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51。。。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Site Manager
莫言《红高粱家族》 - 莫言《红高粱家族》——第03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父亲突然跨上小毛驴,在民夫们中间串来串去,他说:“弟兄们,睡觉吧。”
  民夫们说:“俺睡不着。”
  父亲说:“睡不着就别睡了,都起来,赶路。”
  一个民夫道:“黑灯瞎火,人困驴乏,怎么赶路?”
  父亲骂道:“那就睡觉,谁不睡就枪毙。”
  民夫们纷纷躺倒,独有两个人不躺,一个是连长,一个是指导员,被父亲一顿象征性的拳脚打倒。这两个人被剥夺了领导权后,基本上没捣乱。指导员虽然坐在专车上,但病势日益沉重,天天咳血,脸像金纸一样。连长拉车还算卖力,充分表现了共产党员能上能下、不计较个人得失的风度。被打倒后,指导员一声没吭,连长低声咒骂。父亲说:“十一指子,别嘟哝,等把粮食运到,我就把你的破枪还你,连你的破官。”连长说:“你最好现在就把连长和枪还给我。”父亲说:“没门.你能领着车队一天赶九十里路?”连长说:“我能!”父亲说:“吹牛,别嘟哝,再嘟哝我骟了你的蛋子!”
  连长怕骟蛋子,不再吭气。父亲骑上毛驴,一手提一只盒子炮,沿着宿营地来回走,驴蹄弹打冻地,发出“得得”脆响,节奏分明,成为父亲所唱催眠曲的节拍。父亲——他的嗓音高亢油滑是泥鳅与鳝鱼交配产生的音乐形象——
  解放军在前边打大仗
  等着吃咱车上的粮
  睡觉是为了送军粮
  谁不睡觉操他娘
  榴弹大炮隆隆响
  天明咱去送军粮
  睡不醒觉走不动
  谁不睡觉操他娘
  老余俺口才天生强
  驴尾诌到马腚上
  一千里咱走了九百九
  谁敢装熊操他娘
  ……
  民夫们在父亲的动人心魄的歌声里,忍受着地上的潮气,忍受着饥饿寒冷和对明天的恐惧,哆哆嗦嗦进入梦乡。宿营地里,一辆辆木轮车下,响起了痉挛的鼾声和甜蜜的呓语。
  小母驴羞涩地趴在了地上,她为心上人的粗鲁野蛮甚至直指她的羞处不顾她的睑面而羞涩,并且伴有委屈、悲伤、愠恼等等感情。
  父亲跌下驴来,立刻睡意朦胧,他本能地倦曲着身体,紧贴着驴肚子,像一个胡闹了一天的野孩子依偎着母亲的胸膛沉沉睡去。
  ……
  天蒙蒙亮时,父亲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腰间摸摸索索做文章,打一个滚爬起来,急摸腰间,空荡荡没有一物,才要转身,两支冰凉的枪口顶在了腰上,他听到连长在背后冷笑着说;“兔崽子,举起手来!”
  父亲缓缓地举起手,嬉皮笑脸地说:“连长,你舍得打死我吗?”
  连长把枪口使劲往父亲腰里戳了戳,咬牙切齿地说:“我太舍得了!”
  父亲高声说;“连长,你打死我可没人给你唱歌啦!”
  连长说:“你他妈的唱的那是歌?我们的娘都被你操遍了!”
  父亲说;“我不操你娘你每天能跑八十里?为了革命,什么舍不得,何况又不是真去操!”

  连长说:“闭嘴!”
  民夫们聚拢起来,父亲感觉到死期离自己还遥远得很呢,嘴里越发没了遮拦,并且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体转过来,与连长成了面对面。连长慌忙后退了一步,持枪的手也缩到腰间,父亲看到连长其实在打哆嗦,十月底的凌晨尽管冷气侵骨,但连长的哆嗦与寒冷无关。
  父亲说:“连长,你这个伙计不够伙计,我要毙你早就把你毙了是不是?不看在别的份上,你也得想想我给你割去那个丑指头,要不你连个老婆也讨不上。”
  连长怒冲冲地说:“闭嘴,我开枪了。”
  父亲说:“指导员,你这个痨病鬼替我求个情吧。”
  指导员躺在稻草上,像根木头。
  民夫们说话了,他们不同意连长开枪。小母驴蹭上来,羞羞答答地咬父亲的衣角儿。
  父亲摸着驴头,悲凄凄地说:“驴啊驴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
  两杆长枪指住了连长,是刘长水和田生谷。刘、田说:“把枪还给余大哥!”
