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挪威的森林 - 《挪威的森林》在线阅读【第九章 畸恋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九章 畸恋观
  那星期过了一半,我的掌心被玻璃深深割伤了。因我没察觉唱片柜的玻璃隔扳裂开。大量出血,巴哒巴哒地滴到脚畔,地板染红一片,连自己也吓一大跳。店长拿了几条毛巾过来,当绷带替我用力里住,接看打电话查询夜间也营业的急诊医院地点。这人没啥本事,这时候处置起来倒很明快。幸好医院就在附近,但在到达以前,毛巾已染红了,溢出的血滴在柏油路上。人们慌忙让路给我。看来他们以为我是跟人打架受的伤。我并不怎么觉得痛,只是鲜血流值不停而已。
  医生无动于衷地拿掉血淋淋的毛巾,替我紧紧绑住手腕,止血消毒缝合伤口之后,叫我明天再来。回到唱片行,店长说我可以回家了,他代我上班。于是我搭巴士回宿舍。我先去永泽的房间。由于受伤的缘故,情绪兴奋,很想找人说话,况且我觉得已很久没见过他。
  他在房里看电视的西班牙语讲座,边看边喝罐装啤酒。见我绑著绷带,问我怎么啦。我说受了轻伤,并不碍事。他问要不要喝啤酒,我说不要。
  "马上就结束了,等一等。"永泽说,然后练习西班牙语发音。我自己煮开水,用茶色*泡红茶喝。西班牙女人在电视上朗读例文:"这种豪雨史自岂是例。在巴塞隆纳有好几座桥被冲走了。"永泽自己也念了一遍,然后说:的例文全是这样,真是的。"
  西班牙语讲座结束后,永泽关掉电视,又从冰箱拿出另一罐啤酒来喝。
  "我会打搅你吗?"我问。
  "打搅我?完全不会。我正觉得无聊哪。真的不要啤酒?"我说不要。
  "对对对。上次的考试公布啦。我合格了。"永泽说。
  "外务省的考试?"
  "对,正式地说,那是外务省鲍务员录用考试,是不是很笨的名称?"
  "恭喜。"说看,我伸出左手与他相握。
  "谢谢。"
  "你当然会考上。"
  "当然是当然了。"永泽笑说。"不过,肯定被录用也是好事就是了。"
  "进了外务省就要去外国吗?"
  "不,第一年要在国内进修,然后才会派去外国。"
  我辍看红茶,他津津有味哒喝啤酒。
  "这个冰箱,如果你要,我搬出去之前送你。"永泽说。"你想要吧:有了冰箱,就有冷啤酒喝了。"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要了。但你不也需要硬?终归你也是要出去住鲍寓的。"
  "别说傻话了。如果离开这个地方,我会真个更大的冰箱过豪华生活。在这么简陋不堪的地方忍了四年,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用过的东西了。电视、热水壶、收音机,你喜欢什么都送你好了。"
  "我无所谓。"我说。然后拿起桌上的西班牙语课本来看。"你开始学西班牙语了P."
  "嗯。语言多多益善,懂得愈多愈有用处,况且我生来就有语言天分。即使是法语,我靠自修就学得相当好了。就跟游戏一样,只要懂得其中规则,其他就得心应手了。跟交女友一样。"
  "相当具反省的生存之道。"我调侃地说。
  "对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永泽说。
  "又去渔猎女色*?"
  "非也。纯吃饭哦。我、初美和你三个,到正正式式的餐听聚餐去,庆祝我就业嘛。尽量到最贵的餐厅去好了,反正付钱的是老爸。"
  "这种庆祝,不是应该由初美和你两个去更好吗?"
  "有你在比较开心呀。我和初美都希望你在。"永泽说。
  呜呼。那不是跟木片、直子和我在一起时的情形一模一样么?
  "吃完饭,我会去初美那里过夜。我们三个一起吃餐饭吧!
  "你们两个认为那样子方便,那就去吧。"我说。"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初美的事?进修之后出国服务,大概好几年都不回来了吧。初美怎办?"
