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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 - 正文 第25回 大闹酒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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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起来:“千万莫是已遭…已遭不幸才好。”勉强安慰道:“姑娘放心好啦,
  吉人自有天相。”
  沉瑶黯然道:“可是我爹爹的仇人极多,只怕……只怕……”她虽时常安慰
  自己,但这五年来毫无音讯,心里难免滋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宝玉听她话语中透出幽幽凄楚,心中怜意更盛,真恨不得能立刻帮她把爹娘
  找回来,又道:“你这么天涯海角千辛万苦地寻找,老天爷岂能忍心不把他们还
  给你?我……我来帮你一起求求老天爷好了,嗯……老天爷呀,若是你将沉姑娘
  的爹娘还与她,我愿意……嗯……我愿意减寿十年。”他对生死从来淡薄,能不
  能长寿更是毫不在乎,心中痛惜美人,这愿便许得十分慷慨。
  沉瑶“啊”地轻呼一声,半晌后才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要为我
  许这样的愿?”
  宝玉以为唐突了佳人,心中自省道:“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许这样的愿的
  确有些不合适吧?”嗫嚅道:“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些儿找到爹娘,心里边
  能快乐起来,绝……绝没有别的意思。”
  沉瑶心中震颤,黑暗中几掉下泪来,只道此君对自己情深意重,因而甘愿折
  寿许下重愿,殊不知对这色人来说,天底下所有的美人儿都似他的亲姐妹一般,
  即使换了另一个,如此情形下他多半也是舍得那十年寿命的。
  宝玉见沉瑶再不出声,更认定是自己把她惹恼了,心中惶然不安,正思该说
  什么话补救,突听犬先锋常彦昆在前边叫道:“大家且停,这边好象没路了。”
  余人听见,心中皆尽一凛,他们此段过来,虽是摸黑而行,但似乎并无遇见
  支道,如果前面真的没路,弄不好便得调头回去,需重新穿过藏着神火飞鸦的危
  险地段不说,那道把来路封住的坚硬石墙是否能砸得开更是大大的问题。
  鼠先锋蒋隆心有不甘,拿着小铁镐上前四下敲打,但听声音实在,皆似击在
  山壁上,终于灰心道:“怕是真的没路了。”
  兜兜在黑暗中走久了,心里越来越怕,小声道:“要不我们快点转回去吧?
  再想些法子对付那道石墙。”
  余人一阵沉默,个个心想:“那道石墙坚硬非常,连魏劭的百斤巨锥都奈何
  不得,此时回头去弄,只怕仍是希望渺茫。”
  病狐焦慕凤沉吟道:“还是将此处探查清楚再说,点个火折子起来,小心就
  是。”
  众人虽觉危险,但在此情形下也顾不得了,许昆取出背囊中的油布包,用里
  边的火刀、火石打燃火绒,然后小心翼翼地点着火折子。
  众人趁着微弱的火光游目四望,但见周围与走过的几处地方不甚相同,上下
  左右尽是由大块光滑石面组成的墙壁,空间由阔变窄,果然象是道路的尽头。
  常彦昆淡淡道:“看来我们的运气差了点,选择的这一条路是诱人走错的绝
  道,大家回头吧,如今只有对那道把我们归路切断的石墙动脑筋了。”
  众人一阵黯然,正欲转身往回走,忽见兜兜指着一处叫道:“你们快瞧,那
  是什么东西?”
  余人忙顺她的手指望去,见前面一块石面似有个凸起的东西,赶忙近前细看,
  原来那物竟是一条形状规则的长条石块,一半露在外边,一头却嵌在石面里,只
  是不知嵌得有多深。
  蒋隆喜道:“象是个按钮!还是兜兜眼睛尖,这么细小的玩意都瞧见了。”
  说着便要试按下去。
  焦慕凤赶忙一掌拦住,道:“这地方杀机四伏,还是小心些为妙。”转头又
  对常彦昆道:“常将军,你怎么看?”
  常彦昆沉吟道:“这东西有些蹊跷,它的颜色与石面一模一样,虽然不易被
  人发觉,但装设在这个位置,却未免有过正之嫌,因此是凶是吉,碰或不碰,真
  叫人拿不定主意哩。”
  蒋隆拍头急道:“那到底是按还是不按?”
  兜兜的俏脸在微弱的火光中明暗不定:“如果不……行,回去又得经过那…
  那个鬼地方,不如……不如就试一试?”
  宝玉见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心道:“这么个小东西试按一下又有何妨?难道
  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蹦出来不成?”猛地想起上次击毙白玄的那群青色怪物,刹那
  脸都白了。
  众人难以断决,一齐望向沉瑶,目中皆含询问之色。
  沉瑶凝思一会,轻叹道:“此时调头,只怕也是于事无补,按吧,且看看天
  意如何。”
  常彦昆应道:“是,大家都小心了。”吸了一口气,拇指压住石条顶端用力
  按了下去,顿听后边轰轰沉响,众人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大的石墙从上端
  迅速闸落,眨眼间已合至地面,不余一丝缝隙。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来路再次被断,一阵鸦雀无声。
  翁辛志将背上的魏劭放落地上,大笑道:“天意天意,又是一道石门!看来
  这次真的要被困死了。”
  焦慕凤沉声道:“大家不要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仔细找找看。”
  忽然一道水柱从空悄然飞落,重重砸在地面的石块上,溅起千百点水珠。
  众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抬头朝上望去,但见上方数十条水流从许多小孔里
  注出,如瀑布般劈头盖脸直压下来,尚未瞧个清楚,许昆手上的火折子已被水浇
  灭,一切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听得蒋隆笑骂道:“他奶奶的!丁翊这家伙真够绝的,设计的机关一道比一
  道歹毒,刀铡火燎后,现在又想把我们淹死,唉……看来我这飞鼠大先锋就要变
  成只溺死大老鼠了!”
  翁辛志也咬牙发笑:“我们几个一同出生入死,如今又一同死在这里,老天
  也算待我们不薄了,只恨有负大将军所托,没能保护好大小姐呀!”笑到后边,
  声音中已带着一丝哭腔。
  黑暗中听见沉瑶哽咽道:“翁叔叔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是我非要入京,
  这才……才害了你们,对……对不住。”
  许昆道:“寻找老教主也是我们份内之事,唉……可惜终不能成功。”
  焦慕凤咳嗽道:“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生死早就天定矣,大
  家都不要自责了。”
  几十道水流一齐注入,积水很快便淹到了众人的大腿,照这样的速度,不消
  一炷香的时间,水流便能填满整个空间,众人此时已知再无生望,一时都安静下
  来,各想心头未了之事。
  宝玉呆呆立在水里,胡思乱想道:“莫非我五行缺水?上回已差点给淹死,
  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想不到今次又要葬身于水了,啊!是了,准是因为我往日
  常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
  子,便觉浊臭逼人。’想来这话定是给老天爷听去了,非要我断送在水里不可,
  呵呵,不冤不冤……不冤呐……只恨我这一腔心事都尚未诉与她知哩……”思念
  至此,那削瘦的身影更是如梦似幻地萦绕心头。
  忽听沉瑶低声唤道:“宝玉,你在哪里?”
  宝玉忙应道:“沉姑娘,我在这。”奋力提足,朝沉瑶发声处迈去,无奈在
  水中踏得不实,整个往前歪去,双手乱扑,竟抱住了一个人的身子,只觉所触软
  绵,体形娇小,似是女人的身体,慌忙把手松开,却给人扶住胁下,这才稳了身
  子,黑暗中听那人问:“宝玉,是你么?”正是沉瑶的声音。
  宝玉道:“是我,姑娘还好吗?”
  沉瑶笑道:“这会儿有谁能好吗?”
  两人一时无言,皆在哗哗的流水声中细听对方的呼吸声。
  沉瑶望着宝玉的胸口道:“你这里怎么会发光?”
  宝玉低头一瞧,见胸前一团晕亮,似从衣服里边透出,原来此时水已及腰,
  浑身皆尽湿透,便答道:“是我身上的一只玉在发光,不知为什么?它每次一沾
  着水,就会发出光来……”
  沉瑶不过是在找话说,并没留心宝玉的回答,忽打断道:“宝玉,你曾两次
  救过我……”
  宝玉有点不好意思道:“嗯?那……那不过是碰巧罢了,现在我还不明白到
  底是怎么回事呢。”
  沉瑶接道:“不管是有意还是碰巧的,我都应知恩图报,可是……”
  宝玉苦笑道:“不用了。”他望着眼前的玉人,见她那张俏脸儿在微弱的晕
  芒映耀下更显娇艳绝伦,心中不由一阵大痛:“可惜可惜,这张绝丽容颜就要从
  世上消失了!”
  沉瑶抬起眼朝他看来,泫然欲泣道:“可是我为了寻找爹和娘,却硬闹你带
  我到这来,还…还口口声声跟你保证没事,如今……如今已无生还之望,宝玉,
  你……后不后悔?”
  宝玉简直是后悔欲死,想到从此再也见不着家中那魂牵梦萦的至爱人儿,差
  点就要掉下泪来,但见面前的小仙子眼圈都红了,心中一软:“唉,既然都要死
  了,何不让她好受点?”便装作满不在乎地微笑道:“不后悔,一点也不后
  悔…”自感有些不象实话,又画蛇添足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又何妨。”
  沉瑶娇躯轻轻一震,秀目定定地凝视着他,胸口起伏道:“真的?”
  宝玉蓦觉失言,脸上发烧,忙转而言他:“此去投胎转世,说不定下辈子比
  今生还有趣哩。”
  沉瑶眼中忽地模糊起来,慢慢贴近宝玉,竟将螓首伏在他肩上,哽咽着蚊声
  道:“若真有来生,我便去寻你。”
  刹那间,宝玉神魂俱化,呆了一呆,双手不知不觉抱住了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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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请看(第六十六回)天下第一
  片段:
  宝玉瞧得目瞪口呆,又发感慨道:“真美真美,世间哪有这等景象,莫
  非我们已到仙境啦?”忽然想起从前做过的一个奇梦,自己好似到过一
  个叫做“太虚幻境”的地方,忆及在那里的种种奇遇,不觉有些痴了。
  沉瑶抿嘴一笑,揶揄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地方,那便无须费神逃出
  去了。”
  宝玉已完全沉醉在天地间鬼斧神工的杰作中,着魔道:“如此清幽胜境,
  若是当真回不去了,我们便留在这里做神仙,定也快活得很哩。”
  沉瑶脸上一红,低声啐道:“谁跟你留在这,要做神仙你自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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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梦似醉间,突闻一声长嗷破空荡来,既似奔雷又似海啸,震人心魄。
  两人分开,脸色齐变,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令人无端联想起什么
  上古怪兽来。
  宝玉战声道:“是什么?”再仔细听去,似又隐隐有女子的呼声传来。
  沉瑶凝神聆听,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是兜兜!”将碧玉笛塞入腰间,
  捉起放在跟前的湛泸剑疾步奔向阁廊,姿如飞仙般一跃而下。
  【08-10】《红楼遗秘》第六十六回天下第一
  水已淹至胸口,两人虽已全身皆湿,但心中暖烘烘的如沐春风,仍旧静静地
  依偎着,浑似忘了眼前凶险。
  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已完全浸泡在水里,发出的光晕又亮了些许,他垂首去
  吻沉瑶的秀发,乜见挂在她那美丽脸庞上的泪水,心头不禁一抽,酸酸思道:
  “若能让她活下去该有多好,老天爷呐老天爷,你也着实狠心了,唉,真是天妒
  红颜矣!”伤感中突然想起一件物事,不由发出“啊”的一声。
  沉瑶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宝玉伸手探入怀中,从内里摸出一把蟒皮短匕来,兴奋道:“这个宝贝,或
  许能帮上点忙!”此时水又升高近尺,两人皆悬浮起来。
  沉瑶不解,又问:“什么?”见他拔出手中短匕,朝旁边的石壁刺去,只道
  是急疯了,不觉苦笑道:“没用的……”
  宝玉道:“事已至此,死马且当活马医。”手上划了个圈,已剜下一大块石
  片来。
  沉瑶一呆,只见宝玉持匕朝前面的石壁乱挥乱划,一块块石片有如豆腐般被
  切割下来,滑坠入水里,不禁惊喜道:“你怎有这么锋利的宝刃?”
  宝玉手上的“美人眸”挥舞不停,边剜边答:“这匕首也是上次从这里边带
  出来的。”
  沉瑶见他已将石壁挖去尺许,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便道:“这边可能不行,
  换另一处试试。”
  宝玉闻言,忙往左边横移半丈,再次奋力疾挖,此时水又升高了些许,他生
  于北地,丝毫不识水性,身子便不能控制地飘浮晃荡起来。
  沉瑶见状,忙游近前去,从后边抱住少年的身体,努力稳定住他的重心。
  宝玉心中一荡,这时犹回首去望。
  沉瑶滚烫的粉靥在他脸侧厮磨贴慰,含羞朝前呶嘴道:“快挖呀!”
