌握梓,连德川秀彦也没办法吧!
  「况且……也许你该庆幸,岑后她是代替你而死的.」那个人要他杀了琣好彻底铲除丰臣一族的势力.如今岑后一死,虽实行的方法不同,但毕竟目的是达到了,那个人也毋庸再有顾虑了.
  也或许,该庆幸的人是自己有说不定.庆幸有个替死鬼送上门,庆幸自己不用狠下心来结束琣的生命.
  因为琣……是绝不可能支持丰臣一族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母亲没有死,你就会选择杀我?」
  「可能吧~!我说过,有朝一日,如果我不得不有所决择时,我会选择的,定是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也许会心疼,也许会后悔,但他也绝不会心软.
  好残忍……感觉胸口的苦涩感扩大,琣苦笑着.
  「如果你不愿那一天的到来,你最好现在就杀死我!!」琥珀色的眸子没有所谓的畏惧,有的,只是如止水般的平静.
  而听到他说的话的琣只是默默走上前,同在他面前跪坐下,执起梓的一束发缠卷在自己的腕上,微一扯,不意外地听到梓的惊呼.
  「唔……」突然吃痛让梓叫了出,颈子也因为发被扯而不得不抬高,使他被逼着面对直视着琣.
  「你听好了,你已经是我的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逃.」琣俊美的脸庞不知怎,竟添了抹阴沉.
  「即使我欲杀你?!」忍着疼痛,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琣,这样陌生的琣让他感到恐惧.
  悄悄地往后退,本想不着痕迹地离开琣的压迫,没想到琣似是发现了他的意图,更狠狠地拉了下.
  「不……好疼……」因剧痛而逼出了泪水,但头皮上的疼仍未减轻.梓突然发现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琣变了,变得和已往似他为所有物的男人一般.
  许是心软,琣终于放了手,但仍是抬起梓的下呃,似警告却更似诅咒地在梓耳边低喃.「你别想离开我,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梓已听不进,他疑惑自己做了什么?!杀了岑后,让琣不再受制于岑后与丰臣一族.给了琣自由,却为自己上了道枷锁?!
  恐惧袭上了他的身,琣却无视他的颤抖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
  后来琣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已无暇去注意,耳边响起的,却是宁宁临终前在他耳边说的话:
  梓……算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是骗他的也无所谓,求你千万不要离开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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