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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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精选珍藏 - 正文 金鳞岂是池中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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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痞子,我爷爷、我爸能让你跟我妹妹来往?我家里人连东华都看不上。”
  “强哥把话挑明了吧。”
  “好啊,我上次跟你讲过,只要你不乱招,没人敢碰你。可你现在招到我家
  的头上了,玉倩是我亲妹妹,从小儿她就是我家的宝贝,上次她在,我不方便为
  这事儿跟你发作,其它还用我废话吗?”
  “你要我放弃她们?”
  “是,是人就会有点儿舍不得的,但你要权衡利弊啊,除了我家的女人,其
  他女人都是可有可无的玩具,玩儿过了也就算了。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做我妹夫,要么死。本来还应该有第三条的,就是你离开玉倩,问题是你小
  子不知道对她施了什么妖法,愣是让她爱上你了,这条路是你自己堵死的。”
  侯龙涛没有出声,有一颗汗珠儿正顺着脸颊往下滑,他往嘴里塞了根儿烟,
  死命的嘬着,三口就下去了半颗。
  “作为一个家族的成员,我是很看重你的才能的,希望能有你加入。但作为
  玉倩的哥哥,只要你对不起她,不管你是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帅才,我一样让你
  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也别怪我威胁你,你知道我有能力让我的话兑现。你也不
  用急着作出决定,好儿好儿考虑考虑,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
  人。”张玉强又扔出一堆冷冰冰的话,然后就启动了车子。
  侯龙涛还是没回答,又点上一颗烟,他确实是在认真思考对方的话,他需要
  在自己的性命和挚爱的女人们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他一贯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型的人,理智是自己以往“攻城拔寨”最有效的
  武器,也是自己赖以生存的资本,但这次,他决定选择感情,这让他自己感到惊
  讶…
  星期二晚饭之后,玉倩跟着侯龙涛回到了“天伦王朝”的套房,她下班儿之
  后并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漂亮的警服,鼓鼓的胸脯儿在衬衫上顶出两个弧形,
  领带就落在它们中间形成的沟壑里,西裤式的黑色警裤的裤脚儿盖住了一部分黑
  色的高跟儿鞋,女人只要身材好,还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一进屋儿玉倩就转身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儿,“你怎么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话那么少。”
  “没…没事儿,”侯龙涛干涩的笑了笑,“去里屋吧,我给你拿点喝的。”
  “好吧。”女孩儿歪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了看爱人,转身进了卧室。
  虽然侯龙涛已下了决心要把一切都告诉这位大小姐,可一见她的花容月貌,
  一见她看自己时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又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怎么才能
  不伤到她呢?
  玉倩已经脱鞋上床了,看到男人拿着饮料进来,便抬起右脚在空中冲着他晃
  了晃,“高跟儿鞋穿着不舒服,帮我揉揉好吗?”
  看着女孩儿噘着小嘴儿,秋波在媚眼中流转的可爱模样,侯龙涛真是从心底
  里喜爱,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
  侯龙涛把饮料放在电视柜上,坐到床边,伸手握住美女包在黑色短丝袜里的
  脚丫儿,那么温热,那么小巧,那么精美,就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样,他很有
  感情、很认真的在上面揉抚起来。
  玉倩突然把腿收了回去,跪起来,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脖子,上身稍稍前倾,
  压住他宽厚的背脊,把脸和他的贴在一起,“涛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儿吗?在外
  面遇到麻烦了?你告诉我吧,我什么都会帮你解决的。”
  “玉倩,”侯龙涛抬起双手,把自己的十指和女孩儿的玉指交叉在一起,紧
  紧的握住,“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玉倩的心里一甜,这是心上人第一次对自己说那三个全世界的
  女人都爱听的字。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飞机上那次,我就怀疑过你的背景,但没想到会那
  么的高深,说实话,我也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那你爱我什么啊?”
  “爱是一种化学反应,我一直都觉得能说出理由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我
  只知道每次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全身的血就会烧起来。”
  “你今天说话好酸啊,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不喜欢我说这些?”
  “喜欢,越酸我越喜欢。”
  “我…我有不为你知的一面,”侯龙涛咬了咬牙,怎么都要说,赶早不赶晚
  吧,“我…我不是个好男人,是个色鬼,是个花心儿萝卜,我有好多的女人。”
  “我知道。”玉倩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像刚才那样既轻松又充满爱
  意。
  侯龙涛一下儿窜了起来,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还是笑嘻嘻的女孩儿,他根本
  就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下男人是没有取胜的机会的,不坦白,女人说你骗她们;坦白了,
  女人说你不顾及她们的感受,怎么都不可能避免“雷雨风暴”的,像玉倩这样还
  能嬉笑如常的,简直不可想象,这还不像他的其他几个爱妻那样,她们都有特殊
  的原因。
  侯龙涛又想起了张玉强关于玉倩脾气的那句评论,他实在是想不通。
  “怎么了?”玉倩笑的很甜,跪着向前蹭到床的边缘,又揽住了张口结舌的
  男人的脖子,“意外吗?不用这么紧张吧?”
  “是…是你哥告诉你的?”
  “我哥知道吗?居然没跟我说,那我回去可得教训教训他了。不是他告诉我
  的,我有我自己的关系。”
  “你查过我?”
  “当然了,我在美国的最后一年,基本上每个月都能收到关于你的报告。”
  “为什么?”侯龙涛突然有点儿生气,他觉得女孩儿没有权利调查自己的私
  生活,那会儿自己和她并没有什么超出一般的关系,就算有,她也没权力。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一切,你给了我一种我以前从未感受
  过的感觉,不知道,机场分别之后,我就经常想起你,老想你给我打电话,可最
  后还是得我先找你,哼。回到美国后,哼…总之我老是想着你,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侯龙涛微微曲腿,紧紧的抱住了美人的细腰,把脸埋
  进了她的颈项间,看来她对自己是“两见钟情”,加上她又有那种能力,想必是
  人就会像她那么做的,“你不在乎?”
  “男人嘛,有哪个不花心,特别是你这样在生意场上打滚儿的人,又年轻,
  各种条件都不差,投怀送抱的肯定不少,逢场作戏也在所难免嘛。我妈也说了,
  男人在结婚之前,可以让他们胡闹一阵,结婚之后,只要他们把妻子、家庭放在
  第一位,偶尔的糊涂也可以原谅,就象我爸那样。”
  “那是你妈说的?”
  “是啊,有本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这是共性,不是个性,不是以女人的意
  志为转移的。但我就没她那么大方,咱们结婚之前,只要你爱的是我,你玩儿玩
  儿别的女人,我也不管你,但咱们结了婚之后,我只许你守着我,你是我心爱的
  男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才能享受你的疼爱。”
  “结婚…”
  “对啊,我知道现在讨论这问题还略微有点儿早,但我这辈子是认准你了,
  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玉倩捧着爱人的脸,深情的望着他,“什么时候带我回
  家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啊?”
  “玉倩,你大概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好色,我花心,但我不负心。”
  “什么意思?”玉倩发觉男人的表情已经从惊讶转为了痛苦,也意识到了情
  况好像并不乐观。
  “我…我爱她们,我不能离开她们。”
  出乎预料,平时一贯大小姐作风的女孩儿没有暴发,只是放开了侯龙涛,身
  子向下一矮,换成了跪坐的姿势,“你爱她们?爱?这个爱和你说爱我时的那个
  爱是一个意思吗?”
  “是。”
  “是?她们那么多人,现在又加了一个我,你怎么爱?怎么爱的过来?你对
  每个人的爱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不偏不倚。”
  “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的心怎么可能分成好多份呢?你要么爱这个,不爱那
  个,要么爱那个,不爱这个,不可能两个都爱的,更不可能两个都爱的一样多,
  两个都爱就是两个都不爱。”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男人不能同时爱两个女人或更多?一个人最珍贵的财
  富就是生命,如果同时有两个女人可以让一个男人以性命相许,你能说他对一个
  的感情是真的,另一个的感情是假的,或者说他对两个人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好,两个人落水,只能救一个,你救哪个?”
  “ClassicalQuestion,性格坚强的那个,离开我还有
  可能振作起来的那个,我救她,然后再去找另一个,虽然天已注定我救不了她,
  我也会把我最后的一点儿力量用尽,我给了第一个继续生存的权力,证明了我的
  爱,我为第二个付出了我自己的生命,同样证明了我的爱。”
  “以前是不是就有人问过你这个问题啊?你以前是不是就仔细的想过啊?”
  “是我曾经这么问过我自己。”
  “是吗?那女人也可以同时爱两个男人吗?我爱你也可以同时爱田东华吗?
  我跟你睡了,还能去跟他睡吗?”
  “不,不,绝对不可以!”侯龙涛倒是激动起来了,“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女
  人,我不跟别的男人分享,一次也不行!我的女人决不许别人碰!”
  “Areyoukiddingme?怪不得小表姨说你是大男子主
  义呢。”玉倩说话还是不紧不慢的。
  “玉倩,”侯龙涛突然蹲了下去,身子蜷了起来,双手胡乱的揪着自己的头
  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内心在做着痛苦的挣扎,“你是在折磨我吗?”
  “折磨你?”女孩儿下了床,跪在男人面前,把他的双手从头上拉了下来,
  “傻哥哥,我舍不得折磨你的,我知道,从感情上讲,这种决定是很难做的,可
  选择起来并不是难事儿啊。”
  “玉倩,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是不会离开她们的。”
  “什么?”玉倩站了起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男人,“你不会离开她
  们?那你今天跟我坦白是什么意思?你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侯龙涛也起了身,往后退了几步,靠住了窗边的矮桌儿,
  点上烟,“我真的不知道,你哥哥说我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我的女人们,一是
  放弃我的生命,我只知道她们比我的生命重要,可你……可你一样比我的生命重
  要…”
  “我和她们,你选吧。”玉倩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了。
  “我不能,我…你教我,你教我怎么选。”
  “还用问吗?”
  “我是不会离开她们的,但我也真的不能忍受失去你,我想…我想…如果有
  可能,你能…”
  “啪”,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玉倩已经冲了过去,这个大耳光,把他的眼镜
  儿和烟头儿都打飞了,他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红红的一个掌印。
  “Areyoustupid!?”女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她一
  直坚定的认为没有男人会愚蠢到放弃和自己联姻的机会,只要加入自己的家族,
  平步青云自是不在话下,再加上她清楚用“国色天香”来形容自己绝不过分,两
  方面的因素一加,任何男人都只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这也就是她刚才一直
  都很从容的原因。
  但是事实太出乎玉倩的预料了,她像是一瞬间被一个炸雷惊醒了,她突然发
  现自己真心爱恋的这个男人居然并不满足于拥有自己,供奉自己,这对于她从未
  被伤害过的自尊心、自信心是一个极大的刺痛。
  女孩儿又上前了一步,双手揪住男人的脖领子,摇晃着他的身体,“How
  dearyou!?你怎么敢把我和那些下贱的女人相提并论!?我一心一意
  的爱你,你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得到了我,别的男人睡觉的时候都会笑出来!你…你…你…”她的小脸儿煞
  白,妙曼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连嗓子都喊哑了。
  “倩,倩,你别这样,别这样,”侯龙涛捧住了女孩儿的脸蛋儿,两行泪水
  从他的眼里涌了出来,他的声音也在发颤,“我…我知道我有多幸运,能够得到
  你的垂青,”他开始在美人的脸上亲吻,“这…这张脸,”他又吻在女孩儿的胳
  膊、手上,“这…这手臂,玉倩,我爱…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不,不,”玉倩把男人稍稍推开了一点儿,“没有这么简单的,既然说开
  了,你就要作出选择,你就要给我明确的答复,我要你离开她们,你是我一个人
  的!”
  “不,我不会离开她们的,但是…”
  “你…你……侯龙涛!”女孩儿的俏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进而转为“狰
  狞”,“你为了她们就不顾我!?好,好,你不是喜欢她们吗?是你要她们做我
  的情敌的,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跟我抢男人的下场!”
  “你想怎么样?”侯龙涛的心一下儿就凉了半截儿,哥哥是想要自己的命,
  妹妹却想对付自己的爱妻们。
  “哼哼哼,她们不是贱吗?她们不是喜欢别人的男人吗?那我就给她们找几
  十个别人的男人,让她们好儿好儿的过过瘾!”
  “什么!”侯龙涛猛的抓住了女孩儿的一只手腕儿,双眉倒竖,牙关紧咬,
  眼珠儿都快瞪出来了,脸上肌肉也在抖动,可以说是声色俱厉了,一扫刚才“柔
  情一派”的表现,“张玉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她们一根儿汗毛儿,哪怕你
  家里是天王老子,我拼了性命不要,我也要…我也要…”
  “你要怎么样!?”玉倩用力的往回挣着胳膊,可男人的大手就象铁钳一
  般,死死的箍住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你…你放开我,你混蛋!疼,你弄疼我
  了…”她现在的表情已经变了,那叫一个凄楚、委屈、气苦、辛酸,任谁看了都
  得心疼。
  “虽然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看你一眼,不会
  再跟你说一句话,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恨你,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总之不许你伤害她们!”
  “你…”女孩儿的小嘴儿一扁,“一点儿也不顾我,凶我,你为了她们就凶
  我,你说过永远都不对我凶的…”
  “扑通”一声,侯龙涛跪在了地上,轻抚着女孩儿被自己攥红了的手腕儿,
  “玉倩,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儿,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知
  道你委屈,你尽管冲我来,你想把我怎么样,我都毫无怨言。可这件事儿她们是
  没有任何责任的,我求你不要迁怒于她们,我求你不要伤害她们。”
  “哼哼,”男人的轻言软语换来了玉倩的一声冷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
  为了几个女人就下跪,还低声下气的乞求怜悯,不觉得丢人吗?”
  “我的尊严,我的生命,跟我心爱的女人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你知道的,
  我会为你做同样的事的。”
  “谁要你为我做同样的事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女孩儿高傲的扬起了
  头,“侯龙涛,你背叛我,你好自为之吧。”
  “玉倩…”
  “啪”,玉倩涨红了小脸儿,抡圆了又赏了男人一个“耳帖子”,然后捡起
  自己的高跟儿鞋,转身冲出了套房,她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钻
  进了自己的“切诺基”。
  女孩儿一进车,刚才脸上愤怒的表情突然不见了,她趴在了方向盘上,双肩
  剧烈的颤动着,有“呜呜”的鼻音不断的发出…
  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反目成仇(下)
  侯龙涛发了一会儿傻才起身去追女孩儿,到了楼下正看到那辆“京蛋A”的切诺基往大门那儿驶去,他赶忙打了一辆车跟上。
  男人知道玉倩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生怕她会出事儿,一直到确定了她是把车开回了她爷爷家,才算不再为她担心了。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北京城,侯龙涛有些精神恍惚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解决自己和玉倩的关系。
  他猛然发觉在强大的超乎想象的潜在威胁面前,自己显得有多么的无助,要是玉倩真的要对付自己的娇妻,想来想去,完全没有对策,如云还好说,其他的几个,自己是根本无力保护的。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们的安全都确保不了,又凭什么谈给予她们幸福呢?
  一想到爱妻们也许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到伤害,侯龙涛就难过的想哭,他恨自己,恨自己沾花惹草的性格,恨自己那颗多情的心,恨自己野狗式的生活态度,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与外面的世界比较起来,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微不足道…
  玉倩一进家就直奔二楼的小客厅,她知道母亲大概就在那里看电视呢,她一路上就没停止过哭泣,她心里实在是太委屈了,“妈…”
  听到女儿凄凄楚楚的一叫,冯洁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真是下了一跳,“唉哟!这是怎么了?”
  “妈…”女孩儿一下儿扑进了母亲的怀里,这一有了亲人的关怀,她哭的更厉害了,泪水就好似冲破了闸门般,“哗哗”的流淌着。
  “怎么回事儿啊?”张玉强也在屋里,走过来推了推妹妹,“别光哭,说话啊,怎么了?”
  “小强。”冯洁瞪了儿子一眼,把女儿拉到长沙发上坐下,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上继续抽泣。
  “是不是因为侯龙涛那小子啊?”张玉强不傻,能让妹妹这么伤心,八成儿就是侯龙涛了,再加上自己昨天刚跟他摊过牌,稍稍一联想也就差不多了。
  一听有人提起“负心郎”的名字,玉倩哭的更厉害了,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丫头,”冯洁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是那样吗?龙涛欺负你了?来,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去教训他,一定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别哭了,乖,跟妈妈说说吧。”
  玉倩也已经哭累了,她坐正了身子,接过哥哥扔过来的纸巾盒儿,揪了几张,边擦眼泪,边把今天和侯龙涛“交战”的经过断断续续,却很详细的说一遍,“妈,你说我能忍吗?他根本就没打算跟我结婚,就算结了婚,她也没打算过要和那些贱女人断绝关系。他还不像爸爸,至少爸爸只爱你一个,他倒好,谁都爱…”
  “…”冯洁没有回答女孩儿,自己的婚姻是两大集团利益的结合,且不说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只爱自己一个人,他爱自己吗?从这点上来讲,侯龙涛与自己的丈夫比起来,哪个更好呢?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明确,她决不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不要自己的心肝宝贝也成为权钱游戏的筹码。
  当冯洁知道玉倩找到了心爱的男人时,真的非常开心,所以在没见过侯龙涛的时侯,就对他有一个挺好的感觉,后来又发生了一点儿误会,就对他的印像就更好了,没想到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虽然冯洁说什么也是向着女儿的,但却还是希望他们能把矛盾解决,能重归于好,毕竟他们还是相爱的,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没有爱情的婚姻了。
  “那个王八蛋!”张玉强可就没有母亲想的那么多了,他不仅因为侯龙涛伤害了自己的妹妹而生气,还觉得自己的警告被人置之不理,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他气势汹汹的向房门走去,“我让他好儿好儿后悔后悔!”
  “小强,你站住。”冯洁把儿子喊住了。
  “哥,你要干什么去啊?”玉倩也扭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
  “干什么?你们说干什么?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就让他付出代价。”张玉强撇着嘴走了出去。
  玉倩的嘴角儿突然向上翘了翘,紧接着小嘴儿又噘了起来。
  女儿这一微小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细心的母亲,冯洁一皱眉头,“丫头,你笑什么?”
  “我?我没笑啊,我现在还怎么笑的出来?”
  “丫头。”
  “好了好了,我是笑了。哼,他让我难过,希望哥哥好儿好儿教训教训他。”
  “你小时候,谁欺负你,小强就帮你去打谁一顿,可现在你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儿了,你以为你哥哥是去打侯龙涛一顿帮你出气吗?他现在是去要你心上人的命,你要想清楚,你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你要不要他死。”
  玉倩什么也没说,猛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冯洁和女儿一起下了楼,两人钻进了切诺基里,跟着张玉强车子的尾灯追了下去。
  刚开出院子没多远,张玉强就发现妹妹的车在后面用大灯晃自己,他靠边儿停下,“怎么了?”