  这色人一得美人鼓励,顿然不知从哪生出许多力气来,手持宝匕拼命往前疾
  挖,过不片刻,前面突然陷空,水流猛地往外奔涌冲出。
  沉瑶心中一喜,大声叫道:“大家快往这边来,好象能逃出去了!”话音未
  尽,两人已被水流的巨力一带而出,天旋地转中只觉重心飞速下坠,似往更深的
  地方沉去,刚刚稍放的心旋又提了起来,只是彼此紧紧捉住对方的手毫不放松。
  两人不知被水流冲出多远,肺中贮气渐已耗尽,皆感胸中窒闷非常,所幸水
  流终于渐缓下来,沉瑶长在江南,水性极好,便扯往宝玉奋力朝上方游去。
  “哗”地一声,两人鼻口终于露出水面,宝玉大口大口喘气,尚未缓过劲,
  便问:“你可好么?”谁知沉瑶也不约而同地问了这句,彼此相视一笑,虽仍身
  处险境,心中却皆如沐春风,既暖又醉。
  沉瑶忽觉腰肢给宝玉揽着,身子一阵酸软,粉靥微晕道:“你一点都不会游
  水么?”她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这时稍缓过神,羞意便悄袭上来。
  宝玉点点头,不好意思道:“你累了是么?”心里反觉她奇怪:“一个娇滴
  滴的姑娘家,水性怎能这般好?”
  沉瑶摇头,只好仍挟着他的身子,眼望别处轻声道:“那我拉着你就好了,
  你不会游水,扶……扶着我反而费力的。”
  宝玉一听,手臂赶忙从她腰间放开,脸上发烧道:“我们快寻处可落脚的地
  方,这水好冰,泡久了身子可损哩。”他曾听人说过女人腰下若是给冻着,将来
  产后便会时常腰酸背痛的。
  沉瑶“嗯”了一声,一臂挟着宝玉,一手划水朝前游去。
  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所发光芒十分微弱,两人瞧不见远处情景,只好摸索着
  朝前漂游,此段居然十分广阔,过了许久,仍未触到边缘。
  沉瑶诧异道:“想不到在这地底下竟有个这么大的湖泊哩。”
  宝玉却是满怀遐思绮念,正饱受着她那软绵娇躯贴偎的煎熬,面红耳赤道:
  “上回我在这地底下,却是掉进一条河里,不知与这湖泊是否相通?若是通的,
  或许就有望逃出去了。”
  沉瑶黯然道:“不知焦伯伯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兜兜,她胆子最小,唉,这
  次本不该让她跟来的。”此次入都,她屡逢凶险,至今尚无所获,便已损兵折
  将,心里自然十分难过。
  宝玉忽指前边道:“奇怪了,那儿怎么会有光亮?”
  沉瑶忙眺目望去,见远处一片蒙蒙晕亮,不觉精神一振:“莫不是焦伯伯他
  们?他们身上的火种都有油布包裹,尚可打着火的。”当下奋力往前游去。
  过不一会,两人终于接近那片光亮,凝目瞧去,原来前面有一个湖心小岛,
  光亮正是从岛上发出。
  宝玉只觉心旷神怡,叹道:“真是奇境,如此深的地底居然会有个这么大的
  湖泊,湖中又有岛屿,可惜光亮不够,不能一窥全豹矣。”
  沉瑶眼角乜了他一下,心道:“此人真是奇怪,在这情形下竟然还有这种心
  情。”想着想着,嘴角不觉悄悄弯了起来。
  爬上小岛,不知是怕在黑暗中走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两人仍牵着手,一齐
  朝发光处寻去,但见沿途尽是从未见过的奇石异草,各具梦幻妙姿。
  宝玉瞧得目瞪口呆,又发感慨道:“真美真美,世间哪有这等景象,莫非我
  们已到仙境啦?”忽然想起从前做过的一个奇梦,自己好似到过一个叫做“太虚
  幻境”的地方,忆及在那里的种种奇遇,不觉有些痴了。
  沉瑶抿嘴一笑,揶揄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地方,那便无须费神逃出去
  了。”
  宝玉已完全沉醉在天地间鬼斧神工的杰作中,着魔道:“如此清幽胜境,若
  是当真回不去了,我们便留在这里做神仙,定也快活得很哩。”
  沉瑶脸上一红,低声啐道:“谁跟你留在这,要做神仙你自个做。”
  宝玉转头望去,见她娇羞满眼,妩媚不可方物,心头忽生出一种欲吻的冲
  动,只是这仙子并非家里的小丫鬟,哪敢随便唐突。
  此时离那发光处已近,沉瑶忽然拉住宝玉,凝目望着前方,小声道:“那光
  亮十分均匀,而且毫无晃动,不象是火光。”
  宝玉心中好奇,道:“那会是什么?”旋而想起上次与白玄到过的地方,忙
  接道:“对了,我捡到圣莲令的那个地方便有点似这般,不过光亮却是从上面照
  下来的。”
  沉瑶怔道:“从上边照下来的?”
  宝玉道:“是啊,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但绝对不是灯火。”
  沉瑶沉吟了一下,对他道:“我们过去瞧瞧,轻点儿。”
  宝玉点点头,当下两人蹑手蹑足悄悄摸过去,爬上一块巨石,探头瞧去,顿
  然瞠目结舌,原来前边不远处有一座阁楼,通体皆为淡碧色,在黑暗中流荡着晕
  晕柔柔的光华。
  宝玉讶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阁楼,难道整座都是用玉砌的么?”
  沉瑶也被眼前奇境魇住,喃喃道:“能发出这种晕芒,只怕还不是一般的
  玉,传说丁翊富可敌国,看来并非虚言哩。”两人着魔般从石上爬起,牵着手迷
  迷糊糊往前走去,到了阁楼前,见门楣上横着一只大匾,其质也似碧玉,刻着
  “天下第一”四字。
  宝玉叹道:“的确的确,这座阁楼称做天下第一也没什么不配哩。”
  沉瑶道:“莫非真到了丁翊的宝库了,不知这是传说中四个宝库的哪一个?
  宝玉,上次你捡到圣莲令的地方不是这儿吧?”
  宝玉摇头道:“不是,上次那地方跟这里完全不一样,那边有四具玉……
  玉……”原来他猛记起沉瑶是为了寻找她父母的下落而来,那个“棺”字便说不
  出口了。
  所幸沉瑶并没注意,她推开门朝里边望了望,眼神更是迷醉,轻叹道:“如
  非知是丁翊的宝库,骤然见此,恐怕还真会以为到了仙境呢。”
  宝玉也探头望进去,只见里边摆放着许多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金碧辉煌有
  之,古朴典雅有之,奇形怪状有之,令人目不暇接,正在痴迷,突想起上次遇见
  那群青色怪物的情形,忙道:“小心呀,这种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妖怪的。”
  沉瑶一省,忙收摄心神,应道:“对,此处多半有机关守护,我们可得打起
  十二分精神。”
  两人小心翼翼步入阁中,见左首耸着一只丈多高的巨型圆鼎,三足分立,通
  体暗青,鼎面有许多奇异铸纹,旁边悬下一只红索系着的玉牌,宝玉拿住一瞧,
  只见正面写着:“天下第一鼎。”后边还有许多小字注释:“煮海鼎。重九千八
  百斤,高一丈一,传为鹿台遗物。”
  宝玉瞧了,不禁咂舌道:“哇,九千八百斤,好重的鼎,但世上奇鼎甚多,
  这天下第一只怕未必。”不闻沉瑶声音,转过头去,见她立在案前,正目不转睛
  地看其上一块径达逾尺的奇形怪石,忙凑过去,见旁边也有只玉牌,又拿起观
  看,见正面写着:“天下第一石。”不由笑道:“又是一个天下第一,敢情丁翊
  嗜好收藏天下第一之物,但世上有多少东西真正可称为天下第一的?”
  沉瑶怔怔道:“上边有没有说它的名字?”
  宝玉翻过玉牌背面,念道:“灵璧研山……啊!这石我听人说过……纹具三
  十六峰,各有其名,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中有龙池,天雨则津,滴水稍许于
  池内,经旬不燥,击之响彻于皇宫内外,形、质、色、纹、声俱绝,曾为南唐后
  主李煜之物。”
  沉瑶喃喃道:“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碧玉。如果真的是灵璧研山,
  那这石的确可称之天下第一石了。”
  两人一路看去,见阁中摆放之物又有天下第一壶、天下第一爵、天下第一
  觚、天下第一觯、天下第一卣、天下第一盂、天下第一鬲、天下第一尊、天下第
  一敦、天下第一鉴、天下第一灯……每一样皆是价值连城世间罕有之物,令人叹
  为观止。
  宝玉道:“丁翊私藏了这么多天下第一之物,难怪今上要砍他的头。唉,空
  有这么多宝贝做何用,如今不过物是人非矣……”
  沉瑶道:“这些东西皆冠以天下第一之号,虽说未必尽然,但只怕也离得不
  远了。”心想丁翊不得善终,死后还有许多人觊觎他苦心经营的地下秘库,的确
  都是这些宝物惹的祸。
  两人转过另一间大屋,见这边陈列却是许多刀枪剑戟之物,沉瑶面露兴奋之
  色,欢声道:“难道这些都是天下第一的兵器么?”
  宝玉见一只斧形兵器通体金碧辉煌,形状十分威猛,上前抄住所系玉牌观
  看,正面果然刻着:“天下第一钺。”翻过背面读道:“破邪钺。长六尺一,重
  二百一十斤,无坚不摧,乃隋文帝托梦击杀杨素之神兵……二百一十斤?关云长
  的青龙偃月刀不过八十二斤,这二百一十斤的兵器天底下又有谁能使得了?当年
  那隋文帝有这么大的力气么?”
  沉瑶却拿着一把剑观看,神情如痴似醉,仿佛中邪一般。
  宝玉眼角乜见,忙出声叫唤,谁知毫无反应,心中吃惊,急走过去捉住她两
  臂轻轻摇晃,惶然道:“沉姑娘,你怎么了?”
  沉瑶仿佛从梦中惊醒,喘息道:“这把剑竟是……竟是……”
  宝玉看她手中那剑,只见通体如墨,果然十分稀罕,问道:“是什么?有什
  么不妥?”
  沉瑶深深吸了口气,声如梦呓:“湛泸,这是湛泸呀!”
  宝玉虽不是江湖人物,却也知道这绝世神兵的传说,心中有些不信,拈起鞘
  上所系玉牌来看,见上边注着:“湛泸。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
  有威,欧冶子穷毕生精力铸就。轩辕不得,甚憾,且以这天下第二剑玩之。”
  沉瑶道:“这把剑千百年来绝迹人间,不知丁翊是怎么寻着的?我越来越觉
  得这个人不寻常。”
  宝玉犹有点不信,道:“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湛泸宝剑么?怎么看起来毫无锋
  利之感。”
  沉瑶道:“传说它与别的神兵迥然相异之处就是浑然无迹毫无杀气,至于锋
  利不锋利,试一试便知。”说着持剑朝兵器铁架轻轻挥去,手上不觉丝毫阻碍之
  感,便见剑刃已掠架而过。
  宝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怔道:“怎么回事?”见沉瑶伸手一推,兵器架一边
  竟错体而开往后倒去,只听“哐”的一声大响,接着一片“叮叮铛铛”的金属碰
  撞之声,那边架上的兵器掉满了一地。
  两人对视一眼,宝玉挢舌不下:“这把剑只怕比我的匕首还锋利。”
  沉瑶睨着他道:“要不要碰一下试试?”
  宝玉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万一弄断了就可惜了。”
  沉瑶嫣然道:“说着玩的,瞧你那宝贝样。”
  宝玉见她笑靥如花,不觉又是一呆,仍始终不能习惯这小仙子的绝世容颜。
  沉瑶见他又傻了,俏脸微微一红,秀目转望别处,把剑收还鞘中,道:“有
  了这把湛泸,脱困之望便多了几分哩。”
  宝玉仍痴痴地望着她,喃喃道:“刚才要是有这把剑就好了,那两道石墙也
  关不住我们。”
  沉瑶羞了,发嗔道:“不到这儿,能找着这把剑么!”
  宝玉一惊,忙低下头去,应道:“对,对,姑娘说得是。”
  沉瑶见状,心中一软,想要温婉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忽见那边有条楼
  梯,便道:“我们上楼瞧瞧去。”
  宝玉应了,与她走上二楼,见阁中收藏之物又与楼下不同,多是些细小之
  物,亦皆为罕世珍宝。
  两人眼花缭乱地瞧了一阵,渐觉有些疲惫,沉瑶忽听见宝玉腹中咕咕有声,
  回头道:“你饿了吗?哎,干粮都在蒋叔身上。”旋又想起焦慕凤等人,心中一
  阵黯然。
  宝玉望望四周,苦笑道:“这儿的每一样宝贝都是价值连城,可惜却没有半
  点能吃的东西。”
  沉瑶见他似悄叹了一下,心忖道:“这人是王孙公子,平日里锦衣玉食的,
  只怕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可今儿却因陪我冒险,弄至命悬一线……”续而想起他
  已三次救了自己,心中愈发难过,偏偏又无什么法子可脱离眼下困境。
  宝玉见她怔怔望着自己,不觉有点心慌,摸摸脸道:“怎么了?”

  沉瑶垂下螓首,道:“没什么。”
  但那一霎,宝玉已瞧见玉人凄楚的神色,只道她又想爹娘了,忽道:“沉姑
  娘,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沉瑶微微一呆,她这几年来苦苦寻找父母的下落,何尝有闲情眷顾其它,迟
  疑道:“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吹吹笛子……”
  宝玉为了分散她的思念之情,忙道:“对了,我曾听你吹过呢,那天那支曲
  子叫什么名字呢?好听极了。”
  沉瑶知他说的是枫林中与魔音鬼母激斗的那次,答道:“叫《小霓裳》。”
  宝玉道:“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反正眼下没事,你再吹一次与我听好不
  好?”
  沉瑶心想:“这《小霓裳》可是用来杀人的,如何能吹与你听?”反问道:
  “你喜欢听笛曲么?”
