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王朔《玩的就是心跳》 - 《玩的就是心跳》在线阅读——第十六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你使我想起一个人。”
  我们在一家餐馆吃午饭,餐馆里人很多,熙熙攘攘。李江云带了个风度潇酒的中年男人,他穿着考究的细呢大衣,每当我们视线相通时便露出微笑,这顿饭由他作东。
  “经常听李江云说起你,所以很想见见你,听你聊聊。”
  我客气地冲中年人笑笑,对李江云说:“早知道我就把角留着了。中药铺老缠着我没办法,他们说那方子里非要这味药,要不不治病。病人也老来我这儿跪着,非摘我的角泡酒喝。我只好锯给他们了。”
  “神呵。”中年人笑着看着李江云说,“有意思。”他端详着我。“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小伙子非常象,言谈、手势、表情都有很多共同的东西。他也总是喜欢和比他大的女人混,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又是你那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你讲了快有八百遍了。”
  “没关系。”我对李江云说,“谁聊都一样。”
  “实际上我也只见过这个小伙子一面,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中年男人说。
  “别以为这事里有他。”李江云说,“这其实是别人的事,他听说后便记了下来到处讲,就象他是当事人。”
  “不完全是听说,宝贝儿。”中年人温存地看了李江云一眼,和蔼地对我笑,“这故事的女主人公一度和我很熟。我们是老同学,又一起去兵团,一起回城,现在仍时有联系。”
  我看着李江云:“这不是李江云的故事吧?”
  “我们不提她的名字吧?”中年人看着李江云说,“就说这事,不提具体人名,好不好?”
  “你不会认识她的。”李江云说,“她已经有很多年音讯全无了——他说仍跟她有联系是那种为了显示自己重要的人常玩的手法。”
  中年人微微地笑,并不介意,对我说:
  “你尽可以把这个事当成天方夜潭。这的确是个很老很旧的故事,今天聊起来,纯粹是一种茶余饭后的闲话,与我们在座的都毫不相干。”
  “对对,咱们只当是都没带脑袋来,只当谁都不是人;这儿也没有一个人,一片田野一地庄稼,农民在施肥,几个远道而来的苍蝇在这儿打转,嗡嗡一阵,庄稼该长该收全没关系。”
  “你们俩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劲儿大了。”李江云笑说。
  “得这样,”我正儿八经对她说,“要不全不塌实。”
  “她父亲是个很有名的语言学教授。”中年人说,“当年可说是名重一时,现在你们是不会听说过的,‘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他就自杀了和他的夫人。我说的这个女人当时还是个女孩子,当然很惨,无处栖身。后来,就是最近我们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据说这个弟弟正在找她,我想他也不会找出个结果。正像李江云所说,她已经音讯皆无很多年了。”
  “就是见着了也未必认识。”李江云说。
