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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 正文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完全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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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郁芳蘅、李文衍差不多同时赶到,也差不多同时出险。虽无显赫功勋,却是资历久远,忠贞可靠。万珍刚达莲台,便即滞住,遁光立暗。似是被困发急,强欲挣脱,通身金花乱爆,纷飞如雨,可是无甚力量,与初进时大不相同,也不闻雷声。猛瞥见一片金霞,自莲台前出口一面电掣飞来,只一卷,便把万珍裹起,往入口电驶飞来,晃眼到了众人面前,一闪不见,留下已昏迷如死的万珍。
  八姑将雪魂珠放出,向万珍全身滚转。万珍心骄自恃,看不起一干未学新进,恶念潜生,少不免行为有所排斥,做成暗涌倾轧,对同门的危难,相应不理,假作不知,因而对师门利益有所亏损,忠信成疑。在洞中为魔头所侵而失陷,备受苦难,丧失神智,吃八姑雪魂珠光一照,立即醒转。见了眼前境况,觉得全身酸痛欲裂,料知身已惨败。前后多人入洞,无一失陷,独自己落到这等结局,不禁又急又悔,又愧又惜。不能下山还在其次,匆促之间,更不知损伤了多少功行元气,便吞声饮泣起来。秦寒萼平日信服万珍,本定结伴同往,吃紫玲强行止住,心还不服,及见万珍如此终场,好生警惕欣幸。
  众人因见万珍受挫,多未向洞中注视。忽又见两次金霞接连卷到,落地一看,乃是周云从和余莹姑,受伤却没万珍的重。说是到了火宅严关,现出莲台,依例上坐入定。心神微一把握不住,魔便袭来,内火外火一齐燃烧。
  余莹姑生长於盗匪之家,满脑子暴力至上,只因骤失母姊,哀哭无依无靠,为元元大师误作孝思。一念寻仇,竟将师令忘诸脑后,忠诚不稳,元元大师觉到收错为徒。
  周云从书香世代,只识在废纸中求仙境,满脑袋虚浮学说,是讲人做的伪君子。学说基础就是要把理论当作都是已永远存在。假定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主人〔听用”蚁民名义〔去骗得全心全意为国为民。匪恶本质的主人根本不会理会讲乜,只能隐恶扬善,自我麻醉,用<尽量>这卸膊词句去骗蚁民。所以自古有言:书生误国!
  两人欺心入道,在莲台乾焰照耀下无所遁形,知道不妙,祝告各位师长恩怜垂佑,愿往左元洞勤修,等候二次下山行道。倏地心神微一昏迷,身内外也不再烧热,便已出洞。均无甚损耗,只精神略倦。
  忽见一道剑光越过崖顶飞到,落地现出商风子。原来商风子、周云从二人入门日浅,自知功力太差,左右两洞本来不敢问津。只为日前金、石二童俱喜商风子天真朴厚,想纳入商风子,结成七矮之数。商风子却一心感念云从对他恩义,情胜骨肉,死生成败俱要一处。金、石二童以周云从出身富贵之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如今忘情,人不足取;不忘情,便是学道阻碍。到了紧要关头,魔头一侵,易起杂念,如何能行?
  金、石二童要的是商风子的浑金朴玉,可惜际遇坎坷,先遇周云从,牢结成生死交。要是能背约寒盟,另投明主,也不是忠义可取了。所以万般皆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是妄念,必然贾祸。
  商风子、周云从见金、石六童过得辉煌,虽是说得顶凶,却一个出事的也没有,不由生了希冀之心。以为道力坚定,毅力强固,能够忍苦熬受,便可过去,并不在乎法力如何。此关一过,非但即可下山行道,并且成就也快。周云从思念九房父母,还想争上二云一席。依了商风子,还欲结伴同行。周云从终是有点内怯,惟恐牵累。初意心志坚诚,总可有望,哪知结局仍是一成一败。
  商风子与施林、何玫、崔绮通行过去,便有一幢彩云接住,飞往前殿。同来亦是一片金霞拥了凌云凤缓缓飞到,神情十分疲敝,落地便被杨瑾接住,似已受伤,不料也脱险通过。入殿后,见掌教以次,连同各位仙宾俱在座上。先过去的诸同门,随侍在侧;也有刚通过去,正在拜命承教。
  商风子连忙跪倒谢恩,妙一真人便告以云从洞中遇阻,已经开恩送回。风子先闻言大惊,立即跪下苦求,许他留山修炼,异日和云从一同进止。妙一真人朝玄真子相互一笑,便行允诺,只令好好勉力虔修,以期晚成大器,随即指点去途。
  商风子见了周云从,便赶过去,嘻笑道:“大哥果没受伤。掌教师尊已经答应我陪你一同修炼了。”
  众人见接连好几个人遇险,尤其万珍那样法力高强,更有异宝随身的人,反而受害最烈,而道力浅的,倒是轻得多,看来谁也不能定准,各把侥幸之心收起,望而却步,俱觉还是左元通行比较平稳。诸葛警我早已领有师命,笑问秦紫玲姊妹道:“二位师妹和司徒师弟,怎不由此过去?”
  秦紫玲自知生身异类,缺乏玄门正宗的沽名钓誉基础,纵有满腔忠诚,却输送无门。不为所信,难通心腹,卖命也无从卖起。只因自己修为不弱,凑巧有所见用,才得列入门墙,岂敢硬闯火宅。忙谦谢,说恐有失堕,不敢冒昧涉险。八姑笑道:“玲妹道心最是坚定,左右均可通行无阻,司徒师弟也还可以闯过。愚姊直言,幸勿见怪,寒妹为人情厚,除非留山修道,如走右元火宅,虽然涉险,或者还能闯过;如走左元十三限,决过不去。休看那里结局无什凶危,少时能从容通行的人,恐没几个呢。以我愚见,最好用弭尘幡和伯母那粒宝珠护身入洞,恭谨向师尊求恩。司徒师弟另做一起,此行十九有望。三位以为如何?”
  秦寒萼器小自大,必然行为鲁莽,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因骥附其姊,才得并列。更身为乙休私生女,靠山坚牢,能惹她的也没多个。只要赋她以清闲,则蠃得乙休大助力,自是必需成全。要是由她走左元十三限,以其定力之不足,法外成全更难於掩饰。
  这话如换在先前时说,秦寒萼决不爱听。此时当万珍失险之后,秦寒萼不敢再涉狂妄,对八姑又素所敬服。谢教之后,转问乃姊如何。秦紫玲自知元阴已失,心仍踌躇,但有口难言。无奈当时得令者有言,听者不宜逆意,违则有祸,秦紫玲只有各谢教益,依言行事。
  孙南、吴文琪、赵燕儿本是委决不下,听出八姑话里有因,再一算计,只是资禀好的新同门全都过去,师父分明借此一试,以坚各人向道之心,为传授本门心法的基础,不由心活,相继前往。
  秦寒萼与乃姊结伴同行,因万珍前车之鉴,一心谨畏,倒也不敢疏懈。秦紫玲向来谨慎,道心坚定,更不必说。姊妹二人在弭尘幡法宝、飞剑护身之下,缓缓前驶。毕竟秦寒萼因真元已失,一到出口火宅玄关紧要关头,便显道浅魔高,由不得万念杂呈。平时有什经历思虑,到此齐化幻景,一一出现。始而秦寒萼还能忍受苦难,只管澄神定智,不去理它。本来再要稍忍须臾,即可过去。不料忽现出紫玲谷遇难,与司徒平好合情景,已知是幻景中应有景象,不知怎的一来,心神微一松懈,立受摇动,神智迷惑,竟然认假作真。以致遁光一暗,乾焰随即发动。外火勾引内火,一同燃烧,局中人却情思昏昏,如醉如痴,眼看入魔,不特秦寒萼要遭大难,连秦紫玲也要连带受累。
  秦紫玲未起妄念,可是二人同路一起,休戚相关,乾焰魔火已被秦寒萼引动,何等厉害,虽然内火未燃,心神也自摇荡不宁,一样难於禁受。秦紫玲又误把乾焰认作幻象,强忍苦痛,不以为意。这样下去,即使道心始终坚定,不致被牵累到走火入魔地步,但到了时限,人却非受重伤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阴魔当然不会任这第一个淫奴遭难,以先天真气隔离乾焰魔火。秦寒萼耳边猛听震天价一声霹雳当头打下,有人在耳边大喝:“外魔已侵,还不速醒!”
  秦寒萼闻声惊醒转来,觉出身心火烧如焚,知道不妙,赶紧用强制功夫,澄神反照,复归空明。神智一清,遁光由暗转明,内火不生,外火随以熄灭。无如危机瞬息,虽因为时极短,才将内火勾动,立即醒悟,未遭焚身之惨,受伤已是不轻,元神也受了一点耗损。时候一久,依然难於支持。忽然一片金霞迎面飞进洞来,将她卷了出去。
  秦紫玲始终神智清明,乾焰止后痛苦一失,益发慧珠活泼,反照空灵。倏地面前祥光一起,身便能动,知已脱了险境,忙即向前飞去。姊妹二人恰是同时飞到前殿平台之上落下。秦寒萼已面容灰败,委顿不支。女神婴易静自殿内走出,先将灵符一扬,一片祥氛向寒萼绕身而过,寒萼身上热痛立止。易静再将灵丹与她服下,送往太元洞内,即随凌云凤在洞中面壁入定,将所耗元神恢复。毕竟救应及时,用不着效凌云凤坐关三百六十日。三日后的铜椰岛天劫也赶上了。
  牝珠司徒平首先通过。孙南、吴文琪都是中规中举人物,自知分际,纵是无功,也不致有过,也为乾焰放行。只赵燕儿夙世冤孽太重,被送了回来。
  下馀弟子,如周淳、醉道人门下松、鹤二童;仙宾引进的弟子,如林寒、许钺、赵心源等,尚有四十馀人;加上从小人天界通过的新收弟子,如湘江五侠虞舜农、黄人瑜、黄人龙、木鸡、林秋水,加上李镇川;及偷渡而来的魔区灿众,数以千计,见此情形,多贪左元难而无险,决计改图。
  那李镇川虽是大盗,平日劫富济贫,人尚正直,因受了无数冤抑,无从申诉,这才落草为寇在川东一带,平日颇有义名。前时在戴家场与白琦苦战中毒被擒,蒙玉清大师解救,又经佟元奇一番点化,翻然悔悟。知道虽有令名,毕竟身在黑道,并不是个个名门正宗门下,都是明察秋毫。自己武艺低微,死了也无可投诉。
  回山之后,将劝勉手下解散,齐投峨眉,凭坚定不移的舍身输诚之念,通过小人天界。
  诸葛警我问明众人意向,便即率领着往左元洞走去。
  那左元仙府附近景物,尽管优美繁多,一座百十丈高的孤峰危壁,全峰笔立如削,由上到下辟有一二百个大小洞穴。最大的洞穴,高不过五尺,宽仅二尺,约有二丈来深,至多可以容得一人在内跌坐。小的洞直容不下大人,也只二三岁幼童,可以勉强容纳。有的浅不过尺,坐处并还向外倾斜,形势不一。环峰四外,俱是松杉之类古木,大都一抱以上,叁天蔽日,衬得景物越发阴晦。
  这是左元洞十三限入口,平日为众弟子修炼入定之所。在少元洞内炼到能够服气辟谷,或是师恩准其速成,赐了辟谷灵丹,然后仍须常年在这峰壁小洞穴中潜修。如若修炼未到功候,休说游行自在,便连本府偌大一片仙景,都好比千仞宫墙,人天界隔,休想能够游涉。只每日有一定时,可以随意在峰侧一带和峰左青溪坪、古辉阁两处,与众同门互相比剑观摩。
  左元洞在峰腰,约有方丈大小,看去阴森森的。绕向峰后一看,正对前洞,还有一个后洞,洞门上横刻着“心门意户”四个朱书古篆和些符偈。由这心门意户通行,越过内中十二道大限,经由前洞口飞出,始得下山修积。
  此洞长大不过十馀丈,由前洞口直望后洞口,空无一物。洞与外观孤峰一般大小,比起两边洞门却高得多,地也凹下,共只三数十丈方圆,洞壁彷佛甚薄,看去不似石土凝成。用手微叩,渊渊作金铁声。却设有难关大限十三道之多,六贼七害,动念即至,防不胜防,但是势较火宅柔和,为害较轻。
  凶险虽无,严关却多,一关难似一关,层层相因,纷纷迭至。过完一道又是一道,考的是才能、智慧。无奈忠诚易考,才干心智的创造力就考核者也是缺乏,只能定下标志方案,令考生强求广记博忆,墨守成规。尤可侥幸的是哪怕身入困境,只要聪明灵慧,能知警觉,便可化险为夷。只要能连耐过十三次魔头侵扰,哪怕定力稍次,但能悬崖勒马,临机省悟,仍可勉强通过。
  即或不然,最厉害也不过元气耗损,晕倒在内,修炼些日,即可复原。不似右元火宅,一经沉溺,便身受大害,不可收拾。心念虽不坚强,而性情温和,聪明善悟的人,均可一试。心性急躁,没有耐性的人,去了却易偾事。虽无火宅之险,但关口太多,过时繁难已极,所经景象,因是心境不同,各有难易,欲关六限易通行,情关七限比较难过,尤以喜怒两限为最。哪怕走到末一关,稍失疏虞,前功尽弃,立时昏倒在内。此中玄妙与佛门殊途同归。一切景象身受,皆由心念引发,只要明心见性,神智澄明,不为七情六欲所扰,便可通行无阻。
  以诸葛警我四大弟子的功力道心,通行左元,更较火宅为易,不多一会,便已回转。
  林寒、周淳、许钺、赵心源、云紫绡祝告入洞。人进去时,洞口金霞一闪,人便不见。由外观内,只是暗沉沉一片浅红淡黄的烟雾,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洞内五人刚往前走不到两丈,相继回顾,只剩了自己一个,同行他人不知何往,再看前后洞门,俱已隐去,神志也似有点迷糊,思潮全集,七情六欲已被引发。不再前进,果然好些,虽仍进退两难,待克己止念,尚未现出别的幻象。
  要是估量眼前无非幻景,为防万一,特意放出飞剑,护住全身,并将身畔法宝取出备用,驾起遁光,朝前急驶。满拟飞行迅速,这数十丈之隔,眨眼即至,怎奈埋伏发动,有了阻挡,便堕入魔障。在阵内只是飞行,别无迹兆,而且四顾空空,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渺无涯际,身在其中只得加紧飞驶。到元气衰竭,即天旋地转,神志渐昏,似要晕倒。正惊急害怕间,猛觉眼前一花,金霞乱闪,照眼生辉,突现出十馀个朱书古篆,大约径丈,都是光华四射,飘忽如电,一个接一个,连是甚字也未认清,一闪即灭,字尽光消。
  克己也者,人皆知之,有若共识,实则差毫厘,谬之千里。为克而克,有如见乜反乜。与佛曰之回头是岸,同曲异工。回头是岸是拧转所在的位置方向,不是反转以前的所作所为,倒行逆施。克己则以应何事、何物、何人而克。通天教主有云:克己复礼。是以礼为基石明灯也。若是要一切克尽,肉身也必无存立之处。