  宝玉道:“喜欢得很,可我从没遇过有谁能象你吹得那么好听的。”
  沉瑶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道:“喜欢听,那我吹一曲《姑苏行》与你听
  吧。”
  宝玉连声道好,沉瑶于是盘膝坐下,将手上的湛泸剑放在跟前,从腰里取出
  碧玉笛,横在朱唇边试过几下音调,便开始吹了起来。
  宝玉听那笛声柔婉悠扬盈亮圆润,似水般直流到心上,整个人渐渐清爽舒畅
  起来,眼睛不觉闭起,忽地仿佛到了江南,置身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间,周围时
  而晨雾依稀时而烟雨如酥……
  待到曲罢,宝玉已是如痴如醉,抚掌道:“我从来没到过江南,心里边向往
  得很,只恨始终不能如愿,方才却借着你的笛声亲身去游历了一趟呢,啧啧啧,
  古人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想来便是如此。”
  沉瑶嫣然道:“哪有这么好,乱拍马屁呢!你这么喜欢江南调子,我再吹一
  曲《春到湘江》给你听要不要?”
  宝玉喜道:“要要,好极了。”
  沉瑶见他高兴,心中也觉快活,当下举笛横在唇边又吹了起来,这次曲调却
  显轻盈活泼,时而柔吟低回,时而飞扬欲舞,仿佛将人带到了碧波荡漾的江边,
  置身于烟雾缭绕的秀美景色之中。
  宝玉心神俱酥,迷醉中醒过来时,也不知曲终了多久,瞧见沉瑶眼圈发红,
  吃了一惊,又问:“你怎么了?”
  沉瑶泫然欲泣,好一会才哽咽道:“知道吗?这几支曲子都是我娘教与我
  的。”
  宝玉道:“啊?”
  沉瑶目遥远处续道:“我爹很喜欢这几支曲子,记得小时候他常常抱着我听
  娘吹笛子,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宝玉心忖:“哎,怎么又说到她爹娘身上去了……”强笑道:“那你娘的笛
  子也一定吹得很好听了,日后找到他们,我也要请伯母演奏一曲,咦,沉姑娘,
  你……你……”
  原来沉瑶按捺不住,泪水已顺着俏丽的脸庞滑落下来。
  宝玉慌了,忙挪近前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哭不哭,一定会找到你爹娘
  的,我帮你一起找。”
  沉瑶忽把脸埋入他怀内,抽噎道:“我怕…我怕他们……他们已…已……”
  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宝玉心中生出无限怜意,轻拍她背心柔声道:“不怕,不怕,眼下不过是还
  未找着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沉瑶恸哭道:“可是已经五年了,却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我爹的仇人又很
  多……”
  宝玉道:“那我们就再找,继续找,一直到找着他们为止。”不知怎么,这
  平日里性格懦弱的二少爷此际竟硬朗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有点讶异。
  而沉瑶做事素来干脆利落,在江湖上伤人无数,被许多人称之为妖女、魔
  女,此际却如小女儿般柔弱不堪,在男人的怀中幽幽低语道:“你会……一直陪
  着我是么?”
  宝玉脱口道:“嗯,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沉瑶情怀激荡,仰起头来,秀眸噙着泪水凝视着他,绝丽的脸庞上犹如雨后
  娇花般挂满泪水。
  宝玉触着她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悸动,掏出身上的汗巾欲帮她擦去眼泪,
  却发觉整条已被湖水浸透,望着她那挂着晶莹泪滴的秀美下颔,犹豫了许久,迟
  疑地俯下头去,用唇将泪珠子一颗颗吻去。
  沉瑶初尝情爱滋味,浑身轻轻娇颤,心如鹿撞般“卟通卟通”乱跳,闭起眼
  任由心上人怜惜,粉滑的雪臂慢慢绕上少年的脖子,也不知是谁先要的,两个嘴
  唇不知不觉触着,终于吻在了一起。
  宝玉心中生出一种奇异难辨的滋味来,以前吻过的女人从没有哪个能令他有
  这种感觉,迷醉中,心头忽又浮现出另一个削瘦的俏影来,令他陷入更深的一层
  迷醉之内。
  而沉瑶却是第一次,只觉天旋地转美妙难言。
  正如梦似醉间,突闻一声长嗷破空荡来,既似奔雷又似海啸,震人心魄。
  两人分开,脸色齐变,那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令人无端联想起什么上古
  怪兽来。
  宝玉战声道:“是什么?”再仔细听去,似又隐隐有女子的呼声传来。
  沉瑶凝神聆听,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是兜兜!”将碧玉笛塞入腰间,捉
  起放在跟前的湛泸剑疾步奔向阁廊,姿如飞仙般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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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长老微笑道:“恭喜皇上,这可是一只上佳的炉鼎,而且其身八九还藏
  有异宝。”
  皇帝喜道:“此话怎讲?”
  宇文长老道:“此姝发泽乌润,肤蕴晕华,目清似水,皆为好炉鼎之相,质
  地必然极益男子。请皇上再瞧她那鼻儿,是不是与别个有些不同?”
  皇帝点点头道:“比别人高了些,翘了点……”
  宇文长老道:“此相花心必浮,另外她颈项甚短,即表花房浅近,配合起
  来,这小娥身上八九藏着名曰‘骊龙吐珠’的宝器。”
  皇帝早就听说过“骊龙吐珠”,只恨从未遇上,惊喜道:“国师可没品错?
  仅凭一个女子相貌,就能断到她内里去?”
  宇文长老微笑道:“此乃道家阴阳秘术之妙矣,虽无十足之准,也有九成把
  握,臣绝不敢胡乱杜撰。”
  白藕一边笑嘻嘻地怂恿:“皇上不信,何不就此一试?若是我师父胡说八
  道,回头便重重冶他的罪。”
  皇帝早已心痒难搔,听了这话,哈哈笑道:“好!好!那便试一试,若是国
  师品得没错,朕必重重有赏。”左右内相听了,立将那白裳少女送到殿后的小阁
  去了。
  白藕有事欲求皇帝,趁机腻上前去道:“这新乘春马,说不定拗手拗脚的,
  奴家来侍候万岁爷好么?”
  皇帝一把揽了她的蜂腰,笑道:“好,要是朕今日果真得了名器,连你也
  赏。”
  白藕忙拿住话道:“君无戏言,奴家可将此话记在心里啦。”
  红莲与碧荷一听,皆闹道:“奴家也要侍候皇上。”
  皇帝开怀道:“都来都来。”手臂张开,搂住身边两个美人。
  宇文长老忽朝红莲悄悄打了个眼色。
  红莲乜见,便作羞色对皇帝道:“奴家先去那个一下,待会儿便过去。”皇
  帝也没在意,满心念着品尝那唤做“骊龙吐珠”的宝器,在碧荷、白藕双美的左
  拥右簇下往殿后去了。
  红莲跟宇文长老走入侧殿的一间小室,撒娇道:“师父偏心哩,怎么放她们
  两个去陪皇上,却单单把徒儿留下来了?”
  宇文长老神色凝重,道:“为师此刻走不开,有两样至关重要的物事需你去
  交给一个人……”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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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遗秘》第六十七回夺命神龙
  第六十七回夺命神龙
  望仙殿后的小阁内堆锦积绣,鲛绡遍垂,华丽得令人怀疑此真乃道家清修之
  地?
  皇帝色迷迷地盯着怯生生的白衣少女,牵着她手儿含笑问:“无须害怕,你
  是哪里人?叫什么?几岁了?”
  那小娥垂首跪在被堆上,羞涩答道:“奴家是余杭县人,叫谢宝儿,尚差半
  月便十一了。”
  皇帝听她声音娇滑非常,心中更喜,对伴在左右的碧荷与白藕笑道:“好听
  好听,常听人说吴侬软语天下最甜,果然半点不假。”
  碧荷道:“圣上喜欢,以后多寻几个苏杭的美人放在身边,碰上心里烦时,
  便叫她们说话来听,岂不妙哉?”
  皇帝哈哈大笑:“好主意!好主意!”
  白藕也盯着那谢宝儿,啧啧有声道:“好个小美人,越瞧越漂亮呢,万岁爷
  呐,你瞧她那双眼睛多活。”
  皇帝道:“是么?待朕好好瞧瞧。”说着用手勾起女孩的下颔,见其满脸娇
  羞,眼波流转,时而俏睨别处,时而与己相顾,真个撩魂醉魄,不觉瞧呆了。
  原来这谢宝儿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而是江南妓户所养的“瘦马”,自幼便
  缠了脚儿,到了七、八岁起,便有专门的师傅教她吟诗写字、弹琴吹箫、画画围
  棋、打双陆抹骨牌等百般伎艺;又有女师傅教她梳头匀脸点腮画眉、在人前怎么
  行动坐立,晚上再为她熏香澡牝,用数册淫书浪曲培养枕上风情、数本春官图儿
  演习娇姿淫态。日子久了,自然养得一身风流,言谈举止皆尽乖巧合体,一颦一
  笑无不动人心魄。
  白藕笑道:“奴家可有说错?”
  皇帝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小小年纪,怎能有这等杀人的眼神!”
  谢宝儿忙把丽目闭上,诱人的樱唇在天子面前微微张翕。
  皇帝奇道:“怎不与朕对望了?”
  谢宝儿道:“奴家不敢了,只怕一个不小心伤着圣上哩。”
  皇帝见她顽皮可爱答应甚巧,愈是喜欢,笑道:“寻常人伤得,朕是天子,
  百神呵护,岂是你这小妮子能伤得了的?”
  “既然如此,奴家便斗胆再瞧瞧圣上。”言罢眼皮张开,星眸含情脉脉地凝
  望君王,其内清澈如水秋波荡漾。
  皇帝心魂俱酥,忍不住俯下首去亲吻她那两瓣凝脂般的嫩唇。
  谢宝儿仰面娇羞接住,双手初似不知该往哪放,片刻之后,便慢慢绕到君王
  颈上搭住,口内嫩舌也往对面偷偷送过去。
  皇帝心中越来越爱这小美人,边吻边上下其手,所触皆感滑腻如缎,一掌塞
  入她亵裤之内,指尖即从紧闭的蚌缝上摸着了一丝黏滑。
  谢宝儿自小就耳濡目染风流诸事,春心早已暗动,无奈每晚睡前必被师傅用
  一条汗巾将手紧紧缚住,连那指舞之戏都做它不得,如今被男人真个一弄,立时
  全身酥坏,整个人都瘫软在君王怀里。
  皇帝在她裤内掏弄,指尖渐挖渐深,触着花唇内那嫩不可言的妙物,眼角睨
  见女孩那微微蹙起的柳眉,欲焰猛然暴发,当即快手剥下她的亵裤,从袍底掏出
  肉棒,喘着粗气抵在嫩红的蚌缝上,闷哼道:“朕要幸你了,可怕不怕痛?”
  这宝儿一心只想博君王宠爱,娇喘吁吁道:“只要万岁爷快活,便是痛死,
  奴家也心甘情愿。”
  白藕取过一条月白汗巾,用手拿着放在两人交接处下边,笑嘻嘻地朝君王点
  点头。
  皇帝大喜,倏一发力,龟头已将女孩子的嫩膜刺破,尝着了从未给人碰触过
  的鲜美瓤肉。
  谢宝儿惨叫一声,底下便似给刀子剖开一般,原本想要讨好君王,怎料竟是
  如此之痛,立时颤啼道:“不要!不要!”双手居然来推君王。
  皇帝瞪目道:“方才口口声声答应,怎么一下子就反悔了?噢!”怒棒仍一
  分一寸往纵深直推,谁知刚刚过半,龟头竟已抵着一粒圆圆润润的极嫩之物。
  宝儿又尖呼一声,不知内里什么东西被刺着,登时汗如浆出,哆嗦不住道:
  “痛杀奴了!”
  碧荷笑道:“你道是小孩过家家么?想惹皇上便惹,想不干就不干!”
  皇帝翕然忖道:“难道已顶着花心了?是了是了,‘骊龙吐珠’就是形容花
  心生得极浅哩……”顾不得怜香惜玉,又试着刺出数枪,龟头居然能下下插着那
  粒极嫩之物,不禁喜得大叫:“国师果然没有料错,这孩子果然身怀名器!”
  白藕问:“真是那‘骊龙吐珠’么?不知什么样的?”
  皇帝凝神狠刺,咝声道:“几乎下下都能捣着心子哩,哈哈,简直是百发百
  中!朕不知幸过多少女人,这样的妙器却还是头一回遇见。”
  碧荷贴着君王一侧,双手扶着助他抽耸,娇声道:“下下都能抵着花心?那
  岂不是美死了!”
  白藕亦在另一侧“拥君勤王”,却是用手推送皇帝的屁股,目不转睛地瞧着
  两人交接处,喘息道:“万岁爷,小妮子流了好多血哩。”
  皇帝兴动如狂,哪还有工夫温存挑逗,下下似那霸王开弓,枪枪若那长虹贯
  日,龟头连刺女孩内里那粒从池底凸出的花心子,开怀道:“是么?好孩子!好
  孩子!朕喜欢极了!”
  宝儿虽深惧龙威,但终究挨将不过,娇躯乱挣乱扭,哭哭哼哼地东撑西抵,
  虽然体娇力弱,也把君王累得粗喘起来。
  白藕笑道:“果然拗手拗脚哩。”当下与碧荷一人一边把宝儿紧紧夹按住,
  将女孩的两条粉滑玉腿大大分开,托起粉蕊任由君王纵情驰骋。
  碧荷哄道:“乖乖地挨着,只要让万岁爷高兴了,你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哩。”
  皇帝一下插得正准,棒头几将女孩池底的嫩物捣碎,咧嘴道:“对对对!回
  头朕便立刻封你做个才人。”
  白藕对宝儿笑道:“你瞧,万岁爷已许个才人了,还不快快谢恩?”
