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 三毛《撒哈拉的故事》txt——沙漠观浴记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有一天黄昏,荷西突然心血来潮,要将一头乱发剪成平头,我听了连忙去厨房拿了剪鱼的大剪刀出来,同时想用抹布将他的颈子围起来。
  “请你坐好,”我说。
  “你做什么?”他吓了一跳。
  “剪你的头发。”我将他的头发拉了一大把起来。
  “剪你自己的难道还不够?”他又跳开了一步。“镇上那个理发师不会比我高明,你还是省省吧,来!来!”我又去捉他。
  荷西一把抓了钥匙就逃出门去,我丢下剪刀也追出去。
  五分种之后,我们都坐在肮脏闷热的理发店里,为了怎么剪荷西的头发,理发师、荷西和我三个人争论起来,各不相让,理发师很不乐,狠狠的瞪着我。
  “三毛,你到外面去好不好?”荷西不耐的对我说。“给我钱,我就走。”我去荷西口袋里翻了一张蓝票子,大步走出理发店。
  沿着理发店后面的一条小路往镇外走,肮脏的街道上堆满了垃圾,苍蝇成群的飞来飞去,一大批瘦山羊在找东西吃。这一带我从来没有来过。
  经过一间没有窗户的破房子,门口堆了一大堆枯干的荆棘植物。我好奇的站住脚再仔细看看,这个房子的门边居然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泉”。
  我心里很纳闷,这个垃圾堆上的屋子怎么会有泉水呢?于是我走到虚掩着的木门边,将头伸进去看看。
  大太阳下往屋里暗处看去,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就听到有人吃惊的怪叫起来——“啊……啊……。”又同时彼此嚷着阿拉伯话。
  我转身跑了几步,真是满头雾水,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么怕我呢?
  这时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披了撒哈拉式的长袍追出来,看见我还没有跑,便冲上来想抓住我的样子。
  “你做什么,为什么偷看人洗澡?”他气冲冲的用西班牙文责问我。
  “洗澡?”我被弄得莫名其妙。
  “不知羞耻的女人,快走,嘘——嘘——”那个人打着手势好似赶鸡一样赶我走。
  “嘘什么嘛,等一下。”我也大声回嚷他。
  “喂,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我问他,同时又往屋内走去。
  “洗澡,洗——澡,不要再去看了。”他口中又发出嘘声。“这里可以洗澡?”我好奇心大发。
  “是啦!”那个人不耐烦起来。
  “怎么洗?你们怎么洗?”我大为兴奋,头一次听说沙哈拉威人也洗澡,岂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来洗就知道了。”他说“我可以洗啊?”我受宠若惊的问。
  “女人早晨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四十块钱。”
  “多谢,多谢,我明天来。”
  我连忙跑去理发店告诉荷西这个新的好去处。
  第二天早晨,我抱着大毛巾,踏在厚厚的羊粪上,往“泉”走去,一路上气味很不好,实在有点倒胃口。
  推门进去,屋内坐着一个沙哈拉威中年女子,看上去精明而又凶悍,大概是老板娘了。
  “要洗澡吗?先付钱。”
  我将四十块钱给了她,然后四处张望。这个房间除了乱七八糟丢着的锈铁皮水桶外没有东西,光线很不好,一个*女人出来拿了一个水桶又进去了。
  “怎么洗?”我像个乡巴佬一样东张西望。
  “来,跟我来。”
  老板娘拉了我的手进了里面一个房间,那个小房间大约只有三四个榻榻米大,有几条铁丝横拉着,铁丝上挂满了沙哈拉威女人的内衣、还有裙子和包皮身体的布等等,一股很浓的怪味冲进鼻子里,我闭住呼吸。

  “这里,脱衣服。”老板娘命令似的说。
  我一声不响,将衣服脱掉,只剩里面事先在家中穿好的比基尼游泳衣。同时也将脱下的衣服挂在铁丝上。“脱啊!”那个老板娘又催了。
  “脱好了。”我白了她一眼。