  许钺先被金光卷出,连头一关都未通过,人已昏迷。晃眼工夫,跟着云紫绡、周淳相继卷出。都是到第七八关上,遇阻昏迷。醒后回顾,前洞就在身后,直似做了一场幻梦,根本不曾前进。身历者却是受到洞中的厉害幻象,无异经过多少岁月,诸般困厄,一切只片刻之间。
  林寒是无名禅师记名师、赵心源原是侠轶凡弟子,深得克己精要,七情六欲自有主宰,通过了十三层关口。二批起身有虞舜农、木鸡、林秋水、黄人瑜、黄人龙、李镇川、连同醉道人门下松、鹤二童,共是八人。结局全被金霞先后拥回。
  裘芷仙、章南姑、章虎儿等,本来就打定主意,不求侥幸。馀下诸人俱都知难而退,情愿留山修炼。
  这留山修炼的男女弟子,有三千之数,因热门的大法被选了去,留下八九玄功这些水泡项目,修完也只能是未修前一样水平。说是求八之辅,登九五之尊,却是把八九难关误解为八九年份,失五行之生克,为玄真子驱策,硬攻腆安门,全被辘死,名字也留不下一个,被玄真子通通抹掉。
  四大弟子随向留山众同门举手作别,同由崖顶飞越,往前殿飞去。前殿里,只秦寒萼、凌云凤二人不在。妙一真人升座,正向下山诸弟子训示,分别传授道法。这次下山诸弟子,均有道书一册,各有告急信火,只可用一次,一面法牌,由可传音带话,千里如相晤对。道书共分三章二十七页。除首章所载乃本门口诀心法,心法司天顺地,宇内一体,彼此相同而外,其馀均按着各人资禀功力,传授多半不同。修炼途径随个别禀赋、机缘,各有方向,专其所专。临阵对敌则分工合作,生克敌方缺憾,收四两拨千斤之效。
  妙一真人随唤女神婴易静、李英琼、癞姑三人上前,说道:“依还岭幻波池洞天福地,久为妖女崔盈艳尸盘踞,气候一成,便难剪除。不过时机未至,早去也无用。兹赐你三人柬帖一封,柬帖所示要言不烦,一切仍须尔等自己打算,合力同心,相机行事。等到除去妖邪,即以此洞赐你三人,以便日后收徒传道,以光大本门。还有南疆红发老祖结仇一事,也是他末劫将临,本身虽不为恶,终以所习不正,平日又喜纵容恶徒在外横行为恶,罪孽太重。尽管白道友感他旧德,用尽心力暗中维护,终难挽回数运。为此一朝之忿,妄动无明。如今仇怨已成,扬言开府后百日之内,如无人前往负荆请罪,便和本派绝交成仇。即使我命尔等卑礼前往请罪,仍是难解仇恨,本可不去理他,但终是未公然破脸为敌之前,礼须尽到。海外归来,尔等即觅静地,照我道书所传,除心法口诀必须下苦功精习外,再将中篇所载降魔防身之法勤练四十九日。或再加功勤习,务在百日以前赶到,便不误事。数定难移,如真不能忍受,还手无妨。”
  齐灵云、秦紫玲、周轻云三人所赐道书,也是共同一本,等时机到来,再移往紫云宫海底仙府。诸人领了训示,准备海外归途,各照师命,分途行事。
  众人派定之后,妙一真人正看着岳雯,还未开口,赤仗仙童向妙一真人笑道:“非严人英亲去,谁也借不到巽灵珠和吸星神簪。”
  妙一真人看看呆头鹅的鲧珠严人英,再望望妙一夫人。妙一夫人会意,事关微尘阵主旗之约,笑道:“能人所不能,非他莫属。”
  是首肯了。妙一真人才对鲧珠严人英道:“这次乙道友和天痴道友斗法,将会消灭一场亘古难遇的浩劫,但他二人事后都不免有一点伤害。非得大荒山无终岭散仙枯竹老怪的巽灵珠和南星原散仙卢妪的吸星神簪,不能消去那所受的伤毒。
  这两位老前辈,均在唐初先后得道,久已越劫不死。隐居大荒之后,便为一事反目,各不相让,千馀年来未共往还。各在所居方圆三百六十里内设有颠倒五行迷踪阵法,以致他那里言动心意,颇难推算周详,好些不能预计。去的人得於此者,必失於彼,难於两全。大荒往返九万里,山外方圆有二万九千七百里,二仙虽然同在一山,一在山阴,一在山阳,相隔也几四千里;并为期共只数日,也颇辛劳。
  必须在第七日子正以前,赶到铜椰岛,才不误事。急速去吧。“
  妙一夫人颇知阴魔有化身之事,借嘱咐几句,带他出殿,看这替身能否胜任。
  到红玉坊前,见他双目精光闪亮,知先天法身已经回体。心头才落下石块,即想到赤仗仙童点名托付,必是他那几个淫荡师妹的圈套,知这小色鬼定会猴在那些浪货身上。但环顾峨眉上下两代,可无解大荒二老互相倾轧的左右为难,只能恨恨的拧了他一把,酸溜无言的看阴魔严人英驾起遁光,由凝碧崖红玉坊前破空直上,电驰星飞,先往大荒山南星原飞去。
  第百十六节大荒万里
  往返九万里,虽是路途遥远,可是阴魔先天法身的最高境界,可心到神到,转移天际也只是刹那间。虽因夺回血神经后,才知被邓隐误导,致销化了后天五行肉身,需重育元胎,但得红花姥姥的火凤凤元胎为基本,修到最高境界,与光速无异,循环大地一周,紧十数秒矣。这数日重修,元胎还是微渺,幸好血影神光已迈入第六层骤化境界,介乎亚光速与光速之间,比一般千年老仙的超音速快得多了。如此境界,当然不是淫女血肉雕塑出来的严人英肉身所能达致。分派凡躯肉身由鲧珠首导,往铜椰岛远外候命。
  先天法体一口气飞到东溟极海,望着万里方圆一片海洋、数十万岛屿和浮沙落间,所藏伏的精邪海怪,大有不知是恩是仇之概。这类妖物在岛上盘踞修炼,大都修炼数千年,炼就内丹,善於变化,各有极厉害的法相,与寻常精怪不同。
  更在这些岛屿上面设有一道极长的禁制,禁法十分神奇,横在海中,宛若天堑,无迹象可寻。得此精怪之助,横断海峡,大荒岛幸免沦入对岸的轩辕老怪魔掌;但精怪却挟制大荒二怪,视大荒岛为跳版,号称不沉母舰,立心非良。岛内以兵凶为法,流绕岛上,暗中操掌法界人天,雾飚光折,看来光亮明清,实则无可视入,绝无透明度可言,使禀赋本是薄弱的大荒岛善信,蜕变为僬侥,更难翻身。
  大荒二怪中的卢妪就是这些精怪的招牌;而枯竹老怪,本是哈哈老怪的异父兄弟。其母色诱神州散仙,献上牝穴,极尽下贱行径,才得植他入神州门户,寄入金龙色魔名下。哈哈老怪当年败走,还留下不少残馀势力。枯竹老怪得所协助,道成入主神州门户。多年来悉心分化,弄得此神州门户分崩离折,拆成国派、亲派、新派,更互相攻讦,如道君所宣法规:一气化三清。哈哈老怪势力坐收渔人之利,极力散播苔毒。大荒二怪多年来争主大荒山,从明争暗斗至今,已告白热化。访其一怪,另一怪必不相见。无如人不亲土亲,先向卢妪所在飞去,无相遁光神速,先飞越过东海角,入东荒极海。只见海天混茫,万里无涯,水气汹腾,上接霄汉,波涛益发险恶,天日为昏。不料遁光刚一飞近神獭岛,这大荒岛头一关,刚巧拿出赤仗仙童的柬帖,忽听飕的一声,千百丈方圆一蓬蓝晶晶的光网,像蛟龙吸水,其疾如箭,由岛面上直喷上来。变起仓促,来势又迅急异常,事前一无警兆,谁也难以料到会有这类广大神速的埋伏,却也未能网得住阴魔严人英,只不过手中柬帖给光网扫过,现出一张大荒岛山阳两条路径的草图,傍注的字迹一闪即隐,说要在此闹点事,讨好枯竹老怪,卢妪一份,由灵峤女仙代劳。
  阴魔早也料到这些欲海大白鲨必是以此为挟,但也是唯一途径。否则以大荒二怪之玄机奥妙,善於前知,要是分途行事,也必然两面不讨好。当然做戏做全套,阴魔装作年轻气盛,扬手把太乙神雷连珠般发将出去。五行肉身虽是胚胎,但也自打得天摇地震,雷火横飞,霹霹连声。岛上妖物始终不曾现形,光网也未再现。
  那岛通体石质,一色浑成,草木不生,更无一个可以容人栖止的洞穴。只岛顶上有一座天生石柱,上有“东溟门户”四个朱书古篆。另外有一茅篷,篷前有一石坛,已被太乙神雷震裂粉碎。到处山石崩裂,俱是适才雷火之迹,别无迹兆可寻。阴魔见对方龟缩不出,更有所求於人,不想多事耽搁,照柬帖上草图,径自往大荒岛阴无终岭路途飞去。
  前面上方无边云雾,隐现大山,下方惊涛浩森,好些岛屿三三两两出现其中,远近不一。有的烟雾弭漫,分明隐有埋伏,料卢妪所设神屏天堑就在前面不远。
  猛瞥见身前里许,有一道极长虹影一闪即逝。晃眼遁光飞过,并无梗阻。料知卢妪好胜,恐神屏禁制难阻来人,反失声威,不等硬闯,已先知趣撤去。脚底大小岛屿也越飞近,倏地狂风大作,阴霾四合,海水山立,白浪滔天,上下四外,更有无数冷雹漫空打来,当时天地混沌,形势甚是险恶。
  这类妖怪,平日作威作福,卢妪也忌之三分,来人若不给它们看点颜色,寸步难行。阴魔便将从霞儿处要来的禹鼎一指,鼎中九首龙身的怪物立发怒啸,随着一片金光霞彩飞舞而出。那些埋伏岛上的精怪本就奉灵峤宫指令,虚应故事,但卢妪法令森严,只许败逃,不许不战而退,本来就不知如何尽力而又不伤及灵峤娇客,竟逢着本是水怪克星禹鼎,无一不胆战心惊。幸好阴魔未将阴阳两道光华放出,任那些埋伏岛上的精怪望影而逃。随着雾散烟消,一时俱尽,重返清明。
  所过之处,精怪依然兴风作浪,却只敢在海底腾嚣。阴魔便不在就近登岸,环山而驶,先往无终岭绕去。
  那无终岭乃大荒山阴最高寒的所在,穷阴凝闭,上有万年不消的积雪坚冰,云迷雾涌,亘古不开。适自数千里外所见於天边浓云密雾中,便是此岭。枯竹老怪住在半岭山坳之中,这等荒寒阴森之地,心性多半乖僻,双方素无渊源,其不通人情之处,可想而知。
  人类行为,不同物理。物质各有其特性,同质分子都差距极小;同样的反应可在控制下的环境,重覆演历。但人类行为就极其千变万化,随一念之异,其反应可以是南北殊途,两个极端。在同一时空,同一环境,同处一针之地,观点角度不同,都会有不同反应,何况无相同环境可模拟。调查询问也不会有真心答覆,不是为六识所染的舆论趋势认识下,言不由衷;就是本身也未涉及问卷的情况里,未必会认识自己,只能胡说八道。所以一切都是靠估。亦无所谓估得中或不中,因为无可能重头再试。选择这条路不如理想的话,会因资料不足而错,但其他路就能肯定资料齐全吗?可能更伤亡惨重。
  当然这次灵峤女仙估中了,安排了适当的环境,合乎<敌之敌,我之友>的定律,套枯竹老怪上勾。不过要给老怪知道是个圈套,阴魔侥幸不死,也都要脱层皮呢!
  那岭又高又大,岔道甚多,歧路纵横,上下密布,到处都是危崖幽谷。外观全差不多,内里却是移步换形,形态奇诡,险峻幽深,穷极变化,无一雷同。使人置身其间,神眩目迷,无所适从。尤其老怪所居,更是曲折隐秘,多细心的人也难找到。只是阴魔以先天真气,暗锁目的地,有气机指引,又那能迷途。到老怪禁区的入口处,地图的指示到此就模糊不清,因为再有寸进,枯竹老怪则知是熟人指引,引出老怪的怀疑。这时是等老怪自动献身,阴魔却看着岭上径路回环,暗忖:“这洪荒以来,亘古未辟的东荒岭,怎会有这些天然山径?”
  这一念分心,觉得奇怪,正待上去一览,却坚了枯竹老怪的自信,开声呼唤道:“小兄弟,岭上乃东天青帝之巨木宫阙,那宫主危如河豚,冒犯不得。幸我刚睡醒回来,怜你这好资质,故以好意相告。你虽不至於到顶上去,照你这样走法,难保不误越灵境禁地。就是你能够脱身,何苦怄这闲气呢?此外全岭只我一人,自来无人寻我,我也不肯见人。境物又极荒寒,如是无心经此,年轻人一时好奇,意欲登临,或是误信人言,间关来此,有所希图,这两样,全办不到。最好听我的话,回去吧。”
  阴魔闻声立即停步,侧耳恭听。听那语声柔嫩,说得又慢,宛如两三岁婴儿。
  乍听甚近,细一听,竟听不出相隔多远,语气却极老到。知道此山只枯竹老怪一人在此隐居,那宫阙宫主必是灵峤女仙驻地,不愧河豚之称。阴魔听完才躬身答道:“赐教的可是枯竹老仙么?”
  那婴儿口音好似奇怪,微“咦”了一声,问道:“你是何人,难道是来寻我的么?”
  阴魔暗忖:“大荒二怪最善前知,三万里内事,略运玄机,了如指掌。自己连越卢妪所设关口,连与水怪争斗,怎会不知来意?当是明知故问。”
  确是明知故问,套人内心意识,是人在江湖,面对人心险诈的世界,不可或缺。阴魔前身饱惊忧患,当知赤诚相见,才能共处。若贪图方便,以机诈混蒙过关,也必凶终隙末,遗祸终身。所以徐公三十六计的最高一计,还是走为上计,否则必图穷匕现。
  阴魔直说来意。老怪笑道:“见小兄弟年纪这么轻,早疑心是来寻我的了。
  我因生性疏懒,隐此千馀年,每一入定,至少便是二十四年。最多时,还有把两三次并在一起,借着入定,到人间走上一遭的。遇到这等入定时,便和死了一般,什么也不知道。我身外有三十六根神竹禁制,与法体休戚存亡,息息相关,外设天玑迷阵,另外又设有颠倒迷踪之法,外人休想看破,万难侵入。因我以前性情好胜,因防护法身念切,行法太狠,步步设伏,阵法又阴险,只要误入阵地,立蹈危机,就当时不死,也被困在阵内,非我功成归来,不能脱身。
  “我隐此以前,曾发宏愿,欲以旁门成道,为后人倡,许下极大善功。在我宏愿未完以前,本身决不出谷一步。而外人只当我隐居在此,为人乖僻。实则我内外功行并重,修持至苦。每隔些年,便以元神转世,去往人间修积。与山阳卢家老魅行事大不相同。听你一说,又再占算,方始得知来意。幸你先来寻我,如若先寻卢家老魅,便不免徒劳了。
  “你觉这山阴霾密布,景物如此阴森,而山上下偏又有那么多人行途径,奇怪吗?此山古昔本是仙灵窟宅,自从青帝来此立宫,除岭头原有冰雪外,常年阴霾笼罩全山。那些在此修炼散仙,有的避向别处,有的数尽转劫。剩我一人,在这青灵谷内自为天地。你一入谷中,便另是一般光景。
  “似你这样慧眼美质,本就喜爱,乐予相助,自然愿与你相见。不过我有两节须先言明:一是从前向来访之友,曾有约言:任是谁来,须凭他法力通行迷阵。

  卢家老魅诸事与我相反,独此略同,但我不似老魅无耻。她那南星原,人一走进,她怕人家知道破法,扫了她的面皮,百计为难。我这里,你只管放心走入,我决不例外作难。二是我此时见你心喜,颇多闲谈,见面时便成哑人。此来之事,我必照办,但有少碍,谷内不便谈,谷外不宜谈。你取到后,途中尤须慎秘。
  如有别的话问,最好此时先向我说,见了面我却无什话了。“
  阴魔听老怪说个不休,当然知道是与卢妪势不两立,知自己身怀禹鼎,正是南星原精怪的克星,那能不百般讨好,拉拢峨眉。心想:“除借巽灵珠外,别无他事求教。来意已知,谷外又不宜说,还有何话可问?”
  忙躬身答道:“弟子领命,就请指点途径赐见吧。”
  老怪笑道:“毕竟少年人性子急,你想不起问什话了?”
