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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妈妈的主人(01-76完) - 正文 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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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和他真的能够得到幸福,我是不会反对的,妹妹……」我幽幽的想到。
  虽然我一回来,就通过黑影瞭解到了李翼的存在,也知道他一如既往的守护在铃儿的身边。不过不是我不相信他的真心,而是这份爱情一定经历不过现实的考验。
  通过「命运」,我看见了妹妹的未来,可惜的是,在我去日本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才会为了缓和和妈妈之间的关系,才让李翼和妹妹有了死灰复燃的机会。
  现在我不管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妹妹的幸福,我都必须阻止她们继续下去。
  「主人,铃儿和我已经是平民了,没有资格继续再待在贵族学校里面了。」
  妈妈一脸担忧的回答道。
  「是吗?在我去日本之前,你可没有说过这个问题啊。而且在我离开的这些天里面,她过得不也是很好吗?」将真心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我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件事就由她自己决定吧,要不要离开这所学校,我听她的。」
  其实我明白,这些天要不是靠着赵翼的保护,铃儿早就被其他的同学折磨死了。不过妹妹肯冒着被欺辱的风险,回到这里上课,也代表着在她心中同样也有着李翼的位置。
  「说出你的选择,记住,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平静的将选择权抛给了妹妹。
  「我选择留在这里,继续读书。」果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妈妈的苦心,铃儿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车厢里面的空气立刻就冷了下来,我气的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了下来。对於妹妹的愚蠢我真是想破口大骂,但是苦於要遵守秘密,我只能拐着弯让她明白:「」是吗?爱情就这么伟大吗?李翼现在爱着你,但是你觉得他能够爱你一生一世吗?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不会为了这个选择后悔。「
  我的好言相劝,反而惹得铃儿差异的看着我。看来刚才李翼的一番话,真是给了铃儿莫大的勇气,让她有勇气直面着我的怒火:「就算是会坠入地狱,我也希望相信光明。」
  「光明,你确信李翼就是你要的光明吗?」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外的车流,冷冷的反问道。虽然我对她已经没有了恨意,但是作为她的亲哥哥一个哥哥,我完全有教训她的资格。
  「是的,我相信他。」妹妹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该死的,你知道你这样继续反抗下去,会有什么下场吗?」我的脾气完全被妹妹激了起来,我就不明白,她这种榆木脑袋是遗传谁的!
  在我的压力下,铃儿眼睛开始游离了起来,但她还是倔强的回答道:「你这个恶魔,随便你想怎么样,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怕你低俗的手段。」
  「很好很好,那我就让你好好的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没有想到妹妹竟然如此的不知趣,我决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喂!你这个傢伙,将车挡在大马路中间想干什么!」就在这个僵持的时候,一位粗鲁的中年男子,愤怒的敲打着我的车窗,成功的将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本来这个男人是为了车辆问题来找我的,但是一看到妈妈和妹妹这两位各有特色的美女坐在里面,那双淫邪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请问这两位小……」他还没有能够将搭讪的话说完,就被我一枪送到了西天。
  看了看地下的尸体,我对着妹妹一语双关的说道:「任何人想动我的女人,都必将付出代价。」我的怒气随着这一枪释放了一些,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重新启动了车子,我将手枪丢到了妈妈的身边:「你拿着这把枪,要是你的女儿再敢说一句愚蠢的话,就由你开枪杀了她。」冰冷的盯着妈妈的眼睛,我的烦躁很明显的表示了出来。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枪支,妈妈不敢去为妹妹辩解什么,只是略带责备的看着她,看得妹妹羞愧的低下了头。
  「从明天开始,你必须要一个人走路上学,知道了吗。」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中,妹妹刚一下车,我就永远的剥夺了她坐车的权利。
  「我是妈妈的主人」五十六妹妹默默地接受了我给予她的惩罚,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份无聊的幻想。「七天,要是七天内你还能够相信爱情,我就放你自由。但是如果你失败了,你将失去性命。」我对妹妹关於爱情的信仰不屑一顾,嘲讽的说道。
  「我没有忘了和你的约定,反正这场游戏如果我失败了,我也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妹妹很爽快的的就答应了我的条件,只是她这种无知的坚持,只能让我心中对她的评价更低一分。
  「祝你能够心想事成……」我不屑的侧过头去,扶起妈妈的纤腰就走上了楼去。
  「主人,您真的要让铃儿继续在呆在那里吗?」一来到我的卧室,妈妈就担心的说道。
  「怎么,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铃儿的话吗?」我冷冷的反问道。同时双手已经攀上了妈妈的双峰,将妈妈胸前的一对凶器释放了出来。
  感受着手中的柔腻,我邪笑着将妈妈推到在了床上,开始了下一步的攻击。
  「不要再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了,来,让我们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吧。」
  听到我的命令,妈妈羞红脸颊,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则快速的将裤子脱了下来,将头靠着枕头上面等着妈妈的服侍。
  妈妈先是娇羞的将内裤从裙摆下来脱了下来,丢到了我的脸上。接着就在我的注视中,缓慢而坚定的将外衣全部都脱了下来,只将丝袜和白色衬衣留在了身上。
  看着妈妈将纽扣一颗颗重新扣了起来,我一边快速的用妈妈的内裤套弄着坚挺的肉棒,一边淫邪的打量着妈妈的娇躯。「准备好了还不快点过来!」我猴急的一把抓住妈妈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拉到了我的怀里。
  注意到我野兽一样的眼神,碍於自己的身份,妈妈只能顺从的在我身体旁边坐下,按照我的要求,自动地握紧那件刚刚从妈妈身上脱下的内裤,帮我自慰起来。好像是从内裤上面感受到了自己的体温,妈妈现在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害羞起来。
  这芊芊玉手一上一下之间,舒爽的我全身都酥软了起来。对着妈妈的红唇就吻了上去,一边享受着妈妈手上的按摩,一边不停地在她的口腔里面攻城略地。
  至於妈妈,则软在了我的身上,忘情的呻吟了起来。
  感受到妈妈手上套弄的速度开始加快了,我也动情在这禁忌的性爱之中渐渐迷失了方向。留恋的抚摸着妈妈修长的双腿,我对托起其中的一只脚掌就含在了嘴里。自从在一次性爱里面,我无意中尝到了妈妈脚上散发出来的怪异香气,我就深深的迷醉在了里面。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气,其她女性在穿了高跟鞋以后,丝袜脚不散发出一股恶臭就不错了。妈妈却正好相反,双脚越是出汗,脚掌上面就越是会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再加上她笔直修长的腿线,真是恋脚一族梦寐以求的尤物。
  本来我也不能理解这种怪异的爱好,但是自从看到妈妈的一双丝袜脚以后,就头也不回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现在每一次和妈妈的性爱里面,我都要让妈妈穿上各种样式的丝袜供我奸淫,同时在出去的时候更是强制的命令她要穿着高跟鞋运动一番!
  用舌头在妈妈的脚趾间不舔舐着,我激烈的叫着:「快!快!快用你的双脚帮帮我!」说着就挺动着肿胀的肉棒,插在妈妈的双脚之间疯狂的抽插起来。
  虽然直到现在,妈妈不能理解我对丝袜脚的怪癖,但是对於我这个主人的命令,她也只能无奈地遵守。妈妈无奈的并起双脚将我的肉棒夹在里面,闭上了眼睛,任由我在她身上发泄着别样的快感。
  「快到了!快到了!」伴随着我的叫喊,一股白色的液体,高高的从妈妈双脚之间喷射了出来。我赶紧握着肉棒的根部,均匀的将这些精液图撒到了妈妈的丝袜上面。
  满意在妈妈的丝袜脚上面挤出了最后一滴精液,我笑着将已经软下来的肉棒凑到了妈妈的嘴前。从我的动作之中,妈妈读懂了我的意思,只能皱着眉头用舌头帮我将打扫起来肉棒上面的残迹。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妈妈用跪姿跪在床上,用舌尖羞涩的将我的肉棒整根的舔舐了一遍。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满意感。轻轻拍打了两下妈妈的小脸,我笑着将那根已经开始重新仰起头肉棒,缓缓的向着妈妈的喉咙深处插了进去。
  瞪大了眼睛,妈妈迫於我的压力,只能拚命的放松身子,将嘴张得大大的将我的肉棒整根的含在了嘴里。知道用鼻尖接触到了我的阴毛,这才慢慢的向后退了一下。
  按住妈妈的头,这一次我好好的品嚐了一会儿深喉的滋味,但是她自己的唇边,却已经许多津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脸上也开始有了一种不正常的紫红色。
  注意到妈妈痛苦的样子,我也只好暂时放过了她。恋恋不舍的将肉棒从那个柔软的地方拔了出来。
  「咳咳!」肉棒刚刚离开妈妈的嘴唇,她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同时一丝丝透明的液体,也留恋的挂在了唇角和龟头之间,更是平添上了一份淫靡的味道。
  「好了,既然准备活动已经结束了,就让我们正式开始吧。」看着我的肉棒又恢复了精神,开始在妈妈面前高高的翘起,我快速的用手穿过妈妈的臂弯,将她整个人抱了到了床下。
  让妈妈用手撑住书桌站好,我用手将妈妈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衬衣向上一撩,就毫不费力的手伸了进去。同时胯下的肉棒也已经放进了妈妈的蜜穴里面,快速的抽插起来。用狗交的方式,我一边舒爽的晃动着胯部,一边在妈妈丰韵的乳房上面肆意揉捏着,就像是正在驾驭一匹漂亮的母兽一样,尽情的用后背位奸淫着我的母亲。
  直惹得她娇喘淫淫,一丝丝淫靡的液体,不停地从妈妈的双腿之间流到了我的大腿上面。更是激发我加快了进出的频率,弄得我们交合的地方是劈啪劈啪的响个不停。
  此时我早就将什么爱恨情仇抛到了脑后,只想尽情的奸淫着这个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属於我的女人。双手不停的玩弄着妈妈胸前的两点粉嫩,我将妈妈的整个上半身拉到了我的怀里,同时探过头去,淫邪的盯着妈妈通红的脸颊,用舌尖间将上面的香汗,一滴一滴的全部舔到了嘴里。
  妈妈现在早就在我的攻击之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用自己柔弱的身子无力的承受着我的奸淫。她脸上的秀发早被香汗打湿,杂乱的散落在脸颊两旁,更为妈妈的增添上来一份独特的性感韵味。此时她星眸紧闭,唇间低吟,恍惚中好像已经忘了身在何处,只知道忘情的将屁股高高地翘起,胯部更是主动向后挺去,迎合着我的动作。蜜穴旁边的毛发,也早就被我的肉袋弄得啪啪乱响。
  我的动作越是疯狂,妈妈的蜜穴就越是紧凑,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将阴茎从妈妈的阴道里面拔出来,用龟头在妈妈的阴核上面摩擦几下,好好的挑逗一下妈妈的情绪。后来就被妈妈的软肉紧紧的锁在了里面,只知道快速地来回抽插着,不知不觉中,反倒被妈妈掌握了性爱的节奏。
  现在的妈妈,早就垂下了双臂,上半身软软的趴在书桌上面,无力承受着来自背后撞击。其实双手早就放在了我的屁股上面,将我的身体和她贴的更近更紧,呻吟声也越发的激烈起来。
  受到这样的邀请,我怎么能不用实际行动好好的报答一下我的妈妈,双手扶住妈妈的纤腰,我的肉棒彷彿打桩机一样拚命击打在妈妈的蜜穴深处,直将妈妈弄得整个人瘫软在了桌面上,忘情的大声抒发着身体里面的快感,一双耳朵都已经被春潮染成了可爱的淡红色。
  妈妈叫声就是我的动力,能够将这么一位尤物弄得如此忘情,身为男人的自豪感顿时填满了我的心胸,愣是将几乎不可能加快的动作,有提高了一个档次!
  刚在在我的抽擦之下,妈妈的呻吟声音还是只是有节奏的嗯嗯啊啊,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统一的声调,一个单音喊的越来越高!
  「好爽!要射了,就快要射了!」在这种诱惑之下,我的龟头也开始酥软了起来,只觉得肉棒根部开始收缩起来,某种东西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将一些禁忌的种子喷洒在妈妈的阴道里面。妈妈好像也同时感觉到了我的这种变化,无力的睁开了痛苦的眼眸,最后却又只能悲哀的闭了起来。
  最后在妈妈蜜穴中间坚持了几下,我低吟着将精液全部射到了这个曾经养育过我的地方,直到确信发射完毕,这才将肉棒从妈妈的蜜穴之中拔了出来。
  我的手刚一松开,妈妈的身体就失去了支撑,软软的坐到了地上,同时一些白色的液体也开始从妈妈的双腿之间,缓缓的流了出来。我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上前又将妈妈抱了起来,强制的并拢了妈妈的双腿,让她就这样撅着屁股站在了我的面前,自己则用手指分开了妈妈的阴唇,将地上的淫液一点一点全部都
  重新塞了回去。
  「保持这个姿势,我不希望看到有东西从哪里再流出来。」满意的将精子重新送回那个温暖的地方,我继续蹲在妈妈的屁股后面,欣赏着面前的美景。
  这一下可苦了妈妈,又要将蜜穴锁紧,又要将双腿绷直。这种怪异的姿势弄得她的屁股不停地轻微晃动起来,娇羞的将头低低的埋在了双臂之中。可是这样一来,高翘的臀部,反而更将妈妈修长的腿线体现了出来,惹得我的一双色手不知道何时,又留恋的放到了妈妈的丝袜美脚上面……
  「我是妈妈的主人」五十七「好美……」我的双手在妈妈的大腿上面来回摩挲着,同时不时的用手指轻轻的划过丝袜上面的精斑,渐渐的,我的肉棒又开始有了一些想要抬头的趋势。
  我刚将肉棒重新放到了妈妈的屁股上面,轻轻的摩擦了几下,就吓得妈妈身子一僵,害怕的求饶道:「主人,让我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好吗……」看来刚刚经历过一场雨露的妈妈,身体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下一轮的征伐。
  看着妈妈眉眼间尚未消退的春意,和饱受雨露润养后的慵懒风情,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不顾一起的扑到妈妈的身上,再次投入到乱伦的深渊。
  但是胯下的轻微痛意,已经很明显的提醒着我不能在继续任性下去了。
  检查了一下身体中的内力修为,发现又有很大的一部分流入了妈妈的身体里面。我在心中苦笑着计算了一下最近时间的造爱频率,发现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我的内力还没有被妈妈吸光,身子就会先垮台了。
  强忍住心中的冲动,我只能无奈的放过妈妈诱人的玉体,将肿胀的肉棒放进了那个温软的地方,双手环抱着妈妈的娇躯一同躺在床上,睡了下去。
  一根巨大的傢伙顶在妈妈的蜜穴里面,妈妈当然不可能安稳的睡下去。更不要说我的手还不停的在她的衬衣里面来回活动着。不过按照这几天我的习惯,只要我将她抱到床上睡下,顶多就是在手上佔佔便宜,一会儿就会真的睡下了,妈妈也就放心了下来。
  不过习惯是习惯,被一个可以做自己孩子的男人这样的抱在怀中,妈妈的脸上的神情还是极不自然。留意到我现在的改变,妈妈身为女性的羞涩之中也不时带上了一些宠溺的味道。
  留意到妈妈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我,我的心中也轻松了下来。「看来这些天的努力,多少还是有一些作用的,」我心想道。虽然现在我也不时的强迫妈妈摆出一些难堪的姿势,配合着我的另类欲望。不过和刚开始我们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状况相比,已经改善很多了。
  「怎么了,这样的看着我。」我轻轻的问道,双手也从妈妈的胸部放了下来,环上了妈妈的纤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没有什么主人……」犹豫的将眼神错了过去,妈妈微微的摇了摇头,好像想要将某些不适合的情绪,从自己的脑海里面忘记。
  听到妈妈这么明显的遮掩,我只能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藉着睡意将这这种尴尬的气氛遮掩过去。轻轻的在妈妈的额头上面留下一吻,我就在她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夜色已深,只有妈妈一脸忧郁的躺在我的身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当我从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妈妈却靠在我的肩膀旁边,脸带一丝愁容,依然留在梦的彼岸没有离开。轻轻的打开床边的抽屉,从一堆可爱的信封中间将一个小巧的仪器握在了手里。
  「看来还要再等下去。」看着上面跳动的两颗红点,我也只能继续耐心的等待下去。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我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将仪器又放了回去。
  我心想着那一天虽然看到了事情的未来,但是命运毕竟也不是万能的存在。
  至少那件事情行动的具体时间,自己就不知清楚。将一切东西放回原位,我趁着妈妈熟睡的时间,卸下了一切面具,好好的审视起这些年来她的改变。
  轻柔的将妈妈脸上那几根调皮的发丝,从她的唇角拭去,我略显疲惫的看着这张精緻的容颜。清晨的阳光,柔纱一样的披散在妈妈的身上,她彷彿就是一位被恶魔折断了翅膀的天使,虽然现在陪伴在我的身边,但是一旦找回了属於了她的羽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吧。
  轻抚着妈妈白嫩如水的肌肤,只有现在,我才能感受到妈妈优雅沉静的气质,如白莲一般盛开在我的身边。不知道这是天赐的恩宠还是后天的教育,就连着海棠春睡之中,妈妈的眉宇之间,始终都是保留着一份淡淡的圣洁气质。就连在疯狂的性爱之中,这份优雅都不曾被那些腻人的春情掩盖下去。
  可惜,这份优雅是不可能属於我,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两个各有算计的心,怎么能够连接在一起。留意到妈妈的眼睫毛不自然的颤动了几下,我立刻就将这份温柔掩盖了下去,嘴角习惯性的扬起了一丝淫笑,晃动着留在妈妈蜜穴里面的肉棒,抱着妈妈的娇躯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
  当有人从门外呼唤我和妈妈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要是她此时将耳朵贴近房门,一定会被里面这对淫靡的男女羞得面红耳赤。
  「叫的在大声一点!在大声一点!我要让外面的人全部都听到你的声音!」
  隔着一道房门,我抱住妈妈的上半身紧紧的贴在门上面奸淫着她。
  「主人!主人!我要!我要!」顾不上害羞或是屈辱,长时间的性爱,早就将妈妈的心神带到了色欲的深渊!她按照我的命令,在我耳边疯狂的呼喊着我的名字,交叉着修长的双腿环在了我的腰间,一对凶器在我胸前不停地摩擦着。
  用手托起妈妈的臀部,我一个人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用站姿宠爱着妈妈。
  妈妈就像是一直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我的身上,我每一次的上下的晃动,都带起了怀中尤物一声动人的娇吟!