  “哥,你去干什么?你想怎么整他啊?”玉倩和母亲也从车上下来了。
  “甭管了,反正让你解气就是了。”
  “不行,你先告诉我。”
  “是啊,小强,你也得先想好了,不能太冲动的。”
  “妈,”张玉强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儿,“我又不傻,你们以为我会自己去找他单挑啊?我这是回局里去,把那王八蛋的材料儿都整理好,明儿早上往上一交,别说他了,还有他那帮所谓的兄弟、朋友,全让他们玩儿完。他那几条儿罪,速审速判,不出三个月,准保让他吃枪子儿。敢耍我妹妹,哼。”
  “不行,不行。”玉倩可不想真的把侯龙涛一棍子打死。
  “你怎么意思啊?护着他?你对他还不死心啊?犯什么傻呢?我可告诉你,现在已经不是你和他的问题了,他这是瞧不起咱们张家,绝不能就算了。”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是我和他的问题?我也没说算了啊。”
  这时候,一辆警牌儿的帕萨特B5靠了过来,是玉倩父亲的车,经过上次女儿一闹,他今晚虽然又出去“吃饭”了,但再也不敢在外过夜了,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儿就看到了妻子和一双儿女,“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呢?”
  在简单的听取了“案情汇报”后,玉倩的父亲基本上同意儿子的意见,“那个小杂种,给脸不要脸,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强,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知会老古一声儿就行了,他不会有异议的。”
  “妈,说句话啊。”玉倩捅了捅母亲。
  “我看这事儿你们还是别插手了,让丫头自己解决吧,她想怎么办,都听她的吧。”
  “妇人之仁,”玉倩的父亲瞟了冯洁一眼,目光中略带厌恶,从长相和家世上,妻子是没的说的,但他特别不喜欢她的性格,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却有种小家碧玉的习气,一点儿没有野心,没有霸气,连脾气都没有,简直跟农村的家庭妇女没区别,“那小子坑的是你女儿,你都应该直接去跟他拼命,还帮他说话?怎么当妈的?”
  “是不是有人坑了某人的女儿,某人就一定要把那个人置于死地啊?也不一定非得是女儿,侄女儿也算吧?”冯洁不冷不热的甩出了一句。
  玉倩的父亲立刻就明白了妻子在说什么,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对自己也不利,赶忙转移了话题,“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就这么跑出来了!?”原来冯洁出来的急,还穿着拖鞋和两件式的睡衣睡裤呢。
  “啪啪啪”,玉倩在“B5”的顶棚上拍了好几下儿,“现在是在说我的事情,你们逗什么嘴?侯龙涛的死活由我来定,怎么整他,什么时候整他都由我作主,要你们帮忙儿,你们再帮,不要你们帮忙儿,你们谁也不许碰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玉倩的父亲吼了一句,但语气马上又温和了下来,“我们这也不是为了你好嘛。”
  “不用,”女孩儿的态度一点儿也没变,“我话可说在前头了,你们谁要是胡来,我…我…”她突然又变得眼泪汪汪的了,“我就永远也不理你们了!”她说完就拉着母亲钻回了车里,扬尘而去。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实在是拿那个小妖精没办法,他们都太了解玉倩了,知道她说的出来就做得出来,在这个家里,老老少少全加在一起,除了冯云,没人能治的了她…
  如云解开真丝的睡袍,让它顺着自己丰满白嫩的躯体滑落到浴室的瓷砖地面上,她爬入按摩浴池里,站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面前,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整理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张玉倩的底细?”
  侯龙涛伸手扶住了嫦娥姐姐的跨部,在她臀腿处顺滑的曲线上来回的扶摸,“我也没想到会闹到这种地步的。”
  “我看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根本就没想,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愿意想,”如云戳了戳爱人的太阳穴,“你的血根本就不在脑子里。你知道你要是告诉我,我一定会提醒你的,但你实在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可你再怎么不愿意,现在现实还是降临了。”
  “你是在怪我吗?”侯龙涛把女人的身体转了过去。
  “唉,不是怪你,现在再怪你也于事无补啊。”如云稍稍撅起屁股,右手伸到自己的双腿间,在水中摸索了一下儿,扶住爱人粗长直挺的阳具,左手从前面把自己的阴唇撑开,套住了圆大的龟头儿,开始慢慢的往下坐,“嗯啊…”
  侯龙涛一手掐住爱妻的纤腰轻轻下压,另一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爱抚,等到自己的性器完全被她温暖的阴道包裹住后,又把双手环到她的身前,捏住那两颗沉甸甸的美乳,“啊…小云云,帮我想想对策吧,我是无计可施了。”
  如云闭眼皱眉,用手撑住爱人劈开的双腿,她没有大幅的抬落屁股,只是稍稍的扭动腰肢,用巨臀缓慢但有力的划着圆,单纯的享受自己的体腔被塞满的充实感和子宫被顶起研磨的酥麻感,“呼…嗯嗯…如果她家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大势力,啊…那就真是没什么办法可以…嗯…对付了…”
  “不行,”侯龙涛直起上身,扶住爱妻的屁股,欣赏着两人性器结合的美妙样子,“你得给我好儿好儿出出主意,不是为了我,为了玲儿她们,我最怕的就是她们出事儿。”他和嫦娥姐姐经常在这种时候讨论重要的问题,因为做爱时才能达到“灵肉合一”的境界。
  “我…我更担心你,啊…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玉倩说的是要拿你们出气。”
  “根据…根据你刚才说的细节,嗯…那只是她在极度激动中说出的气话,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恨你,啊…啊…就算是恨,也是因爱生恨,这种恨有三种,嗯嗯…一种是疯狂的,一种是近乎理智的,另一种是理智的,疯狂的那种只存在于处于不利的社会地位、心里地位的人之中…啊啊啊…”如云在高氵朝中是无法继续说话的。
  侯龙涛享受了一阵女人紧凑阴道的蠕动,然后就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在她后背上亲吻,“继续说吧。”
  “理智的恨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特别是处于张玉倩那种环境的人,她从小儿呼风唤雨惯了,你是她唯一想要得到却得不到东西,所以她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把你搞到手,但是她又很清楚,如果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就像伤害你的家人朋友一类的,她就永远失去了挽回你的机会。”
  “呼…那我就放心了。”侯龙涛嘘了口气,虽然他知道不是所有的感情问题都能有逻辑性的解释,但他更信任如云对人性、对女人心理的理解。
  “别高兴的太早,她一定会对付你的,没人能猜出她会用什么手段,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万事要三思而后行。”
  “我会的,”侯龙涛能感到爱妻是真的为自己担心,心里一热,双手攥住她的大奶子,屁股离开了座台,开始飞快的前后晃动,浴池中的水剧烈的荡漾起来,“好老婆,小云云,你说这件事儿要不要告诉茹嫣她们呢?”
  “啊啊啊啊…嗯…不…啊…不要了…嗯…会…会让她们担心的…啊啊…”
  “好,好,听你的。”
  “哎呀,你们两个又不等我!”月玲走进了浴室,正看到爱人在姐姐的身后激烈的肏干,赶紧脱掉吊带儿的睡袍,也爬进了浴池里,“老是这样。”
  “呵呵,是你自己非要看那个什么烂电视剧的。”侯龙涛抱着如云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就是,怎么能怪我们呢。”如云从男人的身上站了起来,她已经满足了两次,也该让小妹妹爽爽了,她突然抓住月玲的手,把她向爱人的身上一推,“让你急,龙涛,整死这小丫头。”
  “放心,我一会儿就让她叫爸爸。”凹凸有致的女体一入怀,侯龙涛立刻就开始在上面大肆猥亵,他的心里压力已经消除了一半儿,一方面,只要自己的爱妻们安全,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被怎么整,不过另一方面,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玉倩,是真的想跟她破镜重圆…
  “叫我来干嘛?”田东华走进了“富丽华”的一间包房里,坐在了一脸怒气的玉倩身边,看来她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每次我叫你出来吃饭,你都得迟到啊!?”
  “没人让你等我,你有急事儿你就先走啊。”
  “废话,找你出来当然是有事儿了,”要是在平时,被田东华这么说,玉倩还真就撤了,但今天她没有,“我现在通知你,你赶紧另找工作吧,过几天我就让‘东星’关张。”
  “嗯?”这下儿田东华的注意力可被吸引过来了。
  “嗯什么?我说的哪个字儿你不懂啊?”
  “为什么啊?”
  “侯龙涛得罪我了,我就让他干不下去。”
  “他怎么得罪你了?他不是你的Darling吗?”田东华这句话说的多少带点儿醋味儿。
  “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啊?你管他是我什么人呢?我就是通知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玉倩说完就起身要走。
  田东华一把拉住了女孩儿的胳膊,“坐下,咱们谈谈。”
  “谈什么啊,我还有别的事儿呢。”
  “坐下!”
  “你喊什么!?”
  “我让你坐下!”
  “丧家犬才这么叫呢。”玉倩嘴上骂,却还是重新坐下了。
  “你跟他分手了?”
  “关你什么事儿?”
  “玉倩,你要报复他,不应该是这么个报复法儿,”田东华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你分明是还爱侯总,想把他逼的走投无路,让他明白你对他有多重要,你以为那样他就会回到你身边了?那样他更不会理你了。”
  玉倩瞟了男人一眼,没想到他能猜透自己的用意,其实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稍有头脑的人就能识破,只不过是她自己太高瞧自己的计划了,“为什么?”
  “先把你和侯总的私人关系放在一边。‘东星’已经不是侯总一个人的产业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省级、市级的人物的利益和‘东星’的净化器挂钩儿吗?你要让‘东星’关门儿,是要靠你爷爷和舅爷的关系吧?得由他们出面吧?当然了,表面上没人敢不给他们面子,可你知道那会让多少人在暗地里记恨他们吗?后患无穷啊。”
  “我不管那么多。”
  “玉倩,你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应该明白道理的,这种涉及面儿如此之广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必须要考虑利害关系,几个大省的省长一起发话,再大的树也要晃三晃的。”田东华在这儿说了个谎,其实“东星”的买卖还没做到省级呢。
  “好,那我不碰‘东星’,我直接治他本人,我哥哥那儿有的是他的罪证,哪样儿都够他一呛。”
  “让我猜猜,让我猜猜,侯总发觉自己面临不可避免的深牢大狱,一定会求你的,到时候你让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对不对?”
  “不是吗?”
  “不是所有人在强大的压力面前都会屈服的,有的人压力越大,他的韧劲儿就越强。你还不了解侯总的为人吗?”
  “我了解他,不过再硬的东西,都有一个BreakPoint。”
  “你觉得侯总爱你吗?”
  “在这点上我有把握,如果他不爱我,他就已经答应娶我了,如果他不爱我,我也就不需要这么费劲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闹翻?”
  “他有很多的女人,呼,我要他把我当作他的唯一,他哭了,他说他不能扔下她们,”玉倩低下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他哭了,他给我跪下了。”
  “这样啊,”田东华点了点头,“你要是对付他本人,他可能会出于对你的愧疚而甘愿承担罪责的。”
  “他会吗?”
  “如果不会,那也一样很麻烦,定的罪小了,他不在乎,定的罪大了,因为他现在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先不说他的人会不会到处做工作,你最后想捞他都难了。而且你真的让他名声扫地了,他也就没有任何政治、经济前途可言了,就算到时他愿意只跟你一个人好,光是从你家庭方面来的压力会有多大,你想过吗?”
  “那…那我去整那些贱…”玉倩没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她知道想要侯龙涛回心转意,那几个女人是绝对不能碰的。
  “你还有什么招儿?”
  “对了,他有两个朋友是靠我家的关系爬上去的,我再把他们打回原形去。”
  “那有什么用?”田东华差点儿没乐出来,“侯总的财力你是清楚的,你不让他们当官儿了,侯总那么讲义气,知道是因为自己让他们丢官儿的,肯定是把他们一养,一年发个几百万,做有钱人也没什么不好啊。”
  “嘿!”玉倩拍案而起,“要照你这么一说,我还拿他没折了!?你别告诉我你是要我就这么算了!”
  “你看,你看,急什么啊?小丫头的脾气还是改不了。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出主意的吗?我能不管你吗?”
  “谁让你出主意啊,我本来就是来通知你的。”
  “行了,我有办法,你要不要听吧,你说不听,我这就走。”田东华转过了身,做式要离开。
  “你还拿上堂了,这么多的废话,先点菜吧。”玉倩把菜谱拉了过来…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雪上加霜
  “你知道什么叫得到的越不容易就越珍惜吗?”等菜都上来了,田东华才边吃边讲。
  “你是说让我Playhardtoget?”玉倩皱了皱眉,“你傻啊?现在是他不要我。”在她心里,侯龙涛的行为无异于抛弃自己。
  “不不不,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关于你的,”男人摇了摇手指,“净化器是‘东星’的主打产品,是利润最丰厚的一块儿,占了全部盈利的九成儿以上,但你给侯总创造了太好的条件,你帮他把路都铺平了,平时他基本就不管净化器的事儿,从来不为生产销售的问题劳神,因为有了红头儿文件,他完全不需要为销路操心,坐等收钱就是了。”
  “废话,现在‘东星’已经上轨道了,根本就不再需要我帮忙儿了,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不能碰那个净化器吗?”
  “是啊,我不让你碰净化器,除了刚才说的那个宏观原因外,还有一个微观原因,从头儿至尾,这个净化器没有多少侯总的心血在里面,但钱他一点儿没少挣,而且侯总这个人啊,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你把净化器掐了,虽然他肯定是心疼的,但他还真不一定就能到受不了的地步。”
  “那什么能让他既受不了又不会恨我啊?”
  “哼哼,”田东华搓了搓下巴,略显阴险的一笑,“‘东星’除了净化器之外,在北京还经营着很多网吧、饭馆儿、歌舞厅、酒吧、保龄球馆、台球儿厅一类的娱乐性场所。那些地方,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天天被公安、工商、税务的查,就算根本没问题,也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更何况还不是根本没问题呢。”
  “你是说…?”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在这些东西上的投资有多少?一年的利润又有多少?全加在一起,撑死了不过一个亿吧?我肯定我还说多了。哪怕是全封了,全倒闭,不过是一亿的损失,”玉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说他连每年少挣几个亿都不在乎,他会为了一个亿难受?你自己说说,是你白痴,我白痴,还是他白痴啊!?”
  “等我说完你再骂,不行吗?侯总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娱乐场所上,你去看过吗?‘东星’的每家网吧、酒吧,等等,都已经初具规模,都是上档次的,都是他心血的结晶,但每个月一结帐,那些地方都只是略有盈余,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在人力资源上的开销出乎寻常的巨大,光我知道的,仅仅是那几家网吧的工资单上就有三百多人的名字。现在‘东星’在北京和上海各有一个工厂,里面所有的员工,加上销售、行政职员,也不过五百多人,其中还包括北京厂子里的一百名保安。”田东华在说“保安”两个字的时候,用双手做了一个引号儿的手势。
  “这么夸张?三百多人?”
  “冰山一角儿,不过他养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保持有盈利,一方面说明他确实有头脑,另一方面更说明他真是把自己全部,至少是大部分的才华、心血都倾注在上面了,不论是在管理理念、经营方式,还是在市场运作方面,他都尽了全力。”
  “我怎么不知道他对生意那么用心啊?”玉倩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于侯龙涛了解得并不全面,可每有一点儿新发现,就越觉得他多一点儿值得自己喜欢的。
  “侯龙涛这个人,我还没彻底的琢磨透,他永远都不把自己的全部暴露给任何人。”田东华这话像是在回答玉倩的问题,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他有点儿走神儿了。
  “侯龙涛?”
  “侯总,呵呵。”田东华脸上的肌肉极其轻微的一抖,尴尬的笑了笑。
  “哼,他养那么多人干嘛?想造反吗?”
  “你知道外面的混混都叫侯总什么吧?”
  “太子哥嘛,名字倒挺响亮,不过撑死了就是个贼头儿。”玉倩对侯龙涛在黑道儿上的名声并不得意。
  “每个人成长的历程不同,价值观也就不同,我想侯总是希望成为地下秩序的维护者,进而制定人,最低限度,他要得到黑道儿的尊重,所以他需要建立势力强大、稳固的地下帝国。”田东华的眼中光华一闪。
  “你黑社会的小说儿看多了吧?这可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呢,决不会再有杜月笙出现的。”玉倩有点儿不耐烦了,“说了这么半天,就因为他为那些小本小利的买卖付出了大量的心力,我就能用它们使他就范?”
  “侯总的那些小本小利的买卖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样工具,只要在他有生意的地方,那一片儿的刑事发案量就比‘东星’进驻之前有所降低,为什么?因为他把当地原先大部分的不稳定因素都聚拢了,然后再加以约束,他把工作提供给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给了他们归属感。”
  “那他倒是为社会做贡献了,”玉倩用的是一种讽刺的语调儿,“这种有益于大众的事业我应该扶植才对啊,怎么能扼杀呢。”
  “哼,”田东华瞟了一眼女孩儿,“你还不明白吗?你能掌握他的梦想,你能让他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泡汤,天天都有警察去搞,那些黑道儿人物就会渐渐的疏远侯总了,使他无法再控制局面,他作为一个已经立了万的大哥,那种情况是让他无法容忍的。”
  “你怎么会对这些底层的事情这么了解?”
  “我的成长轨迹和你不同。”田东华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又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好,我就试试你的主意,哼,整到他关门儿。”
  “别别别,千万别,尺度一定要把握好,让侯总赔钱,却不能真把他逼到关张大吉的地步。”
  “为什么啊?怎么这么多这个那个的,也太费脑子了吧?”玉倩想搞定侯龙涛,可真要她下功夫,她又有点儿犯懒。
  “你想害人就得用脑子,你以为坏蛋好当啊?”