  “穿这个怪东西怎么洗?”她问我,又很粗暴的用手拉我的小花布胸罩,又去拉拉我的裤子。
  “怎么洗是我的事。”我推开了她的手,又白了她一眼。“好,现在到外面去拿水桶。”
  我乖乖的出去拿了两个空水桶进来。
  “这边,开始洗。”她又推开一个门,这幢房子一节一节的走进去,好似枕头面包皮一样。
  泉,终于出现了,沙漠里第一次看见地上冒出的水来,真是感动极了。它居然在一个房间里。
  那是一口深井,许多女人在井旁打水,嘻嘻哈哈,情景十分活泼动人。我提着两只空水桶,像呆子一样望着她们。这批女人看见我这个穿衣服的人进去,大家都停住了,我们彼此望来望去,面露微笑,这些女人不太会讲西班牙话。
  一个女人走上来,替我打了一桶水,很善意的对我说:“这样,这样。”
  然后她将一大桶水从我头上倒下来,我赶紧用手擦了一下脸,另一桶水又淋下来,我连忙跑到墙角,口中说着:“谢谢!谢谢!”再也不敢领教了。
  “冷吗?”一个女人问我。
  我点点头,狼狈极了。
  “冷到里面去。”她们又将下一扇门拉开,这个面包皮房子不知一共有几节。
  我被送到再里面一间去。一阵热浪迎面扑上来,四周雾气茫茫,看不见任何东西,等了几秒钟,勉强看见四周的墙,我伸直手臂摸索着,走了两步,好似踏着人的腿,我弯下身子去看,才发觉这极小的房间里的地上都坐了成排的女人,在对面墙的那边,一个大水槽内正滚着冒泡泡的热水,雾气也是那里来的,很像土耳其浴的模样。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拉开了几分钟,空气凉下来,我也可以看清楚些。
  这批女人身旁都放了一两个水桶,里面有冷的井水。房间内温度那样高,地被蒸得发烫,我的脚被烫得不停地动来动去,不知那些坐在地上的女人怎么受得了。
  “这边来坐,”一个墙角旁的裸女挪出了地方给我。“我站着好了,谢谢!”看看那一片如泥浆似的湿地,不是怕烫也实在坐不下去。
  我看见每一个女人都用一片小石头沾着水,在刮自己身体,每刮一下,身上就出现一条黑黑的浆汁似的污垢,她们不用肥皂,也不太用水,要刮得全身的脏都松了,才用水冲。“四年了,我四年没有洗澡,住夏依麻,很远,很远的沙漠。”一个女人笑嘻嘻地对我说,“夏依麻”意思是帐篷。她对我说话时我就不吸气。
  她将水桶举到头上冲下去,隔着雾气,我看见她冲下来的黑浆水慢慢淹过我清洁的光脚,我胃里一阵翻腾,咬住下唇站着不动。
  “你怎么不洗,石头借给你刮。”她好心的将石头给我。“我不脏,我在家里洗过了。”
  “不脏何必来呢!像我,三四年才来一次。”她洗过了还是看上去很脏。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窗,加上那一大水槽的水不停的冒热气,我觉得心跳加快,汗出如雨,加上屋内人多,混合着人的体臭,我好似要呕吐了似的。挪到湿湿的墙边去靠一下,才发觉这个墙上积了一层厚厚如鼻涕一样的滑滑的东西,我的背上被粘了一大片,我咬住牙,连忙用毛巾没命地擦背。

  在沙漠里的审美观念,胖的女人才是美,所以一般女人想尽方法给自己发胖。平日女人出门,除了长裙之外,还用大块的布将自己的身体、头脸缠得个密不透风。有时髦些的,再给自己加上一付太阳眼镜,那就完全看不清她们的真面目了。
  我习惯了看木乃伊似包皮裹着的女人,现在突然看见她们全裸的身体是那么胖大,实在令人触目心惊,真是浴场现形,比较之下,我好似一根长在大胖-乳-牛身边的细狗尾巴草,黯然失色*。
  一个女人已经刮得全身的黑浆都起来了,还没有冲掉,外面一间她的孩子哭了,她光身子跑出去,将那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抱进来,就坐在地上喂起奶来。她下巴、颈子、脸上、头发上流下来的污水流到胸部,孩子就混着这个污水吸着-乳-汁。我呆看着这可怖肮脏透顶的景象,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没法子再忍下去,转身跑出这个房间。
  一直奔到最外面一间,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走回到铁丝上去拿衣服来穿。
  “她们说你不洗澡,只是站着看,有什么好看?”老板娘很有兴趣的问我。
  “看你们怎么洗澡。”我笑着回答她。