  睁大了迷茫的眼眸,妈妈尽力将蜜穴张开,接受着一根乌黑坚硬的东西在她的身体深处,不停的探寻着生命的意义。阴道深处也开始自动收缩起来,遵循着一个神秘的节奏,主动的接受着我挑战。
  感受到肉棒周围的紧密包围,我的腰间一酸,一股尿意就沿着肉棒根部涌了出来。已经在妈妈蜜穴深处发射了两份液体,可是妈妈的阴道之中却一点也没有松弛的现象,反而更加飢渴的想要将我的精液挤压出来。
  刚才的两次我都是很快的射出了投降的白浆,这一次同样也没有能够坚持多久,我大叫一声,捏着妈妈的粉臀,就颤抖的在蜜穴深处交出了我的答案。
  刚从我的身上下来,妈妈就急忙用昨天的衣衫,脸红红的帮我将肉棒上面的液体,擦拭乾净。我却狼狈的坐在了地上,浑身酸软的说什么也站不起不来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妈妈换上了一套淡粉色的连衣裙,腿上套着一件黑色厚丝袜,脚蹬着一双金色皮鞋搀扶着我来到了餐厅坐下。看到妈妈尚未消退的春情,任谁都能看出我们之间刚才做了那些事情。
  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王铃儿故意用手中的刀叉,将面前的牛排切的粉碎,嘴上面当然是什么也不敢说的。我们三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这顿早餐,时间也已经指向了出门的时刻了。放下餐具,铃儿背起书包就倔强的走了出去。和昨天的上学时间相比,她今天出门的时间提前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有唇膏吗?」我对着妈妈问道。虽然不知道我要女士化妆品是什么意思,妈妈还是急忙从随身的手提包里面,取了一只唇膏交到了我的手里。
  用手颠了两下唇膏,我示意妈妈先坐到了车里,怪笑着对铃儿挥了挥手,叫道:「你过来一下!」
  我刚才的话被妹妹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朵里面,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化妆品。她犹豫了一下,迫於压力,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你想干吗?」戒备的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王铃儿小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说过现在不会不动你,就一定不会动你。」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唇膏,我对於她的担忧嗤之以鼻,反正这场赌局的最终胜利者一定是我,现在我犯不着用一些下三烂的手段惹起事端。
  留意到我不屑的神色,王铃儿的脸色一僵,但是随即就放松了下来。「那你快说吧,再不走我就会迟到了。」妹妹这时才站到我的面前,一边看手腕的手錶,一边焦急的问道。
  「那好,我就说了……」趁着妹妹不备,我用手中的唇膏在她的脸上和脖颈处快速的画了几下,同时还将用力的在妹妹的校服上面拉扯了几下,这才放过了她。
  「你在干什么!?」我恶作剧一样的举动,搞得妹妹立刻就和我翻了脸。她一脸厌恶的怒视着我,掏出用纸巾想要将这些唇膏从身上擦到。但是事情哪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满意看到唇膏被她擦成了一团团的红印,留在了那些暧昧的地方,再加上现在妹妹身上皱巴巴的校服,我的心中很是期待她到校以后,周围的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虽然李翼一定会变心,但是只有七天的赌约,我不暗中做些手脚就别想胜利了。」我心中幽幽想到。既然昨天李翼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我就不信她的前任未婚妻衣衫不整,香汗淋漓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会没有一点的疑问。
  只要能够顺利的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弄出一条裂缝,我坚信这道裂痕终究会在我的推动之下,一定化成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我是妈妈的主人」五十八看着妹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也开动了车子和妈妈一起来到了皇宫的正门。出示了一下我手中的勋章,我们随后就被早就等着那里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位於皇宫里面的一栋巨型建筑里面。
  「终於完了!」跟着她跑了一上午,等办完了所有的交接手续,时钟已经高高的指向了十一点的位置。我用手在身上不停地扇着风,瘫在座椅上面,就想将这身厚重的西装脱下,但是手刚刚放在了领带上面,一个讨厌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请您注意一下您的仪态,虽然您只是名誉上的皇室成员,我也希望您能够严格的按照皇室成员的礼仪要求自己。所以,请你停止这无礼的举动。同时请您在这里暂时的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会通知您和皇帝陛下共进午餐。」一名年龄三十左右,浑身黑色套装的冷艳女性,古板的通知道。
  「老处女,我是不是也必须换衣服?而且,动不了你对不对?」我的手只能尴尬的收了回去,不要看我昨天那么嚣张,但是这个女人还是我惹不起的。从和她接触的第一刻,我就为这个将性冷淡三个字挂在脸上的女人,想好了外号。其实这个女人的身材样貌都是不错的,但是就是那副冷淡高傲的样子让我看的很是不爽,巴不得她立刻从我的身边离开。
  她的脸上没有因为我的话产生任何的反应,用手正了正略微倾斜的黑色宽边眼镜,她用手指了指我手中的文件,淡淡的回答道:「皇家长老院规定第十七页三十二行。四十七页七行。」
  快速的将手中过的文件翻到那两处地方,我吃惊的看了老处女一眼,苦笑的摇了摇头,只能拿起笔写了一份任命妈妈为我第二贴身秘书的文件,交到了她的手里:「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亲爱的第一秘书。」虽然很不情愿妈妈也换上那种难看的衣服,但是按照上面的规矩,妈妈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满意的将我手中的文件收了起来,她转身对着妈妈轻点了一下头,带着妈妈一同离走了出去。「喂,老处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在她的身后喊道。
  「柳梦璃。」她头也不回的将名字告诉了我,冰冷的言语中间也带上了些许的骄傲。
  「柳梦璃!哈哈!柳梦璃!」没有想到这个老处女连名字起的这么怪异,不会是她的父母对旧时代的仙侠小说中毒太深,才会给她起这么一个游戏中的名字吧。我的笑声顿时就让这个女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快速离开了这里。
  一看到这个碍眼的女人终於离开了,我急忙一把将领带拽了下来,昂贵的外套也被我随意的丢在了一旁。「规矩!什么规矩,啰哩八嗦全部都是狗屁!柳梦璃你这个老处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认识认识我的厉害。」将空调开到了最大档,我一边抖动着湿透的衬衣,一边大声骂道。
  刚刚五月的天气,帝国的首都的太阳就这么的毒,真不敢想像今年的夏天会炎热成什么样子。难耐的炎热,逼得我站在了空调前面,才感觉凉爽了一些。
  透过窗外,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皇宫的样子,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为耀眼的时候。皇宫外面那些金碧辉煌的装饰,也早就在这光线下映射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无奈的将眼神收了回来,我明白我的敌人正在这光辉之中,散发着我无法抗衡的光芒……
  「对不起,休息的时间到了。」当柳梦璃推来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光着膀子站在窗前的样子。
  「啊!!!色狼!!!」她尖叫着将手中的衣服砸在了我的身上,神色慌乱的就跑了出去。我也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吃惊向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后脑勺就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面。
  皱着眉头,我恼怒的揉脑袋上面鼓起的大包,对着柳梦璃就喊道:「不是才过了三十分钟吗!你这么早过来想干什么!」
  「我将您出席宴会的衣服拿了过来,请您提前换上。」柳梦璃的声音从屋外面小声的传了过来,话语中间透着说不出来的犹豫,再也没有刚才那种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气势。
  顺着她的解释,我看了看地上的皇族服饰,气也就消了。将心中的感情放下,我伸手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喂!你躲得那么远干什么,午宴就要开始了,还不快点进来帮我把这些衣服穿上!怪了,平常看见别人穿起了挺简单的,我怎么就套不上呢?」我拿着手上的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就是不知道怎么将这些繁杂的衣物穿在身上,只能无奈的将屋外的柳梦璃给叫了进来。
  听到我的召唤,门外的柳梦璃当时没有出声,而是又过了一会儿,一直拖到了我发火之前,才低着头走了进来。
  好奇的看着她扭扭捏捏的走到我的身旁,我的心中就泛起了一个大大问号。
  刚刚她还是一副老处女的古板样子,怎么一会儿不见,柳梦璃就变成了娇羞的少女了?奇怪的看着她脸颊上的淡淡红色,我无意中留意了一下赤裸的胸膛,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不会是长年没有男人滋润,看到我着年轻健美的身材,春心荡漾,喜欢上我了吧!越想越是心寒,我不由的连退了好几步几步,赶紧用衣服遮住我的上身的重要部位,谨慎的她保持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留意到我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自己,柳梦璃的头垂的更低了。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停的用手指绕着圈圈,耳朵也变戏法似的瞬间和脸颊红成了一片。
  柳梦璃的这些表现,更加坚定了我的推论,手臂上立刻就泛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你……你……你……你快过来帮我穿衣服啊,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差一点,我就喊出你给我离开这就话,但是几次三番的看着手中的衣服,又只能将这个诱人的念头压了下去。要不是实在对於这种衣服没有办法,我绝对绝对不会和这种闷骚型的女人呆在一起。
  听到我的命令,柳梦璃迟疑的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膛,反应就像触电一般,飞快的又将手缩了回去,处於害羞,她马上就用十指挡住了脸,眼睛却通过十指间的缝隙,悄悄的对着我胸前的两点看个不停。
  偷看了好大一会儿,柳梦璃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工作,尴尬的对我笑了笑,慢慢的将手重新放在了我的身上。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特殊的体验,我也只能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脸色僵硬的用机械似的假笑掩饰了过去。
  飞快的帮助我穿好衣服,柳梦璃将我推到了试衣镜前,就慌忙退了下去。看着镜子中间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皇室的衣服果然不错,让我这个人立刻就多出了一份尊贵,也不枉费我在这么炎热的夏天,还要穿这么厚重的礼服。
  一旁的柳梦璃不知道为什么,帮我换好衣服以后就远远的躲着我。仔细的将我换下的西装折迭收好,她继续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时间已经到了,请您和我一起出去。」
  听到午宴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对着镜子最后的整理了一下,就随着柳梦璃离开这里。可是刚要踏出大门口,面前的耀眼阳光逼得我停下了脚步。「中午吃饭还必须要穿这么厚出去,想想就让人头疼。」为难的将衣领稍微松开了一些,我正想将礼服上面的扣子也解开一二,却被柳梦璃用眼睛瞪了回去。
  「请您注意您的形象。」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柳梦璃突然又变会了那个古板的来处女,表情严肃的站在了的面前,掏出一条丝巾就绑在了我的脖子上面,一点缝隙也没有给我留下。
  脖子突然被勒上了这么一个东西,我的立刻就不停咳嗽起来。「喂!这是什么东西!刚才不是不用带吗?」我不满的对着柳梦璃喊道,同时悄悄的将手伸向丝巾,想将这个碍事的东西解下来。
  「对不起,不是不用,而是刚才我给忘了。」留意到我的小动作,柳梦璃手一伸就将我挡了下来。同时还报复性的拉住丝巾死命的一拽,差点就要把我活活勒死。
  「你想杀人啊!!!」吃惊於这个女人的暴力程度和变脸的速度,我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了下来,不敢再做一些自讨没趣的事情。
  看到我识相的安静了下来,柳梦璃的眼睛中间泛起了丝丝的笑意,抢先穿着厚重的黑衣服,站在了正午的大太阳下面,随后就站在那里,挑衅的等着我。
  不能容忍自己被这个女人轻视,我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硬着头皮大步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我带来的女人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怎么,见到漂亮的女人感到嫉妒了吗!」我站着她的身边充满敌意的问道。
  对於我的挑衅,柳梦璃立刻就要说点什么,但是她刚要开口,一个优雅女性的走来,立刻就让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我是妈妈的主人」五十九没有想到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给人的感觉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我吃惊看着妈妈在黑衣包裹下的媚态,一时间愣在那里。
  好像妈妈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件在柳梦璃身上略显宽松的黑色套装,穿在她的身上却是如此的的贴身合体,简直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将妈妈峰峦起伏的曲线全部都勾勒了出来。
  我的眼睛在妈妈身上的起伏扫个不停,又让妈妈娇羞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放过了她。靠着这些仔细的观察,我终於明白了,为什么这身衣服穿在老处女的身上,会那么难看的原因。
  胸部太小,屁股不翘。就是这八个字,就将两人之间的差距全部说了出来。
  我肯定设计这件衣服的不是色鬼就是一名身材极好的女人,才会将穿衣人的身材要求的这么严格,固然,身材好的女性穿上以后,女性魅力会成几何倍数的向上攀升!但是如果某个女人条件不够,还想勉强一试的话,只会像柳梦璃一样,自取其辱。
  注意到我的眼神正在两人之间做着比较,柳梦璃的眼神变得更为黯淡了一些。看着妈妈胸前高耸的乳房,再看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柳梦璃的脸色就怎么也好不起来。「午宴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走吧。」毫无精神的说完了这些,低垂着头就大步的走在了最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明明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我分明看到了片片的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不会吧……」我吃惊的揉了一下眼睛,这才恢复了过来,抱着妈妈的纤腰一起跟了上去。
  我们三人就这呀一路无话的走到了举办午宴的地点,因为身份的问题,柳梦璃刚将我们带到门外,就转身退了出去,妈妈也在我的示意下,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在将妈妈送回到家里面以后,就自己开着车来等在了铃儿的学校外面。「姑姑怎么会在那里面出现,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了吗?」我将头靠在车窗上面,点起了一根香烟,不安的想到。
  出乎我的意料,今天的午宴皇帝只邀请了三个人出席——我,皇帝,姑姑、虽然不知道皇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将姑姑找过来的,对我来,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姑姑从没有在明面上听提过和皇帝的关系,我也是通过月儿的愚者之眼,才得以知道了这个秘密。没有想到今天中午,皇帝很轻易的就说出了姑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大方的告诉了我那些摄像机的秘密,虽然名义上是说要让我接手皇室长老院的职责,和姑姑一起在暗中管理帝国大臣们的秘密,但是我分明从这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看来,我必须找姑姑好好谈一次了……」将香烟按灭,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号码。
  先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定位系统,我发现姑姑还留在皇宫里面,眉头自然就皱了起来:「姑姑,是我。今晚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多问。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很长时间,一身叹息才幽幽的传了过来:「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过去。」刚一说完,姑姑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再拨。」无奈的把手机收了起来,我又点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心事重重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我的思绪仿如烟尘一样,不知飘散在了那里。想了很久,我还是猜不到皇帝的心思。既然想不出对策,那就索性不去想好了。反正通过「命运」我已经掌握了未来大致的方向,这件事情就算能够对未来产生一定的变数,其范围也是在我能够接受的底线之内的。
  「赵雷的事情已经进入了正规,看来过些日子,他想要的名声就会逐渐积累起来了。就是不知道我托赵雷办的事情,他办的怎么样了……」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特殊的文件,我仔细的看完以后,慎重的将里面的一封白色信件留了下来,剩下的,全部烧成了灰烬。
  回想起下午的时候,赵雷竟然专门派人过来对我「兴师问罪」,我的嘴角就轻轻的弯了起来。当然,这只不过是我和他的之间的一场戏剧而已、不过这份买卖也太不划算了,我充当黑脸将帝国的贵族势力得罪个乾净,他却搬出铁面无私的样子到处收买人心,真是让人郁闷。
  从我将秘密警察部门新入职员,一脚踹出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和赵雷就彻底划清了界限。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这十个人从现在开始,将会轮番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步步的借由和我对抗,成为帝国警察部门新的脊柱。而赵雷也会藉着审查的名义,将一些重要的资料交到我的手里,比如这份模仿月儿手笔的信件,和一些其它的东西。
  通过这份文件,我知道了虽然昨天的那场杀戮,皇帝在午宴上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但是暗中,却下令赵雷帮我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代表着事情正在向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着。
  明面上皇帝让赵雷和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推远,既能消弱部门里面我残留的影响力,又能帮助赵雷更快的站稳脚跟。暗中却尽量的帮我解决任何麻烦,将我彻底的改造成一位只知道享乐的皇室成员,想必,以后只要是关於金钱美色方面的要求,在某个时间到来以前,皇帝都会很乐意满足我的欲望吧。您真是好算计啊,我的暴君陛下。不过老鼠和猫的圈套已经开始逆转,不知道我这只碍眼的硕鼠,会不会创造奇迹,将您这只大猫给吞下呢?