  “谁想害人了?我这是挽救他。行行,快说吧。”
  “简单的说,你只要不把侯总手下的人都逼走,他就不会把网吧、酒吧什么的ShutDown,可是那些买卖已经成了亏损的项目,他就需要用净化器的利润往里填。侯总是天生的生意人,而且他自信,甚至有点儿自负,你让一个自负的生意人做赔本儿的买卖,时间短了他能忍,时间一长,那就是最难受不过的了。”

  “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就照你说的办吧。”玉倩站了起来,走到男人的背后,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华哥,你为什么要帮我跟他重归于好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鼓励你对付他的,他死了我才高兴呢。”
  “唉,”田东华拍了拍女孩儿的手,“玉倩,无论如何,我要为你着想,你开心是最重要的,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把我私人的感受抛到脑后的。”
  “你刚开始的时候说不让我碰净化器,我还觉得是因为你在‘东星’有股份呢。”
  “你老不把我往好的地方想,玉倩,你对我有没有感情都无所谓,Iamalwayshereforyou。”
  “华哥…”玉倩弯下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儿,她的心现在处于最不设防的状态,她的感性很脆弱,她真的希望侯龙涛能像田东华这样关怀自己,“你对我好,我会记住的。”
  女孩儿转身离开了,过了十几分钟,田东华仍旧坐在那儿没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他的眼神有点儿呆滞,右手死死的攥着茶杯,好像要把它捏碎一样…
  半个月的时间,“东星”经营的各种娱乐场所都受到了警方的特别照顾,遭到了比严打时期还要严格好几倍的检查,直接导致了客源的急剧流失,营业额直线的下降,甚至连刚开业时的水平都达不到了,就连“东星”的人员都有所流失。
  很明显,这都是拜玉倩所赐,但侯龙涛却毫无办法,好在她既没有害自己的娇妻,也没有为难自己的兄弟、朋友,虽然他还不清楚女孩儿是不是要对付自己本人,但心里已经是很“感恩戴德”了。
  侯龙涛不止一次的找到玉倩,想要用自己的诚意感动她,当然不是为了要她不再折腾自己的买卖,可每次不是被她顶回来,就是被张玉强咒骂、恐吓。
  几天前,侯龙涛冒着一场瑟瑟的秋雨,在玉倩家的楼下站了一整晚,虽然手段比较老套,但也并非全无作用,女孩儿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他一天不能把自己作为唯一的爱人,自己就会和他过不去一天,自然也不会和他重归于好。
  比较奇怪的是,冯云那只女权主义至上的母老虎却一直未对这件事儿做出任何的反应…
  这段时间。玉倩的压制还不是唯一让侯龙涛烦心的事儿呢。
  方杰又从日本回来了,自称是公司的年假,想来北京跟老朋友聚聚,在他的召集下,他在北大的同学搞了一次午餐会,侯龙涛的嫦娥姐姐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如云已经彻底的GetOver方杰了,因此心怀坦荡,加上自己也想见见老朋友,了解一下儿他们现在的境况,就欣然前往了。
  没想到从那以后,方杰就好像是受了什么鼓励,隔三差五的就想请如云吃饭,甚至想约她听音乐会。
  虽然如云心里没鬼,但她更是明白男人的心理,为了避免年轻的老公瞎想,也是为了不让方杰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只是出于作为朋友的礼貌,应允了两次,好在对方表现的还很规矩,只是聊聊商场上的见闻、生活中的趣事,只字不提重归于好的事儿,完全没有越轨的言行。
  这样一来,如云对方杰的戒心也就稍稍解除了一点点,毕竟作过多年的夫妻,虽然结局并不好,但现在大家都比当年成熟了许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亲切感的。
  光是这样,侯龙涛就已经在暗地里醋劲儿大发了,只不过一方面他明白不能逼得太紧,一点儿自由都不给女人,很容易引起副作用的;另一方面,他对如云对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所以除了对爱妻更加关怀、爱护外,他并没有采取其它什么行动…
  这天晚上,侯龙涛来到了“东星初生”的台球儿厅,因为这里不是“东星”名下的产业,生意上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一段儿时间,他的心情一烦躁,就到这里来待会儿。
  “四哥,”二德子扔下球儿杆儿,“楼上办公室里有你一个包裹,是田东华让人送来的,说是不知道什么人留在公司门口儿的。”
  “嗯?公司?‘光大’?”侯龙涛皱了皱眉,明显不是熟人留的。
  两人到了楼上的办公室,大胖、马脸和文龙正在里面聊天儿呢,“我的包裹呢?”
  “这呢。”文龙把桌儿上的一个牛皮纸包裹往外推了推,“四哥,有没有办法对付玉倩啊?这半个月咱们就得赔了上百个吧?老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我肏,你丫就别他妈的戳我了,为这事儿我都快烦死了,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想出来的招儿。”侯龙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文龙,他手里捏着邮包,从大小和感觉上判断,像是盘儿录像带,打开一看,果然是录像带,还附着一封信。
  “猴子,文龙说的可没错儿,你得抓紧解决。”大胖把侯龙涛手里的带子拿了过来,往录像机里一插,“这是什么啊?”
  “我他妈哪儿知道。”侯龙涛抽出了信瓤儿读了起来,“‘侯老板,我无意中得到了这盘儿带子,觉得很有价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获得独家收藏权,如果有,价格是二百万人民币,如果没有,我就将它卖给电视台或是报社,最后期限是十、一。二百万对于你这种一掷千金的大老板根本不算什么,最好不要为此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已经转录了好几盘儿。我的电话是1368*******,不用查,是神州行的号儿’。干他娘,这是什么啊?”
  电视上已经有了画面,是那天在高速收费站前,施雅在车里给侯龙涛口交的情景,从角度看,应该是收费站的保安摄像头拍的。
  “哈哈哈,咳、咳、咳,”马脸差点儿没呛死,眼泪都出来了,“四哥,咳、咳,你丫怎么到处儿演毛片儿啊?”
  “我肏,”侯龙涛把信往桌儿上一扔,弯下腰,扭头看着屏幕,“这…这他妈是什么时候啊?”他一时间都没记起来。
  二德子把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四哥,这他妈是敲诈你啊。”
  “肏,”文龙坐在那儿,用手搓着脑门儿,“呵呵呵,这他妈是哪个傻屄啊?这不是作死吗?哈哈。”
  侯龙涛把带子从录像机里退了出来,狠狠的把它甩到了墙上砸碎了,“奶奶的,偏偏在这时候给我填堵。”
  “怎么招啊?”大胖点上烟,“是让宝丁他们处理,还是咱们自己搞定啊?”
  “给钱。”
  “什么!?”
  “你丫疯了!?”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缺心眼儿啊!?”
  “别吵,别吵!”侯龙涛坐了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
  “怕什么,你不用出面,我们帮你摆平就是了。”马脸玩儿着自己的小折迭刀。
  “我怕什么?交给丁儿他们处理,就等于让带子落到了警方手里,现在他们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境地,他们手下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你们知道这带子里的女人是谁吗?是施小龙他妈,哪怕陈倩会看到这带子的可能性只有十亿分之一,我也绝不能冒这个险。”
  “不是说了我们来处理吗?”大胖残忍的笑了笑,“那样还更有意思呢。”
  “我不知道玉倩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也许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之下,如果她抓住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把柄,用来要挟我,你们让我怎么办?一边儿是我的媳妇儿,一边儿是我的兄弟,我能放弃哪一边?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会吧?玉倩不会那么绝吧?”文龙觉得自己跟玉倩相处的还算不错呢。
  “她自己是不会,可那小丫头身边儿有不少勾心斗角的高手儿,她现在又不那么得意我,很难说会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呼…”侯龙涛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哥,那种玩儿敲诈的人可都是贪得无厌的,你给了第一次,他就敢要第二次,你给了二百个,他就敢要四百个。”
  “是个业余的,你看他那封信,就是个业余的。”
  “那又怎么样?贪是人的天性,职业的还有可能知道见好儿就收,越是业余的就越不知道放手。”
  “我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侯龙涛知道二德子说的有道理,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可比起另外几种可能性来说,他不得不冒这个险,“只希望这二百个够他挥霍一阵儿的,只要我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了,哼,搞我?”
  “打算怎么办?”
  “等会儿。”侯龙涛拨通了信上的手机号儿,以自己助理的身份和对面的男人谈了谈条件,等他结束了“谈判”,他的脸都发青了,“妈的,说我是个斯文败类,是个伪君子,哼,老子是真小人。”
  “什么来头儿?”
  “谁他妈知道,文龙,把那封信的边缘剪下来,交给王刚,我要知道上面全部有记录的指纹的来源。二十六号晚上交钱,听我布置,我倒要看看那个傻屄有几个脑袋。”侯龙涛的牙根儿都痒痒了…
  星期五晚上6:00,侯龙涛、武大、二德子和文龙就开着一辆H2出发了,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路上不断被敲诈者的电话指示的左转右转,每次一结束通话,文龙都会用手机通知“预备队”。
  快8:30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进入机场高速前的临时停车带,四人下了车,做出一副抽烟休息的样子。
  “四哥,”文龙指了指前面的收费站,“就是在那儿拍的吧?里面的人应该有参与。”
  “嗯。”侯龙涛仰头吐出一口烟儿,从兜儿里掏出开始奏国歌儿的手机,“喂?”
  “侯老板,你到了吗?”
  “到了。”
  “款子呢?”
  “带着呢,照你说的,全放在一个大书包里。”
  “好,你把书包从上面扔到下面的树林儿里。”
  “什么?你让我把书包从高速上扔到下面的树林儿里?”侯龙涛用一种难以相信的口气把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从眼角儿的余光可以看到文龙已经在拨电话了。
  “别废话,你照我的话做就是了!”
  “我的带子呢?”
  “我拿到钱,会通知你在哪儿取货的。”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
  “你信不过我也得信,我说话算数儿,一定不会再用带子为难你。”
  “好,我信你一次,不过我警告…”
  “行了,侯老板,赶紧吧,我的耐心快没有了。”
  侯龙涛把手机收好,打开H2的后舱门,从里面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书包,看他的动作就知道重量不小。
  二德子过来帮忙儿,两个人把书包悠了起来,扔过了一人多高的水泥护栏。
  小十分钟之后,文龙先收到了“预备队”的汇报,说是有一个背大书包的男人从树林里出来,上了一辆辅路上停着的奥拓,“给我盯住了他,要连跟三天,确定他的住处、身份,不要碰他,有什么异常的,随时通知我。”
  与此同时,侯龙涛收到了短信,让他去光大大厦的前台取带子,一共六盘儿。
  “走吧,别他妈在这儿耗着了。”武大已经钻进了H2。
  “王八蛋,我先让你美一阵儿。”侯龙涛脸色阴沉的上了车…
  两天之后,敲诈者的身份就搞清了,是一个叫金小松的无业游民,现年二十八岁,家住平谷县郊,其二十四岁的女友高苗苗在机场高速收费站工作,两人处于同居状态。
  从王刚处传回的资料也证明了以上的情况,金小松曾两次因盗窃罪分别在1996年和2000年被判处一年半和两年的有期徒刑,所以警方的指纹库里有他的存档,他在刑满释放后,一直也没有正经工作,在家待业…
  同一天中午,也就是十、一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方杰又打电话到如云的办公室,请她吃午饭。
  侯龙涛上午并不在办公室,他被叫到工商局接处罚发去了,原来昨天工商在查他的一家酒吧时,发现两条儿假中华,其实那是伙计自己买来走面儿的,并非出卖品,可人家本来就是为了找碴儿去的,哪儿还管那么多。
  侯龙涛心里本来就正堵的荒呢,等一回到办公室又听说如云又被方杰请走了,一股醋劲儿“嘡”的就窜到脑顶儿上了,“你个王八蛋,还没完没了了!”他向月玲问清了如云的去处之后,骂着就离开了国贸大厦…
  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抗议示威(上)
  侯龙涛并没有直接去找如云,而是先到薛诺的学校把她叫了出来。
  “咱们去哪儿啊?我还有一小时就又该上课了。”女孩儿一上车,先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什么课啊?”侯龙涛发动了H2。
  “两节自习。”
  “别上了。”
  “那怎么行啊?有什么事儿吗?”薛诺可是好学生,从来都没旷过课,包括无关紧要的高三自习课。
  “哼,”侯龙涛把如云的事儿说了,又把自己的打算也告诉了女孩儿,“别上了,给你的同学打个电话,让她们帮你把书包带走,咱们晚上去取就是了,怎么样?”
  “好吧,”薛诺噘起了小嘴儿,一幅跟男友同仇敌忾的样子,“那个犬之郎真够讨厌的,老缠着妈妈,咱们就去气气他。”
  “嗯?什么犬之郎?”
  “拳志郎嘛,那还不是犬之郎?”
  “对对,你的小嘴儿还挺不留德的嘛。”侯龙涛笑了笑,伸手在女孩儿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方杰和如云是在“顺天食府”门口儿见的面,因为只有两个人,也就没要单间儿,找了一张小桌儿就坐下了。
  “你们在国内的现在可美了,五一、十一加春节,一年有三个大假,真是幸福死了。”
  “还行吧,也就是这几年才改过来的啊。”
  “十一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方杰给女人倒上茶。
  “没有,放不放假对我来说都没太大区别,就是能晚起一会儿。”
  “也别这么拼命嘛,好儿好儿享受享受生活。”
  “呵呵,你倒是挺会说的,不是日本公司最能使唤人的吗?”
  “嗨,其实做到咱们这种职位的人,有的事儿该交给手下就交给手下了,不用什么都亲历亲为的。怎么样,下礼拜我陪你出去散散心,什么桂林、苏杭、上海的,咱们去逛一圈儿,有没有兴趣?”
  “哼哼哼,”如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啊。”
  “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
  “是吗?”方杰的表情略微的变了一下儿,然后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他还确实是不知道前妻已经有主儿了,不过一想,凭她的条件,八成儿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行,有男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那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朋友一起旅游罢了,你从没跟异性朋友上外地玩儿过吗?反正我心里没鬼,你…”
  “我就更没鬼了,不过咱们的历史在那儿摆着呢,如果不是我男朋友信任我,我跟你单独出来吃饭这么多次就已经很不合适了,但是无论他有多信任我,我心里有多坦然,避嫌的道理你懂吧?”
  “呵,没想到你也顾忌这些世俗的东西啊。”
  “不是什么世俗不世俗的,既然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有一些规矩就一定要遵守的。”如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儿,“再说了,你现在应该很忙啊,哪儿会有时间到处瞎转呢?”
  “你知道了?”方杰坐正了身子,他知道进入正题的时刻到了。
  “你不是以为能瞒过我吧?”
  “当然不是了,虽然调查工作才刚刚开始,而且又是在秘密进行中,但像IIC这样的大公司还是会收到风声的。”
  “咱们俩私人关系的好与坏完全不会影响到我在公事儿上的决定,你来之前没有对我进行重新的了解吗?”
  “我这次回来,公事儿并不是主要目的,我对我们公司的实力和信誉还是很有信心的,我知道只要我以Honda信贷部经理的身份正式接触IIC,你自然会根据行业准则进行处理的,在这点上,我对你还是有起码的信任的,可…可…”男人的样子有点儿伤感。
  “有话就直说好了。”
  “可是我也知道,一旦触及了公事,咱们在利益上就有了冲突,我就不可能再和你谈及私交了,也就没机会纠正我十三年前犯下的弥天大错,更没机会找回咱们的感…”
  “妈。”一个女孩儿清脆的声音把方杰精心准备的“演讲”打断了。
  “嗯?”如云一抬头,看到巧笑嫣然的薛诺已经来到了桌前,“诺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下午没课了?”
  “涛哥带我来吃饭啊,下午没课了,”薛诺来到椅子后面,很亲热的抱住了如云的脖子,把脸和她贴在一起,“妈,你有时间也不陪我吃饭。”
  “龙涛呢?”
  “他去停车了,这的车位真难找。”女孩儿瞟了一眼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方杰,“这是谁啊?”
  “我的一个朋友,你叫方大哥就行了。”
  “方大哥。”
  “你…你…”方杰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呢,刚才一听到女孩儿对前妻的称呼,霎那间,他就如同遭了雷击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儿,“你…你…”
  “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你…你叫她什么?”
  “叫她妈啊,她是我妈妈。”薛诺脸上一片茫然,可心里这叫一个乐啊。
  “你叫她妈,叫她妈,你是她女儿,你是她女儿,”方杰自言自语的念道了几遍,看女孩儿的年纪,应该是十六、七岁,就算加上早熟的成分,也绝不可能是在自己和如云离婚后出生的,难道是…怎么算也不对,“如…如云,她…她不会是我的…”
  “你想什么呢?”如云看到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差点儿没笑出来,“她叫薛诺,是我干女儿。”
  “呼…呼…呼…”方杰像是大病初愈一样,拼命的喘了几口气,抹掉脑门儿上的虚汗,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我说你也不可能生…”他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是放松过头儿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虽然男人已经住口了,但如云当然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哼,你放心了?”
  “哪儿…哪儿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嗨,许总,你也在这儿?”侯龙涛一脸惊讶的走了过来。
  “哼,”如云脸上有了笑容,站起身来,“拳志朗先生,这是IIC中国的投资部经理侯龙涛。龙涛,这是日本Honda总公司信贷部的经理拳志朗先生。”
  “你好。”方杰起来和来人握了握手,他并不知道侯龙涛和如云的关系,更不在乎他的身份,只是庆幸他的出现使得自己暂时摆脱了尴尬的境地。
  “你们也没怎么吃嘛,”侯龙涛指了指桌儿上基本没动过的菜,“一起吧,我刚要了一个单间儿。小姐,”他也不等别人发表意见,就把服务员招过来了,“这桌儿的菜移到包间儿里。来吧,来吧。”他一手搂住薛诺,一手拍了拍方杰的肩膀。
  方杰看到侯龙涛和薛诺的亲密样儿,算是明白了,大概如云是认了下属的女朋友做干女儿,可这个女孩儿的年纪可不大,现在国内的社会风气也真是有够开放,实际上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进入单间儿,如云坐在最里面,左边是方杰,右边是侯龙涛,薛诺则坐在侯龙涛的右边。
  刚才在外面,侯龙涛就已经把菜点好了,在服务员上菜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是把薛诺搂在身边,在她的脸蛋儿上、嘴唇儿上不停的轻吻,手也是在她的腰腹上游移,弄得她粉面也红了,呼吸也不稳了。
  方杰心中暗喜,有人负责制造气氛了,他们要是再过分一点儿才好呢,要是能把如云看得欲火攻心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等外人都离开了,侯龙涛在薛诺的耳边悄声说了点儿什么,然后起身走到如云的身后,突然拌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仰了起来,低头叼住了她的双唇,很激烈的吻了起来,舌头插在她的檀口中绞来绞去。
  如云“呜呜”的哼着,不仅没有反抗,还伸起一条手臂,扶住了男人的脖子,眼睛也闭了起来。
  方杰早就惊呆了,他真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抬手揉了揉眼睛,分明是有一道透明的津液从两张热吻在一起的嘴巴边流了出来,他已经确定这决不是幻觉了,但他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因为他的大脑一时之间无法解读刚刚获得的信息,那个男人明明是前妻干女儿的男朋友嘛,怎么会突然又和前妻搞上了呢?
  侯龙涛的双手在如云的脸上、脖颈上轻抚着,一点儿没有离开她香甜双唇的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方杰终于缓过了神儿,起身重重的推了一把侯龙涛。
  侯龙涛并非毫无防备,但还是佯装不备,一下儿坐倒在墙边,“你干什么!?小日本儿,你有毛病啊!?”
