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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艳史 - 正文 巫山艳史 (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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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艳史(中)
  第六回真属意无端将桃认李假撇清有识暗就明偷
  红曙卷窗纱,睡起半拖罗袂,
  何似等闲,直睡到日高还未。
  催花阵阵玉楼风,玉楼人难睡,
  有了人儿一个,在眼前心里。
  却说光阴荏苒,倏忽季春时候,公子一日想起罗小姐,不知他的父亲可曾归来。放心不下,叫景儿备马,往
  西庄探听消息。一路上春色撩人,红稀绿暗,日暖风和。按辔徐行。
  不知不觉已到西庄。遥见园门封锁,不胜惊讶。遂下了马,步到门边。只见柱旁贴一条红柬,写着细细楷字。上前看时,上写道:本宅今移居维扬府前韩处,一应人等,不得擅入。
  细认笔迹像小姐写的,知翠云通知他的线索。呆呆想了一会,无奈上马归家。思想翠云如此深心,欲待往
  广陵求亲,但母亲安葬之期在迩,不能远出。且待秋间再做区处。又不知他到维扬何干。难道是他父亲定了
  姻,到那边去做亲不成?左思右想,忧愁迭至。到了自家门首,下马进内,呆坐书房。
  秋兰送茶点进来。公子见了他,把一腔愁闷都打入爪洼国里,携手含笑说道:「你错怪了我,竟置之不瞅不
  睬,於心何忍?」秋兰道:「不是奴撇公子,是公子弃奴。你心忍得,难道我倒不忍得?」公子剖白道:「
  我心中实无别人,你不必多疑吃醋。今晚夜间,我在明楼底下等你。」秋兰脱了手,把指头往公子脸上一
  撩道:「休想!」竟扬长去了。
  是晚用过夜饭,公子又往房中与玉娥叙话。不觉许久,俄见秋兰进来,就不言语。秋兰与公子打个照面,秋
  兰只做不见,公子别了玉娥,抽身到明楼下等候。
  少时梧桐月出,朗如明镜。等了多时,不见出来,无聊之极。心中又牵忆玉娥,取过瑶琴操弄一回,喻意傅
  情,凄凉幽雅,公子豉罢,欲心如火,乃脱开上下衣服,露出那又粗又长的儿,两手揪住,将身眠在醉翁
  椅上,把他消遣。
  那玉娥与秋兰闲话一会,已有一更天气,各自归房安歇。玉娥叫声:「桂香,可有茶么?」唤了几声,不见
  答应,骂道:「小贱人,这等好睡!」因口燥渴,自拿了灯儿出房,去唤乳母烹茶。
  打从胡梯下经过。公子只道是秋兰,举目一看,却是表姊,假意装做睡着的。下面阳物,昂然坚举竖起了,
  颠头簸脑的。玉娥一眼着,一大惊:「小小年纪,到生得好大一副本钱。」看看他是睡着的,就停住了
  ,想道:「他独自在此做甚么?必与仆妇私约,在此等候,也未可知?」又把灯近身照着,不觉春心荡漾,
  欲火愈浓。以前口渴,到此时涎唾乱流出来,暗暗叹口气道:「空生我一世这等容貌,不能吟风弄月,竟做
  了水月镜花;怎当长夜孤眠,耐尽霜清月冷,有谁怜爱。」
  一头想,轻移莲步,走了几步,心痒难禁,又走转来照照他。火光里越发看得爱人。遂想:「夜深人静,有
  谁知道。这等顶大东西放进去,不知怎样有趣?我就试试他如何滋味。」一时按纳不定,竟不顾羞耻,吹灭
  了灯,卸了下衣,跨上身去。就扒着将花房凑准龟头,轻轻一顿,已捱进半个。又是一套,奈阳物颇大,不
  能贬入。研研擦擦。原来玉娥阴户生得浅小,撑住花心就十分爽快,淫水如注。坐起坐倒,套了一阵,柔弱
  身体,手足战栗,有些吃力了。又恐惊醒他来,不像模样。住了手,待要跨落来。
  公子想:「这样上门生意,若轻放了去,过后到要费力。」就假唤一声:「秋兰,你几时来的?」伸起两手
  ,拖牢了下面,撅起臀尖,突地一挺,尽根没脑,乱顶乱耸。玉娥听他认做秋兰,将错就错,又不坏自己名
  头,落得受用。到箍定了肩头,凭他在下一颠一迭,笃得花心发痒,得趣之极。
  公子在下面终不畅意,抱牢了翻身。把玉娥仰眠在椅上,分开两股,在两旁,挺急腰胯,狠狠抽送。玉娥
  从未经此骁战,酸痒异常,那里禁持得定?娇喘时吁,纤腰频荡。公子见他兴动,伏在身上叫道:「心肝!
