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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控制甘陕大部并置西北三省之后,在陇东尚有肃州(酒泉)道兼肃州总兵海有芬、甘州(张掖)道兼甘州总兵冯硕、凉州(武威)道兼凉州总兵李毓枚及小军阀安西参将兼安西州知州张豫章没有归降。当然这些大大小小的军阀并不是对清廷尚有着眷恋之心,而是或因为有蒙古部族就近撑腰或因为与夏军主力相距甚远,所以并不愿意放弃土霸王的身份,到华夏治下当一个有名有实的空头贵爵,更不愿远赴万里到南洋、西洋重起炉灶。
这些军阀当然也知道自己不顺服必然引来夏军的打击,因此在武成八年至武成九年的秋冬季节里,彼此之间放下成见互相串联,同时还勾连蒙古部落准备负隅顽抗。
常言道: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由于华夏方面暂时还只顾得巩固到手地盘,顾不得向北发展,因此这些即互相勾结又彼此勾心斗角的军阀们便萌生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姑且不说占据陇东成就霸业,但至少也要将华夏的北上时间往后拖延下去。
算盘是打得挺美的,但想用不足两万人且又貌合神离的联军去直面华夏在陇东、朔方的七、八万驻军,哪怕这些驻军现下已经改为军屯了,海有芬等也没这个胆子。
正在举棋不定之际,清廷的使节穿越草原戈壁带来了康熙的旨意。
根据康熙的旨意,实力最大的海有芬进爵三等精奇哈尼番(子爵)并授甘肃巡抚;冯硕进爵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男爵)并升任甘肃提督;李毓枚进爵二等哈达哈哈番(轻车都尉)并从汉军正蓝旗抬入汉军正黄旗,此外还另外授与正二品汉军正黄旗副都统;就连手上只有区区八百马队的安西参将张豫章这回也搭上了顺风车,不但进爵某些人一辈子都不能指望得到的拖沙喇哈番(云骑尉),而且还被超擢为甘肃按察使。
当然空头的爵位对改善四人的处境并无益处,好在清使领侍卫内大臣、和硕额驸尚之隆还带来了康熙对阿拉善厄鲁特、鄂尔多斯等蒙古部族的谕令。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大清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靠着与内蒙古诸亲王的联姻以及大清尚存的威慑力,远在北京的康熙可以轻而易举的命令两部蒙古人对四镇进行援助。这就使得平日里对这些部族影响卑躬屈膝,却不曾得到好脸色看的甘肃四镇如获至宝、如虎添翼。
然而即便是得到了蒙古人出兵的许诺,但春天正是万物滋生的时节,也是草原母马受孕的季节,因此蒙古兵说什么也要拖到秋高气爽草肥鹰飞的时候才能出兵。做贼心虚的甘肃四镇又怎么可能拖到那个时候呢?于是生怕夜长梦多的他们选了一个比较愚蠢的目标——青海的扎什巴图汗来说服。
于是尚之隆便打着虎皮再度赶往青海。当然,他这么卖力绝不是因为四镇送上来的厚币,而是为了帮助清廷在背后绊住华夏的手脚。或许在他看来,尚之信的死是咎由自取,自己既然是清廷的驸马爷,自然也就不再是汉人了。
尚之隆寻到扎什巴图汗,在把四镇的条件亮出来之前,他先谎称康熙准备册封他为和硕亲王、青海汗。实力与野心并不相称的的扎什巴图汗顿时大喜,拍着胸脯保证做清廷的忠狗。不过呢,说归说,没有肉骨头他绝对不会轻易听命的。
尚之隆这才把四镇的条件一说,无非是把西宁和河州许给了扎什巴图汗。
作为顾实汗第十子的扎什巴图尔汗一直有拿下整个青海,充实实力后从准格尔人手中夺回拉萨汗廷的心思,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在三的窥视甘肃。如今听说华夏立足未稳,西宁、河州等地又大部成了白地,根本没有力量阻挡他牧马,心思就动了。这时尚之隆趁热打铁,又奉上四镇馈赠的金银珠宝,并许诺清廷可以支持他夺回西藏,而且不管对西宁等地的进攻是否顺利,清廷会派出工匠为其铸造心仪已久的大炮。
终于,尚之隆说动了利欲熏心的扎什巴图尔汗。扎什巴图尔汗遂不顾不在春季出兵的蒙古传统,亲率所部五千部民驱赶着牛马浩浩荡荡的杀入西宁、河州,妄图在华夏朝廷派遣的援兵到来之前确立自己的统治。
虽然华夏在西宁有一师之众,但此时正在实施军屯,等到发觉青海蒙部来袭时已经晚了,虽然绝大部份都安全的撤回了事先构建好的坚固屯堡,但却被和硕特人的骑兵隔绝在各个孤立的据点内,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守将拱圣军第五师统制黄涛有心以西宁城内现有四千兵力出城野战,但考虑到即便战胜自己也无法追击骑马的对手,可万一失败了就有可能动摇整个局面,因此被迫打消出战的念头,听任扎什巴图尔汗所部围攻己方的屯堡。
好在蒙古的攻城能力与之前一样悲剧,因此在几次试图攻击未果后,接受前次攻打甘肃失败教训的扎什巴图尔汗索性放弃了西宁周边,除留下小部继续隔绝道路以外,主力一下子插到了河州、兰州一线,给予陇东方面极大的震动。
陇东总兵贺发鉴于己方并没有跟蒙古骑兵在荒野中对战的能力,因此约束各部固守屯庄,不得擅自迎战,同时火速催促已经开到凤翔境内的铁骑军第二师立刻增援陇东。
在三省经略府的协助下,是年四月十一日,铁骑军抵达陇东战区。
“大人,是蒙古人的哨探!”骑着跟其一样汗水津津的战马,有着守阙副尉名头的老士官冲着听到铳声寻觅过来的领队官吼道。“有三十骑,棒槌、大头都殉国了。”
还长着青春痘的科班武官双眼一眯,间不容发的命令道:“换马!”