  宝儿闻言,咬牙啮齿死忍了片刻,但她毕竟只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如何禁受
  得起这等恣意逞狂,倏地又哭出声来:“不要了,奴家什么都不要了!”压在股
  下的雪白纱裳早已溅了数朵令人触目心跳的红梅。
  皇帝袍边衣角也被鲜血溅湿,见她这般苦楚模样,心中不禁又惜又怜,稍缓
  了数十下,但龟头触着女孩那粒生得浅浅的滑嫩心子,周身欲焰愈烧愈炽,大叫
  道:“不要也得要了,朕岂能允你出尔反尔!”遂将女孩从榻上抱起,放在怀里
  更加疯狂地奸淫。
  宝儿嫩蕊初启,阴内窄紧如箍,如风中细柳般随男人的颠耸摇来摆去,纤腰
  几似折断,娇态惹人之极,可惜那罕世风情只得君王一人领略。
  转眼又鞭过百十抽,不知是不是痛得狠了,皇帝忽乜见宝儿那两条细细长长
  的白腿猛然收合起来,蓦觉浑身大畅,两手急将女孩的玉股用力按下,茎头紧紧
  刺住阴内的嫩心,朝上发狠揉抵数下,龙精终于奔涌而出。
  宝儿丽目一翻,人已晕厥过去,斜斜歪倒在君王怀里。
  皇帝心满意足,抱着昏迷的女孩儿亲吻了一阵,方将其放在被堆里,龙颜大
  悦道:“宝儿宝儿,里边果真藏着个宝贝儿哩,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
  白藕把垫在两人股下的月白汗巾取出,双手展开,将上面溅染的血梅送与君
  王瞧,笑嘻嘻道:“恭喜万岁爷今儿鲜采新红,又得了件绝妙宝贝,只不知方才
  许过的话儿算不算数?”
  皇帝开怀笑道:“小白藕呐小白藕,你一早便在算计着朕,到底想要什么?
  说吧说吧!”
  白藕撒娇道:“哪有呀,不过是前些日遇见了个小太监,办事还算伶俐,不
  知万岁爷能不能把他赏与我?”
  皇帝道:“小太监?呵呵,朕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你喜欢哪个,朕都
  赐给你。”也不问是哪宫哪馆的太监,便接道:“你去找夏守忠,要哪个,只管
  跟他讨,不过这采琼阁里多了个小太监倒显得有点奇怪哩,嗯……就让他改做道
  士吧,给你这小圣姑当徒弟。”
  白藕心中大喜,脸上却强忍着不露出来,嫣然朝皇帝盈盈拜下,娇滴滴道:
  “万岁爷真好,奴家谢恩啦。”
  皇帝眼睛乜着瘫在被堆上纹丝不动的女孩儿,舔唇道:“方才觉得新鲜,耍
  得有些过了,不知有没有伤着她?”
  碧荷唤人取来一条干净的大汗巾,曲膝跪于君王跟前,双手扶起肉棒,捧在
  腿上仔细揩拭,笑道:“这么多血,没伤着才怪,万岁爷适才那个狠呀,真真吓
  坏人哩。”
  皇帝道:“她就留在这里,你们给朕好生调养。”
  白藕趁机道:“这种身怀异宝的女孩子千百人里边才有一个,皇上何不下旨
  多多采选?不但可教以宫廷礼仪,传以娇歌艳舞,充侍后庭,质地上佳的,更可
  由我师父哺以丹药,授与房中秘术,炼成万岁爷的修行炉鼎,岂非妙哉?”
  皇帝听得心动,想了又想,忍不住恨声道:“朕何尝不愿!只是牛清那老东
  西始终缚手缚脚的,就说这一次到苏杭采选吧,还是我叫蔡嘉不可大张声势,方
  能成功哩。”
  碧荷停了手,雪滑的双臂如圈套般绕上了君王的脖子,朱唇凑在龙耳边眯眼
  道:“老骨头这么可恨,皇上何不下道圣旨叫他告老还乡?到那时呀,万岁爷想
  怎么乐就怎么乐,看谁再敢多管闲事!”
  皇帝听得脸上阴晴不定,时而绷嘴时而咬牙,良久之后,突如射了精似的萎
  靡下来,哆嗦道:“动不得他动不得他,他手里有先皇赐与的劝贤鞭啊……”
  旁边双美银牙暗咬,怒目盯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大肥猪,真恨不得立时把他阉
  了。
  ************
  宝玉见沉瑶跃下楼去,赶忙飞步追随,疾奔中又听远处传来一声长嗷,震得
  心魄俱动,不禁白了脸,心忖:“到底是什么怪物?叫声就这等骇人。”
  转眼奔至岸边,那岛心的碧玉阁楼发出的光亮已弱,四下模模糊糊地瞧不清
  楚,听沉瑶叫道:“兜兜!是你么?你在哪里?”
  昏暗中有个女子哆嗦叫道:“小姐?小姐!快救我!”宝玉与沉瑶赶忙循声
  摸索过去,见前面乱石间似有个人,待走近一瞧,果然是兜兜,衣裳湿透浑身瘫
  软,面上尽是惊怖欲绝之色。
  沉瑶抢上前扶住她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兜兜摇摇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边的水面,胸口剧烈起伏,道:“这儿
  果……果然有……有……”
  沉瑶道:“别着急,你慢慢说,有什么?”
  兜兜用力吸了口气,终于说出接下的话来:“龙!这儿有龙!那……那五条
  神龙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宝玉一听,吓得不住往水面乱望,心道:“原来是龙!难怪能发出那样的叫
  声。”
  却听沉瑶道:“世上哪里会真的有龙?你真的瞧见了?莫不是蛇吧?”
  兜兜毫无怀疑地用力点头道:“真的,是真的,只有龙才有那么长那么大,
  它一直在水里边追赶我们,游得好快!”
  沉瑶道:“我们?你跟焦伯伯他们在一起?”
  兜兜道:“嗯,蒋叔叔原先拉着我,后来就被那条龙冲散了。”
  沉瑶立起身,对宝玉道:“你先扶兜兜去那阁楼里休息,我瞧瞧焦伯伯他们
  有没有在附近。”
  宝玉道:“不……不,我跟你一起去找。”
  沉瑶见他面有惊惧之色,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忖道:“他虽害怕,却不放心
  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心中一甜,嘴角弯起,微笑道:“好吧,那我们先找找,
  待会再一起回去。”
  宝玉向她走去,两人不约而同伸出手,刚要牵在一起,猛听“哗啦”一声大
  响,沉瑶背后突然掀起数丈高浪,千万滴水珠中现出一条银白色的巨影来……
  沉瑶听到声响,急转过头去,顿见一个狰狞非常的怪首直扑过来,眨眼已袭
  至面前,倏地张开一张血红腥臭的巨口,现出上下两对如钩的尖牙,中心一条暗
  赤色分叉长舌,与印象中的蛇头十分近似,只是全部都放大了数倍而已,女人天
  性怕蛇,何况是这等骇人异象,浑身蓦地一麻,整个人都僵住了。
  宝玉大惊,不及多想便奋力扑出,抱住玉人急往旁边滚开。
  那怪首一击落空,在半空转了个弯,如影随形直跟过来,沉瑶这才看见它下
  边的身子,竟有梁柱般粗,前端纹色也如蛇腹,只觉一阵极度的恶心,浑身酥麻
  无力,只想躲在男人的臂弯内永远不再出来。
  宝玉其实也惊得无以复加,但见两个女孩均吓得花容失色动弹不得,只有鼓
  起勇气挺身而出,虽抱着沉瑶,脚下却丝毫不慢,死命往岛中央的阁楼奔逃去。
  那银色巨怪连扑几次皆没袭着目标,不知是不是恼了,突然回首转向瘫软在
  乱石间的女孩。
  兜兜见那巨怪口中长信如鞭甩舞,目露凶光地缓缓逼向自己,只唬得香魂出
  窍,脑瓜里边一空,双手捂住眼睛拼命大叫起来。
  宝玉已奔出几十丈远,听见后边传来的尖叫声,不由一怔,脚底立时慢了下
  来。
  沉瑶也有气无力道:“兜兜,兜兜她……她……”她与兜兜虽为主仆,但不
  知一起经历过了多少风雨,感情早已如同姐妹,因此惊骇中仍挂念着对方。
  宝玉驻足停下,见怀内的小仙子眼中泪水盈盈,犹豫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
  兜兜那张可爱的俏脸来,忽咬咬牙,放下沉瑶,对她道:“别着急,你在这儿等
  着,我回去看看。”
  沉瑶想不到宝玉竟有如此勇气,微微一呆,已见他掉头奔了回去,原本还觉
  得这心上人有点懦弱,此际观感尽改,心中既欢喜又担忧,突记起手中的湛泸神
  兵来,深吸了一口气,拔出剑也往回奔去。
  宝玉奔回岸边,见那怪物正如巨柱般向兜兜撞去,赶忙疾扑过去,从乱石中
  抢出女孩,凌空翻滚出去。
  那怪扑击落空,将一块大石撞得四分五裂,恼火中掉过头来,宛如惊虹般直
  追宝玉,这次大有绝无善罢甘休的架势。
  兜兜以为必死无疑,这倒不是很怕,但想到被那怪物咬进嘴里的情形,不禁
  心胆俱裂,忽觉被人抱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唤道:“小姐,是你么?”
  宝玉喘气道:“兜兜不哭,是我。”脚下丝毫不敢停顿。
  兜兜睁眼一瞧,脱口诧道:“倒霉蛋?”万想不到救起自己的竟是这个心目
  中既好色又懦弱的小公子,绝处逢生之余,只觉他怀中暖和如春,真是世上最好
  的地方,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玉颊晕红轻嘤道:“你……你原来………原来这
  么……这么勇敢的。”
  宝玉素来相信天地间有鬼神,自然也信这世上有龙,虽说身后尾随的怪物无
  须无角无足无爪,跟传说中的龙不太一样,但体形这般长巨,叫声这等吓人,多
  半就是龙无疑,慌不择路中惊得面青面绿,哪里还能听见兜兜的话,颠簸中胸口
  流入的气息突然一岔,奔势登时顿滞下来,如影随形的怪物刹那逼近,长信似乎
  已触到了脖子上边,眼睛一闭,心道:“这下完啦!”