  "那是初美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把脚搁在桌上喝啤酒,然后打哈欠。
  "总之,我不想跟任何人结婚,这件事我也对初美说清楚了。所以嘛,如果初美想跟别人结婚,我不阻止。如果她不结婚,要等我也可以。就是这个意思。"
  "嗯哼。"我不由钦佩。
  "你觉得我恨过分,对不?"
  "对,你很过分。"
  "这个世界,根本上就是不公平的。不是我造成的。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我从来没有欺骗过初美。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很过分的人,我已事先告诉她,若是她不喜欢我那样就分手。"
  永泽喝完啤酒后,点了一根烟。
  "你对人生从不感觉恐惧?"我问。
  " 吱,我可不是傻瓜哦。"永泽说。"当然我对人生也有感到恐惧的时候。那还用说。不过,我不把那个当前提条件。我会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百分之百的地步。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不想要的就不争取。我是这样生存下去的。万一不行。到了不行的地步再想过。我说这是个不公平的社会,反过来想:这也是个能够发挥个人能力的社会。"
  "好像挺自私的理论。"我说。
  "不过,我并不是个守株待兔的人。我依照自己的方式一直在努力,比你努力十倍。"
  "说的也是。"我承认。
  "有时看遍这个世界后,真的令人厌烦。为何那些家伙不努力呢?没有努力又怎能光是抱怨这个世界不公平?"
  我惊诧地注视永泽的脸。"在我看来,世人都在辛辛苦苦地努力工作啊。难道我的看法错了?"
  "那不叫努力,只是劳动而已。"永泽简扼地说。"我所说的努力不是这样。所谓的努力,应该要有主题,更要有目标。"
  "你的意思是,像你决定就业了,在其他人还在发呆时,你已开始学西班牙语之类?"
  "正是如此。到了春天,我就可以完全掌握西班牙语了。英语、德语、法语我都懂了,意大利语也差不多通了。你想这些苦不努力可以达到吗?"
  他在抽烟,我在想阿绿父亲的事。阿绿父亲大概做梦也没想过要看电视学西班牙语吧:他也从未想过努力和劳动的不同在哪儿吧!的工作太忙,还必须跑到福岛去把离家出走的女儿带回来。
  "吃饭的事,轨决定这个星期六,怎么样?"永泽说。
  我说好。
  永泽选了一间位于麻布后街的宁静高级法国餐厅。永泽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我们被引到里头的贵宾室。小房间的墙上,挂看十五幅版画。初美还没来之前,我和水泽一边谈论康拉德的小说一边享用美味的葡萄酒。永泽穿的是看来挺贵的灰色*西装,我穿的是极普通的海蓝色*运动外套。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初美来了。她很用心地化了妆,戴金耳环,穿深蓝色*的漂亮洋装以及形状高雅的红色*包皮皮头鞋。当我称赞它的裙子颜色*好看时,她告诉我那叫
  "午夜蓝"。
  "很不错的地方。"初美说。
  "老爸每次来东京都在这里吃饭。我以前陪他来过一次。我不太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菜式。"永泽说。
  "偶尔吃吃有啥关系嘛。你说是不是?渡边。"初美说。
  "我老爸通常都带女人一起来。"永泽说。"因他在东京有女人。"
  "真的?"初美说。
  我装作没听见,喝葡萄酒。
  终于侍应来了,我们点了菜。我们都选了小菜和汤,永泽的主菜是鸭,我和初美则叫驴鱼。菜上得很慢,我们边喝酒边聊。起初永泽谈起外交部考试的话题。他说几乎所有的考生都是可以丢进很深的沼泽的垃圾,其中只有几个像样的。我问他,那个比例跟一般社会的比例比起来,孰高孰低?