  「噹噹噹……」放学的钟声悠扬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笑着看着面前放学的人群,全部害怕的绕着我的车子走,眼神中间的笑意就越发的浓厚起来。「既然您想让我堕落下去,我就如您的愿望,堕落的更纯粹一些,免得等到您想要杀我的时候没有借口。」看到王铃儿疲惫的一个人出现在人群中间,我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吃惊的看到我站在自己面前,妹妹摀住嘴巴,眼神慌乱的望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拉着我手就向外走去。我们牵手的动作,在放学的人群中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留意到周围的人群,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们议论纷纷,我瞇着眼睛,故意将妹妹一把拽到了怀里。
  「哼……」冷冷的环视了一圈,一股淡淡的杀气从我这里释放了出来。
  我的轻哼,在某些人的耳朵里面不亚於一记天际的惊雷。一些人立刻就脸色苍白的跑开了,剩下的一些也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我们走吧。」周围的反应让妹妹的神色变得更加黯淡,但是其中也有了一丝轻松的意味。平静的离开了我的怀抱,妹妹复杂的看向了我,虽然是她说要离开,但是却反而是她站在原地,不死心的回头望着校门口,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果然,很快的一个我认识的人出现在了那里。
  「铃儿……!」看到妹妹在校门口等他,李翼的很自然的脱口说道。可是刚一开口,他就脸色奇怪的将头侧过头去。那个蠢蛋表弟也站在他的身边,躲闪的看着我,身子也悄悄的躲在了李翼的后面。
  看到李翼出现的瞬间,妹妹的眼神本来是欣喜的,不自觉的就迈开了步子向他走了过去,但是还没有走上几步,妹妹就面如死灰的呆在了那里。
  「翼,今天我去你家拜访一下伯母好不好,好不好吗?」只见一位和妹妹年纪相当的少女,亲密的站在李翼身边,用手拧着他腰间的软肉。留意到妹妹的出现,她眉头一挑,示威性的用双手紧紧的抱住李翼的手臂,对着妹妹媚笑道:「这不是王家的大小姐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学校里面,还有你认识的人吗?哈哈哈哈……」说着就捂着嘴,嘲弄的高声笑了起来。
  这种刺耳的笑声不仅是我,就是李翼也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不耐烦的想把胳膊挣脱出来。但少女却早就有了准备死命的抱着他,眼神凶狠的回瞪了过去,两人顿时僵持在了那里。
  这些小动全部都被妹妹看在了眼里,虽然我不清楚少女的身份,但是还是能够猜出一些东西的。「这就是你亲爱的未婚夫吗?这就是昨天信誓旦旦要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吗?游戏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我在妹妹身边轻声的说道,声音不大,刚好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听见。
  听到我的嘲讽,妹妹死命的咬住嘴唇,眼中的热泪几乎就要决堤。但是还是不死心的望着李翼,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份温暖。不过李翼却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面对着妹妹的真心,反而停止了和少女的争执,眼神狠毒的看向了我,神情倨傲的将手放在了少女的腰间。
  这一切是我造成的不错,但是李翼的这些改变还是让我泛起了杀心。我的这种不自觉中露出的表情,立刻就吓得李翼的表弟连退了好几步。这这么快就可以对妹妹视而不见,看来,我实在是太高估他了。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昨天还有人说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这位少女。怎么今天,这个人就消失了吗?回答我,究竟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双手扶住妹妹的双肩,我没有在妹妹软弱的时候落井下石,而是一脸严肃的替她站了出来。不过我的好意却无人认领,受到爱郎如此的对待,妹妹反而将这一切怪在了我的头上。
  「我不需要你可怜!」倔强的甩开了我的双手,妹妹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步的走到了李翼的面前,努力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哀求道:「我和他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翼,请你相信我。」
  话还没有说完,妹妹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眼睛又红了起来。我没有想到一向坚强的妹妹,在爱情面前竟然是这么的卑微。「这个痴情的傻丫头,非要输的一无所有,才肯罢休吗……」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眼神复杂的向后退了几步。
  听到妹妹的解释,李翼心中的疙瘩好像稍微解开了一些,但是还是用一副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她:「真的吗,我真的能够相信你吗?」李翼犹豫的问道,不过手却悄悄的从某人腰间收了回来。
  「对不起,你不能。」看到势头不对,我立刻走上前去,冷冷的替妹妹给了他一个回答。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在李翼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李家的底线我还是知道的。「你相信她,但是你能让你的家族也相信她吗?」故意将手在妹妹的乳房上面揉捏了几下,我必须制止这道裂痕有任何合拢的迹象。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游戏结束以前,不会再动我的吗!」受到我的袭击,妹妹尖叫着将我一把推开,恼怒用手摀住自己的胸口,一时心急,某些秘密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狼狈的被妹妹推到在地,我不顾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坐在地上就这样大声笑了起来。本来我只想将李翼的嫉妒心挑起来一些,完全没有想到妹妹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一开口,就帮助我撕碎了李翼的底线。
  听到妹妹如此精彩的辩解,李翼的脸上立刻就佈满了冰霜。他冷哼一声,愤怒的瞪着妹妹,像是要骂人的样子。倒是身旁的女伴一看势头不对,主动将头贴在他的耳边,一边轻蔑注视着妹妹,一边在他的耳语了一番,这才让他把话收了回去。
  主动的挽住了少女的手臂,现在他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一丝的留恋或是迷惘。李翼轻轻的牵起少女的手,亲密的和身边的她对视了一眼,决绝的说道:「您刚才问我究竟是什么,让我改变了注意。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是因为这种虚伪的女人不配得到我的真心!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和这个女人不会再有任何的关联!」

  吃惊於爱郎的变化,这个时候妹妹才终於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妹妹绝望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急忙上前拽着李翼的手想要解释些什么,没想到却被他无情的一把推开。不过即使这样,妹妹还是不愿意死心,刚被推倒在地,就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的拽着李翼的裤脚大声的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翼!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还会是怎么样!」李翼面带厌恶的,甩开了妹妹的纠缠。他不停拍打着妹妹拉扯过的地方,冷冷的说道:「不要再缠着我了。哦,不对。应该是小姐,我认识你吗?」说完,他就冷笑着挽住女伴的手,从妹妹的身边大步的走开了。
  「翼,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东西,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买些礼物好不好,第一次见面,我想让翼的父母对我有个好的印象。」少女骄傲的看着妹妹失魂落魄的表情,故意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将头靠着在李翼的肩膀上面,娇嗔的说道。
  不过刚才李翼那些绝情的表现,已经彻底熄灭了妹妹眼神中,最后的那一道光芒。失去的所有的力量,妹妹的手软软的垂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少女这些示威的话语,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很满意妹妹的反应,少女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时,看向李翼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起来。「翼,我们快走吧,我想快一点见到伯母,很她好好的说说我们的事情。」趁热打铁,少女拉着李翼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脸上的欣喜,已经说明了她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李翼身边新的女人。
  「这就想走吗?我很高兴你能够从虚伪的爱情中间,清醒过来。不过,她好像还不愿意从你的身边离开。」我一脸平静的将妹妹从地上扶了起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时候,校门口们已经围了一大圈围观的人,可是碍於我们这几个人的特殊身份,只是站在远处,小心的在议论着什么。本来,我不想在明面上,过多的参与到这场闹剧之中。不过注意到周围人群的怪异眼神,我现在必须要为妹妹争取些什么,要不然,失去了李翼的保护,妹妹很快就会被这些披着人皮的狼给撕成碎片。
  搞不清楚我是什么意义,李翼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过他不敢不回答我的问题。思考了一下,他迟疑的问道:「您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我只是想说虽然她很不听话,但是终究还是我的人。我不希望看见有人让她不高兴,因为惹她不高兴,就等於是惹我不高兴,你明白了吗。」我对着李翼别有深意的笑着,言语中虽然满是责备,但是眼神中间却没有一丝的不快。
  不过我的话,却惹得他身边的少女满脸不快,「翼,不要理会这种人了,我们快走吧。」她娇蛮的瞪了我一眼,戒备的看着靠在我怀中的妹妹,拖着李翼的手臂就向外走去。
  「这种人?哈哈,小姐你是在说我吗?」我自嘲的笑道,眼睛也微微的瞇了起来。「你是谁?报出你的身份!」我将心中的不快,全部以杀气释放了出来,逼人的寒意直直的指向了这个无知的女人。吓得她立刻就变了脸色,一脸惊恐的躲在了李翼背后,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有我在。」没有想到事情会产生如此的变数,李家小声的安慰了少女几句,立刻将他的表弟叫了过来,让他带着女孩先行离开。他自己则走到我的身边,对我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她今天才转学来这儿,还不知道您的身份,我为她的莽撞给您道歉。」
  「她是谁?」李家少爷鞠躬的份量,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暂时把杀气收敛了一些,我给彼此找了一个缓冲的空间。
  「她是……」李翼刚想开口给我一个答案,一只纤纤玉手就放在了他的肩头。「翼,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他。我,是金家的二小姐——金敏。」牵扯到家族的荣耀问题,金敏略微的迟疑了一下,便停下了离去的脚步,越过李翼,不卑不亢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自己要保护的对象勇敢走了过去,李翼的表弟看了看我,又再看了看金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傻傻的愣在了那里。可是李翼却眼睛一亮,仔细的看了身旁的金敏一眼,真心的因为她笑了起来:「你专门站出来干什么,这里交给我就是了,要是你有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好给金伯伯一个交代。」
  注意到李翼的关心,金敏回头对他妩媚的一笑,让他安心。「事情是我惹下的,怎么能够让你带我受过。父亲说过,身为金家的人,需要懂得担当。」微笑着拒绝了李翼的好意,金敏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坚定的站了那里,和李翼一样对我鞠了一躬:「这位先生,我因为不瞭解您的尊贵,而无意中冒犯了您。
  现在我对於刚才的无礼,我深感歉意。」
  金敏大方得体的表现,让李翼脸上最后的一丝阴霾,也一扫而空。她不但成功的用自己勇敢的表现,震慑了全场。也从此刻,开始走进了李翼的真心。
  「金家……金家吗……」我们之间谈话被一个女人打断,按理来说,我应该是十分生气的。可是我却将金家这两个字,在口中反覆咀嚼了几遍,态度慢慢的软化了下来。谨慎的将自己的杀意收了起来,我对着李翼问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本来我对於任何敢於冒犯我威严的人,一定会赐予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过要是为了某些目的,那就是另外一副样子……
  对於金敏的这番道歉我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表示反对。看到我将杀意收了回去,李翼紧绷的心弦终於放松了下来,不过也让金敏对我的印象,看低了一分。回身狠狠的瞪了懦弱的表弟一眼,李翼将他叫了过来:「您放心,在这个学校里面,要是谁敢让王铃儿不高兴,就是让我李翼不高兴。当然,我是不会在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切我会交给我的表弟处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笑着拍了拍李翼的肩膀,眼神却偷偷看向一旁的金敏。果然,她注视看向妹妹的眼神中,一股彻骨的阴狠一闪而过。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一一直到将车开回了别墅,妹妹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沉寂在悲伤里面,不时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我的心里面也不好受,不过,我相信终究有一天,她能够自己走出来。
  「主人,您回来了。」听到汽车的声音,妈妈优雅的站在了门口迎接着我。
  但是,当她看到妹妹也从车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妈妈身子微颤了一下,神色复杂的说道:「主人,有一位客人在一楼大厅等您。」
  「哦,是吗。」随手将外套脱下,递到了妈妈的手里,我没有多问直接就走了进去。
  「你来了。」看到我进来,姑姑立刻面带愧疚的从沙发上主动站了起来。
  「是的,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和姑姑客套,直接就坐到了他的身边,平静的问道:「关於今天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面对着我的逼问,姑姑犹豫的看了妈妈一眼,小声的说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不过,不要这这里好吗。」说着,就用眼神指了指妈妈的位置。
  我急忙咳嗽了两声,将我的失误恰当的掩饰了过去。「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顺着姑姑的意思,我让妈妈退了下去。
  这个命令,让姑姑和妈妈都轻松了下来。「是,主人。」欣喜的对我鞠了一躬,妈妈立刻就带着铃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姑姑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拽着我的手臂,将我带到了二楼的卧室里面。
  「哼……」任由姑姑将我推到在床上,我一句责备也没有,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轻叹一口气,姑姑把头靠在了我的胸口上面,紧紧的抱住了我。「对不起了,一直瞒着你我真正的身份,对不起了。你不会就这样离开姑姑吧……」姑姑害怕的用手捧起了我的脸庞,主动的吻上了我的双唇。
  我厌恶将头扭了过去,让姑姑的吻落了个空。「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傻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没有怜悯姑姑眼中的绝望,我恼怒的甩开了姑姑的身子,背对着她说道。
  听到我绝情的话,姑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悔恨,大声的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伤心的靠在我的背后,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的嗓子都变得沙哑,却还是在不停恳求我的原谅。
  姑姑杜鹃啼血一样的哀求,差一点就让我改变了主意。「你走吧……」我再次说出了绝情的话语,不过态度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坚持。
  「你真的,永远也不想再看见我吗?没有了价值,也就没有了感情吗。」苦求无果,姑姑止住了哭声,幽幽的离开了我的身子。
  她是谁!她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敌人!她的悲伤是出於真心,还是只是一场表演!谁能够回答我!我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姑姑并不知道她已经在无意中,触碰到了我的逆鳞。「感情!什么感情!你先回答我,你对我有感情吗!」我转身用力的握住姑姑的手臂,脸色狰狞的一把将拉到我的面前。
  「谁都有资格和我谈感情谈价值,就只有你不配!」我辛苦的压抑着内心的秘密,死死的抓住姑姑的手臂,全身都因为愤怒不停的颤抖起来。
  「你不要这样!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的突然翻脸,将她搞了个措手不及,太多太多的意思,从姑姑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她拚命的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现在只想从我的怀抱里面赶快挣脱出来。但是她越是这样,我手上的力量就越紧一分。渐渐的,姑姑的手臂上面已经出现了淤青的痕迹。
  「你弄痛我了,这个样子,我会害怕的……」强忍着疼痛,姑姑在我的压力下终於安静了下来。第一次,她从我的身上感受到死亡的危险。
  「害怕?你也会害怕吗?」大方松开了双手,我贴在姑姑的耳朵旁边,轻声的耳语道:「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时候,我脑子里面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就是杀了你这个背叛者……」
  看到我靠了过来,姑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些,不敢再和我贴的太近,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不过,当我说到背叛者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就全部崩溃了。
  「你说什么?我是一个背叛者……在你的心中,我也是一个背叛者吗……」
  姑姑的眼底涌出了一份深深绝望,面如死灰的对我说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姑姑双腿一软,坐到在了地上。
  姑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焦点,表情木然的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无目的四处张望着。「你知道了……你全部都知道了……」这句话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反问着她自己。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傻傻的被你蒙在鼓里!」我心中的烦躁之气,已经积压了太久,大喊着就将一旁的白瓷花瓶高高举起!「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需要一个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人,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任何理由也不可以!」本想就这样直接砸在姑姑的头上,一了百了!还好我在最后的关头及时清醒了过来,只是恼怒的将花瓶砸在了姑姑的身边!
  「啊!!!!!」看到花瓶向着自己飞了过来,吓得姑姑赶紧扭过头去,紧紧的闭上眼睛,用手摀住耳朵害怕的失声叫了起来!
  「?里啪啦!」这件名贵的古董花瓶,因为我愤怒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一些细小的残片和水珠飞溅在了姑姑的身上,顿时吓得姑姑尖叫连连!
  过了好大一会儿,姑姑的尖叫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几片花瓣散佈在她的长发之中,衣服也几乎全部都湿湿的贴在了身上,腿上也有了泛起了几道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被我这么一砸,姑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你就这么恨我吗?不肯原谅我吗?」一对修长的柳叶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姑姑的眉宇间,带上了一份深深的哀怨之意。
  「我不是不原谅你,而是不能原谅背叛!」胸中的郁闷发泄了很多,我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转身不再去看姑姑哀怨的眼睛,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回过头去,对着姑姑的脸几次将手高高的举起,但是最后又无奈的放了下来。
  直面着我的巴掌,姑姑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决定。
  「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够原谅我。」姑姑用手拂去了发间的花瓣,努力的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微笑。不过她腿上的伤痕,好像比我想像中来的严重,几次咬紧了牙关,她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我,好不容易才靠着某种信念站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艰难,姑姑的脸上的笑容一直也没有消失过。她磕磕绊绊的向着我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来到我的身边,却突然双腿一软,踉跄了几步,头向着地面就栽了过去!
  「姑姑!」事发突然,我顾不得许多,急忙冲上前去托住了姑姑的身子,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姑姑!你没事吧!姑姑!姑姑!」看到姑姑毫无反应的紧闭着眼睛,我害怕的不停摇晃着她的身子,大声的叫道。
  「只要你原谅我,我就没事。」就在我伤心自责,不停呼喊着姑姑名字的时候,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笑成了一道弯月。
  「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我的小情人?」用手环住我的脖子,姑姑将我整个人拉了下来,就这样和她一同躺在了地上。
  没想到我的关心反而被姑姑刷了一道,我一把推开姑姑的身子,厌恶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还在骗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你走吧,看来今天我们不应该见面。」握紧了懦弱的拳头,我这次真的感觉到累了。
  被我推开之后,姑姑挣扎着就要向我追过来。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还没能起身,就又十分痛苦的躺在了地上。「不要走……你不要走……」姑姑一边用力的摀住自己肚子,一边痛苦的呻吟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沿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辛苦的对我伸出了手,想是要抓住什么。
  冷冷的审视着姑姑的表演,我不耐烦的回到床上躺下,想要看看她的表演还能持续多长时间。不过,我越是等待,我心中的不安就越重一份。直到背后完全没有了姑姑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寒意,偷偷的向后看了一眼。
  「姑姑!姑姑!」看到姑姑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之中,顷刻间,和姑姑之间那些甜蜜的回忆全部爆发了出来!无助的扑在姑姑的身上,我脱下衣服,不停地擦拭着她大腿根部的暗红色血迹,眼里佈满泪水,心中从没有这么恐惧过!「医生!医生在那里!」掏出手机,我急忙拨打着急救电话的号码,刚一接通,就对着电话恶的那一边大身吼道:「你们快点派人过来!我最亲的人就要死了!你们快点过来啊!给我过来啊!!!」
  我的吼声终於让姑姑暂时清醒了过来,虚弱的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姑姑接过我的电话,责怪道:「你呀,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我放心。」小声的跟对方说出了这里的地址,姑姑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瘫软在了我的怀中急促的呼吸着。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泪水模糊了眼睛,我死死的抱在姑姑的头,愧恨垂下了头,刻骨的自责已经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是你不好呢,都是我一开始骗了你,你才会对姑姑这样。不过,现在,你肯原谅姑姑了吗?」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姑姑在这个时候还是等着我的原谅。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二看着姑姑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神情痛苦的不停扭来扭曲,我的眉宇之间,也开始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忧郁。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此时,窗外已经有一些光亮柔柔的披洒进来,为这静寂的房间之中增添了稍许的温暖。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一个晚上。看了一眼手錶,我揉了揉酸楚的双眼,强打起精神,仔细的帮姑姑将被子盖好,虔诚的将她的手牵到了唇边。
  「病人的体质偏寒,月事当中又被冷水一激,加重了痛经的程度。再加上病人因为多次打胎,子宫已经严重的受损,心理又受到了一定程度刺激,这才因为剧痛和血崩而导致昏厥……」
  回想起医生的话,我轻吻着姑姑冰冷的手心,疲惫的靠在她的床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错了吗?你已经因为信念舍弃了太多的东西,我却还要逼着你做出一个决定。或许,你的决定早已存在,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从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医生碍於我的身份不敢把话说明,但是其中的责备之意,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攥紧了姑姑的手,每当想起姑姑当时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我的心就会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屋子的中央,十几台大小各异的摄像机凌乱堆在了那里。过去,它们是我心中最大的犹豫,不过现在,我已经学着将它们忽略了。
  「这种让人绝望的痛苦,我品嚐过一次就够了……姑姑,你听我说……」拂开姑姑的刘海,我探起身子,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不管你的心是什么颜色,姑姑,我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拉着姑姑的手,我平静的说出了我的誓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吻上姑姑眉间的那一刹那,她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起来……
  「今天的早餐,对病人来说有些过於油腻了。等一会儿,你重新做一些清淡温热的食物端过去。」吃完了早餐,我用餐巾一边擦拭着嘴角的油腻,一边拿起桌上的晨报翻看起来。
  「是的主人。」听到我的话,妈妈脸上的阴霾稍微减轻了一些,看着她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和那盘几乎没动多少的早餐。估计她也和我一样,一晚上都没能入睡吧。注意到我看着她的盘子皱起了眉头,妈妈急忙动了几下刀叉,但是很快的,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心事,神色忧郁的向身旁看去。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某个空空的座位回答了我很多问题。「那个人呢?」将报纸翻了一页,我故作随意的问道。
  一提到妹妹,妈妈脸上的阴霾就多了许多。思考了很长时间,她才犹豫的回答道:「铃儿的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话刚一说完,妈妈就紧张的注视着我。
  「哦,我知道了。既然她身体不舒服,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一天。今天你也不用和我一起出去了,留下了照顾病人。」出乎她的意料,我不但没有追究铃儿的无礼,反而略微迟疑了一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当即,妈妈就深呼了一口气,欣喜的对我笑了起来,脸上的忧郁也随之一扫而空。她快速的将早餐全部塞到了嘴里,还没有全部吞嚥下去,就心急的开始收拾起餐桌上面的碗筷来。
  将报纸的最后一版看完,我看着妈妈忙碌的样子,笑着将报纸折好拿在了手里。「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起身走到妈妈的身边,我盯着她的胸前的口袋,意有所指的伸出了手。
  看到我手伸了过来,妈妈手上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摀住胸口,目光闪躲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低下头去不再看我。我也不去逼她,就静静的等在这儿,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果然,我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儿,她终究还是心虚的将一份信掏了出来。小心的抚摸着信封上的稚嫩字迹,妈妈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很长时间,这才恋恋不舍的把信交给了我。
  月儿离开以后,我就是用这些伪造的信件,为妈妈寻找了一份希望。一拿到信封,我就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可还是为时已晚,妈妈已经先我一步拿住我的手腕,娇羞的说道:「主人,月儿的信让我再留下来几天好吗。」鼓足了勇气,妈妈将胸前的衣服拉低一分,羞涩的牵着我的手,将信封插在了她的双乳之间。
  这些天以来,妈妈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求我了。以前我都会乳房上面狠狠的摸上几把,再抱起曲艺奉承的妈妈昏天胡地一番。作为交换,我会把信继续留在妈妈身边一段日子。不过今天有些特别,我微笑着将信抽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将信封撕个粉碎。
  纸片洒在空中的时候,我已经转身离开。「对不起妈妈,为了安全我必须这么做。」心中的道歉无人知晓,现实逼着我只能硬起心肠。要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也不要让任何人,猜到你的心思……
  五月十二号,一个直到现在,还被这片土地铭记的日子。过去已经成为历史,唯独这个纪念日延续了下来。
  本来,在帝国成立之初,这样的日子有两个。不过当日本沦陷以后,其中的一个就失去了意义。2xxx年十二月十三日,一百万日本人的灵魂在东京的上空哀号,这是龙大帝的铁血,也是对某个城市的坚持。
  每年的这一天,皇帝都会来到帝国广场上面,在十四时二十八分亲自降半旗致哀。然后帝国所有的高层官员,每人手拿小石块,依次摆放在旗桿下面。之后贵族,公民,平民,奴隶,任何一个属於这个国家的人,在今天不分贵贱,都可以将心中的祝福借由这小小的石块,放到广场上面。
  今天我没有心情和妈妈的纠缠,这也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悼念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宣告结束。除了那一点点可怜的早餐,我一整天都为悼念活动忙碌着,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吃饭了。
  不过,没吃就没吃吧,在这种日子我没有理由埋怨。窗外灯火辉煌,杯盏交错声不绝於耳,我却只有孤灯一盏,工作若干,在长夜中伴我左右。婉拒了皇室举办的晚宴,我不想让自己也沦为没有信仰的庸人。
  「吃吧,喝吧,刚才在广场上面,你们一个个比着,看谁哭的厉害。现在却又各个笑逐颜开,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风范吗?」我人虽不在现场,但也能把皇宫中的情景猜出七八分。突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繁星点点,惹得外面一阵惊叹之声。我的眼睛被这耀眼的光芒闪了一下,轻叹一声将笔放下,慢慢的走到窗边拉动窗帘,把那繁华全部挡在了外面。
  此时,房间中的黑暗显得越发低沉,就和某人身上的黑丝礼服一样,在不经意间,流动出独特的光芒。当柳梦璃身着盛装,邀请我和她共同赴宴的时候,我的眼睛是诧异的。不曾想,她也有资格参见晚宴,更不曾想,这种时候,她还是一副老处女的打扮。不但胸口用衣襟包裹的严严实实,礼服挑选的也是长袖的款式。
  面对着她期盼的眼神,我只能苦笑着,强迫自己说了几句违心的讚美,就赶紧将她推了出去,这才能一个人清净的呆在这里。
  重新握起笔,不长时间,我就将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批阅完毕。可是当我将三份标注有绝密字样的文件,从密封的档案袋中取出之后,没看上几眼,就再次放下了笔,一边沉吟着,一边用食指有规律敲打着桌面。
  「没想到赵雷的动作这么快,才两天的时间,就将那些小贵族们全部安抚下来。」这是某个贵族递上来的绝密文件,上面大肆夸奖了赵雷的办事能力,同时也很隐晦的将我批评了一番。我皱着眉头,将另外的两份文件也快速翻看了一下,虽然上面赵雷不是主角,但是多多少少也有着他的影子。
  刚到帝国秘密警察部门,赵雷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不清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方面,这可以让赵雷得到皇帝的重视,但是另一方面,这些成绩又难免会被某些人惦记。
  「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一些……」我知道贵族们做正事的本领没有,告密的本领却各个一流。略微迟疑了一下,我将手中的文件拿起放下数次,犹豫再三,还是将文件撕毁后收在口袋里面。
  才从皇帝的手中,接过监视百官的权利,我就敢隐瞒不报,心中是有底气的,至少我觉得,有三个理由可以保我安然无恙。不过赵雷可没有这些优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稳妥一些的好。虽然这样做多少有些对不住他,但是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率,我必须这么做。激进的速度固然是让人兴奋,但是大跃进以后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三晚风徐徐,夜色如水。当我完成了全部的工作,已是午夜时分。此时,风中已经有了一些寒意,街上也空无一人,只有依稀几声蝉鸣,从密林间远远传来。
  不曾想我这么晚回来,大厅的灯还是亮的。但是我接连按了几下门铃,屋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隐隐有鼾声传出。我微感诧异,推门进去一看,原来妈妈斜靠在沙发上面早已睡去。我没有喊她,轻轻的把妈妈抱在怀里,放到二楼的卧室躺下。
  小心的帮她脱去鞋袜,我从书桌的抽屉里面取了颗白色药丸,喂到她的嘴里。药丸极苦,刚一入口,妈妈就皱起了眉头,张嘴就要吐出来。情急之下,我只能吻上她的双唇,用嘴帮她将药丸送了下去。
  「你说她在离开之前,将屋子整个翻了一遍?」将这些事情忙完,我迫不及待的将黑影叫了出来。
  「是的。」知道事关重大,黑影低头深思一会儿,很肯定的回答道。听到此话,我皱起眉头,心想自己最近一直是小心翼翼,姑姑此番寻找,究竟所为何事。弄得的我本来不错的心情,又乱成了一团。
  「你对赵雷说,我要和他见上一面。」反正不是我这里有问题,就是他那里有问题,也或许什么问题也没有。但是不管怎样,还是谨慎些好。
  第二天一早,铃儿依旧待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不过妈妈端过去的早饭,倒是肯吃了一些。昨天的事,让我对妈妈有份愧疚,临出门之前,我拿了一封新信递给了她,问道:「今天你是想留下来照顾女儿,还是和我出去。」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妈妈将信封小心的捧在手里,一时间没有说话。我以为她又想了昨天的事情,才不答我。顿时神色一黯,叹道:「算了,我走了。」
  可是这时,妈妈的眼泪忽然滴答滴答的落在信封上面。她这一哭,弄得我浑身上下都极不自在,越发觉得对不住她。赶紧上前用衣袖帮她擦泪,但是越擦,妈妈反而哭的越是厉害。这下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急的抓耳挠腮,可是苦无办法,只能傻站在那里,任由她哭个痛快。
  整整哭了将近二十分钟,妈妈才停了下来。抬起头时,虽然眼睛红肿,但是精神却好了很多。「主人,谢谢你。」眉眼弯弯,泪痕如珠,妈妈对我展颜一笑,美得犹如雨后初晴的百合花一般。
  记忆里林家最幸福安逸的时候,妈妈她曾经这么对我笑过。但是现在,我又有何脸面去面对这个笑容。世事变化,莫过如此。用力摀住胸口,我什么也不能说,也无法说,神色慌张的逃了出去。
  走的再远一些,走的再远一些,我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驱车行驶了很远,我的心脏还是不停扑通扑通的乱跳。外面的景物不停的后退,记忆却不住的袭来向我,终於,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鼻头一酸,将车停在路旁大哭了起来。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柳梦璃正小口的吃着午饭。看我进来,她将竹筷放下,面容一僵,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看到我红肿着双眼,一脸愁绪,也就住了口。
  我面容阴沉的坐到座位上,也不工作,也不说话,只是拿起钢笔,抽出一沓白纸奋笔疾书。不过没有写几行,就烦躁的将纸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在地上。我接着写,接着丢,不一会儿,地上就被我丢满了纸团。看的柳梦璃眉头紧皱,扁着嘴,很是喃喃自语了一番,但却更加的不敢惹我。
  终於,最后一张纸也宣告报废,气的我这次连钢笔也一同摔在地上。「啊!
