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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密(未删节版) - 正文 红楼遗密 全(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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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荣心知这个女人决计不会趁此加害自己,又听她叫得诱人之极,遂散了月华玄功,欣然望向她那勾魂碧眸,刹那又是一阵迷糊,这回尽把魂魄交出,只顾放怀享受。
  凤凰儿眼中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彩芒,声柔似融,继续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我会让你尝到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滋味……来……深些儿……唔…上边一点……再一点点……妙极了……就是这儿了……快一点……快……”
  世荣心神此际已完全给她牢牢操控,深深地陷于幻境之中,痴痴迷迷地依言而行,感觉果然越来越美妙。
  紫姬细嚼着她姐姐的绮声浪语,不觉把手摸到了自己的腿心,两根春葱指儿隔着裙子按住了镶嵌在玉蛤上角的银珠子,刁刁地揉向娇嫩的花蒂……
  凤凰儿每给男人插及户内痒处,都美得腾云驾雾一般,语调渐渐急促:“你好……好棒的……快些儿……再快些儿……啊……深……深一点……还要……再……再深一点……啊啊……啊……快……你也想要了是么……你也忍不住了是么……来……我们一块儿……一块儿出来……快快……快!啊!”随着最后一声尖啼,终于丢了身子。
  而世荣亦让她诱到了崩溃的边缘,给那浓稠温暖的酥浆一淋,登时怒泄千里,滋味之奇感受之妙,竟是前所未有。
  **********
  柔水庄四周景色甚美,群雄边赏边饮,甚觉痛快,忽有一人叫道:“饮美酒,诛妖女,真是人生畅事,不知妖女是在哪个镇上?我们何时去拿她?”
  许多人也正想此问,均把目光聚向崔朝阳。
  崔朝阳微笑道:“敝人只是提供一点方便,此次大会发起之人乃是吕先生、慕容公子、周大老板几位,具体的东西尚得问他们。”
  众人闻言,目光便转向吕坤等人。
  吕坤脸上微露尴尬之色,好一会才道:“实不相瞒,那妖女行踪十分诡秘,我们的人昨儿已经跟丢了……”
  众人顿时一阵骚动,连程振先也是这时才知,清惧的面上如笼寒霜,园中叹息惊怒之声一片:“让那妖女溜了?”“怎会这样的?操!”“大好良机就这么样白白浪费了?快快派人再去找呀!”“格老子的,不见了妖女,这‘诛妖大会’还开个鸟!”
  宝玉却是大喜:“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老天爷今回总算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吕坤举起双手,做了个安抚的姿势,道:“大家先别着急,那妖女只是暂时不见了踪影,但那小镇周围方圆几百里内都布有我们的眼线,相信无需多久,定会将其再度寻获的,况且……”
  人群当中一个身如巨塔满面戟须的汉子喝道:“况且个屁!妖女定是得到了我们要捉拿她的消息,因此就偷偷逃了,如今有了防备,怎会再轻易暴露踪迹!你们办事咋这等不牢靠的,如果早先告诉老子,由俺去追踪那妖女,又岂能容她溜掉!”
  原来那汉子正是令华东数省黑道闻风丧胆的“猎魔将”应奇山,吕坤陪笑道:“应大侠稍安勿躁,其实我们并非完全失去妖女的行踪……”
  应奇山不耐烦地截道:“什么叫做‘并非完全’?说话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吕坤道:“我们虽然暂时失去了妖女的踪影,但却拿住了她的一个手下,或可从他口中掏出点东西来……”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应奇山道:“是哪个妖孽?什么身份?如果只是个小卒子,那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吕坤道:“那妖孽武功甚强,乃因受伤滞留于客栈之中,即便如此,我们为了将其擒住,前后就死伤了七个人,可见决非寻常小卒子……”他朝身边的随从示意了一下,片刻之后,便见两人挟提着一个四肢均短形如侏儒的汉子进来,走到园子中心的空地上。
  虽然相隔甚远,但宝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来,竟是跟随沉瑶入京的五大先锋之一“鼠先锋”蒋隆,心脏立时提了起来。
  蒋隆面色灰白,神情萎靡,软软地由人提着,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过重还是给人点了穴道。
  吕坤道:“可有人认得他么?”
  众人均摇头,原来“五大先锋”隶属极乐谷,平时极少在江湖上行走,因此识得的人并不多。
  吕坤喝道:“你是姓甚名谁?在白莲教中身居何职?”
  蒋隆弱声道:“无名小卒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罗皂什么!”
  吕坤冷笑道:“以为说是无名小卒,我们便会轻饶你么?我且问你,妖女逃到哪里去了?”
  蒋隆脸微仰起,闭口不言。
  吕坤道:“别不知好歹,今日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你家主子授首伏诛不过是早晚的事,幡然悔改或可保存一命!”
  蒋隆“嘿”地一笑,目光扫过全场,轻蔑道:“天下英雄?一帮乌合之众,也敢自命天下英雄!不怕笑掉别人的大门牙。”
  众人纷纷怒喝,有人叫道:“把这妖孽宰了,休与他浪费唇舌!”“放你娘的狗屁!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宰了宰了!”
  蒋隆待众人喝骂之声稍缓,又笑道:“就凭你们这帮鸟人,也敢来跟我大小姐为难,这才叫做死到临头犹不知哩!”
  慕容慕雪从吕坤身旁踏出,“铮”地拔出腰间长剑指住他脖子,寒声道:“既已落在我们手里,不容你不答!再问你一次,妖女现在何处?”
  宝玉一颗心提到了嗓眼,蓦感胸口骤暖,那股神秘又熟悉的气流已悄然而现,宛如春水般灌溉着他的身体,几处被封的穴位一阵奇酸异麻。
  蒋隆瞧瞧用剑指住他的人,忽地“咦”了一声,道:“这位敢情就是慕容家的‘倚梅公子’吧?你的一对眼珠子何时不见了?”
  慕容慕雪怒道:“还不拜是你主子所赐!快说她在哪里!”剑尖斜抖,已在蒋隆左肩上深深地挑了一下,暴出大蓬血花来。
  蒋隆下巴溅了点点血珠子,却仿若未觉,竟笑道:“我们大小姐咋会稀罕这对狗眼呢,不知慕容公子可肯见教?”
  慕容慕雪额头青筋暴现,手腕转动,又在他右肩刺了一下,大喝道:“休要胡搅蛮缠!快招妖女在哪,否则定叫你再多个透明窟窿!”
  宝玉心中叫苦不迭:“如此情形,蒋叔叔何苦还要激怒这家伙。”两手扶住桌脚,竟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此时别人都关注场上,谁也没朝他这边望一眼。
  蒋隆身上鲜血淋漓,已是摇摇欲坠,强撑着大声道:“慕容公子既然不好意思说,那就由蒋某来代述吧,当日在……”
  慕容慕雪面肌牵动,狰狞道:“找死!”手臂一抬,剑尖竟是往他喉颈刺去。
  程振先叫道:“留下活口!”
  宝玉大惊,急呼道:“不可!”周身气劲激荡澎湃,几处给封住的穴道倏而通畅,人已似飞鸟般掠向场心。
  慕容慕雪眼睛已瞎了甚久,耳力练得十分灵敏,听得左后劲风声至,只道有人来袭,当下也不多想,反手一剑递出,正是慕容家浩如烟海的剑招中的精华“回风横柳”。
  宝玉身在半空,骤见剑尖迎面刺到,身随念动突而往下一沉,居然轻轻松松就避了过去,人却几乎撞到了慕容慕雪身上,又叫道:“不要伤人!”
  慕容慕雪大吃一惊,左手握拳疾电般击出,正中来人腹侧。
  宝玉吃痛,本能地一掌推出,也拍到了对方的右肩上。
  慕容慕雪闷哼一声,人已往后跌飞出去,手中长剑捏拿不住,“匡啷”一声掉在地上。
  园中众人均吃了一惊,纷纷喝道:“什么人?”“这小子是谁?”“敢情不是好人,居然偷袭慕容公子哩!”
  吕坤这时已瞧清楚了他,心中大感诧异:“他不是给沉问星点了穴道么,怎还如此活蹦乱跳的?”当下大声叫道:“莫给这小子走了,他也是白莲教的恶徒!”
  但闻四下铿锵声响,已有许多人亮出兵刃来。
  宝玉何尝遇过这等场面,面无人色地傻在场心。
  红楼遗秘
  第86回舌战群雄
  作者:迷男
  宝玉见四下群情汹涌,心中害怕,忙大声叫道:“大家请别误会,在下……在下不是白莲教的人。”
  有人喝问:“不是白莲教的?那你为啥偷袭慕容公子!”
  宝玉道:“我怕他伤了……伤了这位大叔。”他见蒋隆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住。
  蒋隆这时也瞧清楚了他,不由一怔,压低声道:“别管我。”
  “什么大叔!这人可是白莲教的妖孽,杀了就杀了,有甚不可!”有人斥道。
  宝玉嗫嚅道:“人命关天,焉能随意夺之……”
  话未说完,已给人截住:“江湖过的便是刀头舐血的日子,天天都有人头落地,这家伙既是白莲教的妖孽,就没什么好可怜的!”
  宝玉鼓起勇气道:“便是剪径的强盗,给人拿到官司,也不定都是死罪。佛云:‘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昆虫之属,尚不能害,何况人乎?”
  这句方罢,即闻周围“操”声一片:“操!哪里冒出来的酸小子!”“操!这小子是谁的门下?”“操!这小子在说啥?到底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只要是白莲教的恶徒,个个就该死!”众人见他一合就击溃了“倚梅公子”慕容慕雪,方才耐着性子听到现在。
  宝玉道:“白莲教中虽然有些人不好,却不等于个个都是坏人……”忽尔异想天开,苦口婆心地继续道:“万事皆以和为贵,只要能耐下性子和和气气地谈,有甚纷争积怨不可化解呢?在下斗胆请各位大侠与白莲教收手罢斗,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江湖上定会减少许多腥风血雨无端杀戮……”
  话没说完,人群中已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大笑,间中狂笑、嘲笑、冷笑、讥笑、怒笑、怪笑等各式各样的笑此起彼伏,有人大声嘲讽道:“你道你是什么人!以为自个是少林的灭嗔圣僧?武当的太玄真人?还是十省之盟的龙大盟主?”
  也有人讥斥道:“这小子定是失心疯了!我们今儿到此,图的就是要围诛妖女痛创邪教,他却来跟我们说这些话!哈哈哈,倒矣倒矣!”
  更有人前俯后仰:“我要笑死了,这小子着实太逗人啦,敢情是崔老板为大伙安排的下酒节目?”
  要知园中的每一个人,来这里便是为了商讨如何诛剿妖女,而宝玉不但不随声附和,竟还要众人同白莲教和解,因而在他们眼中,此子真可谓是天底下最最自不量力、最最不识时务的人了。
  宝玉满面涨红,额头冒汗,方明自个的话幼稚可笑,心下又羞又急,差点没立马落荒而逃,但想这些人俱要同他老婆为难,便毅然豁了出去,提高声音道:“白莲教始于南宋初年,教义乃是教人积德行善、三皈五戒,尊崇众生平等。他们最恨奸邪之徒,一直都与贪官污吏作对,因不时起事反抗,给历代朝廷视为魔教,并严令禁止,由此不得不转入暗处,以避官府缉拿……”
  他已同胸前的“通灵宝玉”融为一体,兼之近来又修习了“凤凰涅槃大法”,运气吐字,这几句话竟说得格外清朗,声音响彻全场,虽然夹在数百人的哄笑声当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心中均为一凛,登时将轻视之心收了几分,皆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怎地如此了得!难怪适才一掌就击倒了慕容公子,不知是哪派弟子?”
  宝玉见园中安静了些许,忙继续道:“因他们平素行事隐秘诡异,与江湖许多门派帮会甚不相类,久而久之,便渐渐被人视做旁门左道,加上他们这几年来有些急功近利,凡有才能者无论善恶皆接纳入教,间中难免夹杂了些为非作歹之辈,诸如那什么剑妖、冰魄老妖之流,仗着武功了得奸淫掳掠滥杀无辜……”
  人群中好些人听得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子倒还知道点事。”殊不知这几句话并非宝玉原创,而是那日在车中与沉瑶、焦慕凤交谈,从他们口里抄袭来的。
  有人道:“对啊!正因如此,我们今日才要开这‘诛妖大会’。”
  宝玉正色道:“但白莲教并非全部都是坏人,总不能因其良莠不齐,便来个一刀切之。这好比一个人生了病,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方,却将病人一刀杀了,岂不是荒唐之至?”
  园中杂声又减了些许,许多人都觉他言之不妥,却一时反驳不了。
  宝玉尘土满面,额头颈侧挂着残血,却遮掩不住他的眉清目秀,加之身上的轻裘宝带美服华冠,从狼狈中仍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雍容华贵之气。
  人群中的殷琳已远远地认出他来,万没想到此君竟会跑到这里,不但同江湖上的人混杂在一起,且还在各路豪杰面前夸夸其谈,原先只道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此时对其印象不由大为改观,眼角睨见旁边的冷然嘴角挂着微笑,忍不住悄声道:“这人挺好笑是吧?”
  谁知冷然竟摇摇头,笑容依旧:“不,他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宝玉见众人似乎在听自个说话,赶紧趁机道:“据我所知,大家今次要……
  要为难的那……那位沉瑶小姐,绝非什么奸诈狠毒之人,想来大家对她有点误会了,这诛什么大会嘛,嘿嘿,着实有点不妥……”他拐弯抹角拐来拐去终于绕到了点子上,一番话吐出来,不由悄悄舒了口气。
  吕坤恨得牙齿发痒,却因睨见慕容慕雪肩头焦糊一团,仿如给烈焰炙着,心中暗感惊讶,不敢冒险上前来拿他,闻言立挤对道:“依你意思,今日这‘诛妖大会’可是不用开啦?”心忖此问稍答不妥,必将惹怒各路人马,到时自然会有人出来对付之。
  孰知宝玉却道:“难得这许多大侠豪杰齐聚于此,焉能无所作为?我们这‘诛妖大会’依旧照开,只是须换个冤家对头,不如改做去围诛那白莲六妖之一的冰魄老妖,老天做证,他才是个真正的大坏蛋!”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忽叫道:“你识得那妖女么?怎知她不是奸诈狠毒之徒?”
  宝玉怔住,心中道:“若照实回答,你们定然以为我是假公济私,为自家人护短,下边就再也听不进我的劝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吕坤阴恻恻道:“为何不答了呢?敢情你见过那妖女,给她美色所蛊惑,因而跑到这儿来捣乱,想令今日的‘诛妖大会’开不成,是不是!”
  宝玉瞠目结舌,愈发说不出话来。
  吕坤冷笑一声,朝众人大声道:“白莲教被人视为邪魔异端,其来已久,并非今日才定,大伙休再与他浪费唇舌,这小子…嘿嘿,这小子必是白莲教的眼线无疑了,他适才在路上跟踪我们,结果给沉少侠识破擒住,方才带到此处的!”
  众人一齐望向沉问星。“猎魔将”应奇山道:“此话当真?”
  沉问星并不答话,踏前一步,沉声朝宝玉道:“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此言一出,不啻证明了吕坤的话。
  应奇山“嘿嘿”一笑,塔般的巨躯移前了几步,道:“小子,你倒有点胆色义气,不趁乱偷偷溜走,还敢来救同伴哩。”
  蒋隆知这人武功非同小可,招招摧筋断脉凶狠异常,见他似要出手,心中大急,突然推开扶住他的宝玉,放声骂道:“臭小子,竟敢对我圣教说三道四,老子才不领你的情,快滚开!”
  吕坤反应极快,立道:“妖孽故意这样说,是想令我们放过这小子!”
  应奇山又踏前几步,笑道:“小子,你的武功挺不错呐,我们且来玩一玩。”
  宝玉瞧见他那身型,心中便已悚了八九分,强笑道:“玩……玩什么?我…我从来不喜欢打架的……”
  应奇山笑道:“小滑头,适才你一掌就击倒了慕容公子,可厉害得很呐,眼下却扮做软柿子,莫不是想令老子轻敌?”他离宝玉已不到五步之距,一股无形的迫人气劲隐隐锁住了目标。
  宝玉心中大慌,忽听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道:“应大侠,这位公子的确不是白莲教的人,小女子可以为他做证。”
  众人转目望去,见西侧人群中走出一名容颜娟秀的少女,玉颊透着淡淡晕红,一双大大的美目格外动人。
  宝玉不禁又惊又喜,原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正是殷琳,心中不禁万分感激:“她平日待我冷冰冰的视若不见,想不到如此情形之下,却会站出来帮我。”
  大多数人却不知她是何人,应奇山道:“小娃娃是谁?”
  人群中的冷然忽然朗声道:“应大侠,她是都中‘正心武馆’殷馆主的千金,曾与这位贾公子见过几次,因此知道他的家世身份。”
  殷琳裣衽作礼,盈盈道:“应大侠,他乃都中荣国府的贾二公子,大家怕是误会了。”
  江湖中人最忌官府,众人听了“荣国府”三字,眉头俱是微微一蹙。
  应奇山见冷然发话,遂笑道:“原来是与冷少侠联手诛灭白莲剑妖的殷姑娘,嗯,很好,既然不是白莲教的人,那应某还是喝酒去好啦。”言罢,即转身回坐,抱起一坛“玉井坊”的美酒放怀豪饮。
  众人均不想沾惹上官府的麻烦,何况更有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发话,一个个便闭了口。
  宝玉见众人不再与自己为难,心中大喜,正待过去向冷然和殷琳道谢,突听有人冷冷道:“事情尚未弄清楚,你想到哪里去?”
  众人忙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玄色绉纱长夹衫的少年缓步走向场中,却是当今华山派掌门沉观雨之子沉问星,听他继道:“白莲邪教无孔不入,官家子弟未必就能一尘不染。”
  宝玉一见是他,脸霎又白了,道:“你还待如何?”
  沉问星道:“我且问你,适才在酒肆之中,你听见我们要围诛妖女,为何惊惶失措?又为何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你既然不是白莲教的,却为何要干这些勾当!”
  宝玉哑口无言,心道:“你们几百个人要一块为难我老婆,我能不惊惶失措么!”
  众人听了沉问星的这几句话,显是丝毫没将冷然放在眼里,纷纷想道:“他们两人同列十大少侠,又分别是武当、华山两派的掌门接班人,如此场合,焉肯让对方抢去风头,嘿嘿,怕是在暗中较劲儿哩。”有的甚至幸灾乐祸起来:“这下可有好戏瞧啦!”
  原来沉问星与冷然同列十大少侠,早就有那一争高下之心,先前见两个美貌可人的小师姐一直围着冷然慇勤地转,胸头就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丛无名之火,待见他一为宝玉说话,便镇得众人伏伏贴贴,大有木秀于林的风采,心中越发妒恼,当即决意借用宝玉来挫压对方。
  吕坤见有沉问星出头,忙在一旁煽风点火,忽高声问道:“慕容公子,你…你怎样了?”
  慕容慕雪抚着右肩,夸张的咳了数声,惨然道:“没啥,怕是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吕坤怒目盯着宝玉,喝道:“你竟下这么重的手!”
  宝玉惶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适才一时情急,就……就……”
  吕坤又朝众人大声道:“这小子为了白莲教的妖孽,对慕容公子如此痛下毒手,诸位只要仔细想想,答案亦就呼之欲出了!”
  众人瞧瞧冷然,又望望沉问星,一时无人开口。
  冷然睿智非凡,细观几人的言谈神色,隐觉其中另有文章,微笑道:“吕先生,先不忙下结论,也听听贾公子怎么说。事实如何,终究会水落石出的。”他转向宝玉,和声道:“贾公子,你无需害怕,在场的均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决计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请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适才在路上……”
  尚未说完,沉问星竟将其言打断,朝宝玉厉声道:“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莫非这儿还有同党?快快给我老实招来!”倏地并指刺出,又要点他穴道。
  谁知宝玉怕极又给他制住羞辱,这回却有提防,慌忙往旁一闪,竟然躲了过去。
  沉问星微微一愕,手腕翻转,两指疾如飞电地紧跟过去。
  宝玉手忙脚乱地左蹦右跳东奔西窜,模样虽是十分难看,但他心念至处,便有一股气劲流到,身子随即变得异样的轻盈灵巧,接二连三令对方的追击落空。
  沉问星大感意外,细观之下,发觉对方似乎完全不识腾挪之术,避开攻击居然纯粹依靠那惊人的速度,心中越发诧异。
  人群当中的一些高手也看出了些许名堂,心中俱是暗暗称奇:“这少年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身法竟然这等怪异!”
  唯独冷然有如中魇,原来他见识极为广博,对中原武林的各种身法颇有了解,此际瞧了宝玉那慌张狼狈的躲闪,竟感毫无头绪,对其接下的路数更是无从判断,心中怔怔思道:“这贾公子究竟是身法独特还是根本不识身法?……若是完全不懂身法,却怎有如此奇效?啊……若无半点桎梏,不受任何束缚,岂非…岂非愈能衍生万千变化,以至无穷无尽……”
  沉问星数击落空,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要知他乃当今江湖上风头最健的十大少侠之一,今次竟无法轻易拿下一个无名之辈,暗忖:“给这小子再拖上片刻,就是拿住了他,脸面也无光了!”当下舒臂一展,但见指飞如梭,飘忽若幻,竟是以指代剑,使出了他那天才老子独创的“神仙剑”中的一式“缕风过林”。
  人群中能认出这一招的,立想:“这小子完啦!不过他能迫得沉问星使出‘神仙剑’,已算十分不简单了。”
  孰知直至千百道指影将逝,宝玉虽然更加狼狈,却仍似鱼儿般鲜活乱蹦。
  沉问星心头剧震,念如电转:“这小子速度奇快,打哪里皆能随即避开,须得另思对策……”灵光倏地一闪,速度忽尔放慢了许多,并指堂堂正正刺向宝玉胸口。
  宝玉顿感不适,身形不觉随之慢了下来,注意力也给吸引在对方那慢吞吞的一刺之上,心奇道:“躲开这下,不是容易得很?”随即往右一跨,眼角虽已掠见沉问星的袍角扬起,却根本没在意,不想腿弯突给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立即仰天跌倒。
  沉问星剑指倏疾,指尖刹那间已压抵在宝玉颈侧的大动脉上,冷冷道:“站起来。”
  原来沉问星另一手收在股后,轻轻地按住腰间悬剑的剑柄,以衣袍下摆作遮掩,将剑的另一端横在宝玉闪避的去路之上,巧妙地绊了他一跤。
  这一下看似容易,其实捏拿得妙到毫巅,力道、角度、速度无不配合得天衣无缝,且是信手拈来,行云流水般潇洒之极,宝玉摔得莫名其妙,旁人却瞧得一清二楚,登时齐声轰然叫好。
  有人的确是发乎内心的赞叹,有人却是因为想起了他那老子,不失时机地大拍马屁,高声叫道:“真真潇洒矣!果然是‘逍遥小半仙’。”“不愧名列十大少侠,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华山绝学,果然神妙非凡,今儿总算大开眼界啦!”