  阴魔的先天真气善测人心,老怪虽是千年道行,但语言已溢出口外,既知是来借巽灵珠,少不免要访卢妪,问入南星原方法。只不过不问犹可,问来的方法必是更大的乱子,冤缠仇结。不依方法而行,那就成则招妒,不成则咎由自取,莫如不问。
  老怪停了停,忽又笑道:“你想不起,由我发动,也不怕她,焉知她不和我同一心思呢?你由右侧一片黑石山后,侧身而进,夹壁阴暗污秽,可用遁光飞进,无庸太谦。曲径如螺,往复回环,虽非阵地,也易迷途。你只记住:先见岔道,连往左转三次,再往右连转四次。此是入谷前段,约有一百馀里。过此以后,入了中段,约三百里途径,改为西进向左,一退向右,再连往左转五次,退回中间一条歧路,重往右转六次。左右递转之间,歧路最多。尚须记准左双右单之数。
  此是天生阵图,谷中上设天罗,你冲不过。任你飞行绝迹,飞遍全径,也不易走上正路,费时就多了。走完中段,现出三百六十五座石峰,疏密相间,暗合周天,我那迷阵便设此地。我看你年纪虽轻,颇具功力,必知阴阳消长之机,便能走入神竹林中相见了。“
  五六百里之遥而有如对面晤谈,似觉惊人,但以旁门的元神寄物法术,鸠盘婆的万里传音也不过如此。阴魔不伪不诈,也无需锋芒太露,只答道:“弟子紧记。”
  老怪也笑道:“我在六百六十里外和你对谈,此乃旁门下乘法术,何足为奇?
  见我时,我身后之物你先收起来,再走向前,行至两半山交界处再行取视。令师所索之物,过海再看。不可忘了。“
  阴魔应声遵命,随照所说前行。走进夹壁一看,不特阴湿污秽,霉气触鼻,路更高高下下,险峻异常。无相心法,无我无物,十多里路程,无尘无识。进入一条螺旋形的曲径,路略宽些,但是两边危崖交错,中通一线,其黑如夜,不见天光。路更崎岖,石刃森列,高低错落,险滑诡异,如登刀山剑树。那转角之处尤险,宛如蛇行之径,越往前越难走。阴魔法身虚拟,点尘不惊,不欲穿山透石,毕露锋芒,略为提气,已飘过万丛山岭。孤零零似一座叁天危壁的石碑之后,便是一片平阳。所谓三百六十五峰,现在眼前共只不过大小七座,四外山岭杂沓,俱都不像。
  阴魔知道老怪决非妄语,缓缓向前飞去,越峰而过。天玑迷阵,迷不到心眼雪亮的阴魔。血影神光扫描处,路路皆通,却故作闭目守向而行。数十玲珑雄奇的大小峰峦,波浪一般向后面倒去。暗中计数,果有二三百座之多。等数满三百以外,面前倏地一亮,竟是清光大来,顿换了一个世界,一扫沿途阴霆昏沉之气。
  只见两旁双峰对峙如门,身已入了一片极平坦的幽谷之中,谷势越往前越开展。两边山崖苍布满,间以繁花,灿如云锦;乔松何止万株,轮盘曲,上下飞舞;女萝丝兰,袅袅下垂,清馨四溢。加以左有平湖,清波浩浩,湖边桃、李、梅、桂各种四时花树,疏密相间,连萼同开;右有百十万竿朱竹,大都径尺以上,干霄蔽日,宛如千顷红云,鲜艳夺目。当中一条广径,环湖而西,路旁瑶草如茵,琪花盛开,五色目迷,与凝碧仙府的天孙坪彷佛相似。
  西行十馀里,背湖右趋,一条丈许来宽,五色云石铺就的石径,长约里许。
  两旁尽是合抱不交的梅花老树,株株荫披亩许,干古枝繁,姿态灵奇,繁花千万,满缀枝头,冷艳幽香,沁人心脾,觉比凝碧冷香拗尤有过之。尽头是一座石山,高仅七八丈,宽亦如之。石色如玉,不着点苔,孔窍玲珑,不下千百,清奇灵秀,无与伦比。
  石后只有亩许大小一片石地。左有一石坡,清泉淙淙,顺坡而下,流入坡下小溪之中,再往山前梅林之中泻去。右边乃是梅林尽头,约有六七株形态古拙的老梅,花大如杯,俱是未经见的异种,疏落落,开在枝之上,不似山前花开繁盛。
  正面是座削壁,也是光滑莹洁,可以鉴人,除近顶石隙中倒挂着十几丛幽兰外,不生一草木。崖下却有数十根竹树,沿途所见都是朱竹,此却翠色。白石清泉,绿竹梅花,危壁如玉,幽兰吐芳,端的仙境清绝,点尘不到。
  阴魔试探着往里走进,在第三排竹树当中,有一株极大的竹桩。那根枯竹,只比人高出两头,皮色深黄,十分光润,腰围竟比人还要粗。阴魔神光扫瞄,探出神竹设有禁制,人在其内,外观不见。
  阴魔身才入林,那枯竹便无声自裂,作两个半片向两旁隐去,现出地上一个鲜竹叶编就的蒲团,上坐一个身材矮小,形若枯骨,又瘦又乾的老怪。头梳道髻,大若酒杯,横插一根玉簪,精光四射。双手交胸环抱。十指爪甲,色光如玉,由前胸起,两旁交叉,环绕全身,各有数匝,纵横交错少说长亦过丈。眉长也有尺许,分披两肩,却不甚密。见了阴魔,只把眼皮微抬,瞳子略动,开合之间,精光射出数尺。这精光闪入阴魔的先天真气里,却表达出热切的心识,与谷口外的音大相径庭。
  人体构建在基因的合成,思维、声音、体态、样貌无不互相关连。正如血型一样,非其同形必受排斥,所已世无不同组合的子女。老怪体内的元神肯定不是谷外的语音,那语音却与眼前的躯壳吻合,所以元神定是外来。先天真气过滤精光的心识,赫然竟是重复着“白谷逸”三个字音。阴魔印证眼前的元神与白谷逸的躯壳竟是同一基因,其中定有诡秘。
  阴魔随即端肃下拜,借呈上书信,以先天真气探索那元神心识,竟是极其强烈的电光火石一片段,就是当年烂桃山的一幕。千年毒瘴冲霄而起,通体满是画满符篆的竹叶片,寒光若电,晶芒四射,立成了一个碧色光幢,这元神却囚在一幢六角形的青荧荧怪火中。片段虽是刹那,已足够了解当年的事态。真正的白谷逸把竹叶神符当作护身符,导致本身元神给青灵怪火栓入老怪躯壳内。白谷逸躯壳内应是枯竹老怪的元神,所以修为突然深厚,由同行并肩也护不了妻子,竟突然晋升入宇内三仙。无奈白谷逸的达摩一派心法,元神法体一致,令高大英伟的躯体被枯竹老怪的乾瘦元神融合了去,变成又老又丑。老怪的神游不是转生,却是凭竹叶之秘,乘人之危难夺取根基深厚者的庐舍。
  那元神也似觉到阴魔的领悟,似有喜容,却再没有更深接触,书信便自化去不见。阴魔拜罢,随去身后一看,就在老怪脑后,有两大片竹叶凌空而浮,上有“半岭开视”四字。叶上有一个五色花须织成的锦囊,光华隐泛,料是所要借的巽灵珠就在囊中,拱手请下,藏入法宝囊内。
  刚退出林,便见烟光乱闪,耀眼生辉。回顾身后,神竹已全隐去。化成一片飞瀑,与溪相接,清籁汤汤,越显幽致。水光如镜,似有形影照出,晃眼越显越真,前半竟是来时途径,跟着现出中段曲径,中间现一横岭。又是许多大小山峦,到处异兽珍禽,长都数十丈,九头八翼,人首蛇身,各种各样,多於《山海经》所载,异态殊形,飞走游行,往来不绝。最终现到一山谷,外有石碑古篆“南星原”三字,一闪即没,只剩下匹练凌空,珠帘倒挂,知是指点路径。
  依形影出阵,却是天玑迷阵的另一边,前行便是由山阴到山阳的直通捷径。
  大荒山为东方天柱的主峰,地域广大,方圆三万馀里。无终岭和南星原两地却是相隔最近。但即无须绕越,也有四千馀里之遥,沿途的殊形异兽是南星原的守卫。老怪居心叵测。卢妪要是开放禁区,变成示弱受侵,为老怪窥得防卫机密去;不开放,则殊形异兽必死亡殆尽。
  依指点的路径,近无终岭一带,山高谷深,尽是螺旋曲径,上有枯竹老怪所设天罗,不能冲空飞越。三四百里的途程,歧路尤多,往复回环,竟要加出好几倍,真比天玑迷阵的另一边的途程,迂回曲折得多。须把这一带禁地走完,始能升空直飞。不过经先天真气锁定终点为基石,随气机指引,稍事攀越一些较矮崖峰,就迅速越过天罗禁区,谨照适见瀑布上面途径由空中飞行。
  遁光随着山势上升,见沿途光景越发惨淡,草木生物早已绝迹,地上不见一点石土,到处都是万千年前凝积的玄冰陈雪,气候奇寒,微风不扬。由寒氛冷雾中急穿而过,发出飕飕尖声。仰望山谷,雄奇伟大庄严,静荡荡地矗立在高空之中。回视来路,冻雪沉昏,冷雾弭漫,只身后云烟波卷中,露出丈许大小一条缝隙,是遁光冲过之处。晃眼便已飞近山脊之上,那极高峻的横岭,大荒山两半的交界处。
  山阴这一面冰雪纵横,暗雾昏茫;越过山脊,就是山阳的南星原;而依山脊攀登岭上就是灵峤淫仙的巨木宫阙。来时柬帖未有招唤上宫阙,阴魔当然依本子办事,随探手入法宝囊内,将那两片竹叶取出,分展开来一看。上有不少字迹,写的是入南星原盗宝之法,极其恶毒。
  枯竹老怪在竹叶上说:卢妪近来也时往人间行道,只是以元神幻化,入世济人。自持法宝神奇,又有两种灵丹,彷佛对末劫将临,有恃无恐,行事极为任性,更与老怪夙仇不解。此次阴魔独自先见老怪,彼必不快,向其借宝,难免推拒,加以天生刚愎之性,宁折不弯,到时必以迷阵作难题。她那迷阵,从未有人破过,如被破去,必以为生平之耻,另以法力为敌。阴魔破阵入见之时,如见她面上皱纹忽隐,便是忿急,百无顾忌,不可与敌,速用灵符护身,由她头上急冲过去。
  卢妪身后悬有一个法台,上有她近年防御末劫,做替身的法物,及所借之宝。她必以全力回救法物,顾不得困人。阴魔乘此时机,取了宝物,速往东南方遁走,离却南星原,再转入回路。骤出不意,必可脱身。万一再被追来,不必回斗,只把太乙神雷往后打去,一面加急飞行,便无事了。
  刚刚看完,青光一闪,竹叶忽然化去。阴魔无相无我,岂会因任务的压力而妄顾后果。若是如此结仇逃走,可不是借宝所为了,又何必去呢?真当阴魔是呆头鹅不成!看来老怪又看中了阴魔的火凤凰元胎,重演当年烂桃山事变,更借故挑衅,拖峨眉落水,与卢妪为敌。阴魔自持无相无我,元神就是先天真气无相法身,岂是老怪的灵符拘押得住。任卢妪百无顾忌,又看她其奈我何,况且有灵峤淫仙代劳,老怪的安排怕要落空。五条欲海大白鲨只匆匆一,还未得她们彻头彻尾呢。
  主意打定,阴魔晃眼越过岭脊,眼前一亮,便入了光明世界。山阳景物,比起山阴,简直大不相同。只见远峰凝翠,近岭摇青,到处嘉木成林,碧草如茵,繁花似锦。那些林木多是七八抱以上,花开十丈,叶大如船。遥望数千里外那南星原也在一个山谷以内。谷口一片危崖当中,现一圆月形的大洞,高大几及十丈。
  壁上满是千年老,苔藓肥润,厚达三尺,一片浓绿,更无杂色。那迷阵却看不出一点形迹,天气又很清明,决不似伏有杀机。
  忽见谷中奇光明灭,烟岚杂沓,雷霆大震。约有半盏茶时,忽如破锣的老妇口音说道:“你奉命借宝,却过门不入,迹近轻侮,本来应稍惩戒,幸我适以慧光查照,得知借宝因由。那驼子也与我有一面之缘,他那好友赤杖仙童更是我的至交。我总神游未在,你恐误事,情有可原。虽不再与你为难,但你自老怪物那里走来,我终不愿见你。所借之宝自有神阙弟子送去,不劳挂怀。”
  阴魔闻音辨识,知老怪灵符在胸前,神光外映,卢妪若任由入谷,又下不得重手,定被看出了埋伏布置去。阴魔只要能把法宝借到,交灵峤淫仙,不也一样归入自己手中,随口恭答道:“弟子愚昧无知,遂致失礼。多蒙仙婆大度包容,谨当遵命。”
  话刚脱口,忽听厉声喝道:“谁不知我刚愎量小,你却说大度包容,讥嘲我吗?”