  屋里的两个女人都是轻轻的一声惊叫,离座去搀扶男人。
  “你…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儿?你是她的男…你怎么又去亲…这…这…这…你女儿的男朋友…你干…干妈…这…你女朋友的干妈…这…我…”方杰思绪混乱,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他是我老公。”
  “那…那你…”
  “他也是我老公。”
  “这…这…这…”
  “他们俩都是我媳妇儿,”侯龙涛已经站了起来,搂住两个美女,“没听说过二女共侍一夫吗?”对方那种瞠目结舌的表情真是太让他有成就感了。
  “如云,你…你怎么会甘愿…甘愿这样呢?”方杰气喘吁吁的坐了下去,他原以为能让前妻心仪的不是个超级大老板,也得是个家世显赫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个毛头小子,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恋情,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问题更折磨人的了,“唉,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权过问的。”
  出乎侯龙涛的预料,方杰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且还居然坚持着把这顿饭吃完了,无论自己怎么在他面前“调戏”如云,他就愣当是没看见,只是问东问西的打听自己的情况。
  午饭过后,侯龙涛提出送方杰回酒店,他婉言谢绝了,自己打了辆车走了。
  “哼,我还以为他会死赖咱们一天呢。”侯龙涛叼着烟上了车。
  “耍他耍高兴了?”如云坐在后面,轻轻推了爱人的后脑勺儿一下儿。
  “我又不是故意的,碰巧儿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嘛。”
  “哼,还说不是故意的,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诺诺见到我一点儿也不吃惊。”如云的语气里可没有一点儿责备的意思。
  “你没按我说的办啊?”侯龙涛扭头瞪了一眼身边的薛诺。
  “我…”女孩儿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我给忘了,再说我也不能骗妈妈啊。”
  “对,你跟她是一条心,就不用帮我了?”侯龙涛伸手在美少女皱着的鼻头儿上刮了一下儿。
  “怎么了?信不过我?”如云身子前探,把双臂搭在了男人的椅背儿上。
  “不是,你知道我一贯信任你的,可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啊,那个家伙伤害过你,现在又打你的主意,不找机会整整他,我心里难受。”
  “以前的事儿,我都不怀恨在心了,你干嘛老耿耿于怀的?”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侯龙涛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呀,”如云用长长的手指温柔的在男人的脸颊上蹭着,“他另有目的,不过是把我当个Bonus,充其量是个工具,我心里只有你,用不着管他。”
  “他有什么目的?”
  “Eron之后有WorldCom,WorldCom之后有Tycho、Xerox和MarthaStewart,现在轮到HondaUSA了,虽然Honda的问题没有其它几家那么严重,而且调查工作也还处于初期状态,但你也能想到,这个消息迟早会发布给GeneralPublic,到时候,Honda的股票可就要惨不忍睹了。”
  “你能救Honda?”
  “Think,老公,Think。”如云点了点男人的太阳穴。
  “嗯…”侯龙涛陷入了沉默,十几分钟之后,他自觉得有了答案,“投资者已经对BigCorporation的这种问题深恶痛绝了,Honda的问题再小,也会让他们失去信心的,对于Corporation来说,那无异于灭顶之灾了。你先告诉我我的方向对不对。”
  “很不错,接着说。”
  “就Honda本身来讲,因为它丑闻的性质,无论他们怎么做,在短期之内都是难以挽回Bondholders和Stockholders的那份信心的,它需要借助外力。IIC,全美,乃至是全世界最大、最具实力的投资公司,如果IIC对它有信心,还有谁会怀疑Honda重整旗鼓的能力?人人都会对Honda重拾信心的。”
  “Impressive,Impressive。”如云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心爱的男人没让她失望。
  “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你说。”
  “HondaUSA要投资,不找IIC总部,找你?”
  “方杰是日本总公司的信贷部经理,所以我觉得应该是Honda总部在寻求投资,而不是HondaUSA,我主管亚太区,他自然要找我。其实我也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不用急,慢儿慢儿就会明了了。”
  “他要多少?”
  “他还没正式提出投资的意向的呢,我估计不会少于三十亿美金。”
  “家伙。”侯龙涛一撇嘴,自己的“东星”和世界级的大公司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啊,人家就算是借钱,听着都那么牛屄。
  H2停在了如云的小楼儿前,三个人下了车,侯龙涛扭头看了一眼薛诺,“干嘛噘着个嘴?”
  “哼,半天也没人理我,还不许我噘嘴啊?”
  “呵呵,小丫头,”如云过来搂着美少女进了客厅,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光顾了和爱人谈生意上的事儿,女儿又听不懂,难免会觉得被冷落了,“你还怕你的涛哥会不补偿你啊?”
  “就是。”侯龙涛把西服扔在了沙发上,走过来站在女孩儿的身后,左手把她的裙子掀了起来,右手食指从下面插入带粉花边儿的白色V型小内裤的边缘里,向外一挑。
  “啪”的一声,有弹性的布料打在了美少女圆圆的小屁股蛋儿上。
  “啊!讨厌。”薛诺一下儿跳开了,双手伸到后面压住裙摆,转过身羞答答的看着男人,脸蛋儿微红,爱人些许的性表示就让她有点儿兴奋。
  “哈哈哈。”侯龙涛笑着坐到沙发上,他真是太喜欢和这些女人在一起了,有她们的笑脸在自己面前,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喜欢吗?我昨天和小曦姐姐逛街时买的。”
  “哼哼,你要一直穿着吗?”
  “讨厌,随你了。”薛诺明白爱人的意思,他指的是他跟自己合为一体的时候。
  “你可真够可以的,她好歹也还是个小姑娘呢,说的委婉一点儿不行啊?”如云从洗衣房里走了出来,她也已经把上装脱了,剩下一件绸子的纯黑色低胸吊带儿内衣,上边缘是蕾丝镂空的镶边儿,一部分圆硕的雪白乳房露在外面,奶头儿在轻柔的质料上顶出两个小圆点儿。
  她的下身还是刚才的装束,枣红色的单侧高开衩儿短窄裙,肉色裤袜,她没像平常那样进屋就换鞋,她知道爱人喜欢自己穿着黑色的Bump高跟儿鞋。
  “委婉?我和诺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委婉呢。”侯龙涛突然探身抓住了如云的手腕儿,猛的往自己怀里一带。
  如云没想到男人会用那么大的力气,脚下一个踉跄,正好儿跪到了爱人劈开的双腿间,幸好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并没有磕疼,她抬起媚眼,“你想怎么样?”
  “嘿嘿,你不是小姑娘了吧?”侯龙涛露出了淫邪的笑容,把身子往下蹭了蹭,双臂架在沙发背儿上,变成半躺的姿势,“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今晚不走了?”
  “跟我讲条件吗?”
  “对啊。”
  “你轰我我也不会走的。”
  “一会儿把她们都叫来吧。”
  “我会的。”
  “哼,”如云微微一笑,伸手解开了男人的皮带,把脸凑过去,雪白的牙齿咬住了他的拉链儿扣儿,慢慢的把拉链儿拉开了,从内裤里掏出了雄壮的阳具,上下套动着,“它可真够凶的。”她说完就用舌头在上面留下了一条“银线”。
  “又不理我了!?”薛诺站在一边儿,委委屈屈的噘着小嘴儿,其实她真的很懂事儿,一直等到两人调完情才发难。
  “怎么会呢?”侯龙涛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薛诺笑嘻嘻的跑了过来,跨在了男人的小腹上,为了不妨碍如云“品尝美味”,她并没有完全坐下。
  侯龙涛笑望着女孩儿的俏脸,与自己第一次在河边儿见她的时候比起来,她显得更美丽了,也许是因为她的年龄增长了,脸部的轮廓更明显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当时对她只有肉欲,现在却是真心的疼爱她。
  薛诺发现了爱人在用一种深情无限的眼神欣赏自己,心里甜甜的,捧住他的脸庞,低头送上了香唇。
  侯龙涛边从女孩儿的口中汲取着美味的津液,边把双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运动少女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大腿上的嫩肉捏起来有着超乎寻常的弹性。
  如云已经把男人的大鸡巴舔舐得湿湿的了,那种强烈的男人气息,那种粗壮的触感,那种隐隐的、只有雄性才有的侵略气息,都让她微微的眩晕,她握着火热的阴茎,含住了一颗睾丸,用嘴唇儿吸,用舌头挑,让它在口中活动。
  “嘶嘶嘶…”侯龙涛吸着凉气,紧闭着眼睛,头向后仰了起来。
  薛诺把爱人的衬衫解开了,爱恋的扶摸着他的胸肌,用指甲刮着他的乳头儿,“涛哥,舒服吗?”
  “舒…舒服。”
  “让你更舒服。”薛诺抱住了男人的脑袋,歪头在他的脸上舔着,吻他的耳朵。
  如云快速的吸吮着爱人的老二,玉手把玩儿着他的睾丸,“嗯嗯…”一故火烫的浆液冲进了口中,量大的惊人,她的小嘴儿不能完全的容纳,一绺粘稠的白色液体从她口边溢了出来。
  “啊…”侯龙涛突然把薛诺的身子推直,拉起她的乳白色T-Shirt,把脸猛的埋在和内裤配套的胸罩儿上,拼命的磨蹭、舔咬。
  如云刚把口中的精液咽进肚里,还没来得及擦嘴,放在小桌儿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喂?方杰?有什么事儿吗?”
  “你是在家吗?”
  “对,我在家。”
  “那间挂着黄色窗帘儿的是什么地方?”
  “黄色窗帘儿?那是我的书房。”
  “你现在去,把窗帘儿拉开看看。”
  “什么意思啊?”
  “你就去吧,一看就知道了。”
  “OK,OK。”如云站了起来,捂住手机的话筒,“老公,我上楼一趟。”她皱着眉向楼梯走去。
  “怎么了?丫要干嘛啊?阴魂不散的。”侯龙涛把薛诺从身上放下来,脱掉了衬衫,拉着女孩儿跟了过去。
  三人来到书房,如云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把帷幔般的纱帘向两边分开了。
  书房的窗子下面是一排松树,一排矮树,一条小区内僻静的单车道马路,然后又是一排矮树和一排松树,对面是一幢样式差不多的小别墅,和如云的房子隔了有二十多米。
  一个男人正站在那栋小楼儿二层的一扇窗户里向这边招手打招呼,正是方杰…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抗议示威(下)
  侯龙涛上前一步,把手机抢了过来,“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啊?”
  “我…我怎么了?”
  “你他妈说你怎么了?明着来不行,改他妈偷窥了你?”
  “别这么蛮横。”如云又把手机夺了回来,还轻轻踢了男人一脚,都不知道教育过他多少次了,说话不许带脏字儿,“方先生,我现在正忙着呢,你有什么就请快说吧。”
  “我最少要在北京停留一个月,就决定租间房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还可以时不时在窗口打声招呼。”
  “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我…我真的只是想尽可能多瞧瞧你,你明白吗?”
  “随你吧,你住在哪儿本来就是你的自由,我无…”
  侯龙涛可有点儿气撞脑顶了,根据相隔的距离,再加上两层玻璃,对面的人凭肉眼其实并不能很真切的看到这边的情况,最多就能瞧个大概。
  “你不是爱看吗?我就让你看看。”男人心里骂着,来到了如云身后,左臂揽住她的腰身,右手隔着内衣捏住了她的豪乳揉动,用跨部顶住她突起的圆臀,左右蹭磨,口鼻埋入她的颈项间舔了起来,“嫦娥姐姐,别理他了,我要你,现在就要。”
  “嗯…我无权…无权、也不想过…过问,就…就这样吧。”如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仰起头,干咽着唾液,双手伸到后面扶住爱人的臀部,用力的捏着,“啊…老公,老公…”
  “喂喂!”方杰冲着手机叫了两声儿,他听出了女人被挑起性欲后的声音,他把自己这边的窗户拉开了,拼命睁大眼睛往对面瞧,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刷”的一声把窗帘儿拉上了,抄起放在一边儿的单筒望远镜,对准了帘子交叉处的缝隙,看来他是早有准备了。
  这回清楚了,只见侯龙涛的双手都在如云的胸前,隔着那件性感的黑色内衣把玩儿着的她的一双大奶子,还在她的香肩上乱舔,那个叫薛诺的小姑娘站在她的侧前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把她嘴角儿边的一条乳白色痕迹舔舐干净了。
  方杰的眼睛要是再红点儿,大概血就该流出来了,那具完美无暇的女体本来可是属于他的,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占有了,在供另一个男人尽情的淫乐,虽然他并不爱如云,但本身的兽欲还是让他嫉妒的要死。
  “姓侯的,你现在就好儿好儿的玩儿我老婆吧,总有一天我要你死!”方杰边看边恶狠狠的自言自语着,还把自己的鸡巴掏出来拼命的撸着。
  侯龙涛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儿把女人露在内衣外的柔软乳肉按出了一个小坑儿,然后慢慢的向下滑动,直到压在了她硬挺的奶头儿,“小云云,你的奶子真是太棒了。”
  “那我的呢,我的不好吗?”薛诺凑过来蹭着爱人的身子。
  “好,你的小兔子也好极了,”侯龙涛腾出左臂,把美少女揽的更近了,探头隔着T-Shirt在她的胸脯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儿,“再过两年,她们会长得和你妈妈的一样大的。”
  “两个死孩子…”如云扭回头来,把舌头伸出口外,上下的翻动了两下儿。
  侯龙涛立刻探过头,把爱妻的香舌含进了嘴里。
  薛诺也把脸凑了过去,形成三个人接吻的态势,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于普通的亲吻的,两个美人的舌头都是柔软湿润的,却是不同的柔软;两个美人的口腔都是温暖的,却是不同的温暖;两个美人的口气都是清新香甜的,却是不同的香甜。
  侯龙涛的左手伸进美少女的裙子里,捏住她的屁股蛋儿,连着柔滑的小内裤一起揉动,又把中指压进她的臀沟里,大概连内裤都一起捅进了她湿润的小肉孔里。
  “嗯…啊嗯…”薛诺垫起了脚尖儿,双臂抱住了如云的身子,用以平衡自己的身体,把脸埋在了她的丰挺的豪乳上,自己虽然同样身为女儿身,可在那种沁人心肺的乳香熏陶下,仍旧会怦然心动,“妈妈,啊…你好香…”
  “我的宝贝们都香极了。”侯龙涛刚想把如云的内衣扒掉,突然觉得眼睛被晄了一下儿,抬眼一看,在阳光的照耀下,对面拉着的窗帘儿的缝隙中有一点镜片儿或金属产生的反光在一晃一晃的,虽然他不能肯定那是望远镜,但还是放弃了让爱妻暴露的打算,改为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啊…”如云弯下腰,用双手撑住了宽宽的木窗台儿,扭回头来用媚眼儿兜了男人一下儿,还轻轻的扭了扭撅起的屁股。
  “哈哈哈。”侯龙涛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多了,骄傲的美丽女人也不少,但因为有才华而骄傲的美丽女人就少了,既因为有才华而骄傲又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的美丽女人可就是太稀有了。
  “你笑什么?”薛诺刚才已经被爱人抠的腿软了,干妈往前一倾的时候,她就跟着跪了下去,现在是搂着如云的左腿,跪坐在地上。
  “不是笑你。”侯龙涛用双手卡住如云大腿的外侧,慢慢的把她的窄裙搓了起来,费劲的推过她的大屁股,一直捋到了她的腰上,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托住下巴,歪头欣赏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呢?”薛诺把身子往男人的方向斜了过去。
  “美啊。”侯龙涛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黑色的蕾丝三角裤陷在两瓣如同仙桃般的肥美臀峰挤出的沟缝中,圆润的大腿根间夹着被内裤绷成完美纱轴儿状的私处,还有一层柔美的肉色裤袜包裹着巨大的屁股,好像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那里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当然了,随然我觉得茹嫣姐姐的长腿最漂亮,但要说到屁股,没人能比过我两位妈妈的。”薛诺说出这么性感的评语时,仍旧是一脸天真纯洁,因为她是在真心的赞美。
  “你也太可爱了吧?”侯龙涛上前一步,把美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将她挤在自己和如云中间,边吻她边揪起她的裙子,让她把圆翘的小屁股和如云的丰满臀部顶在一起。
  两个女人开始同时扭动细腰,四团美肉互相挤压着。
  侯龙涛把双臂从女孩儿的身边伸过去,按在了如云的背臀处,在她裤袜的顶端用力的揉摸,丝袜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嗯嗯…”如云有点儿着急了,右手从身下探入了自己微分的双腿间,压住阴户轻轻的揉了起来。
  薛诺用微颤的双手在男人的虎背上摩挲着,侯龙涛强壮的身体让她兴奋、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她慢慢向下蹲着,舌头舔过爱人的脖颈、胸肌、腹肌,解开了他的西裤,用脸颊温柔的磨擦坚硬的巨大肉棒。
  隔着一个美少女,侯龙涛一弯腰,正好儿能把鼻子顶进嫦娥姐姐的屁股沟里,双手掐着弹性一流儿的裤袜美臀,舌头舔着颜色略深的裤袜龙骨,爽!