  连长无奈,垂下了手臂。父亲跑上去一步,把双抢夺过来,插在了腰里。
  父亲说:“把他按倒,剥下他的裤子来,骟了他的蛋子。”
  刘、田按倒连长,连长死死护着裤腰带,骂道:“余豆官,你这个土匪种,枪毙了我吧。”
  父亲说:“不枪毙不枪毙,骟蛋子骟蛋子!”
  连长杀猪般嚎叫。
  指导员咳着坐起来,咳着说:“余豆官……别胡闹……整理队伍……过河送粮……”
  父亲说:“痨病鬼说得有理,听痨病鬼的,军粮送到再骟,弟兄们,快埋锅造饭,吃了饭找桥过河,今日死活也要赶到贾家屯!”
  司务长对父亲说:“只剩下一袋子高粱米啦,怎么办?”
  父亲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司务长是个挺好的中年人,他的故事顾不上讲了,他说:“我想,今日要赶很多路,又靠近了战场,吃不饱不行,是不是吃几袋军粮?”
  父亲说:“不行不行,胡闹胡闹!”
  司务长说:“问题不大吧,到时跟粮站的人说说清楚。”
  父亲说:“说不清楚说不清楚,少了几袋子军粮怎么能说清楚?一粒军粮也不能动,吃屎也不能吃军粮,谁吃军粮操他娘!”
  司务长说:“吃不饱怎么行?”
  父亲说:“谁饿谁来吃我的吧!”
  司务长哭笑不得。
  父亲说:“多加水多加水,熬汤喝。”
  司务长说:“喝汤不顶事。”
  父亲说:“过了河我给大伙儿打几条狗吃。”
  指导员拄着棍站起来,他说:“余豆官同志是对的,同志们,咬牙坚持吧,吃军粮是耻辱的行为。”
  父亲说:“你看你看,痨病鬼支持我啦。”父亲把一支盒子炮递给指导员,说:“我把指导员还给你吧,你这个人不错。”
  指导员接过枪,插进木套,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妨碍你。”

  父亲高兴地拍了指导员一巴掌,没想到下手太重,竟把他拍了个嘴啃冻泥。
  ……
  面对着七零八落的断桥,父亲气得眼睛放绿光。太阳升起一竿子高了,冰冷的河里虽然流光溢彩,但没有一丝一毫暖意,河边浅水处结着狗牙般的冰凌,看着都让人寒冷。民夫们都是阴历八月离开老家,穿著单裤夹袄,个别的带一件破棉袄。潮湿的冷风一吹,河里的冰水一激,不但身上冷,心里也凉冰冰。所有的民夫都在河边立着颤抖,双手有抄在袖管里的,有插在腰间的,耳朵冻红犹如鸡冠子,鼻尖上挂着鼻涕水。父亲扫了眼他的民夫,心里生出很多凄凉情绪。不唯人抖,毛驴也抖,父亲的小毛驴尾巴夹在双腿中间,紧咬着牙关不哭出声音,眼睛里盈满泪水。父亲伸出巴掌擦掉她眼里的泪水,安慰了她两句,她依然流泪,激得父亲烦恼,便粗鲁大骂:哭你娘个球蛋,动摇军心,我宰了你!小母驴不哭了,脖子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好象悲恸深厚粘滞难以下咽,但父亲认为她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乘机添乱,恼怒挥一拳,瓷瓷实实正中驴头,小母驴应声倒地,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做出无数肉麻姿态,父亲不理她,她又无趣地爬起来。
  指导员拄着棍子移过来,站在父亲面前,宛若一架活骷髅。他说:“豆官,不要着急,想想办法,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
  父亲有些草鸡,软软地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指导员说:“过河走桥,没桥乘船,没船涉水。”
  父亲看看那桥,桥面不知何处去了,只有十几根焦黑的桥桩兀立在水中央。
  指导员说:“桥毁了,修来不及,没有船,只能涉水过河啦。”
  父亲说:“这么冷的天过河,连鸡吧巴头子都要冻下来的。”
  指导员咳一阵,咽下一口东西,说:“冻下来也要过。”
  父亲说:“河水有多深?”
  指导员说:“下去探一探。”
  父亲说:“谁敢下去探?”