  真可有自知之明,过份恭维真是如同嘲讽。阴魔忙道:“弟子怎敢放肆?仙婆鉴宥。”
  随听老妇狞笑一声:“我昔年宁失天仙位业,致令千年以来多生烦恼,便为本性难移,不肯改却。”
  语音才落,即遥闻破空之声,挟着五道金光,电驰飞来。
  第百十七节神阙淫鲨
  五道金光,突见散化如晕,晕光中扑下身来,就是灵峤宫的管青衣、陈文玑、赵蕙及两个同样美艳的少女。形影现处,管青衣先到,急不及待,把香喷喷热烘烘的娇躯挤入阴魔怀内,似能透出火般地紧贴,捧紧阴魔头首,把丰厚红润娇软的樱唇凑压过来,先来一个热辣辣的湿吻。娇舌伸了过来,冰芳清凉,香唾馥沃浓麝,入喉透心,燃放满腔热血,若火山熔岩冲激会阴。
  陈文玑飞输了一步,也不甘心,从阴魔背后揽着,把一双玉手伸下阴魔腿根,抽出那无坚不摧的茎,狼狼的搓揉抹捋,把会阴的熔岩引爆,汹涌灌注,充撑得金钢魔粗长狰狞,炽热坚硬火烫,把管青衣悬空撬升,伸透出管青衣娇臀胯外。
  龟头热气蒸腾,连周边的水气都一鼓全收,蒸成了薄雾。
  赵蕙较为矜持,与旁立的同来二女仙,看着似香覃的突出龟头前部有若船头昂起上翘,目睹这种罕有类型,名器中的名器,齐现面红耳赤,欲火腾飚,眉目含春,桃花妖艳。更被龟头热浪幅射入,膣壁翻腾酸痹,不禁玉腿交剪,自我磨挪。浑身散发热情烧火的魅力,更充满了野性的诱惑!这娘们果然是个骚婊子,一碰到男人就大发特发其骚。
  管青衣被茎贴压户,从腿根撬起,炙得气竭筋疲,瘫伏在阴魔肩上。赵蕙才介绍同来另二女。一名宫琳是甘碧梧弟子,一名花绿绮,乃三师伯兜元仙史邢曼门下,俱是娇艳如花,一样的玲珑浮凸,腰肢纤幼、婀娜多姿,曼妙惹火,硕大的乳球、阴阜胀撑衣裙。
  赵蕙道:“卢妪的吸星神簪替你代劳,借来了,你何以谢我们。”
  阴魔傲笑道:“弟子无德无能,只有一枝之长,仙子不嫌狰狞,在下定当尽所能。”
  赵蕙又喜又恨,气结道:“既知狰狞,你就不会温柔些吗!就是太尽所能,颇令人有爱又恨,在在要人求饶,也不敛慢。”
  你口水多多,陈文玑已情怀荡漾,深藏的如焚欲火,如渴骥奔泉,无论身心都完全开放在欲焰的支配之下,表现极其淫荡疯狂,就此露天幕地,推开筋酥脉软的管青衣,按下阴魔,先打了一个幕天席地的赤裸野战。
  五女仙颇知不能给阴魔主宰抽插,那会撞得她们回不到气,被个别击溃,早有默契,以车轮战,行凤在上的交沟体位,主宰摇套旋磨,控制抽插的节奏和深度,由另四仙紧持阴魔四肢,莫使作怪。
  陈文玑行的是空翻蝶姿势,扶阴魔仰卧,展其两足,正面跨坐上阴魔严人英腰上,狼忙的挫身套进巨入牝穴中,感觉到更深的插入花芯,紧凑迫贴壁,把她的空虚填满,无有一点点间隙。女上位是能直接刺激到阴蒂,强劲的刺激满足得陈文玑一阵眩晕,把娇臀向着巨紧紧地逼过去,前后晃动,挤压着,贴着那充满了穴的巨,紧紧的绕圈绞缠。
  巨筋突兀,在那不断收缩的膣糜肌上轻轻磨动,磨得陈文玑性兴奋高涨,血压上升,刺激血液流往阴道壁,海绵体和血管组织充血,压抑着并排的静脉,使血液回流受阻。透过静脉澎胀,大阴唇、小阴唇充满血液而肿胀增厚,阴蒂也膨胀变大。越是隆起,越是强硬,对压力越时敏感,女性到此才能说是引起性趣。
  血压激烈起来,感到牝穴温暖,引起子宫有节奏性的收缩。
  阴魔感觉到巨被软柔但却又有绝妙的力劲包裹,虽然动作受到了绝对的限制,纯粹由陈文玑操控,但从欲海征伐出来的心识,知道做一个绝对受控的小男人,并不可能蠃取芳心,更只会受到歧视,一切无有是处。灵峤淫娃是给阴魔在峨眉的速战速决插得魂飞魄散,才矫枉过正。
  雌性的先天质素还是需要被雄性征压才能享受到震撼的性趣。只是因道德枷锁,女性羞於启齿,以至难以尽如她意,化作出墙红杏,饲养小白面以舒畅其不足,却得不到震撼的高氵朝,少不免对小男人鄙视,形成小男人的低劣地位。
  阴魔可不是被紧持了四肢就束缚得成。要反攻,当然得有雄强的腰力,挺得起身上的娇娃。迎逆着陈文玑的款摆套捋,挺起硕大龟头深深在她穴花芯上顶撞。
  陈文玑不由自主的浑身昂屹,强劲的刺激冲擦到灵台上去。这些反应是壁充血过度的急放,做成的不由自主反应,被标签为淫荡,所以妇女视为羞赧。
  陈文玑感到深处的悸动和震颤,那娇俏的脸庞上满带着激情痴迷陶醉,不住地喘气。阴魔每一下挺顶,都直贯花芯,让敏感娇弱的花蕊承受着快乐的重击,花芯一张一弛,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冲击着的陈文玑心房。一股暖烘烘又带酥麻的感觉从陈文玑穴直窜而上。舒爽得每个细胞怦然活跃,一股热气随意游走四肢百骸,慢慢地汇聚。一阵阵酥麻的快感,蚀骨销魂,酸痒赞心,慵倦得骨软精疲,有若快要溶化,嘤咛呓喔的娇喘呻吟。
  阴魔把先天真气从龟头马眼导入陈文玑玄关,毫无阻滞地直贯子宫深处,深深地占据了陈文玑情欲的要害,顺七大春情穴游走跳荡,逗得陈文玑浑身滚热抖震。达到了性高氵朝,乳房明显增大和出现红晕,垂下的奶子急遽晃动,稍经动作便狂放的摇摇曳起来。吃吃的娇笑着,笑得胴体抖动。晃动出雪白乳浪,淫荡的摇晃,乳蒂猩红闪亮,划拨着流窜的虹彩。
  典型的高氵朝是子宫膣肌的不断进行收缩,阴道附近的肌肉也节律性痉挛,带动着穴膣肉绞磨茎,绞得龟头酸痹,同进高氵朝。阴魔魔强劲,追求更劲压的澌磨,把淫侣催入难以承受的欲仙欲死境界。陈文玑臀瓣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松弛,一阵阵黏腻而灼热的淫水阴精水滑漉漉的倒灌出来。
  陈文玑的阴精被阴魔一吸一啜,爽得整个人都在飘飘然下,说不尽的舒泰,动也动不得。被赵蕙掺扶下来,由宫琳轮替上去。
  宫琳行凤在上后背式之背飞凫体位,背面跨骑阴魔腹上,抱巨纳入牝穴后,双手按在阴魔膝盖上,形成一个杠杆作用,使臀部的上下捣动更为有力。阴茎从这个不寻常的角度进入,保留着兽畜类从后挺进的变化,重点是研磨那近会阴的阴唇末端。因阴唇末端的按压下巨入契角度,道前壁的敏感点遂成撞击的重点,兴奋勃大而隆起。穴深处的花心口更像小嘴一样凑着马眼吮吸,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
  雪白的肥臀更加高高翘起,高大肥嫩,上下颠簸,泛起一圈圈外扩的臀浪,陪衬着丰满的香躯,乳房和屁股都是鼓鼓的。腰是腰,奶是奶,屁股是屁股,动起来更加充满诱惑力。丰满的玉臀,急摆急舞,旋磨转摆,贪婪地追逐阳具怂哪所带来的快感。只见嫩肉鲜红波浪起伏,正在一缩一涨地鼓动着,阴道又满又胀,随着旋转筛动的刺激下,居然撑不了两三下就泄了,浑身酥软的倒在阴魔严人英的身上。小嘴发出不知是哭泣还是喘气的声音,媚眼半闭,如痴如醉地张着樱桃小嘴猛吸着气,全身的香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起一样,璎唇娇喘吁吁如兰,不断“啊啊”地泄出轻声哼叫。
  魔猛地一颤,竟又粗壮了许多。这霎那之间,小穴里彷佛原有的电流又加了压,更猛然一伸,刺出一种强大的电波,像无数只钢针射向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产生一种高度兴奋的魔力,刺激着她整个的身心。那闪电般的强烈刺激,在美艳淫女的胸膛里不断地轰呜,炸响。又痛、又胀、又酥、又麻、又酸、又痒。
  真是五味杂呈!
  “啊┅┅心肝宝贝┅┅你真厉害┅┅得姐姐┅┅都快要┅┅崩溃了┅┅浪水都快要┅┅要流乾了┅┅你真是要我┅┅我的命啦┅┅小冤家┅┅噢!呀┅┅呀┅┅我又┅┅丢了┅┅“
  从子宫深处迸发出来的玉女阴精,由龟头马眼吸尽无遗,宫琳泄得酸麻无力,由管青衣替代。
  管青衣早些时以热吻挑情,却被阴魔反刍,引爆欲火焚心,又痒又怯的兢兢业业把魔吞咽,已全身发软无力,赤裸酥绵的软滑香躯俯倾贴紧着阴魔,无法自己。再被阴魔聚气急撑魔,粗壮火热的猛力的直贯花心,强烈而又突如其来,促使她全身直挺起来,胸前一双修长玉乳急促弹跳,上下起伏,抖出一波接着一波的诱人乳浪。乌润汗湿的秀发披下来,黑白相映,培添目眩神迷。
  肉在穴内弹跳,搔刮出阵阵酸麻、膨涨。管青衣不堪刺激般的跟着急速地跳动,整个娇躯到处都变得软疲晃曳,周身似火的不停抖颤,酥麻痹痒,下意识的四肢爪实阴魔。只能昂起似桃花的面庞,娇俏的脸庞上现出极度欢愉的神韵,瞪着水汪汪的媚眼,一面的痴迷陶醉,咿呀咿呀的喘息吐气,发出酸软无力的呻吟。
  玉掌轻撑胸前,想要套动却又无力,娇媚得令人怜惜。
  越坚强,越辟张,是一阴一阳,相须而行。骨盆的抽做成不随意的溢血暖流从骨盆扩散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因收缩和颤抖而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冲到脑际上去,爽的眼冒金星,口中「哎呀~~哎呀~~」的娇声呼噜,享受着极大的感官刺激,达到性高氵朝顶峰。快感的感受好比分娩时轻度的阵痛,管青衣不禁激烈呼号:“哎┅┅呀┅┅亲爱的┅┅花芯麻┅┅麻了┅┅要┅┅泄了┅┅要┅┅呀┅┅我要泄了┅┅“
  爽得如一滩湿泥,泄出一股股的热精,应声而出,滋补了阴魔的胚胎。
  花绿绮真有闻名不足以比见面之感,心存怯懦,采凤在上之合腿势,把阴魔严人英双腿分开。正面跨坐,怯生生的扶持魔,缓缓契入娇。此际初逢盖世霸,也真被撑得膣痹麻。入进后,才慢慢躺下,合拢一双玉腿。因为双腿合拢,肉洞猛然收紧起来,穴内膣肉将玉茎紧紧含住,紧窄厉害。龟头感受到更多压力,带给双方更刺激的快感。这种强烈感觉通常令男子很快达到高氵朝。
  阴魔无相无我,快感泛若流水,享受过就调元复气。花绿绮可就为快感泛淹,的互压使爽痒的感觉扩散全身,乌润汗湿的秀发披了下来,摩挲娇弱地颤着。腰肢急摆,阴户猛抬,夹捋不已。一双抖颠的豪乳,荡磨着雄健胸膛,压力使乳乳头搏动起来,并像火一样燃烧着,蒸蕴出几多浓郁的乳香。
  清雅美丽的绝色少女桃腮晕红,发放出迷人娇态,骚媚浪荡,微张着那鲜红娇艳的红唇,发放着勾心夺魂的媚态,微翘的樱桃小嘴吐出沉重的呼吸中带着轻柔的噫嘤慵喘,听来更是刺激得若一团无形烈火。牝穴中气热如,温热滑腻的淫水溢涛灾涌,在龟头上舔舐。那酥痒难当的快感令她陶醉,销魂,浑身酥软,香汗淋。不断地发出了哼哼唉唉的浪叫,似是幽怨,又若难过的细细娇喘,媚眼如丝的娇媚嗲态,真令人如痴如醉,意气勇猛。
  情益悦,魔伸缩摇转甚急,穿梭着一张一缩的咬合。花绿绮感到快要爆炸,足舒目暝,齿闭紧,鼻息微缓,神思昏迷,娇息吁喘,颤声不绝。,低沉的「咿咿唔唔」淫叫,含糊不清,越来越浪兴摇荡,不住泛出欲仙欲死、动人心魄的光辉。
  气喘声颤等状是女人自泄阴精之验,只有道行精湛,能对景忘情,在欲而心无欲,乃能得之。阴魔严人英先天真气透澈花芯玄关,阴精一泄如注。
  花绿绮既泄,阴魔即上吸鼻气,下吸滑津。盖鼻为天门居上元,下元为命门,在阴宫,其关常闭而不开,内育玄药名黑铅,又名月华,其津滑。凡媾会,女情吒媚,面赤声颤,气乃泄,其关始开,津乃溢。阴魔一抽一吸,抽中有吸,上下贯通相应,引阴精逆流而上,从尾闾搬运逆上督脉,串夹背,透昆仑,入泥丸,流注於口,化为琼浆,随唇止息,舌搅华池,会混神水和合,咽下重楼,直至丹田,方得精气周流,为有用之物。
  赵蕙冷眼旁观,知花绿绮泄精受吸,不敢面对阴魔,采凤在上之合腿势,作后背式的首足互掉。那阴壁膣肉便向内吸合,紧紧地将魔含住,轻轻磨动。面对式因耻骨互碰而难以紧贴;后背式则耻骨涉虚,更容巨深入。阴魔顶起大龟头深深地在花芯上顶弄一下,火烫粗壮的压迫感从下腹直逼喉赵蕙屯头。粗大的龟头撑满在湿润紧凑的洞不住地脉动鼓胀。魔更能伸缩弯摆,粗大龟头的角摩擦蜜洞内壁的敏感嫩肉,加重璧花芯的刮磨,擦出触电的刺激,火撩般冲击赵蕙香躯,通过骨盆蔓延至全身,全身陡然僵直屹挺,手指都颤抖起来,乳房、颈项、臀部、背部都感到非常的紧蹦。
  性兴奋高涨,流窜全身,性感带部份变得非常敏感,血压上升而压抑静脉,血液不回流,大小阴唇充满血液,隆起强硬,热烫地牢牢夹实绞缠着那撑满穴肉。
  大脑中枢少了血液供应,达致轻度眩晕的高氵朝境界,有若飘入云霄的悬浮感觉。
  一波波酸麻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特别娇弱、特别软媚的娇喘从喉间奔出,喘息声时续时断,时快时慢,嘤咛呓喔摆殿臀扭动。
  高氵朝绝顶也来得迅速,周边肌肉收缩、阴道和子宫发生痉挛,出现不自主的抽动,穴深处的花芯更凑紧马眼吮吸,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更揩磨出逐渐增强的激情波涛。璧痉挛令血液回流,重归大脑中枢,激荡成坠落或敞开的感觉。一点一点地烧得赵蕙骨疲筋酥,全身麻软,粉臀不断痉挛颤抖。忍不住的淫叫声既淫荡又羞涩,欲拒还迎,雪白的肥臀上下颠簸着,泛起一圈圈外扩的臀浪,已玄关失控,阴精涓滴外流。巨的啜吸阴精更使赵蕙三尸元神爽得再没办法动弹。
  阴魔在五女仙娇躯牝穴上,轮番流撬,每个淫娃都是筋疲力竭,还贪婪不舍,要同门扶离巨,才依依不舍的交换位置。到赵蕙也瘫痪无力,五女仙就只能黏糊在阴魔身上,哼唧呻吟。
  阴魔只把赵蕙泄出的阴精采撷,可不敢伤及元阴,意图翻身向另四女采战,却感应到一朵彩云从岭峰顶飚下。主持彩云的是一个像若六、七岁的小女孩,生得娇小玲珑,粉弯玉股也是具体而微。阴魔的先天真气扫瞄出是天心环心法,知是宫阙诸女仙久候不耐,驱动彩云前来招唤。
  彩云将六条肉虫一齐包没,沿岭脊卷上青帝宫阙。阴魔才知宫阙隐匿深藏,祥云横亘闭锁,垣环宫殿,所以来时只见那些天然山径,高入云端,无从得见宫庭。
  彩云裹了五小仙往后殿飘去,留下阴魔在内殿。殿内空旷温香,地上满铺毡褥,团花簇锦,软若棉絮,柔韧处莫悉其厚,卧在其中若托在云海之上,却非浮游。殿顶圆拱体环,外壁平分八瓣,全部以琉璃嵌,比铜镜更为明亮。因角度叁差,有昂有俯,把殿内肉虫映入琉璃的不桐角度。
  甘碧梧、丁嫦早已在殿内守候,伙同三女仙,成五瓣梅花,把阴魔圈瓣中,都是赤条条的搔首弄姿,互相挑逗,淫蘼霏霏,赤裸裸的表达内心、肉体对淫的狂炽需求。三女仙俱是灵峤宫赤仗真人女弟子,姚瑟二师姊,兜元仙史邢曼三师姊及罗茵六师妹。都是蓝田玉实培养出来的精品,曲线玲珑浮凸,一头金发,阴毛却是乌黑丛厚,长挛茸耸。西牛贺洲的高头大马,更能夸耀那丰硕乳球。阴唇阔大且厚,大小阴唇松弛泡肿,垂出阜外,记录下穴使用之频繁,荒淫无度,致优生发达。无奈黑瘀碍眼,控诉着那些废软弱无力,压不成阴唇血液回流,积聚得色斑沉淀。纵是淫门差劲,也无碍五女仙的殆人骄态,显出金、土、木、水、火五行腰身的不同魅力,神韵各异,颇为惹火。
