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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身后侍卫手中的马灯以及屋里传来的烛光,小腹微隆的柳氏脸上那副惊愕的表情让郑克臧尽落眼底不用猜,郑克臧都知道煮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睡在一张床上,但以煮如今小吏的身份,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当今皇子长沙郡公,恐怕柳氏听了都会暗笑煮是在白日做梦
而在柳氏眼里,郑克臧虽然语气和缓,但是多年的大权独揽和铁马金戈还是让郑克臧的形象不怒自威,以至于这股强大气场让小门小户出身的柳氏下意识的听命起身
不过,就算按照郑克臧的要求从已经微微转凉的地面上爬起来,柳氏也不敢直视郑克臧的面容,只能在茫然中亦步亦趋的跟着煮迎候郑克臧进入不大的堂屋
“来人拿两把椅子来让长沙郡公和柳氏坐下”郑克臧反客为主的命令道,自有侍卫搬来两把椅子让煮和柳氏坐下,只是柳氏懵懵懂懂的坐下了,煮却不敢托大,依旧毕恭毕敬的站在郑克臧的身前,唬得刚刚落座的柳氏忙不迭的弹起身子“这个混账小子要站就让他站着,你有身孕,还是坐下说话”
郑克臧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冲着柳氏关照着,在煮的眼色下,柳氏不安的坐回了椅子,但目光却落在郑克臧身边的侍卫和宦官身上,犹自不敢相信的她终于初步确认了事实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当今皇帝,自己这个夫婿肯定不是普通人一想到煮是贵胄的身份,柳氏便患得患失起来,这也很正常,须知道游龙戏凤是当不了真的戏文,真实生活中,权贵欺男霸女才是世情常态
看到在椅子上微微有些颤抖的柳氏,煮也有些心疼,但此刻郑克臧已经沉声开口了,他也只好先顾着一头了,就听郑克臧问道:“在地方上一年了,有什么感触吗?”
根据华夏肇建时颁布的《爵律》,爵位实行世袭制度,然而《爵律》又明确规定没有功民资格就没有权力受封和承袭爵位不过事情总有例外之处,封建时代皇权肯定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所以对于皇族爵位授予和承袭上,《爵律》的规定相对比较含糊
可是郑克臧作为华夏朝的开国之君自然有开国之君的气度,因此他虽然对郑克爽郑克举等宗亲无功赐爵,但却把几个儿子先后送进了幼武学,按照最初设定的轨迹,年纪最长的煮和皇次子郑涤应该读完武学后在军中历练两年才转入文途
但是由于煮和郑涤都消在幼武学肄业后就读水师学堂,这就跟他们母亲的的起了冲突,而且还有可能影响到窒的传承所以,郑克臧临时更改主意,没有让儿子们直接进入武学,而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在军中历练
籍着幼武学的学历煮和郑涤在两年的时间里不但获得了功民的资格,而且也从普通的养育兵一路升为了守阙军使三等军使,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正式的品阶见到儿子们已经培养出严谨的军人作风,郑克臧便转入第二阶段的养成,于是煮退役成婚来到太平府,郑涤也在婚后前往长沙府任职只是郑克臧没有想到的是,才一年,煮这边就出岔子了
“回禀父皇,儿臣这一年才在乡间奔走才知道军中生活是如此的简单”煮原原本本把这一年来的心路跟郑克臧讲述着“虽然是小小一处巡检司,可真要深入乡间的话才会发现事务之巨细”煮最后总结道“儿臣以为父皇推行官府下乡之制甚为圣明”
煮口中的巡检司并非原来刑部领导的地方基层捕盗组织,而是原本乡公所的新称呼武成三年,华夏朝在刑部改革捕快制度,正式将原来的快班改革为巡警巡捕,实施治安和侦探分离借着这个机会,郑克臧顺势将巡检司升格以取代名义上是县一级派出单位的乡公所,成为华夏朝最基本的行政单位
巡检司分为设在县州府城内的城厢巡检司和设在乡镇的地方巡检司两种,根据辖区面积和人口设置不同品阶的巡检副巡检各一人,诸如江宁杭州苏州武昌这样的大邑还在城厢巡检之上设立级别更高的都巡检副都巡检,而在城厢巡检都巡检之上还有县丞州同知府通判兼任的提举城厢治政公事作为主管
就一般而言,县下乡村的巡检一般级别为正八品,资历较深或重要程度较高的巡检司巡检最高品阶为从七品,其下设等而下之的副巡检一人巡检副巡检之下最主要的是负责治安和户政的警察所,此外还有负责山林湖泽河川水道以及田籍的水利所负责税收的盐铁所主管私塾和劝学的学政所吏目所兵役所工政所审计所度支所在乡村巡检司并不设置而根据“礼失求诸野”的圣人古训,在乡村巡检司也设置礼乐所,但事实上并不配备人手,所正一职也由副巡检兼任“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溜须拍马”郑克臧白了煮一眼“区区水利所书吏又知道些什么,官府下乡制度好不好,等你执掌一县一府之后再评说不迟,否则只能是一叶障目而已”看到煮唯唯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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