  你今夜分外有趣。」又乘起他金莲来捏,道:「心肝,你这双脚又小了些,我喜欢闻家姐姐的这双脚,小得
  有趣,心爱得紧,你今夜意活像他的了。」玉娥只不回言。又摸他阴户,生得高高的五样俱全。把龟头紧拄
  在花心里,只管研磨,连叫:「有趣!今夜快活煞我也!」
  玉娥恐怕摹拟出冒名生员来,推开了要去。公子揣其意,也怕秋兰撞来,各有心绪,就住了。李芳挑一句道
  :「秋嫂!看你今夜不济事,我不尽兴,叫我那里去另寻主顾?」工娥低声竟:「寻你心爱的去!」公子假
  意道:「你知道我心爱那个?」玉娥放一条门路道:「方你自说明,爱他脚小的那个人。」公子搂了亲一
  个嘴道:「乖肉,我依着你,今夜做个贼去偷偷看。」於是放了手。
  玉娥先去,心想:「或者他当真来哩!」虚掩房门,脱光了衣服,睡在床上等他。
  公子慢慢摸到房门口,门是不关上的。全不费力,踅至床边。伸手进去一摸:赤条条仰卧着,拍开双足,好
  像专等的。公子想:「他青年美貌,风月性儿,守了几年寂寞,怕不春心荡漾,怪不得他猴急。待我与他个
  甜头,不要被他卖清。」
  卸光了身手,钻进床去。挺阳物插入阴门就弄,轻车熟路,直抵含葩,架起金莲,尽力抽顶。
  玉娥假作惊醒,叫道:「啊呀!不好了!那个如此大瞻?」公子一道干,答道:「是你表弟李芳。」玉娥道
  :「你好作怪,趁我睡熟了,公然如此无礼,该得何罪?」公子道:「我方睡熟了,姐姐先无礼,将来效
  尤。」玉娥见他识破,轻轻打了一下,道:「滑贼!怎知方是我?」李芳道:「秋兰没有这样馨香温雅,
  怎如得姐姐的风流情趣。」玉娥骂道:「活油嘴,已知道了,不可露了风声,以后隐慎些。」公子点点头。
  扯出绣枕,垫在他腰下,提起了小脚,没没脑,根推抽顶。直弄得玉娥那牝蕊酸麻,神魂飞越,不胜痛快。佯佯酥软不住的仰牝迎套上来。鸾颠凤倒,恨不得一口水吞在肚里。
  公子捧了娇滴滴粉脸问道:「姐夫前日亦曾有此乐乎?」玉娥应不出,摇摇头。又问道:「我干得好否?」
  玉娥在肩上扑一扑,又点点头。公子道:「我既然好,怎不舍得叫我一声?」玉娥把两条玉臂搂紧了,如莺
  啭乔林,叫道:「心肝!真得好,如今爱熬你了!」
  公子听了,不觉心窝搔痒,发猛深提重捣。一口气数百数抽,狂顿了一阵,阳物跳了几跳,不觉了。玉臂
  轻勾粉项,朱唇咂吐丁香,恩恩爱爱,交股而睡。
  以后见量而进,昧爽而出。秋兰亦微知其事,玉娥弄热了心肠,枕上海誓山盟,终身不舍,自愿为妾。公子
  应允相机而行。
  不觉光阴已是四月中旬,那日出殡,好不热开,说不尽奢华齐整,完了葬事,少不得设席款谢一勿亲邻,诸
  事已毕,玉娥家中公姑来接,也要回去。两下订盟,情愿做妾,临别时恋恋不舍,无奈分手登程。正是:
  流泪眼看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
  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七回结社谈文消寂寞游园睹色惹相思
  一缕风情天与错,暮月朝云,密恨谁堪诉。
  自掐檀痕临史籍,伤心拍遍高千古。
  春到溪头桃夭树,叶叶翩翩,似流年先负。
  泪眼问花花不语,碧纱窗下魂长住。
  话说李芳在家无事,镇日静坐书房,忆及翠云远去,玉娥遄归。曩时恩爱绸缪,恍如梦寐。未知何日重谐,
  了却相思夙债。仰首沉吟,凄凉万状。
  忽见安童手中拿一柬帖,递与公手道:「梅相公今晚请公子赴席,可去么?」公子道:「可知是甚么席?」
  景儿回道:「却不曾问得明白。」公子猜疑不定。
  待至天晚,打扮齐整,竟到梅家来。阍人报知,梅悦恭身笑迎,二人挽手进厅。但见灯烛辉煌,珍馐罗列
  ,止有一席酒筵,并无别客。李芳问道:「还有何客,请来拜见。」悦哈吟大笑道:「就是尊兄一位,更
  有何客?」遂请公子坐於东席,自已西席相陪。
  饮了数巡,李芳道:「请问我兄,此席为何而设?」悦笑道:「大比伊迩。小弟愚意,欲邀众友结一个社
  会考文,以待将来鏖战,与兄商议,此举不知可否?」公子大喜道:「我久欲结社会文,此乃名人才子所为