  所幸沉瑶已赶到,见状大惊,握着湛泸飞身跃起,一招“银蟾吐彩”疾刺怪
  物。
  那巨怪似有灵性,竟识得沉瑶手中神兵的厉害,电光石火间在半空中弯曲避
  开,丢下宝玉和兜兜,有如银河倒挂般从另一个方向直扑沉瑶。
  沉瑶十分害怕,力道与速度都大打折扣,连刺数剑皆尽落空,整个人反被逼
  得踏到水里去。
  宝玉这才瞧清了那条银色怪物的全貌,长度竟然有四、五丈长,体型虽然无
  比长巨,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居高临下连连凶猛扑击,沉瑶已呈明显的不支之
  象,心中大急,却不知如何才帮得了她。
  沉瑶手忙脚乱地招架,从前所学的精妙笛招竟连一式也想不起来,慌乱间脸
  上突被那怪物口中的流涎溅到,只觉粘黏滑腻,又有奇腥无比的恶味袭入鼻中,
  恶心得差点当场呕吐出来,躲闪稍缓,左肩已被怪物的身体抽撞到,衣服登时给
  鳞片挂去一大块,整条胳膊酸麻如折,湛泸宝剑脱手飞出,远远地坠入水中。
  宝玉大惊,忙放下兜兜,飞步急奔去救。
  沉瑶花容惨白,危急中跃出水面,右手舞出白莲幻掌中的最厉害的一招“荷
  影千迭”,接连数掌皆击在怪物那滑不溜手、硬如铁石的身上,这掌势看似轻盈
  飘渺,却曾重挫过武林中无数内外家好手,谁知这次竟然半点无效,怪物仿若不
  觉,依旧飞舞如梭,反将她扯带得东倒西歪空门大露。
  宝玉见那怪物扬首蓄势,猛一顿挫,宛若银色巨钻般直投沉瑶怀中,想起刚
  才那一块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大石,脑瓜中“轰”地一响,浑身血液骤涌上首,大
  叫道:“不要!”人已飞扑过去,身子挡在沉瑶前面硬生生地挨受撞击。
  沉瑶瞧见,心胆俱裂,也大叫:“不要!”但听“啪”的一声闷响,宝玉已
  重重撞在自己身上,两个一起坠入湖中,溅起千万点水珠。
  宝玉有如被巨石砸到,只觉百骸俱散五脏皆碎,在水中模模糊糊见沉瑶伸手
  过来,眼看就要触到,谁知身上一紧,整个人已离她远去,听得“哗”的一声大
  响,视线倏地脱出水面,竟如腾云驾雾般高高地升上半空,俯瞰见了岛心那座散
  发着幽幽碧晕的阁楼……
  兜兜见两人被怪物撞落水中,正在惊惶,突见那怪物从水面冒出,宛如一道
  银流般直冲空中,身子竟然卷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宝玉,顿时整个人都吓蒙了。
  沉瑶疯了似地再次跃出水面,皓臂一甩,绕在腕上的黑绸倏地飞出,在空中

  缠住了宝玉的脚踝,那银色怪物觉察,身子一剪,登然也把她从水里拽出,疾速
  横抛向岸上的一块大石。
  沉瑶犹不肯放手,突听“哧喇”一声,绸带已从中撕裂断做两截,她重重地
  摔在石面上,顾不得周身血气翻腾,跳起来又要追去,谁知脚下一软,整个人不
  由自主跪坐于地。
  那条银色怪物长嗷一声,似乎在嘲笑对手的不自量力,卷着宝玉从空中重新
  扎入水中,这次居然完全潜没,再没有半点动静,水面波澜渐缓渐柔直至平复,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恶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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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3】《红楼遗秘》第六十八回人玉归一
  沉瑶两眼发直呆呆地瞧着水面,突然“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来,染得
  前边乱石俱赤。
  兜兜奔过来,扶住她急道:“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沉瑶怔怔地流下泪来,喃喃道:“他……他不见了。”
  兜兜也十分伤心,望向水面道:“他是为了救我,他要是不转回来就……就
  不会……不会弄成这样了,都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沉瑶泪水一注注涌出,摇头道:“是我是我!要不是我闹他带我到这儿来,
  就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仍好好的呆在家里,依旧锦衣玉食前程似锦,说不定将
  来还要做大官的,可……可如今……如今……”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两人均觉是自己害死宝玉的,相拥痛哭。
  片刻之后,沉瑶忽收了眼泪,对着水面平静道:“宝玉,你别怕,我不会丢
  下你,让你独个儿留在这里的。你不是说如果回不去了,我们便留在这里做神仙
  么?那好,你喜欢这里,我便留下来陪你。”说着立起身来,举步往岸边走去。
  兜兜吃了一惊,忙跳起来追上抱住她,颤声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沉瑶淡淡道:“我要留在这儿陪他。”
  兜兜死死抱紧她,哭道:“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我们还要去寻老爷和太
  太呢。”
  沉瑶轻声道:“已经找五年多了,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希望怕是不大了,如
  今他又离我而去,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兜兜睁大眼睛道:“你们……你们……”
  沉瑶道:“他几次舍命相救,不管是有意还是凑巧,贪恋我的容貌或其它,
  在我看来,这便是缘份,他说过与我在一起,死也无妨,我也许诺来生要去寻
  他,现在正好践诺。”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与宝玉初遇的那一刻,他忽然从
  车厢里伸出手来,轻轻拿掉沾在自己头上的枫叶,记得当时好羞好恼,如今回想
  起来却觉得好甜好美,甜美得心头阵阵发酸。
  兜兜终于明了她小姐的心意,也止了哭,用手儿抹了抹眼泪,点头道:“那
  好,小姐要陪他,我要陪小姐,况且他也救过我,我都应该服侍他的,咱们一起
  留下来吧。”
  两人不再言语,牵着手慢慢往水里走去。
  ************
  宝玉被那条银色巨怪卷住带入水中,往深处一直沉去,神志已陷入半昏迷
  中,忽想起从前的一个梦来,他与可卿从仙阙中出来,携手游玩到一条名叫“迷
  津”的黑色大河边,当时也有一个怪物将他拖入水中,心里昏昏沉沉思道:“莫
  非这还是梦,又掉入了那迷津之中?老天爷呀,快点让我醒过来吧!”谁知这次
  非但不能清醒,身上的压力反而越来越重,仿佛给一条粗巨的铁链紧紧地捆绑
  住,而且还在不断地绞紧,箍得他骨头似裂几欲窒息。
  原来这条银色怪物并非是龙,而是一条数百年的巨蟒,原本生活在苗疆的沼
  泽之中,后被丁翊捕获驯伏,放养在这地底守护宝库,专门用来杀死一切入侵活
  物,它如其他蟒类一样,习惯先将猎物绞毙,然后再整个吞食。
  宝玉呼吸渐窒,眼前金星乱冒,种种幻象滋生而出,已至生死一线之际,正
  痛苦不堪间,突觉胸口一股暖流注入,顿然舒服了些许,神志也清楚了一点,好
  比那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住了根稻草般,心神忙移去胸前,立觉那暖流又盛了一
  些,一缕缕由心口流往别处,充盈着肢体抵抗如山的压力。
  他之前几次感受到那奇怪气流,皆懵懵懂懂的没留意是从何而来,此际被那
  巨蟒捆着,那块通灵宝玉紧紧地压在胸口上,仿佛与心脏直接贴在一起,彼此正
  交融呼应,脑海灵光一闪:“莫非是它?”当下凝神去感应通灵宝玉,立时有如
  气脉通连,大股大股的暖流洋洋灌注过来,周身更是舒服,讶异又思:“这玉随
  我与生俱来,的确有些蹊跷,上边写着除邪祟疗冤疾,难道真的是有这种奇
  效?”回想起来,果然几次危难之时都曾得到那奇怪气流相助,愈觉不可思议。
  银色巨蟒力量奇大,从前在苗疆时轻易便能箍死一些诸如野牛、巨蜥等大型
  动物,岂料此次不但许久没能令猎物窒息,反而感觉到了抵抗,一种奇怪的力量
  正不可遏制地散发出来,惊恼之下,更使尽混身力气,欲将宝玉绞个粉碎。
  那力道何止千钧,而且还有水底深处的巨大压力,宝玉又从舒服转为难受,
  急忙拼命凝思胸口的通灵宝玉,只觉暖流愈来愈急,也愈来愈炽热,内里渐渐变
  得一团火烫灼烈,而外边的湖水却是冰冷透骨,无比的难挨。
  过不一会,宝玉通体如焚,那通灵宝玉所发的真气仍如江河决堤般从心口汹
  涌灌入,不能自主地充盈全身,四肢百骸似欲胀破,整个人如陷梦魇之中,心智
  又渐转模糊。
  银色巨蟒也感觉到了异样,只觉紧捆住的猎物居然变热了起来,这可是它从
  未遇过的经历,在水中一摆长尾,又往更深处潜去,直至触到湖底方止。
  此时已深达数百米,水压奇大,加上巨蟒那重逾千钧的绞力,若是别人早就
  四分五裂尸骨无存了,但宝玉体内的通灵真气却反而愈来愈盛,始终充盈身体的
  每一寸地方,帮他抵御着体外的一切压力。
  宝玉咬牙死忍,终于挨不过这炼狱般的煎熬,只觉天地间再没有什么会比这
  一刻更加难受的了,心中迷迷糊糊地大叫:“不要了!不要了!就让我死掉吧!
  快让我死掉吧!”殊不知,他在这绝无仅有的情况下已到了水火求济、龙虎交会
  的大关头,正是武林中练气之士突破任督二脉的最关键的时刻。
  银色巨蟒只觉所捆猎物越来越热,周围的水都有些滚烫起来,绞缩也越来越
  感吃力,正在骇异,倏地一股巨力从中心爆发出来,烈如火药炸开,登时震得它
  腑脏似碎,怪嗷一声甩开了身子,摇摇晃晃地慢慢伏到湖底的沙地上,不知是死
  是活。
  宝玉正在痛苦的极限上挣扎,蓦感一道巨流闪电般贯穿了身体,所有烦闷焦
  灼皆随之消逝无踪,心神忽似进入了另一个神秘天地,某种无比奇妙与动人的莫
  名感觉油然而生,紧接着身上一松,银色怪物已放松漂开,整个人顿被水的压力
  挤托升起,迅速往上浮去……
  原来天造地设机缘巧合,宝玉已无意中打通任督二脉,终于同与生俱来的通
  灵宝玉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
  世荣偷偷溜进万花结界,忆着凝露所教之法,转过无数面花墙,终于到达了
  花阵中心的琳宫华室。
  此时正值午后,四下皆安静无声,他蹑手蹑足悄然进入,偶遇看守的道僮,
  便闪避绕开,查探了近十间房屋,却无丝毫收获,心中思忖:“妖道布下奇阵把
  守此处,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这里房屋甚多,一间间查探需时太
  多,待到妖道回来,那便麻烦了……”旋又念道:“反正就要逃出宫去了,捉个
  小僮来拷问又何妨?”
  正在犹豫,忽听有人道:“长老在宫中布下这个大阵,狗皇帝不生疑么?”
  接着另一个女声娇滴滴道:“那蠢物如何晓得内里玄机,我师父完成此阵之时,
  曾请他过来游玩,结果迷得他如痴如醉,还连夸我师父博学多广巧夺天工,为他
  宫中添多了一道奇景哩。”
  世荣正在一间大屋中,听脚步声似往这边过来,眼见避出不及,赶忙闪身躲
  到屏风之后。
  听得推门声响,两个齐步进来,先前那人哈哈笑道:“看来那蠢物气数已
  尽,龙椅坐将不久矣。小红莲,你师父急着要本座入宫,却怎么还不现身?”
  世荣暗暗奇怪:“红莲?她方才不是去迎驾了么,怎会这样快就回来?”
  红莲道:“圣使莫怪,狗皇帝适才突然过来,带了一帮新采选的幼女,要我
  师父帮他品鉴,因此师父只好命我来见您了,你……你不乐意么?”说到后边,
  语气中竟露出一丝暧昧。
  世荣听到这里,心中突地一跳:“圣使?莫非就是上次在藏锦坞跟妖道说话
  的那个龙象圣使?无怪声音似曾听过。”
  原来那男子正是白莲二使之一的龙象圣使平擎岳,听了红莲的话,哈哈笑
  道:“乐意乐意,乐意极了,回头我定好好谢你师父。”
  世荣悄悄从屏后探头望去,正见一个道袍男子笑嘻嘻挨近红莲,年纪约在四
  十左右,国字脸,虎背熊腰,身型十分高大。
  红莲神情娇媚,双手似要推他,笑道:“那也不用,圣使请站稳,若是一个
  不小心跌倒在奴家身上,那可受不了呢。”
  原来宇文长老这三个淫浪女徒在未入宫前,早已同教中许多人有染,平擎岳
  便是其中之一,此时哪会吃红莲那一套,一把强行抱住,把嘴往她脸上乱香,哼
  声道:“你这小妖精莫不是忘了厉害,倒跟本座正经起来了!”
  红莲身子发软,颤声道:“坏人,你在外头逍遥自在,可晓得人家宫里边有
  多苦么?”
  男人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哄道:“知哩知哩,这不是来陪你了么?长老已跟狗
  皇帝说我是他的师弟,最近云游至此,往后我十天半月便能入宫一次,会你的时
  候可多了。”
  红莲粉臂猛搂住他脖子,惊喜道:“真的?”
  平擎岳抱着她往太师椅中一倒,笑道:“哄你是狗儿,啧啧啧,我的小红莲
  身材越来越好了。”一手捏握她蛮腰,一手已摸到她粉股之上。
  红莲从前面首极多,入宫后除了宇文长老一月一次的“讲经传道”,余下便
  是皇帝那半饥不饱的偶尔临幸,内里早已如饥似渴,此际被老情人一撩,周身立
  时欲火如焚,但因牵挂着师父交待的要事,只得强驽心猿意马,娇喘吁吁道:
  “先办正事要紧,师父要我拿两样东西交与你带回教中去。”
  世荣一听,耳朵立竖了起来,心忖:“龙象圣使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须由
  他亲自带回去,必非寻常之物。”
  平擎岳色迷迷地继续寻幽探秘,放在妇人后边的那只手隔着罗裙深深陷进股
  心里去,心不在焉道:“除了‘九转千琼丹’,还有一样是什么?”
  红莲微感花底黏湿,心知这般闹下去,便难再做其它,奋力从男人怀里挣逃
  出来,风情万千地扶了扶顶上乌云,腻声道:“你等会儿,我去拿。”
  男人着恼,坐在椅中气喘呼呼道:“急个啥,待会再去取不成么?”
  红莲蝶儿般飞向里间,掀帘时犹回头妖媚地撩了男人一眼,娇笑道:“待会
  就不知东和西了。”
  屋中一时静了下来,只余男子粗浓的喘息声,世荣心知此人的大力龙象功独
  步武林,立在屏后闭息凝气,不敢弄出丝毫声响。
  不过片刻,便听红莲从里间出来,走至男人身边道:“师父再三叮嘱,这两
  样东西重要之极,万万不可有失。”
  龙象圣者接过,见是一只深紫色葫芦和一只卷轴,他将葫芦放在旁边桌上,
  拿起卷轴问红莲:“这是什么?”
  红莲道:“你瞧瞧不就知了。”
  男人将她拉在腿上坐了,拉松绦带打开卷轴,瞧见起首题字,愕然道:“西
  南密奏?”再瞧了稍许,神情渐渐凝重,又道:“是冯左庭的军报?”
  红莲娇声道:“对啦,是不是好东西?”
  世荣心头遏不住地狂跳起来,当下聚功于耳,凝神聆听。
  龙象圣使道:“这么绝密的东西,长老是如何弄到手的?”
  红莲道:“说来话就长了,简而言之,冯左庭因为西南压力渐大,屡次上书
  朝廷,要求增强西南驻军的实力,在牛清那几个老家伙的鼎力支持下,时至年
  初,狗皇帝终于答应给冯左庭增加五个营的编制,从各省征募了六万多军士调去
  西南供他指挥,又从各种税赋中抽出三百八十万两银子拨与他使用,于是冯左庭
  整部在西南重新布置,直到两月前才大致完成,兵部催促他把最新部署呈报上
  来,因此便有了这一份西南密奏。”
  平擎岳只觉不可思议,宇文长老虽被皇帝尊封为国师,但国师并非事朝大
  臣,不可能接触到这等绝密的军报,奇道:“难道兵部有人肯把这份军报送与长
  老瞧?莲华丹的威力有这么大?”