  “恐怕是这样。”中年人说,“当时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只是看到她孤零一人,无依无靠,很可怜,于是我们就设法把她带到我们一起要去的兵团,本来她是不够格的。在东北兵团我们呆了八年,很艰苦,不必说了,我们都挺过来了。回了城,生活进入了正轨,大家都觉得熬出了头,有什么本事都可以施展了,苦尽甘来了,她却突然垮了,一直好好的也分了差强人意的工作,想考大学也有了机会,她突然垮了。当时大家都在忙,忙上学忙工作忙婚姻忙房子,谁也顾不上谁。我记得我们很多人记得她曾来找过我们,但大家都忙也顾不上细聊,简单说几句就把她打发走了,后来她也就不来了。等大家忙完了都有了着落闲下来想聚聚再见面时她已经变了。先是和我们兵团一个最窝囊最不起眼的人姘居,姘了一段时间就跑到社会上去和各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出人舞场饭店,打扮得像个交际花,喝酒抽烟,说话也变得粗俗下流,言谈不离饮食男女,别的一概不感兴趣。她本来是个天资很高的人,弹得一手好钢琴,会几门外语,舞跳得好,冰滑得更好,到头来这一切优秀秉赋全成了她卖弄风骚的资本。我想她堪称烂。有一次我碰到一个委琐不堪的瘸子说起她,那言词简直不堪入耳,连这种东西也没把她当人。”

  “他很难过,你发觉没有?”李江云笑着对我说,“他本来对这个女人抱有很大期待。
  他是个懦弱、自卑的人,一直不敢把他对这个天仙的单恋表露出来,等他觉得自己资本雄厚了可以象贵族似地来一次优雅感人的求婚,却发现他的意中人已经一钱不值了,随便一个骗子、流氓都可以轻易地占有她。“
  “这种老式的恋爱方式你们年轻人一定不屑吧?”中年人微笑地看着我,看得出来李江云的刻薄话丝毫不能刺伤他,“和你们比起来我们是显得顾虑重重、优柔寡断,这和我们成长的时代的影响有关。我们为个人追求时不像你们那么大胆、一无所有却勇气十足、我认为值就不措一切;我们考虑问题时更多的是注意到和整个方面的平衡。我们受教育一贯是把个人置于一种渺小的境地。这是我们的悲剧也是我们的习惯,很明白却无能为力。”
  “这话我和李江云说过,”我说,“你不必把我和你们划成两代。”
  “恐怕不划也是两代。”中年人说,“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你念几年级?”
  “噢,这么划分不科学。”
  “别以为我是小瞧你,如果任我选择,我宁肯和你同龄以具有你的某些勇气。”
  “没人拦你。”我转向李江云,“我们已圈养改为放牧。”
  “这话说的就是年轻了。”中年人微笑,“拦我的东西很多,包皮括你,也会觉得拦你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回到故事上来吧。有一天,我们已经不再邀请那个女同学参加我们的聚会,她自己突然来了,带着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你使我想起的年轻人。”
  “不是我吗?”我笑着说,“也许那个年轻人就是我。”
  “不不,”中年人笑着说,“你们有相像的地方,但不是你,这点我很清楚,李江云也清楚,她也在场。”
  “不是你。”李江云说,看着别处。
  “他很漂亮,很英俊,穿着得体而不刺眼;很规矩很有礼貌,眼神中甚至时时带有一种怯意。你可以想像出我们对他的冷淡,我们几乎没一个人不认为他是那个女人的露水情夫;更糟糕地说我们甚至认为他是个面首,仗着小白脸在女人中厮混的那类玩艺儿。我们谁也不理他。有些女同学公开表示对她把他带到这几来的气愤。她不在乎,该说笑照常,甚至有意说一些刺耳的,今大家难堪的话,我们一致觉得她变得厚颜无耻了。他们俩始终被排斥于聚会的中心圈之外,女的有时还可以硬插进去不顾周围人的白眼使自己成为谈话的中心,那小伙子却尴尬地可怜巴巴地一直坐在角落里端着一杯酒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有点不忍,看上去他是那么老实毫无油滑之气因而显得无辜。我是聚会的主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们这些人无礼,于是便走了过去和他攀谈起来。”