  ,有何不可?一应资用,俱是小弟命值便了。」悦不胜欣跃道:「不想吾兄亦有此豪兴,真侠士也。」遂
  彼此欢呼畅饮。
  不一回,公子听得堂内俏语笑声,把眼瞟看中,见一妇人生得轻盈娜,风流飘逸,犹如仙子临凡,年
  约二十以外。又见一个闺女,年将二八,比那妇人更美,幽闲雅意娇媚动人,另有一种佳趣。不觉魂飞天外
  ,坐立不安,乃起身告辞。约定了会文日期,悦再留少饮,李芳谢别,送出大门。一迳到家,一夜眠思梦

  想,寤寐不宁。
  那梅悦乃是苏州望族,他祖曾任山西布政,与李家世代交厚。其妻亡过,续娶昆山萧主事之女为继室,年
  止二十二岁,艳丽无双,杏眼桃腮,描不尽他风流媚致。悦天性不喜女色,酷爱男风。你道把这如花似玉
  的美人丢在一边,怎不做出事来。更有一妹,等已十六岁,人物标致不消说得,又且善於诗赋,兼能剪雪裁
  冰,会裹能,风韵百倍。继室名唤月姬。妹子名唤素英。
  自从在内瞧见了李芳,风流俊雅,貌美非常,两相称羡。一个知丈夫要结社会文,心中暗暗打算,要思量
  勾引他上来钩;一个春心微动,惟愿同偕伉俪,方称才貌佳偶。两两摆脱不下。
  韶光迅驶,不觉已是天中佳节,梅悦发帖知会诸人。至期齐集家中,拟题作文,好不高与。文成继之以酒。雄谈阔论,出史入经,尽皆酣然而散。
  因悦尊李芳是社主,才情又与众人不同,留於后花园中书院下榻,以便时常讲究。公子心中亦有两个美人
  萦系,巴不得藉此稽身,或可邂逅一时:且应前日搪塞苍头的谎话,於是打发安童回家说知。
  遂在园中读书,悦亦不时陪着,谈今论古,但不能镇常相伴,或有事他出,未免寂寞无聊。
  那月姬起了这个念头,一时也过不得,闷闷的日捱一目。及至社期过了,晓得丈夫留那人儿在园中安歇,心
  中不胜欢喜。
  耽延数日,有心打扮得齐齐整整,来到素英房中,含笑说道:「小丫鬟对我说,园中榴花盛开,比往年更加
  繁华。池内荷花也闪了无数,我同你去看看。」
  素英道:「闻得园内有人读书,我们怎好去游玩?」
  月姬笑嘻嘻道:「就是你前日赞他美貌的郎君,我还要替姑娘做媒,便与他瞧瞧何妨。」
  素英晓得李生在园中功课,心内痒痒,不能自安,也要借端亲近。听了月姬当面取笑,不觉两颊晕红,一头
  笑,趁着他打道:「你自爱他,把这些无影话儿,加在我身上,嫂嫂!你私下招了罢!」
  月姬笑道:「我实爱他,不像你暗里相思。」
  於是二人说说笑笑,款挪金莲,来到园中。果见柳荫深处,花发笑然,文饰曲径幽闲,乌啼自在笙簧。
  是日,李公手清晨起来,悦有事他往。独自静坐吟哦,不胜凄凉。乃作诗一首,消遣闷怀。
  柔绿侵窗散晓阴,牙签满架独披寻;飞花落砚参朱色,声韵萧萧和短吟。
  吟毕,投笔而起,步出书斋,竟至园中散心。举目一看,早见两个美人冉冉而来。香风馥郁,飘带飘,金
  莲缓款,笑语风流。比那内大不相同。
  公子看得痴痴迷迷,做出许多呆景。踱来摆去,卖弄风情。
  这两位美人也不慌不忙,谈笑自如。去看池中交颈鸳鸯,又去折一枝榴花,簪在素英鬓上。
  那月姬风风月月,举止波俏,愈觉妖娆,对着李生微微含笑。姑嫂二人指指搠搠,引得书呆魄散魂飞。两下
  看来看去,调得火热,恨不得搂在怀中,说句知心话儿。碍有素英在旁,不好交谈。
  素英恐怕哥哥回来,把月姬推一推道:「我们进去罢!在这里觉得不雅相。」遂款移莲步先行,月姬只得转
  身。临去,回头向着公子笑了一笑,又把秋波斜一眼,方移动叁寸金莲,轻盈柔态,犹如花枝招展,飘
  飘而去。h;
  李芳痴呆半晌,不觉长叹一声:「咳!今后相思,须索害杀我也!」落落寞寞,转身回至房中坐下,想道:
  「世间有如此风流美人,叫我如何撇得下?看他顾吩有情,颇属留意o几时能遂我之意,搂抱一回,死也廿
  心。这小妇人定是梅兄妻子。那闺女不知为梅兄妹子,抑或其妻面上的内亲亦未可知。只是在梅兄面上,不
  好意思。不然,挨那夜深时候,闯将进去,探个消息,未为不可。
  左思右想,情不能遏,乃作【秋波媚】一阕,以纪其事。
  一段盈盈,娇红腻白多艳。
  晓山烟起。两点眉痕细;
  斜单满云,映得庞儿媚。
  声音美,低低俏俏,莺啭花阴里。
  吟完,朗诵一遍。仍不放心,复出书斋,四围探头探脑,希冀又得相遇。谁知花阴寂静,惟闻鸟语啁啾,意