  红莲笑道:“虽然兵部有许多人想要莲华丹,但这诛连九族的大罪还是无人
  敢犯的。”
  龙象圣使手捏美人腰肢,催促道:“快说快说,莫急你男人!”
  红莲“哎呀”一声,打了男人的手背一下,娇嗔道:“放手!你是谁的男
  人?这份军报是从狗皇帝那儿搞到的。”
  龙象圣使道:“这就更奇了,狗皇帝竟昏庸至此?长老要看,他就给了?”
  红莲道:“当然不是,但狗皇帝的确昏庸无明,那日在上书房,他只聚精会
  神地玩看我师父送的采补经书,而这份事关重大的军报却随手丢在案头。”
  平擎岳笑道:“长老便给他来个顺手牵羊?”
  红莲点头道:“我师父连夜抄下了这一份副本,第二天悄悄把正本送回去,
  狗皇帝居然半点不知,直至昨日兵部尚书亲自请奏,狗皇帝才记起有这么一个奏
  报,看没几眼便草草批阅,丢还兵部去了。”
  龙象圣使展轴又看了一会,见冯左庭在南疆的兵力、建制、补给等部署无不
  记述得详尽备至,后边还有数幅地图相辅,标明军营、兵种、粮仓各部位置,越
  瞧越是心喜,连声叫道:“好!好!好!笑镇南天冯左庭是朝廷不多的几根顶梁
  柱之一,我教欲谋天下,迟早要与他较量,这份军报到时定能帮上大忙,长老又
  立一大功矣!”
  世荣听得浑身皆热,原来圣门早就在南疆发展实力,暗中组建了一支近十万
  人的军队,由圣门中的另一个不世奇材陈见羽经营统领,数年来,已悄然吞掉了
  当地几个较强的土著族群,而冯左庭拥重兵坐镇昆明,眼下已成了最大的绊脚
  石。
  红莲娇声道:“你如能将这两样东西稳妥地带回去,功劳自然也不小,到时
  候可别把人家忘了。”
  龙象圣者大笑道:“忘不了!忘不了!小莲儿,本座先赏样好东西给你。”
  把卷轴放在桌上,起身将妇人反压入太师椅中,一手探到下边松衣解裤。
  红莲娇躯酥软,如何不知他要赏什么东西,吃吃笑道:“不要!谁稀罕那坏
  东西!”双臂却如蛇般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世荣赤眼盯着桌子上的卷轴,心中突突狂跳:“见羽虽然用兵如神,但因兵
  力悬殊,始终不敢去碰冯左庭,若能得到这份绝密军报,说不定见羽便能凭此撼
  动冯左庭,在西南打开局面,为我圣门问鼎中原打下根基。”
  此时,太师椅上的男女已颠鸾倒凤起来,红莲外边的玄葛道袍滑落下来,露
  出半边滑雪雪的削肩,贴在男人颈间不住揉动,听她哼吟道:“这椅子硬梆梆的
  好……好硌人,抱人家到……到里边去吧,有……有床……快……快啦……”
  世荣心中急催道:“快去快去,但那只卷轴千万要给我留下来!”
  谁知男人嘴里应了,却仍按着妇人大开大合地耸弄,丝毫没有把她从太师椅
  上抱起来的意思。
  红莲娇声不住:“你坏!你……你坏!弄死人了,嗳呀,腿……腿要……要
  断了!”
  世荣偷眼望去,原来男人正把她那对瓷器般的美腿大大分开,用肘紧紧压在
  两边的扶手之上,真似要将之拗断一般,瞧着瞧着,不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平擎岳喝道:“别喳喳呼呼!先丢一泡出来,爷若爽了便抱你进去。”但见
  他胸臂上的肌肉块块坟起,抽耸之势如那猛虎下山,真似欲将妇人洞穿方快。
  红莲娇躯越滑越低,整个人几陷在椅内不见,只听她婉转娇啼道:“不丢不
  丢,就……就不丢!你……你有……有本事就把人……人家弄出……出来,哎
  呀!顶着了,就……就那儿呀……哎呀!我……我……”
  又熬了一会,世荣心中愈来愈是焦灼,暗忖道:“这对狗男女怎么还不进里
  间去!再等下去,弄不好妖道也赶回来了,到那时,就连脱身都成问题。”思量
  片刻,险念渐生,终于暗下了决心,默默调息数周,待得真气盈然流荡全身,倏
  地足底一顿,人已无声无息从屏后飞出……
  太师椅上两人正难解难分,你吁我喘间眼角似有什么闪了一下,那龙象圣使
  极为机警,扭头朝旁边的桌上望去,猛见卷轴同紫葫芦皆已不见,登时惊得蹦了
  起来。
  红莲突觉男人抽身离去,顿觉一阵极度难过,大发娇嗔:“做什么呀?恨死
  你了!”如丝媚眼顺着男人的目光乜到桌上,刹那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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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遗秘》第六十九回南疆六魅
  第六十九回南疆六魅
  龙象圣使反应极快,怒喝道:“你不是说这万花结界外人决计进不来么?”
  红莲也是又惊又怒,“我怎知道,还不快追!”两人皆知丢失这两样东西非
  同小可,夺手扯了外袍套在身上,一前一后从屋内疾追而出。
  世荣一手提紫葫芦一手握着卷轴,默忆着凝露所教之法在万花结界中急奔,
  过不片刻已听后边有人追来,心忖道:“这万花结界的穿行之法我终归不如那妖
  女熟悉,依此下去,非被他们追上不可。”当下再顾不得许多,运功强行从花墙
  中突破出去,但听细碎的铃声四下传荡开去,果如凝露所说花墙中藏有许多报警
  的传声铃铛。
  红莲飞奔中凝耳聆听,指向某方道:“往这边,那厮定是破墙而出了!”
  平擎岳脚下丝毫不停,沉声道:“方才居然没发觉他,此人功力只怕不在我
  之下。”
  红莲道:“宫中高手虽多,但有此修为的,恐怕…恐怕只有那四张面具…”
  龙象圣使哆嗦了一下,恨声道:“四大圣卫?该死该死!那两样东西如果夺
  不回来,我平擎岳也甭回圣教了!”
  红莲气哼哼道:“谁叫你正经事不先办,适才拿了东西就滚也没这些事!”
  她云发半坠衣裳凌乱,两只玉峰晃荡不住,疾奔中撩人非常。
  男人顾不得跟她斗嘴,咬牙切齿道:“待我追回东西再肏死你这骚蹄子!”
  世荣疾奔中听得四面八方人声沸扬起来,知是那些铃声已经惊动了宫中的侍
  卫,心念急转,猛想起皇宫北面的小瑜山通连外界,急忙调头往那边飞驰而去。
  途中遇见数队侍卫,却如何拦得下他,片刻后,终于奔逃上了林木郁郁葱葱的小
  瑜山,心中稍稍放宽,“这里地势复杂林木茂盛,即使再有几队侍卫包抄,谅也
  留不住我了。”
  突然前面闪出数名墨袍侍卫,手中兵器各不相同,站位也甚妙。世荣眼见绕
  不过去,心中不敢大意,当下将卷轴藏入怀中,把紫葫芦系在腰上,暗运月华精
  要第一层的功力,倏施展出得意的小擒拿手朝敌人袭去,尽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阻碍。
  原来这些墨袍侍卫号为黑衣卫,乃皇宫侍卫中级别甚高的一类,总数不到百
  名,个个武功高强,若是去到江湖之上,至少也算一流好手。
  但世荣武功已臻绝顶境界,身形疾如鬼魅,只一个照面,便将为首之敌的手
  臂格断,反抓又将一人的铜锤劈手夺下,顺势甩起,立把他砸得脑浆迸流。
  右边另一个黑衣卫不敢近前,只把手中长枪远远搠去,使的却是杨家枪的套
  路,招势既稳又狠,不知在当中浸淫了多少年的功夫,谁知对方却一闪而逝,斗
  然间已欺怀而上,还不及出声,脖子便被拧断。
  余人大惊,皆知眼前这小道士乃生平未遇的强敌,一齐疾退数步紧守门户,
  望着那个断了脖子的同伴慢悠悠软绵绵地倒下,个个心中萌生出逃意。
  世荣见露出空档,飞步一穿而过,倏听后边有人暴喝:“给我站住!”原来
  经这稍稍一阻,龙象圣使与红莲已追近前来。
  世荣功力尚未全复,心中颇惮这名震江湖的白莲使者,哪肯与之无谓纠缠,
  仍默不作声往前疾奔。
  红莲见只有十余步之距,探手从衣内摸出一把细丸,两指夹住一颗,倏地朝
  前弹出,正是她的独门暗器“血莲子”,其上喂有剧毒,不知已有多少江湖人物
  折于此物之下。
  世荣听得背后细物破空之声,忙往左斜冲出,刚刚避过,又有一颗袭至,只
  好再次折向躲闪。
  两下顿滞之后,龙象圣使又追近了数步,心中估了估距离,暗将功力提起,
  突然“咄”地一声沉喝,醋钵大的拳头猛朝敌人背心击去。
  世荣听脚步声明明还有数步之远,怎料倏地一股巨力破空袭来,心中一惊:
  “这厮的拳劲竟能隔空打人!”急向前扑出,却已迟了一霎,通体一震,脚步虚
  浮了起来,风筝似地跌飞出去,所幸扑势卸去了不少拳劲,且有月华精要的气劲
  护体,才未受伤。
  红莲飞身掠过,将他去路封住,娇叱道:“你是何人?居然穿着我采琼阁的
  衣服!”
  世荣顾不得周身血气翻腾,垂着头将一截袖子撕下包在脸上,才直起身来,
  仍然默不作声。
  龙象与红莲见状,心中稍放:“他身上穿着道僮衣裳,这时又包起脸来,显
  然是怕人瞧见他的相貌,看来八九不是宫中之人。”
  平擎岳森然道:“放下东西,或可留你全尸!”只见他衣袍猎猎鼓起,如风
  灌其内,气劲已潜然锁住敌人各处。
  世荣丝毫不敢大意,运起月华精要的第二层凝神以对,他曾听过关于此人的
  种种传言,至今已有近百名白道高手败在他的手底下,据说大多只挨了一拳。
  何况旁边还有个实力不明的红莲。
  红莲又问:“你是何时混入采琼阁里的?受谁指使?”她心中最担心最忌惮
  的便是镇国公牛清,如果那老骨头已盯上采琼阁,问题可就大了。
  世荣仍静如处子,眼皮低垂。
  平擎岳用气机一番试探,竟丝毫感觉不出对方的深浅,不由暗暗诧异:“此
  人定然不简单,宫里怎会突然冒出个这样的扎手货?”
  红莲叱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哩,待本圣姑擒下你再问!”她倏地将
  手中所余的“血莲子”尽数打出,跟着身形一展,十指如钩般朝世荣扑袭过去。
  世荣左腾右挪,仿似堪堪避过那蓬血莲子,忽查敌人欺近,忙展臂格挡。
  红莲见他躲避得吃力,这一招架,更显仓促,一连数爪照其头顶击落。
  世荣又急封上方,身形浮动,已隐约露出忙乱之象。
  谁知红莲这几爪皆为虚招,乜见敌人中诱,双手皆封阻上三路,腹下终于闪
  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破绽,心中暗喜:“你还不惨!”一爪已无声无息从底下悄
  袭而去,却是她的成名绝技“枯血爪”,其上凝着道家秘功“小玉炉”的气劲,
  中者穿皮碎骨,血流难止。
  旁边的龙象圣使凝目细观,本待瞧出敌人的深浅后再出手,却见世荣一上手
  便落入红莲的调子,总觉哪里不妥,突掠见他眼睛冷冷地斜睨红莲正欲偷袭的地
  方,心中一惊,急喝道:“小心有诈!”蓄势已久的铁拳迅若奔雷般飞击而出。
  红莲眼见就要挖中敌人的腹部,猛听龙象大叫示警,不禁一凛,方想跃开,
  斗然间左右腕上几乎同时一紧,身形顿滞,心中暗叫:“不好!”剧烈的疼痛已
  从臂上传来。
  但听“啪啪”脆声响起,紧随着便是红莲的惨呼声,原来世荣已用小擒拿手
  将她两腕硬生生拗断。
  平擎岳飞拳已至,强大的气劲带起一阵烈风,笼罩了目标的全身。
  世荣以一对二,心知对方乃白莲教中的一流高手,而自己的内伤尚未痊愈,
  若不想办法先废掉一个,恐怕讨不了好,因此与红莲甫一交手便使诈示弱,巧妙
  地露出一丝破绽,终诱得她轻敌冒进,一举重挫敌人。正暗自得意,突见龙象袭
  来,速度与劲道皆十分惊人,一下子即封住了种种闪避逃遁的可能,心中微悚,
  急中生智,捉起红莲迎头送去。
  平擎岳怎舍得伤及这千娇百媚的老相好,步子一顿,雷霆万钧的拳势竟然说
  收便收,改从另一侧勾击。
  世荣立知此人武功远在红莲之上,心中暗暗凛然:“果然是白莲教的顶级人
  物,名不虚传矣。”急将红莲转向抛出,阻了敌人一霎,身子也终于脱出攻击范

  围。
  龙象圣使接住妇人,顾不得看她伤势,又揉身抢上,拳势紧紧锁住敌人,生
  怕他趁机逃逸,那两样事关重大的东西就此失去。
  世荣见他十分机警捷迅,始终寻不着脱身机会,正感头痛,又听不远处有几
  声长长呼啸,原来是那几名黑衣卫在招人援手,心中微微焦灼起来:“若待大批
  禁卫赶至,那便麻烦了。”
  红莲痛得双目垂泪,耷拉着双臂摇摇欲坠地跌退十几步,靠在一棵树前朝龙
  象怒吼道:“快替我废了他!我……我的手全……全断了,呜……”
  龙象喝道:“闭嘴!”原本鼓起的衣袍忽而垂下,似乎在将功力散去。
  世荣暗觉奇怪,倏见他又一拳挥击过来,动作看似凝滞,却不知怎么就到了
  跟前,立知这拳非同小可,若要闪避怕是就此落入下风,心中又急欲脱身,忙将
  月华精要提升至第三层,飞掌迎出。
  孰料大错铸就,两人拳掌相接,只听得一声闷响,龙象圣使只是往后退开三
  步,世荣却觉对方的巨力有如泰山压顶般直迫过来,整个人顿时跌飞出去,口中
  同时呕出大蓬鲜血来,在空中洒出一抹艳丽的赤红轨迹。
  原来平擎岳听见黑衣卫求援的呼啸声,也暗自担心,当下悄运起令他名动江
  湖的绝技“大力龙象功”,尽出十成的功力,但求一举克敌;而世荣却因顾虑身
  上伤势,且对自己的月华精要太过自信,只使出第三层的功力,刹那立遭重挫。
  世荣连续撞断两棵大树方止住跌势,悔之不已地忖道:“这家伙的功力竟然
  可怕如斯,早知道拼着旧伤复发也得用第六层迎击!”当下顾不得运功疗伤,立
  从地上勉力爬起夺路狂奔,心明这已是逃生的最后机会了。
  平擎岳心中也暗自骇异,万料不到在使出十成功力的情况下竟会被震退三步,
  又感一股怪异的阴柔劲道透臂而上,直侵至肩头方才化解掉,更觉不可思议,飞
  步追赶间,猛想起宇文长老跟他说过月华邪功的种种特征,大喝道:“你便是那
  个采花盗么?”