  宝玉给他指头压得呼吸困难,眼前金星乱冒,只好乖乖依言爬起。
  沉问星要令之狼狈,把他压成半蹲半立的姿态,俯视道:“记得适才问你的话么?”
  宝玉见他满脸轻屑之色,蓦记起先前在路上的踏面之辱,周身热血俱往上涌,便紧紧闭着口不答。
  沉问星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白莲教的人么?”他先前听了崔朝阳和殷琳的话,心中已知八九冤枉了这个小子,但眼下“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始终不依不饶。
  宝玉道:“我明明就不是白莲教的,你硬要往我头上安,那亦无法。”
  沉问星道:“那好,我知道白莲邪教有个仪式,就是教徒在入教之时,皆须发誓绝不可污辱本教,否则天诛地灭万劫不复,你既然不是白莲教的人,那就骂上两句来证明,嗯……就骂‘白莲教的人都是泥猪土狗,都是无耻之徒。’”
  众人心道:“这小子要是骂了,无论是不是白莲教的,那都必然万劫不复了。”
  宝玉轻轻道:“听好了,你才是泥猪土狗,你便是无耻之徒。”
  “鼠先锋”蒋隆哈哈大笑,叫道:“小兄弟,有胆色!比这些所谓的英雄侠义之士强多了!”
  沉问星勃然大怒,反手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咬牙道:“信不信我立时宰了你!”
  程振先眉头微皱,一旁叫道:“沉少侠,切莫冲动。”
  宝玉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嘴角一缕鲜血滚涌而出,却昂然与沉问星对视,目不稍瞬。
  蒋隆怕沉问星一怒之下,当真杀了宝玉,忽大笑数声,叫道:“果然无耻之极!不但趁人不备突加偷袭,又以兵器对人家空手,还好意思自称什么‘逍遥小半仙’,我呸!真不害臊!”
  众人一想,沉问星适才的确是先动手,而且是用剑绊了宝玉一跤,至于先发制人是否就等于偷袭,剑没出鞘算不算用兵器,这些便难以说清了。
  沉问星脸上阵青阵白,待要与其辩驳,又怕自失身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蒋隆继骂道:“华山派的龟孙子,你若有胆,就把人家放了,说好一二三再动手,对了,还请沉大侠先将身上的剑取下来,免得到时打不过人家,忍不住又要用了。”他心中暗盼能激怒沉问星,为宝玉制造出一个逃生的机会。
  沉问星强忍着不让自己当众失态,脚尖倏地一挑,却是踢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击中了蒋隆的哑穴,再次喝问宝玉:“到底骂不骂?”
  宝玉给他指尖压得一阵晕眩,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沉问星还道他已屈服,指劲略松了松,道:“快骂快骂!对了,你就骂那妖女!只要你骂了她,证明与白莲教毫无瓜葛,我便立即饶了你。”原来他知沉瑶乃是白莲教中的“净莲圣使”,地位极为尊贵,污辱了她,不啻于给白莲教判定了死刑,从今以后将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宝玉喘道:“你做梦!”
  沉问星陡将腰中悬剑拔出,斜斜架于他颈上,寒声道:“真的不骂?”
  宝玉此刻已豁了出去,浑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字一句道:“便是天底下的人都骂她,天底下的人都要我骂她,我贾宝玉亦决绝不骂!”竟是生平从未有过的豪气干云。
  许多人暗暗点头,心忖:“这少年模样怯懦,实却颇有胆色。”
  冷然见沉问星脸色不善,忙叫道:“沉师弟,千万待事情弄清楚再说!”
  程振先高声道:“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沉少侠切莫伤人!”
  黄语伶也在人群里嗫嚅唤道:“不要啊,小心回去挨师父骂哩!”
  沉问星狠狠地盯着宝玉,不知为何,竟觉讨厌之极,狞笑一声,道:“我不杀他,只把一条手臂卸下来,瞧这小子的嘴巴是不是还这般硬!”
  陡听一个甜美绝伦的声音荡空传来:“是谁这般跟小女子过不去?自个儿恨我那就自个骂呗,怎么非要强迫别人呢!”
  园中虽然喧杂非常,但这声音却清清晰晰地传入每个人耳内,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女子倏现对岸,衣袂飘飘地飞落溪中,宛如凌波仙子般踏水掠来。
  人群中有人惊呼了起来:“是……是那妖女!”
  “是白莲妖女!”
  “是那小贱人!”
  宝玉使劲眨了眨眼睛,见来人的确是沉瑶和兜兜,差点没当场昏倒,心中叫苦不迭:“天呐,这里有几百个人要害你,怎么还跑来自投罗网!”
  红楼遗秘
  第87回风华绝代
  作者:迷男
  园中一阵纷乱骚动,但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许多人已亮出了兵刃。
  两个女孩在溪面轻点了两下,眨眼便掠至岸上,毫无惧色地缓步朝众人行来,但见沉瑶云发盘束,身披白袍,袍上左胸处用数笔淡墨勾了朵莲花,真个容光照人艳丽非凡,用那风华绝代方可形容之;而兜兜头挽双髻,身着一领淡绿衫子,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容颜虽不似沉瑶那般天下无双,却另具一种可人的清甜风情。
  园中群雄如临大敌,谁知一俟她们两个行近,陡然间见到沉瑶那倾城容颜,许多人立时把持不住,有的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有的自惭形秽地转开头去,但随即又偷偷乜目看她。
  沉问星心脏骤然一顿,突然发觉江湖上的那些传说全部都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而自己居然还深信不疑,当真可笑之极,心中怦怦道:“这等容颜,又何须什么魅惑之术!她只要朝谁望一眼,笑一笑,那人怕是顷刻就醉倒了。”
  沉瑶与兜兜慢慢行近场心,两对妙目皆凝视着用剑架住宝玉的沉问星。
  众人不知她们意欲如何,均想:“妖女胆子忒也大,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宝玉一阵绝望,心中不住大叫:“你们快逃啊!”想要奔上前去,无奈有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沉问星强作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微笑道:“两位是谁?认得在下么?”
  沉瑶冷冷道:“何必明知故问,我就是你们要捉拿的那个妖女,与阁下素不相识。”
  沉问星轻“哦”了一声,仍笑得潇洒脱俗,道:“不知有何见教?”
  沉瑶道:“问得好奇怪,你们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么,眼下我已送上门来了,怎么还不动手?”她只盼此人对自己出手,好让宝玉脱离险境。
  群雄心道:“原来这妖女早就来了,藏在一旁偷听我们说话。”只是不明白她既已知众人要对之不利,却还敢现身涉险,俱感有些奇怪。
  沉问星见她竟似有恃无恐,心中生出一丝狐疑,笑道:“沉小姐误会了,只不过因为龙二公子不幸遇害,大家心中激动,适才说话,便有些过了。”
  宝玉心中大骂:“这家伙好不要脸!看见我老婆美貌,口气立时就变了!”
  沉瑶面露不屑,轻哼道:“这么快就改口,莫非害怕了?另外,沉大侠还是叫我妖女顺口些,莫让人误以为是那见风使舵之徒。”她见沉问星手中的剑仍然不离宝玉的脖子,心中暗暗焦急,于是越发激言讥讽。
  旁边立有人喝道:“这妖女好猖狂,沉少侠快将她擒了!”“沉少侠仁义过人,不忍伤你,你却不知好歹!”“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或可饶你小命!”
  吕坤也趁机在人群里鼓噪,大叫道:“这妖女目中无人,竟对我们几百号人视若不见!大伙儿上呐,先把她拿了再说!”
  园中众人群情汹涌,唯独冷然暗暗生疑:“这女子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身边护卫的高手定然不少,为何只带着一个小丫鬟便敢往虎口里闯呢?莫非另有所恃……”他朝周围缓缓望去,忽又思道:“这园内多达数百人,若是白莲教的人混杂其中,也难以觉察。”心头一凛,当即警惕起来。
  沉问星的脾气居然好得出奇,道:“沉小姐莫见怪,大家今日之聚,不过是想把沉小姐请来,然后一道去洛阳见龙盟主,江湖上或可免去一场大浩劫。”
  沉瑶冷笑道:“敢情想把我献给龙盟主出气是么?”
  沉问星道:“非也,在下不过是想请沉小姐从中斡旋,向贵教讨个说法,龙盟主的爱子虽遭不幸,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素怀慈悲,想来定然不会太为难沉小姐的。”
  他语气越来越温和,竟将白莲教称为“贵教”,连群雄中都有些人暗皱眉头:“沉少侠毕竟年轻,给这妖女的容貌所惑,竟有点狠不起来了。”
  沉瑶丽目一转,沉吟道:“哦,这么说来,沉少侠倒是为江湖所想,不忍心生灵涂炭是么?”眼珠子在他脸上溜过,似露出一丝敬佩之色,继道:“只是……”
  沉问星心中一荡,忙问:“只是什么?还请沉小姐赐教。”
  沉瑶秀眉微蹙道:“只是我恶行累累,龙盟主那边暂且不提,便是眼下要离开这柔水庄,恐怕就有许多人不答应哩。”
  沉问星胸膛一挺,朗声道:“沉小姐请放心,只要你肯去见龙盟主,沉问星便敢保证你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的朋友多少还是会给在下一点面子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叫:“不妙!沉少侠似给这妖女迷住了……”
  沉瑶望望四周,怯生生道:“真的么?这里的各路英雄豪杰,全都会听你的?”
  沉问星瞧了她那娇弱模样,骤有一股豪气直冲胸臆,蓦觉今日即便得罪群雄亦在所不惜,于场中昂然四顾,示威般大声道:“沉问星愿以性命做担保,不只今日,就是去洛阳的途中,也决不令沉小姐有损纤毫。”
  沉瑶面溢春花,喜滋滋道:“你是说……你要陪我去洛阳么?”
  沉问星见了她那神情,心中早已醉掉大半,又听她把“沉大侠”的称呼换做了“你”,还用了个“陪”字,浑身骨头皆尽酥了,大喜道:“正是!江湖上对沉小姐有误会的人似乎不少,有在下陪伴同行,方可确保无虞。”
  宝玉见他已公然勾引自己的老婆,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痛骂道:“无耻!无耻!好不要脸!”
  沉瑶与兜兜大惊,生怕沉问星手上一抖,便将他的喉咙割了,不约而同把手摸到了腰里。
  沉问星勃然大怒,手腕一翻,所幸只是转过剑柄击他颈侧。
  宝玉整个登时软倒,挣扎了几下也爬不起来。
  沉瑶脸上掠过一抹煞气,忽柔声道:“莫为那无聊人着恼,我吹一个曲子给你消消气好么?”
  此句一语双关,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沉问星听她语调温柔之极,满腔怒火登时化为乌有,脱口应道:“好啊,快吹,一定好听极了。”
  宝玉也想应好,无奈喉颈酸痛非常,躺在地上半点发不出声来,只好抚着脖子拚命点头。
  沉瑶强压恼怒,从袍中取出一只碧润润的玉笛子,轻轻横在嘴边,也不试音,便呜呜地吹了起来。
  沉问星骤闻一缕柔媚至极的笛音传入耳中,不觉心旌动摇,神智竟有些迷糊起来……
  冷然最先省醒,立时出声示警:“小心,不要听那笛音!”
  众人恍然大悟,俱想起关于这妖女的种种传说,纷纷大叫道:“不要听!不要听!是魔音!”
  “沉少侠,你怎样啦?哎呀,好像不妙了!”
  “大伙小心,千万莫听妖女吹笛子!”
  “大伙儿上啊,莫给这妖女吹下去!”
  却见沉问星恍若不闻,脸上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片刻之后,竟摇摇晃晃起来,两手在空中乱舞乱抓,形如中魇。
  吕怡璇与黄语伶大惊,叫道:“妖女休施邪法!”一齐拔出腰中长剑,飞身朝沉瑶刺去,谁知一俟掠近,耳中听到笛声,骤感一阵头晕目眩,手脚立时缓慢了许多。
  兜兜柳眉轩起,倏从腰里抽出一把流荡着蓝汪汪异彩的短刺来,提步迎住二女,只听叮叮铛铛数声清脆鸣响,便见吕怡璇与黄语伶手忙脚乱的先后败退出来,而两人手中的长剑竟然完全变了样子,原本锋利平整的刃口赫然成了参差不齐的锯齿形状。
  兜兜娇叱一声,手擎蓝刺流星赶月般追击二女。
  吕怡璇踉踉跄跄地跌退了十几步,耳中笛音稍减,神志亦清醒了些许,蓦见一道蓝芒袭至眉心,惊得提起残剑奋力格挡,即闻刺耳裂响,手中长剑竟已断成两截,忙拚命朝旁躲闪,右臂倏辣,已给划了长长一道,鲜血霎时注透了衣袖。
  众人望见,不由大为骇异,只道吕怡璇的长剑是给内力震断,均想:“一个小小丫鬟怎有如此功力?敢情打娘胎里就练功不成!白莲教的人果然个个邪门。”
  殊不知兜兜依仗的乃是那把从丁翊秘库里带出来的天下第一刺“雷公击”,又得沉瑶的“小霓裳”所助,否则即便是一对一,她也远非吕、黄二女的对手。
  此时离场心站得近的,有十几个功力稍浅的人也顶不住沉瑶的迷魂笛音,纷纷醉酒般手舞足蹈起来,情形怪异之至。
  泰山掌门程振先见势不好,大声号令门下子弟:“我去擒那妖女,你们伺机救人!”
  “猎魔将”应奇山提起身边的一把双头钢叉,叫道:“老程,这两个娃儿有点邪门,我来助你吧!”
  程振先面色凝重地点了下头,一步步向场心的沉瑶逼近。
  “猎魔将”应奇山朝正在追击黄语伶的兜兜叫道:“小娃娃,大叔来跟你玩几招!”话音方落,已大步流星跨至她跟前,巨大的钢叉斜里搠出,声势极其惊人。
  兜兜猛见一个巨人拦截侧前,不禁吓了一跳,擎刺便朝对方挑去,听得“铛”的一声,登时通臂酸麻,人即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几步,还没喘过口气,已见敌人攻势排山倒海般压了上来,赶忙尽出所识绝技,死命抵御,数招过后,虽仗着“雷公击”把对方的钢叉磕缺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心中却愈来愈惊:“这大块头武功好强,照此下去,恐怕还没弄断他的兵器,我的小命便没了。”
  当下悄悄往沉瑶的方向边打边退,想藉着“小霓裳”的威力扳回局势。
  孰知应奇山虽然外表粗鲁,其实却极机敏心细,立时瞧破兜兜的企图,岂肯放其靠近沉瑶,当即纵身拦住去路,直把女孩杀得香汗淋漓,笑道:“小娃儿原来是倚仗兵器厉害,武功可马乎得很哟,你乖乖地丢下武器投降,大叔便饶了你。”
  程振先衣袍猎猎鼓起,显然已将功力提至顶层,凭以对抗笛音,此时已行至离沉瑶数步远的地方,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悬剑。
  沉瑶却无丝毫慌怯之色,丽目依旧冷冷地盯住前面的沉问星,笛音如浪潮般向他涌去,终见其一跤摔倒,在地上曲缩成团,从嘴里咯出一大口鲜血。
  程振先心下凛然,不敢急于冒进,凝神聚气守住心智,缓缓拔出剑来,蓦地一剑飞电般朝沉瑶刺去,倏感侧面一缕柔风掠至,赶忙返剑格去,刹那间已同来人激斗了数招,暗忖道:“原来她还另有帮手,无怪如此冷静。”
  但见阻击之人年已六、七旬,生得弯腰佝背又瘦又矮,两颊深陷面色蜡黄,灰白的须发形同枯草,手持一把怪形短刀,原来正是“病狐”焦慕凤。
  程振先身为泰山派掌门,剑术之强,可列当今武林的二十名内,无奈身处沉瑶的“小霓裳”侵袭范围之中,须分过半内力守护心智,剑招的威力立时大打折扣,虽然尚能略占上风,却一时奈何不了对方。
  沉瑶见沉问星已崩溃,当即转移目标,笛音骤然聚向程振先这边来。
  焦慕凤所使的怪形短刀名曰“勾魂斩”,招招刁狠诡异,刀刀轻柔飘忽,在有笛音干扰的情况下,愈是令人防不胜防。
  泰山派的一众弟子见掌门亲自出马,居然还拿不下敌人,个个暗自心惊,他们当中不乏精英之辈,有人已瞧出场中实是以二对一,高声叫道:“妖女在用笛音帮那老头,对付白莲妖孽,咱也无需讲什么江湖规矩,大伙儿上!”三、四十人便一齐抢出。
  旁边其他门派的人见状,即也纷纷跃向场心,有的是为了要救本门派给笛音控制的子弟,有的却是想趁此擒下妖女扬名江湖。
  宝玉见了,不由面青唇白,捂着脖子勉力从地上爬起,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家且听我说几句……喂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女孩与一个老人,就不害臊么?难道这便是侠义所为?”但在沉瑶的笛音及众人的喊杀声中,有谁听得见?便是有人听见,又有谁肯听他的。
  群雄一杀入场中,耳中顿感笛音大浓,心中暗叫不妙,已有许多人痴狂起来,竟不分东南西北青红皂白四下猛打,场面越发大乱起来。
  宝玉心中大急,忖道:“五大先锋中,除了魏叔叔身受重伤,蒋叔叔给他们捉住,尚有犬、虎、鹰三个,此时形势这等危急,他们怎么不来帮忙?”
  外围的冷然忽对身旁的殷琳道:“殷姑娘,这里怕是还有白莲教的人伏着,你且退到墙边去,留神周围状况。”
  殷琳知他已准备出手,忙应道:“我会照顾自己的,你自个小心啊。”
  冷然点了下头,朝前缓缓踏出,方才一步,突尔立定。
  殷琳讶道:“怎么了?”
  冷然不答,凝神静气的垂目于地。
  原来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慑人杀气,已悄悄锁住了他。
  程振先眼角睨见周围情形,不禁焦灼万分:“这帮人功力甚浅,如此贸然卷入,岂非形同自杀!再拖延片刻,只怕伤亡剧增……”遽而长吸一气,剑招收束,只作守式。
  焦慕凤心一喜:“莫非他顶不住瑶儿的笛音了?”舒臂一展,手中怪刃登如千瓣雪花翻舞,团团卷向对方,蓦见眼前剑光暴长,耳中亦闻嗡嗡鸣声,心中大惊,急忙往后跃退。
  程振先手中长剑如流星飞迸,分刺敌人身上“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剑剑凌厉非常。
  原来这一式名唤“七星落长空”,正是泰山派剑法中最精妙的杀着,程振先从不肯轻易将之示于人前,几十年来,不过用了寥寥数回。
  焦慕凤尽能格挡,脚下疾退,但“步廊”、“通谷”两穴附近仍然中剑,身子一阵酸软,摇摇晃晃不支坐倒。
  冷然骤感锁住他的那股慑人杀气消失无踪,心中一凛,立时抬头环视周围。
  程振先冷喝道:“白莲妖孽,纳命来吧!”剑锋已刺到了焦慕凤的颈边,倏闻霹雳鸣响,一道凌厉无匹的气劲从侧后破空而来,疾袭脑后,只好弃攻为守,返剑格去。
  那道气劲给剑从中剖开,余势竟然减无几分,扫得程振先颈面辣痛,顶上束髻亦如纸破裂,登时披头散发,极是狼狈,心头剧震:“从哪冒出这等高手来?袭来之物究竟是什么?”