  啊!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我站起来大叫几声,一把将上面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搞得办公室一片狼藉。我还不解气,对着钢笔又重重踩了几脚,直到墨汁流的满地都是,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这一切,吓得柳梦璃颤声说道:「我……我……先出去了。」她小心的将饭盒合上,唯恐发出一点声音,低下头不敢看我,起身要走。我没有理他,冷哼一声,吓得她磕绊两步,差点摔倒,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她离开以后,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脸色一变,怒火瞬间就消失不见。上前将门关好,我看着办公室的样子,「唉」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将地上散落的文件一张张捡了起来,取出一支新笔,整好心神,重新伏案奋笔疾书。
  时光如水,不知不觉间,窗外斜阳西下,暮色沉沉。「咚咚咚。」这时,一阵急促敲门声传了进来,将我猛然惊醒。两个念头同时闪现在了脑海里面,我急忙起身,脸色遽变,怒气冲冲的大喊道:「谁!」
  「我是帝国秘密警察部门的,有些事情想请x先生配合调查一下。」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卑不亢的传了进来。我脸上一喜,心中放松下来,继续骂道:「滚,现在我谁也不相见!」
  我这一骂,惊得门外高跟鞋后退的声音,「哒哒哒」急响。「x先生,对不对!对不起!这个人非要过来找您,我实在是栏不住他!」柳梦璃急忙辩解道。
  可是一旁的那人却不以为意,依旧坚定的说道:「x先生,今天我必须见您一面,还请您见谅。」说完就推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他就微微躬身,背对着柳梦璃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我心中明白,愧疚的望了他一眼,怒道:「混账!你真是有胆,真的敢进来!」左手操起木椅,我冲上前去,对着他的太阳穴就砸了过去。那人顿时就昏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我仍然不肯放过他,挥舞木凳,对着他的双腿狠击几下,只听「卡嚓!」一声,他的双腿弯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看来是断了。
  随即又在他肚子上面狠狠踩了几脚,我这才骂骂咧咧的将木凳抛到墙角,指着那人对着柳梦璃说道:「你过来,将这个碍眼的废物拖走。」我身上逼人的戾气,吓得柳梦璃双腿颤抖的倚在墙边,不敢向前一步,害怕的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我凶狠的骂道,「哭什么哭,再哭,我把你的腿也打断!」拿起一沓文件就向着她丢过去,纸片轻,刚一离手,就四散在空中。不过虽然没有真的丢在她身上,也把她吓得尖叫连连:「不要!不要打断我的双腿!」柳梦璃急忙抿住嘴,连拖带拽的将那人弄了出去。
  刚才我下手着实太重,地上,墙边,门口,都是那人的鲜血。味道咸咸的,黏黏的,让我心中很是不安。捏着鼻子,我也不关门,推开窗户,借由屋外的轻风,将这股血腥味稍微冲淡了一些,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站在窗边,我望着天边那群自由飞翔的白鸽,心道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眼前残阳如血,新月初上,让我愁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万家灯火通明,黑暗中,我一人窗边独思。突然,门外再次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我心中一凉,赶忙转身看去,只见赵雷一行十几人面带不善的站在屋外,其中没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柳梦璃则远远的站在他们身后,担心的看着我。
  和身后的手下交换了一下眼神,赵雷踏前几步,懒懒的依在门上,对我笑道:「您真是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就把我手下双腿打断。虽然他不是您的故旧,但是同为帝国秘密警察的一员,您是不是多少也应该给一些面子。」
  一看是他,我卸掉戒备,面带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冷的说道:「怎么,你想要来兴师问罪吗?区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受到如此羞辱,赵雷的笑意更浓,抬手将激动的手下们拦住,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用指尖在门板上「咚咚咚」的弹弄了几下,猛一抬头,挑衅的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听到此话,我指着他哈哈大笑道:「有种有种!」接着猛地脸色一寒,斜头看他,说道:「是,你就大胆进来。不是,你就给我滚。是近是退,由你。」
  顿时,气氛立刻僵了起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事到如今,情绪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只听赵雷傲然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说道:「既然我来,就不会退。」甩手就将房门重重关上,把无关的一干人皆挡在门外。
  刚一关门,赵雷就没好气的坐在我的座位上面,用唇语对我说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啊,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时间紧急,我没有和他废话,将昨日的种种事情尽数道来,同时,赵雷也回答了我一些问题,原来在铃儿失踪后不久,金家家族就亲自来到李家,商谈过联姻的事宜。那日我大闹学校以后,当晚更是带着金敏一起找上门去,直到凌晨方才离开。
  另一边,赵雷知晓了姑姑的反常举动,提出要派人暗杀,一了百了,立刻被我狠狠的瞪了回去,这才改口说会派人暗中监视於她,可是脸上已经真的有了些许怒气。气冲冲的上前揪着我的衣领,无声的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虽然胧让我听你的,可是我不是你的手下!」
  本来我的心情就不好,正想要吼回去,但是此时,我口袋里面的某样东西「滴滴」直响,将我们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我猛一愣神,想起了什么,快速掏出仪器一看,第三颗红点已经出现在了仪表盘上……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四是夜,微风,乌云密佈,月色沉沉,闷热无比。月光下,一栋两层白色小楼藏在深山之中,周围岗哨林立,铁网密佈,巨型探照灯往来穿梭其间,显然有重兵驻守。离此不远处,一条小溪从峡谷间蜿蜒而过,将小楼与周围密林隔开。此刻,我和赵雷一行十人正趴这密林深处,身披黄绿相间的植物伪装服,脸涂迷彩膏,静待时机到来。
  此时距离第三颗红点出现那日,已过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铃儿始终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姑姑也始终称病不肯见我。不过,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赵雷。当日,他对准胧的头部连开数枪,好险用的是金属子弹,刚一入体,就化为液体融入肌肤,不曾真的害了老人性命。可是自那时起,他心中就存了魔障。现在和我们一样,变换了容貌,一个人远远的趴在最前方,怀抱狙击枪,杀气随风四溢,无人敢靠近他的身旁。
  我望着他的身影,心道赵雷啊赵雷,要是你迈不过此关,非要徒逞匹夫之勇,则万事休矣。迈过了,则智勇兼备,大事可成。不过情关难过,自古如此。此间可悲可叹之人,又岂是只有他一人。思绪间,往日种种涌上心头,忆起身边红颜四色,我亦黯然神伤不已。
  愁绪中,狂风四起,不多时便遮天闭月而来,呼啸间,空中的乌云已然聚成一团,雷声滚滚,沉沉压下。我抬头望去,但见空中银蛇乱舞,「?啪」一声,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天地间只能听见这风声雨声,我握紧拳头,心道就是此时,一挥手,身后众人皆和我一同起身,化为鬼魅,投身虚空之中。
  黑暗之中,赵雷不顾队形,端着狙击枪,抢先一步冲了出去。我一看势头不对,在他身后奋起直追,忽见地上两排脚印凭空闪现,直直指向岗哨所在。我暗道不好,透过热视仪望去,赵雷已经藉着雨势,独自一人潜伏到小楼前面,举枪便射!「辟雳里啪啦」,玻璃散落一地。失去了探照灯的指引,守卫们迅速拉响警报,五十几人冲出岗哨后不敢冒进,背靠背分站两排,举枪就是一阵乱射!但是苦於周围已被黑暗吞噬,狂风暴雨之间,能见度极差,白白浪费弹药不说,就连赵雷悄然潜到他们身旁,都无一人察觉。
  翻过最后一道铁丝网,赵雷抽出一把黑钢单刃长刀紧握手中,又向前轻移半步,突然间大喝一声,音若惊雷,震得雨水微颤,敌皆愣在原地!趁此时机,他冲上前去,一刀刺向居中守卫咽喉所在!霎时间,枪声乱起,赵雷神情不乱,手腕翻转,反手持刀杀入敌群中间。人过处,红光闪现,瞬间就有七八人摀住喉咙,躺在地上,五指尖血流如注,已然是命不久矣。不过一骑当千,非是大英雄不可强为!转瞬之间,形势逆转!只见点点鲜血猩红,已随泥水附着在赵雷衣衫之上!
  「杀!!!!!!」
  敌人士气大盛,各个势如猛虎下山向他扑来!赵雷只觉得周边空气为之一怠,压力倍增,不敢稍作犹豫,持刀便迎了上去!刀声起,血光现!「乒乒乓乓」
  几声过后,黑暗中每盛开一朵火花,他身上便增添一道伤痕!要不是守卫们顾及到彼此间距离太近,怕误伤友军性命,只用刺刀和他生死相搏!不然这等悬殊的人数差距,足以让他饮恨当场!
  与此同时,我也追到小楼之外,但是如此形势,我也不敢冒然上前,心中暗骂,在离他不愿处就地卧倒。赵雷在敌群中拚死左突右冲,好不容易才寻了一个缺口,拼着右肋挨上三刀,方才杀出重围!赵雷心神稍松,忽然双腿一软,眼前一片模糊,就想向地上倒去。这时有脚步层层逼近,急忙抬头冷眼看去,前后左右又都是敌人,将他重重围在其中。雨势更急,滴滴打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些微痛。赵雷身上渐渐有了寒意,十指惨白,紧握刀柄,只是脸色依然红润如昔。眼看已成死局之势,他眼中却毫无悔意,此刻身上剧痛,反而激起他胸中傲骨嶙嶙!手中凛冽刀光在握,他抬头仰天长啸,索性卸了伪装,抛於地上。借雨水轻轻擦去嘴角血痕,笑放声笑道:「走狗们,全部给爷爷上来吧!」横刀在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他的傻瓜表演,我在心中不停骂道:「蠢货!蠢货!蠢货!真是个大蠢货!」他这一亮相,爽是爽了,刚刚还只有近处的敌人,能够凭借血迹找出他的行踪。现在,连远处的敌人都举枪瞄准了他。好好的一场潜入战,被他搞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怎能不骂他蠢!
  岗楼之上,一名狙击手举枪刚瞄准赵雷心口,忽然心生寒意,忙往右边又移了几分。透过瞄准器望去,虚空中,半寸黑黝黝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啪!」
  的一声,一颗手枪子弹穿过瞄准器,射入他的右眼之中。
  「咚」的一声闷响,此人身子一软,从高处重重摔在地上。引得赵雷身边敌人行为忽缓,略一迟疑,兵分两路,有数十人向着我的方向寻过来。我趁此最后机会,连开数枪,立刻又有数人脑袋开花,从岗楼上摔了下来。只用手枪,我就收了好几条性命,不过枪击术实在太耗心神,脑袋微痛,明明看到还有三名狙击手站在远处,我只能解除隐身冲了出去。好在敌方人数不多,枪林弹雨之中之间,尚有躲闪挪移的之地,虽然难免中了几枪,但是许多子弹我都避了过去。
  我一现身,其他七人也同时动手,於虚空之中不停变换位置,掩护着我杀向赵雷身边!可是越向前,阻力越大,拚杀中,有子弹从我发间掠过,,一股鲜血从发见渗出,伴着雨水流入了我的眼睛。当我再睁眼时,面前不远处,已有三人持枪对准我的头部!生死之间,我顾不得许多,额头上青筋冒起,双目血红,瞬间站了起来!一眼看去,世间万物在我眼中皆慢了下来,雨水已经不再串成一线,而是一滴滴的飘落眼前!
  怒嚎一声,我手中双枪纷飞,枪声起,弹夹中剩余的四十七发子弹,在短短半秒钟之内被我全部射完!「扑通扑通」几声,敌人四散而地,周围十米之内,除了我再无一人站立!
  此刻,赵雷身边压力锐减,转瞬间,面前敌人皆被他砍倒在地。眼见小楼在望,赵雷面上一喜,正想借此气势杀入其中,可是没走几步,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回头向我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爆发之后,我眼前一黑,跪倒在地,面上痛苦之色大增。鼻间耳中都开始有血丝渗出,口中发甜,一口鲜血吐於地上。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喊出了「是枪击术!他用的是枪击术!」这句话,惊得守卫们的表情忽变,只留下几个人继续围住赵雷,其他人全部改向我冲了过来。我凭着一股气在敌群中东躲西藏,枪中已无一发子弹,犹如被拔牙的猛虎一般,虎落平阳,狼狈不堪。我心中明白,这口气一泄,可能就是我命丧之时,不过,要是我这么容易就死了,当日我在日本知晓的未来种种,岂非一场梦幻。
  看我游走於生死边缘,赵雷心中烦躁,几欲迈步向前,终不能舍去心中那点犹豫,大声喊道:「都给我让开!!!」折身而回,眼中已经满是决绝之意。这次赵雷是真的拼了性命,追着敌群,一路冲杀到我的面前,竟无半步是向后的。
  背靠背和他贴在一起,面对着重重敌人,我平静的掏出弹夹换上,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赵雷答道:「你救我,我就来救你。」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闷哼一身,左手低垂,一个狰狞的弹孔在他左肩处空号不已,已是暂时废了。
  生死之交,亦莫过如此。
  我心中一暖,本已经无力的双手再次抬起,嘴上却揶揄道:「救我,不要自己死了才好。」
  「哼。」赵雷淡淡一笑,说道:「你也不要死了。」
  谈笑中,我们两方人马暗成对峙之势,敌人开始慢慢逼近我俩,不过震慑於我们眼中的淡然之意,剩下的数十人中,无一人敢越众而出。可是,总是要有人站出来的。不管不顾自身利害,我心中默数三声,双目血红,再次祭起枪击之术,杀意起,震摄敌群。赵雷也举刀过头,向后一靠,霎时间一同随我冲了出去!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五岗楼上,那三个狙击手还等在那里。他们从头至尾都没发一枪,默默的看着我们将守卫杀光。
  我将视线收了回来,揉着脑袋,在身旁那个不停哼唧的守卫头上补了两枪,对赵雷问道:「喂,你死了没有?」
  赵雷有气无力的答道:「没死也快了。」他一脚踩着敌人的腹部,双手紧握刀柄,向后连拽了三次,才把长刀拔了出来。
  我向他看了过去,彼此眼中的疲惫是藏不住的。我手中的双枪重了许多,我想,赵雷也是一样吧。我心中哀叹,手指微颤,指向小楼的方向,说道:「没死就好,那走吧。」
  赵雷没有答我,只是撕下衣衫一角望着小楼,将手中的长刀擦了又擦。停了许久,他才将血布丢在地上,淡淡的「恩」了一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雨中,两道身影冲到小楼正门后随即分开。只见赵雷用脚尖在围墙上「哒哒哒」轻点三下,翻了进去。我则贴着围墙站着,深呼口气,双脚向墙上奋力一蹬,身子向后平飞了出去。

  半空中,我举枪向岗楼射去,「啪啪啪!」三声,两名狙击手应声毙命,一人依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我心中大叫不妙,刚一落地就顺势一滚,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我胸前火热一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胸前裹着纱布,躺於一间陋室的地上。屋外大雨依然下个不停,「滴滴答答」不停的打在窗户上面。房间中漆黑一片,连盏灯也没有。
  我心中焦急,不知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此时,忽有一道闪电从天际传来,将房间照亮。借此机会,我发现离我不远处,有一熟人正看向窗外,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说话,却满嘴血沫,皆吐於地上。
  听到动静,那人试探的问了一声:「大人?」同时掰开一节蓝色萤光棒,向我照来。当看到我真的醒了,他面带欣喜,立刻走过来扶我坐好,说道:「大人!您醒了!」
  我感到左胸极闷,便知伤了肺叶,就不再开口,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手沾血,在地上写道:「其他人呢?」
  一见到字,他便身体颤抖,脸上愤恨不已。此时,外面突然有零星枪声响起,他立刻冲到窗边,焦急的看向远处。我苦於不能活动,只能靠在墙边,一边默运内功心法疗伤,一边紧张的望着他。
  渐渐的,枪声变得小了,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霾起来。「都给我滚开!!!!」随着一声大吼,屋外的枪声戛然而止!我正暗自思索这熟悉的吼声,究竟是何人发出!那人却呆呆的望向窗外,像是失魂一般,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完就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用手捶地,哭了出来。
  我知一定出了大事,急忙写道:「怎么了?」
  他不理,自顾自的大哭了一阵,突然默默望了我一眼,起身便走。我一看不妙,在他经过身旁时一把拽住他!他一甩手,挣脱开来,我顾不得许多,摀住胸口,站起来又拽住他,这次他没有挣扎,回头望我。我冷冷的回瞪着他,猛咳数声,吐了口血,说道:「你想死我不拦你。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听到此话,那人脸色一白,不敢看我,一寸一寸的低下了头,说道:「大人,对不起。」
  我见他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向门口走去。他跟了过来,一边搀扶着我的身子,一边焦急说道:「大人,您伤成这样,不能乱动啊!」我一把推开了他,心想事到如今,怎么也不能放弃这大好机会,轻声说道:「已经到了此处,我不能停下。」说话间,便推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我就知道赌对了。我嘴角含笑,一脸自信的指挥着那人搀扶着我,走到一扇三米高的合金大门前。这一路上,不时有敌人出没。但我都能提前预知,轻松的避了过去。
  当着那人的面,我熟练的输入了一组,长达三十六位的数字密码。那人身子一僵,不敢开口,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我装作不知,和他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
  ,门刚开,我就开枪打死了他。
  将尸体抬到到电梯口,我拍了拍手,站在上千坪的大厅中央,一眼望去,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扇大门分呈黑白两色,一左一右,相对而立。我从怀中掏出一个仪器,看着上面的红点,喃喃自语道:「第一段路已经走完了,而第二段路却不在这里……那么,爷爷究竟在那里呢?」
  没了指引,我只能将仪器的显示比例缩小,幸好第三颗红点就藏在白门后面。一想到多年不见的爷爷可能就在门后,我心中欢喜,转身向黑门走去。越是靠近黑门,我的心情就越紧张一分,脚步也由急促欣喜,逐渐慢了下来。唯恐一朝梦醒成空,心中七上八下,矛盾之极。
  这最后的一段路,我是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的。走近了一看,黑门上装的也是一样的数字密码锁。我迟疑了一下,输入一组数字,门没开,我脸上不喜,回头看了白门一眼,叹道:「两组密码没有一组是对的,想来,下一组也是错的了。」不过我早有准备,掏出个黑色盒子,大小约有十五公分,金属外壳,一面是屏幕,一面则有四个吸盘。
  将这个小东西吸附在门锁上面,不一会儿,屏幕上数字翻动,列了十几条密码出来。我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输入到第六条,只听「滴答」一声,门开了。
  「yes!!!」我激动的在原地跳了起来!顿时,我觉得伤势好了大半,一时激动,高兴的叫道:「爷爷!是我!爷爷!是我!」可是无人应声,只有我一个人的喊声,孤零零在大厅中回荡。
  我心中一凉,闭着眼睛,紧抓门把,咬着牙才敢推门。开门后,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摀住鼻子,紧张的四处张望,可房间中处处都是烧焦的物品,就是不见人影。我慌了神,心道爷爷难道不在这里?我不肯死心,上前四处翻找,终在一堆黑木炭中,寻到了一位老人。
  只见这位老人瘦的皮包骨头,脸上乌黑一片,没有半根头发眉毛。身上则裹着几块烧剩的破布,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里。我呆住了,心道他就是爷爷吗?怎么和我在第二段未来里见到之人,一点也不相像?