  世荣边奔边运息自检,查得体内数道经络皆已大伤,不由沮丧万分:“此次
  即便逃脱,也得疗上数月的伤,月华精要的第七层莫指望有什么进展了。”
  只听龙象圣使在后边狞笑道:“如今便是还我东西,本座也饶不得你啦!”
  世荣体内气息大乱,越奔越觉吃力,眼看身后敌人渐渐赶上,忽见前边林中
  闪出一条人影,只道是宫中侍卫包抄,心中绝望油然而生:“满腔抱负未展,今
  日便折在区区一个江湖人物的手里,真不甘心呐!”
  谁知前边那人朝他打了个手势,却是圣门中的暗号,飞一般地疾奔过来。
  世荣大喜,也忙向来人奔去,此时他浑身乏力,脚步虚浮,忽给什么绊了一
  下,整个人扑跌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赶至跟前,探手一抓,将他搂在
  怀里,颤抖道:“王爷,你受伤了?”声音娇滑柔腻,却是个女子。
  世荣一听,不禁又惊又喜,抬头瞧去,见那人一袭白袍由头包到脚,面上也
  有纱巾围着,鬓角露出一绺紫发来,闷哼道:“孔雀儿,是你么?”
  那女子低下头来,柔情似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哽咽道:“荣郎,孔雀儿想
  死你了。”果然是南疆双姬之一的紫发妖姬。
  世荣微微一笑,“宝贝莫哭,有人追来了。”
  紫姬方才一省,忙背起世荣起身奔逃,听平擎岳在后边大喝:“什么人?都
  给老子停下!”声音洪亮如钟,似在耳边炸响,疾奔中竟然毫无颠颤迹象,心中
  一凛,已知追者是个绝顶高手。
  她脚下不敢丝毫停顿,飞奔中眼角瞥见世荣嘴角挂血,胸口衣襟上也染红了
  一大片,心惊道:“伤得很重么?”
  世荣苦笑道:“只要今儿能逃得掉,我便死不了。”
  紫姬道:“王爷放心,六姝也来了,就在前边接应。”
  世荣听了,心中立时一宽,哈哈笑道:“看来我这未来天子今日命不该绝!
  白莲教呐白莲教,你们往后可有吃不完的苦头了!”
  紫姬奇道:“追来这厮不是宫里的侍卫?”她轻功虽然极佳,但比龙象圣使
  尚逊一筹,背上又负着世荣,眼见距离渐渐缩小。
  世荣道:“他是白莲教的龙象圣使,你叫六姝小心,只挡一会就走。”
  紫姬应了声是,却又道:“这厮虽然名震江湖,但也未必能在六姝手里讨得
  了好。”
  世荣道:“不可恋战,若是惹来了四大圣卫,麻烦便大了……你们怎么会正
  巧在这里?”
  紫姬道:“我们得知王爷陷落皇宫之中,苦于无法入内营救,只好分批守在
  外围各处等待。而这小瑜山与宫内相接,地形又复杂,我想王爷若是要出宫,多
  半会选择从这边出来,所以这些天我都在这儿等着。适才听见有人呼啸,便赶过
  来瞧瞧,阿弥陀佛,果然真叫我给撞上了。”她侧首又乜了乜男人,脸上尽是欢
  喜之色。
  世荣心中感动,赞道:“好,好,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孔雀……六姝到底在
  哪里?”
  这时龙象圣使已追至离他们数步之距,形势万分吃紧。
  紫姬道:“就到了!”背着男人飞鸟般穿出林子,朝前边的一间简陋草棚叽
  叽呱呱地大叫了起来,用的却是南疆的苗语。
  平擎岳眼见就要赶上,大喝一声,挥拳直捣世荣的后心,谁知倏感一缕细风
  从侧面袭至,刺激得颈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急忙错步斜里避开,眼角瞥见一道
  银芒流星般贴着肌肤堪堪掠过,心中暗叫:“好险!”跃出数步回首瞧去,只见
  一个面围纱巾的女子从半空飘飘落下,手上提着一把细长怪刀,笑嘻嘻道:“只
  差一点点哩,可惜可惜。”
  平擎岳听她语气如同儿戏,不由怒喝道:“什么人?安敢暗算本座耶!”
  这时从草棚中又飞出五名女子,手中各执奇形兵器,面上全都围着一条如烟
  如雾的软纱巾,有的头缠大白帕,有的鬓插孔雀羽,有的耳挂饭碗大的银耳环,
  有的身穿艳若山花的峒锦,有的腿绑细丝绳靴,有的足踏编花草鞋,还有干脆赤
  着白脚儿的,裸露的粉臂、雪腿、足踝上皆箍着大大小小的金环,环上又系有许
  多小铃,衣饰稀奇罕异,绝非中原所有。
  她们瞧见紫姬背上的世荣,个个面露喜色,抢上前曲膝跪下,用苗语叫道:
  “属下叩见少主。”
  世荣含笑点了下头,闭起眼默默调息,看见这六个美人,心知终于又逃过了
  一劫。
  紫姬用苗语道:“我先送少主回去,那厮是白莲教的高手,你们阻他一下就
  走,切切不可恋战。”
  六个女子齐声应了,纷纷立起身来,目光流媚地朝龙象圣使平擎岳望去。
  平擎岳见她们看似毫不经意的随便立着,其实站位暗藏玄机,每人皆巧妙非
  常地封住了一个角度,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对江湖人物了如指掌,但对这
  几个女子却感毫无头绪,见她们皆似身手不凡,心中无比疑惑:“那男子究竟是
  什么人?一个采花盗怎会有这许多接应者?”凝视那个最先阻袭他的女子手中的
  怪刀,见长约二尺宽仅寸余,脑海灵光一闪突地想了起来,叫道:“景颇刀?这
  是阿昌族的景颇刀!你们是南疆六魅?”
  有个背着小竹篓的女子笑眯眯道:“哎呀,想不到中原还有人认得我们哩,
  这位大哥去过南疆是么?”她这么一说,已是等于承认龙象圣使没有猜错。
  平擎岳瞳孔收缩,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
  传说圣捕候小月在南疆唯一的一次惨败就是折在你们手里?”
  另一个手拖斑斓织锦的女子咯咯娇笑道:“那是我们六人打他一个,赢了也
  没什么了不起哩。大哥是不是害怕啦?”
  平擎岳在江湖上罕逢敌手,素来十分自负,但暗惦自个未必胜得过候小月,
  当下悄将功力提至极限,心忖:“听说这南疆六魅从未踏足过中原,而且早已在
  数年前消逝无踪,今日却怎会突然在都中出现?”忽瞧见紫姬背着世荣拔足又往
  前奔,忙飞步跃去,大喝道:“休想逃!”
  但听有人娇滴滴地嗲声道:“嗳哟哟,别急着走嘛,留下来陪我们说会儿话
  好不好?”刹那间六姝已随之而动,个个身形妖娆婀娜,手上各舞奇兵怪器,姿
  若天女飞仙般朝他扑袭过来。
  ************
  沉瑶与兜兜牵手走向湖中,水已没至胸口,忽听“哗啦”一声,前边浪花翻
  滚,似有什么东西冒出水面,不由均吃一惊,兜兜颤声道:“莫不是那……那怪
  物又来了?”虽然两人已抱死志,但被水溺死跟给怪物吃掉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沉瑶失魂落魄地想道:“若宝玉给它吃了,那我落入它肚子里也无妨。”见
  冒出之物体形并不巨大,模糊中倒有些近似人形,心中一跳,朝前边急游过去,
  颤呼道:“宝玉,是你么?”
  宝玉从数百米深的水底高速浮至水面,若是常人早就毙命,但他已跟通灵宝
  玉融为一体,周身皆有强大的真气保护,只是感到一阵极度的晕眩,天旋地转中
  似听到有人唤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这时沉瑶已游近,瞧见他胸前那透出晕芒的宝玉,慌忙一把搂住,急呼道:
  “宝玉,你怎么样了?”
  宝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睛睁开,瞧见沉瑶的如花俏颜,顿也大喜道:
  “阿瑶,是你救了我么?”
  沉瑶听他出声,知是还活着,喜得几欲晕去,伸手在他发上脸上乱摸,声音
  都抖了:“你……你还好吗?我还以为……以为再也……再也见不着你了!”
  宝玉道:“我也是我也是。”在水中紧紧地抱住了玉人。
  两人涕泪交加地吻在一起,虽只是短短的别离,却感历遍生死仿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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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请看(第七十回)欲火焚身
  片段:
  宝玉喃喃道:“瑶池娇……瑶池娇……好名字好名字,嗯,跟我的阿瑶正相
  衬哩。”瞧了瞧沉瑶,又痴痴道:“待我摘朵下来与你戴…”说着就伸出手去,
  欲采那瑶池娇上的花朵。
  沉瑶忙拍他的手,叫道:“不要去碰它呀,这么稀罕的花儿,弄死就可惜
  了。”
  宝玉一省,收回手道:“对对,我怎么糊涂了?”
  沉瑶见兜兜在看别处,晕着脸悄移近他身边,似嘲似嗔地小声道:“你就是
  迷糊的,谁是你的了!”
  宝玉心头一荡,情不自禁伸手去握她的柔荑,笑嘻嘻道:“不是么?”
  沉瑶也没抽手回去,任由他握着,娇白了他一眼,低啐道:“脸皮好厚。”
  两人静下来,宝玉这才注意到沉瑶浑身湿透,一袭墨色紧身衣如肌肤般粘贴
  于身,毫无保留地显衬出她那玲珑浮凸曲线曼妙的美躯来,最要命的还是跟巨蟒
  激斗时被撕去一块衣布的地方,露出了半只滑嫩似雪的香肩。
  【09-27】《红楼遗秘》第七十回欲火焚身
  兜兜游近瞧见,不觉俏脸飞红,心中却着实欢喜,泣中带笑道:“倒霉蛋,
  其实你一点也不倒霉,真真命大得很哩!”
  沉瑶这才与宝玉分开,晕着脸又问:“你伤着哪里没有?”
  宝玉摸摸身上,除了被巨蟒撞到的胸口还有些疼痛之外,其它并无大碍,摇
  摇头道:“没有。你们怎么都跑水里来了,为了救我是么?好危险的。”
  兜兜心直口快,道:“不是,我们以为你死了,小姐她便不想活了。”
  宝玉心情激荡,将沉瑶紧紧搂在怀里,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对兜兜道:
  “那你呢?怎么也下水来了。”
  兜兜面如红布,嗫嗫嚅嚅道:“我要陪小姐,去哪里都要跟着她的,而且
  你……你也救了我,我……我……”声音越来越细,说到后边就没了。
  宝玉最重美人恩情,只觉之前所受的种种惊吓,所吃的种种苦头皆尽不枉
  了,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兜兜心中一颤,本就害羞,何况还有小姐在旁,慌忙一挣,把手抽了出来,
  找话说道:“对了,那怪物怎么没咬你?”
  宝玉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明白,它把我拖到水底,不知怎么又放开了,
  嗯,听人讲有些野兽就是不吃死物的,定是它见我不动,以为死了,因此便扔
  了。”说到这里,突省起眼前处境,忙道:“我们还是快回岸上去吧,莫等那怪
  物又寻过来。”
  三人游回岸边,爬上小岛,重新往那岛中央的碧玉阁楼走去。
  兜兜乃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整座都会发光的建筑,顿叫眼前的奇景给镇住了,
  待瞧见里边那些被冠以“天下第一”的种种奇物,更是惊叹不已,连赞:“好奇
  妙的地方。”
  宝玉苦笑道:“可惜这儿半点可吃的东西都没有。”
  两女被他一提醒,立觉腹中饥饿难奈,沉瑶道:“不知这岛上有没有什么小
  动物……”
  兜兜想起那条银色巨怪,心中犹有余悸,哪有去外边寻找食物的勇气,说
  道:“这里边这么大,我就不相信真的连一点吃的都没有,我们分头再好好找一
  找吧?”