  民夫们望着凝滞的冰河,个个面生畏难之色。不但没人报名探河,还有几个民夫提议把粮食卸在河边打回头,反正解放军千军万马不在乎这六万斤小米子。
  指导员愤怒地驳斥了这些反动言论,然后,剥掉棉军袄,褪掉单裤、布鞋,佝偻着腰站在父亲面前,瘦骨铮铮,好象一具铁铸的鱼刺。他嘴唇乌紫,牙缝里渗着血,眼珠子灰溜溜的,像两粒冰冷的玻璃球儿。他说:“余代连长,你照顾连队,我下去探河。”
  父亲心里一阵滚烫,大声吼叫:“指导员,胡闹什么,你下河去见阎王爷?要探河道也轮不到你,快穿上衣裳吧,要探我去探,谁让我抢了个连长呢?余代连长?伙计你是共产党无疑,你封我代连长,就等于共产党封我代连长是不是?”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脱衣服,一边脱衣服一边咋咋呼呼地叫冷。父亲的健壮肉体和骨头架子与指导员形成鲜明对照。指导员看看父亲身上的肌内,也许羡慕也许嫉妒,他转着腔说:“共产党员吃苦在先,生死不怕!”说完,就转身往河里跑。他的奔跑姿势古怪稀奇,活似木偶运动,动作大步伐小,满身都是荒谬表情。父亲看着指导员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鼻酸眼辣,他几个大步跨出,扑到河边,把半截身子入了冰水的指导员拦腰抱住,像托一个稻草人,轻松地把他托上岸。
  父亲骂道:“妈拉个巴子你好性急,死在河里鱼都不吃你。”
  父亲把指导员放在地上,吩咐民夫们快给他穿衣服。指导员嘴唇硬了,说话呜呜噜噜,听不清楚。原任连长把军大衣脱下来盖在指导员身上。父亲夸奖道:“十一指子,还行。”
  父亲脱得一丝不挂,在河边弯腰踢腿活动筋骨,小母驴忧愁地看着他。他说;“别看我别看我,你这个小娘们。”
  民夫队里有笑的声,也有研究父亲那件遭过狗咬的传家宝贝的目光。
  他撒了一些尿抹在肚济眼上。
  他拿着指导员那根棍子往河里走,脚踩得冰凌破碎,发出啪啪声响。
  一踏进河水,父亲不由地打了一个凶猛的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猛烈上升,似乎不是凉,而是两股电,两百根针,沿着腿骨、骨髓往上爬行,速度极快,嗡一声到达脑袋,眼前劈啪放了一阵绿光。父亲叫了一声娘,怪腔怪调,惹得岸上人笑。他继续往前走,身上爆起鸡皮疙瘩,皮肤绷紧,头发梢儿奓煞,似乎劈劈啪啪微响,脚起初还能感觉到水底卵石,几步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父亲喊了几句流氓口号,声音嘀溜溜转,嘴里一片牙响,舌头僵冷,喊不出口号来了。往前走,水渐渐淹至大腿根,他的狰狞鸡头缩得如一只蚕蛹,那个过分发达的独蛋儿歪歪地贴在盆腔上,丝丝缕缕扯不断的钝痛,这地方是父亲身上的要害,他遵照爷爷的意旨加倍地尊重它宝贵它,不敢有一点点损伤。没有它老人家就没有我们,这话虽近流氓但确是真理。不啰嗦这些尽人皆知之的话。后来它老人家整个儿淹没在河水中了,父亲用一只手捂着它,但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恐慌与痛苦由此产生。父亲的另一只手拄着棍子,试探着前边的河。水淹至乳下时,他已到达河的中央,这是最深的地方,水流因寒冷显得不太湍急,几簇似乎凝固的灰白。浪花附着在父亲身体一侧,他移动得很缓慢,岸上的人替他焦急。这时他感觉不到冷,全身似被针扎,甚至有虚假的热呼呼在心里出现。他的眼球冰凉,运动不流利且目光朦胧,河面上好象有雾但其实没有一缕一丝雾。太阳照在河上照在父亲身上,金色的阳光很美丽很温暖,父亲到达对岸紧接着又涉回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活着活着就老了
作者:佚名
章节:82 人气:2
摘要:第1章序冯唐最爱议论“我爸我妈”,口角生风,调笑无忌。若落到批评家手里,这也许就是一个好例,“弑父”、“弑母”云云,有一大套理论等着他。但冯唐还“弑理论”,现成的理论运行到他这里都会死机。 [点击阅读]
狼图腾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狼图腾》由几十个有机连贯的“狼故事”组成,情节紧张激烈而又新奇神秘。读者可从书中每一篇章、每个细节中攫取强烈的阅读快感,令人欲罢不能。那些精灵一般的蒙古草原狼随时从书中呼啸而出:狼的每一次侦察、布阵、伏击、奇袭的高超战术;狼对气象、地形的巧妙利用;狼的视死如归和不屈不挠;狼族中的友爱亲情;狼与草原万物的关系;倔强可爱的小狼在失去自由后艰难的成长过程—&mdas [点击阅读]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2
摘要:第一章雾茫茫一在冬季里,偏僻的葫芦坝上的庄稼人,当黎明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一天的日子就开始了先是坝子上这儿那儿黑黝黝的竹林里,响起一阵吱吱嘎嘎的开门的声音,一个一个小青年跑出门来。他们肩上挂着书包,手里提着饭袋;有的女孩子一边走还一边梳头,男娃子大声打着饱嗝。他们轻快地走着,很快就在柳溪河上小桥那儿聚齐了。 [点击阅读]
乡关何处
作者:佚名
章节:91 人气:2
摘要:章诒和2008年的年初,我和一个从事出版业的朋友相约在建国门友谊商店里的星巴克咖啡店碰面。寒暄几句,朋友说:“愚姐,建议你看看野夫的散文,看几篇就行,你肯定喜欢。”我们各自喝完饮料,聊了几句,随即分手。翌日下午,我打去电话,说:“你推荐的文章,让我一夜无睡,让我痛哭流涕……我要认识那个叫野夫的人。”五月中旬,四川发生大地震。下旬,我在北京见到了野夫。 [点击阅读]
