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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武成十五年元月二十五日,郑克臧任命古晋为北室韦都护府都护,驻地额仁。
同日,郑克臧又任命原枢密佥事尹隆为清套大使。
此时进入山西、代北的夏军已经裁撤的裁撤、返回原防的返回原防,只剩下山西、代北两总兵所辖省内驻防部队四个师以及尹隆统率下将用于清扫伊克昭、乌兰察布的飞骑军第二、第三师、骠骑军第二师、铁骑军第三师以及古晋所辖用于清扫察哈尔、锡林郭勒的骠骑军第三师、铁骑军第一师。
“克强兄,你可是回到中都享福了,可怜小弟我却要在这里吃沙子了。”随着宣旨的行人一同抵达大同的尹隆用自嘲的语气跟汤保意讨教道。“说起来,老兄也在大同有些日子了,这北方的风情如何,还望不吝赐教。”
汤保意一本正经的回到道:“存得兄,本官军务繁忙,却是没空品尝大同娘们的风情。”
尹隆一滞,随即大笑起来:“好你个汤克强,这马虎眼倒是会打的,你堂堂郡伯,收拢几个大同娘们,可是不必向我告之的,只要你能摆平家里的河东狮就成了。”
汤保意撇了撇嘴:“河东狮倒是不怕,只怕军律司参我一本呢。”
“这倒也是。大将阵前收纳妾婢,少不得要施以薄惩的。”说到这,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罢之后,尹隆再次问道。“闲话就不说了,圣上的意思是要在黄河沿线设立四个直隶州,这可是件麻烦事,你老兄总不能就此甩手走了,好歹给我出个主意才是。”
“我不过比存得兄你早到两个月,如何有章法。”汤保意摇了摇头。“无非是一路平推过去。”汤保意指了指挂在房间中央的巨幅地图。“这两个月,我遍查了各府州县、投诚被俘绿营及晋商中人,好不容易草就了这张地图,本想着自己领兵出塞的,结果却是便宜了你。”
尹隆当然知道汤保意有些失望,因此插科打诨以宽慰对方:“克强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都已经爵拜郡伯了,就算加上荡平草原之功,难不成你还能升上县侯?倒不如留下汤汤水水给小弟我,小弟自是感激不尽。”
“为什么不能升上县侯?”汤保意强辩道。“就算公侯多半出自宗室,但圣上不是没有封过县侯,甚至郡侯都有几个。”汤保意这是指的会稽郡侯洪磊、豫章郡侯郑英平、零陵郡侯柯平等人,这些都是跟随郑氏三代的老臣,地位自然与汤保意这样的新进有所不同,对此汤保意也是明白的。“我知道那些是元老重臣,跟咱们不一样,可过几年,咱们不一样是元老重臣,难不成我就不能争一争?”
或许觉得这话有些虚了,汤保意悻悻的补充道:“再说了,就算挣不到县侯,我也可以向圣上申请推恩,你也知道的,我家有六个混账小子,成器的也就是老三一个,但好歹其他的也都在军中,有功民身份,分爵位给他们,百年后也不用担心堕了家门。”
尹隆闻言下意识的点头道:“这倒也是,一个郡伯能领最高八百甲的邑田,一个县子能领最高二百甲的邑田,如此算来的话,一个郡伯拆四个县子不成问题,要是拆成县男的话,那就更多了。好在我就一个儿子,倒用不着担心。”
话一出口,尹隆觉得自己被汤保意给带偏了正题,于是急忙把话引回到正轨上:“对了,既然能成图,那么一定就有能带路的向导喽。”
“有,”汤保意给了尹隆一个明确的答案。“一共准备了三十几个,有汉人,有蒙古人,都是老马识途之辈,你可以放心的用,只是该赏的你不要吝啬了。”
“这我省得。”尹隆当然明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路,只是他还有些糊涂。“有汉人不奇怪,怎么还有蒙古人,难不成他们不知道咱们这是准备打草原吗?”
“汉奸又不是我们汉人独有的。”汤保意不屑的评价道。“蒙古人也是一样,有奶便是娘。”提到汉奸,汤保意忽然想起什么,交代道。“其实交在你手上的兵马不止四个师,另外还有一支蒙古义从军。已经有上千号人马了,不过你也不要多指望他们什么,都是察哈尔投奔过来的牧奴,一辈子没离开过察哈尔,还不如那三十几个向导呢。”
饶是如此,这个消息还是让尹隆有些吃惊:“这么快,都已经有几百号人了?”