  魔不甘示弱,茎上血脉筋胳浮凸胀张,更显纠结狰狞,隐隐约约似是群龙围拢龟头,若在张牙舞爪,择人而噬,挑逗得五女仙无一不腰酸痹,淫水翻潮。
  姚瑟以师姊专贵,先行主动凌坐阴魔身上,轻易把巨套入内。金形腰身圆韧结实,显示个性坚韧强悍,乳房饱满怒耸,硕挺而不坠;属於性欲强烈,充满饥渴的内心都在呐喊着: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无需男人挑逗,甚至主动要求、需索无度。这种女人禁不起一点刺激或野性的呼唤,轻触其乳头,就会马上忘乎所以。

  因两个师妹败在阴魔下,姚瑟未敢托大轻敌,要以五行合混,合克阴魔的地支真气。四师妹分坐阴魔双掌两膝,拼肩互靠为倚角,通五行身躯本气互调。
  惜未能五行合运,改不了道的体相,套之主自有其偏执,存交错之隙。
  夫女之胜男,犹水之灭火。水火不济,纵不灭也耀不出光的小男人,苟且偷安;而火旺却水蒸,克若寇雠,必无两全。水火得济,则如釜鼎之能和五味,知而行之,以成羹霍,必需有金媒之受克,克为财,足以载水。无奈外观辉煌,实是两败转化。
  阴魔以使命之铜椰限期尚远,有的是时间,不以坚急攻,可慢火煎鱼,不作攻克为尚,以生泄为本。生泄之道,崇尚和谐。如水之於木,慕木的高大威猛,甘愿依附,奉献一切以助木之长成,是爱的牺牲,生之者也。而泄也者,是似水的千依百顺,谄媚之以甜言蜜语,引动欲求的升华,诱导出舍弃一切,从讹诈得来。虽不及两情相悦,也堪取乐子,享受当然舒适得多。
  上乘御女,工挹吮吸。阴魔瞑目闭口,但以鼻微微导引,行气相应,去故纳新,凝定心志,元阳真气常住丹田,以养精神,曰锁闭玄关。经三百息,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游心太清之上,委形何有之乡。摄住谷道,欲击不击,待彼之劳,养我之逸,潜聚元神入龟头,默视来势,顺遇而变。
  姚瑟腰身金形坚实,藏阴精於肺,开窍於鼻。五女仙未能融运五行,藏套巨之璧仍是金坚,阳气飘溢,性属申猴,猴性不安。阴魔真气化亥支猪性,容涨善纳。申金生亥水,水柔无忤,巨经得起姚瑟像麻花糖似地发疯地扭动,钢强刮久挫,搜括入骨。姚瑟得前所未有的心舒体畅,如温泉注入体内,涨化春溶。姚瑟沉醉入温柔快感,元神松懈,无遮无拦。
  滴水蚀钢。阴魔先天真气乘隙入楔,回避姚瑟体内五行真气,穿越花芯,施展催阳淫法,元阳如暴洪涌入姚瑟体内,与元阴溶和,诱动直入姚瑟三尸元神。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带来一股又一股的酥麻酸痒滋味传遍全身,自然生热且急,钢也自动摇。
  每一次直达花芯,真阳附拥,给姚瑟带来筋酥肉麻,骨骼疲软,咿呀咿呀的喘气,哼哼叽叽地呻吟,无意识地发出陶醉的呼,彷佛要将淫欲彻底叫出樱唇:“好棒!好棒!┅┅好孩子乖┅┅喔!宝贝,乖哦┅哦┅┅哦┅哦┅”
  这个怨妇长期处在性饥渴中,心中的欲火积压得太久了,好像火山暴发似的骚浪起来。不住的酸麻,涨化,春溶,爽朗,声颤不止,娇喘嘘嘘。金质咽於气喘,肺也,肺气至鼻中涕出。强敌自佚,阴魔动而不施,粗挺的魔在火烫的穴内不断灌注元阳,姚瑟很快地就感到全身发软,玄关爆炸。二气交精,流液相通。
  阴魔散去了守元神通,龟头紧抵子宫,逆旋花芯,吸收着泄出来的阴精。索精引气,自尾闾上流,直入泥丸,灌溉朱室。脑气下降肾宫,流入琼台,精气化洽,是谓还精。摄纳之元阴,交融直窜全身经络。神明统归,不寒不热,不饥不饱,还精补益,道生不息。
  姚瑟阴精漏泄无收,疲惫不堪,犹恋栈不舍。金之不克是患於水,邢曼以土厚腰身入替。土厚撑而韧,身材浑润丰满、乳球累坠、肩圆臀耸,善承而索纳,惯克亥水,土身藏阴精於脾,开窍於口,性属辰龙,龙性缠绵。膣有如旋梯,咂压紧贴无隙,一圈圈的肉环锁紧夹闭,紧紧地收夹卷捆,铁箍般将茎紧夹,似乎要把肉挤压成酱。松时吸得龟头散松气化,亥水困囚无遁。
  魔以剩馀水气为引,先天真气导元阳回归丹田,承所得於姚瑟的金质元阴,转化酉支鸡性,排泥善啄。魔茎变得坚实,经得起邢曼挤压,似泄非泄。辰土生酉金,金土同属四大之地,和混而不合质,外缘散化,混淆入土。邢曼土厚得金气,有孕的徵兆,浮大地的光荣。如土性的有容仍大,实质优柔寡断,给坚强的引导。金藏则土浮,渐渐啄入花芯,有胎动的快感,令邢曼身心舒畅,甘愿供育。
  酉支真气丝幼坚锐,啄穿土层,波及邢曼三尸元神,会合丝丝清凉的元阴,擦得邢曼神智昏眩,不狩不拦,放入一股热气由小腹中升起,游走四肢百骸,慢慢地汇聚,遍体酸痒酥麻,奇趣绵绵。邢曼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充实换来丝丝酥淋的快感,激情升涌充斥淹没了灵智,引出深藏骨内的春情欲焰,享受那性的高氵朝,意识开始模糊,任陶醉的情怀一直泛滥深到她的灵魂深处。
  脾气至也,阴精自漏,阴魔加以先天真气潜入搜刮,邢曼灵台也浮离太虚,开窍於口,娇呼不断:“啊┅┅┅可爱的儿┅┅好心的乖乖┅┅┅宝宝┅┅┅我的心肝┅┅┅你真是我的命┅嗯┅┅┅嗯┅┅┅舒服呵!┅┅┅好舒服┅┅唔┅啊┅好爽┅嗯┅好爽┅又流出来了┅┅┅”
  邢曼在泄身后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如醉如痴,神魂荡漾,只能无意识地呻吟浪叫,荡魄销魂,完全迷失了一切。螓首低俯嘤吟,频於失控,为金气啄削。虚娇喘及含糊的叫声,随着喉间断断续续的轻喘款摆吐语呢喃,娇喘,喘息着,轻微的呻吟,酸软无力的呻吟,全身已发软无力,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软泥。
  克金唯火,罗茵鸢肩宽平,斜削直束下窄腰,坳起高翘的耸臀,胸前峰乳峭拨尖锐,有着火辣辣的性感,金钢也销熔。火色赤於南,藏阴精於心,开窍於耳,阳气冲厉,性属午马,马性勇敏。
  罗茵移离邢曼,互调岗位,压坐上阴魔腿根,把巨套入娇嫩浅紧暖的窿,若摇若捋,环口徘徊揩扫,自然的散发出一种蛊惑迷人的慵懒春情;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微翘的红唇都含着一股媚态;赤裸的肉体洁白晕红,娇柔腰柳摇曳着高耸的乳峰,起伏有致,散发着淫荡艳女的魅力,份外诱人。
  火之力在其尖,伸缩不定,幻变无方,花芯啜力特强,道内火热得有如熔炉一般,就像一团热烫的火,缠了又吸。其用在转换气机,分化重组,输送真元以交换生气。看似公平,和谐互调,实是强弱悬殊,效果有异。气之弱者,精英争夺得送,被同化了以回转后,其影响力非轻。气强一方,非无所容的渣滓,谁肯去那贫瘠不毛之境,回转后也是饱受歧视排斥,其容身之机,还是有用於威凌弱侣。
  不过阴魔先天无相,不受制於后天层次。火泄生土,借邢曼辰土体气,熔酉金为丑土,尚牛性不动之静。魔屹栓厚撑罗茵洞,据其火气之腹地,渐粗渐伸,坚挺在罗茵那火烫的穴内抵住花芯嫩肉,连连地跳动,轻柔细致在内滑动,一寸寸地抚爱那火锅膣壁。
  罗茵元阴火焰得土气而充实,主意多多,层出不穷,对上有容仍大,事事跟随,整个人吸啜得飘飘然,说不尽的舒泰,不以克抗设防。阴魔输出的精英忠於使命,乘虚蹈隙,若是一群特务,拢聚淤滞的气机为用。淤滞的气机本就受斥於原体,一经策反,更是捣乱的先锋。
  渐渐积成土盈火泯,火灰滞延罗茵元气火眼,透穿花芯,涉及三尸元神。罗茵恁地一股酥麻直透心扉,一波波酸麻的感觉不断刺激着,将她整个阴户撑得结结实实,伸时顶球如散入云霄,缩时如开闸灌溉,顺经脉贯注全身每个穴窟,充实得又胀又麻每一个细胞被欲火烧得酸麻酥痒。面颊赤滟,眉靥乍生,心气至也。
  耳鸣心震,吃吃的娇笑,笑得胴体抖动,血液在体内循环奔腾,内心的热潮,像泉水般膨拜着。积盈的热情就像充血般欲燃爆开来,阴精泄如流泉。
  阴魔真气摹拟先天,无边无际,只存而不撷。罗茵乐不思截,也嘤咛呓息转急,也没有办法止得住体内的欲火。每一次的扭动,体内的欲火也在随着不断地增加。压不住那从体内涌出、不断翻腾的欲焰火气。不断泄出娇腻淫荡的呻吟,娇慵无力。姚瑟惧罗茵败道,命甘碧梧接替。
  甘碧梧曾受阴魔勇挫,寅虎虽猛而威已怯,木形腰身已直不起来,昂挺雅拨的傲凌木性现出千层树皮,为退撤保元作准备。木居东其色青,藏阴精於肝,开窍於目,未已肝气先至,眼光涎沥,斜视送情。
  木弱土刚,湿淋淋的阴道虽然不规则地收缩,全无空隙的挤压研,却磨动土也濒折无功。阴魔还需引发甘碧梧气机,拨土纵火,转罗茵午火为巳火,与寅木和谐。火热的巨不离不压,采补之深浅只在阴魔严人英方寸一念。魔弹跳无方,元阳涌入龟头顶部,缓缓炸出巳蛇火,烤炙寅木春情,使甘碧梧心神温馨,念虑安闲,灵魂彷佛软绵绵像踏在云雾中,飘摇外浮,涟漪春波的荡漾着心湖,遍体舒泰。
  木助火盛,穴深处开始逐渐换为火热,那魔深深热化花芯,一股温热的洪流,温柔地浸润着千层玉体,一直深到她的灵魂深处。木性傲,得千变万化的诱惑,光怪陆离,辉煌出众,甘碧梧陶醉,销魂,浑身酥软,一股酥麻快感便往上窜升,轻飘飘的浮游感和麻痹,令整个娇驱像充饱了气似的轻飘,两个乳峰在不知不觉之中,好像要爆开似的涨着。
  甘碧梧受火蛇热气贯得欲火焚心,花芯开放,浑身酥酸,喉咙深处的闷绝叫声也愈叫愈压抑不住,忍不住频频喘气。瞬间已完全崩溃,含糊不清的浪叫:“小淫妇快融化了┅啊┅啊┅咯咯┅┅喔┅┅好舒服┅┅又痒又麻┅┅全身快散了┅啊┅┅啊┅┅┅来了┅┅又来了┅┅啊┅┅喔┅┅好┅好美┅┅好美┅┅“
  木火相生,谐中见漏,只惜漏者爱其高氵朝舒适,任意挥霍无度。让灼热的火焰在体内扩张,由点而面,子宫都被撑开的火辣冲击,青春的身体由花芯开始麻痹,烧了又烧,烧得她浑身发热。那热焚焚的烈火快要把她烧焦了,筋脉皆酥,瘫软如绵,灵魂彷佛出窍,到了九霄云,慵软软的再起不来。
  丁嫦知甘碧梧不堪重摘,自持修为深厚,子水虽曾受克於阴魔的辰支真气,却因阴魔后天修为尚浅,却只阻而不填。替下甘碧梧,跨临阴魔严人英端。珠圆玉润的腰身,得水之形,有水旺之实,自料得五行合运,娇淫水汪汪,容姚瑟的金气、摄甘碧梧的木质,无惧阴魔之辰土真气,料也再阻拦不住。
  水凝於北而色黑,藏阴精於肾,开窍於二阴。阴魔不以巳火为抗,敛火化木,借甘碧梧寅木为引,转为卯木,兔性飘忽而狡,善备三窟,水淹不沉。巨受淹而不倒,植根深入水底,擎天巨贴抵花芯。水润木长,卯支真气顺根茎之延,契入壁,根茎吮而不栓。
  丁嫦体味到花芯被撑满的充实感觉,不自主地夹紧那深深插入内的粗挺魔,享受到子宫会叫的那种感觉,舒适疏爽的性趣入透中枢灵台。水性柔顺,爱高大威猛,丁嫦身子轻飘飘地好像魂魄出窍,要飞起来,神思恍惚,连三尸元神也不设防。
  木根渐渐穿透子宫,卯支真气化为一股暖烘烘又带酥麻的感觉从子宫窜上,淹泛丁嫦元神,激起逐渐增强的高氵朝,电导般的窜流浑身细胞。魔从内生,五淫鲨纵然真气合运五行,也鞭长莫及。
  丁嫦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滞涨,感到全身各处有似麻似痒,连骨节也酥酸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瑶体颠震,摆摇着娇柔赤裸的香躯,把膣最敏感的娇嫩部位,凑合缠磨。乳香云涌,呼气如虹,叫声呓腻幽延,柔情似水,若断若续的丝丝唇音牵缠万缕,低回荡魄,如泣如诉的娇吟床声,勾魂萦心。
  玉户开张,口鼻气冷,阴户琼液浸润,沥出粘滞,肾气至也。阴道膣壁起了水纹般的蠕动,不断地抽搐,痉挛紧缩。阴精淫水沁出如泉,但卯支真气贯注下的魔则坚硬撑满,水泄不通,阴精给吸嗦出体带给丁嫦酸麻虚空感觉,如饥如渴,呢喃娇喘,呻吟也酸软无力。卯支真气如根茎楔入,真阳附拥,丁嫦无从阻拒,也不愿阻拒,任阴精涨化春溶。
  五淫鲨虽然未被削骨搜髓,残劫本源,却也被淘空根基。那对外运用之元气,及培元息养的阴精,虽不至赤地千里,也双双赤贫虚弱,形现於外,宇内仙界巡逻主宰的威望日趋下滑。
  阴魔以一敌五,回轮五行,已奸淫多日,在五仙牝穴内,得氤氲化育之功,五行肉身尚是胚胎,虽未成形,却也不再是先天法身的累赘。
  胎气已初步凝聚,神光探得铜椰岛毒火已出地面,七天期满,无法拖延,告别淫鲨,法身转化神光。以光速闪到铜椰岛外围,聚合凡躯肉身,才转为清晰剑光。看岛上金光灿烂,峨眉众仙大放金光,如筒柱天,围拢铜椰岛上空,直圈上二天交界之处。
  第百十八节铜椰天劫
  话说阴魔严人英出使大荒去后,妙一真人吩咐众弟子在太元洞内照道书用法习练,等红玉坊前钟声齐鸣,再行齐集前殿。
  三日后申初,猛听殿内传呼,两朵云幢正往上升,金蝉、石生飞身上去,将钟、磐撞动。凡是奉命下山男女众弟子,俱齐集前殿平台之上,分班排列。
  妙一真人升座,说道:“大方真人已到铜椰岛三日,先颇获胜。天痴上人发动先天元磁大阵,引使入网。大方真人刚强任气,明知敌人激将,阵法厉害,自恃玄功变化,法力高强,炼就不坏之身,无所畏忌,故意叫明之后再去犯险。不料还有木精桑姥姥暗中襄助天痴上人,利用本身乙木,混乱先天五行方位。大方真人受其愚惑,稍一疏忽,误走死户。等到觉察,身已陷入地肺之中,为镇岛磁峰镇压。当年遇难被困时,便是受人暗算,神山压顶,认作是生平奇耻大辱。天痴上人此举,大犯其恶。大方真人心中怒极,拼着甘冒大罪,豁出酿成大祸,把地下面地火勾动,并以法力会合,烧毁磁峰,同时攻穿地肺。天痴上人或自身得脱,门下几辈弟子,连同铜椰岛仙山福地,必然同化劫灰。我们前往解围,去早了,天痴上人还当我们与大方真人交厚,有意压他。必须让他觉出一点危险厉害,再去方是时候。到后各按方位立定,不许另生枝节。事完,无须同归。各按道书、柬帖所示日期、地点行事便了。”
  说罢,真人起身,众弟子仍是一律穿着开府时所赐仙衣,待铜椰岛事完,才换便装,分赴各地积修外功。妙一真人夫妇和玄真子三人,率领长一辈众仙,连同赤仗仙童、玉清大师、杨瑾、白谷逸、严师婆朱梅、叶缤等众仙宾,连同附骥的陆蓉波一同去至殿外平台。众弟子仍然排列两旁,只金、石二人仍在云幢上等候。妙一真人笑对众仙道:“各位道友遁光快慢不一,众弟子中无多人能够追上我们。力求先声夺人,必须一同赶到。不如由大师兄和贫道两个主人略施小技,用玄门灵光遁法送了去吧。”