  如云很难耐的扭着肥臀,半天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侵犯”了,两天没被爱人大鸡巴“糟蹋”过的小穴已经麻痒的不行了,“老公…别再闹了…”
  “哼哼哼,”侯龙涛站直了,把阴茎从美少女的小嘴儿里抽了出来,摸了摸她的俏脸,“小宝贝儿,去让你妈疼疼你。”
  “嗯。”薛诺站起来走到窗台儿前,钻到美妇人的双臂中间,转过身,两手一撑,就背靠着窗户坐了上去,把两条修长的玉腿几乎劈成了一条线,她不愧是练自由体操的,虽然穿着稍微有点儿跟儿的凉鞋,却还是轻轻巧巧的就蹬住了窗台儿。
  “想让妈妈怎么疼你?”如云抬起头,看着女孩儿羞红的脸庞,唯一能让她暂时忘却自身需要的也就只有可爱的女儿了。
  “这里…”薛诺小心翼翼的把内裤拨开了,露出了娇艳欲滴的嫩红色小穴,她用右手的食指在含羞带媚的阴唇间搓了搓,挑出一条亮晶晶的丝带,然后就塞进了如云的檀口中,她这招儿是跟月玲学的,“妈妈吻我…”
  如云把美少女的手指吸吮干净了,双手扶住她白嫩的大腿,螓首一探,舌尖儿就顶住了她阴唇顶端的那颗小米粒儿。
  “啊…”薛诺张着小嘴儿,把头向后仰着,双手按住了母亲盘起的头发,“妈妈…”
  侯龙涛的左手从下面握住美妇人热烘烘的阴户,整个手掌都在大力的上抬、揉动,右手扶着自己的粗长阳巨,“啪啪”的在她肉感的屁股上敲打,“小云云,你下面的这张脸简直比上面的那张还要让人起兴呢。”
  如云舍不得把薛诺滑腻的阴唇从口中吐出来,只能以摆动肥臀的方式来抗议男人的恶劣言行。
  侯龙涛把鸡巴放在了女人屁股顶端的那个三角形沟壑里,双手把她的臀瓣用力向中间挤压,然后猛的向前一拱,模拟起肏屄的动作,使劲儿把阳具在她被裤袜包裹的臀缝里磨擦。
  这一切都是在方杰的“监视”下进行的,可是由于角度的问题,再加上薛诺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侯龙涛又成心把如云压低,他最多就能看到前妻屁股顶端的惹火曲线。
  “王八蛋,王八蛋。”方杰边骂边不忘手淫,突然看到从如云臀部中间升起一朵大蘑菇,紧接着又消失了,然后又升了出来,然后又消失了,他不禁扶稳了望远镜,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大蘑菇居然是侯龙涛的龟头儿,比自己的起码大出去两圈儿。
  如云可真是急了,抬起右脚,把自己十二厘米长的鞋跟儿放在了男人的脚面上,所用的力气刚好让他无法逃开。
  “你知道我什么性子的。”侯龙涛把爱妻的裤袜向下拉了一点儿。
  既然爱人都这么说了,如云只好在用舌头搅动薛诺小穴的同时,含含糊糊的说道:“老公,给我吧,老公,我要你…”
  “好老婆。”侯龙涛把嫦娥姐姐的裤袜褪到了她的大腿中部,将内裤从她的臀沟中拉出来别在臀峰上,两手掰开她的屁股,蹲下在她的蜜穴上亲了一口,接着就让“宝剑入鞘”了。

  “啊…”一大一小两个仙女儿同时叫了起来,如云是因为阴道被塞满了,薛诺是因为阴唇被如云死死的吸住了。
  侯龙涛的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他每进出一次都要把龟头儿顶到小穴的最深处,而且速度很慢,他要仔细体会爱妻湿热体腔内每一寸媚肉对自己的“悉心呵护”,他还要对面的人看清自己的动作,要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和他的前妻做最亲密的结合。
  薛诺一手按着如云的头,一手伸入了自己的胸罩儿里,捻搓充血的小奶头儿,当自己的小穴刚被吸住的时候,因为对方太用力,略微有点儿疼痛,可过了两分钟就变成了麻麻的感觉,好像她要从自己的皮肤里吸出汁液来一样,还挺舒服的。
  一个肏的慢,一个嘬的不规范,快感只能是一点一滴的积累,可是架不住侯龙涛持之以恒的抽插,滴水还能穿石呢,更何况美人都血肉之躯。
  “唔…”如云的身体越来越热,简直都快到了要燃烧起来的地步了,她的双腿颤抖的很厉害,火一样的女性精华从她阴道的深处涌了出来,“扑通”一声,她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侯龙涛捋着自己沾满美人体液的阴茎来到薛诺跟前,歪头吻了吻她,“小宝贝儿,要不要哥哥疼啊?”
  “要…要…”薛诺伸手摽住了爱人的脖子,劈开的双腿像孔雀关屏一样的慢慢合拢了起来,两条匀称白嫩的小腿架在他宽宽的双肩上,整个人几乎对折了起来。
  侯龙涛把手挤到了美少女的屁股下面,将她从窗台儿上举了起来,再稍稍的往下一放,一柱朝天的阳具就撑开了张着小嘴儿的小阴唇、紧凑的膣肉,把她嫩嫩的子宫都顶得像上一跳。
  薛诺低垂着螓首,闭着双眸,紧咬着银牙,“嗯嗯”的哼着,让身子随着爱人的抛动而起伏,他的龟头儿每在自己的花芯上撞一下儿,自己就会产生一阵美妙的眩晕。
  侯龙涛把女孩儿抱到了巨大的红木写字台边,上身向前一倾,就将柔美的女体压在了身下,他跪上了办公桌儿,动作十分小心,没让两人有一秒钟的分离。
  如云懒洋洋的靠了过来,在男人结实的屁股上拍了拍。
  侯龙涛立刻就会意了,他抓住美少女纤细的脚腕子,把她的双腿分开,自己缓慢的蹲了起来,快速的前后摇动臀部。
  如云也蹲了下去,一手揉着自己的阴蒂,一手扶住了女孩儿的屁股,用舌尖儿顶住她积着爱液的可爱菊花门,不住的挑着。
  “要来了…啊啊…要来了…”薛诺都快要疯了,小穴被粗暴的蹂躏,敏感的屁眼儿被舔,她的双臂以投降状放在螓首边,小嘴儿张的老大,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她的双腿像抽筋儿一样的向上蹬着,如果不是被男人抓着,她大概就要鲤鱼打挺儿了。
  自从他们换了地方儿之后,方杰就什么西洋景儿都看不到了,但他并没有放弃监视,直觉告诉他还会有所收获的。
  果不其然,从下午4:00之后,就陆陆续续的有美丽的女子进入如云的小楼儿,总共得有六、七个。
  其中有两个开新款甲壳虫儿一起来的年轻女人,不仅长的美若天仙,还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一对儿姐妹,给她开门的是侯龙涛,他当时就分别和她们接了吻,估计这些女人和他的关系都不一般。
  方杰一动不动的在书桌儿前坐了好几个小时,跟大理石雕塑一样,连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晚上9:00多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作,拿起放在桌儿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我是拳志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的休息。”他讲的是日语(今后在文中,小段英语之外的所有外语对话都用中文代替,不再另作说明)。
  “不要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虽然没有事先预想的那样顺利,但还没到放弃的地步,而且我发现了另一个有可能的突破口。”
  “是什么?”
  “现在我的想法还不够成熟,等到有了一定的眉目,再向社长您汇报。”
  “那好,方君,你要抓紧。”
  “嗨!”方杰很坚定的一点头。
  挂断了这个电话,他从抽屉里又取出了一部手机,这次拨的号码儿的前几位数儿和刚才那个电话是一样的,“喂,我是拳志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的休息。”
  “方君的事情还顺利吗?”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请社长放心,请您尽快联系‘华狼’。”
  “很好,我已经发出对‘华狼’的邀请了。”
  “社长那边都还好吧,我一直很挂念您。”方杰拿电话的手开始微微的颤动…
  昨天从下午直到午夜时分,侯龙涛连战九美,虽然她们也互相满足,虽然他有神药护体,也感到有点儿腰酸腿软了,可早上还不到8:00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因为这一段时间他的睡眠都不太好。
  何莉萍、薛诺和司徒清影三母女睡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如云、月玲和任婧瑶睡在客房,陈倩、陈曦姐妹俩和茹嫣就在侯龙涛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爬下床,转身看着还在熟睡的娇妻,她们是超出想象的迷人,脸上平和的表情是那么的甜美。
  侯龙涛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但里面也夹杂着一丝苦涩,要是玉倩也在这幅美妙的图画里,那该有多完美啊。
  电视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打破了侯龙涛的沉思,他抓起电话,快步离开了主卧室,来到走廊上,他不想惊了爱妻们的美梦。
  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儿他并没有见过,“喂?”
  “龙涛吗?”
  “我是,您是哪位?”侯龙涛觉得对面女人的声音有点儿熟悉。
  “我是玉倩的妈妈。”
  “啊…阿姨?您…您找我有事儿吗?”
  “吃早饭了吗?”
  “还…还没有。”
  “一起吧,好不好?”
  “一起?”
  “我想跟你谈谈,不方便吗?”
  “不是,您说地方吧。”侯龙涛当然知道她要跟自己谈什么,可自已的决定是不可能更改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侯龙涛来到了位于新兴桥北侧的新兴宾馆,在二楼的粤式早茶厅找到了身穿便服的冯洁,“阿姨。”
  “坐吧,龙涛,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吧?”
  “我知道。”
  “你们之间的事儿别人是不应该插手的,道理很简单,但她是我女儿…”
  “您不用说了,我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冯云低垂着眼帘,“玉倩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是伤心极了。”
  “我本以为张、冯两家的人一见我就会吃了我呢,没想到您还对我这么和颜悦色的,我真的很感激。”
  “不相干的话就别多说了,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能推卸责任的。”
  “我真心爱玉倩。”侯龙涛觉得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你就和她在一起。”
  “我真的想,我天天都想她,天天都想和她在一起,可…可我给不了她她想要的东西,您也说了,我是个男人,我要负责任的。”
  “你也爱那些女人?”
  “阿姨,”侯龙涛痛苦的低下头,几乎都要缩到桌子底下了,“我想玉倩已经把我的话都跟您说了吧?我真的不想再重复一遍了,我现在也难受的很,我…我,我希望您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
  “阿姨,谢谢您。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觉得和您有一种特别近的感觉。”侯龙涛没有抬眼,所以也就没注意到冯洁在听到自己的话时,脸上现出的一抹红晕。
  “我理解你,并不代表我认同你,我那个女儿是个死心眼儿,她认准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我也是站在她一边的。”
  “呵呵呵,我知道。”侯龙涛苦笑了几声儿,“无论她怎么对付我,我都没有怨言。”
  “不是这么简单的,等她发现她现在的手段并不能逼你回头的时候,没人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她被我宠坏了,不会考虑后果的,就算我劝她放手,给她讲感情是不能强求的道理,她也听不进去的。”
  “我从心底里不希望她放手,没有她的日子一样痛苦,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实际上我是在得过且过,每天晚上我都骗自己说明天不会有事发生的。”侯龙涛猛的抬起头,眼中闪烁的希望的光芒,“阿姨,您教我,您教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想出解决的方法来,我是希望你能和玉倩在一起的。”
  “唉,”侯龙涛一下儿就泄了气,他突然觉得很烦躁,“阿姨,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要走?”冯洁拼命掩饰才没让自己的语音中带出失望的味道。
  “我…我还有点儿事儿。”
  “好吧,你仔细考虑考虑。”
  “我会的。”侯龙涛无精打采的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感觉到身后的女人正在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目送自己,他慢慢的走下楼,总觉得刚才的一段对话根本没有实质内容,回想起来,玉倩的母亲好像一直低着头,连瞧都没瞧过自己一眼。
  到了停车场,侯龙涛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微微吃了一惊,在自己的H2前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美丽女人…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君子协定
  “冯云?”侯龙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去,“我现在没精力跟你闹,你想怎么
  样就痛痛快快的吧。”
  “上车。”女人今天是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并没有穿警服,她指了指旁边的
  一辆“京OD”的警车。
  “去哪儿?”
  “去没人的地方儿。”
  “对不起,我没时间。”侯龙涛按了一下儿遥控器,伸手就要去拉车门儿。
  冯云一下儿抓住了他的手腕儿,“怎么?怕了?”
  侯龙涛扭头看了一眼美女那双充满挑衅意味的双眸,“我怕你,行了吗?我
  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想跟你吵,你让我走吧。”
  “咱们总得做个了结的,你躲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好,那我今天就让你了结。”侯龙涛转身走到了警车的副驾驶一边儿,他
  有点儿身心俱疲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愿意多费嘴皮子了,该来的就都来吧。
  警车驶离了宾馆的停车场,男人仰头靠在座椅上,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他
  的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爱妻们的身影,玉倩也在其中,可望而不可求的滋味儿真
  是不好受。
  “刚才是我姐找你吗?嗨!我问你话呢!傻了!?”
  “嗯?什么?”
  “刚才是我姐找你吗?”冯云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是。”要是搁在平时,侯龙涛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决不会这么痛快的
  回答的。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她没说话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冯云!?你们家的人现在找我还能说些什么!?你会
  不知道!?这可就是你装傻了吧!?你他妈是成心给我添堵啊!?”侯龙涛突然
  怒吼了起来,他这一段儿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没有发泄的渠道,今天
  这个“天生的死敌”送上门儿来了,没说几句话,他压抑已久的郁闷情绪就爆发
  出来了。
  “哟嗬?”冯云可没有一点儿退却的意思,两条眉毛也立了起来,“你还敢
  嚷嚷!?你还有理了你!?你样儿可大了你,你觉得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是怎么招
  啊?”
  “不是,”侯龙涛梗着的脖子像折了一样,脑袋耷拉了下来,身体也如同泄
  了气的皮球,又靠回了椅背儿上,“冯阿姨没跟我说什么,就是要我好儿好儿考
  虑该怎么处理和玉倩的关系。”
  “就这些?”
  “就这些。”
  “真的没有别的了?”看冯云的表情,她好像有点儿失望。
  “你贫不贫啊!?你说你这脑子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啊!?”侯龙涛又喊
  了起来,很明显,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冯云没学过心理学,就算学过她也不会在乎的,“我的脑子还就是有毛病,
  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哼,当初要不是玉倩死求活求的,一出事儿我就要来教训你了,现在看你
  没有一点儿为了她回头的意思,我也不忍了。”
  “你用不着忍,今天也不晚,你想怎么招吧?”
  “怎么招?我不揍你个半死算我没本事,今天我就要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哼,”侯龙涛轻蔑的抽了一下儿鼻子,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受过严格的军
  事训练,但还真是从来没把她对自己的肉体威胁放在眼里过,越是动不动就喊打
  喊杀的主儿,他还就越瞧不上,“你真牛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你狂啊,我还明着告诉你,我今天练完了你还不算完,以后我见你一次打
  你一次,我心情不好了,就揪你出来揍一顿出气,我心情特别好了,也揪你出来
  揍一顿,就算是庆祝了。”冯云从小儿在军队大院儿里长大,成天跟一帮小军痞
  混在一起,这种话张口就来。
  “哈哈哈,”侯龙涛仰天大笑了起来,这些话从一个美丽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何其的滑稽啊,“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儿!”
  警车开出了还未完全完工的五环路外,四周的环境已经明显比城里荒凉了不
  少。
  冯云把车开进一片防护林里,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冲着窗户里正在点烟的
  男人勾了勾手指,“下来。”
  侯龙涛叼着烟下了车,面对着玉倩的小表姨,他刚才酝酿好的狠劲儿又有点
  儿使不出来了,“咱们就这么开打吗?”
  “不可以吗?”
  “这也有点儿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奇怪的?是我揍你,不是对打。”
  “好好好,”男人开始解自己衬衫袖口儿处的扣子,“早就想见识见识你这
  个侦察兵的身手了。”
  “嗖”的一声,侯龙涛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阵风从脸上刮过,面前的女人
  双拳一前一后的握紧,左腿支地,右腿侧抬的老高,差不多有130度,右脚就
  在自己的面前。
  男人毫不惊慌,伸手去拿烟头儿,“你抽什么羊角儿…”他说不下去了,嘴
  里的烟头儿只剩下了过滤嘴儿,自己左边五米远的地面上缓缓的升起一缕青烟。
  “还等什么?来吧,我让你先动手。”冯云面无表情,明亮的眼睛中却有火
  焰在燃烧,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想好儿好儿的
  扁他了。
  “扑”,侯龙涛把过滤嘴儿吐了出来,摘下眼镜儿,很潇洒的扔在一边儿,
  紧接着就伸手去抓女人的脚腕儿。
  在大街上打架,全凭四样儿法宝,速度、力量、狠劲儿和抗击打能力,侯龙
  涛具备了这些条件,所以他以前在单挑的时候从没吃过亏,甚至是一对二、一对
  三,也少有败绩,可他今天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是个接受过中国军队
  最严格训练的退伍军人。
  冯云的动作是出奇的快,男人的身体一出现前冲的趋势,她就开始了反击,
  右脚向前一递,轻轻的在他脑门儿上点了一下儿,因为刚才自己的姿势,这下儿
  是用不上力量了,完全是虚招儿,在男人一愣的瞬间,她的右腿曲起,然后猛的
  一蹬,狠狠的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侯龙涛向后急退了两步,重重的撞在了警车的侧面,加上他本来就是只“软
  脚蟹”,腿上一软,就单腿跪在了地上,但他立刻又忍痛窜了起来,挥拳向冯云
  打去,刚才那一下儿对他自尊心的伤害要大大超过肉体上的,虽然他明知道男人
  并不一定绝对要比女人能打,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冯云稍稍一侧身,就轻轻巧巧的从外侧让过了男人的攻击,双手一探,死死
  的钳住了他的手腕儿,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加上了手臂的力量,往后一拧,将他
  的胳膊扭到了背后,迫使他弯下了腰,先从后面给了他的脸一脚,踢的他鼻血狂
  喷,八成儿连鼻梁都踹折了,然后又侧过身,以超出想象的频率,用膝盖在他的
  小腹上猛磕了十几下,撞得他直往上蹦,最后用左手往前一送,同时腾出右手,
  在他的脖子上一敲,右腿撩在他的迎面骨上。
  侯龙涛平平的飞出去三、四米之后,“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他只觉头晕
  眼花,眼鼻处完全麻痹了,小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就像肠子都粘到一起去了似
  的,就这样,他愣是咬牙没喊出来,还想再起身,但胳膊已经虚了,只撑起来几
  厘米就又趴了下去。
  冯云可还没完呢,她一步跨了过来,弯下腰,左手推住男人的右肩,右手托
  住他的大臂,轻轻的一措,连声音都没有,他的右胳膊就被卸脱了环儿。
  侯龙涛处于震惊的状态中,这些招数儿在电视里不是没见过,一直以为是蒙
  人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的身体验证了自己的无知。
  冯云眼里充满兴奋的光彩,她体内的杀手本能已经被唤醒了,她用右膝压住
  了男人的后心,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揪了起来,右手扳住他的下巴。
  “完了!”电光火石之间,侯龙涛脑子里只蹦出这两个字儿,他实在是没料
  到,对方居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冯云的嘴角儿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力量已经运到了双腕上,但她却没有措
  动双手,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按下
  录音键,然后又托住了男人的下巴,压低自己的上身,“侯龙涛,我稍稍一动,
  就要了你的小命儿,你相信吗?”
  “信…我信。”
  “我宰了你之后,我还能逍遥法外,你相信吗?”
  “信。”侯龙涛本能的感到她并非真要做了自己。
  “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活路?”
  “要。”
  “只要你…”
  “慢着,”侯龙涛打断了冯云的话,“我爱玉倩,但如果你要我离开她们,
  你就不用说了。”
  “你想死吗!?”
  “不想。”
  “那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玉倩的感情,你从来没爱过
  她,对不对!?”
  “我爱她,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信,就你…你们张、冯两…两家的
  人不信呢?”
  “信?你让人怎么信?你可以为了别的女人离开玉倩,却不能为了玉倩离开
  别的女人!”