  “你花了四十块钱就是来看看?”她张大了眼睛。“不贵,很值得来。”
  “这儿是洗身体外面,里面也要洗。”她又说。“洗里面?”我不懂她说什么。
  她做了一个掏肠子的手势,我大吃一惊。
  “哪里洗,请告诉我。”既吓又兴奋,衣服扣子也扣错了。“在海边,你去看,在勃哈多海湾,搭了很多夏依麻,春天都要去那边住,洗七天。”
  当天晚上我一面做饭一面对荷西说:“她说里面也要洗洗,在勃哈多海边。”
  “不要是你听错了?”荷西也吓了一跳。
  “没有错,她还做了手势,我想去看看。”我央求荷西。
  从小镇阿雍到大西洋海岸并不是太远,来回只有不到四百里路,一日可以来回了。勃哈多有个海湾我们是听说,其他近乎一千里的西属撒哈拉海岸几乎全是岩岸没有沙滩。车子沿着沙地上前人的车印开,一直到海都没有迷路,在岩岸上慢慢找勃哈多海湾又费了一小时。
  “看,那边下面。”荷西说。
  我们的车停在一个断岩边,几十公尺的下面,蓝色*的海水平静的流进一个半圆的海湾里,湾内沙滩上搭了无数白色*的帐篷,有男人、女人、小孩在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自在安祥。
  “这个乱世居然还有这种生活。”我羡慕地叹息着,这简直是桃花源的境界。
  “不能下去,找遍了没有落脚的地方,下面的人一定有他们秘密的路径。”荷西在悬崖上走了一段回来说。荷西把车内新的大麻绳拉出来,绑在车子的保险杠上,再将一块大石头堆在车轮边卡住,等绑牢了,就将绳子丢到崖下去。
  “我来教你,你全身重量不要挂在绳子上,你要踏稳脚下的石头,绳子只是稳住你的东西,怕不怕?”
  我站在崖边听他解释,风吹得人发抖。
  “怕吗?”又问我。
  “很怕,相当怕。”我老实说。
  “好,怕就我先下去,你接着来。”
  荷西背着照相器材下去了。我脱掉了鞋子,也光脚吊下崖去,半途有双怪鸟绕着我打转,我怕它啄我眼睛,只好快快下地去,结果注意力一分散,倒也不怎么怕就落到地面了。“嘘!这边。”荷西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落了地,荷西叫我不要出声,一看原来有三五个全裸的沙哈拉威女人在提海水。

  这些女人将水桶内的海水提到沙滩上,倒入一个很大的罐子内,这个罐子的下面有一条皮带管可以通水。一个女人半躺在沙滩上,另外一个将皮带管塞进她体内,如同灌肠一样,同时将罐子提在手里,水经过管子流到她肠子里去。
  我推了一下荷西,指指远距离镜头,叫他装上去,他忘了拍照,看呆了。
  水流光了一个大罐子,旁边的女人又倒了一罐海水,继续去灌躺着的女人,三次灌下去,那个女人忍不住呻吟起来,接着又再灌一大桶水,她开始尖叫起来,好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我们在石块后面看得心惊胆裂。
  这条皮带管终于拉出来了,又插进另外一个女人的肚内清洗,而这边这个已经被灌足了水的女人,又在被口内灌水。
  据“泉”那个老板娘说,这样一天要洗内部三次,一共洗七天才完毕,真是名副其实的春季大扫除,一个人的体内居然容得下那么多的水,也真是不可思议。
  过了不久,这个灌足水的女人蹒跚爬起来,慢慢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她蹲在沙地上开始排泄,肚内泻出了无数的脏东西,泻了一堆,她马上退后几步,再泻,同时用手抓着沙子将她面前泻的粪便盖起来,这样一面泻,一面埋,泻了十几堆还没有停。
  等这个女人蹲在那里突然唱起歌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特笑起来,她当时的情景非常滑稽,令人忍不住要笑。荷西跳上来捂我的嘴,可是已经太迟了。
  那个光身子女人一回头,看见石块后的我们,吓得脸都扭曲了,张着嘴,先逃了好几十步,才狂叫出来。
  我们被她一叫,只有站直了,再一看,那边帐篷里跑出许多人来,那个女人向我们一指,他们气势汹汹的往我们奔杀而来。
  “快跑,荷西。”我又想笑又紧张,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跑了一下回头叫:“拿好照相机要紧啊!”