  赤仗仙童笑道:“我们俱为主人出力,自然应由主人送往。别位料也无此神通。就请施为吧。”
  妙一真人、玄真子齐声同说道:“道友何必太谦?贫道兄弟献丑就是。”
  说罢,同将袍袖一展,立时满台俱是金霞,簇拥着长幼群仙数十馀人,连同金蝉、石生云幢,一齐向空飞起,晃眼越过飞虹挢、红玉坊,破空直上。刚刚穿出凝碧崖上七层云封,升入高空,妙一真人把手一指,一声轻雷响处,金霞连闪,比电还疾,流星过渡,径直往铜椰岛飞去。飞遁迅速,瞬息千里,没有多时,便到了铜椰岛附近海上。
  妙一真人老远便把遁光隐去,遥望海空辽阔,沧波浩荡,水天一色,渺无涯际。铜椰岛方圆千里,偌大一片地方,还有那么高直一座磁峰,直似一枚翠螺,中间插上一根碧玉簪子,静静地浮沉於滔天巨浸之中,并无丝毫异状。海上全是静荡荡的,休说不似有猛恶阵势,竟看不见一个人影。
  众仙照预拟机宜,隐蔽身形,各按方位列开,分停空中等候,众弟子随在妙一真人身后。妙一真人把手一扬,一声轻雷响处,发出千百丈金光,照耀天地,连附近海水都映成了金色,天宇霞绮,齐闪奇光,绚丽无俦。跟着金光敛去,众仙仍隐,只妙一真人与众弟子一同现身,计有:诸葛警我、岳雯、邓八姑、齐灵
  云、李英琼、癞姑、廉红药、易静、金蝉、石生、易鼎、易震、甄艮、甄兑、朱
  文、周轻云、庄易、黄玄极、徐祥鹅、余英男、申若兰、悟修、尉迟火、石奇、
  向芳淑、郁芳蘅、李文衍、何玫、崔绮、施林、秦寒萼、秦紫玲、牝珠司徒平、
  孙南、吴文琪、林寒、赵心源,一共三十七人。凌云凤伤在火宅玄关;商风子陪侍周云从未下山;笑和尚闭关未出;严人英去了大荒岛。
  再看下面,已非适才景象,只见全岛地面到处都是残破火烧痕迹。景物调丧,满目荒凉。离地丈许,全岛都是一片灰檬漾的烟雾布满,隐约仍见金光照曜前的安然蜃景。铜椰灵木也只在东面洞后,有十来株较小的,尚还健在;馀者全都断的断,烧的烧,不是化为劫灰,便是连根斩断,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狼藉满地。
  天痴上人所居洞府已然崩裂,洞顶也被揭去。只那磁峰由峰尖撑起一片五色烟幕,斜射向下,直连四外附近四五十里方圆的地面。
  环着烟幕,分列着数十个着青白半臂短装的天痴门人,各持长剑、小幡,指定峰上,一个个俱是满面愤激之色,有的衣饰不整,身还负伤。峰前不远,有一玉石法台,大只方丈。天痴上人站在当中,手持长剑、宝幡,主持阵法,面上神色益发愤怒吃紧。台前有一圆光,青芒闪闪,四下斜照,频频转动。
  离台三十丈高下,在三十六丈方圆以内,按九官方位,分列着九个门人,各有一片青云托足,每人手中持着一面形如古镜的法宝,看去非金非玉,色作深灰,镜面上却是暗无光华。天痴上人目注台前圆光所照之处,手中长剑一指。空中门人随将手中宝镜一晃,镜面上便有一道由小而大的五色烟光,朝那所照之处射去。
  神驼乙休已踪迹不见。
  天痴上人本就防有人空中路过,看出下面挫败情景;又防来人与乙休交好,觉出有异,下来诘,或是当时动手助敌,或是另约能手来此应援。不料运用全力,行法正紧之际,忽听雷声有异,只见金光万道,上烛云衢。知所设迷景竟然被人破去,来了劲敌,不禁又急又怒。现时虽把强仇禁压地底,已然用尽心力,仍然禁制不住,被他在地底到处穿行,往复乱蹿。就这样师徒多人合力防范,尚恐稍有疏忽,一个照顾不到,立被脱出。便当时他败逃不再拼斗,也是留下的一个极大的祸害,被他日后卷土重来,必有准备,更是敌他不了。怎再经得起添一个强敌,来此分心?
  天痴上人益发手忙脚乱,也不顾观察敌人是谁,急欲先发制人,把心一横,慌不迭先把左肩一摇,由肩头葫芦内飞出一道极强烈的青光,晃眼展布空中,先将众门人连法台一齐笼罩。接着急倒转阵图,将手中长剑向空连指,九面宝镜齐放光华,朝一处地面射去,更不再向别处转照,自觉防备甚严,才略放心。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天痴上人,别来无恙?”
  天痴上人定睛一看,满地金光已敛,一片祥光簇拥着老少三十数位羽衣星冠,霞披云裳,道骨仙风,宝气霞辉四映的男女仙人,缓缓飞近前来。为首一人,正是一别数十年,新奉长眉仙敕,开辟碧凝仙府,承继道统的峨眉派教祖妙一真人。
  天痴上人知是敌人乙休患难至交,不禁心里着忙,又急又怒。更不便遽然发作,也不出位相迎,径在法台上把首微点,强笑答道:“闻得道友新承大任,开府建业之始,必甚辛劳,今日缘何有此清暇光阴降临荒居?贫道旁门下士,自审行能无德道力浅薄,神仙位业自问无福;更不敢仰承交游谬窃荣光。遁藏辽海,僻处穷丘,不过妄冀长生苟延岁月。君子小人云泥分隔;荒服野岛难款嘉宾。今蒙宠临,岂不有渎教祖尊严吗?”
  妙一真人任他发完了一大套牢骚,才笑答道:“道友高卧灵山福地,千秋清福,便天上神仙,也未必有此自在。何事谦逊,自抑乃尔?道友也无须对我疑忌。
  家师仙敕开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元会运世,中间每万二千九百六十年必有一次大劫,虽不至於天地混沌,重返鸿蒙,但也能使万千里方圆地域海啸山崩,洪水横流,煞焰腾空,化为火海。纵以天心仁爱,发生灾祸之处多在辽海极边荒寒隐僻之所,终仍要伤亡榘万生灵,造孽无穷。而引起此劫的祸首罪魁,也必膺天戮,终古沉沦。最厉害的是,此劫因是定数,大祸伏於无形,一触即发。应劫肇祸的局中人,不论有多高法力,事前一意孤行,决不知悉;照着家师仙敕所示,劫难今日已临,正应在此岛。小徒无礼,乙道友仗义皆是定数。再有片时,大劫便要发动。此劫浩大,仅比洪荒之始稍逊。一旦发生,不但山崩地裂,全岛陆沉,而地火一起,烈焰上冲霄汉,熔石流金,万里汪洋齐化沸水。不但所有生物无一幸免,宇内大地全面悉受波及,到处地震为灾。更热气上蒸,布散宇内,沸流狂溢,通海之处多受波及。奇热所披,瘟疫流行,草木枯焦,鸟兽绝迹,不知要有多少亿万生灵葬送在内。为此奉命来此,挽回这场浩劫,使二位道友休要各走极端,令浩劫一成,不可收拾。道友如能上体天心,下从鄙意,酌情推爱,就此交出阵图,由贫道等遵照家师所示,设法挽回。贫道自知道力浅薄,惟恐力微,难胜重任,除本门师兄弟外,并还请有好几位法力高强的道友同来,按家师仙法妙用,散在空中。如今地底灾劫将要发动,吉凶祸福实系於道友一念转移之间,尚望卓裁,功德无量!“
  天痴连吃了许多大亏,好容易费尽心力,诱敌激将,还是仇敌骄狂大意自行投入,才将他困入地底。能否如愿,永禁在内,尚无把握。擒虎不易,放虎更难。
  岛上所有洞府灵宫,泉石树木,几乎全被毁灭;门下弟子又连重伤了好几十个,伤轻的还未在内。端的仇深恨重,百世不改,如何肯为对方几句话,自留永久后患?先朝空中注视,果有好几处云影不能透视,分明有人隐身在彼。因是隐形神妙,不用力留心察看,决看不出。心中有气,至於为此引起空前浩劫一层,初听虽颇动心,继一想:“乙休已吃那洞中九宫宝镜所发五行真气,射入地底,将他紧紧困住,通往峰底地肺之路,又被行法隔断,被困入已一日夜,当已力竭神疲,如何还能兴起什么巨灾浩劫?对方分明和仇敌交深,约人同来救援,故意编造这些说词,等话说不通,再把来人一齐现出,恃强硬来。你既设词愚弄,我便将机就计,也和你来软的,看你用什方法证实前言?你身是一教宗主,决不能说了不算,平白和我翻脸。”
  主意想好,冷笑一声,故意问道:“贫道法力浅薄,不能前知。想不到这万二千年小元大劫,竟应在此。如非道友惠然相告,预示先机,贫道和驼鬼罪魁祸首,都是万劫难赎了。本来今日道友宠临,又是专为救我师徒危亡而来,驼鬼虽然万恶,仇恨如山,看在道友金面,命我放却,我也不敢违背。不过我闻这类天劫之源,大抵凶煞之气日积月累,当在地底,千万年来蕴蓄一处,如脓疮高肿,蓄毒已多,终须有个溃裂,犹强弓之张机,引满待人,一触即发。贫道便将驼鬼释放,不过免其挺而走险,不去引发,但是隐患仍存,发作愈晚,为害尤烈,迟早终是为祸生灵。我意道友神通广大,法力回天,又同来许多位道友,虽然隐身空中,相机而作,不屑赐教,到底人多势众。既来此挽回劫运,想必有个通打算。
  与其只图苟安,贻祸未来,何不传声告知驼鬼,索性指明祸源,令其引发,诸位道友施展法力禁制,使其缓缓宣泄出来,不致蔓延为灾,流毒生灵,岂不比先放驼鬼,祸源仍在强得多么?“
  妙一真人知他用意,笑答道:“道友之意,以为乙道友真个被困地底,必须道友放他,才得脱出吗?道友已为乙道友化身所愚,以为压困在下,五行真气全指一处,不能行动脱出,却不知圆光中所现景象,乃是乙道友所弄狡猾,那上层禁制内之先天乙木戊土之气不过暂时阻他脱出,并伤害他不得。真身早已深入地层之下,那先天乙木戊土之气更无所施。他此时正用极大法力,玄功变化,已然攻入元磁神峰之下,地肺之上,再穿通下去千三百丈,便是毒火发源的火眼。劫运所关,乙道友,和道友一样,却没算出地肺之中,会由混沌初开以来,蕴伏着这么一个绝大的祸胎。
  “诚如尊意,这类千万年蕴积地肺中的凶煞玄阴毒火,本名太火,元始以前本是一团玄阴之气,凝成球团,遍布宇宙,为数以亿万计。多半阴阳相为表里,满空飞舞流转,吸收元气,永无停歇。经千万年后,混元之气俱为这类气团吸去,日益长大。待乾坤位定,天宇日高,这类气团飞升天上,齐化列宿星辰,以本身阴阳二气吸力牵引,不停飞转,各从其类,以时运行,终古不变。
  “内中独有几团阴恶之气,质既重浊,不能飞升天宇,便被包入地肺之中。
  地肺深居地底五千丈下,约有全宙极十分之一大小。形与真肺相同,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三十二个气包,连在一起。气包大小不等,最小的也有千百里深广,为前古地层隔断。前古地层数共十三,不是坚逾钢铁,便是奇热无比的沸浆层泥,一层比一层难,地质更比它重。
  “那纯阴凝积的前古太火,终古以来,深藏於地肺之中,紧贴地肺上层,千万年来地质日益加厚,一层层长上地肺之外。内中不是布满沸浆,便是涨满黑毒之气,奇毒无比,蓄怒已千万年。日益孕育膨胀,越来越大,势最猛烈。每包中心,均有一团厉害无比的玄阴真火,地肺之中水、火、风、雷,无不厉害难当。
  只要将外皮攻破,立即破土上升,所过之处,无论金铁石土,遇上便成熔汁。
  “阴火更是元磁真气的克星,一烧便燃。一声巨震,千百里的地面立被震裂,直上遥空。上半揭向天空,万里方圆内外,沙石泥土满空飞舞,毒火上冲霄汉,劫云烈焰,布满宇内。全海成为沸汤,腾涌如山,毒热之气,中人立死。灾区蔓延达三万里以上。此外较远之地,亿万生灵虽不至於当时死亡,而热浪毒气流播所及,天时必要发生剧变,水、旱、瘟疫、酷热、奇寒,种种灾祸相次袭来。
  只有极边辽远之区,或者不被波及。
  “必须假手於引发人,使其宣泄。试问谁敢下去?即便深入其中,也只略知大概,仍是徒劳,莫知所措,因在地下太深,难於观察。别人无此法力下去,就有此法力,谁也不肯冒此奇险,身入无底汤火地狱,去受那等苦难。
  “乙道友现时正以全力攻穿地肺。一会,地底熔空,真气鼓荡,越来越猛,地肺中包孕毒火的元胎便猛然爆炸,乙道友随以玄功变化,借着火遁上升,全岛立即粉碎,崩裂陆沉,多神奇的禁制也制它不住。大劫一成,再有多大法力,也无可挽回了。休说乙道友尚不知它为祸如此之烈,不肯罢手出来,即使肯重朋友情面,与道友消嫌释怨,不去攻穿它,好好出来,暂时虽可无事,祸根留存,到时仍要胀裂,揭地而出,并且发作愈晚,其势愈猛。非借此图一观,不能引他舍却险路,否则必由火穴横穿过去。
  “道友不信,我请同来诸道友略一施为,便可见出真相了。我们也不把详情告知,道友只须将阵图倒转,使其本末倒置,向那祸胎的尾梢开上一孔,容毒火喷出,缓缓宣泄,便可化险为夷。
  “家师在日,为此曾拜录章,通诚默祷四十九日,发下无边宏愿,遗命贫道等门人弟子,勉斯重任。贫道等此举,固是不无微功。而二位道友本是应劫之人,一念转移,感召祥和,自然功德无量。天仙位业,全仗各人修为,虽难预测,不久道家四九重劫,必可平安渡过了。”
  妙一真人一生愚昧,刚愎自用,盛气凌人,但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权力功利之心较淡,肯甘愿当上无权盟主,才有“民为主〔会盟成立。也是因此,这大劫的功德才肯让天痴上人分享。
  天痴上人想到仇人的种种欺凌侮辱,又复恶气难消。终觉天劫未必如此厉害。
  暗忖:“以自己法眼观察,所见决无差谬,幻影化身哪有这等神通?阵法外人不能运用,等到仇人将火引发,出土之际,冷不防猛下毒手,暗将阵图转动,乘其疲敝,仍用先天乙木戊土真气,将他压入地底火穴之中。好歹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打好主意,方欲回答,倏地金光耀眼,全岛大放光明。同时九道金光霞彩,以自己法台为中心,分九面直射下来。那磁峰法网,连同空中辅佐行法诸弟子,全在金光笼罩之下。空中四方八面,俱有法力高强之士现身,以玉清大师、杨瑾、白谷逸、严师婆朱梅、叶缤、餐霞大师、白云大师、齐霞儿主外八宫,辅以李元化、醉道人、元觉禅师、许元通、顽石大师、佟元奇、元元大师、陆蓉波,共有一十六人。那全阵机枢中央三元主位上,浮空有三片祥光,上拥赤仗仙童、妙一夫人、玄真子三仙。

  天痴上人忙抬头一看,见过的只有一半,已无一个是好惹的,不相识的尚不在内,齐朝自己含笑,点头为礼。九官方位和中枢要地,早已暗中被人制住。凭自己师徒,如何能是对手?不禁心中急又气。继一想:“照敌人如此大举,分明所说浩劫不是虚言。如为专救乙休,决不需如此劳师动众。好在是对方以礼请托,题目又极光明正大。事关无量生灵百年惨祸,不能以个人私怨,遂走极端,生斯浩劫。真个怎么都讲得过去,不失体面。”
  念头一转,立即哈哈笑道:“道友一言九鼎,何况又有诸位道友光临,便不闯此空前浩劫,也无不遵命之理。道友一派宗主,领袖群伦,道妙通玄,无隐弗瞩,焉有虚语。”
  眼看灾劫将化详和,早已匿身二天交界处的峨眉死仇兀南公,当然非暗中破坏不可,以秘密通道诘责朱梅。并未知在文瑾躯壳身内,以朱梅自命的蒋方良元神,已被严师婆替代。严师婆朱梅志在反间,不得不虚应故事,便在空中喝道:“痴老儿,齐道兄已然对你情至义尽,只管扭捏则甚?你不想想,当初驼子寻你要人,是我请他来的。我别的不如驼子,破你这鬼门道却是拿手,你困得住吗?