  "当然同样了。"永泽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个比例在那里都一样,固定不变。"
  喝完葡萄酒,永泽再叫一瓶,又为自己另外叫了双份的苏格兰威士忌。
  然后初美又开始为我介绍女朋友的话题。这是初美和我之间的永恒话题。地想介绍一个"非常可爱的同社团低班女生"给我,而我总是躲来躲去。
  "她真的是好女孩,人又漂亮,下次我会带她来,你们聊一聊吧。你一定喜欢的。"
  "不行。"我说。"我太穷了,配不上你们大学的女生。我没钱,话又谈不投机。"
  "哎呀,没有的事。她是个性*情豪爽的好女孩,一点也不会装腔作态。"
  "渡边,见一次有啥关系?"永泽说。"不一定要干那回事的。"
  "那当然了。若是干了就不得了啦。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哪:"初美说。
  "就跟从前的你一样。"永泽说。
  "对,就像从前的我。"初美嫣然一笑。"不过,渡边,这跟穷不穷没啥相干呀。除了班上几个非常摆架子的女孩以外,我们都很普通。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二百五十圆的午餐"

  "喂,初美。"我打岔。"我的学校食堂,午餐有A、B、c三种。A是一百一一十圆,B是一百圆,c是八十圆。我有时吃吃A餐,大家都瞪我白眼哪。有些人连c餐也吃不起,吃六十圆一碗的拉面。我是这种等级的学校。你想我们会谈得来吗?"
  初美哈哈大笑起来。"好便宜的午餐,我想吃吃看。不过,渡边,你的人好,一定跟她谈得来的。说不定她也喜欢一百二十圆的午餐呀。"
  "怎会呢?"我笑看说。"谁也不会喜欢那种午餐的,不得已才吃它的。"
  "但你不能一竹窝打翻一船人呀,渡边。虽然那是相当有铜臭味的贵族学校,但也有不少女孩很认真地思考人生问题,活得很正经哦。不是每个都想跟坐跑车的男生交朋友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说。
  "渡边另外有意中人了。"永泽说。"关于她的事,这人绝口不提,守口如瓶,完全是个谜。"
  "真的:"初美问我。
  "真的。不过并非是谜。只是情形非常错综复杂,很难说明。"
  "是否不道德之恋?吱,跟我商量看看嘛。"我喝酒敷衍过去。
  "瞧,是不是守口如瓶?"永泽喝看第三杯威士忌说。"这人一日一决定不讲就绝对不讲的。"
  "好遗憾。"初美把肉片切成小块,用叉送进嘴里。"如果那女孩和你发展顺利的话,我们就可以双双约会了。"
  "喝醉时也可以交换伴侣了。"永泽说。
  "别乱讲话嘛。"
  "没有乱讲。渡边也喜欢你的。"
  "那是另外一回事吧:"初美平静地说。"他不是那种人。他是个非常珍惜属于自己东西的人。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想介绍女孩子给他。"
  "可是,我和渡边以前有过一次交换女伴的经历哦。喂,你说是不是?"永泽说看,若无其事地喝光杯里的威士忌,再叫一杯。
  初美放下刀又,用餐巾抹抹嘴。然后看看我的脸。"渡边。你真的做过那种事?"
  我不晓得应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照实说嘛,不要紧的。"永泽说。我知道情形不妙了。永泽有时喝了酒就必会""得坏心眼。然而我知道,今晚他的坏心眼不是针对我,而是初美。于是更加坐立不安。
  "我想知道那个故事。不是很有趣么?"初美对我说。
  "当时我喝醉了。"我说。
  "没关系嘛,我又不是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事情经过而已。"
  "我和水泽在涩谷的酒吧喝酒,认识了两个结伴而来的女孩。好像是短期大学的女生。她们也醉得相当厉害,于是嘛,我们就到附近的酒店睡觉去了。我和水泽拿了两个相连的房间。到了半夜.永泽来敌我的房门,说要交换女伴,于是我到他那房去,他到我这房来。"
  "那两个女孩没生气?"
  "她们都醉了,对她们而言,跟谁上床都无所谓。"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永泽说。
  "怎样的理由?"
  "那两个女孩的外表相差太远了。一个美,一个丑,我觉得不公平嘛。因我要了那个漂亮的,岂非对不起渡边?所以跟他交换了。是不是这样?渡边。"
  "应该是吧。"我说。不过,说句真心话,我相当欣赏那个不美的女孩。她的谈话风趣,性*格善良。完事之后,我们在床上聊得很开心,永泽却跑来说要交换伴侣。我问她好不好,她说:"好,假如你们想那样做的话。"大概地以为我想跟那个漂亮的上床。
  "愉快吗?"初美问我。
  "你指交换伴侣的事?"
