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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太监只管各营军务,新任查看清册文卷,自然是监军,掌司、典薄一干人等伺候着,随时答问。听到楚兆仁询问,一名字司笑着躬身说道:“楚公公您看那帐页,是不是虚的?”楚兆仁皱着眉头一扯,那帐页直接拽了下来,原来这一页是夹进去的,而不是钉进去的,楚兆仁明白这个规矩,开口询问道:“先挂着?”
“楚公公明鉴,天津卫的王千户立了这虎威军,在兵部和蓟镇那边都没个名份,按照祖宗规矩,这不就是造反了吗?所以张诚敉公公那边过来招呼过,说要挂在咱们御马监的名下。”
宫中当差的人,谁不知道王通炮轰楚太监座船的事情,听到楚公公问,不回答也是不好,都是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回答,楚公公是本管得罪不起,王通虽然不过是个锦衣千户,可也不是好惹的。管编制的掌司说完,抬头偷瞧了下皋兆仁的脸色,却没想楚太监先开口问:“既然张公公招呼了,那咱们这边的张公公想来也是答应的,怎么帐页还是虚的。”
“回楚公公的话,张诚张公公也允了的,不过林公公说这个不令规矩,还去慈宁宫找了太后娘娘,当时孙海也不答应,所以先这么虚放着。”
御马监掌握禁军,这样要害之地的武力放在一个人手中掌握自然不合适,监督太监就是做这样的职司。林书禄既然不答应,又去请示了李太后,而且当时做提督太监的孙海也不答应,这编制自然归不进来。
楚兆仁听了之后,又是“哦”了一声,继续看帐页起来,下面的宦官们彼此对视7眼,也都是不出声。
到了晚饭时分,楚兆仁摆手让众人散了,却留下了管军制的那位掌司,笑着询问说道:“咱家听说沉存去天津卫查办过,回来把王通那边夸的天土地下的少有,怎么没动静了。”
“这桩事属下也不太知道,不过听别监当差的人讲,职方司郎中郭平广回来就说要给虎威军编入军册,但被张尚书训斥了一通,也就没了下文,朝廷六部要拖,大家也没办法的。
相比于内监的高效,外廷的效率的确不高,宦官们说起,都是带着耻笑之意,楚兆仁合上名册,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王千户编练那虎威军也是万岁爷的意思,这么悬在那边也不是办法,既然挂在咱们御马监这边,那也该给个名份编制才是。”
那掌司听了这话,愕然抬头,十分失礼的看着楚兆仁,不是说楚公公和王通在天津卫闹得不可开交吗?楚兆仁进宫之后去找慈圣太后李氏哭诉,大家也都知道的。
御马监掌握的部队号称是天下第一,军饷粮秣,衣甲兵器供应充足,一切都不同寻常兵丁,勇士营、四卫营的军将兵士向来是高人一等,瞧不起其他兵马,若是虎威军真纳入了御马监的编制,那待遇肯定会大大的提高,王通从锦衣卫千户变成御马监的营官,身份地位也是大大不同。
这是大大的好事,楚公公失心疯了,居然要做这般事,王通是天子宠臣不假,可身为御马监提督太监也不必如此的奴颜婢膝,何况那还是个被赶出京的宠臣。“这个一r一一r一”
那掌司还是觉得拿不准主意,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楚太监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好恶,只是说道:
“安排人去兵部那边问问,要是兵部愿意给归了军籍,咱们这边也不用去抢,那边若是不成,咱们这边再给补上吧,张公公和林公公那边,咱家去说,你办差就是。”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掌司也只好躬身施礼,答应了一声是。
这事情的确是反常,楚兆仁又是新来,消息很快在御马监传开,御马监掌印太监张鲸那边本来就要做这桩事,楚兆仁提起自然不坏。
也有人猜测楚太监天津卫吃瘪,来到宫里又是碰了几个暗钉子,知道了那王通的厉害,所以想要找个法子示好弥补下双方的关系,不过大家可都明白,监督太监林书禄的眼里可揉不进沙子,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坏规矩,怕是不会答应。
潞王的寝宫就安排在慈宁宫的边上,也是为了李太后和潞王母子相见方便,林书禄作为潞王的伴当,就和在司礼监做秉笔的张诚一样,尽管有差事,可陪伴着主子才是最要紧的。
林书禄的住处也就在潞王寝宫中,现在白日里潞王要去读书,晚上又要陪着李太后用膳,林书禄空闲时间比从前多了好多。提督太监楚兆仁的消息已经放出来一天多,林书禄这边却没什么反应,他的屋门紧闭,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宦官跟在身旁。“提督楚公公说要把王通的兵马归入咱们御马监下辖,消息现在宫内都传遍了,据说万岁爷那边高兴的很。”林书禄嘴角抽动下,不屑的说道:“坏了祖宗规矩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容易,他想卖好给别人想的倒是轻巧。”
说完这话,林:
“双喜,你几年没回家了吧,今年咱家给你个假,支一笔银子回去见见孩子和爹娘,好好过今年。”边上那宦官躬身说道:“林公公救了小人回来,小人就没家了,爹娘和孩子在那边过得自在就足够,林公公这边事情紧,小的走不开。林书禄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嘻了。茶继续问道:“你昨日去城外那边,那边如何?”
