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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紧闭的牢门打开了,随即一个迷茫的身影被推了出来。
看到刘翎熟悉的身影,早在就等候在外的刘翔快步迎了上去。哦,不是迎向刘翎,而是冲着那几个随后站着的差役,现在官名唤作狱警的那群人走去。
“大过年的,有劳几位弟兄了。”刘翔向几人道谢着。“这点茶水钱,请几位兄弟收下。”
“刘校尉客气了.. ”“ 。”几名狱警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把银贯铜钱塞入ziji的口袋。“这大过年的,让刘老爷留在狱中过年,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的”
说完了客套话,狱警们转身退回牢中,刘翔这才走到刘翎面前:“兄长,跟我回去吧。”
胡子邋遢的刘翎挤眉弄眼的,不zhidào是想哭还是想笑,半天后才在自家兄弟肩膀上重重锤了一拳:“老二,这回多谢了”
“一家人,兄长说shime两家话。”说着,刘翔一招手,一辆双轮骡车慢吞吞的挪了过来。“兄长,上车,咱们回去过年了”
跨过去晦气的火盆,又重新洗漱了一遍,再让昆仑奴帮着修理了发须,然后换上新衣服,最后站在刘翔面前的刘翎yijing焕然一新了。刘翔倒是méiyou说shime,只是刘翎ziji从铜镜里看过之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兄长,莫长吁短叹了。”刘翔把刘翎引到饭桌前坐定,然后亲手递过去一杯酒。“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今后再也不用冒险在水面上讨生活了。”说着刘翔从怀里掏出一份田契交给刘翎。“这是小弟送给兄长的新年礼物,转过年兄长就到金兰接手吧。”
刘翎低头一看:“三百亩?你小子倒是有钱呢。”
刘翔解释道:“金兰的地价便宜,国内一亩,那边能卖五亩,所以这也值不得多少钱。”
“你的好意兄长我心领了,只是这地吗?”刘翎把地契还给刘翔。“你兄长我还méiyou落魄到要占自家兄弟的便宜。”刘翎拍了拍ziji的胸膛。“你兄长我还不到四十,有手有脚,不相信就赚不了一份家当,哼,要不是”
刘翎的抱怨话还méiyou说完,一名内间伺候的朝鲜仆役在廊下禀告道:“老爷,有位姓窦的将爷在门外拜见?这是他送来的拜帖和礼单,请老爷过目。”
“窦将爷?凌牙门舰队méiyou姓窦的同僚啊。”刘翔疑惑的起身从朝鲜奴仆手中接过拜帖和礼单,打开一看。“都护府职方司录事窦宪澄?我是西洋水师的人,都护府的职方司怎么会寻到我的门上,啊!是来求见兄长的。乖乖,好大手笔,居然送了一条船。”刘翔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刘翎。“兄长,要不要见?”
刘翎也有些惊疑不定:“职方司?我与其素未平生,还送船给我,这不是shime好路数啊。”
听到刘翎如此一说,刘翔mǎshàng言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见了。”
刘翎摇摇头:“职方司这等魑魅魍魉,只怕是méiyou这么rongyi打发的,也罢,shime事当面锣对面鼓的说qingchu,也省得你我兄弟疑神疑鬼的睡不好觉。”
于是刘氏兄弟撤了餐食,使人把窦录事给迎了进来:“这位是窦大人吧,下官(草民)刘翔(刘翎)见过大人,不zhidào大人此来所谓何事?”
“刘校尉不必惊疑,下官只是听说刘老爷今日出狱了,特意过来讨杯喜酒。”
不管相信与否,上门是客,刘翎刘翔只能请这位说着一口广里官话的窦录事坐下叙话。
“刘大人,刘老爷,想来两位是不信下官所言的,那下官也就不说shime虚的了。”窦录事坐定之后,便冲着两人说了一番言辞。“刘老爷不幸卷进了西渤泥这宗案子当中,这些年的辛苦都打了水漂,想来怕是不会甘心吧。”
刘翎闷哼一声:“草民私用官船夹带牟利,会同都护府上下私下回易分肥,又贿赂军律官,能仅仅是夺职为民yijing是圣上宽宏大量了,草民又怎么会不甘心呢?窦大人这玩笑可是开大了,让草民有些诚惶诚恐啊。”
“刘老爷怕是误会了,下官méiyou说朝廷的处置有shime不对,只是好不rongyi升到三等校尉了,又有开国子的显爵,就算就此退役,少不得也有五百亩的免赋额度和荫一子入县学的资格。可一下子就这么没了,刘老爷难道真的不再心上?”