  兴索然。渐渐红日西沉,方一步懒一步,复进房中,呆呆坐着,无聊无赖。忽忽黄昏。
  又思:「人生斯世,奇遇那能多得?既是他家妻妹,自然晓得我在园功书,就该裹足不来。知之而复相偕至
  园游嬉,及见我在当前,更不即时回避,说说笑笑,旁若无人,妖妖娇娇,实为有意。他既传情,我又何妨
  顺从?古人说得好:「行奸卖俏的事,止有两人得知。」不免夜间大着瞻,试试我偷花手段。只要探梅兄归
  与不归。」
  俄见童儿送出夜饭来,顺口说道:「我家相公今夜自不回来的了,相公请自用罢。」李芳知他不回,喜不自
  胜,连忙吃完了。又候童儿送了茶来,遂吩咐他先睡,假意拿着一本书,咿咿唔唔,吟哦了一会?料想书童
  熟睡,悄悄竟至园中,寻其乐境——
  第八回艳美媛厅前私解佩小娇娃外暗消魂
  有个美大,海棠标韵,飞燕轻盈。
  酒晕潮红,羞蛾一笑生春。
  为伊无限关心,更说甚巫山楚云。
  斗帐香消,纱窗月冷,着意温存。
  话说月姬见了李生风姿美丽,比前吃酒之夜,分外标致,好不垂涎。那素英终是个闺女,还不十分搁在心上
  ,惟月姬乃是久旷渴思的艳妇,怎生放遣得下?急煎煎十分动火,千番百计,想般方法,勾得他上手。
  恰好是夜悦与小伙儿缠住了,不得归家,真乃天从人愿。遂同素英吃了夜饭,各自回房安寝。起更之后,
  独自一人悄悄步出兰房,做那红拂私奔的放事。
  此时五月中旬,月明如昼,照得园中无微不见,刚到芍药亭边,远远望见一人缓步而来。月姬眼乖,看得亲
  切,正是己所羡慕之人,满心欢喜。将身闪入花厅。内排一张藤榻在旁边,心生一计,就睡在榻上假寐,以
  诱其入壳。
  你道为何有藤榻在此?有个缘放:那梅悦因天气炎热,常在厅内纳凉,遇巧即藏匿龙阳,在这厅块做战场。谁知自家妻子,今目亦在此诲淫,开门揖盗,可谓梅拢之报。
  这李公子走到花庞上,忽见一个佳人睡在榻上。近前细看,原来就是意中的美人,真是喜从天降。身穿玉色
  罗衫,映出雪白肌肤,下系水红纱裙,手执鹅毛扇,斜掩腹上,一手做了枕头,托着香腮,百倍风韵。一双
  叁寸金莲,搁在榻靠上,穿着大红高底鞋儿,十分可爱。卸下一幅裙子,露出红纱裤儿。看得魂不附体,欲
  火飞腾,下面阳物直举,硬如铁杵一般。对了这样标致妇人,色胆如天。不管叁七廿一,跨上榻去,急急扯
  下小衣,捧起金莲,挺着阳具,插入就弄。
  月姬假从梦中惊醒,也不装腔使劈,含着笑脸道:「好大胆书生,擅敢奸淫良家妇女。岂不知闯入辕门,该
  当何罪?」李芳笑嘻嘻答道:「因你风韵多情,虽具釜镬在前,亦所不畏,何惧罪乎!」言讫,大展生平本
  事,狠抽急顶,深深点着含葩。
  俄而,月上纱窗,照在身体上,光艳润泽,浑如一团软玉,有趣之极,欲心愈炽。一口气疾速数百馀抽,弄
  得月姬遍体酥慵,心花舒畅,下面的淫水涓涓不绝,帕已叁换。月姬把双足勾紧在腰间,将臀儿掀起,耸身
  迎凑。一来一往,淫兴狂骚。
  李芳见他百倍风情,异常兴趣。故意将龟头拄紧在花心里,俯身不动。贴在脸上,吐过舌尖,抵在嘴里,月
  姬含接了,吮了几吮。怎奈玉户中骚痒不过,狠命将双手抱住李芳,招屁股乱摇乱迭,凤眼乜斜,娇声低唤。布在嘴边道:「再作急弄弄,快完了罢,休逗遛人。」趋把金莲乱蹬,李芳也有些把持不住,觉得龟头上
  酸麻无比,尽力攮了百十馀抽,悬空一操,一如注。两下温存了半晌,抚玩移时,各自抽身。
  月姬挽手送至亭边,叮咛后会。李芳唯唯,不胜欢喜。分手归房。嗣后彼来此往,宛如夫妇之情,绸缪倍至。
  那素英小姐,自从那日与嫂嫂到园中游玩,遇见李生之后,每夜牵心挂念,倏忽又将半月。适值一夜,黄昏
  独坐,甚觉凄凉。不免到嫂嫂房中闲谈一会,有何不可。
  手执羽扇,独步徘徊,慢慢的走到月姬房边。但听得里面笑声吟吟,颇甚诧异。又不是哥哥声音,殊为可怪。把门推一缝,乃是闩的。窗格里蛮旺的灯先。就布在窗格上,睁睛往房里一看,骇然心惊意乱。只见月姬
  脱得精赤条条,拍开两腿,仰起肚皮,双手抵在席上,歪着头闭着眼,任那李生大抽大弄。提了两足,颠一
  个不住,左掏右搠,十分高兴。那月姬将阴户迭得高高的。龟头往左,亦往左迎,龟头往右,就往右凑,淫