  思绪间,老人醒了,他见到我吓了一跳,双手拽着破布,慌忙罩住了头,惊恐的喊道:「走!走!走!」我心中焦急,上前将破布拽来,大声喊道:「爷爷!爷爷!我是凡儿啊!凡儿啊!」
  老人埋头不敢看我,双手乱拍,口中还不停「呜呀呜呀」的大叫。我挨了几下,心中火起,抓住他的双手,大吼道:「爷爷!!」听到此话,老人愣了一下,用眼睛偷偷的扫了我一眼,看到我瞪着他,吓得瞪大了眼睛,奋力将我推到,「啊啊啊……」的大喊着冲了出去。
  我胸口一闷,纱布中泛出了淡淡红色,只得缓了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追了出去。此时,老人正在白门那里大喊大叫,我乘机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他回头一看是我,张口就咬,我侧身避过,伸手打他后脑。「啪」!老人应声晕厥,我长吁一口气,将他扛於肩上。此时,我才知他的身子轻到了什么程度,处处都只是骨头。我心生怜悯,却又突然隐隐期望他不是爷爷才好。一想到此,我心中一惊,立刻抬起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大骂道:「你这畜生,怎敢有如此想法!他瘦弱,迷糊又怎得,若是亲人,你就不能嫌弃他!」
  我捂着右脸,心中惭愧,连忙将这不堪的念头绝了。这时,白门内有一个慈祥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孩子们吗?」
  我连忙答道:「是的!是的!胧!是我来了!」脸上泛喜,心说终於办成了件事,此时,我忽想起密码仪忘在黑门那里,正待取回,却听见胧欣喜的问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雷儿,雷儿怎么不说话?」
  我顿时呆住,心中冰凉,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对不起,胧。赵雷他不在这里……不过,他没事的,您耐心等我一会儿,我将您救出来后,我们一起去见他。」
  胧听后,在门内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何必骗我,想来,雷儿处境一定不妙。罢了,他注定死不了,我又何必担心。我只是……我只是在死前见见他罢了……」说完,胧连咳嗽了数声,又叹一句「雷儿啊……」,就没了声响。
  我心生愧疚,唤了胧几声,听无人应答,心中愧疚更增。於是不再说话,默默的将老人轻轻放於地上,转身就要离开。没想此时,老人突然睁开双眼,脸上哪还有一丝苍老衰败之意!他大喝一声,右手呈虎爪在前,左手成鹤嘴在后,以虎鹤双行之势,向我扑来!我一时不备,被他拿住咽喉,转瞬间,性命已然交付於他的手上。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六老人勒的我喉咙生疼,我忙抬头后仰,以头槌打他!同时攥紧双拳,对他两肋狠狠锤去,三管齐下,逼他放手!不曾想老人功夫了得,面对来拳不闪不避,话语中夹杂着七分自豪,三分傲气,说道:「堂堂中华武功,岂是粗浅的军队搏击小术堪比!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说完,便用前额於我后脑来了个硬碰硬,然后单掌一旋,於空中划出个标准的半圈,封住我双拳去路,谈笑间,便将我的攻击皆数挡了下来。
  顿时,我感觉脑袋像被火车撞过一般,眼冒金星,头痛之极!拳头也好像打在了一扇石门之上,震得十指松开,双手狂颤不止!恍惚中,我心知不妙,慌忙握拳后撤!老人却嘿嘿一笑,说道:「想跑?没这么容易!」随即变掌为爪,打蛇随棍上,拿住我左腕向后一拧,我只觉腕骨剧痛,便再也动弹不得。
  老人制着我翻过身来,面对於他,额眉轻佻,微微一笑,幽幽然的问道:「年轻人,这番前来,所谓何事?」俨然一副前辈高人的做派。不过因为他鬚发全无,一身乞丐装扮,加之浑身黑泥,这番作态,只是徒惹笑料罢了。
  眼看着潇洒的挑眉,被他搞成了挑起两抹黑泥;成熟的轻笑,只显摆了他那一口黄牙;悠然的话语,更喷出一股恶臭味,对我扑面而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住,急忙屏住呼吸,瓮声瓮气的说道:「快停快停,老头,你知不知道这种style实在是很不适合你啊?还有,你多长时间没有刷牙了?」
  老人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动作,喃喃自语了一番,声音虽小,但是我却听了个清楚。我心中暗笑,施施然照着老人的口气,捏着嗓子学道:「高人们都不都是这样吗?没错啊?没错啊?」接着语气一转,反问道:「老头,所谓的前辈高人都要有长鬚几缕,散在腰间,再加仙风道骨,白衣飘飘什么的。你这种黑泥炭一般的装扮,装的来吗?」
  老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不说话,只是不停「哼哼」甩脸,面上很是不服。我忍不住又笑了几声,激的老人脸现尴尬,黑面一红,怒道:「我就要装!我就要装怎么了!哼!哼!哼!」我苦笑不语,不去理他,本以为他会大闹一场,老人反而停了下来,喃喃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装啊?我又是怎么知晓这些的?我?
  我?我是谁?……」说着,就用手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脑袋,骂道:「让你记不起来,打你这个蠢蛋!打你这个蠢蛋!」
  我完全不明白老人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像是一个身怀绝艺的高人,一会儿又顽劣的如同顽童一般,现在,又成了疯子。无数的疑团在我脑海浮现,隐隐约约之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一个按耐不住的念头瞬时涌上心头,冲他耳边大喊道:「林龙!」
  「林龙?林龙是谁?」老人被我吓了一跳,迷茫的反问着我。我心神剧震,眼神一黯,无力的答道:「林龙是我的爷爷,失散多年的爷爷……」
  老人咦了一身,眉头微皱,追问道:「那你是谁?」
  我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答道:「我叫林凡儿……」说完就侧过头去,不再理他。
  老人挤眉弄眼的思索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他凑过头去盯着我看,我被看得心烦,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他却咧嘴一笑,突然伸出三根手指,於我面前不停摇晃,脸上洋洋得意之极,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多长时间没有刷牙吗?
  你看,有三年!有三年了!」
  我本来一脸阴霾,不过看到他的滑稽样儿,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老头,三年不刷牙有什么可自豪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看到我笑,老人咦了一声,疑惑的挠了挠头,很是苦恼了一阵。突然,他像是悟到了什么,双眼一亮,摇头晃脑着又端起了前辈高人的架子,问道:「年轻人,你上次漱口,所在何时?」
  我一边笑一边答道:「就在今天早上,怎么了?」
  老人一听,按耐不住心中欢喜,「噢噢」大叫着放开了我,高扬着双手,在大厅中自顾自的乱窜,喊道:「噢噢!一天比三年,是我赢了!是我赢了!」
  我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只感觉笑意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一手捂着肚子,跪於地上,一手不停拍地,狂笑不止。同时脸上泪水汗水直冒,肚子里面的肠子都好像笑的缠在了一起。搞得我蜷着身子,状若疯癫的不停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有时「哈哈哈」的大笑,有时又「哎呦哎呦」的直喊,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受苦。
  老人跑了一阵,忽然注意到我在地上打滚,马上面带羡慕,喊道:「有这等好事也不叫我同耍,不好不好!」随即冲到我身旁躺下,说了声:「同耍同耍!」便同我一起在地上翻滚起来。
  本来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经他这一闹,又开始肚痛起来,大叫道:「不行了!不行了!哎呦!我实在不能笑了,再笑就笑死人了!」见我难受,老人更是喜的眉开眼笑,我笑便也陪着我笑,我喊痛便也跟着喊痛,滚动之间,手嘻嘻哈哈,玩的是不亦乐乎。
  我们两人笑闹了好长一阵时间,最后我实在是笑的累了,四肢一蹬,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呼呼喘气。老人看我停了下来,刚开始还拍手刮鼻的嘲弄我几句,说些「我赢了,你输了」一类的幼稚言语。不过不一会儿,他就扁着嘴巴,脸带无趣的蹲在我的身旁,用手指戳着我的腰间软肉,说道:「无趣无趣!年轻人快快起来,陪我玩耍。」
  此时我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合上眼睛不去理他。这下可好,老人气的我耳边不停哇哇大叫,恼怒中,用两指间捏起一团软肉,死命一拧,喊道:「不起来是吧,你不起来是吧!好!我拧!我拧!我拧拧拧!今天,我非要你起来不可!」我痛得闷哼一声,睁大眼睛往腰间一看,已然是黑紫一片,气的我脸色一僵,恶狠狠的瞪着他。老头却不害怕,反倒拍手大笑,笑瞇瞇的看着我说道:「年轻人,既然醒了就快快起来陪我玩耍!」
  听到此话,我心中的怒气立刻泄了大半。哭笑不得的哀叹了一声,我无奈的望着他说道:「那么,让我休息一会儿再陪你玩可以吗?」
  老人急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很多年都没有人陪我玩了。你歇了,我怎么办?不行不行,你快快起来了!」说玩,他就慌忙用手抓住我的衣裳,不停拉扯,想要将我拽起来。
  我顿时心中无名火起,冷哼一声,脸朝下趴在地上,任他再怎么折腾,就是不理。一番对峙下来,老人见我还是趴在地上,犹如一尾死鱼一般。忽然间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揉眼,双脚不住乱蹬,孩童一般哇哇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只想找人陪我一起玩,又不是要杀你害你,至於这样吗!呜呜呜!
  我不和你玩了!」
  他的哭声实在吵得人心烦,我忍受不住,大声冲他嚷了两声。老人一听,立刻泪水鼻水狂飙,哭闹着在地上乱滚乱踹。直到哭到嗓子沙哑,才才蜷着身子,背对於我坐了起来,可是两肩还抖动不止。我一时心软,走上前去哄了几句,不曾想不哄还好,这一哄反倒惹出了事端。
  我幽幽的望着老人背影,轻叹一声,将手按於他的肩膀之上,正想开口,老人却突然高喊道:「我不用你哄!我不用你哄!」猛一扭身,将我手从肩上甩开!回头望向我时,瞳孔中,隐隐有红光浮现!我知事情不妙,慌忙后撤!可是老人动作委实太快,我只堪堪退了五步,就被他扑到在地!
  老人显然是恼怒之极,挥舞双拳,对准我的脑袋就是一顿痛揍,可是下手却极有分寸,将我揍得很惨,但是又没有真的伤及筋骨。等他停下,我被揍的双眼淤青,牙龈松软,「噗」的一声,一口血痰吐在地上。此时,我鼻间隐隐闻到了些许烧焦味道,不过心中着实气急,不及细想,张嘴便骂:「操!死老头你等着,小爷一定要将你大切八块!!!!死后你还要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扒皮加抽筋折磨一万遍!」
  老人听的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直说多骂几句,多骂几句,好不容易等我骂完骂爽,老人这才淡淡的问道:「你这样骂我,就不怕我一怒将你杀了?」
  我一脸不屑,答道:「现在我命落在你的手上,当然是你想怎的就怎的!骂或不骂,又有何分别。对了,刚才一番运动,搞得我有些累了……老头等小爷小睡一会儿,等神清气足以后,在和你算账。」说着,我就闭上眼睛,靠在老人怀中,作势就要沉沉睡去。
  老人大呼:「有趣!有趣!好久没见到人,一来就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有趣!有趣啊!」抱着我就向前走。这时,我忽然睁开双眼,又道:「老头,等我睡醒以后,要杀要剐,给个准信儿啊。」一听此话,老人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也不说话,嘴角带笑,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像是在盯着一件极好玩的东西一般!我被他看的心中无名火起,心说你看什么看,嘴一抿,睁圆了眼睛回瞪於他!
  老人嘻嘻一笑,也不甘示弱,睁大双眼,摇头晃脑的回瞪着我,时不时还扮出一副鬼脸,完全是一副顽童摸样!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七可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之时,远处电梯那里,忽然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声响,声音既闷又沉,「咚咚咚」,震得我胸口阵阵心悸。这时不仅是我,老人也发现了此番动静,脸色骤变,大喊一声,松手就将我丢於地上。我「哎呦」叫了一声,慌忙从地上爬起,拦住他的去路。他却一钻一扭,泥鳅似的绕过於我,一溜烟窜到了我寻到他的原位躲好,任我在远处怎样骂他喊他,老人就是埋头不理。
  事发突然,我明知时间不多,必须早下决定,但我迟迟立於大厅中央,对电梯和黑门处张望再三,权衡再三,却始终心乱如麻,没有主意。但是现在电梯那里,又有金属切割的「滋滋」声伴着道道火花,从轿厢上部倾泻而下。我大感不妙,知即将有大事发生,这才慌忙跑到黑门处将仪器取下,牢牢纳於手心之中。
  仪器在手,我稍感心安,轻呼口气,探头向黑门里面望去。一眼望去,原来老人此时正坐於地上,环抱双腿,蜷着身子,一双眼睛木然的盯着地面,口中还隐隐约约不停在呢喃些什么。可是由於距离过远,再加之远处金属切割声着实刺耳,我只模糊的听到了「我不要吃药……药好苦啊……火,好大的火……」几个断句而已。
  明知这些断句必有其深意所在,但我却顾不上这些,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在返回白门处将胧救出,或是去到电梯处一探究竟,这两个意见中二取其一。一时间,我发觉自己又陷入左右为难之中,这时方才醒悟,原来预言的力量有时,自然使我飘飘然,觉得万事皆在指掌之间。但是失去后,却又让我恐惧於未来的诸般无常变化,患上了优柔寡断的毛病。
  俗语道一步错,步步错。果不其然,就在我犹豫踌躇之时,轿厢上部已经切割出了一个大洞,有数人从中跳了下来。他们几乎全部穿着墨绿色军用防护服,头戴防毒面积,身材瘦弱,背上都背着一个小帆布包,鼓鼓囊囊,也不知是些何物。这其中又有一人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宽大灰色连地长裤,冷笑一声,便将右手拿着的电锯抛於低下,取出一把寸长银白小刀拿在手里,凶神恶煞的站在众人之前。
  我细细看去,只见此人皮肤黝黑,膀大腰粗,光头圆脸,身高两米有余。一对浓眉既黑且乱,斜挑鬓间,再配上一对铜铃似的圆眼,端是一副猛张飞模样。
  一见到我,他便张口骂道:「就是你这只蟑螂让爷爷离了大床,搅了爷的好事!
  我倒要看看你有究竟有何等神通,够胆来这里撒野!」其声犹如惊雷,复又「啊呀呀」的叫唤几声,忽现戾气,白光闪现,小小刀刃竟然将阻止电梯运行的尸体一刀两断,切口处工整非常,毫无一丝泄怠!
  顿时,电梯间中鲜血飞溅,他身旁众人皆数后撤,恐有一滴鲜血溅於身上。
  单单他不闪不避,染了一身鲜红。我看的心惊,虽然我见过疯人无数,但是能有如此浓厚戾气之人,也只有屠夫一人而已。我暗自后悔,现如今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都是我一时犹豫所致,不由气势锐减三分,也不接话,伸手探入怀中,暗暗握紧了手枪枪柄。
  那人可能笑我胆小,嘴角微扬,手指向我轻勾,面带不屑,挑衅於我。我心知此乃激将之计,不去理他,只是小心戒备。他眼中笑意更浓,伸手让其余众人皆数退后,呵呵一笑,施施然迈着小步,闲庭信步一般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失了先机,不敢力敌,本以为按照此人身型,他行动应该颇为笨重才对,便暂且稍避其锋,仅凭拳脚与他近身缠斗。同时将右手一直藏於胸口,隐忍不发,只待时机到来,务必将其一击必杀。不曾想此人动作异常灵活,小刀在他右手五指间彷彿一尾游鱼一般,灵动非常,几番试探下来,我不但没有佔到一丝便宜,反而白白平添了几道新伤,狼狈不堪,且战且退,渐渐被其逼到角落处。
  此人见我已无路可退,两指捏着小刀刀柄处,神情凝重,颇有在举重若轻之感。他开始舞的一时极快,一时极慢,动静转折之间,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隐约中,透出几分山雨欲来之势!我则犹如一尾孤舟,在这场风雨中左突右支,狼狈不堪。他快时有如闪电也就罢了,偏偏他缓慢处我明明看的仔细,但还是闪避不过,心中苦闷,咬牙全数挨了下来。
  此番交锋下来,身上新伤虽浅,但连绵不断而来。不一会儿,我就他斩成了一个血人儿,四肢无不痛的厉害,沉的厉害,只是靠着心中最后那一丝希望,苦苦支撑而已。
  眼看那人动静变换的频率越来越快,我的动作越来越慢,此消彼长之间,我已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其斩落斧下!谁曾想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处围观的众人,不知道何时开始悄悄绕过我俩,从背包中取出少量白色药剂,倒於手心,屈身向老人藏身之处摸去。我无意中看个清楚,心中奇怪,隐隐觉得有事不妥,稍一分神,就被对手寻到机会,在我左臂上狠狠割出一条尺长血口。不过好在伤口长而不深,没有伤及筋骨。我得以能继续挥动残臂,勉强又和他斗了数个回合,那人胜券在握,反而进手招式锐减,竟然渐渐由功变守,不再和我缠斗,我这才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普一脱离战场,我就慌忙后撤,很快便和他拉开了一段不近的距离。那人却依然站於原地,也不上前追击,反倒深叹口气,意兴阑珊的凝望着手中小刀,叹道:「无聊之极,无聊之极啊……」
  我不知他为何如此说话,但机会难得,暂不去理他,回头向黑门处看去。心想按照另外数名敌人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太像是战士一类的人物。立刻计上心头,轻轻一笑,随即架拳冲杀过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群人一见我冲来,其间奔跑相撞者有,呼天喊地者有,腿软发抖者有,就是抵抗者无人。我毫不费力的就冲进了黑门里面,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臂将他拽起。
  老人一看是我,眼中惊恐少了几分,也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我拽着他一同离开。可就在此时,我忽听脑后有破空声迅疾传来!我急忙低头避过,顿时只觉头顶一凉,一大丛黑发被人削落眼前,而且有一壮硕黑影,从我身后将我俩完全笼罩其中。
  不回头,我就知那黑影是谁。只听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声,在我耳边响起:「将他给我放下!」想必他此刻已经动了真怒,将小刀的万千变化舍弃不用,化繁为简,只是直直对着我的后心捅了过来!眼看形势如此危急,我却反而嘴角带笑,身行一转,藏於到老人背后,同时狡黠一笑,用力将老人当做挡箭牌,推入那人怀中。自己则勉强运起枪击之术,拼着眼角渗血,三颗子弹按「品」字形激射而出!