  又闻一声怖响,第二道气劲已厉啸而至,这回却射腿根处的大动脉,疾如飞电,根本无从躲闪,程振先赶忙沉剑格挡,手上不觉加了几分劲道,守护心智的内力一弱,立给沉瑶的笛音侵入,神魂一荡,手脚便慢了许多,心中方叫“不妙”,已给第三道气劲射中右肩,爆出大蓬血花,两处交攻之下,再也支撑不住,扑身于地。

  冷然见一人突从群雄中步出,淡灰色袍里露出半张大弓,在七八步外对着场心虚拔了三下,程振先便倒地不起,不禁吃了一惊,忽明方才盯住自己的就是此人,脚下一跺,人已箭般掠出。
  灰袍人见他袭来,似乎甚是顾忌,旋即提步而起,只在场中四下穿梭飞绕,手上不住开弓虚射,眨眼就击倒了二三十人。
  冷然见他每射一下,便有人身上爆出大蓬血花,竟无一记落空,心中愈来愈惊:“剑气之上,便是剑罡,此人的虚射之技,似已逼近剑罡。”
  灰袍人凭弓虚射,所发箭气无形无质,疾如飞电,已是极难招架防备,再加上沉瑶的笛音相助,一时势不可挡,过不一会,已有近百人扑倒在地,或哀声呻吟,或昏迷不醒,或啼哭叫唤,原本风景如画的花园,忽然变成了修罗屠场,一派腥风血雨的可怖景象。
  冷然虽然轻功绝佳,但要分过半的内力抵御沉瑶的笛音,始终追不上那个灰袍人,见园中形势愈来愈是不妙,偏又奈何不了,不免焦急起来,心头忽地一动,倏纵身掩向沉瑶,一掌朝她面门拍去。
  灰袍人又以三记虚射轻松击倒“猎魔将”应奇山,解去兜兜之困,眼角瞥见冷然转袭沉瑶,赶忙返身扑来,人在空中连开大弓,“啪啪啪”三道霹雳分袭其脑后、颈后、背心。
  冷然心中一声喝彩,头也不回,反掌舞了个大圆圈,正是名震天下的武当绝技“太极拳”,将三道凌厉无匹的箭劲尽数消弭,反借其势,仍向沉瑶扑去。
  沉瑶连聚几波笛音,却见丝毫阻遏不了敌人,心中既觉惊讶又感佩服,秀目在他脸上转了一下,暗忖道:“江湖上传说,此人是新一辈中最强者之一,果然并非虚言……”忽又觉得这少年脸上的冷漠有些讨厌,旋思道:“哼!很了不起么?难道我就怕你了!”左手将笛一收,右掌扬起,幻出朵朵白莲般的虚影,却是“圣莲大法”中的绝学“幻莲神掌”。
  两人掌法皆属阴柔,却又大相迳庭,沉瑶招招飘渺如烟虚空若幻,冷然却是时而轻灵似羽时而凝重如山,激斗中交击了数掌,竟皆无声无息,一时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心中各自暗暗诧异。
  群雄更是惊讶:“这妖女果然有些能耐,竟似能与冷然分庭相抗!”要知冷然出道以来,除了那个大闹都中的神秘采花大盗,再无别人能从他手里走出十招。
  宝玉见沉瑶长裙拂地,袍带飘风,举手投足俱如翩跹之舞,不由心驰神摇:“原来阿瑶的掌法也这般漂亮好看,丝毫不逊于凌姐姐哩。”殊不知凌采容的“碧波掌”同沉瑶的“幻莲神掌”虽然有些形似,但两者的威力却根本不在同一级别。
  那灰袍人见他们缠斗在一起,生怕误伤沉瑶,便不再射冷然,驻足于两人十余步外掠阵,见有谁靠近前来,便一射击倒。
  众人这才瞧清楚了他的相貌,但见其两鬓微现斑白,满面风尘之色,一双厉目却是神威凛凛,只是随随便便地立在那里,便具气吞山河之气概,个个不由心惊脉跳,暗忖:“此人武功超绝,当是江湖上的赫赫有名之辈,可是从未听说过白莲教中有这样一个用弓高手啊!”又想:“妖女身手不凡,又有这等高手依恃,难怪视这园中几百号人若无物,敢来亲身涉险。”
  沉瑶雪靥轻晕,玉额微汗,原来她方才持续吹奏“小霓裳”,功力耗费甚多,初时尚不觉得什么,到了十几合后,便渐感吃力起来,心忖:“武当绝学果然非同小可,跟他斗拳脚太费内力,照此下去,于我不利,须得想个法子拿他……”忽然跃退两步,从袍中拔出一把剑来,笑道:“久闻‘太极剑法’精妙非凡,今儿既然有幸遇上,当请沉少侠不吝赐教。”
  冷然见她手中长剑通体如墨,知非寻常之物,亦不托大,抽出腰中悬剑,注力其中,拱手道:“无需客气,姑娘请。”
  沉瑶一剑刺出,骤化墨光道道,疾飞冷然身上数处要穴。
  冷然虽然年轻,但其剑术之造诣已可列入当今武林前十名内,一眼立掂出对方的斤两:“这招甚是狠辣霸道,可是稍欠含蓄,过于张扬了……”心中捏了个“揽”字剑诀,斜滑一步,挥剑迎出,自信一招即可带飞敌人的兵器。
  岂料两剑方交,手上忽感一轻,长剑竟然无声无息匪夷所思地断做两截,惊愕中急忙闪身躲避,瞬息使尽了武当腾挪中的千万精华。
  但对方的墨剑却似那附骨之蛆,始终如形随形地死死粘住了他。
  “适才乃诈!这方是她真正的水平……”冷然倏明败局已定。因为仅从剑速上判断,便可知道,对方的剑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然而高手对决,胜负不过毫厘之间,自己失势如斯,再无丝毫扳回可能。
  墨剑终于刺中冷然右肋的“章门”穴,虽然剑锋透入皮肉半寸即退,但已令他战力尽失。
  沉瑶悠然立定,一拢秀发,朝委顿于地的冷然嫣然道:“小女子倚仗兵器锋利,胜之不武,得罪了。”
  冷然仿若梦中,只呆呆地望着她手里那把古朴无华毫无杀气的墨色长剑。他不但剑术了得,内力亦浑厚无匹,劲道灌注剑中,自信就是遇上削铁如泥的神兵,也不至于一触即断……但这一刻,自信已然崩溃。
  园中鸦雀无声,几百号人心胆俱寒,如非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武当的未来掌门人一招就给击倒在地。
  宝玉却是喜出望外,忽然记起,那天去丁翊故府的路上,在车厢内谈及剑妖的剑术如何厉害之时,兜兜曾跟自己说过的半句话:“他剑法好么?只怕接不住我小姐十……”此时想来,那“十”的后边,应该是个“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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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缠绣绕,玉挂珠垂。
  世荣懒洋洋地躺在软毯里,怀中娇攀媚倚,却是均已一丝不挂的碧紫双姬。
  三人皆呈疲态,亦不知销魂了几度。
  紫姬摇摇手儿,娇慵无力道:“不要了,我不行了。”
  碧姬仰起玉首,妖异的碧眸灼灼望向男人。
  世荣四肢摊着,喘气道:“只是歇一会,难道本王还怕你不成。”原本可以通宵达旦夜御十姬的他,适才居然破天荒的连泄了四遭,总算深深领教了“拘魂大法”的威力。
  紫姬忙道:“姐姐不要了,饶了我们吧,荣郎身上还有伤哩。”
  凤凰儿得色道:“谁叫你们公婆俩先来闹我!”
  两人情意似已更胜从前,世荣口中便轻薄起来,笑道:“为你接风洗尘,却还怪人,方才不知是谁在喊‘好人儿好哥哥’的?”
  凤凰儿丽颜泛晕,在他腰里狠狠拧了一把,发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世荣故作痛得呲牙咧嘴之色,却仍笑道:“我不单辛勤耕作,还汗蒸浆淋地慷慨灌溉,到底是谁得了便宜?”
  凤凰儿听了“汗蒸浆淋地慷慨灌溉”这句,越发羞不可遏,又要来拧男人的嘴。
  孔雀儿忙从中拦住,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一个慷慨灌溉,一个以身饲狼,谁亦没占谁的便宜。”把嘴儿移到凤凰儿耳边,小声道:“姐姐,你那‘拘魂大法’着实厉害,我还从未见过荣郎如此疯魔哩,差点就给他摆布死了。”
  凤凰儿也凑去她耳边,低笑道:“小浪蹄子,适才你把我的手都捏碎了。”
  孔雀儿脸上一红,悄笑道:“你不浪,我只问你,你统共流了多少次?”
  凤凰儿笑道:“你说我便说。”
  世荣见她们姐妹俩神情古怪,抗议道:“说什么开心话儿啊?也让我乐一乐。”
  孔雀儿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不够乐么!”忽似想起了什么,向她姐姐道:“对了,你不是说这次到中原来,意外得到了一条事关我圣门的重要消息么?你快点告诉他,此人最在乎的便是这些。”
  世荣一听,果然来了精神,忙问:“什么重要消息?”
  碧眼魔姬道:“你知道白莲教吗?”
  世荣点头道:“知道。”
  凤凰儿道:“他们也对中原有野心,要与我圣门争夺天下。”
  世荣轻“哦”了一声,等她接着往下说。
  凤凰儿见他竟无丝毫讶异之色,哼道:“你以为只是个寻常的江湖帮会么?还是以为他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告诉你吧,圣门若对此掉以轻心,日后必将大吃苦头。”
  紫姬笑道:“哪里是掉以轻心,荣郎已经知道这消息了,身上的伤,有一半就是拜这白莲教所赐呢。”当下将世荣在皇宫中的经历叙说了一遍。
  凤凰儿听了,方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他怎能这般冷静哩。”
  世荣肃容道:“这邪教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他们有些步子已走在了我圣门的前面,譬如在皇宫中安插内应栽培势力;就是在武装力量培养方面,也不逊色我圣门多少,听说他们已在一个叫做极乐谷的地方偷偷组建了一只八万人的部队,这个数目,仅仅比我们在南疆的部队少两、三万。”
  凤凰儿道:“极乐谷?”
  世荣道:“可惜这个地方至今未能找着,终是我圣门的心腹之患……对了,你是如何知晓白莲教有争夺天下的野心?”
  凤凰儿却不答话,吟吟一笑,悠然道:“我今次给你带来的见面礼,便与这极乐谷大有干系。”
  世荣一怔,见她脸上似有得色,惊喜道:“莫告诉我,你已查着了极乐谷的所在之地!”
  凤凰儿摇头道:“不是,当时我并不知极乐谷有何不妥,因此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世荣一阵失望:“哪……是什么礼物呢?”
  凤凰儿轻轻道:“不过六百工匠而已。”
  世荣微微一震,盯着趴伏在身上的美妇人道:“什么?”
  凤凰儿饶有兴味地用指拔弄男人的乳头,漫不经心道:“就是六百名工匠,六百名中原各地有名的能工巧匠,原本是白莲教要送往极乐谷的,但我却借花献佛,把他们转送到了你的陈见羽那里。”
  世荣霍然坐起,两手紧紧捏拿住她那嫩滑香肩,激动得浑身轻颤:“你说什么?”
  凤凰儿扳着指头,认真数道:“当中有四百一十一名铁匠,一百四十三名木匠,还有四十六名其他各行的名匠,加起来刚好就是……”忽地“嗳哟”一声娇唤,朝男人蹙眉道:“你捏得人家好痛哩!”
  红楼遗秘
  第88回美人之邀
  原创作者:迷男
  世荣将美人紧紧搂入怀中,神情仿佛拥着一件绝世珍宝,狂喜道:“天呐,你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建设一支精锐的部队,便需源源不断地提供工匠制造的各种军用补给,然而南疆最稀缺的资源恰恰就是工匠,他与陈见羽一直都苦无良策,为此差点愁断了肠。
  紫姬亦喜形于色,欢声道:“姐姐,你今次可真是帮了荣郎的大忙哩!”
  凤凰儿娇嗔道:“闷死人啦,喘不了气啦。”
  世荣方稍松了双臂,朝她眉心鼻尖脸蛋吻了又吻,颤声道:“小妖精,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凰儿笑吟吟道:“我从南疆出来,行到新宁地界,在路上碰见了一支商队,见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哀声叹气愁眉不展,心中就有点奇怪,后来又遇见了几支规模差不多的商队,也是类同情形,便决定去弄个明白,毕竟那里与南疆相邻,小心点才好。”
  世荣点头道:“这就对了,南疆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皆不可掉以轻心。”
  凤凰儿道:“当夜我摸入他们驻足的客栈,悄悄捉了其中的几个人,用‘拘魂大法’催眠诱问,结果更是意外,原来这些人并非商人,而是中原各地有名的工匠或其家眷,给人威逼利诱,正要一同迁往他乡。”
  紫姬道:“竟有这等奇事?”
  凤凰儿道:“我越来越感奇怪,便又去寻他们的领头之人,那家伙年纪轻轻,虽做商人打扮,却给人称以‘将军’,我遂再次施以‘拘魂大法’相诱,终于套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世荣反应极快,立道:“莫非这‘将军’就是白莲教的人?”
  碧姬道:“正是,他乃白莲教某个大人物之子,姓朱名破天,奉命负责此次行动,要把这批工匠悄悄押往一个名唤极乐谷的地方,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方绕行到这条偏僻的道路上来。”
  世荣道:“我明白了,白莲教在极乐谷暗中屯兵,亦需大量工匠,因此有了此次的行动。”
  碧姬道:“当我知道这批工匠的数目后,忽记起陈见羽好象曾为我们在南疆不能自产战甲兵器的事大为烦恼,就以上回给‘霹雳圣骑’装备‘明光甲’为例,便得先将如山的材料分送去各地工匠处打造,然后再从各地收回成品送往南疆,不但制造标准难以统一把握,且极其耗时耗力,更有被朝廷官府发现的危险……”
  她停了一下,歪着脑袋接道:“我就想啊,若是能把那几百名能工巧匠弄到南疆,这战甲兵器乃至筑城建寨的问题,以后不就全解决了?”
  世荣再瞧瞧怀中的美人,越发觉得妍丽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脸蛋上狠亲了一口,笑道:“然后呢?”
  凤凰儿道:“我见他们随行护卫多达上百人,且当中高手不少,而我带在身边的好手不过十几个,取胜不难,完全控制局面却无十分把握,便命人火速潜回南疆调集人手,我则继续跟踪他们前行,一路留下记号,直至跟到台江,从南疆赶来的援手终于追上我们,布置停妥,当夜就发动了突袭,几乎尽歼白莲教的护卫,终于夺下了那六百名工匠。”
  世荣听她说得轻松,却知当时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问道:“你的人伤亡如何?有没有捉住那个朱破天?”
  凤凰儿:“那厮武功颇强,竟能在最后关头摆脱‘拘魂大法’的控制,又伤了我麾下几名好手,给他夺路逃了。”
  世荣拍腿道:“可惜可惜!若是擒住了他,那极乐谷的所在之地或可趁此追查出来。”
  紫姬娇嗔道:“莫贪得无厌哩,姐姐一下子帮你赚了六百个梦寐以求的工匠,却还嫌不够么!”
  世荣左拥右抱,亲亲这个,舔舔那边,开怀大笑道:“够了够了,简直是心花怒放矣!”
  凤凰儿得意地撒娇道:“但这一来一回,可耗费了不少时日哩,因此我晚了许多天才到这都中,真真累死人了。”
  世荣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感叹道:“如此大规模的收集工匠,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迁移,还须想方设法一路避开官府的耳目,不知白莲教为此准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此等异想天开的壮举,连我圣门都不敢轻易尝试哩……可见这白莲教的实力果真不弱,且行事颇见魄力,我们千万轻忽不得!”
  孔雀儿笑嘻嘻道:“他们前些儿给荣郎夺走了冯左庭的秘密军报,如今又给姐姐抢去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六百工匠,怕是要气得吐血了!”朝男人叫道:“喂!我姐姐说累了。”
  世荣忙为凤凰儿捏肩揉背,讨好笑道:“辛苦辛苦了,我的小妖精一出马,哪回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白莲教碰上,想不吃亏都难哩!”
  碧眼魔姬忽沉吟道:“今次的买卖做得不小,白莲教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圣门行事虽素隐秘,但分支极其庞大,难免会在哪个环节上露出破绽,荣郎你可得做好应付他们反击的准备。”
  世荣早知这个女人非同小可,但此际仍不禁为她的冷静微微一凛:“幸好这小妖精不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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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湛泸’!”有人突然叫了出来,园中顿时一片喧骚。
  “啊?没错,一定是‘湛泸’!否则焉有如此锋利,一剑就削断了冷少侠的兵器。”
  “‘湛泸’?那排名天下第二的宝剑?不可能吧……千百年来谁曾见过?不定只是个传说哩。”
  “是了是了,传说中‘湛泸’便是这般‘通体如墨,浑然无迹,毫无杀气’啊!天呐!这把绝世神兵怎会落入她手里的?”
  “不好了,若真的是‘湛泸’,江湖上怕是将有一场大浩劫了……”
  沉瑶笑吟吟道:“有谁要过来瞧个仔细么?”
  众人面面相觑,莫说到她身边去,就连那个灰袍人都不敢太过靠近。
  沉瑶还剑入鞘,悠然道:“我劝诸位莫对这把剑儿太感兴趣,眼下还是先留心点自个吧……嗯,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请运转丹田提取内力,瞧瞧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疑不定,许多人当即悄悄运功提气,顿感丹田痛如刀割,不由大吃一惊,纷纷怒喝道:“哎哟!好痛呀,我们中毒啦,定是这妖女做了手脚!”
  “你们也会么?不好,中招了!”
  “我适才就觉得有点痛了,原来是这妖女在搞鬼!完了完了……白莲教果然不好……不好惹的……”
  “臭妖女,你对我们做什么了?”
  沉瑶笑道:“听闻诸位今日聚集此地,乃是为了‘招呼’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诸位盛情,心中诚惶诚恐,前夜便唤人潜入‘玉井坊’,在诸位适才喝的美酒里加了点补药……”
  众人面色齐变,他们大半已喝过了“玉井坊”的酒,立时破口大骂:“死丫头!臭婆娘!大伙儿上呐,一起跟她拼了!”
  “快拿解药来,否则今日定把你撕个粉碎!”
  “妈的,周彦璋害死我们了,竟弄这鬼劳子酒来给我们喝!”
  “狗妖女,你竟如此卑鄙歹毒,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们较量,却耍这下三滥的伎俩害人!”
  他们虽然个个声色俱厉,却无一人敢踏入场中。
  沉瑶冷笑道:“两三百位大侠联手对付一个小小女子,还好意思要人家光明正大的跟你们较量?小女子可没这份胆量。”声音似轻,却一下子压住了满园的喝骂之声。
  众人脸上一热,皆俱哑口无言。
  沉瑶神闲气定道:“诸位且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加在酒里的宝贝名唤‘锁元刀’,它无色无味,最宜调酒,乃我教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圣药,丁点不伤人性命,只不过吃了之后,若要运功提气,丹田便会有点儿痛……”
  众人心中不住大骂:“岂止有点儿痛,简直是有把刀子在里边绞哩!”
  沉瑶接道:“这有点痛也就罢了,或许有人还能挺得过去,但每次强行运功一次,丹田就会亏损一分,五六回后,说不定便会走火入魔,性命倒真有点堪虑了,所以呀,我劝诸位今后火气不要太大了,只要不跟人打架,那便什么事都没有。”
  众人面青面绿冷汗直冒,心中均暗暗叫苦:“我的天!这不是形同给人废掉了武功?”他们行走江湖,哪个没有冤家对头,倘若失去武功,下场如何,连想都不敢想。
  有人已开始痛悔今日为何要来趁这趟浑水,差点儿便跪地求饶了。
  突听一声闷哼,骤见那灰袍人身形暴起,跃离原地七八步外,摇晃了几下,终不支倒地。
  沉问星缓缓从满地伤者中爬起,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尖垂淌着鲜红的血滴,朝沉瑶狞笑道:“好歹毒的妖女,今儿差点栽在你手里了!”
  原来他贪恋沉瑶的美色,一时大意,给她用“小霓裳”制住并重创,但他内力极强,昏倒后不久便已苏醒,却仍伏于地上悄悄运功疗伤,直至功力恢复了七八成,方才发动突袭,一剑刺中灰袍人的“京门”穴,眨眼就废掉了沉瑶最强的帮手。
  沉瑶丽目喷火,朝灰袍人遥唤道:“叶叔叔,怎么样了?”
  灰袍人纹丝不动,弱声道:“‘京门’,动不了。”
  沉问星抹去嘴角的血丝,一步步向沉瑶走去,咬牙笑道:“难怪世人皆说‘最毒妇人心’,原来你一直想要害我,而我却一心想着如何帮你,好傻是么?”
  众人知他是与冷然同级的高手,又已刺倒了灰袍人,事情大有转机,纷纷大叫道:“沉少侠,快快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药!大伙儿全都感激你哩。”
  “沉少侠,这回再莫给她蛊惑了,千万不要让她吹笛子。”
  沉问星已迫至沉瑶三四步之距,轻狂笑道:“再吹一个曲儿来听呀,说不定哥哥仍会给你迷坏哩。”
  沉瑶见他逼得极近,已无以笛制敌的可能,况且她内力消耗甚巨,短时间内亦难以再吹奏“小霓裳”,玉手在袍内握住了“湛泸”的剑柄,沉声道:“你没喝酒?”