  “这一切我当时都看在眼里。”李江云对我说,“我认为他这个人伪善就伪善在这里,明明心里对人有不同看法,面上却装得热情。总想让人们都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人,他谁也不想得罪。”
  “我承认,”中年人笑着说,“有时我是有那么一点不分好恶的客气,但我认为是必要的。”中年人继续对我娓娓而谈,“他见我走来,在他身边坐下,便露出羞怯地微笑。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说:”我很好,不用管我。‘我问他认识我们那位女同学有多长时间了,他说不长’才几天‘。我问他有多大,他告诉了我大概才二十来岁。我问他从事什么工作,他腼腆地说他刚从部队复员’还没工作‘。这时他完全显露了他纯真的一面,简直象个老实的小姑娘。这从根本上改变了我对他的印象,我甚至觉得是我们那位女士腐了他;可有些话我又不便明说,于是我笑着说,你可比我们那位女士小多了。这时他笑了,说了一番话,意思就是他喜欢比他大的女人,他对小姑娘没兴趣,他认为她们太不懂事,一旦她们懂了事也老了,’那时我也就和她们一样老了。‘他非常有趣非常率直。说到他的情人时,眼放异彩频频去看那边正在粗鲁调笑的那个女人。象真正陷入爱情的小伙子既激动又掩饰。他对我说,我们并不了解那位女人’真正名贵价值永恒的钻石是经过琢磨之后的‘。我问他是否真像他所想像的那样了解那个女人?’拿钻石比拟高品位的女人并不贴切,我们习惯的倒是视女人如素缟‘。我承认我说这话时含有一些卑鄙的暗示。我承认卑鄙。他脸红了,那个男孩子脸红了,他说他懂我说的意思,他全了解那个女人一点没对他隐瞒,他不在乎;’别以为我是初涉社会的雏儿,关于女人我懂的也许比你还多点,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分歧所在。‘我很惭愧。他刚说完我就感到惭愧自然而然的惭愧。为了掩饰这点,我便问他是否打算和那个女人结婚。他诧异地看着我’当然,否则我干吗要说那么多?‘不过他又接着说,目前他还不打算结婚,他了解组成幸福需诸种因素缺一不可,而眼下他还不具备条件;’我会设法的,瞧,我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幼稚吧?‘他大笑,既险恶又可爱。我理解他指的是钱。我想这又是我和你们这代人的不同,你们绝少不切实际的浪漫。我问他怎么设法?’有些事情说说很容易‘。他说他会’象宝石一样,无坚不摧‘。我问他就不怕感情变质?他大笑说,’不这样才会变质。谁见过风筝没线牵着会稳在空中?‘我对他的话很震惊。“
  “没什么可惊的。”我说,“他谈的都是实话。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合情合理的了。他考虑的很周到、很全面,这才说明他是认真的,只有逢场作戏的人才热衷爱情至上、用空洞的海誓山盟欺骗对方——没比这更不正派的了。”
  “他对我提到宝石的事。”中年人看着我,“他多次在话中提到宝石,用宝石比喻女人,象征能力,使我感到宝石并不仅仅是他信子拈来的象征物,而是彼时他脑中心里萦回不去的具体物体,我们总是拿我们最倾倒的梦寐以求的东西来比喻其它。我们的谈话越深入我这种感觉也就越得到了证实。他不肯具体说他将如何‘设法’,我看得出他想说他要干的事令他很兴奋但又克制着自己不说,倒不是怕泄露秘密而是像所有想焰耀自己的人一样故意用含混的说法使自己的秘密变得比原本更重要,在别人眼里更秘不可测。他向我透露他有一条可靠的发财之路、‘象宝石一样可靠’。他有一群朋友正在南方等他,‘都是些和我一样的人’。他暗示我他那群朋友都是些正干着非法勾当的人。我对他说这很危险,他笑了,就像你现在笑的一样。所以我说你们有相似的地方,既纯真又残忍——这就是我当时从他现在从你眼中看到的。”

  “这就对了。”
  “是的,他当时对我说的也是这句话:”这就对了‘。“
  “你没注意他穿的是什么式样的衬衫?”