  还不快把你那鬼画符献出来,尽说闲话则甚?“
  这样说能激天痴上人走极端吗!严师婆不是卧底人才,比玄真子差得太远了。
  必须面皮厚得如透明,黑得如光亮,使猎物给卖了,还替他数钱,死成一片血肉浆网,还对他歌功颂德,这才有机会掌执“派鞭〔呢。
  天痴上人虽被说得满面羞惭,知一回话更是难听,但却不会入壳,强笑道:“朱矮子惯一巧使别人上当,自己却置身事外,说便宜话。当着诸位道友,谁来理你?”
  随将手一指,身外烟光尽敛,请妙一真人入内,指着面前台上阵图说道:“道友既明九宫三才妙用,区区末技,料已早在算中。贫道暂且退过,敬请道友施为如何?”
  妙一真人倒是精於卸膊,拦道:“道友且慢,此阵虽然略知大概,但这乙木戊土真气,外人不能运用,须我二人合力,一面倒转阵法,反下为上;一面仍借土木之气阻住四侧,好使乙道友专攻中央。还有太阴毒火由地底上升,更不可使其散布空中。诸道友虽然也按九宫三才方位施行,实则专为对付升空毒焰劫火,一面少遏上升之势,一面将它送入灵空交界之处,由乾天罡风化去毒质,再以法力化为沙土,由天空倒灌下来,沉入海底,受潮汐冲刷,去其恶性,死灰永不重燃,方保无害。诸道友不能兼顾下面。所以此阵的运用,仍须借重道友和贵高徒之力相助,与同来诸道友无干。”
  天痴上人便请施行。妙一真人随即行法,使对面圆光大放亮彩。查见神驼乙休面容深紫,似因被困怒极,气得眉发皆张,须髯如戟。遍体金光,包没在风雷环绕之下。左手掐着诀印,右手上发出一朵金花,正朝地底冲去。金花万瓣,其大约亩许,宛如钊轮电驭,急旋飞转。所到之处,地层下那么坚厚的地壳,全成粉碎,化成溶汁沸浆,四下飞溅,看去猛烈已极。妙一真人便向天痴上人笑说:“此方是乙道友的真身,替身现在那旁,道友且看,有无分别?”
  天痴上人朝那指处一看,又是一个神驼乙休,照样金光护体,在适才自己师徒合力用阵法禁制的地下,东驰西窜,好似为法所困,走投无路,神气稍微板滞,远不如真身激烈。如不两相对比,细心观察,却看不出。天痴上人自愧弗如,好生暗佩。笑问:“还有多少时刻,始行发难?”
  妙一真人道:“道友已能上体天心,转祸为福,时甚从容,决可无害。不过乙道友玄机灵妙,动烛隐微,他正忿极,拼命施为正急,此时如将元磁神峰移去,恐被觉察,一被推算出来,就许延误,别生枝节,再想攻下去便非容易。好在至少还有半个时辰,道友只看我把手一招,即将神峰移去,我自有法开通地穴,引那毒火上升,并接应乙道友上来好了。”
  妙一真人又照预定手势,向空连挥。空中四方八面十馀位男女仙人,各发出千百丈金光祥霞,联合一起,作成一个十顷方圆的光筒,由存身之处,笔也似直矗立高空,将下面的一片地域凌空罩住,却比天痴众门人所存身之处略高,并不往下落来。
  又隔一会,妙一真人手朝神峰一挥。天痴上人隐闻地啸之声渐渐洪厉,便早已有了戒备,忙即行法,向峰一指。说也真巧,那么叁天排云的神峰,连环峰守伺的众门人,刚刚拨地飞移,即听峰脚原址震天价一声爆响,当中十亩方圆一片地皮,首先揭起,直上天空,地面上陷一大洞。碎石惊沙宛如雨雹般四处飞洒,一股极浓厚的黑烟,若撑天黑峰由那陷洞中突涌上来。边缘处,见风立化成深紫暗赤的毒焰,形态诡幻百变,流转出五光十色,比箭还疾,齐往当空直射而去。
  声如轰雷,洪洪发发,震撼天地。全岛都在摇动,大有震塌之势。
  这时正值斜阳衔山,馀霞散绮,晴云片片,簇拥天心,吃毒火烈焰往上一冲,首当其锋,立似残雪投火,一见即消。正中心云层,先被冲破一个大洞,以外环云立即滚滚翻花,往四外散荡开去。晃眼工夫,云洞越大,四外惊云也由厚而薄,由聚而散,化作残丝剩缕,消灭净尽,天色立被映成紫血颜色。煞气弭漫,声势惊人,端的古今罕见!
  空中四方八面十馀位仙人也早有准备,一听地啸之声,毒火裂地而出,便把先发出来的大圈筒光往上一合,随着上长数百丈,恰似一个光城,齐套火穴,由地面往上三百馀丈,将那太火毒焰紧束在内,使其直射遥空,不致波及四处。当中三元阵位上,三位仙人立得最近,责任也极重大。地穴一陷,玄真子和妙一夫人立照预计,施展玄门最大法力。各在祥霞护身之下,一个由侧面指定一团青霞,抢出毒焰之上;一个手持一柄宝扇,往上扇去。一前一后,随着焰头,电一般往空中飞升上去。
  赤仗仙童则放出一圈祥光,环绕全身,冲烟逆火直往火穴之中投下去。刚刚飞入火穴,便听霹雳连声。神驼乙休披头散发,目扬眉,须髯立,周身俱是金紫光华围绕,两手往外连扬,震天价霹雳连珠也似往上乱打,凶神恶煞一般,正由地穴浓烟之中冲将上来。两下里恰巧在火穴口撞上。
  乙休是因势所迫,不得不挺而走险,只觉出这一带地肺的气包太大,不知内中的阴火毒气,早在千万年以前,被前古太火吸收了去,结成一个长大几及万丈的祸胎,紧贴肺包上部,正待时机发动。肺包连祸胎才一穿破,毒气立即激射而出。乙休虽是法力高强,因在地底饱受苦难,已数日夜,所攻地层又极坚厚,人已劳极,又骤出不意,没想到还未攻入中心,毒烟便已激射,如此猛烈。忙运玄功,行法护身,受伤已是不轻。知比预计厉害,喜必可报大仇。
  乙休随火气上升,猛觉通身炙热如焚,痛楚非常,虽觉有异,还不知道此乃洪荒以前太火毒焰,无论多大法力,久了也被炼化。还不知道此举关系定数,几乎发生空前浩劫;更不知众人在上施为,只容他攻穿一个百亩大小火穴,以资宣泄,四外地皮俱被法力禁制,坚逾精钢。只因被困时久,怒火中烧,尚嫌火未成灾,未能炎天沸海,将全岛陆沉,还在连发神雷为毒火助威。
  乙休刚自火穴飞出,赤仗仙童早已冲烟冒火而下,知此老性情古怪,急切间也无法劝止。便不由分说,手指处,绕身祥光迎将上去,连乙休一齐圈住,一同往上升起。乙休通体也觉清凉,神雷立时无功。乙休本和赤仗仙童交好,见他这样行径,先还以为他知道自己在地底被困,误为阴毒之气所伤,特意赶来相助。
  晃眼之间,二人飞入毒焰金光之中。
  一出地面,乙休瞥见烟外有数百丈金光环立如城。等再上升,飞出金光圈外,又看出妙一真人以次,峨眉师徒长幼两辈,还有嵩山二矮、杨瑾、叶缤、玉清大师等,总共竟有数十人之多,并还列阵相待,各以全力施为。灾星已过,灵智已复,自然一望即知。心念一动,立运慧目抬头仰望,不禁看出凶危,省悟过来。
  这一惊真个非同小可,暗中直道侥幸,满腔怒火立即冰消。
  赤仗仙童说:“道兄身中阴毒,虽仗道力高深,不致大害,到底不免苦痛,暂时还出去不得。”
  话还未了,妙一真人已经飞来,刚说了句:“乙道兄,请随我来。”
  阴魔严人英已宛如长虹刺天,疾愈电射,由东南方暗云红雾破空而至。赤仗仙童首先察觉,笑道:“乙道兄仙福无量,来得正是时候,请随齐真人去吧。”
  妙一真人亦笑问阴魔严人英,道:“怎此时才到?总算还未误事,也亏你呢。”
  阴魔严人英亦回复呆头鹅的样子,躬身答道:“得灵峤诸仙赐助,才幸不辱命。”
  妙一真人道:“你数日之内往返大荒九万里,也颇劳苦。先在一旁歇息。便随他们巡防吧。”
  阴魔严人英应声,随将手中所持一个手掌大的蚌壳,一个蕉叶卷成的三寸许小筒奉上。躬身退下,向峨眉众弟子丛中飞去。
  神驼乙休一听阴魔严人英往返大荒,必是为了自己所受伤毒而去。是师命,还是奸情?女儿不能自用,心酸酸也得益人,但发妻,外室也给别人奸上了,自己连酸馀也沾不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无处去。望着阴魔严人英背影,不知是感激还是怨恨。
  妙一真人不等阴魔严人英离去,已将手中蚌壳张开,由里面发出碧莹莹亮晶晶七点酒杯大小冷光,射向乙休身上环身滚转,上下翻飞,毫无停歇。见乙休伤神,亦同病相怜。
  枕边人另有奸淫外遇,绝瞒不过另一半。骚水、液精交流,於外人嗅觉中,腥臊不堪,但交沟中人是不觉有味的。事后怎样清洗,也不根绝,因精水已渗透体内,渐渐由汗腺蒸发。气味强烈的,还可识别谁是那第三者。不过这些气味对无性交关系之人,是不具厌恶性的,只会刺激那些曾与淫妇有性交关系之人,这就是神秘的忌体香。所以滥交的淫妇有“臭〔这个名词。
  妙一真人也不禁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此时内子正随大师兄引火升空,我三人正好无事。道兄体内阴火已被巽灵珠照灭,只等吸星替将毒吸去,立即复原如初。适见天痴道友师徒也受有伤,且去他洞府中一同施治吧。”
  乙休已知中毒颇深,珠光照后,身虽不再火烧,体生清凉,真气仍不敢运行全身。便把蚌壳接将过来,手指七点寒光,如法运转。随同往天痴上人洞府飞去。
  第百十九节重创双妖
  阴魔严人英方回阵地,血影神光流转,即探得兀南公、轩辕老怪一伙妖邪,隐身二天交界处,虎视眈眈。轩辕老怪和兀南公眼见峨眉气运昌盛,又再建立这一场大功德,自然以后上天降福,方兴未艾。照此下去,直无报仇之日。二妖孽虽是旁门左道,但也得道多年,已将修到地仙之位,知道这场善功如为所败,引起浩劫,自身必应天诛,万劫不复,虽然嫉忌峨眉功德,但也不敢置身明处沾手,助长地劫,贸然作逆天坏事,不敢也不敢向灵峤宫挑衅,阴谋只专注妙一夫人,伺机暗算。
  只因妙一夫人自奸沟阴魔后,牝穴频频挨捣,说得上:受尽多少风波,历尽多少折磨;每次提起篙都是骚液为泪,涌处有若长江大河。但入侵的茎注来了丰沛的成果,突破一般仙佛的高原现象,大有超越千年老仙之概。玄真子惮忌极甚,怕妨碍卧底使命,求轩辕老怪借机暗算,拨去这口眼中钉。兀南公是峨眉死仇,齐宗共工,与“民为主〔势不两立,当然一拍即合,招朋引类,乘虚而来。哪知仍然被阴魔的先天真气描出藏身之处。
  阴魔对妙一夫人奸之笃之,岂能无睹,立即留下那化身鲧珠严人英叁与巡逻,逸出先天法身,隐上二天交界处,在妙一夫人耳边,提示妖邪藏处,亦无揭露玄真子秘密,知此两头蛇,醉心蜀区那特别首席名位,只会播弄阴谋,借刀杀人,不会有肢体的动作。不过也不宜给这卧底知悉,泄露风声,特意提点妙一夫人连玄真子也蒙在鼓里,才得逼真,反使妖邪入伏。妙一夫人心系小奸夫,淫意波涛,全无涉思其破绽:玄真子老谋深算,岂会露出痕迹,对妖邪迎头痛击,更多一助力,不是更收效果?欲令智昏,千古不移!任是英雄盖世,往往毁在女色刀下,物先腐而后虫生也。阴魔有意收拾轩辕老怪,怕妙一夫人露出痕迹,不敢多事挑逗,自往布置埋伏。
  遥见天痴上人的洞府,本是地势甚广,石室千百馀间,已被乙休先前用法宝毁却十之八九,只剩最后二层两进石室。天痴上人率众弟子,同在后洞,正在一面医伤,一面向众徒晓谕。人在弱势,那能不忍气吞声,一只手掌就当然怕不响,却是纵横挥舞,另一只掌就无容身之处。乙休知悉灵峤宫要收伏铜椰岛,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不能任意怕过去,强势在自己一边,可不怕对方奚落。随妙一真人、赤仗仙童寻上门来,不等天痴上人开口,便先说道:“痴老儿,我们枉自修炼多年,仍受造物主者播弄,身堕劫中,毫不自知。如非诸位道友神力回天,至诚感格,我两人正不知伊於胡底。现在想起前事,实有不合之处。我驼子生平没有向人认过错,现在向你负荆如何?”