  “我没有…没有离开她,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她…她的。”
  “你还想全收着啊!?你以为女人都是你的玩具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
  西!?你这只大男子主义的猪!”冯云用小臂卡住了男人的咽喉,慢慢的向后收
  紧,“你什么时候决定承认是在欺骗玉倩的感情了,你就在地上拍拍手。”
  侯龙涛立刻就感到了呼吸困难,自己的气管儿好像在缓缓的闭合,眼前很快
  就又是金星儿乱蹦了,但他还能动的左手只是越来越用力的抓着地上的泥土,指
  甲都抠出了血,却没有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
  虽然“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侯龙涛一贯的作风,但他说什么也不会对这个女
  人投降的,更何况他在对施小龙说过自己不爱陈倩之后,就暗暗的发过誓,有生
  之年,只要有人问起来,自己决不再隐瞒对娇妻们的感情。
  冯云觉出了男人绷紧的身体失去了力量,插在土里的手指也放松了,她放开
  了胳膊,掐住他的人中,用力的一按,把他弄醒了,然后又勒住他的脖子,直到
  他再次昏厥,如此反复了四次。
  “你痛快点儿,有种就做了我。”侯龙涛已经虚弱到极点了,脑子也不清醒
  了,要不然决不会这么激女人的。
  “你还挺硬气的。”冯云真的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儿”这么能挺,给自己一
  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儿,任何莽汉一咬牙都能做到,但面对缓缓逼近的死神还能
  这么“跩”,那就不是普通的有定力了。
  “咔叭”一声,冯云把男人的右臂按了回去,她站起身来,踩住男人的脸,
  “今天就先到这儿,过两天等你养好了,我再给你来一次。你不是爱玉倩嘛,什
  么时候你把她哄高兴了,我就什么时候不再扁你。”
  侯龙涛在地上趴了二十多分钟,才算稍稍缓过来一点儿,他晃晃荡荡的站了
  起来,吐了一口掺着血和土的吐沫,鼻子已经不再流血了,但口鼻处还是暗红一
  片,显得很恐怖。
  “废物,能动弹了?”冯云靠在一棵树上,不屑的看着男人的惨兮兮的狼狈
  样儿。
  “啊…”侯龙涛捏住了自己的右臂,还是酸酸软软的,用不上力量,他弯下
  腰,使劲眨着眼,还是有点儿头晕。
  “知道我的厉害了吗?还敢看不起女人吗?”
  侯龙涛扭过头,看到女人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眼神,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啊,
  脑袋简直要炸开了,一万个不服,“你屌什么啊?能打我就牛屄了?你是侦察兵
  出身,要是再治不了我,你他妈还活不活了?哼,”他无比轻蔑的出了一声儿,
  “你要不是受过训练,或者我也受过训练,哼。”
  “你把话说明白了。”冯云沉着脸逼了过来。
  “你不过就是练过几天把式,在技巧上胜过我,如果单是比力量、耐力和毅
  力,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侯龙涛硬着头皮死撑,他可真的不想再被这娘们
  儿扁了。
  “你再说一遍!”冯云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脖领子,拳头也举起来了。
  “事实就是事实,说一遍足亦,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男人比女人强壮,这
  是写在人类的基因里的。”
  冯云咬牙切齿的盯着男人,眼里都快冒火了,她突然挥起了手,狠狠的抽了
  对方一个大嘴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反手扇了他一个,“第一下儿
  是替玉倩打的,第二下儿是替我姐打的。”
  侯龙涛本来就没想还手,还手也是徒劳,听了女人的话,就更有点犯傻了,
  替玉倩打,那没的说,怎么叫替她姐打呢?要说是因为自己伤害了玉倩,那也是
  替她全家人打啊,一人一下儿,自己岂不是要变猪头了;要说是因为自己得罪了
  冯洁,也没有啊,总之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冯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顺着男人的鼻梁一划,“哼,居然没折,你骨头儿
  够硬的。上车。”
  “你要送我回去?”
  “你想走回去吗?”
  “你会这么好…”
  “我本来是想把你扔在这的,但我现在另有打算,不过你要想自己走回去,
  我也没意见。”冯云说完就自己上了警车。
  侯龙涛捡起地上的眼镜儿,也跟了上去,他发觉自己对冯云的厌恶并没有因
  为被她臭揍了一顿而加深,反而对她的身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敬佩。
  回城的路上,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侯龙涛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花脸,冯云
  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车到航天桥,冯云终于出声儿了,“三天之后,带上几件儿换洗的衣服,跟
  我去一趟外地。”
  “干什么?”
  “你不是说除了格斗技巧外,你什么都能胜过我吗?咱们就去验证一下。”
  “去哪儿?怎么验证?”
  “宽甸,定点射击、拔军姿、五十公里山地丛林穿越,你能赢我一项,就算
  你有本事。”
  “我没时间满足你那种变态的自尊心。”
  “那我就三天揍你一次。”
  “肏,我怕你?有种你就…”侯龙涛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要
  是输了,又怎么样?”
  “怎么样?”冯云本来就只是想证明自己,听男人这么一问,也觉得应该趁
  这个机会赢取点儿什么,“你要输了,我要你离…”
  “不可能,我不拿她们作赌注,其它的什么都行。”
  “你知道自己会输。”
  “你爱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不拿感情作赌注。”
  “好好,除了这个,我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可以。”
  “一言为定。”其实冯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整侯龙涛,但也不急于决定。
  “什么就一言为定啊?我要赢了呢?”
  “想也别想。”
  “人有失脚,马有失蹄,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
  “行,万一要是你赢了,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要你保证我一家人的安全,包括我的亲戚朋友、娇妻美妾。”这是侯龙
  涛近一段时间最大的心病了,他都没想到要把自己包括在内。
  “我答应你。”冯云也注意到了男人要求中的破绽,但却没有点破,这个便
  宜她还是要占的。
  “这个社会对一个好男人的要求是言出必行,但对女人就没有这个要求,女
  人可以任意的开出空头支票,你说这叫男女平等吗?”
  “哼,我答应你了,我就会做到,只要你能赢我。”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呼…”侯龙涛长长的出了口气,“玉倩现在怎么样?”
  “你会关心吗?”
  “你觉得我无情无义、狼心狗肺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我姐没告诉你吗?”
  “说了,但你和玉倩住在一起,也许你知道得更清楚一点儿呢。”
  “她还是个小丫头呢,对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哼,侯龙涛,她要是因
  为你做出什么傻事儿,你就是万死难赎了,你最好天天烧香拜佛祈求她能忘了你
  吧。”冯云的这段话其实说的是两个人…
  宽甸位于辽宁省的东南部,是丹东市的一个辖县,不论是在抗日战争、解放
  战争,还是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甚至是在甲午战争期间,这里都曾经发生过比
  较有名的战斗,现在解放军的一个装甲师就驻扎于此。
  “为什么非要去那啊?”在飞往丹东的飞机上,侯龙涛不满的抱怨着,“你
  要打靶,北京靶场有的是,实在不行还有十八军呢;你要拔军姿,咱俩在大街上
  站着就是了;你要山地丛林穿越,门头沟的大山多了。”
  “你的废话真够多的,”冯云坐在过道的另一头儿,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的
  刮着自己尖尖的美丽鼻头儿,“都已经在飞机上了,你要想跳下去,我不会拦你
  的。”
  “你在那儿服的役吧?”
  “是。”
  “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吧?”
  “是。”
  “你是想借这个机会回去瞧瞧吧?”
  “你不出声儿也没人把你当哑巴,老老实实待会儿,别烦我。”冯云厌恶的
  把头扭开了…
  到了丹东,一个侦察连的连长和指导员来接机,他们要去的就是这个连的驻
  地。
  连长姓洪,是一年前才调到这个部队来的,并不认识冯云,但那个姓董的指
  导员当年在冯云当兵的时候就是这个连的一个排长,所以两个人都清楚她的来头
  儿,“我们已经接到师里的通知了,会满足你们一切的要求的。”
  “我们可能要停留三、四天,希望不会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侯龙涛给两
  人发了烟,还给开车的二等兵也递了一颗。
  “这小伙子挺会说话的,你们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小冯,你蛮会选
  的嘛。”董指导员原先和冯云的关系还算可以,所以说起话来并不拘束。
  “他不是我男朋友。”冯云冷冷的答了一句。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可没那个福气。”
  “哈哈哈,你的损失啊,”因为对方没用特别的语气,姓董就没听出他的真
  实意思,“当年小冯儿可是我们师的军花儿呢。”
  “军花儿!?就她!?”侯龙涛不可置信的扭过头。
  “看什么?”冯云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到了驻地,两人把行李扔在了招待所,连级的招待所,要热水都得自己走十
  分钟去打,什么条件也就可想而知了。
  “要不要现在就开始?”
  “越早越好,赢了你,我还得回家陪老婆呢。”
  “哼哼。”冯云冷笑了两声儿,她让洪连长领着去靶场,董指导员则带人去
  弹药库领取枪支。
  侯龙涛唯一一次摸步枪是在高中军训的时候,当时用的是新配发的86式,
  五发子弹打了49环,所以他对于定点射击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今天用的是87式,30发子弹,打了292环,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
  已经相当不错了,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冯云,300环的成绩让他自叹弗如。
  这就这么简单,不到一个小时,侯龙涛已经输了第一轮儿…
  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深山老林
  第二天早饭过后,第二轮儿的比试就开始了,这次的项目可不会像昨天那样
  一时半会儿就决出胜负的。
  侯龙涛和冯云都是身穿没有军衔的新兵服,相隔两米左右,面对面的站在操
  场上,双臂向后夹紧,挺胸抬头,两手按住裤缝儿,双腿并拢绷直,这就是拔军
  姿了。
  半小时,一个小时,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时间再长点儿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连的驻地三面环山,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典型山谷气候,白天热,晚上
  冷。
  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在太阳的暴晒下,侯龙涛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双腿
  如同灌了铅一样,知觉正在慢慢的消失,他知道对面的女人也决不会比自己强到
  哪儿去,“你就不会找个树荫儿?这样会晒成人干儿的。”
  “认输了你就可以去树荫儿底下睡觉了。”
  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午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三一群两一伙儿的大兵拿
  着餐具经过这里,向两个纹丝不动的男女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吃饭吗?”
  “认输了你就可以去餐厅吃饭了。”
  三个半小时,四个小时,侯龙涛不再说话了,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他
  和冯云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退却的迹象,可是谁也没有成功。
  这是两人头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视,虽然如雨的汗水已经把四只眼睛都模糊
  了,但他们各自都有意外的收获。
  侯龙涛发现女人的眼神中除了坚定的意志和对自己的厌恶外,还蕴含着一种
  很奇怪的感情,说是感激,却又不像,很复杂,根本无法解读。
  冯云在四天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一捅就破的草包,却没料到他能坚
  持这么久,本以为最多不过三小时,自己就能胜出,可现在自己已进入了机械状
  态,还是看不出他有不支的迹象。
  当年冯云当兵的时候,也就最多拔过六个小时,想不到几年后又有了测试自
  己极限的机会,而且还是在有人挑战的情况下,相信会更促进自己“发挥”的。
  太阳升到最高点,开始慢慢向西移动、低沉,不知不觉的就消失在大山的背
  后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就算是接受过大阅兵训练的人也会乍舌的,侯龙涛和冯云
  都已经开始打晃儿了,眼前一阵儿一阵儿的发黑,他们就象被雨淋过一样,全身
  都湿透了,他们早已过了自己的极限,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倒下,但这已不是他们
  的意志可以左右的了,谁都有可能成为失败者。
  凉飕飕的山风吹过,身上的汗干了,就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一样,侯龙涛闭着
  眼睛,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他牙齿互相击打的声音在寂静的操场上是那么清
  晰,他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冯云只不过多站了三秒钟,一下儿跪倒在地,开始“哇哇”的呕吐,可因为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儿而已,好像怀孕了似的。
  侯龙涛仰面躺在地上,他想大声的叫,却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大张
  着嘴拼命吸气,不酸也不疼,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
  快死了。
  冯云吐了一阵,身子一歪,也趴在了地上,她一动也不想动,最好能就在这
  儿睡了,再也不起来也无所谓。
  十几分钟之后,侯龙涛的体力就有所恢复,他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女人的
  身前,不轻不重的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我输了,回去吧。”
  “滚开…”冯云极其虚弱的骂了一句,她紧闭着眼睛,面色灰白,虽然明知
  道这样下去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可就是没有力气站起来,要让她出声儿求助,那
  还不如死了呢,她更是惊讶于男人的恢复能力。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侯龙涛弯腰一手抓住了女人的领口儿,一手抓住
  她的皮带,一下儿把她扛在了肩膀上,蹒跚着向招待所走去。
  “放开我,放我下来。”冯云是又羞又怒,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软了,除了
  动动嘴皮子,拿不出任何实际行动来反抗。
  一进屋,侯龙涛把“货物”扔在床上后,就再也提不起力量走回自己的房间
  了,干脆就往女人身边一栽,拉上被子就睡。
  冯云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要不然她死也不会“与敌共眠”的…
  十一个小时之后,侯龙涛终于醒了,双腿上的肌肉还是酸痛难忍,简直比做
  几个钟头的爱要累一万倍,不大的屋子里充满的酸臭的汗味儿,自己闻着都皱眉
  头。
  男人扭头一看,冯云还在梦乡中,他下了床,先去自己的房间抽了根儿烟,
  他已经输了两场,第三场决不能再输。
  侯龙涛回到冯云的屋里,用力在床上踢了两脚,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
  不简单,那股坚韧不拔的毅力比她本身更让人畏惧,赌注实在是太大,也顾不得
  什么公平竞争了,决不能让她任意把精神养足,“起床了!装死吗!?”
  “嗯…”女人痛苦的睁开眼睛,“你吵什么!?”
  “起床吃饭!真他妈臭死了,你洗个澡,然后咱们就出发,除非,你想认输
  了?”
  “做梦!”冯云很吃力的坐了起来,“滚出去,一小时之后在大院儿门口儿
  等我。”
  男人出去后,冯云在床边儿坐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可立刻就是一阵眩晕,
  撑着旁边儿的桌子才算勉强站稳。
  侯龙涛离开后又耍了一个小心眼儿,他让女人去洗澡,自己却只是把身上擦
  了擦,洗澡会使肌肉放松,这在高强度的运动之前是很不明智的,他现在负担不
  起放过任何一个能帮助自己获胜的微小机会。
  两人在院儿门口儿碰头的时候,冯云除了脸色有点儿偏红外,没有其它什么
  不对劲儿的地方。
  洪连长和董指导员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军用背包儿,“小冯,你知道的,
  枪支是严格监管的,万一有什么差错,很麻烦的,只能给你们带刀了。”
  “没问题。”
  “给你们准备了两个对讲机,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络。”
  “我会的。”
  “小冯,我劝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里离宽甸自然保护区太近了,万一
  走错了,会出危险的。”
  “有什么关系?保护区我去过多少次了。再说还有地图,你不会连地图都不
  会看吧?”冯云瞟了一眼侯龙涛。
  “哼。”侯龙涛都懒得回答女人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前一段时间在保护区发现了狼的踪迹。”
  “狼?那种吃人的?”侯龙涛吃了一惊,“开玩笑吧?”
  “认输吧。”
  “切,你细皮嫩肉的,要吃也先吃你。”
  “你们是一定要上山吗?”
  “对。”一对儿男女是异口同声回答的,他们可不是不心虚,只是不愿在对
  方面前服软儿。
  “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一定要在天黑之前下山。”
  “知道了。走吧。”冯云朝侯龙涛一挥手,率先向上山的小路跑去。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山口的转角处,洪连长不无担心的问董指导员:“要不要
  派人跟着他们?那个女的要是出了事儿,咱们可就有麻烦了。”
  “你以为我想当第二个彭德怀吗?我一早已经派人上山了,如果需要,会在
  沿途救援的。”
  侯龙涛追上了女人,他们起始的速度并不快,五十公里的山路,是一定要保
  存体力的,“我就这么跟着她,等最后五十米的时候再超,他瞬间的爆发力不可
  能比我强。”
  “一上一下差不多是二十五公里,那边的山脚下是个村子,等你去了,如果
  觉得不可能在天黑前再回来,就住在那儿。”冯云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不再说
  话了,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她的脚步看起来已经有点儿沉重了。
  头几公里的山道还算平缓,可越往上就越陡峭,而且说是有路,其实也只是
  人走多了踩出来的,两人饿了就啃一口压缩饼干,渴了就喝口水壶里的凉水。
  冯云前进的速度早就放慢了,虽然用的还是跑步的动作,可比走也快不了多
  少。
  侯龙涛也累,但从运动量上判断,怎么也得到回程过半的时候,自己才会出
  现极限反应,估计现在要把女人甩下可以说是是易如反掌,可她就算是没睡够、
  洗了个澡,也不应该和自己有这么大的差距,“怎么了?想认输就直说,也省得
  费劲了。”
  “没人非要你跟着我,你有能耐你就先走。”冯云嘴里这么说,脚下的步伐
  还是加快了。
  “哼。”侯龙涛怀疑女人是有什么花活儿,毕竟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
  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吃着亏呢,跟着她是最好的策略,绝不能逞一时之勇。
  快到山顶的时候,路变宽了,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并行,但是地势却也
  险峻了不少,有一段路的右边就坡度很大的石崖。
  侯龙涛边跑边探头看了一眼,得有几十米深,下面是树林,他放慢了速度,
  把背包儿摘了下来,掏出水壶。
  就这么一点儿功夫,冯云已经超出了三、四米,但她却不是顺着直线跑的,
  本来她是在男人的左边,因为他落后了,女人就像失去了参照物,开始往右偏,
  她的动作有点儿滑稽,身子还是冲着正面,但双腿就跟不是她自己的一样,跑出
  一条曲线,奔着崖边就去了。
  “你干什么!?”侯龙涛刚往肚子里灌了两口水,就从眼角儿看到了女人身
  处险境的情况,这一刻,他脑子里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把背包儿一扔,两步冲
  到跟前,探出了胳膊。
  冯云的身体已经有了下坠的趋势,虽然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儿,但却承受不
  住她身体的重量。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眼神相会了,侯龙涛第一次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
  恐惧、无助,如果现在松手,自己当能脱离险境,但他的手却攥的更紧了…
  ************
  千里之外的北京城,西单时代广场南侧有一家叫“牛车水”的饭馆儿,文龙
  正在里面等人。
  身穿一身警服的玉倩带着一阵香风就进来了,她在文龙的对面儿坐下,一抱
  胳膊,“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谢谢你同意出来见我。”
  “有话就说。”
  “你也没吃呢吧?先点菜吧。”
  “用不着,”玉倩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我还有事儿呢,快说吧。”
  “我还以为咱们是朋友呢。”
  “哼。”玉倩没回答,只是把菜谱儿抓了过来,“你请啊?”
  “呵呵,当然是我请了。”
  “是要跟你我说你四哥的事儿吧?”