  沉问星笑得有些淫邪,悄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吧,我一喝醉,便会干出些令女人欲仙欲死的好事来。今次下山,我爹一再交待,若我喝酒误事,回去就罚三月面壁,所以呐,真是不好意思,没着你的道儿。”
  他顿了一下,双目盯着女孩那嫩如凝脂的樱唇,声音压得更低,道:“听好了,尽管你是人人诛之方快的邪教妖女,但我沉问星今生一定要得到你,让你日日夜夜欲仙欲死……”
  沉瑶一阵恶心,娇叱声中,袍中的神兵已如乌龙飞出。
  沉问星身形也动,闪身躲过杀着,行云流水般八方腾挪,却是只避不攻,原来他适才趴伏地上,一边疗伤一边悄悄观察场上战况,已知沉瑶手里的墨剑乃是绝世神兵,当然不肯与她交剑硬碰。
  沉瑶心中憎厌此人已极,招招刁狠毒辣疾如电掣,但见千百条墨光在场中纵横飞掠,景观煞是奇壮。
  沉问星凝神以对,仍只竭力闪避,始终不肯还击。
  众人瞧得心驰神摇,一时觉得沉瑶的剑法奇幻莫测,沉问星怕是凶多吉少;一会又觉得沉问星的腾挪妙不可言,沉瑶最终难逃一败。
  数十招后,沉瑶的剑速似乎渐缓了下来,宝玉遥见她俏脸晕红微微喘息,不由担心起来:“莫非累了?那厮好狡猾,哄得阿瑶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正在焦急,突见沉问星脚下一个踉跄,好象给什么绊着,沉瑶掠剑追击,沉问星骤地如矫龙腾起,在半空转身一剑递出,到了途中,却倏地化做千百道飘渺无迹的弯弧,夹着“哧哧”细响,声势极为骇人,正是他父亲因悟华山五峰气象而创的“神仙剑”中的一式“过林烟雨”。
  却听沉瑶笑道:“终于肯出招了!”道道墨影陡归为一,孤零零地往对方那千百剑弧中投去,众人方想这岂非自寻死路,便见沉问星往后跌去,漫空剑弧霎已消失无踪。
  沉瑶毫无停顿,手中神兵疾跟过去。
  沉问星拚命腾挪,身形忽左忽右忽急忽滞,但已陷入了跟冷然适才一样的窘境,那索命的墨色剑锋始终形影不离的粘在他的背心。
  众人这才瞧清他手中之剑只余半截,个个脸又绿了,倒不是为了其安危担忧,却是因那“锁元刀”的解药多半没指望了。
  沉问星心中惊沮交集,“过林烟雨”乃“神仙剑”中最精妙的一式,在漫天剑影中只有一剑是真正致命的,不但其本身飘忽无迹,更有千百道虚幻的剑弧作掩护,令人难以发觉,自从他练成之后,已有近十名一流高手莫明其妙就中了剑,不想今次却给沉瑶轻轻松松便捕捉到了那真正的一剑,更可恨的是,她手中那把墨剑偏偏是碰不得的绝世神兵。
  他使尽平生所学,不但无法摆脱追击,反而差距越来越小,剑锋的森寒杀气似已透衣而入,激得背心鸡皮浮起,万分危急间眼角掠见伏卧地上的灰袍人,心中陡然一动,倏地折身奔了过去。
  沉瑶一惊,急忙擎剑追去,见沉问星斜掠及地,探臂向灰袍人抓去,阻拦已是不能,只好仍刺其背心,心想你若伤人,性命自亦不保。
  沉问星慌忙把身一拧,朝旁闪避,果然选择了自保,沉瑶心头一松:“还好,这厮不敢拚命哩!”谁知眼前寒芒一闪,半截断剑骤从敌人背后现出,电光石火间刺到了胸前……
  宝玉、兜兜与焦慕凤望见,脸上一齐变色,大叫道:“小心!”
  原来沉问星从未打算要跟灰袍人同归于尽,而是瞄着沉瑶救人之际伺机逆转,他那一闪看似十分狼狈,其实却是为了麻痹对方,直至两人贴至极近,手中残剑方从最隐蔽的角落里悄然刺出,此举虽说有点令人不齿,却是急中生智险中求胜的绝妙鬼着,将其武功与机智发挥得淋漓尽致,实谓浑然无迹妙到毫巅。
  沉瑶救人心切,一剑递太尽,此刻想欲收回格挡,已是绝无可能。
  沉问星心知终于逆转,不但扳回了局势,且还大获全胜,在断剑刺入美人酥胸的刹那,心中不由一痛:“太可惜了!”
  众人大喜,方要叫好,忽然就瞧见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白莲妖女竟用一只嫩如春笋的手儿硬生生捉住了锋利的剑刃,水葱似的玉指不但没给齐根削断,反将剑身扭了个翻转,而另外的手此刻已然收回,擎剑斜架在沉问星的脖子上。
  沉问星面如死灰,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情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没道理没道理……”凭其功力,对方就是练了铁布衫金钟罩,他也自信能将之绞个粉碎。
  宝玉猛想起在丁翊秘库中找到的那只名为“似水无痕”的手套来,当时就听沉瑶说过:“不但刀枪不坏水火不侵,还能吸收对手的些许内力。”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胸腔:“是了是了,阿瑶一定是戴着那只手套哩!果是绝世宝贝,今日救了我老婆一命。”
  不过瞬息之间,胜负便几经交替,群雄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瑶冷冷道:“弃剑。”
  沉问星素怀超越其父之志,常做那武林称魁的美梦,暗忖若当着这园中几百人的面听命弃剑,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便梗着脖子道:“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焉能受你这妖女羞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气极是慷慨激昂,但言中提及他的老子,实是心存一丝侥幸,亟盼对方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
  沉瑶妩媚如花,笑道:“好,有骨气,我也不杀你,只把一条手臂卸了。”剑锋一转,贴着他肩膀急速滑落。
  宝玉听见“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这句,忽想起此人非同小可,忙爬起身叫道:“不可!且慢!”
  却听“哐啷”一声,沉问星手中的残剑已坠地上。
  园中群雄微微皱眉,更有人悄悄摇头。
  沉瑶满脸轻屑,笑道:“果然是华山派掌门之子,真有骨气哟。”转首向奔来的宝玉笑吟吟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宝玉见沉问星双臂完好无损,方舒了口气,道:“不能伤他。”
  沉瑶奇道:“为什么?适才他不是也要砍你的手臂么。”
  宝玉道:“他……他可是很有来头的,伤了他只怕……只怕麻烦就大了。”
  沉瑶方明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心中一甜,笑道:“我才不敢得罪华山派呢,不过开开玩笑罢了,想不到他倒真的把剑丢了。”
  沉问星原本青白的脸色胀得酱紫,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妖女,终有一日……”
  沉瑶反手一掌,将他远远地抽跌了出去,寒声道:“你且试着再骂一字,瞧我是不是当真怕你华山派!”旋朝宝玉微微一笑,道:“这一巴掌,算是替这位公子还的。”
  宝玉心中感激,差点便当着几百人的面上前拥抱她。
  沉问星晕头转向地趴伏地上,和血吐出一颗牙齿,心脏突突直跳,一股异样强烈的情欲忽然不合时宜地从体内爆发,某处固执地抵着坚硬的地面,咬牙切齿地悄发了个毒誓:“今生若不能令这妖女在我身底婉转娇啼苦苦哀求,便教我沉问星来世堕入畜道!”
  沉瑶环视园中,笑道:“还有谁想收拾我这妖女么?”
  众人面面相觑,瞧瞧场中,武当、华山两派的未来掌门均已败北,哪里还找得出一个可同这白莲妖女抗衡之人?
  沉瑶还剑入鞘,道:“既然没有,那我就走了。”焦慕凤调息已久,功力略为恢复,便过去查看灰袍人的伤势。
  众人心焦欲焚,有的想要上前拚命,但一运功,丹田即如刀割斧斫,哪里还提得了内力。
  宝玉忽道:“等等,阿……你给他们解药好吗?”
  沉瑶道:“给他们解药?这些人个个皆要害我,我为何要给他们解药?”
  宝玉道:“这中间怕是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以后都莫再做对头了。”
  沉瑶道:“你不做我的对头,难道别人都跟你一样?”
  宝玉忙朝众人大声道:“大家往后莫再做冤家对头,请她把解药给我们好不好?”
  园中许多人今日来此,其实抱着各式各样的目地,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交结朋友,有的不过是为了混个脸熟,真正为了“正义”而诛妖女的,为数并不太多,此际听了沉瑶的话,似乎还有一丝转圜余地,纷纷道:“哎,真是有些误会哩,仔细想来,我们跟沉小姐好象并没什么梁子啊!”
  “是啊,沉小姐似乎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呀,喂,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没有,白莲教干的坏事不少,可我真没听说过沉小姐如何,总不能说人家是白莲教的,铁定就是恶人吧?”
  “对哟,这位贾公子适才不是说啦,一个人生病了,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方,反把病人杀了,这不是荒谬之极么?是谁害了龙二公子,我们就该找谁算账,跟沉姑娘可没什么干系。”
  “嗯,白莲教虽然作恶多端,但这位沉小姐可是洁身自好的,正谓‘出淤泥而不染’哩!误会!误会了!这诛什么大会,真是他娘的乱开!我今儿定是给鬼拍着了后脑勺,怎么跑来趁这趟浑水!”
  “圣贤曰:‘相由心生’,沉姑娘生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貌若天仙,这不就证明,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至于吕坤、慕容慕雪、周彦璋之流,亦都中了“锁元刀”,此刻哪敢吱声半句。
  沉瑶见这些人为了解药,越说越不象话,心里好笑,暗骂:“果然一帮乌合之众!”
  宝玉见她嘴角含笑,忙道:“你瞧,都不再跟你为难了,把解药给他们吧?”
  沉瑶朝焦慕凤望去,见其微微点了下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对宝玉道:“对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宝玉一怔,旋感有趣,笑道:“不敢,小生姓贾名宝玉,都中人氏。”
  “贾宝玉……”沉瑶竟作凝思之状,忽地“嗳哟”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恍然大悟道:“公子莫不是那位‘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逍遥小神仙’么!”
  群雄听见,顿时人人耸容,园中一阵骚动。
  “我的天!这小子能打赢魔音鬼母?”
  “‘逍遥小神仙’?什么时候又新出了个小神仙?不是比沉少侠还多半仙?
  哈哈!笑死我了!”
  魔音鬼母可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已有多年未现江湖,一把墨玉琵琶曾令多少武林高手坠入魔障,想不到这小子竟能将之“笑破”!至于那“百丈蛟龙”
  可就从未听过了,但凭名号,便知非同小可,不定也是哪位隐世高人,这两桩事倘若属实,那还了得!
  趴伏地上的沉问星更是惊疑不定:“我名号叫做‘逍遥小半仙’,那小子却偏偏叫‘逍遥小神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八九是那妖女为了气我,胡乱杜撰的!”
  宝玉死忍着方未笑出声来,那天打发了魔音鬼母,他至今都没弄明白是咋一回事;而那“百丈蛟龙”,指的多半就是在丁翊秘库中遇见的那条银色怪物,虽然身形长硕,但也远远不及百丈吧,更谈不上什么“怒斩”,最多只是倚仗着宝刃慌慌张张的在它身上扎了一下。
  沉瑶秋波流动梨涡浅现,朝公子盈盈裣衽道:“原来是贾少侠,久仰久仰!”
  许多人心想:“这姓贾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令得妖女另眼相待,还说‘久仰久仰’,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可见今时江湖上日新月异,我几天没出门,便少知了许多事情。”
  宝玉见她装模作样,大感好玩,笑道:“你既认得我,那便给个面子,请把解药交与他们吧,往后大家和和气气,不是免去了许多麻烦?”他想这几百人今日被制,虽然一时无可奈何,但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皆有家人朋友,加起来怕没成千上万,日后寻来报仇纠缠,阿瑶如何应付得了?
  沉瑶道:“你适才宁愿忍受别人欺辱,亦不肯骂我半句,小女子心里好生感激,可不能不还这个人情……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你若胜了我,三月之后,小女子一定亲自奉上解药,反之,此事免谈。”
  宝玉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瞠目结舌道:“什么!你…你要我跟你打架?”
  沉瑶笑吟吟地点头,悠悠道:“小女子久闻少侠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儿既有幸遇着,焉能放过机会,还请贾公子不吝赐教。”
  宝玉见她竟似十分认真,心中愈慌,道:“我……我怎么打得过你?”
  沉瑶俏容一绷,道:“不肯赏脸就算了,解药一事,亦莫再谈。”
  众人心中焦急,暗忖道:“这小子适才连沉问星都打不过,又怎么是妖女的对手?”但又想:“那他为何又能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啊!先前他曾一掌击倒慕容慕雪,可见武功定当不弱,跟沉问星一战,多半是顾忌他那掌门老子,故意输给他的,是了是了,必是如此哩!眼前情形,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喽!”心中齐生出一丝希望,当下纷纷叫道:“贾少侠,您就甭辜负沉姑娘的美意了,以武会友嘛!”
  “贾少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见识一回您的真正绝学!”
  更有人叫道:“贾少侠,上吧上吧!赢了俺们全都感激你,便是输了,俺们也决不怪你!”此人嘴上甚为堂皇,心里想的却是:“若输了,俺便恨你一辈子!”
  红楼遗秘
  第89回名扬江湖
  宝玉额前冒汗,只好硬着头皮道:“那我们不用兵器,点到为止,以免不小心伤了对方。”
  沉瑶笑道:“正合我意,小心了。”一掌朝他拍去。
  宝玉赶忙往旁跃开,只是四下游走躲闪,哪敢出招还击。
  沉瑶自打遇见他来,对其武功的深浅一直模糊不明,有时觉得煞是厉害,有时又感稀松平常,甚至不堪一击,此时正好趁机试探,当下渐加压力,欲要逼出他的真正水准,谁知十几招后,竟连其衣角都没碰着,心中甚喜:“玉郎的腾挪身法倒真不错,模样虽然难看,却是十分实用,我再瞧瞧他的拳脚功夫究竟如何。”
  当下运功驽气,聚音成线,把声音悄传宝玉耳内:“你怎只逃不攻?赢不了我,解药可就拿不到了。”
  宝玉一听,只好勉强还击,但这一出手,立时露出马脚,只见拳拳疏散脚脚凌乱,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不单叫群雄大感失望,亦令沉瑶暗皱眉头:“怎么如此不济?莫非他怕伤着我,便胡乱应付……”便又悄悄道:“再马马虎虎,我可要生气了!”
  痴人听了,脸上发臊,心想:“阿瑶定是嫌我的功夫肉麻了,这可如何是好?”搜肚刮肠,忽想起凌采容的“碧波掌”来,当下凭着记忆使将出来。
  沉瑶见这几招颇有点似模似样,聚声悄道:“再来,你只管全力进攻,伤不了我的。”
  宝玉见美人脸上微露赞许之色,心中欢喜,又苦苦思索遇见过的好看功夫,不知不觉间,竟使出冷然与沉问星用过的一招半式来,虽然只有两三分相似,却也有丝丝妙味。
  沉瑶神色渐凝,暗自惊疑不定:“这招怎有点象武当派的太极拳?这一招又象是华山派的……玉郎学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好象颇具神妙,只是他全都略识皮毛而已……”数十招后,终已探明了此人的深浅,心中甚感失望。
  园中群雄大感奇怪:“这姓贾的小子拳脚着实稀松平常嘛,若换了我,怕是早就将之击倒了,怎么妖女却始终小心翼翼?就是先前同冷然和沉问星激斗,也未这般持重呀……莫非这小子招中暗藏着厉害的后着?令妖女有所顾忌!啊,是了!武功愈高,招数看起来就愈是平凡,正谓大音希声返朴归真呐……”他们求药心切,自欺欺人地强往好处想去,又见沉瑶攻势越来越少,开始觉得大有希望。
  有人便大喊起来:“贾少侠!加油啊!”
  宝玉越来越感顺畅,只觉两人驰纵分合间仿佛是在嬉戏共舞,莫明的真气源源不断从胸口流入体内,周身无比的舒爽轻盈,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本封面画着火凤凰的册子来,气息便不由自主地依照书中所教循序运行起来……
  沉瑶见他气势突然大盛,拳脚掠过之时,肌肤便觉一阵炙烫,试探地连击几掌,每一对着,即感有股雄浑热力透掌涌入,心中又惊又讶,趁机连退数步。
  群雄见状,却是又惊又喜,均想这小子果然厉害,先前只是深藏不露,纷纷大叫道:“贾少侠!加把劲,攻她下盘!”
  “不对!中路有破绽了,进攻中路进攻中路!”
  “不要瞎吼!你们懂个屁,万莫干扰了贾大侠的思路!”
  唯独冷然凝目不语。
  宝玉只觉体内热流愈来愈炙愈来愈急,循着经脉在诸穴间疾速飞窜,心中一惊,想要作罢,竟已不能,周身一阵难过,丹田处似有什么鼓胀起来……
  原来这十几日里,他在小木中玩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兴之所至,便随意翻起其中一页观看玩味,从未循序渐进过,是以学得不伦不类,此际又因贪图畅快,连汲“通灵宝玉”中的强大真气,两下交互催鼓,骤然压制不住,便如哪个孩童不小心骑上了烈马,并从栅栏里脱出,再亦无法驾驭。
  沉瑶猛见他肌肤发赤,满面苦色,心里吓了一跳,忙聚音悄问:“怎么…”
  谁知“了”字尚未出口,已见宝玉一掌击来,掌上竟似夹着若有若无的火焰,势若奔雷,关切之下,身形便缓了些许,躲闪已是不及,只得举掌接住,“嘤”的一声,整个人登时跌飞出去,落地时连退几步,最后仍一跤坐倒。
  兜兜大惊,急忙奔去,扶抱住她,慌怒交集道:“这厮竟这么狠,伤着哪了?”
  沉瑶悄眨了下眼,小声道:“假的。”她酥胸起伏不住,虽未受伤,却也给震得气血翻腾,心中反而暗暗欢喜:“玉郎拳脚功夫不怎么样,内功却甚古怪厉害,无怪让人觉得时强时弱,日后若得高人略加指点,势必不难成器。”
  宝玉只觉满腔烦胀俱随那一击宣泄而出,猛听园中群雄震天价地轰然叫好,定神一瞧,见沉瑶已跌坐于十余步外,秀发微乱俏脸晕酡,不禁大吃一惊,吓得冷汗直冒,慌忙跑去,叫道:“该死该死,伤着你了?”
  沉瑶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脚便要来扶,忙自个一跃立起,朗声道:“好个‘逍遥小神仙’,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甘拜下风,按适才所约,三月之后,定把‘锁元刀’的解药亲自奉上,到时公子喜欢给谁便给谁。”
  宝玉朝她身上到处乱望,犹粘粘糊糊道:“伤着哪里了?”
  沉瑶狠瞪了他一眼,旋笑道:“少侠手下留情,没有伤着,多谢了,后会有期。”怕他再跟自己婆妈,给人瞧出破绽,遂飞身纵起,掠过人群跃出园去。
  焦慕凤背起灰袍人,兜兜扶着蒋隆亦随后掠出,此时人人自危,又有谁敢上前阻拦。
  宝玉正要追出,却给许多人一拥围住,纷纷赞道:“贾少侠今日大败白莲妖女,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不知贾少侠师从何人?想来必是哪位绝世高人吧?”
  “江湖上从此又多了个百年不遇的少年英雄,真是可喜可贺呐!”
  宝玉唯唯诺诺地应道:“哪里哪里,过誉过誉。”心中焦急万分,只盼这些人快快放了他,才好去追沉瑶。
  但众人依旧谀词如潮,毫无放行之意。忽听一人大声道:“诸位请静一静!
  且听在下说两句……上月龙二公子遇害,这十大少侠中便缺了一个,我有个提议……”
  即有人叫道:“莫非要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啊!有道理有道理!好提议好提议!是该将贾少侠列入十大少侠!”
  宝玉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最先提议那人道:“白莲妖女适才击败了……击败了……嘿嘿……”他原是想说“击败了十大少侠中的冷然与沉问星”,想定便不敢说了,改口道:“那妖女如何厉害,想必大家都已亲眼瞧见了,但贾少侠却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她,又曾‘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可见武功何等高强……”
  旁边立有人接道:“可谓已臻化境矣!”
  “简直是超凡入圣!”
  原先那人继道:“更难得的是,贾少侠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斗白莲妖女,为我们数百人赢得了解药……”
  他顿了一顿,清了清喉,高声接道:“因此,我们应当将‘逍遥小神仙’贾宝玉贾少侠列入当今武林十大少侠之中,并在江湖上广加宣扬!可有谁不同意么?”
  众人纷纷大声呼应:“同意!同意!”
  宝玉心中叫苦不迭:“再给你们纠缠一会,我老婆可要不见了!”心念电转,忽明这些人赞不绝口大献谀词,不过是为了得到解药,顿时想出了个脱身的借口,大声道:“各位英雄,各位大侠,你们的美意,在下已心领了,但此事尚须从长计议,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法子,把解药尽快就弄到手,免得夜长梦多哩。”
  众人一听,几皆感激得热泪盈眶,忙道:“对极对极!这事要紧,贾少侠可真有心哩。”
  宝玉道:“诸位且耐心等待,我这就去追那沉小姐去,总之想方设法快点把解药弄回来。”不待众人回答,倏地把足一跺,从人群当中拔地而起,飞身上树,几下纵跃,人已掠出了围墙。
  众人一惊,却哪里留得住他,有人慌忙大叫道:“少侠且慢走,不知府上在哪?到时我们怎么找你啊?”

  “贾少侠,拿到解药后,您可千万记得给我留一份呐!”
  “小神仙,您可万万要保重呐,我等的身家性命可都全在您手里啊!”
  “……”
  宝玉掠出柔水庄,奔到大道上,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赶沉瑶,忽闻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有人道:“请问‘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贾大侠,在这里东张西望做什么呢?”忙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那边树下,不是兜兜是谁,大喜道:“真怕你们不等我了呢!”
  兜兜笑道:“谁在等你?人家不过累了,在这里歇会儿。”
  宝玉奔了去,眼巴巴地朝她周围乱望,笑问:“阿瑶呢?”
  兜兜笑嘻嘻道:“她又不累,已经走了。”
  宝玉怔住,大急道:“走了?她……她竟不等我?她朝哪个方向走的?莫不是回都中了?”
  兜兜嗔白了他一眼,笑道:“跟我来吧!”转身便走,并不往大道上去,却是沿着一条小径绕着柔水庄飞奔。
  宝玉忙紧紧跟着,过不一会,两人已奔到柔水庄后边,兜兜犹往前行,小径开始陡斜起来,却是往山上蜿蜒伸去。
  周围树木越来越繁密,顶上几无阳光透入,宝玉急着见到沉瑶,忍不住问:“到底是往哪里?”
