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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十几个同伴在外面被行刑队干脆利落的砍掉了脑袋,大同镇的一干骑兵有些骚动,但看到严阵以待的虎威军各队,又是胆寒的安静了下去。
虽说他们是骑兵,而且大同镇骑兵的人数差不多是虎威军骑兵的两倍,可虎威军步卒的火器,以及在一劳虎视眈眈的蓟镇骑兵,都让大同镇的骑兵明白,如果动作,恐怕会被这两方杀个干净。
前两天去鞑虏的部落烧杀,大同镇兵卒都是落袋了不少的实惠,战场上可能会死,但那是死得其所,要是跟自己人火并起来到最后被灭掉,那可就是倒霉,捞来的这些钱财不禁没了,父母妻儿还要跟着受累。
“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抢滑了手!?在外面要是碰到鞑虏的大队,还不是一个死,要是被人活抓了,拿到这边要挟,难道不是死,活该,砍得对!”
看到求情没有作用,马勇在哪里恨恨骂道,大同镇的骑兵本就是大同各处军将和亲兵家丁汇聚而成,开始上战场的时候,王通心狠手辣做出的那几件事还在震慑着他们,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
可去洗劫了那个蒙古大部落之后,烧杀和放纵让他们就有些收不住手了,还以为王通对这样的事情管得不严。
在那边多少都有实惠,但毕竟是有多有少,看到别人弄的多,自家自然不服气,就有胆大的相约再去做上一票。
草原上也有几十人一百人的小部落,大军也不会对他们如何,他们也要远远避开,却被这些大同镇的骑兵盯上,擅自离队准备去做上一票。
十几名骑兵过去,还真是将那个小部落洗劫了一番,等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和同伴们夸耀,就被王通的亲卫抓到了外面行军法。
“本帅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才能去做,如果不遵照命令去做,或者擅自去做,那就是违抚军法,大军征战在外,本帅不打军棍,直接砍头,觉得脖子比大刀硬的,尽管去胡作非为吧!”
十几颗血淋淋的脑袋,虎威军火铳兵和骑兵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让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因为放纵烧杀而显得有些松懈的军纪又是整肃起来。…………
“大军照这个方向前行,按照抓获的探子来看,鞑虏应该会在距离归化城几里的地方,或者依托归化城列阵等待我军了!”
尽管大同北边的草原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域,但大明官方依旧没有相对精细的地图,眼下这个地图,还是从前的地图拿来,与向导以及商户共同参详而出,加以修正得来的。
军帐中灯火通明,王通等几人聚在书案前,书案上铺着地图,王通用手在归化城的位置上狠狠戳了几下。
“还有一日路程,骑兵机动方便,鞑虏未必会呆在城下等待我军,也有可能用偏师断我军后路,然后派兵袭扰我军侧翼,到时候一鼓而破。”
杨进沉声说道,王通的判断未免太过简单,现在已经是草原地带,鞑虏的骑兵机动能力强,又是熟悉地形,自然会有种种应对,王通所说的这一种太过简单直接,鞑虏那边也都是征战多年的宿将,怎么会如此。
“杨副将,咱们有后路吗?”
王通从地图上能起头,淡然开口问道,杨进还没答话,边上的马勇神色却阴沉了几分,低声叹了口气,杨进沉声说道:“既然和大帅来到这边,那有什么后路,败了,就算是能回大明,恐怕也要把脑袋拿出去安抚人了。”
王通问的是军事地理上的布置,杨进回答的却是另外,但也说明他心中到底在担心什么,马勇那神色更不必说。
已经到这里了,担心又有何用,王通也不接这个话茬,却开口说道:“粮草我们自己带着,也就是说,鞑虏的骑兵要攻打我军,能打的就只有我军大营这一处,可咱们以车为阵,怎么打,从任何一个方向来,咱们都要结阵守御,伺机反攻,他们不管是从后路抄截,又或是偏师袭击侧翼,都需要机动快,可一机动快,就无法携带辎重器械,这样的轻骑过来,那不是送死的吗?”