  声浪语,好不骚发。那晓得姑娘在外偷视,这些风流解数,多看了去。
  俄而,李公子把阳物秃地拔出,仰身睡着,昂然竖起了五六寸长这件大东西,月姬投身跨上去,把阴户凑定
  着龟头。一坐下去,套个尽根。公子捧了他雪白的屁股,一起一落,月姬在上,一蹲一桩,不住的套了一会。李生又一个翻身,将月姬捻在底下,拎起两双小脚来,看玩多时,连呼有趣,双手提得高高的,一眼觑定
  阴户掀进拖出,观其出入之势,扯得下面唧唧啧啧,一片响声盈耳。月姬只叫爽快不绝,低声悄语道:「心
  肝!你再弄一会,我真快活死了。」口中哼哼娇声喘气,百般狂荡。
  素英看得心痒难熬,暗暗想道:「不知他二人几时已勾搭上手,这等高兴,可不肉麻。亏我嫂嫂这样发骚,
  可不羞死!」心虽如此想,下面亦有些作怪,阴户里热烘烘。把手按住了。再要看时,忽然把灯灭了,静悄
  悄绝无声响。又听了少顷,不得已方慢慢转身回房。
  将灯儿剔明,悠然坐下,呆呆的想道:「交媾之事,夫妇固所不免,李生容貌俊雅,体态风流,自是风月场
  中多情有趣的人儿。奴年已及笄,议婚正当其时,怎奈父亡母逝,惟有哥嫂在堂,全不以阿妹终身系念。眼
  目前有如此才貌双全的郎君,并不提起议婚一事。反留他在花园中读书,致今自己娇妻生心外向,居然中苒
  之羞,宁不可叹。吃酒之时,廉中偷觑,看嫂嫂早有垂涎之意,游园之日,卖弄风情,左顾右盼,复有勾引
  之象。谚诰云:「男人偷女隔重山,女人偷男隔重纸。」李生日夕在园,哥哥又时常不在家,焉知他不瞒着
  我,私下又到园中传情送意?看者无人之际,两下握雨携云,好事既成。日亲日近,所以竟引入内房,停眠
  整宿,有此狂荡之行。只可惜李生门楣虽旧,人物非凡,曷不寻觅一头好亲事,成室家之好,而乃蹈此淫秽
  ,走入迷魂阵中。目前在园见奴风采,难道不知道梅氏有美妹在?既已知之见之,自当急急央媒来此求亲,
  美满恩情,指日可待。又何必败他人之门风,损自己之阴德,作此无行。嫂嫂也是名门旧族出身,自到我家
  ,举止固属轻佻,性情亦为淑慎,未尝有些苟且。今日忽然不惜廉耻,置丈大於度外,搂野汉於怀中。鸾颠
  凤倒,雨骤云驰,全无一毫羞愧之心,真个为人所难料。这也是个孽障。哥哥日逐在外爱恋龙阳,把一个娇
  艳娉婷如花似玉的人儿,丢他在冰窖里不瞅不睬,如何忍过这花朝月夕,安然孤眠独宿,绝无一点邪念之理?且令美貌书生镇常在眼晴边幌来幌去,乾柴遇着烈火,那里有不烧着的?我是个黄花闺女,见了他尚然动
  火;嫂嫂是尝过滋味的,到口之物,岂忍缄口不用?这也不要怪他。」
  想了一会,冷清清的脱衣欲睡,褪下裤儿一看,裆内湿淋淋渗了一大块。知是方流出来的骚水。暗暗笑
  道:「惭愧我也这样没正经。但不知怎样有趣?看我嫂嫂如此快活,耍弄得狠,翻来覆去,缠个不了,殊为
  可笑。」——
  第九回风情设局拖人下水撩雨意乘机弄假成真
  不关愁,非干酒,柳丝槎得鹅儿就;
  腰肢瘦,时光骤,十叁明月满弦时候。
  拈花嗅,携花走,花香翠银塘皱;
  红光溜,浓烟透,金鸦待啄,裙笼豆蔻。
  却说素英睡在床上,思思想想,终宵无眠。等得天色微明,就起身来梳洗停当。乃款移莲步,环佩飘扬,竟
  到月姬房中。见他还睡在床上。因狂了这一夜,送了李芳出去,正在酣睡之际,被素英推醒来道:「嫂嫂,
  你夜里趁紧做甚生活,这样好睡?」
  月姬困眼蒙胧,姿态墟呵。素英道:「起来罢!只管睡着像什么意思。」月姬睁开眼啃,叫声:「姑娘,你
  怎起来的恁早?想是独睡凄凉不稳。」素英笑道:「我倒不凄凉,将来与嫂嫂叫喜,夜来可得意否?媒也不
  消用得,真正恭喜!」
  月姬羞得满面通红,勉强说道:「姑娘,喜从何来?想是我不曾替姑娘做媒,必然嗔我了。」
  素英正色道:「你倒做得好事,倒把污言辱我,且待哥哥回来,自有区处。」言毕,假意悻悻而去。
  月姬见他识破私事,已是心慌失措,又见他认起真来,益发错愕不宁。呆了半晌,想了一会:「必须如此,
  方能妥适无事。」
  午饭之后,悄悄走到园中,关好了总门,进书房来,把此事对李芳一一说知。公子听了,一惊不小,吐舌道
  :「这便怎处?若梅兄知道了,使我何颜见面?这片干系不浅,如何是好?」