  兜兜道:“想见老婆就乖乖跟着。”脚下不停,仍往前奔。
  宝玉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周身气息充盈,眨眼便掠过了兜兜,迳自沿道疾驰,半盏茶后,忽听兜兜在后边娇喘吁吁唤道:“回来!奔过头了。”回头望去,见兜兜弯着腰倚在一棵大树下喘气,忙奔了过去。
  兜兜嗔道:“跑那么快做甚!往这边呐。”朝旁指了一下。
  宝玉仔细一瞧,这才发觉原来另有一条更窄的支道,陪笑道:“累了么?我背你吧。”
  兜兜俏脸一红,迟疑道:“不要。”
  色人见她似有犹豫,不由分说便上前将之背起,笑道:“怕啥,这里又没谁看见,我背你才走得快些。”他素来最喜跟女孩子亲近,此刻又急着要见沉瑶,这一举双得的好事何乐不为。
  兜兜道:“这可是你自个愿意的哦,不是我唤你的。”
  宝玉笑道:“没错,往这边走是吧?”背着女孩朝前又奔。
  兜兜鼻中嗅着一股男人气息,脑子里不由有些晕晕乎乎的,又道:“不许你把这事告诉小姐!”
  宝玉道:“什么事?”忽然明白过来,笑道:“不告诉不告诉。”
  兜兜道:“你笑什么?”
  宝玉道:“我有么。”
  兜兜道:“明明笑了!”
  宝玉肃容而辩:“哪有?”
  颠簸中两人肌肤厮磨,各自心神不定,兜兜突想起在丁翊秘库之时,这人曾冒死将自己从怪物的死吻里救出,忆及在他怀抱中那一刻的滋味,不觉心神迷醉,两只原本搭在公子肩膀的手悄悄绕到了前边,玉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飞奔中的宝玉觉察,心神不禁一荡。
  兜兜忽道:“你脖子上怎么缠着条帕子,咦,有血渍哩,你受伤了?”
  宝玉想起这条帕子是黄语伶的,赶忙摘下藏进袖里,强笑道:“不碍事,皮毛小伤。”转移视线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柔水庄?不知那些人要为难你们么?”
  兜兜只注意他颈上的伤口,见果然割得甚浅,方放下心来,道:“他们闹得那样大,岂会不知。”
  宝玉道:“那你们还敢撞上来?差点没吓死我。”
  兜兜把滑嫩的脸蛋贴在他颈后,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眼睛不觉有点发涩,懒声道:“怎么不敢,除了程振先、冷然寥寥数人,余者皆是乌合之众。只是倘若他们没捉去蒋叔叔,我们亦没工夫来收拾他们……而且此仗我们是必胜的,若非你冒冒失失地跑来做出头鸟,根本毫无风险。”
  宝玉怔道:“此话怎讲?”
  兜兜道:“小姐派崔朝阳在玉井坊的酒里下了‘锁元刀’,本想等药力发作再出来收拾他们,那便十拿九稳了。谁知你偏偏跳将出来,惹毛了那个沉问星,小姐见你的手臂快要给人家砍了,只好仓促出手,所幸今次有叶叔叔压阵,否则局面难以预料。”
  宝玉听得冷汗涔涔而下,道:“该死该死!原来你们早就打算要来大闹这诛什么会了……那酒里的药竟是崔朝阳下的?我还以为他做了墙头草,要同别人一道为难你们哩。”
  兜兜道:“崔朝阳身份特殊,乃我教布置在都中的一颗重要棋子,绝不可轻易暴露,因此一切只能暗地里来,此次不单药是他下的,柔水庄也是他奉焦叔叔之命假意提供的,为的是好让我们一网打尽所有要作对之人,免得小姐日后在都中行动不便。”
  宝玉道:“但……这么一来,你们岂非跟许多人结了冤仇?”
  兜兜冷笑道:“这冤仇早就结了的,你没瞧见么?是他们先行要开那什么鬼劳子大会的。我们此次还击,不过是了阻遏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令他们知难而退,叶叔叔适才出手,只是略加惩戒,并未攻击他们身上的要害部位,否则柔水庄内此刻怕是横尸遍地了,另外,你再想想,我们在酒里下的若非‘锁元刀’,而是穿肠破肚的毒药,那又将如何?”
  宝玉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确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此最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么……你那叶叔叔是什么人呢?竟然这等厉害!我瞧他手上明明没有箭矢,但每拨一下,便有一人倒地。”
  兜兜道:“那绝技唤做‘百步霹雳’,据说已近‘箭罡’境界,无形无迹,比直正的箭矢还更难防哩,他是我们极乐谷中的绝顶高手,谷中除了大将军,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但他极少涉足江湖,因此外边的人都不认得他。”
  宝玉屡次听见大将军这个称呼,心中煞是好奇,方想发问,忽听兜兜道:“到了。”忙抬头望去,只见前边豁然开朗,一带围篱中置着数间茅顶泥屋,间中小桥流水穿梭环绕,周围株株粗巨野枫,铺了满地厚厚一层火红落叶,比早先在路上遇见的那家酒肆更具诗情画意,不禁“哇”地一声怪叫,大赞道:“好地方,神仙地方!”放下兜兜,朝里边急奔而去,一边大叫道:“阿瑶!阿瑶!你在哪里?”但除了叮咚的流水声,并无人回应。
  兜兜正在他背上眯得舒服,双脚骤然着地,心中不由一阵莫明失落,嗔恼道:“急什么!她多半还没回来呢。”
  宝玉道:“没回来?”
  兜兜道:“焦老爷子、叶叔叔、蒋叔叔他们住在山下另一处地方,适才身上都受了伤,小姐护送他们回去了,离这有十余里地呢,而且……”
  宝玉问:“而且什么?”
  “而且她说要顺道去附近的村镇上买些酒菜回来,好填饱你的肚子。”女孩悻悻答。
  宝玉一听,简直幸福欲死,心舒神畅地四下乱走,见几间屋子外边天然质朴,内里的装饰摆设却极其奢华,桌椅床柜一概俱全,不似临时布置,奇道:“你们如何找到这处好地方的?”
  兜兜道:“不是我们找的,而是崔朝阳荐的,他说这儿有一眼温泉,最能消却疲劳,我和小姐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宝玉方明这是崔朝阳地方,心忖:“这家伙好会享受,且品味不俗,竟在这里买地置屋。”兴奋道:“有温泉?我早就听说紫檀堡附近出温泉,却一直不知在哪,原来这里就有,快带我瞧瞧去。”
  兜兜指着一间屋子道:“你自个过去瞧,从那边的窗口便能望见。”
  宝玉忙掀帘进屋,见那边炕上果然开着个大窗子,便脱了靴子爬将上去,推开木窗,果然瞧见三、四十步外乱石堆中有个方圆数丈的小潭子,其上烟雾蒸腾,他自打娘胎里出来还从未浸过温泉,不禁心痒难搔:“这么冷的天,倘能躺在里边泡泡,定是神仙滋味矣……”
  正在出神,忽听兜兜道:“大少爷,请洗把脸。”宝玉转过头去,见她端了盆水进来,放在炕沿上,绞了一条热毛巾递给自己,忙道:“我自个来。”
  兜兜啐道:“装什么呢,我听小姐说,你家里丫鬟婆子一大堆,铁定是样样由人侍候的。”
  宝玉接过毛巾,在脸上抹了一遍,立觉精神清爽,笑道:“但我们兜兜可是江湖上的大侠女,焉敢用来端茶递水?”
  兜兜道:“你记着这话就好。”说完脸忽晕了,把手里的一只小包袱放在炕上,解开取出里边事物,又道:“过来,帮你上药,免得待会有人心疼。”
  宝玉忙爬过去,笑嘻嘻道:“你不心疼?”
  兜兜道:“一点也不!”从一只小瓶里倒出胶状之物,用两根指儿接了,先帮他涂抹额角给树枝刮破的伤口,又挑起其下巴,给脖颈上的剑伤敷药,微微一怔,道:“适才还开着口子,怎么这么快就合拢了?连痂都没结……真是一身贼肉哩。”
  宝玉也觉有点奇怪,殊不知他近来所习的“三昧真火掌”,便是那具有天下第一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笑道:“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呢?凉冰冰的。”
  兜兜道:“这药唤做‘补霞散’,不似寻常金创药那般霸道,疗效却要好上百倍,就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位古伯伯精心炼制的,我们谷中不少人曾靠它救回一命哩……咦,这儿还好脏哩,你不会连脸都不会擦吧!”她又去盆中绞了毛巾起来,仔细的帮公子抹拭。
  宝玉狡辩道:“那是脖子,我又瞧不见。”望着女孩那聚精会神为自己抹拭的神态,心头不由一荡,两人此际靠得极近,他双臂一展,突将兜兜搂入怀内。
  兜兜轻挣了一下,满面通红道:“做死呀!”
  宝玉不语,垂头凝视着她,俯首缓缓吻下。
  兜兜心慌意乱,却竟拒绝不了,樱唇给公子轻轻柔柔地舔舐几下,便如含苞欲放的娇蕾悄然张启了一线……
  宝玉立时抓住机会,把舌一顶猱入,慌得檀口内的软滑香蚌四下躲藏,但那里边能有多大,如何溜逃得掉。
  过不片刻,兜兜已如中酒般浑身发酥,手儿无力地推推公子,忽地合口,竟用贝齿狠狠咬了那条放肆的怪物一下。
  宝玉“啊”的一声,往后仓皇而退,捂着嘴巴狼狈万分地望着女孩:“你…
  你怎咬我?”
  兜兜大口喘息了一阵,含羞带娇地“咭咭”笑道:“谁叫你那坏东西到处乱窜!也不问人家乐不乐意,便一股脑硬闯进来,送它还不肯走,我这主人只好痛下逐客令啦。”
  宝玉见她眸中水汪汪的,俏脸上粉晕如桃,甜美的嘴角微微朝上弯起,一副顽皮娇蛮的可人模样,不觉望呆了。
  红楼遗秘
  第九十回山居绮戏
  冬眠兄:你好。谢谢你告诉这个消息。那家伙是李鬼,但因他已把《妩媚》拿掉了,我也就不管他了。
  毕竟他想要叫迷男我也没办法。
  另一篇《神兵逍遥扇》不是我的作品。
  再者《妩媚》里有不少的色情文字,他居然敢贴起点,真是不知所谓。
  还有人老把《遗秘》搬去正宗的“百度红楼吧”,真是晕死,以后千万不要,我会给口水淹死的。
  这个声明转贴者一定不要删我的。
  《红楼遗秘》第九十回山居绮戏
  兜兜给色人瞧得心儿发慌,把手在他眼前一晃,故做调皮道:“喂,傻了么?”
  宝玉心中爱煞,体内欲焰悄炽,涎着脸又凑上前去,笑道:“小生这厢有礼了,今日慕名而来,不知主人让不让进?”
  兜兜忙往后一缩,笑嘻嘻道:“不让!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小丫鬟,有什么好让人慕名而来的?定是‘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不见不见。”
  宝玉心痒难搔,一时急了,便抱紧女孩强行索吻。
  兜兜瞪眼道:“还敢再来,不怕我又咬你么!”
  宝玉低声道:“好兜兜,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
  兜兜嗔道:“为啥要想你?不想!”
  色人长叹一声,为了达到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肉麻话便吐了出来:“但我却十分想念你,知道么?这些日子里,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兜兜何尝听过有谁这么跟她说话,心中悸动,笑道:“想的是小姐吧?”
  宝玉道:“我是想她,但你们从来形影不离的,因此每一想起她,就自然会想到你……”
  兜兜忆及三人在丁翊秘库里的情形,心中甜蜜,凝视公子道:“真的?”
  宝玉点点头,忽作伤心状道:“可你却一点都不想我……”
  兜兜细如蚊声道:“我也……也是想的,小姐时常说起你,我便陪着她想哩。”
  宝玉一怔,喜滋滋道:“你们常常说起我?”
  兜兜满脸飞红,道:“你可不许去问她,免得她怪我多嘴。”
  宝玉在她发角眉梢乱亲乱吻,道:“原来你……心里边也是有我的。”
  兜兜给他哄出了心里话,有些狼狈道:“你可得意了是么!”
  宝玉热唇游过她眼睫鼻梁,垂视那嫩若凝脂的娇艳樱唇,痴柔如水道:“得意极了,我非得再亲一次不可,即便舌头就此给人咬掉,也自心甘情愿。”
  兜兜颤抖地微仰起脸,闭目轻喘道:“你若不怕,那便来吧。”
  宝玉勇吻而下,女孩启唇接住,两条粉臂还绕上了他的脖子。
  色人把舌乱拨乱探,觉察檀口内的丁香亦热情如火的回应,鱼儿般跟自己唼喋嬉戏,但感暖意融融,吐气如兰,心中欲念愈炽,两手开始在女孩的娇躯上悄悄摸索爱抚。
  兜兜面赤如火,软软地用手推拒,却怎奈何得了两只四下游窜的魔爪,酥酥麻麻间,忽察有根手指竟然偷偷溜到了股后,就要闯入禁地,“嘤”的一声,忙把蛮腰扭闪。
  原来宝玉已悄悄松了罗带,一手摸到她股间,方要从后边染指花溪,却给女孩一挣而失,指尖挨摸到玉肌一点,立感凉滑丰盈如脂,柔腻胜丝不容留手,心头越发炽狂,当即奋起急追,终于勾着了嫩极之地。
  兜兜通体俱软,挣脱男儿热吻,羞急嗔道:“你……你……好坏……快拿…
  拿出来呀!”
  宝玉勾起她下巴,不由分说地强行吻住,花底魔手肆意戏耍,寥寥数下便觉一注腻液淋在指上,四下更是黏滑如油,腴若脂膏。
  兜兜只渴望与公子缱绻缠绵,不想却惹来狂蜂浪蝶,今回不比碧玉花架那次有“如意角”作祟,心中大羞,奋力推拒男儿,急得口中唔唔直哼。
  宝玉只是用力箍紧,魔手依旧嬉戏不休,几经拨寻,终于找着了一粒小小豆儿,当即把指按住,轻轻柔柔地揉慰起来……
  兜兜立觉一波波的异样酥酸从雪阜上生出,犹如一个个荡漾开来的涟漪,惊悸又美妙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便如化了般地瘫软在公子身上。
  宝玉见她似无抵抗之力,便托起玉股,悄悄褪其罗裙。
  兜兜觉察,死命把裙子捉住,呻吟道:“过分!再不能了!”
  宝玉在花底不住狎戏,俯首对着她耳心道:“好兜兜,让我瞧瞧你。”
  兜兜给男儿火烫的呼吸连连喷在脸上,心儿也随之阵阵迷醉,昏昏沉沉道:“都给你这样了,还嫌不够么!”
  宝玉道:“两情相悦,焉有止境?”
  兜兜通体酸软,哪里还有力气辩驳,只是不允道:“说不过你,反正不能。”
  这色人素来有样毛病,就是越得不到什么,心里边便越想,大急道:“难道你忘了那碧玉花架上的销魂么?”
  兜兜摇头道:“没忘,想忘也忘不了。”
  宝玉听得心中荡漾,噙住她的粉嫩耳垂细细咂吮,道:“那你今儿为何…”
  兜兜美不可言,迷糊道:“小姐说,再也不可跟你那样了。”
  宝玉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
  兜兜道:“小姐说,那次原本不该的,只因误吃了‘如意角’,今后下不为例,须得等到成亲之后,才可以再跟你……跟你亲热。”
  宝玉目瞪口呆,此际如箭在弦,如何熬得过去,指头愈颤愈速,揉得女孩蛤嘴里那粒幼嫩豆儿勃硬起来,缠磨道:“那不算的,等她回来,我再跟她理论。”
  兜兜道:“小姐就要回来了,你若能令她答应,那我也……我也一样……
  唔……唔唔……啊!”忽地失声娇啼,原来花底又给公子揉出一股滑蜜来,比先前那注多了近倍,流得嫩蛤有如油浸。
  淫人当真急了,霸道道:“不管了!你小姐是我大老婆,你就是我的小老婆,我要如何,便须听我的!”
  兜兜听见“你就是我的小老婆”这句,芳心不觉酥透,意志差点崩溃,但她从小就跟沉瑶,视其便如顶上青天,只仍苦苦死守防线,闭目道:“你杀了我罢。”
  宝玉情欲如焚,真恨不得能一把压倒这小娇娃大快朵颐,但见她坚决非常,只好软了下来,想了好一会,退求其次道:“好兜兜,那我只瞧一瞧。”
  兜兜给他弄潮了两回,一丝丢意偷偷迷住了心头,咬唇道:“只是……只这样么?你可莫哄我。”
  宝玉道:“我发个誓儿与你。”一手取起,指向天上……
  兜兜忙捂了他的嘴,嘤咛嗔道:“坏蛋!信你一次罢。”两只手儿终于松开了裙子。
  宝玉大喜,托抱起女孩腰股,将罗裙一把褪至足裸,乜见里边的亵裤早已混湿了大块,隐隐透出底下那光洁如玉的雪阜来,其上一条细幼红缝,猛想起她的蛤口开得奇高,不由口干舌燥,又将亵裤急急拉下,也捋到脚腕处。
  兜兜紧紧闭着秀目,下边给剥得精光后,反而没了动静,心中奇怪,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竟见宝玉正凝目注视自己底下,不禁羞得耳根滚烫,两手方欲去遮,却给分别捉住,忽感一团温暖覆盖阜上,却是公子用嘴罩住了花缝,刹那芳心剧震,忙呼道:“不要……不可以!好……好脏的,人家……人家今天还没…
  还没……”
  宝玉充耳不闻,他双手捉着女孩两腕,只好用舌来剖花缝,也恰那里奇娇异嫩,舌尖过处,即能轻而易举地挑启花唇,惊艳地露出里边的诱人妙物,待得舌头过去,两边粉贝立时又自个闭合,仍复一条粉红细缝,惹得他来回割剖,却始终瞧不清楚里边情形,倒把女孩逗得花蜜横流,垂注炕毡。
  兜兜心颤神迷,口中不住娇唤:“不要……快停……我还……还……会有味…味道的……”她那玉贝生得奇高,两条雪腿拚命收拢,却竟遮挡不到羞处。
  宝玉竟然津津有味地咂了咂舌,迷迷糊糊地自语道:“果然有点味道……”
  埋头又去细细品吮,却没说究竟是什么味道。
  兜兜羞不可遏,花底反更止不住地湿润,层层薄露凝结成滴,又汇成绢绢细流,从蛤嘴角处蜿蜒而下,淌过与众不同的长长会阴,积聚在股心的菊窝里,直至漫过凹臼,方才滴注到炕毡之上。
  宝玉始终瞧不清美景,心中焦灼,倏地脱下外袍,将女孩两手紧紧捆在背后。
  兜兜吃了一惊,慌道:“你……你做……做甚么?”心底突生出一丝企盼男儿用强之意,那样一来,接下无论如何,自己皆不算没听从她小姐的话。
  可惜宝玉并未如她所愿,只是跪在她胯间,用膝顶住她的两条雪腿,把两只空出来的手放到了花底下,又将两根拇指按住花唇,吞了下口水,突然往两边轻轻一分,剥开了女孩密密闭合的花缝。
  兜兜敏感之极,娇哼一声,两条腿儿蓦地绷直,一只玉足恰巧蹬在炕沿的盆子上,只听“哐啷”一声大响,水已溅洒了一地。
  宝玉吓了一跳,方察动作过大,想不到只是轻轻一分,竟把女孩剥至极限,慌忙松手道:“该死!弄痛你了?”
  兜兜咬牙哼道:“小淫贼!大坏蛋!”不知为何,羞极中竟觉异样刺激,不但毫无反感,倒生出一种难以说清的亲密感受来。
  宝玉只觉她这一刻妩媚无比,脸上似无恼色,喘道:“既然顶了个恶名,若是名不副实,可就白白亏了!”当下又去花阴恣意嬉戏,轻薄得美人娇声不止。
  他的脸已俯临蛤缝极近,却仍嫌无法瞧清里边妙景,眼角乜见炕毡那边有一片红亮,原来外边日已西斜,残阳从窗口照入,心中一动,突将女孩,整个抱起,移到那片光照之处,把她两条雪腿高高架在窗台上,再用裙子紧紧捆扎于两扇窗格中,自己则从旁探头观赏,如此一来,女孩的花底绮景终全落入眼中,且经红日一沐,再无寸厘角落能遗漏得掉。
  兜兜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形景,羞得几欲昏却,但四肢均已被制,此刻只好任人鱼肉。
  宝玉颤着手,再次用两根拇指轻剥花缝,红日映照之下,但见里边无一不是晶莹剔透,块块红脂争奇斗艳地妖娆蠕颤,美妙之度,已非笔墨能描摹,更奇的是,他只略微撑括,竟隐隐瞧见花径深处似有个东西晃动,赶忙凑首近前凝目窥视,内里却是粒凝脂般的幼嫩角儿,大小如若婴指,正诱人万分地娇娇蠕颤。
  他心中大奇,方想这是何物,猛记起在那碧玉花架上的销魂,当时自己尚未过半,便已采得花心,不由百脉贲张,鼻血差点没当场迸将出来,心跳道:“莫非就是花心?花心竟能轻易瞧见?这可闻所未闻哩……啊!是了是了,她花径极短,花心自然也生得浅了。”
  兜兜无可奈何地仰空张着两条雪腿,姿势绮糜地躺在炕上,俏面殷赤如血,嘤呜道:“小淫贼,他日你若负我,我……我便咬死你!”
  宝玉道:“兜兜,我若负你,天诛地灭!”忍不住探指挖入,稍稍一拨,指尖便勾着那粒嫩物,细细感觉其形,果然是尖如角状,一俟接触,立时活泼泼地贴指颤蠕,与上回用肉棒采得的花心的确同为一物,又想起曾在《搜珍记》里看过的描述:“蕊之‘玉芽’、又名‘春芽’,古称‘软角’,软滑活泼,触之若尖,善噙龟首,喜探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心忖:“兜兜此物,八九便是那‘玉芽之蕊’了!位列名品,无怪这等奇趣销魂。”
  兜兜给他用指拨探,不知触弄着了什么,只觉从花房深处生出阵阵酸软,如同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身子却反而绷紧如弓,娇呼道:“你……你在碰什么?
  不敢碰的!啊……啊!”
  宝玉喘道:“是花心哩,你这宝贝生得好浅,竟能用手摸着的,真真妙极啦。”
  兜兜娇躯乱战,连连颤啼道:“不敢碰的!不敢碰的!啊!啊……啊!不要动那呀!”