  「啪啪」两声,那人右肩和左胸处开出两朵血花,但是射向他眉心的那颗致命子弹,却只见白光一闪,化为两半掉於地下。受伤后,那人「蹬蹬」退了几步,恼怒非常,旋即被这痛楚激的癫狂起来,眼睛瞪得浑圆,凛冽的有如怒目金刚一般,死死凝望於我,恨不得立刻生吃了我。同时面对来人,只淡淡冷笑一声,左手成掌向着老人头部拍去!此番他含怒出手,掌势未到,威势已到,远在三丈之外,他的掌风就将老人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如此生死关头,老人也清醒过来,眼泛红丝,惊恐之色顿消,「啊啊」大叫了数声之后,又成了那副疯狂摸样,举掌便迎了上去!我只感觉身边温度骤变,热了不止分毫,心中正感疑惑,却只听「卡嚓」一声,那人和老人的双掌已然紧贴在一起!这种硬碰硬的劲力较量,最是简单直接,半点做不得假,谁胜谁负,高下立判。看来两人之中,还是老人技高一筹,手一撤去,只见那人手掌软软的翻在手臂上面,已是废了。
  身受如此剧痛,那人不吭一声,眼睛动也不动,像是那只断掌浑然不是长在自身一般。老人疑惑的盯着他脸猛瞧,但是当他看清来人容貌以后,脸色骤变。
  那人也好像熟识老人,对其冷哼一声,随口骂道:「老匹夫,还不给爷爷快滚!」就将老人吓得慌忙低下头去,就这么为其让开去路,一溜烟的逃了。
  我心中原意是想用老人和那人纠缠一阵,自己趁机返回白门处将胧救出的。
  但谁想世事变化如此神奇,我也只能心中苦笑,将这苦果嚥下。我看势头不对,只能对准那人身上各处要害,用枪击术将剩余子弹全部射出。之后也不看伤敌效果如何,起身便逃。
  果然,「乒乒乓乓」几声过后,不见那人手动,子弹就全部都被分成两半,皆数掉落地下。不过他也不好过,不但处伤口鲜血狂涌不止,眼角也隐隐渗出血来。可是他身上越痛,他嘴角笑意反倒越浓,眉眼一瞪,大声骂道:「小杂种,以为就你一人懂得枪击之术吗!本来我还不信帝国的绝学会出现在一个小贼那里,不过我已经为我的轻敌付出了代价。现在,你可以去死了!」说罢,竟然转回到电梯那里,单手拾起电锯,怒气腾腾向我冲杀过来。
  此时,我已逃到白门处,将密码仪装於门锁上面。可是数字闪动之中,那人已经冲到我的背后,高举电锯就对我头顶劈来!我急忙侧身躲过,但见身旁火花四溅,一道裂痕於我背后半分处狠狠劈於白门之上,端是凶险无比。
  一击不中,那人脸上更显凶恶,大喝一身,手腕一翻,凭着一声蛮力硬生生由上劈变了横斩,斜对着我腰间便斩了过来!我顾不得许多,身子前扑,趴於地上,堪堪避过腰斩之劫。可是就是如此,那人依然不肯放过於我,招式再变,踏步上前,电锯下撩,看来是要定了我的性命!
  生死关头,我只能再次用起枪击术,不为退敌,只为活命。虽然耳朵眼睛鼻孔都渗出血来,但是终究暂时保住了性命。眼见到手的猎物从自己眼前溜走,那人不但没有气恼,反而嘿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用几次枪击之术!」话一说完,随即挥动电锯便向我攻来!招招取的都是我上三路的要害,我被他逼的没有办法,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枪击术同他周旋。
  那人却极为聪明,当我用枪击术时,就小心的同我拉开距离,守的是小心巧妙,水泼不进。而当我喘息之时,又运足蛮力,大开大合的向我杀来,逼我与他硬拚!这一来一回之间,我渐渐被其耗成了强弩之末,他则留足了力气,静静张开獠牙,就等我气衰无力之时,将我一口吞下!
  我明知这是陷阱,却也不能不踩。不过好在此时密码仪上面数字已经固定下来,仅仅只有五条而已。我脸上大喜,强忍头疼,接连用了两次枪击之术,才将那人逼退。趁机摸上门锁,将第一条输入进去!那人见我如此拚命,知道暗中必有蹊跷,瞬间便有了决定,不再留手,运起枪击术就向我劈来!
  此番他全力施为,我终於躲闪不过,左肩处被拉了个大口,鲜血狂喷,顿时半边身子就没了知觉。这时,又有破空声呼啸而来,我也不止伤,也不还击,只是咬牙将第二组数字输了进去,将生死都赌了上去,所依凭者,就是天命!
  那人咦了一身,对於我的血性,暗暗有了一丝讚赏之意。但是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将电锯化成一道白光,对准我的脖颈便削了下来!可是此时,形势忽转!只见一只枯枝般的手,突然间从门缝中伸了出来,一个手指只是那么轻轻一点,那夺命的白光便断成两截,「铛铛」两声,掉於地下!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八自古以来,诸事种种,枉你英雄盖世,却终是天命难违!有人说人定胜天,那乌江自刎的楚霸王何等英雄,还不是被刘邦小儿得了天下;那崇祯皇帝如何勤勉政事,终还是成了亡国之君,落了个自缢而亡的凄惨下场。借由以上诸事,足可见天命所在,非人力所能违也!
  看那壮硕猛汉,先机佔尽,胆大心细,懂用计,有蛮力,知进退。虽只是屠夫之流,但也称的上是一号人物。此刻,他本以为胜券在握,便松了防备,只功不守,将我视为待宰羔羊一般。可谁想先前种种,顷刻间便换了摸样。突然电锯断,枪声起,他面露惊慌,奋力抵挡,却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和金属较量!只听「怦怦」数声过后,他眉心处开了一个大洞,什么白的灰的红的,皆数从中涌了出来。接着尸身后仰,「彭」的一声倒於地上,双眼圆睁不闭,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除了此等恶汉,我心神稍松,随即就觉得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头重脚轻,身子一软,就往前倾。好在胧见我浑身浴血,早知事情不妙,看我身子摇晃,马上探手一捞,托住我的身子,说道:「刚才我在里面听到许多声响,就知你处境堪忧,却没想到你竟然伤成这番摸样。」
  我心中温暖,也不开口,勉强一笑,细细向他看去。只是短短一月不见,胧就已完全白头,单衣薄裤,浑身瘀伤。而那白门之内,所有物品全由白色陶瓷筑成,或成片,或成器,或成砖,浑然一体,不留痕迹。我见那片片白瓷之上,留有碧血点点,想必这些天来,胧在此处必是饱经折磨。不过他身子消瘦却站的笔直,傲骨嶙嶙中自有一股气势存在。那双眼睛,依然还是那么炯炯有神,看向我时,眼中满是慈祥。
  我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又唯恐胧笑我学小儿女般惺惺作态,勉强止住,低头说道:「对不起,这么晚才来救您,让您受苦了。」
  胧注意我瞧着他的伤痕,抬不起头,略一思索,就知晓了我的愧疚之意,随即淡淡一笑,说道:「这点苦,不碍事的。」身在敌营,历经拷问,种种酷刑。
  这满腹苦楚,他仅仅只用七个字而已,便将这诸般苦难轻轻揭了过去。
  我终於忍受不住,未语泪流,胧并不为此笑我,反而为我拭去眼泪,拍着我的肩膀轻声鼓励了一番,问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经此一问,我这时方才想起老人的事情,急忙回头寻他。原来在恶汉死后,剩余敌人一见事情不妙,便都乘着电梯逃个乾净,只留下老人一人孤零零的蹲在墙角处,双手抱头,动也不动,也不知还在畏惧些什么。我放下心来,此刻虽不知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能被关押在此处,足见此人身份重要。
  我由胧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到老人身旁。这一路上,地上到处都是敌人逃跑时抛弃的物品,有针剂,有药丸,有粉末,零零散散,种类繁多,皆为药物,不一而足。行走时,我与胧的裤脚处不小心也沾了一些。不过此时我俩身上衣物皆是污浊不堪,遂也不在意,任它脏去。
  谁曾想,就是这一番忽视,却让我们寻得一个大秘密所在。老人一见那白色粉末,就连滚带爬,慌忙逃跑,怎么也不让我俩靠近。我正感奇怪,胧却已捏起一撮粉末放於鼻尖,仔细辨别起来。只见他眉头开始越皱越紧,望向老人时,眼底满是同情之意。
  我看的好奇心起,便学他捏起一点药粉,凑到鼻下嗅。发觉此物不但无任何刺鼻辛味,反而有一缕淡淡檀香味道,绕在鼻尖不去。我心中奇怪,便对胧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好闻?」
  胧想了一下,答道:「这是种心脏强力镇定剂,主要用於治疗心率不齐,同时对於心脏的诸多病症都有奇效。但因其工序复杂,原料昂贵难寻,虽很多人知晓有此药物,但却是一种花大价钱也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我听的满是疑惑,将那粉末又嗅了几嗅,追问道:「那么照您所说,这岂不是个好东西了?那么他……」我没把话说白,只是对着老人躲藏处努了努嘴。
  胧长叹了一口气,随我也望向老人,解释道:「这世上,很多东西少时是极为有用之物,但是一多,反而成了天大祸害。这药就是如此。第一次用时可以救人性命,但是数次之后,病人就对它有了依赖,其成瘾性比最纯的毒品还要强上数十倍。但它偏偏又属於药物,对人身子极富营养,毫无害处。却会让人渐渐智力退化,记忆混淆,易冲动,易爆怒,并对施药者极为畏惧。终把人养成一个四肢健硕,智力全无的活死人。你说,这药还是个好东西吗?」
  我一听,吓得慌忙将手上的药粉全甩於地上,使劲的擦了擦手,又仔细的将身上残留的药粉皆数掸去,方才安下心来。我在秘密警察部门待了这么久,也未曾听过此种药物,胧又为何能知道如此清楚,顿觉事有蹊跷,便开口问他。胧并不答我,只将心中悲苦轻轻一叹,就把话锋一转,避了过去。我想,这定是另一个,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故事了……
  只听胧说道:「孩子你听着,我现在就把这些天来的经历全部告诉与你。你要仔细记好,希望这些小事,能够对我们的大事有所补益。」接着,胧就将分别以后的经历,快速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原来胧被抓到这里以后,马上就被暴君取走了异能,成了一个无用之人。但尽管如此,暴君却还不放心,专门派人为他造了间全由陶瓷盖成的房子关他。同时餐餐都喂他百年红酒,最大限度的降低他的逃跑几率。至於身上的那些伤痕,胧却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最后,胧用「小心谨慎,傲气冲天,狡猾多疑,枭雄之才。」这十六个字给暴君下了个定义。还告诫於我说,人若小心必然多疑,傲气必然多自持,枭雄必然无情。所以力取不如智取,要想除他,要打蛇七寸,枉不可打草惊蛇;要做一弄臣,枉不可显露智慧;要取泥自污,枉不可无欲无求。让其不防,轻视,施恩於你,你就胜了。
  我将这席话,都牢牢记在心底。不过我们说话时,电梯那里一直毫无动静,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存了一份小心,伸手将老人从地上拽起。果然,身上没了药粉味道,老人很顺从的就随我从地上起来,眼睛滴溜溜直转,又变回了顽童摸样。一抖身子挣脱於我,原地转了半圈,带着阵阵风声,拳如长鞭,突然向我袭来!
  我早就伤痕纍纍,面对突袭,当然躲闪不过,眼看就要挨个正着。此时,却有一只大掌抢先挡在我的胸前,拿住来拳只向后一托,就将这万钧拳劲皆数卸去。老人也不恼怒,笑嘻嘻的不停鼓掌,舍弃了我,围着胧不停绕起圈来。胧也闭目和拳,摆了个退守架势,任他如何活动,心静若沉渊,波澜不起,身蓄势不动,含劲不吐。
  我本想他们两人此番较量,必是极漫长之局。可老人记忆糊涂,身手不老,一看胧已在蓄势,手变蛇头,马上强攻,招招去的都是下三路和极为阴险刁钻之处。看似已为取胜,不择手段。胧神情不变,双拳划出道道弧线,组成一个大圆,将攻击全部挡在外面。接着拳锋一转,取大开大合之势,拳拳都走直线,光明正大的和老人对打起来。
  这时,我方才见识到了古武的真正威力。只见这一番比斗,老人如游蛇一般,但凡胧稍有破绽,就游窜而上,一击不中,毫不恋战,随即远遁,退守一旁。
  胧则如烈阳一般,一双拳头化成道道光芒,直来直去,只攻不守,端是威风凛凛。我在一旁看的心惊,暗想过去同这两人对敌时,他们对我没存杀心,要不然不出十招,我定会横尸当场。
  这两人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一刚一柔,来来去去比斗了几十个回合,却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眼见就要打成无胜无败之局,老人突然嘿嘿一笑,将刚才种下的诡计使了出来,将双掌略一摩擦,就有一股火苗从他十指尖猛然窜出!这瞬间,我大声惊呼道:「爷爷!」老人听到,略一迟疑,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招式不变,变掌为拳,拳带火焰,对着胧的面门狠狠砸了过去!
  可胧是何等人物,早将一身武艺练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迅即变了招式,变拳为掌,软绵绵的贴了上去。可谁想老头一直走的都是阴柔路子,当真发起狠来,拳头竟然重若千钧!胧已经尽力化解来拳力道,但还是蹭蹭蹭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不过一双肉掌上面,已满是乌黑之色!
  按理说这本就不是什么生死决斗,就此已算是分出了胜负,决出了高低,不必再打下去了。我却忽热发起狠来,不顾一切的向老人扑去,胧也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见我动,便也於我一起上前和老人缠斗起来。老人被我俩缠的没法,刚才那番打斗是他愿意,这次他就恼怒起来,招招下的都是重手。我将来拳都视若无睹,火焰沾身,也只是烧焦我的衣服,并不能阻挡我的去路。我终於拼着肋下狠狠挨了他两拳,伸手抱住了他。
  老人怎会甘心行动受制,大叫一声:「给我放手!」就将左拳高扬过肩,对我后背重重锤下!胧见此拳来势汹汹,恐我有性命之忧,急忙用掌帮我去挡。可是此拳去势着实太疾太快,胧终还是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我挨了此拳。只听我背上闷响一身,我顿时喉头一甜,将一大口鲜血喷於地上。
  「我是妈妈的主人」六十九就在几分钟前,我终於知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虽然老人的讲话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犹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关於那件往事,也有数处语焉不详。但其中最为重要的几处,他却讲的极为清楚详细。这或许是个奇迹,也或是种宿命罢了。
  我心道这就是我要寻得的真实吗?一个大大的叹号,几乎将我的整个人生就此否定掉!我傻傻的呆在原地,身子微晃,十指发白,紧紧而握,嘴角也渐渐咬出血来,心中恨不得永远不要知晓这些的好!
  胧知晓我的苦痛,但却始终无法用言语开解於我,毕竟身边最亲近之人刺出的尖刀,往往才是最为致命的。他轻轻摇了摇头,扶着我一起走向电梯那里。老人,不,我的爷爷也和我们一同前行。此刻,他也愁眉不展起来,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着「凡儿?凡儿是谁?怎么我如此熟悉?」可知他对於我的事情还略有印象,不过关於他自己的种种过去,已经被那药物大多抹去了。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由胧牵着我站到电梯之中。胧一松手,我就呆呆站着,动也不动。胧急忙试着轻声唤我两声,见我毫无反应,深深叹了口气,便不再开口了,故意站到电梯门口那里,将我们两人都挡在他的身后。爷爷则背靠着他沉默站着,不再喃喃自语,彻底沉默下来。我则在那电梯最深处面墙站着,眼中毫无焦点,心神依然沉浸在那份巨大悲痛之中,久久不能自己。一时间,电梯中的人人都带心事,空气也彷彿重了几分。
  这时,胧率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伸手向楼层按钮按去,说道:「年轻人要有舍得,懂隐忍,才有未来。」我听的心神剧震,恍惚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道理,说不清,道不明,心却已渐渐安静下来。此时,整个电梯间中的照明设备忽然闪了几下,复又「框当」摇晃数下,便缓缓上升而去。原来死去那恶汉虽然用电锯在顶上切出一个大洞,但是电梯的其它部分,却依然是完好无损的。要不然那些个残余敌人,怎能借由此处逃脱出去。不过他们逃回地面以后,又将这电梯降下,其中必有阴谋。
  心态已平,那些我刚才视而不见的东西,也开始看的清楚明白起来。奈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几番打斗下来,身子早就疲惫不堪。手中双枪,也已不剩一颗子弹。眼看让胧一老人挡在我的身前,我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当」
  声中,电梯已回到地面之上。门刚稍微露出一道缝隙,就有数支黑黝黝的枪口伸了进来,对着里面就是一阵乱射。胧早有准备,立刻迎了上去,将子弹全数挡了下来。接着探手一抓,枪管全被他紧紧攥在手里,腰身稍一使劲,就把人拽了进来,一掌一个,夺了性命。
  此刻,电梯之门已经大开,我於胧的身后大略扫过一眼,黑压压恐有数百敌人正围在电梯外面,用枪指着我们。胧只小心用身子护住我俩,靠着一身古武功夫,以一挡百,杀将出去!只听敌群中哎呦哎呦声四起,原来是胧旦有出击,必有一敌人倒於地上,不是昏厥,就是骨断!他们手中的现代兵器却突变废铁,子弹射於胧身,犹如水滴入海,波澜不起。而在拳脚之上,他们又怎能同胧这等古武大师堪比。渐渐的,已经无人再敢上前出手,残敌皆退到五米之外,也不散开,也不动手,只远远围成半圆,於我等成僵持之势。
  可是这番停手,唯独苦了爷爷这位顽童。他在一旁早就看的起兴,有打斗时,他是喜不自胜,直拍手叫好,将脑中诸般烦恼全部忘了。可一见众人停手,顿时就面色一沉,一番抓耳挠腮之后,终耐不住寂寞,高声喊道:「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了,不行,不行!我看够了才能停!现在嘛……谁都好,快快出手同我对打,让我好好耍个痛快!」就冲敌群杀去。
  也算这群人流年不利,接连惹上了两位老煞星,慌忙开枪齐射,这一次,颗颗子弹不再是水入大海,无迹无痕。而是有一股淡红色火焰,突然从爷爷体内喷涌而出,在三尺外就将子弹全数融成液体,滴落地上。敌群看的齐齐傻掉,毕竟亲眼见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所能承受极限。此事爷爷也觉奇怪,於是停下攻击,站在原地迳自思索起来,浑没将众敌人放在眼里。
  天赐良机摆在眼前,敌人却你推我,我推你,推脱许久之后,终有一人壮起胆子,持匕首向前迈小一步。不曾想他迈步同时,爷爷猛大喝一声,身上火焰应声而长,温度骤增,燃的空气都扭曲起来。只将这人吓的将匕首就此一抛,丢在地上,转身就逃。不过这人还没能跑出几步,就被同伴开枪从背后射杀,仰面倒於地上。吓得敌群中登时又有几人收回了脚,窃窃私语起来。

  有一人说道:「这老鬼不是早就成了废物吗?怎么现在如此生猛?我们……
  可怎么对付他呀……」他身旁一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接口答道:「你这蠢货,胆小如鼠,老子真是羞於和你同伍。你忘了那群狼狈逃窜的科研人员吗,药物不打就全数跑了,却让老子来这里白白送死,我呸!」说完,他又是一口浓痰啐了出来。此时,爷爷身上的火焰已经渐渐由红变橙,他的口水还能未落地,就被蒸发乾净。
  这两人热的同时擦了一把脸上汗水,听又有一人小声骂道:「妈的,我本想这是个闲差,虽然行动受限,不过出工不出力,钱拿得又多,着实美妙。谁想可好,可现在外面那些大兵死了,好色的赵人屠也死了,就让我这把金贵身子顶了上来,我,我,我,我还不想死啊!」突然嘴巴一扁,就这么悲悲切切的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周围数人的脸色皆数变了。他们眼珠一转,互相瞧了一眼,全都偷偷向后移了五步。这时,只听枪栓拉动声於他们身后整齐响起,这几人立刻大义凌然起来,赶忙对爷爷破口大骂,可那身子却都是抖的。
  爷爷嘿嘿一笑,浑然没将这些犬吠声听在耳里。只把那火焰颜色又由橙变白,烤的众敌连汗都发出不来,发丝眉毛,全都蜷曲枯黄起来。不过这热气於我伤势却颇有补益,使我精力渐复,伤口也开始快速癒合起来。
  此时,那几人的骂声开始越来越小,其中那个最为惜命之人,又哭着喊道:「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只有……只有逃命才是唯一活路!」就此窜了出去。
  众敌也无人管他,任他溜走,将那军纪集体忘了,也不知是何缘由。爷爷却不乐意,几步就赶上那人,朝他后脑一拳锤去,将他脑袋砸地稀烂,顿时一命呜呼。
  就此还不算完,爷爷身上之火又把那尸体烧成乌黑,人肉焦味裹着尸油臭味,使人嗅之欲吐。爷爷也好似忍受不住,立刻就将那火人往人群中一丢!只吓得众敌人仓皇而逃。爷爷乐的哈哈大笑,又走阴柔路子,一双蛇拳专挑落单敌人下手。可那拳法阴柔,手上那烈火却不阴柔,要说刚才在胧的掌下还剩那么几个能哼唧之人,现在爷爷也不知是靠拳法阴毒之功,还是熊熊烈焰之得,却当真是一下一个,一招毙命。
  眼见敌军心已乱,胧怎会放过如此机会,用柔力一掌将我送到电梯深处,又在外面按下按钮送我下楼,便上前与爷爷一同杀敌。我白白又在地上地下坐了一趟来回,当我再看到他们时,那数百敌人只剩不足十人还在勉强站着。胧已经不再动手,只守在电梯附近看着爷爷杀敌。见我回来,对我慈祥一笑,便不再说话。我见已无甚大碍,便想从那电梯中走出,却被胧伸手拦住。我不明所以,正想问他,胧对我只摊开掌心,一颗子弹正静静躺在那里。
  胧说道:「枪乃是凶器之首,子弹无眼,小心为上。」说罢,就把那颗子弹轻轻放到我的手中。我对他点了点头,虚心记下了。此时,爷爷也将那最后一个敌人杀了。一无对手,他身上火焰也渐渐熄了,也没了精神,直呼:「无趣,无趣,太无趣了,再来百十号让我来杀,才叫痛快。」显然是杀的还不够过瘾。
  听到此话,我和胧相互对视一眼,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道:「爷爷,敌人是杂草吗?您说的像是去了一茬,马上就会再长一茬似的。」胧也笑道:「哈哈哈哈!单单这几十号人就把我累的不行,要是再来百十号人,非把我这老骨头累坏不可。难得林兄还能有如此豪情壮志,佩服佩服!若再有人来,我当都让於你杀便是。」爷爷一听,甚喜,急忙向胧寻了个保证,说道:「甚好!甚好!这可是你说的,再来人可不能和我抢哦!」惹得我俩又笑了起来。
  我暗想诸事现在皆已办妥,就只剩下带着赵雷一同离开了。
  想到便做,我正想带着胧和爷爷一同离开此处,但一看爷爷那光溜溜的身子,我这才注意到那火焰一没,爷爷此刻也没了衣物遮身。说来也巧,我正为此事头疼之时,一件特殊的衣裳,刚好让我瞧见。只见一死尸人烧成了焦炭,一身衣物竟然完好无损。就在我啧啧称奇之际,爷爷已抢先一步,将那衣服扒下后罩於自己身上。刚一穿好,他就喜不自胜的乱扭起来,像是十分中意这件衣裳,不过,却是反着穿的。
  胧在一旁看的莞尔一笑,走过去帮爷爷将衣衫重新穿好。我看的眼前一亮,心道刚才反穿时没看出来,现在这么一看,可不就是第二段预言中爷爷装扮吗!