  “肯定是啊,我还能叫你四嫂吗?”
  “不是他让你来探我口风的吧?”
  “不是不是。”
  “还是别叫四嫂了,我又无名无份的,我现在可是自由身,让别人听见你那
  么叫,岂不是要把想追我的好男人都吓走了。”玉倩确实希望这些话能传到侯龙
  涛耳朵里。
  “你别这么说,你要是跟别的男人睡了,然后再想跟我四哥好,根据我的了
  解,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要你的了。”
  “什么意思啊?他的那些贱货全是…全是那个啊?”
  “那个什么?处女?”
  “嗯。”
  “当然不是了,可你还爱我四哥啊,你爱他,又和别的男人,他把忠诚看得
  很重的。”

  “开玩笑吧?他还说爱我呢,他对我的忠诚在哪儿呢?”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
  “什么区别,分明就是大男子主义。”
  “你不能否认,现在还是一个准男性氏族社会。”
  “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怎么连说话的腔调儿都一样啊?”
  “行,咱们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言归正传吧,你老这么搅和‘东星’的
  生意也不是回事儿啊,我四哥都快郁闷死了,再说‘东星’也有我一份儿啊。”
  “郁闷死了是有多郁闷啊?”玉倩可不在乎文龙的利益是不是和“东星”挂
  钩儿。
  “一天到晚都哀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不过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不能和你在一
  起。”文龙把侯龙涛交代的话都说了,原来那天侯龙涛被冯洁的话提醒了,不能
  让玉倩感到对自己的制裁没有作用,为了避免她走极端,就要文龙来演这么一出
  儿,而且他让文龙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哼,他不满足我的要求,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
  就只能这样儿了。”玉倩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
  ************
  侯龙涛右手抓着冯云的手腕儿,身体被她带的往前一栽,两人惊叫着从山崖
  上摔了下来。
  在翻滚的过程中,男人一直试图用左手扒住突出的山石或是揪住树枝杂草,
  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是减缓了滚动的速度,直到摔进了树林里。
  “啊…”侯龙涛在地上躺了半天,估计身上起码得被划了几十个口子,他活
  动了活动脖子和胳膊腿儿,好像没伤到骨头,便试着站了起来,他来不及查看周
  围的情况,先得瞧瞧冯云伤的重不重,“你他妈抽什么疯!?”
  女人是侧身趴在地上的,侯龙涛把她向自己这边一翻,才发现她闭着眼睛,
  脸色通红,嘴唇却发白,手也很凉,呼吸很急促,赶忙一摸她的额头,非常烫,
  显然是在发高烧。
  “喂,喂,”侯龙涛抱住女人的肩膀,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没事吧?”
  “嗯…”冯云困难的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惊怒的
  一推他的胸口,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滚了出去,“你干什么!?”她试图站起
  来,可一用力,脚腕儿上就是一疼,大概是扭到了,而且还头晕的厉害,又一屁
  股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妈的!你丫还挺有劲儿的啊!?”侯龙涛真是火气上头了,别的都不说
  了,连个谢谢都没有,他气哼哼的爬起来,走到刚才摔下来的地方,眼镜儿是找
  不着了,往上看了看,中间有一段五、六米的岩石是直上直下的,看来想要原路
  返回是不可能了。
  冯云扶着一棵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见坐在土坡儿上的男人正把嘴里的烟点
  燃,“这里是山林,严禁烟火。”
  “我肏,哈哈,”侯龙涛笑了起来,猛的窜到女人的面前,表情变得恶狠狠
  的,“你他妈也知道这里是山林啊?生了病就别他妈往这跑,现在怎么办?嗯?
  侦察兵!”
  “我…我又没要你拉我。”冯云看样子真的很虚弱,完全没有平时的英武之
  气,俨然一个病遢遢的弱女子。
  “好!真让我对你有了新的一层认识。”侯龙涛扔下女人,走到她的背包儿
  前,伸手进去掏对讲机,结果拿出来的却是两段儿的,八成儿是刚才在石头上磕
  的,“肏你妈!这回可好玩儿了。”
  “扑通”,冯云跪在了地上,右臂枕着脑门儿,贴在树干上,右手软绵绵的
  垂着。
  侯龙涛把水壶拿了过去,给女人喂了几口,“你病得这么严重,不能在这儿
  耗着的,三面环山,咱们只能往前走了。”他说着就把背包儿挂在了胸前,往冯
  云身前一蹲。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不用你管我,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想死在这儿啊?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逞什么强啊?你是要我背你,还是
  要我像抱小媳妇儿那样儿的抱你啊?”
  “你敢?”
  “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唉…”冯玉伸出双臂搭住了男人的肩膀,上身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无论侯龙涛再怎么足智多谋、聪明伶俐,毕竟是个“城里人”,对于丛林是
  毫无了解的,他犯了一个大错儿,没有顺着峭壁的边缘走,而是背着女人径直进
  了林子。
  冯云本来应该是个明白人的,可她已经被烧糊涂了,往男人身上一趴,就只
  顾着闭上眼养神了。
  也不清楚到底走了有多长时间,侯龙涛的腿都软了,气喘的比牛还重,却又
  走到了一扇峭壁附近,八成儿中间拐了弯儿自己都不知道。
  山区的天说变就变,一阵乌云上来遮住了太阳,加上树林里本就光线不好,
  大概刚过五点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那儿有个山洞,呼呼,里面会不会有熊啊?”在上了一个小山坡儿之后,
  侯龙涛看到不远的石壁上有一个很大的凹陷,显然是个洞穴。
  “不知道。”冯云在男人的身上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说话
  一点儿不成问题。
  侯龙涛把女人放了下来,往山洞那边扔了好几块儿石头,见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把军刀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移动了过去,他知道里面要真是有熊一类的东
  西,自己八成儿就交代了,可实在是太累了,也许死了更舒服呢。
  进入山洞里,除了有一点儿潮湿的气味儿,并没有动物的腥臊之气,想必是
  尚“无人入住”,他把手里的Zippo打着了,四下瞄了一阵,虽然洞口儿不
  大,里面居然有小二十米深,十几米高,十几米宽,在最里面有一个三米见方、
  离地五米左右的悬空儿石台,洞壁还挺光滑的。
  侯龙涛回到外面,把冯云扶了进来,帮她靠着洞壁坐下,然后把自己的上衣
  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好过没有吧,然后他就跑出去,
  一趟一趟的往洞里搬运树枝和干草。
  冯云明白男人在干什么,看着那一头的汗水、赤裸上身上的好几条刚刚凝固
  的伤口、绷紧的肌肉,她突然发觉这个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倾盆的大雨终于下了出来,很快就把外面地上的树枝打湿了,侯龙涛又收集
  了一些才回到洞里。
  “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大概已经走出去了…”冯云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把头扭
  开了,“谢…谢谢。”
  “不用谢我,”侯龙涛看也不看女人,语气也很冷漠,他用石头在地上围成
  了一个圆圈儿,在里面生起了火,“我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更不是因为跟你什么
  交情,你要是挂了,你们家人肯定会赖在我头上的,我还活不活了?”
  “哼,你想的还挺明白的。”
  “你闭嘴吧,省点儿力气。”侯龙涛从自己的裤腿儿上撕下来一条儿布,用
  雨水浸湿,放在了女人的脑门儿上。
  烤着火,盖着衣服,冯云的身体还是在轻微的发抖。
  侯龙涛看了她一眼,“你挺住了,我的小命儿也在你手里攥着呢,咱们八成
  儿得在这儿待一夜。”
  “他们会出来找咱们的。”
  “但愿吧。”侯龙涛把地图和指南针掏了出来,刚才在树林里他就看过好几
  遍了,只可惜他看不懂军用地图,女人又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也没法问她,现在
  总算有机会了,“你看看,咱们怎么才能走出去啊?”
  冯云随意的看了一眼,“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这个有标记的山洞里,已经进了
  宽甸自然保护区了,再向东六公里就能走出这山谷,很快就可以碰到村庄了。”
  自此之后,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又无事可做,加上疲劳过度,就都不
  知不觉的睡着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在远处响了起来,回荡在夜空中…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与狼共舞
  “什么声儿!?”侯龙涛打了一个机灵,警觉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身旁的女人搂在了怀里,而她也是很自然的紧紧偎在自己身前,想必是因为火灭了,两个人在睡梦中又都感到了寒冷,就不自觉的依偎到一起来了。
  “怎么了?”冯云在男人怀里睡的还挺舒服的,头晕、头疼的症状都有所减轻,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紧接着就发觉了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况,赶忙把他推开了,双手拉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你要干什么!?”
  “你没听见吗?”侯龙涛现在可没心情理会这种“胡搅蛮缠”,其实没有月光、没有火光,他根本就看不见女人羞怯的表情。
  “听见什么?”
  “叫声。”
  “什么叫…”
  “嗷呜…”
  “狼?”就算是在“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中,冯云也能听出那是什么了。
  “不用紧张,不一定会碰上的。”侯龙涛嘴里这么说,手上却飞快的把火重新生了起来,他只知道动物怕火,但并不肯定动物会不会像人那样被火光引来,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怕?”
  “不怕?我他妈又不是武松、李奎,就算是也得怕啊,恶虎还不敌群狼呢。”侯龙涛过去拉住了女人的胳膊,他的手都有点儿发颤,“往里坐点儿。”他掏出表看了一眼,“肏,还不到九点狼就出来了?不是都得等到半夜之后吗?”
  “吓成这样儿了?至于吗?”
  “冯云,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感情,不会恐惧那是一种病,承认恐惧不是软弱的证明,在我面前表现出恐惧不丢脸,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害怕的样儿。”
  “你什么时候见过?”冯云一挺上身,很认真的皱起了眉头。
  “行行行行,”侯龙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娘们儿的大脑是怎么运作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斗?我跟你说,跟你丫在一块儿可真是够累的,说实话,有人能受得了你吗?你有朋友吗?”
  出乎意料,冯云并没有反驳,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雨停的很突然,因为有山风,云也散的很快,月光照了进来,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山洞跟前的树林了。
  侯龙涛确实是挺害怕的,这次的潜在对手不是有思想的人,而是自然界的冷血杀手,想到白森森的利齿撕裂自己的喉咙,足以让他不寒而栗了。
  男人每隔五、六分钟就会添点儿干草、树枝,用以保持火焰的强度,不过这次他加完柴之后并没有坐回去,而是蹲在那儿没动。
  “你干什么呢?”
  “嘘…”侯龙涛指了指树林,“有…有东西。”
  “什么?”
  “狼…是狼…”
  “我看看。”冯云慢慢的蹭了过来,果然看到树林里有东西在移动,虽然并不真切,但确实是有像狗一样的动物在移动。
  “奶奶的,这也稍微有点儿太背了吧?”侯龙涛都带了哭腔儿了,自己真是自讨苦吃,放着北京的舒服日子不过,在这儿瞎起什么哄啊。
  “你不用这样吧?没准儿就是野狗…”冯云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可她连话都没说完,就有六、七条貌似狼犬,但体型略大的野兽从林子里窜了出来,缓缓的靠近山洞,因为有火堆的缘故,它们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呈扇形散开,“呼呼”的发出沉闷的低吟,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白光,像一把把小刀儿一样。
  侯龙涛一下儿就“疯”了,抄起地上的石头拼命砸了出去,“滚你妈的,杂种肏的,都他妈去死吧!”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准头儿,不过是引得狼群一阵躁动,更加的张牙舞爪了。
  “只要火不灭,它们是不会进来的,天一亮,它们大概就会离开了。”
  “Damn!Damn!Damn!”侯龙涛走着小圆圈儿,突然指着风云就骂,“全他妈是因为你!我和玉倩怎么样,关你**事儿!?还有你们家里的人,什么都要插上一杠子,有权有势,有本事去跟老外斗,吃饱了撑的来欺负我!?”他现在的思维很混乱。
  “全都是因为你自己。”冯云鄙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男人。
  侯龙涛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为了阻止狼群,他不得不多加柴草,这样一来,用量明显的增大,本来就不充足的储备是不可能坚持到天亮的。
  男人坐在火堆前,用军刀在地上划出了爱妻们的名字,最后一个是玉倩,“我爱玉倩。”
  “你在跟我说吗?”
  “是,死到临头了了,我没必要骗你。”
  “更没必要要我相信。”
  “对,对。冯云,你爱过吗?我指爱一个男人。”
  “什么叫爱?你知道吗?”
  “哼哼,你问得对,也许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爱?大概没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吧。不过当你InLove,你自己会知道的,如果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在爱,那你就是没爱过,我挺为你惋惜的。”
  “有什么惋惜的?”
  “还没尝过那种甜蜜加痛苦的滋味儿就要葬身狼口了,还不可惜?”
  “我自己不觉的。”
  “GoodForYou。”
  最后一根儿树枝被扔进了火堆里,火势在慢慢的减弱,狼群开始缓缓的靠近了,一对儿对儿绿油油的眼睛充满了贪婪与饥渴。
  侯龙涛可真是急了,一把拽过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扔进了火堆,“脱衣服,脱啊!”他边喊边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
  “不,我宁可死!”
  “你…你…你**脑子坏掉了!?”侯龙涛过去就要解女人的扣子。
  “别碰我!”冯云拼命的按住自己的上衣,“你疯了!?”
  “闭嘴!”侯龙涛狠狠的抽了女人一个大嘴巴。
  冯云倔强的扭回头,愤怒的盯着男人,双臂仍旧死死的护在胸前,虽然她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也绝不能允许他脱自己的衣服。
  侯龙涛现在可没功夫儿跟女人斗,一把捡起地上的军刀,把她的裤腿儿划开了,一直从裤口儿到裤腰,连皮带都割断了,再用力的一抖,把她甩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两条古铜色的修长美腿上沾满了泥土。
  一件衣服和两条裤子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片刻之后,刚刚退却了一点儿的狼群又开始缓缓的逼近了。
  侯龙涛突然想起了什么,提拉着刀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到了山洞最里面,指着那块突出的平台,“咱们要是能上去就行了。”
  冯云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喜悦转瞬即逝,“那么高,怎么上去?”
  侯龙涛试着想扒住石壁往上爬,可偏偏洞壁光滑,他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助跑着冲向石壁,快到跟前的时候就纵身一跃,右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一拧,双臂举起,想要去抓石台的边缘,可起码还差了一米多,“你这样试试,你受过训练,说不定你能行呢。”
  “我的脚崴了,没希望的,再说你管我干什么?就算我上去了,也不可能把你弄上去的。”冯云说的很平静,倒不是因为她视死如归,只不过她已然绝望了,而且这个世上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还真不是特别多。
  “你功夫那么好,刀给你,你拼一下儿,说不定六、七条还不是你的对手呢。”侯龙涛自己都知道这个提议不切实际,别说一般的狼群绝不止这么几条,就算真的就这么几条,以女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样是必死无疑,但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你省省吧,哼,”冯云自嘲的一笑,“我一辈子看不起你这种男人,没想到到了儿却弄得个给你陪葬的下场。”
  “你他妈…”侯龙涛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衣领儿,把她揪了起来,一定要狠狠的揍这娘们儿一顿,死之前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嗷呜…”近在咫尺的狼嚎声让男人的动作缓了一下儿,他扭头一看,火势已经明显的不如刚才了,再过十来分钟,就算不灭,狼群大概也可以从旁边绕过来了。
  “冯云,你要是不死,帮我告诉玉倩,我从来没爱过她,我不过是拿她当玩具罢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话传到,这种时候我没必要说假话的。”侯龙涛是急中生智,左手抄住女人的双腿,把她横抱了起来,自己的双腿弯曲,“啊”的大吼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高高的抛到了空中,大概能有四米多。
  冯云的反应一流儿,不需要男人解释这么做的目的,一伸胳膊,双手就扒住了石台的边缘,她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双臂上,一个引体向上,就把自己拉了上去。
  侯龙涛的身上都是虚汗,恐惧让他的双腿发软,他单膝跪倒,右手攥着刀把儿,“来吧,山中无老虎,我这只猴子要称称霸王。”
  “能抓住这个吗?”一件军装从石台儿上垂了下来,另一头儿攥在只露出头和赤裸的双肩的冯云手里,她惊魂一定,也就立刻开始想法儿救男人了。
  “太短了,再说你也拉不动我的。”侯龙涛抬起头,现在轮到他绝望了,喃喃的念着爱妻们的名字,“小云云,茹嫣,倩倩…”
  “嗷”,一条胆儿大的狼,估计是头狼,已经从火堆旁钻了进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面前的“肥羊”扑倒在地,这可是它等待许久的猎物了,它的爪子镶进了男人左肩的肉里,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的咽喉咬了下去。
  侯龙涛绝望归绝望,并不等于就会束手待毙,锋利的军刀深深的插进了狼腹里,他的手并没有停住,而是向前狠狠的一推,只觉自己的肚子上一下儿就被液体糊住了。
  张开的狼口再也没有合上,一声凄厉的号叫过后,它的身体就变软了。
  侯龙涛推开死狼,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那里有长长的三道儿血槽儿。
  洞外的群狼闻到了血腥味儿,更加的蠢蠢欲动了,眼看就要一起冲进来了。
  一条纱布一样的白色宽布条拧成一股儿,从石台上垂了下来,在空中轻轻的摆动着,“快上来!”
  侯龙涛把刀扔了起来,又一次向洞壁猛冲过去,一跃、一蹬、一纵,双手稳稳的抓住了布带,他比刚才蹦得更高,大概是因为现在是真正的生死关头。
  与此同时,一条扑过来的狼刚好错过了猎物,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洞壁上,另一条紧跟其后一跃而起,在空中叼住了男人的脚踝。
  “啊!”侯龙涛惨叫一声,但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布带,一点儿一点儿往上拉着自己的身体,同时用另一只脚拼命的砸着狼头,把它踢了下去,鲜血立刻从他靴子上的齿孔里往外涌。
  冯云的手伸了出来,拉住男人的手腕儿,帮他爬上了石台,留下一群“嗷嗷”狂吠的狼在下面徘徊。
  “嗯…”侯龙涛靠在洞壁上,双眼紧闭,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黄豆大的汗珠儿不断从他苍白的脸上冒了出来。
  冯云用刚才男人扔上来的刀把他的靴子割开了,仔细的看了看,伤口见骨,“还行,没伤到跟腱,骨头也没有裂,早说你的骨头硬了。”她割断了捆在平台尖端的布条儿,截下一段儿,把男人的脚踝包裹住了。
  “疼…疼死我了!”侯龙涛都快哭出来了,但仍旧是忍着没有大呼小叫,他现在几乎是个血人儿,当然了,有一部分是那条死狼的。
  冯云又往前爬了一点儿,把剩下的布带缠在了男人的胸前,“这里也只是皮外伤,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嘶…你说的倒轻松,你蹦下去让它们咬一口试试。”一旦没有了生命危险,侯龙涛的语调儿也恢复了轻松。
  “你血止的真够快的,胸前的抓伤已经快凝固了。”
  “唉,英雄不死啊。你从哪儿找来的纱…”侯龙涛睁开了眼睛,立刻变得目瞪口呆,面前的女人虽然穿着军装,但因为刚才时间紧迫,并没有寄扣子,她现在弯着腰,两颗如同熟透了的巨大水蜜桃儿般的乳房垂在敞开的衣襟间,乳晕和乳头儿与奶子的体积比起来,都显得小巧之极,虽然看不清颜色,却已经是诱人的很了。
  “啊!”冯云发觉男人的眼神不对,顺着那火热的视线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春光外露,慌忙把衣服拉紧,往后一坐,蜷起一双赤裸的双腿,身子缩成一团儿,双臂紧紧的抱着胸口,表情是无比的羞涩,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混蛋!把你的眼睛闭上!要不然我再把你扔下去!”