  宝玉见女孩阵阵春潮发了出来,涂得满手皆腻,笑道:“你与别人不同,方能尝到这种滋味,美极了是不是?我再加点力道要不要?”把手往她花径里又塞入一点,另一根手指也触着了那粒嫩角儿。
  兜兜蛮腰倏地一折,身子又挣又扭起来,反应之剧前所未有,宝玉尚没回神,又听她嘶哑地闷哼一声,宛如给人割了脖子,心中唬了一跳,忖道:“莫非女人的花心子是不能用手碰的?”赶忙拔出指来,竟见前端染了一丝粘稠白浆,顿又有些糊涂了:“难道是丢了?”
  兜兜犹绷着娇躯,好一会后方缓缓舒松下来。
  宝玉心疼地抱着她,温柔连唤数声,却见其神饧气缓,只是闭目不答,心中又想:“手指又尖又硬,女人的花心却娇嫩非常,如何受得了?定是太过剧烈哩,嗯……且再试试这样如何。”忽又俯下头去,埋首于美人的腿心,拇指轻剥花唇,张口挺舌,对着蛤缝慢慢插了进去……
  兜兜只觉一条烫热的东西钻入花径,不似先前的手指那般尖硬,又没有男人阳物那样粗长,腿侧再贴着男儿的发鬓,不用睁眼去瞧,也知宝玉在干什么,芳心骤然大酥,动情的呻吟了一声。
  宝玉长挺舌矛,奋力朝前钻探,忽地触到一粒奇娇异嫩之物,不禁心中大喜:“她花径真是奇短,用舌头果然也能够着花心!”当下便用舌尖对那妙物百般挑逗。
  兜兜也不知自己里边什么东西这般敏感,不但感受到男儿舌头的火烫,竟连其上的粗糙也感觉得清清楚楚,与适才的激烈不同,这回却是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波波美意缓缓涌上心头,整个人一分一寸地酥了,不觉吟道:“你……你竟……竟肯这样……折死我了……唔……”
  淫人心中却道:“能尝着你这诱人宝贝,才是我的福气哩……”舌尖调皮地东挑西拨又刮又刺,惹得美人花蜜直流,滑腻腻地涂了他一下巴。
  兜兜又娇吟道:“你……你到底在碰什么……唔……唔……我……你……你真真……”想到公子的舌头竟已深深地进入了自己的花朵里,心中时酥进悸,这一刻的爱恋骤然又增多了几分。
  宝玉仰头喘气,趁空道:“喜欢这样是么?那便再来!”深深呼吸了几下,复又埋首花溪,把舌扎入玉蛤。
  兜兜心迷神醉,矜持尽抛,口中绮语忽尔水般流出:“你竟这样玩……玩人家……你这小……小淫贼……你到底在玩……玩我哪儿……我……啧啧啧……真好真好……宝玉……我……我我要化了……”
  宝玉听见美人之赞,不由精神抖擞,舌头更加卖力耸刺挑舔,把她花房中的那粒嫩角儿拨弄得东倒西歪。
  兜兜却愈来愈感不足,居然有些难过起来,哼哼道:“你……你用力……再用……用点力呀……我……唔……玉哥哥你用力……”
  宝玉还是头一回听见她唤自己“哥哥”,心中酥醉,当下拚力朝里拨顶,谁知直至舌根都酸透了,女孩却仍嫌不足,口中不住地娇催媚唤,要他再“用点力”,只好抬起头来,喘气问道:“好兜兜,你想怎样?告诉哥哥。”
  孰料美人儿却大发娇嗔:“怎……怎么跑了,你……你坏你坏!”
  宝玉赶忙又入,这次连鼻子都差点跟着舌头一齐顶入花溪,但女孩仍烦灼万分,连哼道:“怎样才好?怎样才好?”
  原来兜兜已临那至美关头,花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丢意,舌头虽然温柔细腻,却无阳物的雄浑力道,令她始终不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宝玉见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起来,粗喘道:“我……我……你让我用它吧?”
  兜兜星目微启,朦胧中见他握着把裤子高高撑起的东西,心悸道:“不要…
  小姐会生气的。”
  宝玉苦恼道:“哪怎么办?舌头不够长,气力也不够。”
  兜兜咬着娇艳欲滴樱唇,忽蚊声道:“还是……还是用手吧。”
  宝玉一怔,心道:“原来她是喜欢的!”当下把两根手指探入蛤内,寻着花心,再次揉弄起来。
  手指不同舌头,想要多大力道就有多大力道,但他怕女孩一时适应不了,只是缓缓加力。
  兜兜闭目领受,凝着身子轻哼道:“再用点力……再加……还要……唔……
  唔唔……再一点点……啊!够了!轻……轻点……”
  宝玉按她所示,随时调整力道,过不一会,终把女孩送入佳境。
  兜兜声媚入骨地哼道:“玉哥哥,你真……真好……啊……啊啊……你……
  往下边去一点……再一点点……嗯……就是那儿……啊……别……别……还是…
  还是适才那样好……”此刻的她已进入了一层新的境界,除了力道,还开始挑剔角度与动作了。
  手指虽然也没阳具那般粗巨,但灵巧之度却远远胜之,也恰此姝天赋异质,花心浅至手指可及之地,才能享受到这种别人无法得到的罕世奇趣。
  兜兜秀眉苦蹙,娇躯绷得越来越紧,声音也越来越急促:“我……我……
  唔……唔唔……玉哥哥我……我又要象……上次那样了……唔……”
  宝玉知她已近峰顶,又把力道悄加了一分,手指亦揉按得愈来愈快。
  兜兜突地痉挛起来,断肠似哼道:“坏了坏了!我要……要……要尿了……
  呜……我……”
  宝玉给她惹得昂拔如怒,难受非常,闷哼道:“莫怕莫怕,不是尿,上回不是告诉你了,不怕的,要来便让它来。”
  兜兜却仿若未闻,依旧不住嘤嘤地叫:“要尿了要尿了,忍……忍不住了!
  我……我……”
  宝玉见着她那最妖娆最诱人的一面,不禁欲动如狂,便顺着哄道:“你尿你尿!”手指遂又加了一分力道,狠狠地揉着花径末端的小嫩芽,似欲将之揉掉方快。
  兜兜螓首乱摆,状如欲泣道:“不要不要……啊……不……不行了……尿出来了……你快……快把手拿出去!”
  宝玉闻言,心中一动,古往今来第一淫人的本色露将出来,俯首将唇抵在她耳心,邪邪道:“只管尿,都尿到哥哥的手上来。”花径里的两根手指夹住嫩角儿倏地用力一捻。
  兜兜一声尖啼,花心顿时酸坏,蛮腰欲仙欲死地朝上高高弓起,花房之内已是暖潮翻涌。
  宝玉满手温麻,赶忙注目花溪,骤见一股白浆从插住的缝隙里怒迸而出,沿着瓷般的腿根冲出数寸,接下更是堵不胜堵,丝丝花胶四下挤冒,霎将美人的腹底腿心涂得一片狼籍。
  淫人往日皆是亲身领受,何曾有过今日这般从旁观赏的机会,而兜兜花底又是寸草不生,所有奇观妙景俱落眼中,只瞧得目瞪口呆魂销魄融,意志突地完全崩溃,跨身扑到女孩娇躯之上,一手急窜到自己腰里,边松汗巾边喘道:“便是天打雷劈,我亦要上你!”
  兜兜通体美透,给他猛地压住,不由哆嗦了一下,呻吟道:“可是小姐……
  小姐……”
  宝玉褪下裤子,一根粗若婴臂的巨棒弹跃出来,在女孩腹上来回厮磨,闷哼道:“兜兜,你瞧……”
  兜兜身心又是一酥,半晌不语。
  宝玉道:“我们谁也不说,不就行了?好兜兜,我……我真忍不住了。”眼前的女孩,此时比从前的任何一刻都要诱人。
  兜兜呻吟道:“小姐可能快要回来了……你……”
  宝玉喉节上下滚动,迷糊道:“那我快点就是。”身子跪起,巨棒对准花溪缓缓移去,在两边晶莹如玉的腿根上分映出清晰的影子来,竟连其上贲起的怒筋都隐约可见。
  兜兜娇躯不住地轻战,嘤呜道:“我不知道,反正人家动不了。”雪阜上的蛤缝倏地抽搐了一下,竟从里边涌出一缕透明的蜜液来,将粘满花阴的残浆冲出一道新痕来。
  宝玉心中怦怦剧跳,通红的肉棒已逼至微微张蠕的蛤缝前,巨硕的棒头几乎噙着了内里的娇嫩妙物。
  兜兜秀目闭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悄然凝紧。
  忽听外边有人唤道:“兜兜,你回来了么?宝玉有没有来?”
  两人脸上一齐变色,如此清脆甜美的声音,除了沉瑶还能是谁的。
  红楼遗秘
  第九十一回把盏温柔(全的)
  原创作者:迷男
  宝玉霎软了大半,手足无措地傻在女孩胯间。
  兜兜低声急嗔道:“还不放我起来!”
  宝玉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帮她解开捆绑住四肢的衣物。
  兜兜坐起身,顾不得通体酸软,手忙脚乱地穿衣束发,又听沉瑶在外边唤了一声,忙提声应道:“我在这,就来了!”见公子犹在惶然,咬唇道:“快穿衣服呀!”
  宝玉狼狈之极,忙提起自个的裤子,胡乱把汗巾子扎了,抖开拿去捆女孩双腕的外袍,重新穿回身上,慌乱间袖子竟连套错了两次。
  兜兜跳下炕,踏着地上的积水,又瞥见炕毡上的丝许秽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再瞧瞧惊魂未定的公子,暗忖:“他这副尊容,小姐见了,焉能不疑!”沉吟道:“我们不能这么一同出去……”
  宝玉早慌得没了半点主意,急道:“那怎么办?她不定就要进来啦。”
  兜兜心念电转,灵光忽地一闪,道:“你不是想看温泉吗?快去快去!”指指炕上的窗户,意思竟是要他从那里溜出去。
  宝玉道:“可……可阿瑶问起我怎么办?”
  兜兜道:“我就跟她说你去看温泉了,快哟!”
  宝玉拍头道:“好主意,我怎就没想着?”在她俏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纵身从窗口跃出。
  这时又听沉瑶唤道:“宝玉没来么?”兜兜忙转身奔出去,一路边束罗带边整秀发,掀帘应道:“来了来了,他听说这儿有温泉,适才自个过去瞧了……”
  宝玉溜到小潭边,心神稍定,时下天气甚冷,但潭面水气氤氲,蒸得肌肤暖热滋润煞是舒服,鼻间又闻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只觉新奇非常,蹲下身去用手掬水,感得微微发烫,他性喜天然,不禁赞道:“好水好水,崔朝阳真有眼光,竟买了这个好地方……不知他会不会常带他老婆到这里来享受?”
  想起古有华清池,美人入浴的情景,不觉心驰神摇:“崔夫人那腴如凝脂的娇躯倒真可比杨太真哩。”
  又想薛蟠不久前跟他说还要在紫檀堡买地置屋,继思道:“到时亦唤他买个类此的妙境……嗯,不知需得多少银子呢?倘若不够,我就再拆多几颗珠子给他卖去,总之一定要有温泉的。”
  他想得兴奋,信步绕潭缓行观赏,忽见前面有个小竹棚,背倚几块布满滕萝青苔的大石,临水而搭,构造虽简,却是别有趣致,从前边伸出一个竹排平台,竟是半浸在水里的,走近前去,又见棚内放着几只木桶竹瓢,极具清幽天然之意,心中十分喜欢,东瞧瞧西望望再不肯离去。
  到柔水庄之前,他给沉问星擒住,架在马背上一路驰行,肌肤头发皆包了厚厚的尘土,虽然适才洗了把脸,却仍感甚不舒服,加之从未洗过温泉,心里不禁痒了起来:“听人说温泉能舒筋活络医治百病,反正眼下没什么事,何不趁此享受一回?洗得干干净净,也好去见阿瑶。”犹豫了好一会,瞧瞧四周杳无人踪,便松衣解带脱了精光,顺着竹排慢慢步下水去,浸入泉中,只感周身温烫,麻麻暖暖的果然美妙非常。
  他泡在水里,过不一会,便觉疲乏尽去,望着四周的红枫绿石,听着山中的风吟鸟鸣,真真无比的心旷神怡,想起在丁翊地库与沉瑶兜兜的旖旎情景,自言叹道:“又是一处人间仙境矣,可惜只有我一个,可惜可惜……”通体舒泰间眼皮阵阵发沉,便靠在岸沿的一块大石前打起盹儿来。
  恍惚间忽见沉瑶与兜兜行来,也不理他便迳自宽衣解带,袅袅娜娜地步入潭中,不由心中大喜,叫道:“你们也来了!”忙朝她们游去,眼角睨见那边有条熟悉倩影,转首望去,竟是魂萦梦绕的秦可卿,心中一颤,急奔过去,呼道:“卿卿!你怎么也在这?我可想你得好苦!”待到近了,才发觉她身畔还有个人,仔细一瞧,却是凤姐儿,正含嗔吐媚地望着自己,喜道:“妙极妙极,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
  忽闻有人道:“见了她们,便没了我是么?”
  宝玉听了,心身俱抖,回首一望,竟然瞧见了黛玉,颤声道:“颦颦,你…你终肯跟我这般说话了……”
  听得另一人笑嘻嘻道:“原来你心里边早就盼她这般与你说话哩!羞也不羞?”
  宝玉再瞧,黛玉旁边原来还有个薛宝钗,氤氲水气中似裸着身子,露出如雪如酥的肌肤,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不觉张大了嘴巴,口水差点没淌下来,不知能否上前一抚,又听有人笑道:“小冤家,轻薄了人家,转眼便忘了是么?”声音腻中带涩,似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不是“千手仙娘”崔夫人又是谁?
  他忙应道:“没有啊,没忘没忘,我适才还想过你哩……”
  只见崔夫人穿烟撩雾游近前来,身上竟亦一丝不挂,甜甜地腻声道:“真的么?”
  色人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口:“我贾宝玉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只木鱼?终修得这齐天艳福,今儿竟能与你们七仙子共浴一池……”正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倏有一人从天而降,却是“紫气东来”崔朝阳,怒容满面地大喝道:“你这小淫贼!霸占了我的温泉,还敢来调戏我老婆耶!当真活得不耐烦啦,老子今日定要溺死你!”一手叉住他的脖颈,猛地按入水里。
  宝玉鼻口中热水一齐灌入,顿给呛得七荤八素,想要求饶,却是半句不能,吓得死命挣扎,四肢乱抓乱蹬,脚下倏地踏着实地,在水里站立起身,鼻口骤然脱水而出,呼吸着新鲜空气,神志登时清醒过来,原来适才睡着,身子歪倒,脑袋浸到水里去了,惊跑了与七仙子共浴一池的艳梦。
  他咳呛了好一会,方能大口喘气,犹是惊魂不定,坐在水里思道:“怎会做这怪梦?不祥不祥,崔朝阳总令我心惊脉跳,往后可得仔细提防这家伙……”望望四下,已是昏黑一片,忙从水里起来,爬上竹排走入棚中,找了半天没找着可以抹身之物,不由发起愁来,忽想起从那本封面绘着火凤凰的册子里学到的功法,心中一动,当下便依照其法运功吐纳,身上顿时烘热起来,过不片刻,通体的水滴已是尽数蒸干,喜思道:“有趣有趣,这功法极是有趣,妙处多多矣。”
  当每一次运用过这不知其名的功法,宝玉都隐约感受到体内起了一种难以明白的神秘变化,令之几乎忍不住想再一次去尝试领略。
  他穿好衣裳,摸黑朝原路寻回,到了几间屋子前,见里边已亮起了灯火,想起就要见着沉瑶,心中不禁一阵兴奋,于是快步奔入,四下寻找。
  转过两间屋子,俱没看见人影,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循之寻去,见西南一间屋子门户半开,兜兜的身影闪了一下,宝玉忙奔过去,探头往屋内一望,两位佳人果然都在里边,只见兜兜蹲在地上洗菜,沉瑶却在灶台前弄着什么,顽心一起,便蹑手蹑足进去,向沉瑶悄悄摸去。
  兜兜望见,娇媚地朝他白了一眼。
  宝玉竖指唇前,示其禁声,到了沉瑶背后,正要拦腰抱住,忽听沉瑶“啊”地叫了一声,登时吓了一跳,慌忙问道:“怎么了?烫着了吗?”
  沉瑶转过身来,笑靥如花道:“还想偷袭人,唬你玩呢!”
  宝玉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笑道:“走得这么轻,你怎能知道我来了?”
  沉瑶道:“若连你这丁点道行还勘不破,我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身子不觉缩了一下。
  两人深深对望,俱从对方的眼眸内看见了浓浓的情意,一时如痴似醉,沉瑶当先羞了,就要垂下头去,却给宝玉俯前一凑,炽烈如焰地吻住了朱唇。
  沉瑶无力地推了推,霎已给檀郎的爱意烧燃,双臂转绕到了宝玉的脖子上,亦紧紧地搂住了他。
  宝玉百般柔亲蜜吻,察得玉人的樱唇微微悄启,当即抓住时机,不由分说一舌顶入,在湿烫的檀口内四下挑逗寻索。
  沉瑶鼻息如火娇躯轻颤,但将嫩滑的丁香乖乖献上,尽由爱郎任意纠缠品尝。
  旁边的兜兜瞧得眼热心跳,想想先前,这公子对自己似乎并无如此炽烈,心下不觉有些酸恼,便不愿再看,嘟着嘴儿继续洗菜。
  不知多久,两人终于分开,沉瑶乜了兜兜那边一眼,轻喘着妩媚道:“没气儿了。”
  宝玉意犹未尽地盯着她,道:“可想死我了,这半月来天天都是度日如年哩。”
  沉瑶嘴角甜甜弯起,垂下头去。
  宝玉忽问:“你伤着哪儿了?”
  沉瑶一怔:“没有啊,我啥时候受伤了?”
  宝玉痛悔道:“我那一掌真是昏了头,不知怎会那样用力……”
  沉瑶方明他所言,笑道:“你那一掌的威力确实不小,不过还伤不着我。”
  宝玉朝她上下四望:“真没伤着?但你都跌出那么远去了。”
  “我是装的,好让别人相信你的实力。”
  “是装的?为啥?”宝玉不解。
  “给你个面子呗,你不是要帮他们讨解药么,我若不输给你,你怎能得到解药?”沉瑶笑吟吟道。
  宝玉拍拍心口:“原来如此,我可担心死了,真没伤着就好。”
  沉瑶心中甜蜜,又道:“而且那样一来,你不就威风啦?听兜兜说,后来那帮人真的把少侠您称做‘逍遥小神仙’哩,嘻。”
  “他们还扬言要把这人列入十大少侠呐!”兜兜似嘲地插了一句。
  宝玉难为情道:“真是好笑,倘若他们知晓我不识半点真功夫,不知会作何感想。”
  沉瑶道:“再者,那个‘逍遥小半仙’不是因此气个半死,哼!谁叫他欺负你。”
  宝玉笑道:“原来你叫我‘逍遥小神仙’,就是为了气他那个‘小半仙’啊,哈哈……哎……”笑到一半,忽尔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沉瑶问。
  “他好象是什么华山派掌门人的儿子,可是很有来头的人,你们今儿为我得罪了他,往后可要十分小心哩,哎,都是我不好。”宝玉担心道。
  沉瑶柳眉一轩,轻屑哼道:“才不怕哩,他老子曾经杀害我教中两位长老,他又那么讨厌,这次正好拿来出气。今日之事并非因你而起,我们几日前听说他们要开这‘诛妖大会’,本来就打算要来大闹一场的,何况他们还抓去了蒋叔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玉头痛道。
  沉瑶道:“圣教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结下冤仇已非一日两日的事了,上月又出了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十省武盟龙盟主的二公子在龙津渡遇伏身亡,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便趁机从中挑拨,硬将这笔帐记在我们白莲教头上,想捉我去送给龙盟主发落,哼,今儿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儿教训。”
  宝玉叹声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有趣的事儿挺多,头痛的事可也不少啊……对了对了,阿瑶你怎叫那些人来跟我拿解药?到时你直接给他们不就得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有求于你,他们虽非什么绝顶之辈,可也是各霸一方的人物,你于他们有恩,日后自有许多好处。”沉瑶道。

  宝玉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倘若这些人找到我家里去,给我老爷子知晓,还不把我的皮给剥了!”
  沉瑶一想,觉得也是,毕竟爱郎乃是官家子弟,一大帮江湖人物找上门去的确大大不妥,便道:“嗯,到时我就把解药交给崔朝阳,然后放出消息说是你寄在那里的,让那些人去跟他讨好了,这样你仍于他们有恩,又可省了麻烦。”
  宝玉道:“也只好这样了……真香啊,是什么呀?”望向灶台,见灶上放着只铁锅,有盖罩住,丝丝白烟从盖沿的缝隙中蒸腾冒出,不知里边弄的是什么东西。
  沉瑶笑道:“你先出去吧,那边屋里等着,过会弄好了就让你尝。”
  但宝玉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她,且平日从未有过这种在厨房里混的机会,大感新鲜有趣,道:“你们在做菜是么?我在这里给你们打下手吧。”
  沉瑶瞧了瞧眼前的荣国府公子,迟疑道:“你行吗?”
  兜兜端过来一碟切洗好的菜蔬,白了他一眼道:“他啊,别给我们添乱儿就谢天谢地了。”
  宝玉见碟上盛的是茄子与西红柿,欢声道:“要弄酱烧茄子么?”