“三爷生意做的不错,现在都是在翦胜那边进的货,京师有些从前打过交道的铺子也愿意进,钱也赚号异;少,勇胜伯余家和咱们的来往又多起来了,前日他们家山西的一个掌柜才回去,说是明年还要多多来往。”双喜平静的说道,林:
“余家也就是这么点出息,眼睛就看在迳银子上,看着老三那边又能赚了,这又找上来……明日你再去一次,和老三说,银子够花了,毕竟勇胜货栈也被人盯过,来往太多小心露了行迹。”“不瞒林公公,三爷那边未必会听……”林书禄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听到门外有人高声见礼道:“这不是楚公公吗?属下给您见礼了!!”“去去,通报一声默默是,你扯嗓子喊什么,快给林公公讲一声,咱家来了。”“楚公公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屋中的林书禄和双喜对记了一眼,林书禄摆摆手,双喜端起桌子上一个茶盘,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看着双喜出门,林:“快清楚公公进来,上茶!”
起身整了整袍服,走出屋门,正看到那楚兆仁笑容满面的是来,林书禄脸上也是堆起了笑容,抱拳相应。“林公公,楚某也是初来御马监,不少事情不懂,还要请您多多指教!”“那里话说,张公公、咱家和楚公公都在一个地方办差,理应彼此帮扶,这般客气岂不是显得生分。”
客套了两句,双喜送茶进来,楚兆仁只以为他是个伺候人的下等宦官,只是停住不说,幕这双喜退出去,楚兆仁却开口说道:“林公公,来这御马监一月,看咱们御马监几个营头只是在京师左近操练,以往都是如此吗?”
林书禄本以为楚兆仁会说王通的虎威军归入御马监军籍的事情,却没想到问到的这个,有些纳闷,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楚公公你当日也在宫内当差,莫非不知道,御马监乃是禁军,不能轻离京师,要不然有事又要如何。”“却没想到有这个关窍,倒是让林公公笑话了。”
楚兆仁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回答,笑着说了句,林书禄却明白了,楚兆仁这是还有后话,不过借这个说开。
“林公公,咱家在南京的时候,常听这一代的魏国公徐本谦说,这兵马要得用,光是在一处屯着死练是不行的,一定要拉出去行军作战,徐家那五百多家将,每年都要去狼山和松江那边练兵,地方报上来的盗贼也一并剿灭,兵将们见了血,上阵才不怕,才有股狠辣的劲头……林书禄听的很仔细,楚兆仁继续说道:
“京师西边是宣府,东边是!$馈,山西和辽镇距离也不远,又有各处塞口,这可都是练兵的好地方,每年秋冬之际,大股小股的鞑子滋扰入寇,虽说麻烦,可也是个练兵的好机会,咱们京营、京卫和禁军这一块要能借机操练,练的精强,拱卫京师也是有力,这可是大大的善政。”
看了看林书禄,楚兆仁拿手摸摸头上的三梁冠,笑着自嘲道:
“咱家也是孟浪,祖宗规矩是没有这一条的,总想着试试……
那边林书禄沉思了会,此时插口说道:
“不,不,楚公公所想乃是对禁军大大有利之事,这些儿郎整日懈怠也不是长久办法,楚公公你再仔细想想,到时候咱家和你一起拟个章程。”二人对视,都是笑了。感谢大家的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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