  天痴上人自知势孤力弱,岂敢卖乖,也笑道:“我二人一时嗔念,肇此大劫,幸蒙齐道友与诸位道友的回天之力,得免於难。如今噩梦已醒,本是故交,还有何说?前事再也休提。倒是你在地底所受火毒至重,只大荒二老怪各有一件异宝可治。你绕身冷光,颇似昔年传说的巽灵珠。卢家老妪,有名乖谬,不近人情,她那吸星神簪也曾借到吗?”
  妙一真人接口答道:“二宝均经小徒严人英借到。适见蕉叶之中,还有十五粒灵丹。此丹卢道友甚是珍贵,居然得了许多,真出人意料之外呢。”
  他想也想不到,卢妪本就靠灵峤宫撑腰,才成道称尊。退入大荒岛与枯竹老怪争霸,屈居下风,还是依附灵峤宫才能苟延残喘。得知灵峤宫叁与铜椰地劫,扶植峨眉,那敢不克尽全力!
  天痴上人受宠若惊,方要答话。赤仗仙童瞥见北榻上卧倒八九十个着青白半臂的门人,有的似为太乙神雷所伤,有的手足断落,残肢剩体放置各人身旁,面色个个青紫,苦痛已极。知道天痴上人正在施治,忙道:“乙道兄真狠,这班后辈能有多大气候,何苦也下此辣手?”
  乙休道:“我固不合气盛,彼时也是有激而发,情不由己。好在残骨未失,以我四人之力,又有这十几粒卢家灵丹,还不难使之复原。就请齐道兄为首,先给他们施治吧。”
  那蕉叶除包这十五粒灵丹,并书明用法外,还有一根道冠上用的簪子。众人久闻此宝神奇妙用,各自注目观望。其质非金非玉,也非石非木,色黑如漆,黯无光泽,不知何物所制,形式却极古雅。众仙有慧目法眼,才看得出内里氤氲隐隐,层层流转;道力稍差,便以凡物视之,决不知是件前古稀世奇珍。妙一真人持簪在手,走向乙休身前,笑道:“卢妪私心,宁赠灵丹,不传此簪用法,只能吸去火毒,好些神奇妙用,俱无法赏鉴了。”
  说完,随将手中宝簪向乙休头面之上擦得两擦,那簪便自乱动。乙休伤处立觉一阵奇痛钻肤而出。簪内便有几缕血丝般影子往里渗进,徐徐流行,由显而隐。
  约有半盏茶时,火毒才得吸尽。拿在手里,定睛一照看,只见簪内有细如牛毛几丝血花,被内里云气裹住,疾转不止,渐渐消失无踪。妙一真人方在赞赏,忽听一老妇声音发话道:“此宝用毕,请以簪头东指,照中间连弹三下,自能飞回,幸勿久留。”
  这声音就似在簪上。妙一真人知她簪上附有寄声之法,此宝与她心灵相通,以弹指为号,宝主人立即警觉,行法收回。随即走向门口,依言行事。弹了三指,手托相待。隔不一会,眼见这簪微一振动,忽然化成一溜银色火星,长才数寸,尾发爆音,破空直上,疾逾电掣,往正东方飞去,晃眼便已无踪。
  妙一真人重又归座。乙休己是复原,笑道:“卢妪真个小气,谁还好意思留她东西不成?这等情急。”
  赤仗仙童道:“此实难怪。此宝是她命根,如何不看得重?性情又那么古怪,肯借宝赠药,已是极大面子了。你只见她收回忒急,往借的人,借时正不知是如何艰难呢。”
  乙休也笑道:“此话诚然。休说此宝,便是她这灵丹,平日若要想她一粒,也难如登天,不知怎会一赠十五粒?而受伤非此不治的又只九人,竟富馀了六粒。
  久闻这老婆子有鬼神不测之机,只是性情乖僻,专讲报施,恩怨分明。她如无所求助,轻易不肯助人。此事奇怪,其中必有原故。我现在灵元初复,难於用心。
  齐道友玄功奥妙,明烛机先,何不算它一算?“
  以妙一真人之能,只可花言巧语,对簿公堂,又怎能算得出千年老怪的机谋,却是精於推卸,道:“大荒二老好为诡异之行,赠丹之时,己将阴阳倒转也说不定。事有定数,算它何用?暂时无暇及此,由它去吧。”
  说时,四仙已照蕉叶上所书用法,分别施治,将每粒灵丹分化为二:一半令受伤人服下;另一半放向伤口,手托残肢,两头接好了样,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上去。那半粒灵丹立化成一团青气,由伤口溢出,将外面包上一圈。内里便自火热,渐渐接骨生肌,精血流行。约有盏茶光景,外圈随烟渐渐隐入肉里不见,伤口立即生长复原,和好人一样。分别施治,共总不到半个时辰,已全都治愈。
  那九个重伤残废的,也各将肢体接好,回复原状。
  这时玄真子和妙一夫人已直上云空,不见人影。九宫方位上的十四位前辈仙人,连齐霞儿、陆蓉波,各以全力运用玄功,联合指定火口上面那一团金光,镇压穴口,紧束火势,使其冲空直上,以免横溢。峨眉众弟子为防意外之变,各持飞剑法宝,纵遁光飞升上空,环绕阵位,四下查看。只见数十道光华,宛如经天彩虹,环绕在数十丈金光之上。三个一丛,五个一伙,离合变幻,电驶星流,往来如梭,满空交织,相与辉焕,上彻云衢。除却当中一根上冒血焰的擎天黑柱外,四边天空的愁云惨雾,连同下面漫无际涯的茫茫碧海,全被映照成了云霞异彩。
  天痴上人暗中留神查看,见这些峨眉门下新进之士,不特功力根骨无一凡品,而且所用法宝更是神奇灵异,妙用无穷,威力绝大。猛瞥见适才大荒借宝初回的严人英,同了四个根骨最好,年纪最轻的少女做一起,飞行巡视。
  鲧珠严人英居中。朱文先行,手持一面宝镜,发出百丈金光,时隐时现,四处晃照。左边周轻云,手指一道青虹;右边李英琼,手指一道紫虹:正是长眉真人当初斩魔镇山之宝青索、紫郢二剑。末后余英男,手指一道金虹奇光,竟与以前所闻达摩老祖遗传的南明离火剑相似。
  鲧珠严人英虽然是元神化身,内置的元神是妖鲧内丹修成,有数千年道行,通灵变化,不是省油灯。只是既用严人英面目出现,便不敢轻露锋芒,虽然测探出二妖化形变影,逐渐潜近,也不说破,假传枯竹老怪嘱咐,挑动朱文施展天遁镜环岛映照。朱文本就好胜,有阴魔严人英祖师密旨可持,当然不甘后人。李英琼认祖师作义父,对祖师孙儿那能不支持。余英男身为胞姊,定须捧场。周轻云得赠青索剑,才膺选二云,也不宜却逆众意。
  众门人俱在阵位内往复飞翔,独这五人似在阵位之外,环阵而驶,一时群仙愕然,只是严人英方受夸奖,其时其势,妙一真人不能立即谴责,况且知严人英身怀祖师密令,万一举了出来,自己可真面目无光,只能哑忍。恨的是随行四女,尽是二代弟子中的皎皎,可见其号召力可真不轻。
  天痴上人见在眼里,暗付:“莫怪峨眉势盛,单这几口仙剑就没地方找去,别的异宝奇珍尚不在内。一干异派妖邪,如何能与为敌?并且是他教中主要人物聚集於此,另外还又约了好几位法力高强之士,照此形势,谁敢前来送死,怎还令众弟子满空疾驶,加紧戒备,岂非多馀?说他有心炫耀自己门下,却又如此森严,又似不像。”
  倏地阵外五人同声呼叱,当头朱文将天遁镜往斜刺里一照,镜上金光遥射之处,竟飞起两个面目狰狞,身材高大的魔鬼影子。内中一个独脚的才一现形,扬手便是一片灰白色的火星迎面打来。吃鲧珠严人英抢上前去,一指手中禹鼎,鼎口内便倏地飞射出无数金星红丝,灰白色的火星狂若风卷雪,吸进口去,无影无踪。其馀三女随即同指飞剑法宝追将过去。同时紫郢、青索、南明三道紫、青、红剑光也电掣而出。那两魔影想似自知不敌,双双一声怪啸,刺空遁去。四女忙纵遁光向前急追。鲧珠严人英洞悉是妖尸老魅分出化身,使的是调虎离山计,引开朱文的天遁镜。无奈不敢锋芒太露,也必须养贼自重,做成势均力敌的外表,才有自己茁壮空间。双方都自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才会火并,渔翁才有得利的机会。所以鲧珠严人英也随后追去,晃眼全都没入天边霞影之中不见。
  那魔影来势既凶且急,飞遁尤为神速。照那隐身窥视情景,分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心存叵测。可是妙一真人和乙休、赤仗仙童立在下面,若无其事,只作旁观,并不出手施为。天痴上人觉着奇怪,正想那魔影好似传说中的雪山老魅七指神魔和妖尸谷辰,见妙一真人和乙休二人不动声色,还道另有妙策,岂知妙一真人实是不敢轻离阵地,自知浪得虚名,不是二妖敌手,赤仗仙童和乙休还道他另有安排,按耐不动。
  阴魔在二天交界处,以神光扫描出来,自从饱撷灵峤众淫鲨阴精,修为精进,能透视阵地上各方遇合,传讯鲧珠替身出手时机。鲧珠严人英依时以禹鼎吐出盈虚世界,飞起千百道五色烟云,簇拥着无数大小长短光华,由零化整,变成一团精光,放出无量彩芒,向两老魔的幻影撞去。幻影即告灰飞烟灭,四女才醒觉回头,同驾遁光,急驶飞回。
  五人已快要飞到面前降落。妙一真人、赤仗仙童、乙休三仙忽然同时把手往上一指,立有百丈金光,千团雷火,往上空打去。两魔影突又在当空现形,吃神雷一震、接连翻滚了几下,慌不迭似要遁走,神情狼狈已极。五道剑光一同飞射下来,迎头一绞,立将两魔影双双绞散,哇的两声惨叫,电也似疾,分向四外投去。双方动作原极神速,晃眼便没有踪迹,朱文还在用镜四照。
  妙一真人已将隐身移形之法一齐撤去,唤令下来,道:“妖尸竟想乘隙隐形入地,运用邪法妖术,使那未喷完的毒焰同时爆发,裂地而出。我早在暗中设法相待。无如妖尸气运未终,太火毒焰尚未喷完,一切善后也未停当,不能以全力施为。总算严人英同四女弟子尚还机警神速,紫郢、青索与南明离火三剑同是二妖尸等的克星,急赶回来,联合赏了他们一剑,使其重创而去。虽能遁走,但也元气大伤,只能回转老巢;要想照他们预计,这里凶谋无成,乘我仙府空虚,又去峨眉侵扰,便不能了。”
  其实是妙一真人向自己面上贴金遮羞。若非他贪生怕死,担心捱不住尸魅一击,发动早了一步,尸魅再贴近些许,就逃不得远,在四仙剑合击下,虽不至於形神俱灭,也必身丧躯残。
  鲧珠严人英深晓世情,锋芒招忌,忙躬身禀告道:“并非徒儿能早知机,还是全仗枯竹老怪事前指教,才得先行戒备。就这样,仍因应变稍迟,又为所愚,未如预期将妖尸除去,只伤了他们一剑,白费心力了。”
  谦受益,令尊者有尊严,心情欣慰,自然好感增添,心态偏袒。常时受到褒奖有加,就是未将的领导人物。当然谦的对像必须是当时得令的尊长,对失意闲置的前辈施惠,根本是浪费。对后进则是慈爱,是收买入心。要是尊者要你向别人谦,则其心已是逆对而偏袒,谦不谦都只是死胡同矣。
  妙一真人与有荣尔,更趋嘉勉,概叹道:“适见尔等五人联合遁光,各持飞剑、法宝在阵外飞驶,便料是受了高明人的指教。虽然受愚,被他诱走,依然警觉追回。妙在三剑俱是他的克星,虽未伏诛,受伤已是不轻,决非短时日内所能恢复。妖尸气运未终,神通广大,猖狂先后五六百年。许多老前辈俱认他为劲敌,时存戒心,轻易不肯招惹。不料败於尔等后进之手,怎还不知足呢?”
  乙休接口问道:“那大荒两老怪物俱是古怪脾气,尤其卢妪乖谬,不近人情,此次为何这等卖好?令徒会见她时,可有什言语吗?”
  妙一真人见火势尚早,而妙一夫人、玄真子尚在灵空交界处,运用乾天罡煞之气消散毒焰,尚无动静。又知神驼乙休和天痴上人,此次无意中脱逃出一场形神皆灭的大劫,大荒二老行径最所关心,急於详询,便令鲧珠严人英把借宝经过全说出来。鲧珠严人英领命,从头说了一遍,当然那些神光扫描是压根儿秘密,只能以侥幸推搪;老怪躯体中的元神竟是真正白谷逸的元神,只能告诉芬陀大师及杨瑾知之。至於神阙那些奸淫片段,定必夜雨难瞒,虽是谁都管不了,也难宣之於口。
  地底毒火,尚须三日夜始能喷完,随后劫灰便须下降,海中数千里方圆地域,尚有无量生物,必欲早日行法,移向远海,免致临时迁移,不免小有伤害。妙一真人便请乙休、赤仗仙童、天痴三人相助,以铜椰岛为中心,各向一方,分四面行法移运。天痴上人叹道:“道兄端的顾虑周详,此举真乃亘古以来未有的大功德,即此已完昔年宏愿而有馀了。”
  妙一真人道:“全仗天心仁爱及众位道友鼎力相助,众志成城,上格天心,方得消弭巨灾浩劫,感召祥和。功德固是不小,小弟因人成事,如何敢贪天之功,以为己有?”
  赤仗仙童笑道:“齐道友也不必太谦,固然众人出力,连我也不无微劳,决不妄自菲薄。但是天机微妙,何人得知?就算预示先机,试问何人有此毅力胆识,敢以已成仙业,甘冒古今未有奇险,与万劫不复之害相拼?稍一应付失宜,便堕泥犁,我等出力虽多,首倡者谁?道兄主持全局,相机应付,我等不过依令奉行。
  道兄功劳最大,何必谦虚乃尔?“
  妙一真人还未答言,乙休已接口笑道:“小童子,你忒认真。虽然出家人不讲世故,到底神仙也应谦和有礼,才好相与。他是主体,邀了你们同来成此盛业。
  难道请人相助,事成之后,却把别人一概抹煞,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只说是他一人之功不成?根本痴老儿就不该那么说,你一恭维,他当然不能实受,总须谦让两句,才合情理。他如答说:“不错,此事只我一人之功,非我不可。连你们来都是多馀,不过凑凑热闹,摇旗呐喊,壮点声威。'就是没有火性的佛门弟子,听了这些话,不动嗔恶二念才怪。自己欠通,还说人家不应谦虚。他不这么说,又怎说呢?”
  赤仗仙童气道:“驼子这张利口贫舌,实实惹厌,我岂是这种心意吗?”
  乙休笑道:“你们这些假道学,我最不信服。你语气明说他不应谦虚,却说心意不是,已见口是心非。听我一说,你便红脸,已动嗔恶之念。骂我贫舌利口,更犯口孽。”
  赤仗仙童笑道:“驼子专喜颠倒是非,捏造黑白,并还恩将仇报。看你下次遭劫,谁再相援?似你这等妄人,何值一辩?我不理你了。”
  乙休笑道:“小童子,多年不见,仍然一逗便急。我驼子向不说装门面的话,铜椰岛是我生平第二次丢人的事。我大约还有一次劫难,我已早想好帮忙的人,不劳费心了。”
  乙休、仙童二人本是两世患难良友,说笑已惯,妙一真人、天痴也都知道,俱被引得笑了起来。赤仗仙童转向妙一真人道:“莫为驼子打岔,误了海底生灵,我们一同动手吧。”
  四仙随议定方略,各择一面,开始运用仙家道法,由本岛起始,将方圆四五千里以内大小生物,一齐移向远海中去。
  阴魔在二天交界处安顿了岛上危机,欲进一步构陷兀南公、轩辕老怪。却传来了韩仙子的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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