  “是蒜香茄子。”沉瑶更正道,接过碟子,将切成角状的茄块拨入一碗早已打好的面糊内,挂上浆丝,走到另一只热了油的炒锅前,倒入其中,顿爆起一阵滋滋炸响。
  宝玉道:“原来是这么弄的……有趣有趣。”
  旁边在一碗调料中抓排骨的兜兜翻了翻眼,脸上露出“真是大惊小怪”的表情。
  沉瑶罗袖半卷,抄起一双长筷把滚油中的茄块逐块翻个,直至炸成金黄,方才捞起盛于盘中。
  “好啦?”公子俯头嗅了嗅,只觉满鼻飘香。
  沉瑶嫣然道:“馋啦?”手上仍是忙个不停,却用糖、酱油与肉末调弄了半碗配料,在小锅里爆了些许蒜瓣,又把半碟切做月牙状的西红柿拨入炒锅,煎至汁出,方将配料与蒜瓣一块倒入搅拌,数翻后再把炸过的面浆茄块倒入……动作手法始终麻利地道。
  宝玉瞧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喃喃道:“阿瑶,原来你是这么会做菜的…”
  沉瑶笑道:“没办法哟,我们又没有人伺候,什么都得靠自个的,你去那边拿几个盘子过来。”
  不一会儿,宝玉便打烂了一只盘子并弄翻了半瓶酱油。
  兜兜发起嗔来:“大少爷,我们就够忙了,求求您莫再给我们添乱儿了。”动手便将公子往外边推。
  宝玉犹不甘走,忙央道:“那我什么都不动,只留在这里陪你们说说话。”
  沉瑶夹起一块烧茄,放在唇前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入爱郎的口中,哄道:“这儿油烟大,你乖乖去那边等着,我们很快就好了。”
  宝玉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边走边嚼口中的佳肴,味道竟是奇香异美,心舒神畅间回头,望着灶台前两个忙碌女孩儿的纤俏背影,只觉越发可人起来。
  宝玉在厨房隔壁一间房屋中的小厅里等了片刻,兜兜便陆续端菜过来,一样样摆放桌上,除了适才尝过的蒜香茄子,还有一碟酱排骨,一碟清炒小花菇,一煲锅烧豆腐,一盆鲜笋鸡汤。
  公子看这几道菜皆是寻常东西,但却做得色香俱全异样精致,不觉腹中食虫大动,迭声道:“真真辛苦你们啦。”趁女孩儿忙着摆碗安箸,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蛋上亲了一口。
  兜兜娇躯颤了一下,瞪眼悄声道:“作死啊!”
  宝玉嘴角挂笑,悄声道:“这样便得死,下午那样却又如何呢?”
  兜兜大羞,正要上前拧他,突听外边响起踏着落地枫叶的脚步声,知是小姐来了,只好悻悻作罢。
  沉瑶换了件淡黄衫子,抱着一小坛酒步入屋来。宝玉忙上前接过坛子,启塞朝里边闻了闻,眉花眼笑道:“好香啊,是什么酒?”
  “就是今儿给那些大侠们喝的都中‘玉井坊’呀,不过你放心,这里面可没有下什么‘锁元刀’的。”沉瑶笑吟吟道。
  宝玉笑道:“你拿来的,便是放了断肠草鹤顶红,我也心甘情愿吃下去。”
  三人入座,沉瑶道:“快趁热尝尝吧,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帮他夹了半碗菜,又抱起坛子为他斟了杯酒,日间那叱咤风云的逼人气势尽已不见,此际宛若个闺阁内的小娇娘。
  宝玉心头荡漾,望望她们跟前,问道:“你们怎么没杯子?”
  沉瑶摇头道:“我们不喝,不会。”
  宝玉哪肯一人独饮,道:“那就喝一点点,我们久别重逢,焉可不饮,都喝都喝!”
  兜兜却道:“好象也没多久吧?不过十天半月而已。”
  宝玉望着沉瑶,痴痴道:“但是对我而言,可谓一日三秋度日如年矣。”
  沉瑶心中酥甜,玉颊生晕,在微微摇曳的灯火映耀下,愈显得妩媚娇艳,微笑道:“胡编乱撰,好啦,就陪你喝一杯吧,动筷呀。”
  宝玉奔波了大半日,腹中早已饥饿,又见桌上碗碟俱是青白细瓷,菜肴样样精巧,哪还顾得斯文客气,一轮狼吞虎咽,只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连声赞道:“好吃!好吃!阿瑶,想不到你竟会做这么好吃的菜。”
  兜兜道:“才晓得啊,我们大将军可喜欢吃小姐做的菜了。”
  宝玉大感兴趣,望沉瑶道:“是么?快说与我听听。”
  沉瑶道:“没什么啦,因为朱伯伯甚喜美食,曾请过许多地方的名厨到我们极乐谷来做菜,我想等他们走后也能做给朱伯伯吃,便不时到厨房帮忙打下手,悄悄学了一点儿。”
  宝玉道:“原来如此,竟是名师之徒啊!无怪这几个菜看来寻常,吃起来却是这等美味,且与都中的风味甚不相同,譬如这酱排骨,啧啧啧……”
  沉瑶笑道:“不是酱排骨,这叫‘醉排骨’,是闽南一带的名肴,用黄酒调制的,佐料有胡椒、白糖、蛋白、辣椒、盐、醋、芥末、酱油、麻油等物,所以味道较繁,适才还怕你吃不惯呢。”
  宝玉边听边吃,愈觉食物佳美,暗忖日后当真娶了这小仙子,口福可就不浅啦,想到美妙处,心中一阵神魂颠倒。
  “你慢慢吃啊,小心给噎着。”沉瑶见他狼吞虎咽,一手支着下颔笑吟吟道。
  兜兜却趁机损了一句:“真是糟蹋,堂堂一个荣国府公子,竟然如此吃相,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说着自个笑了起来。
  宝玉把满满一匙豆腐送入口中,含糊道:“知道吗?我可忙了整整一下午啦,连口水都没喝上。”
  沉瑶想起他今日在柔水庄的表现,心中欢喜,帮他舀了碗汤,嫣然道:“不是弄了这些菜慰劳你么。”
  兜兜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儿悄悄地烧了起来,瞪着公子脱口嗔道:“谁叫你啊!”
  宝玉略为一怔,猛有所悟,只朝女孩儿色迷迷地坏笑。
  沉瑶并未发觉两人的古怪,问公子道:“你今儿怎会突然跑到柔水庄来呢?”
  宝玉便从在酒肆里遇见沉问星一行开始,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
  沉瑶方知他今次在柔水庄遇险,完全是为了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感动甜蜜,柔声道:“知道吗?你今儿这样,可是随时会送命的,下次再不可硬来了,想与我为敌的人可多着呢,你别管。”
  宝玉举起酒杯,大言不惭:“为了你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来,陪我干了。”
  两个女孩果然不怎么会喝酒,各陪了一杯,脸上便都晕了起来,话语也渐多渐娇,嬉笑嗔哝间可爱无比,色人左瞧瞧右望望,不觉痴了,心中叹道:“倘若能得这两个美人儿陪我一生一世,夫复何求矣!”
  也许因为太过幸福,痴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来,令得他一阵惶然悸动。
  兜兜睨了他一眼,问道:“冷吗?”起身去把门掩了,又去把屋角的一只炭盆子提了过来,用灰锹将熟炭埋了一埋,拨红了炭火。
  听着被关在门外的山中夜风那不甘心的咽呜声,屋内愈显得暖和温馨,宝玉心中留恋无比,真盼时光就此凝住,忽记起佳人离京的原因,问道:“对了,阿瑶,你们追上那老妖怪没有?”
  “追上了。”沉瑶答。
  宝玉紧张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夺回圣莲令?”
  沉瑶道:“我们一路急追,前后截住了他两次,但那厮的确厉害,我们有叶叔叔帮忙,却还是无法制住他,先是蒋叔叔受了重伤,滞留于客栈养伤,才为今日那帮宵小所趁。第二次接战时更为激烈,辛、常、许三位叔叔亦都受了伤。”
  “啊!难怪今天只有焦老爷子现身……后来呢?”宝玉继问道。
  “后来终于重创了那个老怪物,圣莲令总算给我们拿回来了。”沉瑶笑吟吟道。
  宝玉大喜,欢声道:“太好了!那你明儿就可以回都中了是吗?”
  沉瑶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怎么啦?还有什么事情吗?”宝玉急了起来。
  “焦老爷子与叶叔叔都判断,冰魄老怪今次失了圣莲令,必定会来个恶人先告状,跑去圣山跟元老会胡说八道,因此我们也必须赶回圣山,向元老会述明情况,并请圣母她老人家出来主持大局,命柯百愁交出教主之位。”
  宝玉问:“为什么要让你们教主退位,他当得不好是吗?”
  沉瑶摇摇头:“不,自从此人做了教主以来,圣教的实力可谓蒸蒸日上,倘若抛开跟许多门派结怨越来越深这一点不论,他实是个足以胜任教主之位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赶他下台?”宝玉大惑不解。
  沉瑶凝思道:“因为大将军怀疑我爹娘的失踪与他有关。”
  “啊?”宝玉吃了一惊。
  沉瑶接道:“他若继续在位,掌控着圣教的资源,凭我一人之力,便很难寻找到我爹娘的下落。”
  宝玉已听明了个大概,若有所思道:“你怀疑他为了教主之位害你爹娘是么?”
  沉瑶睨了睨他,悦颜道:“原来你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呆的哦……”她嘻嘻一笑,转霎肃容:“其实江湖上一直都有些类此的传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另外我总感觉这几年来有人在想方设法阻挠我寻找爹娘的下落,譬如今次入京,一路连遇高人阻拦,焦老爷子他们就怀疑是柯百愁暗中所指使,毕竟魔音鬼母与药尊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宝玉越听越担忧,眉头大皱:“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岂非十分危险?阿瑶,不如你别去圣山了,我们再另觅他途寻找你爹娘。”
  沉瑶微微一笑,道:“你怕我回圣山会吃亏是么?别担心,圣母最是疼我,一定会秉公处置的,何况柯百愁登位之时,就曾立下谁能请回圣莲令他便立即让位的誓言,这个元老会自然不会忘记。”
  “让位?你是说那柯百愁会让位与你?你……你要做白莲教的教主?”宝玉愣了一下。
  沉瑶目遥远方,轻轻应道:“嗯,不管他肯不肯让,我都要成为白莲教教主。”
  宝玉瞠目结舌,望着跟前的绝色仙子,忽然发觉自己原来是不懂她的。
  《红楼遗秘》第九十二回郎情妾意
  “那你们什么时候会走?”宝玉呆了半晌方道。
  “明儿一早我们便动身。”沉瑶抿了口酒,不敢望公子。
  宝玉一阵失魂落魄,不甘道:“做那白莲教教主又有什么好的?白莲教的仇
  家敌人数不胜数,今日已有这么多人要为难你,倘若真当了教主,别人更要将晦
  气出到你头上来了。”
  “只有成为白莲教的教主,我才能调动教中的资源寻找爹娘,至少能使阻力
  有所减弱,而且……”沉瑶沉吟道,却没把话说完。
  宝玉愁困眉头:“可是如此一来,你也就更加危险啦,那柯百愁岂能甘心让
  位于你,到时恐怕真的要害你了。”
  “放心好了,我能应付得来,有很多人帮我的,嗳,我们不聊这个啦…嗯,
  我好象还能再喝一点儿,再陪你喝半杯要不要?”沉瑶妩媚道,有了酒的容颜在
  红红灯火中越发俏丽迷人。
  宝玉当然要,忙帮两个女孩儿斟酒,兜兜却捂了自个的杯子,道:“我不喝
  了,免得待会没人洗碗。”
  宝玉道:“再喝一点哪能醉的,万一你们真醉了,我便去洗碗。”斜过身
  去,坚持要帮她倒酒。
  兜兜卟哧笑道:“你会吗?你倘真的会洗碗我就喝。”
  宝玉拿开她捂杯的手,拇指在掌心里悄揉了一下,边斟酒边道:“一定一
  定,洗几个碗又有什么难的!”
  兜兜俏脸飞红,忙把手抽了回去,嘲笑道:“也没啥难的,只是适才怎么有
  人光接几只盘子就打烂了?”
  沉瑶也笑道:“还倒掉了大半瓶酱油。”她瞧出宝玉有些闷闷不乐,便故加
  调笑,想令心上人开心起来。
  宝玉面上一红,强辩道:“神仙打鼓也有错,我偶尔失手又有甚好笑的,来
  来来祝你们平平安安,越来越美貌。”
  兜兜饧着眼儿娇嗔道:“我不够美貌,难道小姐还不够么?”
  宝玉道:“你们一个羞花闭月一个沉鱼落雁,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小仙子,
  但好事总是越多越好嘛!唉,即将久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似今儿这般把盏言欢
  了,干啊。”他心中烦恼满怀伤感,除了哄两个女孩子喝酒,自个更是一杯接一
  杯地干。
  兜兜道:“你就是贪得无厌!”不知不觉中,她已越来越喜欢宝玉,心里亦
  是十分舍不得离他而去,且又酒量极浅,不觉已醉,反而放得开了,竟陪公子又
  喝了三杯。
  沉瑶凝目爱郎,忽柔声道:“还是多吃点菜吧,别喝那么多了,待会可下不
  了山哩。”
  宝玉心头一震,望着她道:“你要赶我走了是么?”
  沉瑶道:“谁赶你啦,你能不回去吗?不怕给家里人知晓了?”
  宝玉酒劲上涌,仰颈又干了一杯,大声道:“拼着那些丫鬟婆子闹去,今晚
  我就是不回去了!”
  沉瑶哄道:“好好好,那就不回去,反正这儿房间不少,有地方给你睡
  的。”
  宝玉咀嚼她话中意思,心下纳闷,却又不知如何说好,只去招惹兜兜喝酒。
  两人先前方偷偷闹过,彼此间又贴心了不少,兜兜见公子劝酒殷勤,一时忘
  了小姐在旁,不觉眉飞色舞娇态尽露,嗔嗔哝哝中又给宝玉哄下了两杯,终于不
  胜酒力,竟趴在桌上昏昏睡了。
  宝玉没了伴儿,便又来闹沉瑶,微醺道:“再陪我喝一点儿。”
  沉瑶秀眉微蹙道:“不喝了,你瞧,真把兜兜弄醉了。”
  宝玉突然动情起来,牵住她的手儿道:“到我这边来。”
  沉瑶玉靥晕红,摇了摇头。
  宝玉面上露出央求之色,软声道:“阿瑶,快让我抱一抱,过了今宵,不知
  何时才能抱得到你了。”
  沉瑶芳心轻颤,犹豫了一会,睨睨趴伏桌缘的兜兜,终慢吞吞地起身过去,
  给公子一把搂入怀中,抱坐腿上。
  宝玉在她耳畔柔吟道:“瑶瑶,可知我这些日来如何想你么?”
  沉瑶娇躯微微发软,低笑道:“不知道。你有想我么?”
  宝玉恼怒地盯着她。
  沉瑶似乎怕了,垂首蚊声道:“我也是的。”
  宝玉登时如沐甘霖,这才有些舒心起来,道:“那你明儿别走了,跟我回都
  中去。”
  沉瑶道:“来日方长呢,等我回圣山办完事情,便立刻来都中寻你。”
  宝玉见她眸内含情,神色却是十分坚决,不由一阵灰心,忽尔竟想起了可
  卿,伤感顿如浪奔潮涌,充抑胸间无以排遣,遂又举杯干了,叹声道:“为何为
  何?好事总似那昙花朝露……”
  沉瑶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柔声道:“别这样……知道吗?不管天涯
  海角万水千山,人家……人家……我心里边总是……总是有着你的。”
  宝玉神酥魂醉,饧目痴望怀内的玉人,忍不住又朝她的樱唇缓缓吻落。
  沉瑶热烈地环住檀郎脖子,妩媚地献上柔情万缕的蜜吻。
  两人深深吻着,俱是如饥似渴,比先前在厨房里时更加缠绵炽烈。
  宝玉吮咂着滑嫩的香舌,鼻中忽嗅着一缕似有似无似曾相识的异香,情欲骤
  然膨胀,一只手从女孩的腰畔悄悄移了上来,袭到她那软绵绵的酥胸前。
  沉瑶娇吟一声,手儿无力地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禄山之爪。
  宝玉反而放肆地揉捏起来,从指掌间传回的娇弹酥腻感受令得他浑身灼燥起
  来。
  沉瑶隐隐觉察下边有什么东西鼓涨坟起,隔着罗裙煨得股底烘热一片,不禁
  慌张起来,忙努力推开男儿的热吻,微喘道:“对了,还有一个甜品哩,我去厨
  房拿来给你尝。”
  “不吃了。”宝玉情欲浮动,只觉眼前的人儿越发诱人,手上的动作亦益渐
  恣纵。
  “要吃要吃,人家好辛苦才弄出来的,你就不尝尝?”女孩忽然一挣,鱼儿
  似地从爱郎的怀抱里溜了出去,笑嘻嘻道:“在这儿等我。”
  宝玉道:“别走!”伸手去捉,却是落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俏人儿飞出屋
  去了。
  沉瑶逃似地溜到厨房,拍拍心口摸摸脸儿,娇吟着自语:“这人又要乱来
  了,呜……怎么办呦?”
  忽闻背后有人道:“什么?什么怎么办?”
  沉瑶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不想却是宝玉后边跟来了,慌张道:“没有
  啊。”忙去灶台上拿起一只砂锅,从里边倒了一碗芋头出来,笑道:“蜜汁红
  芋,我最喜欢吃的,你快尝尝。”见男儿只是眼勾勾地望着自己,心儿更是“卟
  通通”地乱蹦,便用手拈起一块芋头,送到他唇边,娇声哄道:“吃啊,傻了
  么?”
  宝玉只得接过吃了,那芋块虽然十分甜滑可口,但他此际已是心不在焉了。
  沉瑶靠着灶沿,也拿了一块自个吃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宝玉点头,口中木然地嚼着,眼睛却仍痴痴迷迷地盯着玉人。
  沉瑶道:“这东西看似简单,其实可考功夫呢,首先要寻着新采的芋头、上
  好的蜂蜜,然后将冰糖熬煮成浆,再把几样东西拌混做一处,放砂锅里用小火炖
  焖上个把时辰,由头至尾一定要保持微沸的样子,弄好后才最好吃哩。”说着已
  将手上的芋头吃完,仿佛尚在留恋其间的甜蜜,竟不知不觉地把两根春葱般的玉
  指放入了口中,意犹未尽地吸吮了几下。
  宝玉瞧见,不由望呆了,一阵口干舌燥。
  沉瑶微一抬头,见了爱郎的异样神情,赶忙把手指拿出,羞涩道:“这样盯
  着干啥?人家就喜欢这样吃嘛!”
  色人心头灵光一闪,遂道:“果然好吃得很,再给我一块好么?”
  沉瑶笑道:“还算识货,那就再赏你一块吧。”又从碗里拈了一块蜜芋给
  他。
  谁知宝玉这回却不伸手来接,只俯下头去以嘴相就。
  沉瑶薄嗔道:“大少爷啊,样样都要别人侍候么?”只好拿着芋块喂他。
  宝玉美美地吃着,眨眼间整块蜜芋已没口中。
  沉瑶方要收回手去,却给宝玉倏一把捉住玉腕,竟是以唇相覆,将自己的两
  根指儿含入口内吸吮,慌得她急欲抽手,无奈却给爱郎紧紧拿住动弹不得。
  火烫的舌头舔扫过女孩指上的每一寸肌肤,游鱼般的舌尖更钻探遍指间的每
  一处缝隙,宝玉吃得比刚才的蜜芋还要津津有味。
  沉瑶身子发软,整个人几乎坐倒在油腻不堪的灶台上,喘着气儿嘤咛道:
  “放手啊……快放……放开我……呜……”
  宝玉大快朵颐了一顿,直至将指上的蜜汁吸吮得一干二净,方心满意足地放
  开了沉瑶的手儿,把脸贴凑近她的粉靥,得意地笑道:“学你的啊,这样果然更
  好吃。”
  沉瑶轻捶了他胸口一下,狼狈道:“好会捉弄人,下回再不做给你吃了!”
  宝玉情欲如焚,见了她那娇媚神态,更是按捺不住,猛将玉人一把抱住,掀
  衣解带上下其手。
  沉瑶赶忙紧紧捉住衫子,惊慌叫道:“不要啊,不要……宝玉……”
  宝玉喷着酒气,颤喘道:“阿瑶,我好想你,好想你……想极了!”一只手
  已不由分说地插入了她的腰襟里。
  沉瑶闭目摇头道:“不要,宝玉不要。”
  宝玉微微滞住:“怎么啦?”
  沉瑶柔声道:“成亲之前,我们不该这样的。”
  宝玉道:“我们不是已经……已经……”
  沉瑶晕脸道:“那次是情非得已的,我们再不可以了。”
  她天生丽质,性格却矜持非常,绝不容忍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是以点
  花楼的副楼主吕坤、“倚梅公子”慕容慕雪及“死人说活”周彦璋几个对其起了
  歹念之徒都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
  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面之后,每每想起俱羞得
  面红耳赤,此刻怎么肯再随便荒唐。
  宝玉闷哼道:“怕什么?我们情投意合,成亲……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情急间脱口而出说了这句,却不知为何,心中骤然一阵发虚。
  沉瑶满脸坚决:“不行,我不想。”
  宝玉顿时冷掉了近半,苦脸呻吟道:“可我……我……”
  沉瑶瞧见爱郎神情,心中大感不忍,哄道:“乖了,我们回去吃东西,嗯,
  吃完饭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宝玉手臂略松,但犹不死心,盯着玉人道:“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的?”
  沉瑶蚊声道:“谁说不想的……只是……只是……”忽展颜一笑,又哄道:
  “好啦,乖乖的起来,待会再让你亲一下,快喽,慢点我可反悔啦。”
  她若不笑,山中之夜便就此索然寂寞,但这妩媚一笑,刹那间又把色人的心
  惹邪了,宝玉旋又将臂收紧,喘道:“好瑶瑶,既然你也想,又何须顾虑太多?