  我们逃到吊下来的绳子边,荷西用力推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一会儿就上悬崖了,荷西也很快爬上来。可怖的是,明明没有路的断崖,那些追的人没有用绳子,不知从哪条神秘的路上也冒出来了。
  我们推开卡住车轮的石块,绳子都来不及解,我才将自己丢进车内,车子就如炮弹似的弹了出去。
  过了一星期多,我仍然在痛悼我留在崖边的美丽凉鞋,又不敢再开车回去捡。突然听见荷西下班回来了,正在窗外跟一个沙哈拉威朋友说话。
  “听说最近有个东方女人,到处看人洗澡,人家说你——”那个沙哈拉威人试探的问荷西。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太太也从来没有去过勃哈多海湾。”荷西正在回答他。
  我一听,天啊!这个呆子正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连忙跑出去。
  “有啦!我知道有东方女人看人洗澡。”我笑容可掬的说。荷西一脸惊愕的表情。
  “上星期飞机不是送来一大批日本游客,日本人喜欢研究别人怎么洗澡,尤其是日本女人,到处乱问人洗澡的地方——”
  荷西用手指着我,张大了口,我将他手一把打下去。那个沙哈拉威朋友听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说:“原来是日本人,我以为,我以为……”他往我一望,脸上出现一抹红了。
  “你以为是我,对不对?我其实除了煮饭洗衣服之外,什么都不感兴趣,你弄错了。”
  “对不起,我想错了,对不起。”他又一次着红了脸。等那个沙哈拉威人走远了,我还靠在门边,闭目微笑,不防头上中了荷西一拍。
  “不要发呆了,蝴蝶夫人,进去煮饭吧!”
或许您还会喜欢:
筑草为城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筑草为城》是一部学者化的艺术长卷,一部茶叶世家的兴衰史。王旭烽是十年心血一杯茶,果然是杯龙井极品。《筑草为城》为《茶之三部曲》第三部。故事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写至世纪末,描述杭家人在经历了抗日战争的血雨腥风之后又迎来了文化大革命这一动荡的历史时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杭家人经历各种考验,体现出前所未有的顽强生命力和追求自由的独立人格精神。小说飘散出浓郁的茶文化浸润的气息。 [点击阅读]
纸醉金迷
作者:佚名
章节:72 人气:0
摘要:民国三十四年春季,黔南反攻成功。接着盟军在菲律宾的逐步进展,大家都相信"最后胜利必属于我"这句话,百分之百可以兑现。本来这张支票,已是在七年前所开的,反正是认为一张画饼,于今兑现有期了,那份儿乐观,比初接这张支票时候的忧疑心情,不知道相距几千万里,大后方是充满了一番喜气。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也有人在报上看到胜利消息频来,反是增加几分不快的。最显明的例子,就是游击商人。 [点击阅读]
罗兰小语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0
摘要:我流着泪写这些故事,为那把母“鸡”当做妈妈的孩子,为那被老师误解,被父母否定的孩子,为我们这一代失去了的天伦之乐。什么时候不再看到被亏待而流泪的孩子呢?什么时候重拾我们的天伦之乐呢? [点击阅读]
美的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中国还很少专门的艺术博物馆。你去过天安门前的中国历史博物馆吗?如果你对那些史实并不十分熟悉,那么,作一次美的巡礼又如何呢?那人面含鱼的彩陶盆,那古色斑斓的青铜器,那琳琅满目的汉代工艺品,那秀骨清像的北朝雕塑,那笔走龙蛇的晋唐书法,那道不尽说不完的宋元山水画,还有那些著名的诗人作家们屈原、陶潜、李白、杜甫、曹雪芹...... [点击阅读]
致青春
作者:佚名
章节:179 人气:0
摘要:9月10日,南国的盛夏,烈日炎炎。大学新鲜人郑微憋红了一张脸,和出租车司机一起将她的两个大皮箱半拖半拽从车尾箱里卸了下来。她轻轻抬头用手背擦汗,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的阳光让她眼前短暂的一黑,突然的高温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备下的零钱,递给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啊,叔叔。 [点击阅读]
花田半亩
作者:佚名
章节:46 人气:0