监军蔡楠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此时插嘴说道:“没有粮道,没有积储粮草之地,这两天鞑虏那边也该查明了,咱们大车带的再多,终究是有个定数,鞑虏也该明白此处。”
“监军说的是,我军粮草有限,多让我军行一日,就是消耗一日的粮草,我军军心士气就惊慌一分,他们就占一分的便宜,加上前面那个那颜被咱们打的大败,他们心里也是没底,屯兵于坚城之下,打得过咱们自然最好,打不过咱们,退进城里去,不过三万的兵马,如何能围攻这样的大城,必然会耗尽粮草退去,到时候在追杀不迟。”
“大帅,属下算过粮草,就算有那些牛羊补充,也仅仅是够一日战罢,然后回程,这等大战,怎么可能一天见分晓。”
一旁坐着的马勇忍不住说道,虽说来前,马栋曾经千叮万嘱,可如今这个局面,一场场胜仗打下来,但隐忧却越来越重,若是王通因为这桩事倒了,那自然不会对马家有什么好处,甚至这点力量都保存不住。
“如果一日不能见分晓,咱们立刻回程就是,鞑虏破不了我们的车阵,拦不住我们的行动,怎么来怎么回去就是,你们可以将这番话对你们下面的兵卒讲,蓟镇那边见多识广,大同镇那边都是老兵,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大帅这般说未免太不妥当,岂有和下面的兵将说明只战一日的道理,要过了这一日怎么办,战况胶着持续怎么办,大帅既然说了这般,属下们都是心中有数了,到时候听大帅调度就是。”
听到他们这么保守,王通笑着摇头说道:“本帅定了这个计划,就是有这样的把握。”
方才说归说,杨进和马勇心中定然是担心,原本这几日觉得王通应对得体,就应该当成一个成熟的军将统帅来对待,今日里这么一说,却还是觉得年轻莽撞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准备到时候再做计较。
王通有一件事说的没错,目前来说,明军的车阵好像是个乌龟壳一样,再不济,也可以守的完全,大不了退回去就是。
退后几步说,就算是现在这么回到大明去,手里也有几千个级了,兵临归化城下,这可是不世出的大功,足以自傲,富贵几代,而且这次一系列的战斗,让杨进和马勇这些原来对鞑虏忌惮非常的军将都感觉鞑虏并不是那么强悍,只要是找对了战法,不让鞑虏的骑兵冲打挥起作用,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有这个底线在,就可以很清晰的判断一些问题了,杨进和马勇该说的都说,天色已晚,大战在即,大家都要养好精神,也不便多打扰了,刚要告退,外面谭剑却急匆匆走进来,一看到杨进和马勇都在,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躬身行礼说道:“大帅,各位大人,方才游动骑兵抓到四个人,这四个人自称是鞑虏大汗派来的使者,想要面见大帅。”
王通愣了愣,笑着坐了下来,他倒是明白谭剑为什么有松了口气的样子,有非虎威军系统的人在场,面见鞑虏使者的时候也有个旁证。
对这个使者的事情,王通感觉有几分意外,转头笑着问蔡楠和杨进道:“蔡监军,杨副将,这使看见还是不见?”
这话问出来,杨进还在那里迟疑着没有说话,蔡楠笑着开口道:“见或者不见,大帅做主就是。”
王通点点头,开口对谭剑说道:“使者里面有几个汉人,几个鞑丵子?”
谭剑愣了愣,连忙躬身说道:“属下急忙来报,没来得及看问,属下这就过去。
王通向着椅背上依靠,摆摆手说道:“不必看了,鞑丵子都杀了,汉奸留一个,割了这个汉奸的耳朵,让他提着其余人的脑袋回去。”
谈笑间就要杀人,谭剑在那里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躬身答应了就要出帐篷,杨进连忙开口说道:“大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对方派人过来,大帅是不是见见!?”
对杨进的话,王通笑了笑,不屑的说道:“什么两国,本帅率军来此,是来剿灭草原上的马贼,天丵朝的钦差大将,和盗贼匪类派来的使者有什么好谈的,左右都是要剿灭的,这些脑袋带回去,让他们不要心存侥幸!”
谭剑脸上的笑意有些忍不住,连忙躬身领命,退了下去,王通拍了拍手,开口说道:“快十万大军就要会战城下,那边却弄出这些猴戏来,实在是好笑。”
…………
万历十二年正月初八,明军遭遇到了行军途中人数最多最频繁的侦骑,最起码有四个鞑虏骑兵千人队一直在远处游戈监视。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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