  "我指交换后的滋味。"
  "没什么愉快可言。"我说。"只是干那回事罢了。那种方式跟女孩睡觉,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愉快。"
  "那你为什么那样做?"
  "是我邀他去的。"永泽说。
  "我问的是渡边。"初美坚决地说。"你为什么那样做?"
  "有时我很想和女孩子上床。"我说。
  "你若是有了意中人,怎么不去找她做你要做的事?"初美想了一下才说。
  "有许多复杂的内情。"
  初美叹息。
  就当这时,门开了,送菜来了。烤鸭送到永泽面前,驴鱼摆在我和初美面前。盘子里装看蔬菜,浇上了调味酱料"招待员退下后,房里叉只有我们三个人。永泽切开鸭肉。津津有味地吃吃肉,喝喝酒。我吃看菠菜。初美没有碰面前的菜。
  "渡边,我不晓得你有什么内情,但我觉得那种事不适合你,与你人格不相称,你认为怎样?"初美说。她的手搁在桌面,一直凝视我。
  "是的。"我说。"我有时也这么想。"
  "那你为何还要做?"
  "我有时需要温暖。"我坦白地说。"若是没有那种肌肤的温暖感觉,我会觉得寂寞难堪。"
  "归纳来说就是这样。"永泽打岔。"虽然渡边心中已有所受,但有苦衷不能和她上床。于是在别的地方处理性*欲。这有什么关系?理论上是正常的。你总不能叫他一直关在房里手婬*吧。"
  "可是,假如你真的爱她,不是可以忍耐吗?渡边。"
  "也许是吧:"我说,把浇上奶汁酱料的驴鱼肉送到嘴里。
  "你无法理解男人的性*欲是怎么回事。"永泽对初美说。"就如我和你交往了三年,这段期间我和无数的女孩睡过,可是我对她们毫无印象,连长相名字都记不得了。每个都只睡一次。相遇、做*爱、分手。仅此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
  "我受不了的就是件这种傲慢。"初美平静地说。"问题不在你和别的女人睡不睡觉的事。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为你玩女人的事认真生过气,对不?"
  "那个不叫玩女人,纯粹是逢场作戏而已。谁也不会受伤害。"永泽说。
  "我受伤害了。"初美说。"难道只有我,你就不能满足?"
  永泽一时沉默地摇幌看威士忌酒杯。"并非不能满足。那是完全不同层次的问题。在我里面有某种东西渴求那样做。若是那样子伤害到你的话,我恨抱歉。然而绝不是因为只有你一个而不满足的缘故。但我只能活在那种饥渴感之中。那就是我,有什么法子?"
  初美终于拿起刀叉来,开始吃驴鱼。"但你起码不应该把渡边也拖下去呀。"
  "我和渡边有相似之处。"永泽说。"渡边和我一样,基本上只对自己的事感兴趣。至于傲不傲慢,分别在此。我们只对自己的所思、所感以及如何行动感兴趣。因而能够把自己和别人分开来考虑事情。我欣赏渡边的就是这点。但他本身对这点还不能完全识别,所以还会觉得彷徨和受伤。"
  "哪里有人不觉得彷徨和受伤?"初美说。"抑或你认为自己从来不彷徨也不受伤?"
  "当然我也彷徨也受伤。不过,这些可藉看训练而减轻。甚至老鼠也是,受过电击就懂得选择受伤机会较少的路来走。"
  "可是,老鼠不会谈恋爱呀。"
  "老鼠不会谈恋爱。"永泽重复一遍,然后看我。"了不起。希望来点配乐,交响乐团还加两部竖琴"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现在是吃饭时间。"永泽说。"而且渡边也在。你想认真说话,不如找别的机会再说,比较合乎礼节。"
  "我需要回避一下吗?"我说。
  "请你留在这里,那样比较好。"初美说。
  "难得来了,不如吃点甜品才走。"永泽说。
  "我无所谓。"我说。
  然后我们继续默然进食。我把驴鱼吃光,初美留下一半。永泽早就把烤鸭吃完,又在喝威士忌了。
  "驴鱼相当不错。"我说,谁也不答腔。就像把小石予去进深穴中一样。
  盘子收下了,送上柠檬果子露和意大利咖啡。永泽每样吃一点点,就开始抽烟。初美根本不碰柠檬果子露。我带看恫怅的心情吃完果子露,喝掉咖啡。初美望看自己那双搁在桌面的手。那双手就如她所穿戴的饰物一样,看起来精致而高贵。我想起直子和玲子的事。如今她们在做些什么?也许直子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玲子正在用吉他弹看"挪威的森林"。我产生强烈的思念,好想回到她们所在的那个小房间。到底我在这里干什么来看?