  “什么?”中年人不解地看着我。
  “他穿的是件带条格的衬衫。”我笑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他姓什么叫什么。”
  中年人笑了,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上:“我们有言在先,不提具体人这只是一场闲谈。”
  “对对,这完全是与我们毫不相干有关别人的一种趣事轶闻。”我拍拍头。“你接着说吧。”
  “后来我就走开了,走到女主人公身边对她说:”祝贺你找到意中人。‘她没听懂,问我什么?我又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她笑了,对我说:“挺值是吗?’接着她严肃起来,看了看远远坐着的那个男孩子,凝视着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再后来,那次聚会之后,我便听说他们在四处借钱,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被纠缠过,我也未能幸免。女主人公找我借钱时说很快便还,甚至说好了还钱的日子,一个月以后。那是个春天,他们走了,从此再没露面,一去不返,迄今为止十年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有没有如愿以偿。我打听过,可毫无结果,他们就像一股烟消逝在空气中。有人倒是在南方见过他们,和一群小伙子在一起,后来据说是出了事,有人被捕,有人死了,再后来就一点消息没有了。这些年我想着他们,这两个人特别是那个男孩子总在我眼前出现。本来他们完全不必去干那些事的,他们没穷到低于一般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之下的地步,与其说这么做能有所得不如说更可能有所失。他们不是小孩子,应该懂得这些——我非常想知道他们的结局。”
  “你干吗不说你当时还对那个女人说了一些别的话?”李江云说,“你对她说,你不相信这种组合能带来什么好结果,那种想法更是在犯傻,一厢情愿。”
  “是的,我这么说了。”中年人微笑,“我还对她说,那个男孩并不特别适合她。他很危险,不是对别人危险而是对自己危险,经过这么些年,我们应该谨慎一些。”
  “女主人公是怎么回答的你?”我问。
  “她说,”李江云说,“我们一生中一直恐惧的是什么?不就是怕白活!”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餐馆音箱传来由于音量极低犹如喃喃私语的歌声。
  “这词儿太棒了。”我们身后一个老爷们儿对正和他一起吃饭的女友说,“这词儿我听着真感到汗毛顿竖。‘还有我的自由’,太悲壮了,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的?换我,充其量也就能把我的民主权利和经济收入给你。”
  “不要勉强,这些也不必给我。”姑娘说,“谁稀罕你给谁。”
  “这手太厉害了。”男人兀自说,“看来这哥们儿也是被逼十急了。”
  我们相视而笑,一语不发,依次低下头。
或许您还会喜欢:
沙僧日记2 盛开的师傅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上个日记本写到:我们师徒五个历尽千辛万苦、千山万水、千磨万难、千妖百怪、千娇百媚,终于来到了西天佛祖处,取得了真经,修成了正果。当我们这群罗汉果还没来得及变成开心果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观音老母掐指一算,说我们还没有达到九九八十一难的指标,还差一难。 [点击阅读]
沧浪之水
作者:佚名
章节:93 人气:0
摘要:故事梗概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一本薄书:《中国历代文化名人素描》。书第一页是孔子像,旁边写了“克己复礼,万世师表”八个字,是父亲的笔迹。还有屈原,“忠而见逐,情何以堪”;陶渊明,“富贵烟云,采菊亦乐”等一共12人。父亲在我出生那年被划为右派。他只是凭良心替同事讲了几句公道话。因此,他被赶出县中医院,带着我来到大山深处的三山坳村,当了一个乡村医生。 [点击阅读]
狼烟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上午的颐和园门外,有两位大学生跳下了脚驴,跟两名赶驴的脚夫挥了挥手,说了声:“下午见!”就直奔票房,去打门票。两名脚夫将两头脚驴拴到不远处的绿柳浓荫下,从腰带上抽出七寸韭镰,到远处的青纱帐中,割了两大抱鲜嫩的青草,抱来喂驴。然后,二人又到小饭摊上打尖;匆匆吃了几卷煎饼卷大葱,喝了两大碗小米水饭,便又回到拴驴的柳荫下。 [点击阅读]
狼烟北平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南横街黑窑厂“同和”车行的车夫文三儿在酒馆里和二顺子喝得有些高了,正在满嘴跑舌头。文三儿的酒瘾大,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可真要喝起来又喝不了多少,顶多三两,一过四两就麻烦了。他通常是二两酒一下肚,脾气立马见长,瞅谁都不顺眼。若是四两酒下肚,情况就会恶化,他谁也不尿,逮谁和谁撸胳膊挽袖子,很有些英雄气概。 [点击阅读]