  月姬附耳道:「我家姑娘,看他意思,只虽如此说,心中也是爱你的。我们须得如此如此,恁般恁般。不怕
  他不入壳中。」
  李芳听了,鼓掌大笑道:「妙计!妙计!芳卿不但容貌绝世,抑且智量过人,可称女中诸葛也。事不宜迟,
  诚恐梅兄早晚归家,不当稳便,作速为妙。」
  二人计划已定,月姬先去打点,外房有个大厢,移来摆在贴边。李芳老早吃了晚饭,潜入房中,躲在箱里。
  月姬走至素英房里,甜言蜜语,陪罪恳释。素英笑道:「我也与你戏谑,你自贼胆心虚。自家人说过就罢了
  ,不须着急。」
  月姬道:「姑娘既是取笑话,不怪我,可到我房里去耍耍,得放心。」
  素英笑笑道:「就去就去。」遂同月姬到房中坐下,也恐月姬怕拖他下水,留心防御,各处观看。并无破绽。方安心闲话,抹牌下棋,耍了一会。
  黄昏时候,玉兔朗悬,就同吃夜饭。月姬劝他多吃了两杯酒,多有些醺意了。素英要回房去,月姬款留不放
  ,说道:「今夜你哥哥着小来说,有事羁身,还未归家,你在此歇了。我们谈谈,消此长夜,庶不负此皓月。」
  素英笑道:「哥哥既不回来,我去了。让你好同那生自在取乐,不要在这里惹人厌憎。」说罢竟走。
  月姬急急拦住道:「我的事谅姑娘雪亮的了。但那生今晚不来,休得疑忌。」
  素英只是摇头道:「我不信。倘然叁不知走来,一时躲避不及,倒落你们的圈套,不要哄我。」
  月姬见他留心,识破机关,便着急道:「姑娘,省得你不信,同你去关锁门户,照看了,再进来何如?难道
  也不放心?」素英点点头。遂同出去,一重重门都照看了,关得密层层,毫无疑惑,安心回房,解衣卸,
  灭灯同进罗帏,两个并头睡下。
  素英戏道:「嫂嫂!你这两日花星照命,我若也变做了男子,不枉今宵同衾共枕一番。可惜这样风流情趣的
  人儿,也是那生福分,该当造化,受用着你这标致美人。」一手勾了月姬的粉颈,一手伸去摸他阴户。但觉
  光软如绵,好似出酵馒头一般,挖个指头进去探探,紧柔腻。素英道:「果然有趣!妙得紧,怪不得男子
  爱他,我也动情起来。」
  月姬笑笑,也伸手摸他小牝儿。素英将手掩定了,不容他摸。月姬顽道:「我偏要摸一摸儿。」素英被强不
  过,只得放开手,任他抚摩。月姬啧啧称赞道:「好东西!坐得丰隆光润,柔滑如脂,不知那个有福郎君来
  享用哩!」
  月姬一头笑,一头扒上身,边道:「我的亲小姐,你动也不要动,待我弄你一个爽利。」遂腿压着腿,不住
  的乱迭。素美笑笃道:「好个浪淫货,这样骚得紧。」口内虽如此说,下面不知不觉也有些发作,微微流出
  水来,默默暗涎唾。月姬知他已动情上钩,轻轻咳嗽一声。李芳在箱中,听得咳嗽暗号,轻轻顶起箱盖,
  钻将出来。悄悄走到床边跨上去,伏在月姬背后。
  月姬蓦地里提起素英两双小小金莲,笑说道:「待我做个故事,与姑娘耍一耍。」此时素英已调得心内火热
  ,神魂无主凭他做作。
  月姬挽手,扯过李芳,贴近身来。李芳亦兴动多时,不管坐熟,挺着阳物伸将过去。月姬掀开半边,扶他凑
  在素英牝上,说时迟那时快,李芳就是一拄,突地掀进一个龟头。素英顿闪一唬,不审何物耸入阴门,周围
  裂痛,连忙伸手捏住了。乃是热如火、硬如铁,五六寸长,酒口大这根东西。这惊不小,不觉失声道:「
  啊呀!不好了!被你倒算计了。」
  发猛要挣脱,早被月姬压定在身上,封住双手动弹不得,已被李生点掇摧残矣!月姬贴在脸上,花言巧语慰
  诱他,素英无奈含忍,任李生恣采花心。怎奈阴户之中,犹如刀绞一般的疼痛,熬当不起。见事已如此,也
  只得低低说道:「既已被你们做弄了,也须怜惜我是含花嫩蕊。如何这等用蛮?好狠心人也!」娇啼婉转,
  甚觉可怜,公子听了,堪怜堪爱,於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温存移时,渐渐滑落,已入佳境。公子不及自
  持,不觉雨润娇枝,花飞玉洞。
  月姬见事已和谐,即抽身起床。重新点起灯来,执在手中,揭开罗张,笑嘻嘻叫声:「姑娘!你不要见怪,

  我为你费了一片苦心,这个媒可做得好么?如今大家一心一意,没得说了。」素英含羞嗔道:「通是你葬送