  "我和渡边相似之处,在于我们未曾想过希望别人了解自己。"永泽说。这是我们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别人都忙看让周围的人知道自己,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渡边也不是。因我认为别人不了解我也无所谓。我是我,别人是别人。"

  "是这样吗?"初美问我。
  "怎会呢?"我说。"我并不是那么坚强的人。并不认为不被任何人了解都无所谓。我也有希望互相了解的对象。只是觉得除此以外的人纵使只对我有其程度的了解,那也莫可奈何而已。我放弃了。所以,我并不像永泽所说的那样,不蔽了解地无所谓。"
  "意思和我所讲的差不多一样嘛。"永泽拿起咖啡匙羹说。"真的是一样的。只有晚吃的早餐说成早吃的午餐之类的不同而已。吃的内容相同,吃的时间丑v相同,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永泽,你也认为不让我了解地无所谓么?"初美问。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的意思。一个人要到适当时期才能了解另一个人,不是那个人去希望对方了解他。"
  "那么,我希望某人好好了解我,难道不对吗?"譬如我希望你了解我。"
  "你没有不对。"永泽回答。"正经的人把这个称作峦爱。若是你想了解我的话就是了。不过,我的思想系统和别人迥然不同哦。"
  "你并没有爱上我,是不?"
  "所以我说,你对我的思想"
  "管它什么思想不思想的:"初美怒喊。我见到她大嚷。就是这绝无仅有的-
  永泽按了一下桌旁的铃。招待员拿看帐单进来"永泽把信用卡交给他。
  "今天的事对不起,渡边。"永泽说。"我要送初美回去,你-个人去快活吧|."
  "我没关系。菜很好。"我说。但谁也不答话"
  招待员拿看信用卡回来,永泽确定款项后,用原子笔签名,然后我们离开。出到店外,永泽出到马路准备截住计程车,初美阻止了。
  "谢谢。不过,今天我已经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不必送找。多谢款待:"
  "随便。"永泽说。
  "我要渡边送我。"初美说。
  "随便。"永泽说。"不过,渡边这个人和我差不多哦。虽然他亲切又温柔体贴,但他无法由衷地去爱任何人。他通常都很清醒做人,只是饥渴而已。这点我恨了解。"
  我截住一部计程车,让她先上去,然后告诉永泽,我会送她回去。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然而看起来。他的脑中已经在想另外一件事了。
  "到哪儿去?回去惠比寿吗?"我问初美。因它的公寓在惠比寿。初美摇摇头。
  "那么,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嗯。"她点点头。
  "到涩谷。"我对司机说。
  初美盘起胳膊,闭起眼睛靠在座位的角落上。金色*小耳环随看车身的摇摆而发出闪光。她那身午夜篮的洋装死如特别为配合车厢的黑暗而订做似的。她那涂上淡色*口红的嘴唇形状美好,就像自言自语似地不时移噱看。见到她的风姿时,我觉得我能了解永泽何以邀她作为特殊对象了。比她漂亮的女孩多的是,对于那种女孩,永泽要多少有多少。然而像初美这样的女子,她有某种强烈震撼人心的气质。那并不是她发出强大的力量来摇撼对方。她所发的力量极其微小,却能引起对方的心发生共鸣。在计程车抵达涩谷之前,我一直注视她,然后不停地想,她在我心中引起的感情震撼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想起那是什么感情,乃是十二、三年以后的事。