  那些世俗礼仪,不过是束天然缚人心的恶物奴物,不管也罢!”
  沉瑶吃了一惊,急道:“你怎又迷糊啦?快放开我,要不我可真生气啦!”
  宝玉不敢用强,只得叹息道:“人生本就苦短,情人更若萍聚。今次一别,
  不知又得多久才能见着,阿瑶,你就这样狠心么?”
  沉瑶心头一震,细嚼着“萍聚”二字,不觉痴了,思忖自己此次圣山之行,
  实是凶险之至,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与这情深意重的人儿重聚,再忆及他数次冒
  死相救的情景,不觉眼圈红了,捉住衫子的手也慢慢松开,心道:“倘若能让这
  人快乐,那些世俗礼仪又算得了什么!”
  宝玉见她目中晶莹闪动,顿唬得放开手脚,拍头道:“该死该死,我真昏了
  头啦!阿瑶你别生气。”
  谁知沉瑶却反贴了上来,粉臂环住他的脖子,噙泪笑道:“我没生气,我…
  我……”
  宝玉疑惑地望着她,问道:“嗯?”
  沉瑶娇晕上脸,细声道:“宝玉,我想……我也想你了。”
  宝玉几不敢信自个的耳朵,犹疑道:“阿瑶,你怕我难过是么?”
  沉瑶摇摇头,仰起俏靥,嫩如凝脂艳如花瓣的樱唇轻轻颤动,微喘道:“亲
  我,好好疼我,让我把今夜带走。”
  宝玉狂喜,重新紧紧抱住玉人,热唇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梢脸畔。
  沉瑶也报以滚烫的蜜吻,娇躯用力地贴向檀郎。
  宝玉的手再次不老实起来,悄悄游移于女孩胴体各处,贪恋地搓来揉去。
  沉瑶陶醉而羞涩地眯起美目,仿佛在用心感受着男儿的炽烈情意,轻轻地吟
  叹道:“宝玉,让我记住你让我记住你……阿瑶要……要把你藏在心里边……阿
  瑶要把你带走啊……”
  刹那间,宝玉激动起来,哼吟道:“阿瑶,我爱你!”身心俱如火焚,欲不
  可遏地剥解玉人的罗衫裙带,渴盼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之融为一体。
  沉瑶白如细雪的肌肤大片大片地迅速露出,经旁边熊熊的炉火映耀,渲染成
  一种无比绮丽的迷人嫣红,更惹得檀郎爱欲如潮,动作越发狂荡起来。
  宝玉先到底下褪了女孩的亵裤,才返上边掀开衫子,见里边果然与家里边的
  女人不同,又是一条惹人心跳的抹胸,只由上回的果绿换做了绣蝶的水蓝,衬得
  粉胸酥腻如雪,心中销魂,迫不及待探手去解,在美人背后忙了半天,却也没能
  弄松出来。
  沉瑶心儿悄嗔,终低语道:“我来。”正待反手去解,谁知檀郎骤已动了
  粗,竟一把将抹胸硬生生地扒到了乳下,奶尖儿还给他的手指猛刮了一下,娇躯
  登时寸寸酥掉,软绵绵地就往下边溜去。
  宝玉赶忙一把勾住,放手在女孩的鸽乳上大肆揉捏,孰料愈耍愈是把持不
  住,未及多想,突将俏人儿按倒在油污遍布的灶台上,飞快地松了自个的腰带,
  抖落裤子,挺着已如嗔似怒的巨棒压了上去……
  沉瑶嗔怨地睨了爱郎一下,轻叹着闭上了美目,心知身上的衫子算是完蛋
  了,但此际已无暇多顾,因有一条滚烫如炙的大怪物已在腿心里乱碰乱撞,探头
  探脑地似在寻找什么猎物,令得她心儿直蹦,几喘不过气来。
  宝玉粗喘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仙子那对被抹胸紧紧勒住的玉峰,双手捞
  起从半褪的罗裙内裸露出来的两条雪腿,分开夹于胯侧,怒挺的巨棒颤抵住娇嫩
  处,柔哼道:“阿瑶,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沉瑶美目迷朦,不知自个是否应了,蓦感底下一痛,忍不住“啊”地啼出声
  来。
  宝玉吓了一跳,忙问玉人:“怎么了?”
  沉瑶玉颊胀红,好一会方蚊声道:“痛。”
  色人已如箭在弦,只柔声哄道:“那我轻轻的。”将棒头压在蛤嘴里,柔柔
  缓缓地研磨,片刻之后,感得前端一团滑腻,便再次往里突刺,谁知立听女孩又
  叫了起来,唬得赶忙刹住,握其手问:“还是痛么?”
  女孩点点头,秀眉紧锁,楚楚动人。
  宝玉只好强压欲火,耐下心来轻怜蜜爱,谁知温存了许久,一旦想要入谷,
  便听女孩嘤嘤呼痛,他满头大汗,心中纳闷无比:“怎么回事?上次在地底之
  时,阿瑶尚为处子,却也没今儿这般难弄啊……”
  殊不知那次的颠鸾倒凤,沉瑶之所以经得起他那暴风急雨般的癫狂,却是因
  为有那“天下第一春”之称的“如意角”在暗中帮忙;而今回的沉瑶虽亦动情,
  但神志却是清醒,紧张之度远在前次之上,加之宝玉又十分色急,一上来便提枪
  跨马,自是难免碰壁。
  沉瑶痛得香汗淋漓,又见檀郎似无什么办法,便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袖角,
  嗫嚅道:“要不……要不不要了吧……我们下次再……再试好不好?”
  美味就挂在唇边,色人焉肯善罢甘休,他怔怔地盯着女孩的美蛤,咕哝道:
  “上回明明行的,这次怎么就不成了呢?”
  沉瑶似怕宝玉怀疑自己不够配合,面红耳赤道:“人家也不知啊……真的很
  痛,没哄你的。”只觉爱郎的眼睛着实恶劣,不觉伸出手去遮捂羞处。
  宝玉瞧见,心中忽尔一动,遂抽身退开。
  沉瑶只道他已作罢,心中悄松了口气,方欲支起身来,谁知一双腿儿突给宝
  玉捉住担起,分别扛在两边肩上,随后有一团火热的软物煨上了娇嫩,心头大
  悸,弓身朝下望去,竟见爱郎埋首花底,正用嘴唇亲吻自己的羞处,登时如遭电
  殛,惊慌道:“不要啊,那儿……脏……好脏的……”
  宝玉紧紧固住两条美腿,凝目花底,所见之处无不是粉粉嫩嫩滑如凝脂,哪
  有丝毫脏秽,心中爱得欲死,闷哼道:“谁说的!你这儿真真美极了,纵是那娇
  蕾美玉也难及万一的。”吻吮了片刻,又用舌去挑拨舔舐,细细翻探每一片花瓣
  间的神秘缝隙,逗弄得玉人肢颤体摇蜜液如泉。
  沉瑶生性最是害羞,更何曾遇过这等情形,不禁心醉神迷如溺梦中,心里反
  复叫道:“他在亲我那儿!他在用嘴亲我那儿!他竟这般疼我!”
  宝玉忽抬头道:“咦,这是什么味儿?”
  沉瑶迷迷糊糊道:“什么?有……味道?”忽想起下午力战群雄,可是出了
  一身汗的,回来后又忙着烧菜弄饭,尚未沐浴,刹那羞得耳根烧透。
  宝玉用力嗅了嗅,继道:“真香啊……好象在哪闻过哩…啊!我想起来了,
  是那‘瑶池娇’的香气!奇了奇了,上次帮你抹的时候距今已近半月,怎么还能
  残存这么浓的味儿?”
  沉瑶这才回过神来,大嗔道:“还不是你乱来!我怎样都洗不掉这味儿哩,
  呜……可给你害死了!”
  宝玉心中更奇,大为诧异那“瑶池娇”的魔力:“沾着肌体,便能长附不
  去,真乃神物矣!”笑道:“这等香儿,可谓天上有地上无的,洗不掉岂非才
  好!啧啧啧,真妙真妙,不愧为天下第一香!”当下又埋脸于花谷中吸嗅吻吮。
  沉瑶奇羞异美如痴如醉,心中爱意如潮翻涌,忽探手下去抓住男儿的头发,
  忘情地颤嘤道:“宝玉……玉……你上来……”
  她底下汁如泉出,那“瑶池娇”的香气更是浓郁非常,惹得宝玉“爱不释
  口”,舔舐之余,竟连连将那腥里含香的蜜液吸吮入口,吞咽落肚。
  这下可苦了沉瑶,娇躯不住地拧来扭去,见他竟把自己发出的招唤当成了耳
  边风,不由又急又恼,发嗔道:“来啊……快来!”
  岂料淫人竟仍无动于衷,只应了声:“等下。”他上次也因误食了那“如意
  角”,神迷欲浓,一开始便掀起暴风疾雨,未曾留意花溪胜地,如今乍见桃源,
  心中惊艳之极,再不甘心囫囵吞枣,当下凝目细赏恣意饱览,又用舌这里勾勾那
  边翻翻,不放过丝毫缝隙,忽睨见一粒娇滴滴的可爱嫩蒂从红脂里探头浮出,遂
  挺舌尖挑了一下,顿见那小东西惹人万分地娇颤起来,大感有趣,更去吮吸咂噬
  百般逗弄。
  沉瑶痒得心肝俱颤,银丝玉液吐满花溪,更渴盼与爱郎融合为一,见来硬的
  不行,只得改变策略,娇腻唤道:“宝玉,我……我想亲你。”
  宝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底下爬上来,与美人深吮蜜吻,如此一来,那胯下的
  巨根正好抵在女孩的腿心之内。
  沉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悄挪花缝上前迎凑,努力了片刻,嫩蛤终于
  噙着龟首,娇躯登时一阵酸软。
  色人此刻竟仍斯文,柔声问:“再试一下好不好?倘若还痛,我立时就
  停。”
  沉瑶心里正巴不得,赶紧点点头,暗把蛮腰凝住,双臂环住了檀郎的腰杆。
  宝玉推开美人两腿,把棒头在花溪里浸了又浸,涂得滑腻如油,便开始缓缓
  发力,朝前突去。
  沉瑶秀眉紧蹙,咬着唇儿呻吟了一声。
  宝玉赶忙顿住,丧气道:“还是不行么?”乜目底下,但见半粒龟头已压入
  了嫩蛤之内,陷没在一块块晶莹如玉的红脂间。
  沉瑶失魂似地摇摇头,娇媚入骨地低唤道:“用力呀!”
  一滴晶亮的蜜珠子给怒筋盘绕的巨茎从花缝里挤了出来,顺着玉人的股沟悄
  悄滑落到菊心,绮糜地悬挂了片刻,最终滴垂在油渍斑斑的灶台上。
  《红楼遗秘》第九十三回温泉春浓
  听得美人招唤,淫人心中一喜,当即抖擞精神,挺紧腰杆继续发力,怒勃的
  肉杵撑开玉贝红脂,开始一点点消失在女孩嫩蛤口内,妙不可言的快美纷至沓
  来,巨龟艰难地挤过玉道最窄处的瓶颈,忽地一滑,前端已重重地顶在一粒似骨
  非骨似肉非肉的妙物之上,登爽得龇牙咧嘴。
  沉瑶吓人地娇啼一声,四肢死死地缠搂住了爱郎。
  宝玉赶忙轻抚蜜吻,待得玉人缓过气儿,方慢慢抽添起来。
  沉瑶美目如丝软呓娇呢,神情渐渐由涩转媚,花底蜜液汩汩,黏涂得男儿腿
  腹滑腻不堪。
  宝玉见她似入佳境,动作遂渐渐大了些许,退时拖至幽口,送时悄过玉谷,
  用棒头去轻轻“亲吻”那可列名器的美妙花心,每每触及,龟头便是一阵发木。
  沉瑶娇躯乍绷乍酥,芳心亦随着爱郎的进退时浮时沉,手儿不知不觉放在了
  口中咬着,神情既迷惘又娇怯,煞是可爱诱人。
  宝玉乜目望着,渐渐把持不住,抽得愈来愈疾,送得愈来愈尽,他那宝贝远
  比常人巨硕,一旦深入,便几乎下下采着花心。
  沉瑶又酥又麻,不知自己里边的什么东西给爱郎连连弄着,既感怪异又觉美
  妙,心儿不禁慌慌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倏地吃了男儿重重一棒,刹那似要尿将
  出来,登失声叫了一下。
  宝玉却爽得如于云端,喘道:“怎么了?”
  沉瑶犹在娇娇颤悸,哆嗦道:“你……你……不知碰……好……好深……你
  别……别太深……”
  淫人俯下头去,嘴唇凑在她耳心道:“莫慌,是碰着花心子了。”
  沉瑶迷糊道:“什么?”
  宝玉笑笑柔声道:“是我弄着你里边的一个小宝贝哩。”
  沉瑶仍未明白,娇嘤道:“你别……别老碰那……那儿,好怕的。”
  宝玉道:“痛么?”
  沉瑶其实吃痛,却不知怎么摇了摇头,烧着脸儿低语道:“好古怪……麻麻
  木木的,难忍得很。”
  宝玉笑了起来:“这才妙哩,趣味尚在后头哩,待会你便知了。”言罢又频
  频去逗弄她那软骨似的滑脆肉儿。
  沉瑶满怀蜜意,只好苦苦挨着,忽记起上次爱郎也是老来弄自己的这个地
  方,娇喘着蚊声道:“你……你喜欢……喜欢碰它是么?”
  淫人竟道:“简直爱死了!真恨不得能把它采摘下来……”说着将杵深深送
  入,又在她那妙不可言的花心上重重地揉了一下。
  沉瑶听入耳内,心儿不由麻麻的,想了又想,蓦地春情爆发,骤感内里的小
  东西酸楚了起来,又有一丝奇痒透窍而出,偏偏爱郎的大棒头仍无休无止地纠缠
  上来,花房里边便有如千虫万蚁在啃嚼钻咬,两只穿着小蛮靴的脚儿耐不住乱蹬
  了起来,却因悬于灶台之外,无甚着力之处,难过得在半空里绷得笔直。
  宝玉眼角乜见,不觉欲火中烧,反手捋玩了那滴粉搓酥柔美绝伦的小腿肚片
  刻,忽将两只靴儿摘下,把她两只脚儿捧入怀内,剥去罗袜,一双莹润如玉的纤
  巧秀气白足便露了出来,诱人万分的在他胸前娇颤着。
  女孩吃羞,把脚一缩,却反惹檀郎捉得更紧更牢,除了百般狎玩,竟还用嘴
  细细亲吻起来,舌头鱼儿般在每条幽秘的趾缝里穿梭嬉戏。
  “唔……不要……好痒……不要啦……”沉瑶虽是江湖儿女,但于其时,足
  儿毕竟是女孩子最不可示人之物,只羞得面烧眼润芳心慌悸,更要命的是,体内
  的那粒神秘的小东西竟似越发敏感起来,无助地挨受着男儿的恣意蹂躏。
  宝玉却充耳不闻,仍捧着美人玉足,爱不释手地继续把玩,望着那不住娇怯
  颤蠕的春葱趾儿,只觉妙趣横生,添吮间,鼻中又闻着一股微酸微酱的淡淡汗
  香,肉棒更勃得硬逾铁石,在花底毫不停滞地抽添突刺,烈如奔马驰豹,早把先
  前的温柔尽抛脑后。
  沉瑶宛若中酒,迷迷糊糊地思道:“什么都给他瞧去了……什么都给他触着
  了……”雪腻的肌肤浮起了朵朵娇艳的红晕,下边便似融化一般,春潮如涌四下
  飞溅。
  宝玉盯着沉瑶那对从衫里半跑出来不住晃荡的雪白奶子,欲念愈来愈膨胀,
  终于放过了她的玉足,却一把将美人从灶台上抱起,夹在怀中继续褪其衣裳,忙
  乱间怒茎仍不住地猛顶狠耸。
  就是这么一下搬动,令得已近顶峰的女孩差点丢了身子,她却以为欲尿,心
  中一惊,死忍了片刻,方才缓过劲来,呜咽如泣地语无伦次:“我……我……
  呜……别……别再脱了,下边都……都是油腻……好……好脏的……”
  谁知宝玉却懒得挪地方,况且他从未有过今次这般在灶台上交欢的经历,心
  中竟隐隐有一种新鲜奇趣的刺激之感,便道:“反正这衣衫脏了,不要也罢!”
  不由分说把她剥了个精光,一手将褪下的衣裙铺开,放下玉人,自个也爬上台
  面,两手分叉住她的腿弯,用力朝上方推去,压在美乳之侧,把女孩窝成无比诱
  人的一团,怒挺的巨杵再次突入花阴,更加猛烈地抽耸起来。
  虽说天气极寒,沉瑶已被剥得一丝不挂,宝玉也是衣掀裤褪,但厨房中的灶
  内生着炉火,加之两人大开大合挥洒精力,是以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来得汗流浃
  背,两下贴做一处纠缠厮磨,只感黏乎乎油腻腻的愈加销魂。
  沉瑶目饧魂酥,心中又昏昏羞嗔:“这人竟是这么荒唐的……居然这样子来
  玩人……倘给别人知去……”正在失魂落魄,体内的小东西倏地奇痒,一股强烈
  无比的尿意随之袭至,竟是忍无可忍,自腹以下亦骤然剧麻了起来,登慌得失声
  娇啼:“嗳呀……啊!啊!我……我要……我要糟了!唔……糟了糟了!”
  宝玉已给汗水迷糊了眼睛,凝目盯着她,闷哼道:“要丢了是么?”
  沉瑶却再不言语,娇躯死死地凝了好一会,蓦地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雪白
  的小肚皮迷人万分地抽搐个不停。
  宝玉刺到花房尽头,突捣着一团浓稠滑溜的温热浆儿,整根肉茎顿时麻胀了
  起来,立明可人儿丢了,心中一阵迷醉,亦感奇美难遏,顿时精意翻涌,忙将肉
  菇拚力顶紧嫩心,勉强揉了几揉,棒头一阵酥麻,茎身猛然暴胀,便突突地射出
  精来。
  沉瑶感得一注注滚烫喷来,竟似透入体内极深之处,煨得满腹酥暖欲融,玉
  宫颈儿激跳不住,又从里边吐出了数股花浆来。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终于松弛下来,软倒在玉人身畔,柔情蜜意地轻轻吻
  慰。
  沉瑶酥做一团,慵懒可人地望着爱郎,一丝满足的妩媚从她绝丽的俏容上透
  露出来,忽尔娇嗔道:“大坏蛋,都是你害人!”
  宝玉笑道:“好娘子,此话怎讲?”
  沉瑶羞道:“我已同兜兜说过不再……不再跟你这样了,可如今……如今…
  倘若给她知去,还不笑杀人!呜……”
  宝玉轻轻拨玩她的粉嫩奶头,笑嘻嘻道:“别怕,待会我也这般对付她,瞧
  她还怎么笑你。”
  玉人顿时大嗔,扬手打了他的魔爪子一下,咬牙道:“小淫贼!大色狼!你
  现在就给我下山去!”
  宝玉将她抱紧,一轮烈如炽焰地热吻,哼吟道:“瑶瑶,我爱你。”
  沉瑶神饧气缓,噙着檀郎的发丝低语道:“我也……爱你。”
  两人离别在即,心下自是难舍难分,卿卿我我了许久,沉瑶忽感臂后有些黏
  腻,反过一瞧,只见雪白的肘关处粘染了一大块污迹,却是不知何时碰触着了灶
  上的油烟污垢,她素来极为好洁,不禁大皱眉头,待到发觉股侧与腿肚子上也有
  污迹时,更是一阵恶心,哭丧着脸道:“难受死了!快放我起来。”
  “做什么?”宝玉心不在焉地问,凝目那粘染了污秽的雪肤,竟感异样诱
  人。
  女孩心里埋怨都因这人饥不择食不分场合,才将自己弄得如此不堪,嗔恼
  道:“烧水去啊,你不想洗洗么?”忽睨见爱郎的脸侧也有一道污迹,想来多半
  是她适才的杰作,忍不住“啧”地笑了起来,心道这才有点公平呢。
  宝玉痴痴望着如花的笑颜,心中倏地一动,忽将玉人整个抱起,神神秘秘
  道:“何须费事,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说着跃下灶台,胡乱套了靴子,竟不
  穿衣裳便夺门奔出。
  一到外面,山中冷飕飕的寒风不住地从肌肤上掠过,沉瑶大惊,急急低唤
  道:“你昏了?我还……还没穿衣服……”
  色人嘴角挂着坏笑:“怕啥?兜兜睡了,这山上又没别人。”当下施展轻
  功,踏着梦幻般的月光,向屋群后的枫林深处奔去。
  “去哪儿?”女孩心惊脉跳,一丝不挂的娇躯拚命往男儿怀内钻。
  宝玉心中舒畅,只道:“到了便知,宝贝。”
  沉瑶脸上发烧,小脑瓜里禁不住地胡思乱想:“好荒唐哦……一男一女没…
  没穿衣裳就在山上乱跑……”她晕着脸躲藏在爱郎温暖的怀抱里,闭眼听着耳畔
  呼啸掠过的夜风,忽觉今宵真是无比的新鲜刺激旖旎销魂,贪恋地娇吟道:“我
  冷啊,再抱紧一点……一点点……”
  宝玉忙将她搂抱得更密更紧,眼中已隐约看见了枫林中蒸腾的如烟水气。
  女孩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悄悄凝望着这个烂漫且单纯的男儿,心里道:“荒
  唐就荒唐吧,既然相爱,有何不可?”
  “原来是这里!”沉瑶浸入温泉,沉身让水淹到下巴,禁不住发出一声舒服
  的欢叹。
  宝玉笑道:“好不好?这儿既不用烧水,空气又新鲜,还有月亮和星星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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