“窦大人,你上门是客,下官本也不该说shime不好听的,只是大人你如此挑衅我兄长是何意思。”刘翔按住刘翎有些颤抖的手,脸一板冲着窦宪澄质问道。“还请窦录事把来意直述为好,莫要在拐弯抹角的不爽利了。”
“刘校尉说得好,这是下官的错,真是不好意思,职方司呆惯了,说话也阴鹜起来了,却未曾想两位都是海上汉子,喜欢直来直去。”窦宪澄起身告罪一声,这才坐下重新开口。“那本官就直说了,不zhidào两位大人听说过私掠证明吗?”
刘翎因为在牢中半年多,因此对外界的消息有些滞后,倒是身为船指挥的刘翔眼眉一挑:“私掠证明?窦大人是说圣上诏许凌牙门都护府的那桩事?”
“没错,”窦录事点点头。“圣上要凌牙门都护府探明前往天竺的航路所以给了都护府特权。”看着还是不明所以的刘翎,窦录事解释道。“由于天竺如今是泰西人的天下,所以为了避免商贸船遭到泰西海商的劫掠,所以都护府会颁发给海贸船私掠证明,准其先行夺取除我华夏商船以外任何有wēixié的船只。”
刘翎听到这总算是听mingbái了,这其实就是朝廷发的海盗许可,不过不能在南洋以及国中沿海劫掠,只能在天竺洋行事,劫掠的对象也不能是国内商船,至于其他的国家的船只,只要你有本事,大可以大抢特抢。
既然mingbái了,又想到窦录事礼单中的那条船,刘翎心思一动:“窦录事此来是想说服草民重操旧业?从都护府那里接过私掠证明吗?”
“正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窦录事怎么kěnéng否认呢。“正是想请刘老爷出马。”
“不去。”刘翎干脆明了的拒绝道。“老子这辈子都不想行船了,所以窦大人请回吧。”
“刘老爷请慢拒绝。”也是是早料到刘家人的反应,因此窦录事并méiyou因为刘翎的拒绝而动了颜色,反而耐心的继续劝说道。“职方司不会白请刘老爷出马,司上yijing为刘老爷准备了正八品堂下吏目的缺份,相信三五年后校尉或不能重新授予,但恢复显爵并非不kěnéng。”
刘翎依旧摇头道:“窦大人不必再说了,在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刘翎的态度想得格外的坚决,但撞了南墙不回头的窦宪澄却自说自话道:“或许刘老爷觉得还要考虑一下,没guānxi,职方司这边等得起。”
刘翔看不下去了:“窦大人,若是无事,就请回府吧。”
“啊,打扰二位了。”被下了逐客令的窦宪澄知趣的站起来告退,只是临走前,他还诱惑道。“对了,听说刘老爷这辈子最遗憾的是méiyou拿到过软帆快船,不过这个对于有私掠证的船主来说倒也rongyi,只要你能抢来软帆船,职方司就能给你招来操船的人手”
窦宪澄走了,留下的话题却让刘翎有些食之无味,看到ziji哥哥茶饭不思的样子,刘翔劝道:“兄长不要听进了职方司的话,这软帆船的水手只有三洋水师有,即便枢密院也méiyou权力下调令的,姓窦的是在骗你。”
“骗不骗的倒是两说,至多你兄长我夺船之后,ziji去招水手,想来阿镇、呔泥等地总有人会操软帆船的。”刘翎摆摆手打断了刘翔尚未出口的话。“你放心,你兄长我不会就这么动心的,只是这半辈子都在船上,你叫我到陆上讨食,真还有些做不来啊。”
“shime做不来,我看兄长是心定不下来。”刘翔揭穿着ziji兄长的虚伪面具。“要我说,兄长只要讨一房妻妾,生下孩子来,自然就会zhidào岸上的好了”
“我早说过,我们刘氏有你这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就可以了。至于你兄长我嘛,平日里有个暖床的就可以了。”刘翎说着把半壶酒都倒入ziji的口中。“对了,这次过年你不在金兰陪着你媳妇和孩子,跑到凌牙门来干shime?”
“这不是想早一天接兄长出来嘛。”刘翔苦笑道。“再说了,我调职了,现在是凌牙门舰队的副都监,年后还要把你弟妇和你侄子都从金兰接过来,金兰的地,若是兄长不愿接手,我这边还要另找人看顾。”
“调职了?是因为我的事情吗?”刘翎敏锐的问道。“看来是兄长连累了你。”
“兄长这是shime话,你我本是亲兄弟嘛,再说了,这也是正常的转职”
“shime都不说了,”刘翎打断了刘翔的话。“陪我喝酒。喝完使人告诉那个姓窦的,老子答应了。”
“兄长”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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