当时我为了访问某位画家而来到美国新墨西哥州的圣他非市,傍晚时走进附近的意大利烧饼店,一边喝啤酒啃烧饼,一边注视看美如奇迹的夕阳。整个世界都染红了。从我的手到碟子桌子,触目所见的一切都染红了。就像把一杯特制的果汁从头浇下来一般鲜艳的红。在那样震撼人心的暮色*中,我突然想起初美。然后领悟到当时她带给我的震撼到底是什么。那是一种无法满足,而且以后永远不可能满足的少年期的幢慢。很久以前,我把那样纯洁无垢的懂慌撇弃在某个地方,而我甚至想不起它曾经存在我心间。初美所震撼我的,乃是长期沉睡在我体内的"自己的一部分"。
  当我察觉时,我觉得有一种几乎想放声大哭的悲哀。初美实实在在是一位特殊的女性*,应该有人竭尽所能救她一把才是。
  然而,永泽和我都无法挽救她。初美就如我所认识的许多朋友一样,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时,突然想起似地了断自己的生命。她在永泽去了德国两年后。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又在两年后割腕自尽了。
  把她的死通知我的当然是永泽了。他从波昂写信给我。"初美的死,令我觉得有些什么消失了,连我也认为是件痛苦难堪的事。"我把他的信撕碎上掉,从此不再写信给他。
  我们走进一间小酒吧,各自喝了几杯酒。我和初美几乎没有开口说话。我和她就像进入倦怠期的夫妇一样,相对无语地生看喝酒啃花生。不久店内拥挤起来。我们快定出外散散步。初美说要由她付帐,我说是我邀她来的而掏腰包皮皮。
  出到外面时,夜间空气变得寒冷起来。初美披上一件浅灰色*的开襟毛衣,继续无言地走在我旁边。我把双手插进裤袋里,漫无目标地陪她在夜晚的街头缓缓移动脚步。我不由想道:这简直和直子并行时一模一样。
  "渡边君,知道这一带可有打桌球的地方?"初美突如其来地说。
  "桌球?"我吃了一惊,"你会打桌球?"
  "嗯,还相当不错哩。你怎么样?"
  "四个球的,打是能打,就是打不太好。"
  "那就去吧。"
  我们在附近找到一间桌球室,走了进去。这是一家位于胡同尽头的小店。初美一身漂亮的连衣裙,我则是海军蓝运动衫和便式领带--我俩的这副打扮在桌球室里极为显眼,初美却不甚在意,挑了支球杆,握住中间嚓嚓"触了几下杆头。随即从挎包皮皮里取出发卡,别在额旁,以免头发影响击球。
  我们玩了两回四个球的。初美果然如同她自己说的,球技相当娴熟。我因为缠着厚厚的绷带,击球总有些不够灵便,结果两回都她赢了。
  "打得不错嘛!"我甘拜下风。
  "人不可貌相,是吧?"初美一边认真测量球的位置,一边嫣然笑道。
  "到底在哪里练出来的?"
  "我爷爷从前专门喜欢玩这个,自家就有球台。小时候每次去那里,都和哥哥两人捅来捅去。稍大一些后,爸爸就教正规的击球方法。是个好人呐,又时髦又潇洒,已经死了。他最得意的,就是说自己过去在纽约见过迪亚娜·达宾。"
  她接连赢了三回,第四回输了。我好不容易捞回一回,随后便打了几个乖球。
  "都怪绷带。"初美安慰道。
  "好久没打的关系,两年零五个月没打了。"
  "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一个朋友就是和我打桌球那天夜里死的,所以记得很确切。"
  "那以后就不再打了?"
  "不,倒也不全是为这个,"我沉吟一下答道,"只是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就失去了打桌球的机会--就这么回事。"
  "朋友怎么死的?"