没有语言的生活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王老炳和他的聋儿子王家宽在坡地上除草,玉米已高过人头,他们弯腰除草的时候谁也看不见谁。只有在王老炳停下来吸烟的瞬间,他才能听到王家宽刮草的声音。王家宽在玉米林里刮草的声音响亮而且富于节奏,王老炳以此判断出儿子很勤劳。那些生机勃勃的杂草,被王老炳锋利的刮子斩首,老鼠和虫子窜出它们的巢四处流浪。王老炳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向他头部扑来,当他意识到撞了蜂巢的时候,他的头部、脸蛋以及颈部全被马蜂包围。 [点击阅读]
莫言《四十一炮》
作者:莫言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那是什么岁月?你几岁?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暂时寓居这废弃小庙的兰大和尚睁开眼睛,用一种听起来仿佛是从幽暗的地洞里传上来的声音,问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在农历七月的闷热天气里。那是1990年,大和尚,那时我十岁。我低声嘟哝着,用另外一种腔调,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两个繁华小城之间的一座五通神庙,据说是我们村的村长老兰的祖上出资修建。 [点击阅读]
蝉翼传奇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2
摘要:楔子死亡白先生无疑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人。白先生的名望不在于他的武学造诣,而是在于他的人格。无论黑白两道,无疑,对白先生曾经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忠烈所折服。更叫人敬仰的,白先生血战胡虏十二次后,竟视功名如蔽物,而甘心退隐江湖做个升斗小民。谁对白先生都只有敬佩的分!可是,白先生竟然被人暗算在他居住的玉星居!白先生之死,无疑是武林中最震撼的事。更叫人骇然相告的,是楚老五的判断。 [点击阅读]
许地山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2
摘要:许地山(1893~1941)现代作家、学者。名赞堃,字地山,笔名落花生。祖籍广东揭阳,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回大陆后落籍福建龙溪。1917年考入燕京大学,曾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合办《新社会》旬刊。1920年毕业时获文学学士学位,翌年参与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1922年又毕业于燕大宗教学院。1923~1926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和英国牛津大学研究宗教史、哲学、民俗学等。 [点击阅读]
309暗室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3
摘要:◇第一章◇皮皮鲁和鲁西西的家原先住在一栋老式楼房里。连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说不清这栋楼房是哪个年代建造的。楼房的墙壁很厚,非常坚固,而且冬暖夏凉。一天下午,皮皮鲁和鲁西西放学以后在家里做作业。鲁西西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冷,她打开壁柜的门,钻进去找毛衣。鲁西西家的壁柜很大,可以站进去好几个人。鲁西西和皮皮鲁小时候经常在里边捉迷藏。 [点击阅读]
尘埃落定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2
摘要: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嘘嘘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然后,她叫了一声桑吉卓玛。侍女桑吉卓玛应声端着另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那盆牛奶给放到地上。母亲软软地叫道:"来呀,多多。 [点击阅读]
我的团长我的团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2
摘要:我在长江之南的某个小平原上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但总是因无力而过度用力,结果不仅弄断了火柴梗子,还让满盒的火柴干戈寥落撒了半地。我只好又从脚下去捡那一地的火柴梗。我——孟烦了,二十四岁,今国军某支所谓新编师之一员,中尉副连长。我无力又猛力地划着火柴,这次我让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上弹出去了。于是我再用抢命般的速度抢回地上那个火柴盒。“烦啦你个驴日的!连根火柴也日不着啊?!”我想起了我屡被冒犯的官威。 [点击阅读]
杜拉拉升职记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2
摘要:大学毕业的第四年,历经民营企业和港台企业的洗礼后,拉拉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通讯行业的著名美资500强企业DB,任职华南大区销售助理,月薪四千。这个岗位有点像区域销售团队的管家婆,负责区域销售数据的管理,协助大区经理监控费用,协调销售团队日常行政事务如会议安排等。工作内容琐碎,又需要良好的独立判断,哪些事情得报告,哪些事情不要去烦大区经理,遇事该和哪个部门的人沟通,都得门儿清。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