  我,拖人落水,还要数说。」又对李芳道:「你还不与我出出气儿。」低头一看,只见鲜血淋漓,淌了一席。遂招李芳着实打一下,道:「好狠贼!你自己看看凶不凶。」一边揩拭。
  李芳接过月姬手里的烛台,递与素英执了。不由分说,把月姬拖将过来,捻倒了,高抬双足,腾身驰骤,挺
  矛直刺花房。素英执烛在手,喜孜孜在旁观风。但见酥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臂横施,松抱一弯雪藕,脂香
  暗窃,轻摇叁寸金莲。公子尽着本领,弄得月姬如风中卷絮,腰臀摆,四肢颠簸,叫快不绝。
  素英看得春心荡漾,阴户内就像虫钻一般,招两双腿紧紧的夹住,尚然耐不过。伸手将公子身上,着实掐了
  一把。
  公子知他动兴了,遂发狠顶了一阵,撇了月姬。又接素英的灯与月姬拿了,将素英放倒了,捧起金莲,看清
  了这条细缝儿,挺着阳物往内一耸,秃得一声,已进去了。直抵花心,顶紧在牝蕊上,研揉了几转。遂浅抽
  深送,一口气五落五提。素英觉津津有味,俏眼含情,玉臂伸舒,双手搂抱,不胜爱羡。
  灯光之下,照得身上尤其娇嫩。公子十分动兴,佳趣倍增。抚捏酥乳,两峰欷钝糯润。乘起金莲看玩,穿着
  大红绣鞋,小得可爱。伸手下摸阴户,紧紧箍住尘柄,间不容发,妙不可言。送在上面连蹲几蹲,伏身於他
  身上。勾了粉颈,脸偎着脸,吐送舌尖过去,素英吮了几吮,亦以丁香答之,破此含来吐去一会。李生不禁
  勃然,布在嘴上,叫声:「我的亲亲小姐,好标致人也!」紧紧抱定了,发狠迭了百十馀抽,洋洋了。李
  芳不住叫有趣。
  於是雨散云收,两下搂住了,爱如珍宝,紧嘴唇,又将舌尖含咂一会,方揩拭,侧身交股,月姬就枕,
  叁人一头并睡,恩爱异常——
  第十回人极计生藏春箱内时穷情急窃宝邻家
  飞花点点飘,幽梦徐徐去;
  笺函和雨冻难开,心意知何处。
  弄月忽成双,卷絮谁为主;
  索教春暖睡糊涂,啼笑凭春住。
  话说姑嫂二人,与李芳恩情美满,如鱼得水,嗣后每夜一处交欢,轮流取乐。虽鸾凤之在云路,之戏兰
  洲,不足喻其珍爱也。
  一宵,月姬熟睡,素英玉臂枕着李芳之首,低声说道:「郎君名门秀士,贱妾旧族娇娃,并不若浪子淫娼,
  忘却礼义,止图欢乐於目前者可比。妾之元红既为君家攫取,此身已属李家之人,万无再上他门之理。古人
  我乱我终,方成两好。伏冀留心,速觅蹇,向吾哥议姻。寸丝缔约,私丑可捐。幸勿视同露水,索趣有情
  ,寻盟无意,使妾抱恨於九泉也可。」
  公子回道:「小生姻事未谐,令兄亦所深悉,央媒说合,谅无不允之理。小姐千矫百媚,善咏能吟,真所谓
  才貌双全,鄙衷奚能恝然弃之,竟学元微之之罪过,静俟机会,幸无介怀。」素英唯唯,两相环抱而寝。似
  此已非一日,叁人忘其所以。
  一宵,也是合当有事。吃过夜膳,正在房中交欢顽耍之时,只听得外房门叩得甚急。细听其声,乃是梅悦
  归家进来。叁人一时无措,惊得面如土色,大家慌做一团。李公子走头没路,终是月姬还有智量,叫声:「
  李郎,不要慌!你原到空箱里去藏躲在内:安心睡着。待他出去了,我来开你出来,岂非神鬼不知?」公子
  点头,忙忙钻进去躲了,月姬用锁锁着,然后出来开门。
  悦醉眼糊涂,问道:「怎累我等了半日,来开门?」月姬答道:「我与姑娘在房下棋。你这几日在那里?干甚勾当?撇我在家孤形冷静,甚么时候了,吃得这样烂醉回来?」悦也不回言。踉跟跄跄,走到床边
  ,和衣睡倒了。素英见哥哥醉了,竟自回房,不表。
  月姬虚心来服侍丈夫脱衣服,悦有些酒意,乘兴勾了月姬粉颈,亲亲嘴道:「我今夜爱得你紧,必须一乐。」就伸手摸他后庭。月姬把眼瞅着道:「你胡邪了,谁容你干那把刀儿。」悦不由分说,剥得他赤条条
  ,挺着阳物要弄。
  月姬一心两头,要安顿他,无奈俯伏着,向起雪白的屁股,把丈夫捧着,吐些津唾抹在孔上,将龟头奏准了
  ,一支一搠,顶了几顶。又搽些津唾在龟头上,扑将进去。月姬只得熬耐了,凭他陆陆续续弄进去,抽拽了
  一阵,引得阴户内酸痒异常,浑身麻木。遂一个翻身,摈出阳物,仰天睡着,把脚得高高的,双手捧牢毛