  不过现在秘密我已知道,胧也救了出来……那么这第二段预言,到底是要告诉我些什么呢?顿时,一个人影从我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我拍头大叫道:「赵雷!就是赵雷!」想到这里,我急忙向四周望去,看到了右边那扇我来时经过的大门?
  一条空空的走廊?电梯?满地的死尸?左边的大门?右边的大门左边的大门?两扇大门?两扇大门!两扇大门!!!
  对!问题的答案就出这两扇样式相同的大门上面!既然那第一段预言,能指引着我从右边那扇大门来到这里。那么这第三段预言,极为可能与左边这门有着莫大关联!果然,我当缓缓推开那门之后,一条记忆中的道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挥手说道:「跟我来!」便带着爷爷和胧一起穿过数条走廊,开了十几扇门,上上下下了好几回楼梯,终在二楼一间极为偏僻的房间外面,停了下来。这一路上,小楼中空空荡荡,除我们之外不见一人。胧始终是不发一言的紧随着我,爷爷也按耐住好动的性子,默默跟在我的后面。预言的终点就是此处,由於房间的玻璃是单面的,门也是锁着的,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破门而入。
  「雷而!雷儿!」一进去,我就见赵雷浑身是伤,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只嘴角有一股鲜血流於地面。胧从背后慌忙越过於我,抢先一步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晃他几晃,复又唤他几声,他都毫无没有反应。我见他嘴唇乾裂,鼻下有涕,兼之嘴巴周围有不自然的收缩,急忙用手一摸他额头,果然烫的厉害,恐怕已经烧到四十度左右。
  我说道:「我看他是伤口感染,发烧了!」胧一听,也探手放在赵雷额头,焦急问道:「破伤风可大可小,你身上可有药物?」我摇了摇头,答道:「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胧一听,立刻将赵雷背於肩上,说道:「现在只有尽快将雷儿送到医院,他才有可能活下去。至於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看他的造化了。」
  事关紧急,我在前,胧背着赵雷在中,爷爷断后,就此冲出门去。我们三人前进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小楼正门处。眼看马上就能立刻这里,此时又几道白光一闪而过,地上登时多出了几个小洞,洞口旁灼红一片,有股轻烟从中冒出。我向前一看,见有十几人正各自端着一奇怪武器站在那岗哨下面,穿的正是那身墨绿色的防毒服装。我心道你们原来都在这儿啊。
  见有敌人出现,爷爷哈哈大笑两声,立刻就冲了过去。我们两人也紧紧更在他的身后,一同出手,毕竟现在时间紧急,救人要紧。此次这群人没有再逃,开枪向我们射击,我知道那武器必有古怪,不敢硬接,没想那枪膛中射出的竟是道道激光,光速之快,岂是我一介凡人能够避过的。顿觉腿上灼热难当,右腿上多出了两个圆洞,好在激光温度极高,伤口处还未出血,就已结痂。
  不单单是我一人,胧虽仗着身法迅速,只在衣角处烧了个大洞,可也再不敢向前横冲,回头看了一眼背上赵雷,脸上已然急出汗来。只有爷爷靠着那神奇火焰护身,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说道:「你们怎么不守信用,明明刚才说不和我抢的,现在又出来,不害臊!」冲着我俩狠狠的刮了一下鼻子。
  胧稍一愣神,便计上心头,对着爷爷说道:「那好,你快快上去,此时我也有些手痒起来,不过看着刚才那番话上,就暂时让与你把。不过要是你出手慢了,那就不能怪我和你抢了。」我一听,狠狠向胧瞪去,喊道:「你怎么这样说,这不是让我爷爷送死吗!」胧侧过头去,不敢看我。这时,爷爷已经中计,一人飞速冲了过去。我大叫道:「爷爷!不要过去!赶快快回来!」可话音未落,就见那十几道激光於半空中就汇成一股更粗之光柱,射在爷爷胸口之上,将他击飞!我大叫一声:「爷爷!」就慌忙向他倒地之处跑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跑到,爷爷就已经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我大喜,但看他还用手捂着胸口,心立刻又纠结起来。这时,胧已经背着赵雷,站在我的背后,抓起我的胳膊就将我就夹在肋下,带着两人,健步如飞,边往岗哨外面冲去,边大声喊道:「我手痒了,要杀敌了!」爷爷一听,怎会甘心,立马又杀将了过去。那些敌人一看刚才那种火力都杀不死他,微感害怕,道道激光像是不要钱似的对着爷爷拚命乱射,却只能暂时阻他一阻,爷爷每每停下脚步之后,依然还是不屈不挠的冲了过去。
  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更不要说只是这短短的几百米距离罢了。这些敌人只是凭着武器之利,才在远处压着我们在打。若一旦放人进来,各个又都变成了任人揉捏的软蛋。这点事情我都知道,他们岂有不知道之理。此时,爷爷已经进到他们面前百米之内,不过身上那火焰,却也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不复之前威势,似只要有大风一吹,就会熄灭一般。要不然,这场仗也不用打了,算是给众敌人留了一个念想。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们的射速更快,誓要在爷爷近身之前,将那火焰耗没!同时,胧背我俩也已经来到围墙前面,只要翻过这墙,再越过外面那一段空旷之地,就能逃出此地!可是这时,却偏偏有一道宿命般的光线,射於胧的肩上,在他和赵雷身上同时开了一个大洞!胧一手软,将我丢於地上。爷爷此刻已已经冲!到距离敌人十米之处,听到背后传来声响,不知怎么,竟然舍下敌人,回头向我看来!
  一见向我开枪,能让这老头暂缓攻势,迅即就有几乎一半的敌人转为朝我开枪。胧看势头不对,死命帮我扛下几枪,我的身上也多了几个肉洞。那另外一半却留有心眼,趁机加快速度损耗爷爷身上火焰。一时间,爷爷进则杀敌,退则救我,我的性命已然在於爷爷的一念之间!
  这时,我用残力再次祭起枪击之术,狼狈避过了几道致命光线。可人力终有尽时,眼瞧着远处已有一人瞄准我的眉间,正要开枪。没想到就在此时,我的身体却撂摊不干了,身子一僵,四肢登时动弹不得。我缓缓的看着那人扣动扳机,看着一道白色光线从枪口中射出,看着那道光线冲我脑袋飞来。
  此时,世间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缓慢起来,声音也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我好像只要一抬手就能将那激光抓住,但那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恍惚中,我甚至看到了死神的到来,漆黑的棺木,冰冷的墓碑……此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啊……」
  不过这一切,终究还是没出现在我的身上!
  就在那道激光就要取我性命之时,一个人影挡在我的身前!顿时,时间又开始正常流动,什么人声枪声,全部一拥而入我的脑海之中!我却只是呆呆的看着背上之人,大声喊道:「爷爷!爷爷!」
  此时,爷爷身上的火焰已经所剩无几,只将我背上的衣物微微烤黄,就四散而去,没了踪影。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轻轻抬起双手,捧起我流泪的脸庞,说道:「我想起来了,凡儿就是我孙子的乳名……原来,我真的是你的爷爷。」我眼神巨震,正要开口,一道激光却从爷爷心脏部位猛然窜出,让我的问话永远的,永远的没了答案。
  眼看爷爷毙命当场,我一时间只是说不出话了,呆呆地,只是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胧在一旁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一咬牙,心中也有了决断,在这枪林弹雨只有,将赵雷从背上轻轻放於地上,深深看了一眼,就突然抓着他的身子丢到了围墙外面!接着马上跑到了我的背后,也将一同丢了出去!
  我此时正被爷爷之死打击的魂不守舍,只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脑袋一痛就飞到了围墙外面。看到眼前那些熟悉的尸体,和身旁不远处躺着的赵雷。我只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往围墙上面一看,果然,胧没有随我们一起逃出来!
  我慌忙捶墙大喊:「胧!胧!你快出来啊!」胧却在围墙那头淡淡答道:「孩子,我活着,难道让暴君用金系异能对付你吗?好了,我早就说过,当我离开日本的时候,就是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这是我选择的道路,记得,不要让我的牺牲毫无价值。所以,带着雷儿,走吧……」
  我大喊道:「不……!」只听围墙里面枪声又起,几道激光已经传墙而出,四散在我的四周。我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直话都不多的胧,这一次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教导着我。原来在我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存有死意了啊。接连两个老人的事情,并没有将我打倒,此时我的心反而平静非常,淡淡的,冷冷的,就是没有一丝忧愁。我弯下身子,缓缓将赵雷抱着怀中,向着小溪那里走去。背后的枪声却由快变慢,直到在围墙上面射出了一个人形之后,才终於断绝。
  至始至终,我没有回头看去一眼,只有那滚滚热泪,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脚下。突然,我福至心灵,抬头向天边望去,只见一直白鹰从空中飞啸而过,它背后还有一只黑鹰,刚开始时翅膀好似不甚灵活。那白鹰绕着它飞了几圈,有对着它的啸了几声以后。那黑鹰始一展翅向云层最深处飞去,白鹰兴奋的长啸一声,也追了过去。两鹰就此,消失在了那云深不可望去之处……
  我已然泪流满面,将眼神就此收回,抱着赵雷,一同跃入那溪水之中,让这水流带着我们,去向我们应去之未来……
  「我是妈妈的主人」七十
  也不知随着这溪水漂流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已是夜幕沉沉,月落星稀之时,昨夜的雨水,已化为薄雾四散於林间。我赶忙从浅滩上爬起身来,帮赵雷将那湿衣脱了,又背着他在树林中走了半晚上的夜路,才终於寻到一条林间公路旁边。我将赵雷放於树下躺好,用手遮挡伤口,一个人在道路中间等了许久,才见一辆轿车由南至北缓缓开来。
  只见那车中坐一矮胖中年男子,见我只穿着内裤挡在车前,以为我遭到山匪抢劫,好心下车同我搭话。我见有车开来,快速避到车灯照耀不到之处站好。那人在昏暗中只将我看个大概,浑也不在意,开口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不光被人将那钱财抢走,还他们扒光衣服丢在这里啊?哈哈哈,这条路那里都好,就是一到夜间路匪太多。莫说是你,就算换做一芳龄二八的貌美少女,那群莽汉照样是扒光衣服,丢在路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过,他们虽然操蛋,却只求钱财,从干过劫色害命之事。往往让人丢尽脸面,却又会碍於这脸面将这苦果吞了。像你这种倒霉蛋,哥哥我遇过的多了。你呀,也就是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吧。」
  我一听,顿时拍头大笑,说道:「我说呢,那群匪人扒我衣服时手脚如此干净利落,原来都是惯犯啊。算了,今儿算弟弟我倒霉,还请哥哥帮帮小弟,用车捎带一程。」那人说道:「这个自然,不过最近这汽车油费……」说着从衣服中间掏一包香烟,取出两根,一根给我,一根自己点燃抽上。
  我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是弟弟茹莽了,是弟弟茹莽了。哥哥帮我如此大忙,定要一同来弟弟家中做做。」这才把香烟接过。那人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帮我将烟点了,说道:「好说好说,一切好说。弟弟你先用烟顶着,哥哥我车里还有口小酒,夜里风大,这就取来让你暖暖身子。」我说道:「如此就先谢过哥哥了。」那人哈哈一笑,挥手连说不用不用,转过身子拿酒去了。
  我耐心与他口舌,等的就是此刻。冲他背影双眼一瞇,面露冷笑,心中暗道对不住了,扑上去就用右手勒死他的脖子,同时左手拿他下巴向里一拧,只听「卡嚓」一声,他头被我转了180°有余,登时毙命当场。将他杀了以后,我靠着轿车休息了很久,才积攒了一些力气将尸体搬到后备箱中藏好。毕竟我也是人,这一夜经过丛林伏击,地下室救援,溪水逃脱等等诸般事情,身子早就疲惫不堪之极。能来到这里,全是靠一股信念在苦苦逞着。要不是因为这些,我又何必同那胖子多费口舌,照平常,一击就能将他杀了。
  等我开车将赵雷送到一处安全之地后,正是天色初亮,红日初升之时。只见道道晨光透过车窗於在我身上,暖暖的,柔柔地,将我身上残留的寒气驱除不少。我幽幽望了身边赵雷一眼,叹道那个漫长的夜晚终於过去,一夜间死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我已经不想再见到这些了。
  此时,见有车出现,郊外一废弃工厂中,立刻就有四五个人手拿长短各式机枪的人冲了出来,将车团团围住,并用枪指着我头。见是我,他们才将这份警惕收回。我令他们将赵雷抬到仓库里面实施急救,又对其中一人交代说后备箱中藏有一具死尸,便就此离开了。
  回到家中,一推门,就看见姑姑和妈妈正端着咖啡在大厅中闲聊,其间笑语连连,妙语如珠,甚是高兴。我顿时就恼怒起来,不知怎的,爷爷死去时的安详容颜,猛地从我脑海中跳了出来!我蹭蹭上前几步,一把就将那桌子掀翻,只听「?里啪啦」一阵乱响,那些精緻茶具全摔成碎片。
  姑姑妈妈吓得呆呆注视着我,各自手中还端着半杯温香咖啡,喝也不是,放也不是。见我脸色不善,妈妈当然不敢说话,姑姑却嘴角一弯,绽出如花笑容,甜甜说道:「怎么,几天不见,来你这里喝杯咖啡都不成了?」我只觉这如花脸蛋,此时毒如蛇蝎!冲她冷哼一声,抬手将两杯咖啡都打翻在地,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我想那咖啡定是极烫的,要不然妈妈姑姑也不会同时「哎呦」尖叫一声,看着被咖啡染湿的衣裳,妈妈依然不敢出声,低头处,眼底满是哀怨。姑姑更是眉头微皱,眼底含泪的盯着我看,也不说话,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般。她这一弄,我胸中火气反而更大,心道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好,今天就让我好好和你算算总账!於是用手怒指姑姑在我说道:「你,同我来。」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回到房中,我心绪依然难平,匆匆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仰头饮尽,胸中才稍感舒缓一些。我知刚才之事我做的有些茹莽,但是,但是,但是……一想起爷爷说的那个秘密,我登时怒的就将手中酒杯捏成粉碎!这时,姑姑恰好推门而入,见我满手是血坐於桌边,顿时惊呼一声,从怀中取了一方锦帕,几步小跑,到我身前,一脸心疼的为我清理伤口。
  我只冷冷看她,她不知她此时越是深情,我心中越是疼痛。直到这痛在心中熬成了恨,又由恨最终化成了仇。我首次对姑姑生了杀心,一把将手抽出,只想狠狠将她毙於掌下!但此时姑姑往日对我的诸般关心,种种深情,又全数跳了出来。我只气自己意志不坚,「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一阵,拿起酒瓶直接就瓶吹了。喝罢后将那空瓶狠狠砸於桌上,只觉酒气冲脑,四周景物皆天旋地转起来。随即趴於桌上,此时我是眼也迷濛,心也迷濛,呆呆不再说话。
  姑姑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受到我种种冰冷对待,心中怎不起疑。但她脸上却不见声色,笑容依旧那么甜蜜可人,莲步轻移同我贴身坐好,柔声问道:「怎么?还在为前天那事恼我吗?」我只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此事,而是一件你哄骗我许久的秘密……」姑姑一听,登时就变了脸色,美人薄怒,说道:「今天你喝多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看来,我今天实不该来这儿寻你。」说罢转身就走。
  我气的用掌猛拍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酒瓶「?啪」一声摔碎在地,大声吼道:「你敢走试试!今天,你必须在这里给我一个交代!」姑姑被我震住,没有再走,气的浑身颤抖,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同我说道:「好,我倒要知道知道,我究竟亏欠了你些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吵到这里,我心反而平静过来,酒也醒了大半。我将那四字秘密含於口中,正待说出,但一对上姑姑那冷冰冰的眼眸,我却突然又闭了嘴,整个人意兴阑珊起来,不愿想这旧伤疤撕开了。
  我这一退,姑姑心中反而空落落的。见我沉默不语,只觉一股深沉忧伤如海潮般不停涌来,不知怎地就为我哭了出来,哭道:「好好的,非要撩动人家的心为你忽上忽下,刚才还一脸怒气冲冲吼我,现在又突然停了口,不说话了。我是前世欠你还是怎的,爱上了你这冤家。」我说道:「就算是我对你不住好了。你走吧,今天我想一个人静静……还有,不要说什么你爱我的话了……」
  姑姑听罢,哭得更凶,扑於我的身上,双拳不停捶打我的胸口,喊道:「你这混账!我将一切都给了你这冤家,你却说我不爱你这种昏话!难道非要让我将心剖出来让你看看不成!」说到这里,姑姑突然停口,浑身一僵,猛然抽离了我的身子,颤声问道:「莫非你嫌我身子脏,配不上你……」
  我再次缓缓的对她摇了摇头,说道:「要嫌你脏,那我这个欺母虐妹之人,岂不是早该天打雷劈而死了。那些旧事,皆是命数。你还是快快走吧,我怕我一时忍受不住,还会开口问你,到时候你再后悔,已来不及了。」我的这番解释,使姑姑神色舒缓许多,可话中那些意犹未尽之言,已将她那火爆性子惹了起来:「你越是想赶我走,我越是不走了。对,我是爱你恋你,也正因为我爱你恋你,所以分外受不了你寻给我的闲气!好!我倒今儿到要听听,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后悔的!」我说道:「你当真要听……」姑姑一拍桌子,说道:「当真!果然!非常!」我幽幽一叹,复又问她了一次,道:「你真当真要听!」姑姑脸色微愠,板脸正色说道:「我心意已决,虽然我是小小女子,你是大大男人,可我也不想平白受你冤枉!」
  姑姑如此倔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愣愣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一个背叛了家族,背叛了所有亲人之人,还有着这么清澈的眼神?此刻,应该是我居高临下逼问她才对,怎么现在反而被她的勇气震慑住了?难道,我才是那个错的人吗?不!那个人不是我,是她……是她才对!我应该按照我最开始的意思,让她血债血偿才对,杀一个该杀之人,有何不可!是的,我要这么办,我必须这么办!可是,我现在怎么会突然觉得,这样做,才是最最错的……?