  “是是,”侯龙涛听话的闭上了眼,他突然明白了,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布条儿,“这是你用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还要…?”
  冯云扭头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堆,“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了。”
  虽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但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可以说是共过生死了。
  “这叫什么话?我是哪种人啊?”
  “就是男人呗,在你们眼里,女人的全部价值就是脸蛋儿和身材。原来在连队里,无论我训练的有多刻苦,成绩有多出色,从来没有人在乎,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漂亮女人,是朵军花儿,我之所以能经常受奖,就是因为我的长相儿、身材,哼。”
  “长的漂亮、身材好,那不是罪,可你却因为这个惩罚自己,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不要证明什么,只是不要别人一见到我就把我归类于花瓶儿,我有能力干好任何工作,谁要是因为我是女人就看不起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冯云说到这儿,扭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确认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
  “你把太多的精力用在跟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较劲上了,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友情,甚至放弃了亲情,你活的太累了。”
  “你管得太多了,你凭什么教训我!?别以为你救过我两次,就可以对我的私生活品头论足!”冯云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完全是因为男人的话太有道理了。
  “对,你说得对。”侯龙涛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还会有闲心去管别人的私生活呢,他摸了摸胸口的布条儿,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这布什么质料啊?能禁得住我。”
  “碳纳米管,比钢丝还要结实,在外面是买不到的。”
  “那你怎么弄到的?”
  “与你无关。”
  “我又多管闲事儿了。”
  最后一星火苗熄灭了,山洞里恢复了黑暗,因为有很微弱的月光从洞口照进来,人形还是勉强能看到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群狼仍旧在洞里徘徊、低吼,看来并没有意思要放弃眼前的猎物。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们算扯平了。”冯云酝酿了半天,终于先开口了,“你是因为要救我才摔下山的,我不想欠你什么,这局是我输了,我会遵守诺言的,我保证你家人、朋友和女人的安全。”
  “真的!?”
  “闭眼!”
  “是是。”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
  “你为什么不要我连你也保护了?会伤到你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吗?”
  “我自己?啊,我…我忘了。”侯龙涛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当初自己在想些什么。
  “玉倩对你本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的。”
  “无所谓,我不在乎。”
  “在山上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拉我?”
  “难道看你摔下去吗?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吗?我上次可是把你往死里打的,再说我永远都会和你过不去的。”
  “光明正大的单挑,输给你,我心服口不服。至于咱们的矛盾,不足以让我想你死。我说这话你可能要不爱听了,你再厉害、再能打,我一样把你当成女人,不管你需不需要我的保护,我都会尽力保护你的,要是见死不救,那才真是伤了我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呢。”
  “你少跟我说这些用来骗小女孩儿的话。”
  “哼哼,得,实话实说,我没想到掉下来之后会这么惨。”
  “一摔几十米,你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你哭着冲我喊救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不会松手了。”
  “谁哭着喊救命了!?”
  “不是你,是我的幻想,总之我当时就是想拉你一把。”
  “那刚才呢?有我在下面,你就多了一分生还的希望,把我扔上来,你可就真是死定了。”
  “多一分生还的希望?何必骗自己?反正我是没活儿了,把你扔上来,你八成儿就能有救儿。”侯龙涛说的不全是实话,他活这么大,只佩服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如云,如云的智慧、才略让他如痴如醉,另一个就是冯云了,就算他并不认同这个女人的意识形态,但那种坚韧不拔的意志、超凡脱俗的伸手都让他很是欣赏,而且冯云也确实是个美女。
  虽然侯龙涛对冯云有了好感,但他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是刚才看到那一双美乳的时候都没有,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明白,一个张家的大小姐就已经把自己整得不爽之极了,实在是没胆子再去惹冯家的女人了。
  “你为了让我活,宁可放弃自己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
  “咳,现在还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刚才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的好儿好儿的,我也没成为它们的夜宵儿,重要的是你答应保护我的一家老小,呵呵,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结局呢?”侯龙涛要是能看清女人的表情,大概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
  “你为了让我活,宁可放弃自己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
  “嗯?你没事儿吧?”侯龙涛听出了女人的语气有点儿怪怪的,他伸出了手,“让我摸摸你的头,还在发烧呢吧?”
  男人的手按在了一团柔软的嫩肉上,正中间有一粒硬硬的突起,那是女人丰满温热的奶子,倒不是因为他在黑暗中认错了地方,是冯云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引导他摸上了自己的乳峰。
  “啊!”侯龙涛大吃一惊,刚想把手撤回来,冯云的身子已经猛的扑了上来,火热的颤抖双唇压住了他的嘴巴,滑嫩的舌头从他由于惊讶而微张的嘴唇间探进了他的口中。
  侯龙涛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可女人柔软的唇舌、热乎乎的身体,以及自己被压住而疼痛不已的伤口,一切感觉又都是无比的真切,使他确信自己并非在白日做梦…
  正文第一百四十章龙驭风云(上)
  刚才冯云被扔起来的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击了一下似的,一瞬间,
  她想要和侯龙涛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饭,想和他开开心心的聊天儿,想偎在他怀里
  舒舒服服的打盹儿,想让他像今天这样保护自己一生一世。
  那种欲望是冯云从未体会过的,那种欲望超过了她以往对任何事物的渴求,
  那种欲望让她因发烧而冰冷的手脚都恢复成了温热,她知道自己爱上那个“一无
  是处”的男人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不明白自己转变的原因,但她确
  信,自己爱上侯龙涛了。
  虽然男人应该主动这条天条在冯云这里不成立,但她从未向人示过爱,需要
  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考虑如何让侯龙涛知道自己的心事儿,可她每问一个问
  题,心中就多一分激荡,等到男人“承认”他是用他的命换自己的命,她再也不
  能忍受了。
  冯云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旦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会用尽一切
  办法、毫不保留的去追求,还有什么比露骨的行动更能表现自己的意志呢。
  侯龙涛扶住女人的双肩,把她扳开了,没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推下
  去了,可却很坚决,“你…你干什么?烧糊涂了?”
  “我爱你。”
  “你…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吗?”
  “你…你…”
  “不用你啊我啊的,痛痛快快的,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你答不答应?”
  “这…”侯龙涛有点儿哭笑不得,先是外甥女逼婚,现在表姨也来这一套,
  真不愧是一家人,“你知道的,我不会离开我的女人们的。”
  “没说让你离开她们,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在乎。”冯云是真的不在乎,
  二十七年了,她第一次尝到了爱恋一个男人的滋味儿,为了这美妙的感觉,她愿
  意付出任何代价。
  “别…别逗了,”侯龙涛可不知道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你愿意,你
  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
  “陈倩她们的家里人都同意吗?”
  “不知道,大概也不会的。”
  “那你怎么就不在乎了?”
  “你家不一样啊,你别告诉我你不明白。”
  “咱们俩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我说要跟你在一起,谁敢指手划脚?”冯云
  并非信口雌黄,她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冯光烈老来得女,本该对冯云疼爱有加的,可由于自己重任在肩,根本无暇
  照顾她,结果她母亲又因为癌症去世了,就不得不把不到十岁的女儿送到北京,
  造成了他对女儿充满了无限的愧疚,能让冯云高兴的事儿,不论对错、好坏,他
  最终都会支持的。
  “你是玉倩的表姨…”
  “何莉萍是薛诺的母亲吧?陈曦是陈倩的妹妹吧?你连母女、姐妹,都不在
  乎,姨甥更没关系了吧?”
  侯龙涛对美女的免疫力从来都很低,特别是他有好感的美女,他忍的有多难
  过也就可想而知了,但他绝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们引向更危险的境地,“不用
  玉倩的爷爷出马,只不过是你姐夫、你外甥帮了她一把,我就已快被她整残了,
  你爸爸他…呵呵。”
  “你怕我家的势力?”
  “当然了,我凭什么不怕啊?”
  “就凭我喜欢你啊,只要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说得轻巧,一个张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再加上冯家?你们冯家的
  女人我是死也不敢碰的。”
  “真的吗?”冯云觉得光是这么和心爱的男人谈话就非常的开心了,好像连
  病痛都快感觉不到了,“你和我堂姐有了一夜恩情,也叫不敢碰冯家的女人?”
  “什么!?”侯龙涛的眼珠儿都快瞪出来了,“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嘛,这种
  事儿可不能胡说,要是传到玉倩他爸的耳朵里,他还不撕了我?”
  “你怕他干什么?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仗着家世作威作福的太子党,
  有我们姐妹俩护着你,他敢碰你?”冯云几乎是被冯洁带大的,两人的感情有多
  深不言而喻,她知道堂姐在张家的日子有多不快乐,也就难怪她对那个堂姐夫讨
  厌的要死了。
  “那…那玉倩呢?她能接受得了吗?”
  “不告诉她就是了,瞒着她是为她好,再说你以为我姐会像何莉萍那样啊?
  她撑死了也就是和你暗着来。”
  “什么什么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侯龙涛这才反应过来,“说得跟真
  的似的,我从来都没碰过冯阿姨,我对她一直都很尊重的。”
  “有一天晚上我在队里值夜班儿,接到玉倩的电话,说我姐喝多了,她又要
  出去找她爸算账,她说她给我姐吃了药,能让她老老实实的睡一会儿,但还是不
  太放心,让我回家照顾一下儿我姐。”
  “那是哪…哪天啊?”侯龙涛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你说呢?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人代班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在玉倩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屋里的酒味儿大得很,你那个鬼样子真是恶心死了,
  又加上我那时候讨厌你,当时就想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可自从我姐结婚以后,我
  就没看到她脸上有过那晚那么开心的表情,于是就决定先饶你一命,等问清了我
  姐再说。”
  “我…我真的和冯阿姨…?”前一段时间侯龙涛一切想不大通的问题都明了
  了,怪不得那天晚上的玉倩会表现的很奇怪呢,怪不得自己会觉得冯洁那么亲切
  呢,怪不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老是哀哀怨怨的,“你为什么没叫醒我?”
  “我姐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脸皮薄的很,要是当时就把事情挑明了,我看她
  非自杀不可。”
  “冯…冯阿姨她…”事出突然,侯龙涛只感手足无措,自己追求何莉萍是一
  回事儿,这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莉萍战役”的胜利是自己精心策划、做好各
  方面工作的结果,因为现在自己和玉倩所处的状态,突然出现的“冯洁战役”不
  是难打,是根本就没法儿打,而且自己对冯洁还真是尊重多于欲望。
  “你放心吧,我跟我姐谈过了,她只想把那一晚做为美好的回忆,你是她女
  婿,不会缠着你的,我可就不同了。”冯云把手插到了男人推着自己肩膀的双臂
  间,向两旁一分,就把他的胳膊拨拉开了,一扶他的脸颊,双唇就送了上去。
  侯龙涛真没想到这只母老虎一旦动了情,竟然会这么的主动执著,自己还真
  是挺喜欢她的,但还是伸手挡住了她的檀口,“等等,等等,你垂青我,我不动
  心吗?当然不是了,我动心的要死,我都受宠若惊了,可问题是玉倩啊,我爱玉
  倩,咱俩要是好了,我怎么…我怎么…你怎么面对她啊?”
  “这你不用担心,”冯云揽着男人的脖子,往他脸上轻轻的吹着香风,“我
  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应该有点儿了解了,为了和你在一起,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包括帮你把玉倩劝回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侯龙涛在心花怒放的同时,真的不知
  道自己做对了什么,能让女人有这样180度的转变,只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不受
  控制的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冯云感觉到了男人热乎乎的掌心在自己的腰身上轻抚,不禁打了个寒颤,
  “嗯…”
  “冷吗?”侯龙涛一收胳膊,把女人拥在了身前。
  “不…”冯云突然把身子撑了起来,扭头望着洞口,她的听觉不一定比侯龙
  涛好,但对周边事物的判断能力却一定强于他,“你听。”
  “什么?”侯龙涛竖起了耳朵,除了“呼呼”的风声,并没有什么,“你听
  见什么了?”
  “狼群又开始躁动了,它们能听见咱们听不见的东西。”
  “我尻,”被女人这么一说,侯龙涛的汗毛儿都立起来了,身上直发冷,
  “到底是什么啊?”
  两个人摒息凝神,如同雕像一样,石台下的狼群已经冲到了洞外,渐渐的没
  有了生息,很有可能是离开了,三、四分钟过去了,“嗡嗡”的声音由远而近。
  “直升机,”冯云跪了起来,又听了两秒,“‘直九’,一共有三架。”
  在这个问题上,侯龙涛是不会和侦察兵争执的,“来找咱们的?”
  “应该是吧。”冯云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心上人接受了自己,自然渴望尽
  快回到文明社会里。
  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从巨大转为了轰鸣,好像就停留在了头顶上,银白色的探
  照灯光打在了洞口。
  “挡住我,挡住我,别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冯云坐到了男人身边,把
  身子蜷了起来。
  “是是。”侯龙涛赶忙爬到了石台边,冲着刚刚从洞口进来的几个手持枪械
  和电筒的当兵的喊了起来,“在这儿呢,扔一套衣服上来。”
  “冯云呢?冯云在上面吗?她有没有受伤?”
  “妈的。”侯龙涛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很明显,自己不是搜寻的对象,跟冯
  云比起来,自己可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丹东第一医院坐落在丹东市元宝区金汤街七号,位于市中心的位置,但两架
  军用直升机还是直接降落在了病房区的大门外,早已在此等候的医生护士迅速把
  两名伤员转移进了急诊室。
  冯云还在发烧,打打吊瓶也就是了,侯龙涛的伤看起来重,实际也无大碍,
  不过这一晚他们也就没再见面。
  第二天一早,侯龙涛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缠纱布,那三道儿伤口
  已经结疤了,只是脚踝还被裹着,他在脚上套了个塑料袋儿,痛痛快快的洗了个
  澡,又吃了点儿东西,精神大爽,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男人在同一层找到了冯云的病房,跟自己的一样,也是最好的单间儿,她也
  已经睡醒了,病床折迭成一个钝角儿,她正半坐着看报纸呢。
  侯龙涛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儿,进入病房之后就先把门上的帘子拉上了,挡
  住了小窗口。
  “你的伤怎么样?”冯云把报纸扔到了一边儿。
  “关心我为什么不去找我?我的脚可有伤。”侯龙涛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
  拉了把椅子坐下,探过头,在离女人很近的地方望着她,她的样子还有点疲倦,
  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看你惦不惦着我啊,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我的眼镜儿丢了,要看清楚你……你的脸,只能靠近点儿了。”侯龙涛把
  “漂亮”两个字儿省去了,现在还不是自己夸赞她美貌的时候。
  “你的伤…”冯云伸出一根手指,压下男人病号服的领口儿,往里看了看,
  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都结疤了!?”
  “医生说本来是想缝合的,结果拆开你给我包的纱布一看,就已经这样了,
  都是你的包扎技术一流儿。”
  “已经说了喜欢你,就不用拍马屁了,不过说真的,你是不是天生异禀啊?
  你是我见过的骨头最硬,伤好得最快的人了。”
  “不知道,”侯龙涛可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伸手在女人的
  额头上摸了摸,“不发烧了?”
  “我的体质不比你差,一个吊瓶就解决了。”冯云在男人的脑门儿上轻轻推
  了一下儿,“不习惯人离我这么近。”
  侯龙涛没吱声儿,双手按在女人的头两侧,一歪脑袋,吻上了她的樱唇。
  这次是男人主动,情形就与昨晚大不相同了,嘴唇的磨擦、舌头的绞缠、津
  液的交换都是既坚决又缠绵,持续的时间还特别长。
  这是冯云的第一个长吻,她还没有掌握换气的技巧,很快就气喘吁吁了,俏
  脸也憋得通红,她不舍的把男人推开了,“你…呼呼…你想憋死我啊?”
  “喜欢吗?”
  “不喜欢!”冯云笑着扔出一句。
  “骗我?”侯龙涛乐呵呵的靠回椅子上,“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下午五点有军机送咱们回北京。”
  “军机?昨天他们是怎么找到咱们的?我问那些医生护士,他们也都不知
  道。”
  “昨天咱们摔下来的地方正好儿是在两个接应点的中间,他们过了半小时才
  发现咱们出事儿了,不过等他们找到你的背包儿,你已经把我绑走了。”
  “我把你绑走了?你既然知道有人接应,你不早说?”
  “我本来也不知道啊,姓董的知道我的脾气,没敢事先告诉我。”
  “你还挺自豪的啊?”侯龙涛拉住了女人的手,“你的脾气得改改,不管以
  前怎么样,现在有我牵挂你了,你不能老是意气用事,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
  的。”
  “喂,早说了,轮不到你教训我。”冯云的话虽强硬,脸上却现出一丝少有
  的温柔,“我真挺佩服你的,昨天你给我看地图的时候我都没多想,你背着我东
  绕西绕的,光直线距离就有小五十公里呢。”
  “五十?”侯龙涛自己都有点儿吃惊,看来自己还真是出乎寻常的强壮,想
  必也是邹康年的灵药所赐。
  “是啊,五十,有时间我得好儿好儿研究研究你。”
  “哼哼哼。”
  “姓董的也没想到你能蹰遛的那么快,他开始的时候还不想把事情弄大,就
  带着他那一百来号人搜索,要是在平时也够了,有的是受过侦察训练的,咱们又
  没有特意隐藏行踪。”
  “结果下起雨来了。”
  “对,他那时候才开始紧张,要是真的把我给丢了,可就麻烦了,他给师里
  打了电话,呵呵,你知道吗,一帮作战参谋研究了半天,觉得咱们有可能是在那
  个山洞里,除了地面部队继续搜索外,雨一停就派了三架‘直九’出来。”
  “以后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不不,我说的是以后。”
  “噢…”冯云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我不和你的那些女人掺合,井水不犯河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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