  当下三人各自去寻找食物,宝玉转到楼上,乜见过道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书
  法,不由瞄了几眼,只觉满纸墨迹灵动,呼之欲出。忙近前细观,原来仿的是王
  羲之的《得示帖》,但见结体多欹侧取姿,有奇宕潇洒之致,深得原贴韵味,更
  有一种疏散风气盈荡其间,令人心感意态无穷,不觉心驰神摇,赞道:“好字!
  好字!不知是哪个大家的墨宝?”低头去看,见署名处居然注着“天下第一士丁
  翊”数字。
  宝玉微怔:“原来这是丁翊的手笔,想不到他还是个书法大家哩。”瞧见旁
  边也悬着一只玉牌,便抄起来看,只见上边刻着:“天下第一草书,某年某月某
  日丁翊乱写。”不禁一呆,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
  二,诸多名家墨宝中唯有王羲之的《兰亭序》被公认为天下第一行书,草书却是
  从来无人称王,你丁翊虽然写得很好,但怎敢自命天下第一?”
  正觉这丁翊好不狂妄自大,忽听兜兜那边叫道:“你们快来,瞧瞧这些是什
  么东西?”他赶忙循声过去,走到廊台上,见兜兜在阁楼后边的一个小园莆中东
  张西望,神情甚是兴奋。
  这时沉瑶也闻声来到廊台上,两人一起跃下,见园莆中种了许多奇花异草,
  美丽非常。
  兜兜道:“这些花花草草有许多已结了果子呢,不知能不能吃的?”
  沉瑶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丁翊古怪,他在这里种的花草,定也非寻常之
  物,我们先莫乱试,瞧清楚再说。”三人沿着一个方向慢慢瞧过去,竟无一样能
  叫得出名字。
  走到一座花棚下边,兜兜忽叫了起来:“你们瞧,这棚子莫非也是玉做
  的?”
  宝玉与沉瑶仔细一瞧,见那花棚所有支架皆呈碧绿颜色,流荡着梦幻般的晕
  华,果然象是玉做的,而且质地似比阁楼所用的玉还要好上许多。
  宝玉咂舌道:“如果整个真是玉做的,那这花棚也可称做天下第一了。”瞧
  见棚架那边一株花草形姿奇美,不觉靠近前去,立闻一缕异香扑鼻,直透肺腑之
  中,心里已十分喜欢,又见它白瓣胜雪,粉蕊若乳,更绝的是底下茎管居然呈半
  透明状,隐约可见里边的晶莹液体,忙唤二女来看,赞叹:“不知这是什么花?
  这等稀罕。”
  沉瑶道:“有点象兰花哩,好香…咦,它下边也系着牌子呢。”拈起一看,
  见小玉牌正面注着:“天下第一香。”翻过背面念道:“瑶池娇。四季兰玉真系
  之极品,采于苗疆神仙谷。”
  兜兜道:“果然是兰花类的,又是天下第一,敢情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
  是什么天下第一哩,我去瞧瞧别处还有没有小牌子。”
  宝玉喃喃道:“瑶池娇……瑶池娇……好名字好名字,嗯,跟我的阿瑶正相
  衬哩。”瞧了瞧沉瑶,又痴痴道:“待我摘朵下来与你戴…”说着就伸出手去,
  欲采那瑶池娇上的花朵。
  沉瑶忙拍他的手,叫道:“不要去碰它呀,这么稀罕的花儿,弄死就可惜
  了。”
  宝玉一省,收回手道:“对对,我怎么糊涂了?”
  沉瑶见兜兜在看别处,晕着脸悄移近他身边,似嘲似嗔地小声道:“你就是
  迷糊的,谁是你的了!”
  宝玉心头一荡,情不自禁伸手去握她的柔荑,笑嘻嘻道:“不是么?”
  沉瑶也没抽手回去,任由他握着,娇白了他一眼,低啐道:“脸皮好厚。”
  两人静下来,宝玉这才注意到沉瑶浑身湿透,一袭墨色紧身衣如肌肤般粘贴
  于身,毫无保留地显衬出她那玲珑浮凸曲线曼妙的美躯来,最要命的还是跟巨蟒
  激斗时被撕去一块衣布的地方,露出了半只滑嫩似雪的香肩。
  沉瑶眼角掠见,不觉慌乱地缩了下肩,她记得自己从前最讨厌男人的这种目
  光,曾经有个号为倚梅公子的慕容家子弟因为多看了她一眼,结果被她一怒之下
  当即挖去了两颗眼珠子,不想此刻瞧见宝玉的眼神,羞涩中竟觉得有些欢喜与得
  意。
  宝玉只觉口干舌燥,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目望向别处道:“你冷不
  冷?可惜没法生火来烤一烤。”
  沉瑶又悄悄朝他移近了一点,声音如丝道:“嗯,有点儿。”忽然好希望这
  人能似方才在水里那般紧紧抱住自己。
  两人一时忘了去看别处花草,肚子也不觉得饿了,正迷醉间,又听兜兜兴奋
  叫道:“快来快来,这儿有灵芝哩!”
  宝玉与沉瑶忙走过去,见兜兜蹲在一块大石旁瞧着什么,近前一看,原来在
  石根处长着许多赤红色的东西,形状果然象是灵芝,竟有手掌大小。
  兜兜雀跃道:“快看,这些东西很象古伯伯说过的血灵芝,可以吃的,还极
  补呢。”
  宝玉问:“古伯伯是谁?”
  兜兜道:“古伯伯是我们极乐谷中的神医,他知晓很多稀罕的药材,绝对不
  会弄错的。”
  沉瑶道:“问题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血灵芝?千万莫是有毒的才好。”
  宝玉道:“再不吃东西可要饿昏了,我先试一试,若是没毒你们再吃。”伸
  手就拔了一只起来。
  谁知兜兜动作更快,夺过去放嘴里咬了,一边嚼一边说:“我先吃我先吃,
  你们等一会儿。”突然就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
  宝玉与沉瑶大惊,齐声道:“怎么了?”
  兜兜舒服地吐了口气,眉开眼笑道:“果然是能吃的,汁多肉厚,甘香极
  了!”
  ************
  三人坐在碧玉花棚下饱餐了一顿灵芝,不知当中含有什么奇珍妙质,不但解
  决了饥饿,困乏也一扫而空,个个觉得神清气爽。
  宝玉抚着肚子笑道:“真是好东西,我怎么飘飘然的,莫非这些灵芝吃多
  了,就会变成神仙?”
  沉瑶娇白了他一眼,抿嘴道:“又来了,你很想做神仙么?成日家挂在嘴
  上。”
  兜兜有了精力,又在花棚中东寻西找。稍顷又捧来几条形若椒状通体粉紫的
  东西,对两人道:“尝一尝。”
  沉瑶道:“这是什么?别乱吃。”
  兜兜道:“小牌子上写着天下第一春,叫什么‘如意角’,我见它们生得可
  爱,便试了一下,果然很好吃,甜极了,快吃快吃。”
  两人接过各尝了一条,果然十分甜腻,汁水也多,于是把余下的几条也吃
  了。
  兜兜忽觉有点热了起来,用手朝脖子里扇了扇,皱眉道:“怎么越吃越渴?
  我再去寻些多汁的果儿来吃。”起身又走开了。
  沉瑶叫道:“小心呀,别乱吃东西。”突感腹下热了起来,心头微微一凛,
  见宝玉似乎若有所思,忙问:“你觉得怎样?”
  宝玉掀掀领口道:“这果子有点奇怪,汁水那么多,却越吃越口渴的,身上
  也热了。”
  沉瑶听他也说热,吃惊道:“莫不是有毒的?”
  宝玉安慰道:“别乱想,也许是这果子的性子比较热罢了。”不觉多瞧了她
  两眼。
  沉瑶感到腹下那团温热慢慢流散出来,惹得浑身都热了,越思越觉得象是中
  毒,心中也越来越惊,忽然乜见宝玉温柔似水的目光,刹那惧意尽消:“便是中
  毒又何妨,即使这会儿死了,也是与他在一起。”当下挪挪身子,与他挨近了一
  些。
  宝玉见她俏脸潮红粉额见汗,只觉分外艳丽,心中又生出要吻她的念头,手
  臂不知不觉环住了她的纤腰。
  沉瑶轻吟一声,把头靠在他身上,手儿摸摸自已的脸,娇喘细细道:“宝
  玉,我好热。”
  宝玉喘道:“我也是,越来越热哩,怎会这样的?”眼睛盯着她那裸露的半
  只白肩,真想摸之一摸。
  沉瑶昏昏道:“可能刚才那果子是有毒的,我们都快死了……”她有点胡言
  乱语起来,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似的,鼻子却灵敏了起来,只觉男人身上的气息愈
  来愈浓烈,十分好闻。
  宝玉也有些迷糊起来,就如往时发热症一般,脱口道:“都快死了?嗯……
  死就死吧,反正我们在一块。”手已移到她离香肩仅寸余远的地方,咬了咬牙,
  又收了回去。
  沉瑶眼角乜见,心中一阵失望,忍不住道:“宝玉,你现在…怎么样了?”
  宝玉道:“我?我…”他感觉到底下的宝贝迅速肥大起来,裆中一团火热。
  沉瑶忽道:“你摸摸我的脸,看是不是很烫?”娇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涩
  意,已是从未有过的腔调。
  宝玉朝她脸上摸去,触手一片滚烫粉腻,突感掌心一滑,原来沉瑶用舌儿舔
  了他。
  男儿闷哼一声,裆内已膨胀的巨物刹那间勃得硬如铁铸。
  沉瑶仰起脸来,柔声问:“怎么了?”
  宝玉见她娇羞满眼春意酥慵,倏地将她俏脸捧住,俯下头去用嘴罩住了她的
  朱唇。
  沉瑶“嘤咛”一声,粉臂挂上了他的脖子,感觉到心上人在努力寻幽探秘,
  心中一酥,朱唇悄启,把那泥鳅般的舌头偷偷放了进来。
  宝玉在她檀口内乱挑乱逗,搅得香津满溢,又不时将舌收回,诱了几次,终
  引得美人的嫩舌儿跟了过来,赶忙用力噙住,狠狠一阵咂吮狎戏。
  沉瑶何曾尝过这种滋味,顿给心上人撩得浑身发烫鼻息如炙,却仍吐着丁香
  任其轻薄。
  此刻两边都觉对方格外诱人,上边贴着热吻,底下的身体也在相互纠缠厮
  磨,心底皆想就此化做一团,宝玉按捺不住,突放过沉瑶的香舌,俯首吻上了她
  那只裸露的粉肩。
  沉瑶香汗淋漓地瘫软在宝玉身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会,又感到肩头传来
  阵阵酥痒,扭头去看,见男人正用滚烫的舌头在裸露的地方来回舔舐,刚才明明
  十分渴望,这时又吃羞起来,缩了缩肩几欲逃遁,娇吟道:“宝玉……你……你
  好坏……”
  宝玉猛抬起头来,嘴唇这次袭击的目标却是她那雪腻的粉颈。
  沉瑶娇躯时绷时舒,蓦觉花底一烫,似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掉了出来,慌得低
  哼一声,手儿掐着心上人臂膀道:“我……我快……快热死了,要……要烧起来
  了!”
  宝玉鼻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她玉颈上流荡,粗喘道:“那……那把衣服脱了好
  不好?”
  过了好一会,才听沉瑶嘤声道:“你……你帮我。”
  宝玉迷糊中掠过一道狂喜,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解开她腰上的束带,将紧
  身衣拉开,只见里边并无肚兜,而是一条果绿的抹胸紧紧缠裹在玉峰之上,所露
  肌肤无不欺霜赛雪滑如凝脂,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沉瑶乜见他眼睛都直了,忙把双手抱在胸前,双颊如火地娇嗔道:“别瞧…
  别瞧……宝玉!”
  谁知不挡还好,这一遮掩立惹得宝玉狂性大发,双手猛掰她两腕,拽住果绿
  抹胸用力一扯,登时弹露出两只娇娇挺挺的翘乳儿来。
  沉瑶低呼一声,双手又要抱回胸前,但男人的脸已迅速贴了上来,滚烫的嘴
  唇罩住了其中一粒娇嫩鲜艳的红梅……
  两人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也给欲焰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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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请看(第七一回)玉棚春色
  片段:
  沉瑶忽道:“好香啊,好象比先前还更香了呢……”
  宝玉乜眼架下,瞧见摔在地上的碎花盆,笑道:“是那株瑶池娇呢,适才不知谁把
  它踢了下去,砸碎的瓷片割破花茎,里面的汁液流淌出来,所以就更香了。”
  沉瑶随他目光望去,俏脸飞红道:“还不是某人害的,可惜可惜……这么稀罕的花
  儿竟给毁了。”说着俯下身子去,捡了一截断花茎上来,两人稍微吸嗅,顿觉一缕
  奇香直透肺腑,不禁神魂俱酥。
  宝玉也觉可惜,笑道:“此香真是世间罕有,既然已损,何不拿来浴身沐发,免得
  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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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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