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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通的话之后,张连生一愣,在那里神色变幻了一会,原本诚惶诚恐的神情却变得渐渐有信心,腰板也直了起来。
南京和京师距离遥远,自从迁都之后,帝国的心在北部边境,可江南是大明的赋税心,是大明最精华的区域,也要严密的控制在手。
所以在江南的枢纽心南京城有相应的布置,武将勋贵一方的魏国公徐家,代表官系统的南京兵部尚书,代表朝廷的南京镇守太监,三方共同掌握南京,控制江南。
这其,南京兵部尚书有时候一年就会换上几任,南京镇守太监最多也不会坐过十年,更替也是频繁,这两个位置走马灯一般的更换,只有魏国公徐家一直在南京城,自始自终担任南京守备。
魏国公徐家在南京人的心目,就和大明的江南之主没什么区别,是最为权威和显贵的存在。
那徐家的九公子在南京城横行霸道,眼根本没有锦衣卫千户这号人物,今日间张连生明知道自家上司是定北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而且还是钦差,却不敢对那个九公子做什么举动,战战兢兢。
直到王通动手,看到王通好像是打死狗一般的狠狠抽打,那徐家的人却连个愤恨都不敢,只是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惶恐,张连生感觉眼前有个新天地打开,魏国公徐家算个什么,原来锦衣卫可以威风到这样。
自己攀上王通这棵大树,今后在南京城,在这江南之地,岂不是可以横行,再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再也不用忍让同僚和下属的骄横,前景一片光明啊。
且不提这张连生在那里感慨良多,徐家这一干人飞扬跋扈归飞扬跋扈,但轻重却明白的很,一听眼前这人是王通,就再也没有什么找回场子的念头,只是灰溜溜的将伤者简单包扎,直接上了跟在画舫边上的小船离开。
至于明天是不是送过来抽鞭子,那就是魏国公的事情了,小的们就做不了主。
闹过了这一场之后,雅间之全是血迹,这好好的听曲饮酒也就无法进行下去,那秀儿还算镇定,几个丫鬟都是魂不附体的模样。
等那徐九领人走了,王通一干人也是走下了画舫,此时画舫已经是靠岸,画舫也有些富贵客人在,可听到方才的动静,知道相斗的人是谁,谁还敢过去掺乎,就算去看热闹也要考虑这脖子到底结实与否。
那张连生此刻完全是被王通收服,连秀儿都顾不上了,紧跟着王通下了画舫,可要上岸的时候,却被画舫的管事给拦住了。
画舫的管事满脸陪笑,却拦前面不让走,只是在那里说道:“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小的也做不了主,等下主家过来,还要请各位老爷给个交待的好。”
在楼上被那徐家的少爷闯入,在画舫这边又被这管事拦住,张连生的脸面实在是丢了个干净,此时他猛地上前,朝着那管事脸上正反就是十几个耳光,怒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这是定北侯爷、锦衣卫都指挥使吗?居然敢这样拦路!!”
那管事被抽的两颊红肿,可是却抬头冷冷的看了张连生一眼,却跪在了船板那边,还是拦住众人的去路,只是在那里说道:“张千户不要和小的为难,主家让小的打理这画舫,今日间却弄成了这个模样,主家也要问个缘由………………
张连生还要再骂,王通却伸手拦住了他,笑着说道:“不和你计较,本侯就在这里等你主家过来,派人去叫吧,你主家今夜不来,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去给个交待。”
王通脸上带着笑容,温和的说道,可一说这话,一直不软不硬的管事却浑身一颤,在地上磕了个头,急忙吩咐人去做了。
白兰舫行在秦淮河上,有不少小船都是跟着,就为听听那秀儿的唱曲,这么多人跟着,船上这样大闹自然也是知道,王通等人施施然的在岸边等着,远远围观看热闹的人却是不少了,秦淮河上,风月十里,这时候也有不少的画舫行走河上,此时也都是停下,不少客人和女人都从窗户上或者甲板上探出身来,等这边的事态尼王通既然在这里等着,白兰舫上下的人也不敢有什么别的阻拦,反倒是在王通亲卫的吩咐下,将船上的桌椅搬下,放在岸边,又重新置办了酒菜,王通这边却是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秦淮夜色。
“这诚勇伯岳江南是上一代平苗时候有的爵位,按说到如今也算不得什么了,怎么魏国公家还要给几分面子,这管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胆气?”