  都鲁,将阴户凑准了,纵身一迎,秃地滑了进去,乱颠乱套上来,悦已觉高兴,挺身乱捣,不到一歇,就
  完事了,抱定月姬,交颈而睡。
  不想梅氏花园之外,有个邻人,姓秦,做漆匠生意,号唤仰山。一生专好的是赌。妻子吴氏,每每谏阻,不
  时吵闹,因成气嗝而死。止有一女,小字飞瑶,生得温柔妍雅,俏丽轻盈。不但容颜美艳,抑且性格聪明,
  女红针黹,以及烹调诸事,无不精妙。惟是笔墨一道,无人传授,所以茫然,最爱清趣。焚香煮茗,是其所
  好。其父见女不凡,自思相女配夫,往往有求亲的,概不轻许。故年十七尚未受茶,这也不必冗叙。仰山自
  从妻亡之后,益发肆行无忌,终日叁朋四友,聚集一堂,呼么喝六,抹牌掷骰。孜孜不倦,堪堪家私荡的罄
  尽。飞瑶亦尝苦劝;古云:「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如何就肯听女儿话。
  忽一日,有个人走进门来唤道:「可在家么?」仰山伸头出来一看,原来是舅子吴茂,忙笑脸相迎道:「连
  日贵忙,原何再不见来走走?」吴茂伸手一摊道:「甚么贵干?这两日竟不济,几乎连身子都输了去。特来
  与你商量。有一注大财香,弄得来,便好翻本,要你做个帮手。若得稳取,确与你平分。」
  仰山大喜道:「那里有个酒头,带了大大稍钱来,你要扎局,吃他的铜吗?我就帮你何妨?」
  吴茂道:「不是这个道路,别有一桩生发。」说着回头看看,见没有人,附耳低低道:「自已既没本钱,只
  好做没本钱的经纪。我看你们隔壁梅家,钱财广有,人人晓得的。其人常常缠住小伙儿在外饮酒宿歇。十日
  之中,倒有七八日不归家业。内堂有他妻子妹子两个妇人,容易防备。其馀家人仆妇,我打听得,分散各
  居群房。晚间即把堂门关断,不容入内闲走,进去甚为容易。我举心要去偷窃他家,你是紧邻,出了你的门
  ,就进他的屋,殊为近便,又甚省力。你道如何?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所得东西当面均分。机会不可错过,
  我与你后半世的受用,全在此一举。」
  仰山听了,沉吟半晌,乃悄悄答道:「老舅主见甚高,与其将本觅利,毋宁白手求财。一夜的工夫,可博半
  世安享,何乐而不为。梅家贴在隔墙,也晓得他家私厚实,我不善於这一路,常常丢在半边,毫不念及。耳
  内也听人说他镇夜在外胡缠,不归家业,这都是实在消息,我们的好机会。若由大门入去,主人虽然不在,
  门上自有管门的;设有响动,就先有蹭蹬。倘能侥幸进得去,他的厅堂偏多,群房就在两房,夜深寂静,保
  得竟没有声息;倘或听见叫喊起来,跑得快还能无事,如若稍慢片刻,内外夹攻,小则白白捱打,大则送官
  究治,如何是好?我想他的花园,离我家咫尺,园门自没人管的,撬将进去,更为省力。园中自然有路可通
  内室。走正路不如走捷路稳便,除了这一着,更无妙着了。」
  吴茂拍手大笑道:「算无遗策,此事稳谐矣!但不知何日可行?」仰山笑道:「你方说连身子几乎都输了
  ,我也不必说冠冕话。实不相瞒:今朝晚饭米尚不知在那里,要行这事,早一日,好一日。又说得好:拣日
  不如撞日。竟是今夜发利市,何须耽待?」吴茂点头道:「说的是!我有钱在这里,快去沽两壶酒,买几斤
  熟肉来,再切几文豆腐,顺便量了米来,安排停当。我们先吃一杯,壮胆行事。」随在腰间摸出百十文钱,
  交与仰山出门买办。自己与飞瑶闲话。
  飞瑶说道:「父亲好赌,全然不能改悔。如今弄得一败涂地,朝不保暮,不知将来作何结局?」吴茂笑道:
  「你不要恼我,我们商量做一件事,不愁没饭吃。」说话之间,仰山已买了酒肉回家来了。
  飞瑶盘问道:「要做何事?」被仰山喝住道:「你女孩儿家,谁要你多管闲事?还不快些煮饭!」飞瑶含箸
  一汪眼泪,起身烧锅作饭。郎舅二人相对坐下,欢呼畅饮。饭已炊熟,飞瑶独自回房,心下已猜着八九,想
  起终身,珠泪盈腮,闷闷不悦。猜疑无定,和衣而睡。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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