王小波《寻找无双》
作者:王小波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建元年间,王仙客到长安城里找无双,据他自己说,无双是这副模样:矮矮的个子,圆圆的脸,穿着半截袖子的小褂子和半截裤管的半短裤,手脚都被太阳晒得黝黑,眉毛稀稀拉拉的。头上梳了两把小刷子,脚下蹬了一双塌拉板,走到哪里都是哗啦啦的响。就这个样子而言,可以说是莫辨男女。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来找谁。王仙客只好羞羞答答地补充说,那个无双虽然是个假小子样,但是小屁十股撅得很高,一望就知是个女孩子。 [点击阅读]
王小波《红拂夜奔》
作者:王小波
章节:15 人气:0
摘要:这本书里将要谈到的是有趣,其实每一本书都应该有趣。对于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存在的理由;对于另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应达到的标准。我能记住自己读过的每一本有趣的书,而无趣的书则连书名都不会记得。但是不仅是我,大家都快要忘记有趣是什么了。我以为有趣像一个历史阶段,正在被超越。照我的理解,马尔库塞(HerbertMarcuse)在他卓越的著作《单向度的人》里,也表达过相同的看法。 [点击阅读]
王朔《过把瘾就死》
作者:王朔
章节:15 人气:0
摘要:杜梅就像一件兵器,一柄关羽关老爷手中的那种极为华丽锋利无比的大刀——这是她给我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象。她向我提出结婚申请时,我们已经做了半年毫不含糊的朋友。其间经过无数的考验,最无耻最肆无忌惮的挑拨者也放弃了离间我们关系的企图。可以说这种关系是牢不可破和坚如磐石的,就像没有及时换药的伤口纱布和血痂粘在一起一样,任何揭开它的小心翼翼的行为都将引起撕皮裂肉的痛楚。 [点击阅读]
生死晶黄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我应该讲一个故事了。我很早就想讲这个故事了。故事原本细小,如一个微长的果核,在我内心的一个角落,置放在最偏僻的荒野,被冷落得月深年久,就要枯腐的时候,毛茸茸的霉白冷不凡泛起绿来,它的季风日渐转暖起来,风中冬眠的树木像伸过懒腰的孩子,挺拔起来,鼓胀起来。一切都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忽然又有了涓涓细水。这一枚几近枯腐的核儿,在风中、水中及时地胀裂开来了。 [点击阅读]
皮皮鲁传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终于有一天,在一座图书馆里,男孩子和女孩子都不满意啦!他们想,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头发不一样,穿的衣服不一样,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可为什么看的书一样呢?他们一不满意,可不得了啦!一个个嘴噘得老高,脸涨得通红,把半边天都烧鼹了。消防队发现北边的天烧红了,开着救火车赶来,可是到了现场一看,哪有什么火,原来是孩子们生气呢。后来,图书馆的阿姨把我叫去。 [点击阅读]
看见
作者:佚名
章节:111 人气:0
摘要:十年前,当陈虻问我如果做新闻关心什么时,我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话,把我推到今天。话很普通,只是一句常识,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点击阅读]
神犬奇兵
作者:佚名
章节:164 人气:0
摘要:“幽灵犬”的传说“夜歌!回来!回来!”中国人民解放军K军区第863师侦察连长白正林趴在战壕前被炸得满是弹坑的草坡上,泪流满面地大叫,“回来啊!”月光下,战壕外沿撒满了亮晶晶的弹壳、弹片,草地上散着数不清的手榴弹拉火环。白正林的军裤已经被鲜血染透,他的右手还死死抓着胸前的“光荣弹”。 [点击阅读]
等一个人咖啡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现在的我,手里的汤匙正胡乱搅拌着浮在咖啡上的奶晕。金属与马克杯的瓷缘合奏出没有章法的敲击声。叮叮叮当,当叮当叮。就好像我现在的心情,没有节奏,却很想表达些什么。明明就像经年累月的拼图游戏,不管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有多少,持之以恒,总是能逐一捡拾回来,砌成原来完整的样貌。总会到那一刻的。然而我还是很激动。因为我发现,记忆的拼图不是死的。记忆是逐渐累加,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于是碎片一直拼凑不完。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