有件事王通还没说,能在南京这样的地方开设兰花楼、白兰舫这样顶级的青楼画舫,这本身也是一个实力的证明。
张连生到底是本地的地头蛇土著,这个还是知道的,开口解释说道:“南京镇守太监胡志忠上任的时候,这岳家曾经帮了些忙,借这个势力,岳家也算有了个依靠,岳家本身身份也在,又有镇守太监的支持,自然就风光了起来。”
对张连生来说,这南京镇守太监同样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忐忑,随即想到今晚自己已经得罪了魏国公徐家,再得罪这岳家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胆气又是壮了起来。
南京镇守太监胡志忠,当年他还是六科郎掌司的时候,曾经去天津卫联合查办,他倒是倾向于王通,回京之后得了去南京的彩头。
胡志忠自然不会把这些宫廷密事去和别人讲,旁人也觉得他这个内廷太监身份地位足够的威重,威重是不假,但胡志忠这个太监在王通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王通和内廷打交道是个什么层级,他又算什么层级,这个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过了一会,却听到那边急促的马蹄声响,王通亲卫大半都是聚集在这边,听到这个,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过很快就是解除了警备,却看到一名衣着华贵的壮年汉子领着几个随从脚步匆匆的过来,一看到这人过来,那名脸颊红肿的管事连忙跑过去禀报,到了跟前还没说话,却被那汉子一脚踹翻在地上,他身后的随从上前就是抓起,这壮年大汉直接朝着王通这边走来。
“这就是诚勇伯……”
张连生低声介绍了句,王通笑着刚要说话,那边诚勇伯岳江南却是做了个大揖,起身之后连声说道:“在下惭傀,侯爷莫要见怪,在下府上这混帐脑袋坏掉,居然不知道轻重好歹,耽误了侯爷的行程,在下先给侯爷赔罪。”
看到王通坐在那里笑着不动,这岳江南一咬牙,却从随从那边抽出刀来,让人按住那个白兰舫的管事,开口说道:“此人冒犯了侯爷的虎威,实在是该杀,在下这就处置了他!”
说完挥刀就是砍下,周围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魏国公是第一豪门,这诚勇伯这几年也是风光的很,怎么在这王通面前小心成这个样子,居然要杀自家的下人,面子什么的都不要了?
“拦住他!”
那边刀刚挥起,王通就是开口说道,王通身边的吴二动作可比这养尊处优的诚勇伯快很多,直接拿着刀鞘上前架住,王通笑着说道:“你这管事也是尽忠职守,也是奉命办差,不必为难他了。”
这算是给个台阶,这诚勇伯自然不会坚持,刚要称谢,王通却又是说道:“劳烦诚勇伯弄些油和柴禾来!”
听到王通的这个要求,岳江南一愣,但还是连忙的吩咐下人去办,奏淮河边青楼酒楼密布,油和柴禾都是必备之物,弄来也是简单。
不多时就在岸边雅了不少,此时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河面上已经走不动船了,全是停下的画舫,场面也越来越喧闹嘈杂看着一坛坛的油,一捆捆的柴禾差不多了,王通开口笑着说道:“诚勇伯,这白兰舫今日间弄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不吉利,烧了吧!!”
被王通这么一问,这诚勇伯岳江南先是一愣,随即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王通笑着看他也不出声,这岳江南想起这几天和南京镇守太监胡志忠的交谈,额头上渐渐出汗,在那里跺了跺脚,开口说道:“侯爷说的对,这白兰舫的确不吉利,烧了干净。”
王通笑着点点头,又是开口说道:“我来帮诚勇伯烧了这画舫。”
说完之后,王通回头吩咐了几句,王通一干亲卫开始上船赶人,船上的一应女子,还有伺候人的小厮、厨师下人等等,都是被赶了下来。
白兰舫无人了,开始将油洒遍全船,然后将木柴堆积在其,将这些事情准备完全之后,王通接过一个火把,朗声说道:“烧了干净!”
火把丢到画舫上,大火熊熊燃烧,周围和河上一下子安静了下去,这么个美轮美奂、造价高昂,差不多是奏谁河象征的白兰舫,就这么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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