摘要:我们教的中文,是主张从良好情怀的心里发芽的中文。这样的一颗心,田维无疑是有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目光里那一种超乎她年龄的沉静,对于我们都意味着些什么了。经常与死神波澜不惊地对视的人,是了不起的人。田维作为中文女学子,之所以对汉字心怀庄重,我以为也许还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要写,就认认真真地写。而且,当成一次宝贵的机会来对待。这令我不但愀然,亦以肃然,遂起敬。 [点击阅读]
莫言《会唱歌的墙》
作者:莫言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第一次去青岛之前,实际上我已经对青岛很熟悉。距今三十年前,正是人民公社的鼎盛时期。全村人分成了几个小队,集中在一起劳动,虽然穷,但的确很欢乐。其中一个女的,名字叫做方兰花的,其夫在青岛当兵,开小吉普的,据说是海军的陆战队,穿灰色的军装,很是神气。青岛离我们家不远,这个当兵的经常开着小吉普回来,把方兰花拉去住。方兰花回来,与我们一起干活时,就把她在青岛见到的好光景、吃到的好东西说给我们听。 [点击阅读]
莫言《生死疲劳》
作者:莫言
章节:59 人气:0
摘要:《生死疲劳》叙述了1950年到2000年中国农村50年的历史,围绕土地这个沉重的话题,阐释了农民与土地的种种关系,并透过生死轮回的艺术图像,展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农民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韧的精神。小说的叙述者,是土地改革时被枪毙的一个地主,他认为自己虽有财富,并无罪恶,因此在阴间里他为自己喊冤。 [点击阅读]
莫言《良心作证》
作者:莫言
章节:16 人气:0
摘要:这是一部美丽而又令人激动,乃至荡气回肠的小说,或者说,它是一部完全来自生活与时代的撼人写真。作家以其大手笔抒写了社会转型时期,关于人性和感情的裂变……在市委家属楼三层的一个大厅里,正进行着一场热闹的婚礼。阵阵喧闹声不时地从窗户里传出来,像一朵朵绚烂的焰火在空气里炸开。很多马路上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倾听观望。大厅里面,周建设眼角眉梢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不停地应付着前来道喜的各色宾客。 [点击阅读]
莫言《透明的红萝卜》
作者:莫言
章节:6 人气:0
摘要:秋天的一个早晨,潮气很重,杂草上,瓦片上都凝结着一层透明的露水。槐树上已经有了浅黄色的叶片,挂在槐树上的红锈斑斑的铁钟也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队长披着夹袄,一手里拤着一块高粱面饼子,一手里捏着一棵剥皮的大葱,慢吞吞地朝着钟下走。走到钟下时,手里的东西全没了,只有两个腮帮子象秋田里搬运粮草的老田鼠一样饱满地鼓着。他拉动钟绳,钟锤撞击钟壁,"嘡嘡嘡"响成一片。 [点击阅读]
莫言《酒国》
作者:莫言
章节:20 人气:0
摘要:一省人民检察院的特级侦察员丁钩儿搭乘一辆拉煤的解放牌卡车到市郊的罗山煤矿进行一项特别调查。沿途,由于激烈思索,脑袋膨胀,那顶本来晃晃荡荡的五十八号咖啡色鸭舌帽竟紧紧地箍住了头颅。他很不舒服,把帽子揪下来,看到帽圈上沾着透亮的汗珠,嗅到帽子里散出来的热烘烘的油腻气味里混合着另外一种生冷气味。这气味很陌生,使他轻微恶心。他抬起手,捏住了喉头。临近煤矿时,黑色的路面坑坑洼洼,疾驰的卡车不得不把速度放慢。 [点击阅读]
许地山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0
摘要:许地山(1893~1941)现代作家、学者。名赞堃,字地山,笔名落花生。祖籍广东揭阳,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回大陆后落籍福建龙溪。1917年考入燕京大学,曾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合办《新社会》旬刊。1920年毕业时获文学学士学位,翌年参与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1922年又毕业于燕大宗教学院。1923~1926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和英国牛津大学研究宗教史、哲学、民俗学等。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