  谁?能够给我答案?
  这时,姑姑见我忽喜忽忧,忽怒忽愁,顷刻间,脸色数变,心中不由有了一丝悔意。可是心中的残存的那份卑微傲气,却又使她必须站在这里,以保全自己最后的一份自尊。不过姑姑终究还是爱我怜我的,不一会儿,她便微叹口气,强忍心中不快先将此事放下了,对我说道:「痴儿,现在我只有你,你只有我,何必还要做这意气之争,白白伤了两颗痴心。今天这事是我不对,知你心情不好,还为脸面燎你,使你生气。不过你可知道,我爱也是你,恨也是你,我愿这份痴心,换你一生一世爱我……」我颤声问道:「你此话可是真心?」姑姑话未答,泪成行,只痴痴看我。我心内疚非常,实不敢看她,可嘴中久含之话,不知怎的,却就此问了出来:「姑姑,那你知晓《黄帝内经》吗?」
  姑姑顿时如遭雷霆轰顶一般,是泪也没了,痴也没了,眼中只剩惊恐之意,愣在原地,呆呆说不出话来。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捂着嘴颤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问完,便没了力气,瘫软坐倒在地。我缓缓说道:「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姑姑,你难道非逼我背完它吗?」
  听罢,姑姑已然经受不住如此打击,喃喃自语道:「我应该走的……我刚才应该走的……」那花般容颜瞬间犹如被雨雪风霜吹过,黯然憔悴不已。可是姑姑毕竟还是姑姑,很快就将眼泪一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对,我传给你的功法正是黄帝内经。」
  或为钱,或为情,或为权,或为名。多少人在无间炼狱中苦苦挣扎,只为求这些秽物。但这无间之路,又岂是好走,只将人变成了无情无义之鬼,开口皆是妄语,动情皆是假意,哪还存有有半点真心。此时姑姑话语冷冷,人也冷冷,看我时,如看一陌生不识之人。我只觉心中悲苦,却又因此滋生出几分火气,这时,姑姑续问道:「你还知些什么?」我按下火气,说道:「十六年前的那件往事,想来也是你做的吧……」
  姑姑并未答我,反问道:「你说我出卖家族,可有证据?」我说道:「当年为家族牺牲之人本就是你,现在你人却好好活着,这可算是证据。」姑姑扭头不语,已是认了。我叹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姑姑只缓缓摇了摇头,对我微微一笑,边细整鬓边碎发,边平静说道:「你想怎样便怎样吧,我无话可说,亦无话可辨,只求你看在往昔情分上面,让我走的轻松一些。」这秘密加身多年,今一朝卸下,姑姑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现在,她只求在我手里得一痛快解脱,早早离开这污秽不堪之世界。
  我却不肯让她就此如愿,上前牢牢捏住她的双肩,问道:「我只最后问你一句,你,爱过我吗?」姑姑被我抓的眉头微簇,眼见刚才还是郎情妾意一对璧人,顷刻间,就成了生死仇敌,这其中酸楚,又能与谁诉说。她睫毛微颤,将那泪眼睁开,幽幽叹道:「事到如今,爱或不爱,还有何分别吗。」我怒道:「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这是你亏欠我的!」姑姑一听,用尽所有力气,冲我喊道:「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我听的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只将姑姑脸上最后的一丝期盼之色,一点点笑没,才止了这刺耳笑声,吼道:「你爱我,你爱我还哄骗我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啊!」姑姑脸上悲苦非常,心碎至深,已化成不可明说之苦。姑姑知此时此刻,再说些什么,都是无用,便努力对我展颜一笑,将那最美好的样子留於我的记忆之中,轻轻说道:「你送我走吧。」说完便紧闭双眼,两行清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从脸庞滑落。那泪珠颗颗落於地上,滴答滴答,皆是心碎之声。
  这眼泪如泣如诉,滴入我的心湖,泛起层层波澜,将我整个人从一种莫名的躁动中唤醒过来。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原来,姑姑是真的爱我的……
  伸出手轻轻帮姑姑拭去眼泪,不曾想,我手上的轻柔却吓得姑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呆望於我。我对她露齿一笑,这笑容如初春晨光一般,温暖沁人。
  我说道:「你走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见面之时,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说完后便转过身子背对於她,同时心道爷爷,你的在天之灵,想必也希望我这么做吧……
  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姑姑却没有离开,而是上前一步,用脸颊紧贴我的背后,说道:「你现在应该杀了我才对,否则,以后我会杀了你的。」我自嘲轻笑一声,说道:「或许是吧。现在杀了你,确实能够解决很多事情,但是,我却想给你,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你走吧,等我改变心意的时候,你想走,也走不成了。」姑姑叹了口气,说道:「你变了。过去的你总是那么冷静自持,不需要我为你操心。你可知道对敌人仁慈,终是会害了你的。」
  此时,我也不知这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我清楚知道,仇恨只会带来另一段悲伤,只有原谅,才能让人真正得到幸福。虽然想要得到这幸福之前,我必须要去试着相信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我仰头看向高处,叹道:「你除了是我的敌人之外,还是我的亲人啊。」在我说出「亲人」两字的瞬间,我只感觉姑姑身子猛然一颤,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两边衣角,迅即痛苦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姑姑在我背后不停呢喃着。她眼泪流的很凶,不一会儿,就将我后面的衣裳整个打湿了。
  「保重……」
  幽幽留下了这句话,姑姑陡然推开我的身子,离去了。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却软弱的不敢回头相望。只是站在原地,将心中那些挽留的话语全部打碎,埋在记忆的最深处而已。终於,那脚步声消失不见了。我脸上已恢复冷漠,一拍手,将虚空中的影子召唤出来,说道:「跟着她,要是她离开了自己的屋子,同其他人接触,第一时间通知我。若是来不及通知我,就,将她杀了……」
  黑影领命退下了,将我一个人留在屋内,独自品嚐着这份孤寂。我久久凝望着房门方向,思绪已经飘到了昨日的那个雨夜之中。那时,爷爷眼看就要取我性命,但是他手上发出的内力与我体内的真气普一接触,他登时就停下了手,问我这内力是如何修炼来的。也正是靠此机缘,爷爷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我的解释,将《黄帝内经》这个天大秘密告诉了我。
  原来自从我们林家被暴君夺取异能以后,每一代人都费劲心思想要将异能恢复过来。其中艰辛自不用多说,单是查阅过的种种秘笈,就有几千种之多,更不要说又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将这秘笈一一修炼完成了。不过,这辛苦终於还是有了回报,某日,某人从一古残本《黄帝内经》之中,得了一双修之法门。与妻修炼大成以后,脑域大增,一举破了暴君设下的屏障,重获异能!而我现在修炼的所谓内功,正是这《黄帝内经》中记载的先天阳气。此时的经脉阵痛,也暗合了其中孤阳不长之意。
  由此,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我身体恢复能力如此惊人,这都是因为《黄帝内经》这份奇功,本就是一本养生寻仙之书的缘故啊。可惜那人得到的偏偏是一残本!既是残本,就难免有缺失之处。所以才有了我们家族中间,每一代女性的牺牲啊!爷爷清楚的告诉了我,若想神功大成,就必须要将女子的先天阴气吸取乾净,换句话说,就是必须要取其性命,方可成功。而且这双修之人,血缘越近,效果越好。
  上一代爷爷生了爸爸,姑姑和妈妈三个孩子。其中妈妈身体先天就有些胎病,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后来很快治好,但那牺牲之人,就注定成了姑姑。
  我记忆中破家之日,姑姑对外说是游玩去了,但其实早就秘密回到家中,准备和父亲一起将那异能唤醒。我当时还小,对此事浑然不知,只是当日见妈妈端出晚饭让我们吃了之后,全家人就中了迷药失手被擒,便将过错统统怪於妈妈身上。
  现在细细想来,当时妈妈表情神态,同平常颇有异义,可能,就是姑姑所扮吧…
  …
  「我是妈妈的主人」七十一「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皱着眉头,一把拿过枕头盖在头上,想继续睡去。可电话却偏偏极有耐心的「铃铃铃」就是响个没完。我实在拗不过那人,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刚接通电话,就听见一个男人吼了一句:「谢谢!」复又隐约听到了几声咳嗽,电话就「嘟嘟嘟」断线了。
  我顿时清醒过来,大骂一声:「赵雷你这混蛋,有这么谢人的吗!」蹭的盘腿坐在床上,马上就将电话回拨了过去,接通后一听,竟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的人工语音。气的我拿起手机就砸在地上,身子后倒,复又躺了下来,心中想的却是赵雷这个混蛋,终於还是活过来了。
  自早上姑姑离开之后,我就躺了下来。这两日我经历的事情着实太多,身心皆乏,要不是赵雷这个混蛋吵我,还真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此时,我明知已睡不着,也不愿就此起来,而是懒洋洋的望向天花板,看了很长时间。之后忽觉无趣,又将头埋在枕头中间,在床上又再赖了一会儿。这时,突然外面传了一阵悦耳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极为好听。我寻声望了过去,鸟雀是已是寻不着了,只有远处那抹残阳,还在天边散发着最后的光亮。我呆呆侧身凝望着这夕阳点点西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渐渐,一轮圆月爬上了柳树枝头。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那皎洁月光透过窗户就照在我床边不远处。我一伸手,就将这白色光芒握在手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白光照在手上,心中就能安稳一些,那些烦恼的事情,也能渐渐放下了。真的,我的心情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不,不只是好久,而是很久很久了。今晨,我才算是真正将过去放下。现在我心中是有些许不安,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久违的温暖——一种家人才能带来的浓浓暖意。
  不过,我可以原谅姑姑,但是妈妈能够原谅我吗?我扪心自问道。我没有勇气去探寻这个答案,毕竟,我已经将妈妈伤的太深太深,已不敢奢望她的原谅了。而且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要让我告诉她,她的亲生儿子马上要和她的孪生姐姐拚个你死我活吗?还有妹妹的事情,我又该怎么说出口去?难道要让我告诉她,为了家族,必须要牺牲掉铃儿吗?
  原来,我还是那个冷血的x先生啊。我不想去沾染鲜血,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人期待,命运,已经由不得我选择后退了。瞬间,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肮脏的人啊。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推翻暴君,我知道必须有所牺牲。但是,牺牲的人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啊!
  罢了,这些罪过就由我一人来背,大不了等诸事结束之后,不管面临何等凄惨下场,我都认了。不过,现在若是能多保下一个亲人,我定会付出一切代价去对抗命运,哪怕所争的只是一个渺不可及的机会!而姑姑,就要我要救下的第一个人!
  有了此等明悟,我的眼神越发锐利起来,其间不再是万载不化的坚冰,而是化成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勇气!我起床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拾起手机调成振动,便推门下楼去了。在楼梯上,我远远看见妈妈正一脸焦急的望向大门方向,像是等人回来。我远远唤了她一声,也不知是一旁电视声音弄得太吵,还是妈妈心神太过恍惚之故,妈妈并没应声答我。我只好走到其身边,拿起遥控器想先将那电视关了,再与她好好谈谈。不曾想,我一看电视上播放的那条滚动新闻,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我寻思李金两家的动作怎么会如此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对外公佈了联姻的消息,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我忧心妹妹看到后的反应,急忙对妈妈问道:「这条新闻是什么时候开始播放的?」妈妈被我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住,微微一愣,慌忙回头看我,答道:「今天中午突然开始有的。」
  我追问道:「那她看到了吗?」妈妈一听,登时就哭了出来,泣道:「本来铃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但中午和我吃饭时一见到订婚的消息,那孩子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害怕她……我害怕她……」说到这里,妈妈已然是泣不成声,趴在沙发上面痛哭起来。
  失策!实在是失策!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着爷爷的事情,没有时间关心铃儿。但谁曾想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李金两家一同使了这么一招!我心道好你一个李翼,这么快就新人换旧人,将铃儿忘了。铃儿没事且罢,若真因你这狼心狗肺之人遭遇什么不测,暴君之后,定是你们李家的死期!我顾不得安慰妈妈,我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一边开车,一边反覆回想着电视上播放的那条消息看看其中有何线索可寻。上面说婚礼已经确定在一个月后举行,并说新人婚后会继续学业。
  那么此时铃儿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贵族学校那里了!
  果不其然,我车刚开到校门口,就见那里三层外三层聚了许多人。要知道现在天已全黑,早就过了放学的时候,要不是有好戏可看,这些公子小姐们怎么会无故留在这里。我急忙把车停靠於路边,拨开人群就冲了进去。
  这时里面闹得正凶,「啪啪啪」正到精彩之处!这些人各个瞧得入神,都往前翁,谁也愿将这好戏错过。但好在前两次我大闹学校的凶名犹在,他们一见是我,大多都乖乖让道,偶有几个倔强不愿移位之人,只要身边同学对其耳语几句,也都悄悄避开了。
  尽管如此,当我挤到人群中央之时,武戏已经结束。三个当事人或冷笑,或自责,或沉默,两两相望,却又各个貌合神离。我见其中情景,登时就气的火冒三丈,上前一巴掌就将一女人打得嘴角吐血,趴在地上。同时抬腿将某男子踹飞,撞到树后方摔落在地。我一语不问,就下此狠手,震的周围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登时就有几胆小之人,仓皇逃命去了。
  我此时心中极是不耐,双眼一瞇,冷冷扫过周围人群,道:「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给我滚开!谁若是没走,十秒钟后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心狠!十…
  …九……」还未到五,「呼啦」一阵骚乱过后,诺大的学校门口,就只有四人还留在这里。我瞪了一旁脸色复杂的李翼,道:「你等着,我很快就找你算算总账。」就将西装外套脱下,披於铃儿肩上,半跪於地上对铃儿问道:「现在,你终肯死心了吗?」
  此时铃儿两颊高高肿起,嘴角带血,满面乌黑,校服也不知被人扯成了碎布。此刻她不敢看我,言语却还是那么倔强要强。只听她淡淡说道:「你来干什么?来寻开心是吗?现在我这狼狈的样子你已经全部看见了,那赌约我已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对其轻摇了摇头,用衣袖仔细擦去她脸上污渍,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铃儿一听,抬头疑惑着我,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温柔下来,柔声道:「谢谢你了……」对我展颜一笑,两行泪珠,无声滑落。
  我心道傻妹妹,今天你受到如此对待,都是我种的因啊。若早知因你受辱我会心痛如斯,当时我绝对不会给那个金家女人留有破绽,让她胆敢欺辱到你的身上。想到此处,我一边轻抚铃儿秀发,一边抬头向那个罪魁祸首望去,问道:「你想好怎么个死法了吗?」金敏一脸忿恨的怒视於我,手捂右边脸颊,嘲讽道:「死?这真是一个笑话?你敢吗?」我冲其冷笑一声,边妹妹从地上搀扶起来,边淡淡说道:「我敢不敢,你很快就能知道。」说完便向扶着妹妹向她缓步走去。同时我一边走,还一边低头对妹妹问道:「刚才她打了你几下?告诉我,我帮你找回来。」
  金敏如何受过如此对待,银牙紧咬,几欲开口骂我,但都碍於贵族礼仪,生生止了下来。只是用其修长细嫩的手指,不停对我指指点点,大喊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敢过来试试!」我没去理她,忽然转身向李翼问道:「怎么,你前任未婚妻遭人欺负你站在在一旁不管。现在这现任的马上也要被我杀了,你也还是不管吗?」
  李翼不答,垂头退后几步,做了个闷声葫芦。我笑道:「哈哈,看来做你的女人,往往都会性命难保啊?」李翼听后头垂更低,双手攥紧,低声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铃儿同我,已是不可能了……」我怒其不争,脸一板,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了,若你真有勇气,我可以把铃儿交付於你。
  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铃儿和李翼同时一惊,瞪大眼睛,齐齐向我看来。只有那金敏一人,不敢置信的先望了望铃儿,后又看了看李翼,见两人脸上满是期待神色,气的浑身颤抖,嗓音也登时升了八度,冲李翼喊道:「李翼!你敢!」接着杏眼圆瞪,对铃儿骂道:「你这贱女人,敢勾我男人!早知道,刚才我该将你活活打死!」
  我听的眉头微皱,心想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明明自己才是那第三人,见李翼心神摇晃,就要杀了妹妹泄恨。蛇蝎之心,亦不过如此。不过现在谁想动妹妹,先问过我再说!我恼其用污言秽语羞辱妹妹,上前对其左脸就是一记耳光,正好让其左右双颊红的对称,肿的均匀!我一击得手,随即退回原位,看向妹妹说道:「或许她真是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但是能够教训她的人,只能是我。」
  妹妹只痴痴望我,竟像是与我初见一般,其眼中的惊喜激荡之意,连一旁的李翼都暂时忘了。李翼看的不由嫉妒起来,偷偷瞪我一眼,回头向金敏看去。金敏却摀住双颊,嘟嘟囔囔对我乱嚷一通。虽说其口中有血,我听得不甚清楚,但想必定不是什么好话。我怒道:「怎么,你真想死吗?」金敏将那口中污血吐了,站直身子,高昂着头,说道:「让我死,你敢吗?金家岂是你能惹的?」
  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以为我从来不动金家,是怕了你们吗。你仔细想想,除了你们金家以外,以前的王家加上李家两大家族,我可曾卖过他们面子。反正我已经招惹了两家人马恨我,多你们金家一家,又何足为惧呢?」说罢,我脚上暗暗发力,将一地上石子踢飞到金敏右侧二十米外的树木之上。只听「波」的一声,石子就此没入树干不见。
  金敏登时就吓得傻了,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我,一字辩解之言也说不出口。
  我嘿嘿一笑,说道:「唉,本想将那石子踢你嘴中堵你嘴巴,没想竟偏出这么多,可惜可惜。你等着,我这就再来上那么一脚。」说完,就作势向另一更大石子踢去。金敏见我抬脚,吓得仓皇后退数步,其间一时不慎,右脚踩在一石子之上,「哎呦」尖叫一身,仰面摔倒在地。
  登时,金敏就哭了出来,脸上也再无一丝傲气,坐於地上,赫赫发抖。李翼看的不忍,上前想去扶她,我气的一把将他拽到身前,逼李翼面对妹妹,问道:「怎么,你要她不要她吗?」李翼心中有愧,低头不敢看向铃儿,犹豫再三之后,终还是对着妹妹期盼眼神,说了一句绝情之言:「我同你爱於家世平等之时,绝於身份悬殊之后……」此话一出,妹妹脸色霎时白了,我赶忙大声唤了两声「铃儿铃儿」,妹妹只是木然无语不答。我气的大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将李翼身子一转,抬脚就向他屁股上面踹去。只将他踹飞到金敏身上,两个人你抱我我抱你,於地上滚成一团,弄得满身是灰,端是狼狈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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