铁骑军第二师是夏军可以用来骑战的七支骑兵师中的一支,其部所驭使的战马是明显高过普通蒙古马一头的混血马,但这样的好马在夏军中数量也是有限,因此不可能奢侈的作为日常骑乘之用,因此每一名官兵其实都拥有两匹坐骑,其一是日常负载的蒙古马、另外一匹才是战时换用的混血战马。
刚刚换好马,从远处追过来的和硕特人就到了近前,一看到夏军胯下的战马,一个个都惊疑起来,下意识的就放缓了速度。趁着蒙古人减速,这支游骑哨队便迅速排成紧密的队伍,先是缓步,接着慢跑,反客为主的逼近了对手。
马上的蒙古人嘲弄的笑着,在他们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看来,夏军这样的骑术战法简直是刚会站立的儿童在蹒跚学步,又如何配得上其胯下的高头大马。所以,一时间对夏军的忌惮全去,脸上转而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和硕特人重新拉起了马步,但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只够他们射出一轮箭来。
蒙古人当然不会手软,只见他们纷纷弯弓搭箭就要射击,却没曾想,对面突然发出一阵近乎一致的巨响,硝烟过后,迎敌的蒙古骑士没有倒下多少,可这些亦兵亦牧的天生骑手胯下的战马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混乱。
虽说和硕特人很快控制了战马,但对手已经杀到近前了。蒙古人来不及射击,便丢下软弓,掏出弯刀迎了上去,只是对面怎么会有四、五件武器一起向自己挥来?错愕之间,蒙古骑手便不甘心的栽倒于马下。
尽管有个把夏军骑手在冲阵时被蒙古人成功击杀,但夏军的阵型更像一把铁梳子,被它梳过之后,迎面的和硕特人纷纷被杵倒在地。这样的结果让这些青海蒙部根本不能接受,于是掉转马头之后,双方再一次冲撞到一起。
然而让蒙古人惊骇欲绝的是,这一次碰撞的结果还是一样,夏军不过寥寥几人的伤亡,原本三十骑的和硕特人却只剩下了不过十之二三而已。
“有鬼!他们有恶鬼帮忙!”和硕特人错乱的大呼小叫着,这些被喇嘛教洗脑的蒙古人早就不复当年横扫欧亚大陆时的武勇,此时更是不堪的调头就跑。“快回去请喇嘛作法!”
“那些鞑子在鬼叫些什么?”尽管不知道对手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胆小如鼠了,但领队官还是制止了部下追击的念头。“算了,不要追了,去看看,汤九他们几个还有救没有,至于没死的鞑子,记得补刀就可以了??????”
类似的遭遇战在河州、兰州各地时有发生,等扎什巴图尔汗好不容易汇聚了分散开的部众,却统计出一个让他几欲晕倒的数字,五百人,超过五百人的蒙古骑兵就在这样不起眼的小规模交锋中损失殆尽了。
看着周围那些台吉们(注:原意为小王子,后来转变为部落长的称呼)质疑的目光,扎什巴图尔汗觉得不能这样打下去了。
“撤,咱们撤到青海湖边上,一边放牧一边休整,只要汉人敢踏入草原,就该他们尝到苦头了。”扎什巴图尔汗这番话即是安抚部属又是给自己信心。“我就不信,我们蒙古人在草原上耗也耗不过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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