“这还是大冬天,你看好了,开春以后投过了的更多。”汤保意甚为肯定的说道。“现而今过来的都是被打散的察哈尔逃奴,开春后,各旗各盟的王公也会过来归附,这帮骚鞑子精的很,早就知道如何趋利避害了。”
“知道厉害倒是一件好事,能省咱们不少的手尾。”尹隆倒是很乐观。“但愿伊克昭盟各部也如此识趣就好了。”尹隆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啊,既然清虏在察哈尔的管旗总管已经无法掌控各旗了,那么我朝岂不是能妥妥当当的完整接收吗?这一来,怕是无法将伊克昭盟给迁到察哈尔故地了。”
汤保意自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若是察哈尔各旗归附,且鄂尔多斯七旗一样愿意接受朝廷的调遣的话,那么双方就互换领地。”
看到尹隆不解的表情,汤保意解释道:“朝廷要在套内开设马场,可是我看历朝历代的官牧场十之八九是越办越差,其中玄妙就不多说了,不如让察哈尔人来经营,朝廷只要每年定额收取马匹即可,也省得靡费国帑。而且察哈尔人还是蒙古义从军最好的兵源??????”
尹隆出言打断了汤保意的长篇大论:“克强兄,这个想法,你请旨了没有?”
汤保意有些遗憾的说道:“原本正准备请旨,但现在看来却不用我来操这份闲心了。”
尹隆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克强兄,亏得你没有来得及上奏,否则只怕会被圣上驳回。”
尹隆解释道:“我猜圣上的意思是认为济县的马场过于狭小了,准备将套内当成那些泰西大马的新马场,若是真是如此的话,只怕交给察哈尔人甚为不妥。”
汤保意一愣,随即没心没肺的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诚不欺我也,好了,这事该你老兄操心了,跟我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汤克强,真是好心没好报。”尹隆佯嗔道。“亏得我还提点你,你居然过河拆桥。”
汤保意也装作不以为然的应道:“存得兄,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过河拆桥,我这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过什么河、拆什么桥啊。”
“你老兄回到武昌后,难道不准上书?”尹隆毫不客气的拆穿道。“以我对克强兄你的了解,我想你不是那些个只做官不做事的人吧。”
汤保意苦笑道:“好你个孙存得,倒是被你将了一军,我要是真不管不问了,岂不是成了你口中那些只做官不做事的混账官了。”
尹隆得意道:“明白就好,克强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要麻烦你给我出个主意啊。”
汤保意没好声没好气的回应道:“还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呢,照这么说,你根本不该让我出什么主意,不如让下面的军司马从事们集思广益好了,那一准比我的主意多。”
尹隆言道:“军司马从事那边得让他们想几个对策,克强兄你这边也得讨个主意,俗话不是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嘛,你老人家就帮帮小弟这个忙吧。”
汤保意被尹隆磨得没了脾气,又不好冲着故意做小的同侪发火,于是眉头一皱,憋出一个坏主意来:“按我说,要不就请旨迁察哈尔人分屯河南、山东、淮北算了。”
尹隆眼睛一眯,严肃的说道:“这是汉晋迁徙匈奴、鲜卑入内地的故计,会不会出乱子。”
“怎么可能出乱子。”汤保意也认真的回应道。“前元不是也留下众多蒙古人、色目人在中原吗?到现在你去看看,哪还有什么蒙古人、色目人,都混作汉人一等了。而且察哈尔才多少人,顶天二十来万,洒在各地跟胡椒面似的,怕是有心想找,也不齐。”
“就算圣上诏许,察哈尔人也得能同意以百户为单位迁入中原。”
“这就由不得他们了。”汤保意杀气腾腾的说道。“如今刀把子可是我们的手上。”汤保意随后脸色放缓道。“其实能不受草原的苦寒,且迁到花花中原来,真是蒙古人做梦也求不得的好事,这些察哈尔人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只怕圣上不会答应。”尹隆琢磨了片刻,叹息道。“十万、二十万的察哈尔人还是太多了。否则往虾夷地迁徙个一、二千户,倒是顶好的牧奴。达里冈爱也安置不下,而金兰、婆罗洲那边又太远、太热了,只怕迁过去也活不了多少。”
“人多?这有什么为难的。多杀几个就是了。”汤保意嘴角一抿。“就算察哈尔人及时归附也好办,驱使他们去征讨不从、再征伐漠北,最后让他们去跟鄂罗斯人开战,一路打下来,保证剩不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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