  "交通事故。"
  " 她又击了几球。她察看球路时的眼神分外专注,击球时的用力也均匀无误。她把梳理得恰到好处的秀发一转挽到脑后,光亮亮地闪出金耳环,一双船形鞋准确地站定位置,修长的纤纤玉指按住球台毡垫,而后将球一击而出--看到她这副神情举止,令人觉得在这不无脏污之感的桌球室里,惟独她所在的位置俨然成了华贵的社交场所的一角。和她单独在一起还是初次,但对我来说实在是难得的可贵的享受。只消和她在一起,我就恍惚觉得自己的人生被拽上了更高一级阶梯。三局结束的时候 --当然她是三连胜--我手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们倒到此为止。
  "原谅我,本不该技你打什么桌球。"初美十分歉然。
  "没关系,不是大不了的伤,再说又开心得好。"
  临走时,一位桌球室主人模样的瘦瘦的中年妇女对初美说:"小姐,训练有素啊!"初美妩媚地一笑,道了声"谢谢",随即付了账。
  "痛?"出门后初美问道。
  "不怎么痛的。"我说。
  "伤口裂开了吧?"
  "不要紧。或许。"
  "肯定的。到我那儿去,看看伤口,给你换条绷带。"初美说,"我那里绷带和消毒药都是现成的。不远就是。"
  我说不怕,用不着那么担心。但她坚持说一定要看看伤口裂开没有。
  "或者说讨厌和我在一起?恨不得马上返回自己宿舍不成?"初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哪里。"
  "那就别客气,去一趟就是。走路很快就到。"
  从涩谷到惠比寺初美住的公寓,走路花了15分钟。公寓虽说不上毫华,但也相当气派,既有小型楼厅,又有电梯。一进门那个房间有张餐桌,初美叫我在桌旁坐下,去隔壁换衣服。出来时,身穿一件有"普林斯顿大学城"字样的带风帽的上衣和一条棉布裤,金耳环也不见了。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一个急救箱,放在桌上,解开绷带,确认伤口并未裂开后,大致消了消毒,用新绷带重新缠好。这一切做得非常利落。
  "你怎么无论什么事都做得这么漂亮呢?"我问。
  "以前在志愿服务队里做过,学过护士工作,就记住了。"初美说。
  缠完绷带,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她喝了半罐,我喝了一罐半。接着,初美拿出俱乐部里低年级女生们的照片让我看,果真有几个满可爱。
  "要是想交女朋友,随时到我这儿来,我马上介绍。"
  "遵命。"
  "不过渡边君,在你眼里我怕像个老媒婆吧?乖乖告诉我。"
  "有点儿。"我笑着老实回答。初美也笑了,她是个脸上非常适合挂笑容的人。
  "渡边君,你是怎么看的,我和永泽的关系?"
  "怎么看?指什么?"
  "我该怎么办呢,往后?"
  "我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吧。"我边喝冰凉冰凉的啤酒边说。
  "可以的,尽管说,怎么想怎么说。"
  " 假如我是你,就和他各奔东西,找一个稍为头脑地道的人去幸福地生活。无论怎么善意地看,和那个人相处都不能有幸福可言。自己幸福也罢,使别人幸福也罢,他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和他在一起,神经非出问题不可。依我看,你和他交往3年之久已经是一种奇迹。诚然,我也不是不喜欢他,他这人风趣,长处很多,本事大,又坚强,我这样的角色*根本望尘莫及。问题是,他考虑事物的方式和生活态度不够地道。同他交谈起来,时常觉得自己总在同一地方来回兜圈子。他以同一程序不断勇往直前,而自己却总是原地徘徊,并且空虚得很。一句话,就是人生观本身不同。我说的你明白吗?"
  "一清二楚。"说罢,初美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再说,他进了外务省,在国内进修一年,之后就要出国吧?你怎么办?一直等待下去?那个人,根本就没心思同谁结婚。"
  "这我也清楚。"
  "那好,我再没有任何该说的了。"
  "唔。"
  我往杯里倒进啤酒,慢慢喝着。
  " 刚才同你打桌球时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我说,"就是,我无兄无弟,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因此从未感到过寂寞或希望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心满意足。但刚才同你打桌球的时候,我猛然想到如果有你这样一位姐姐该有多好--一位又时髦又高雅、适合穿深蓝色*连衣裙和戴金耳环、会打桌球的姐姐。"
  初美满脸欣喜的笑容,看着我说:"至少这一年来我所听到的各种唱白里,你刚才这句最让我高兴,真的。"
  "所以,作为我也但愿你获得幸福。"我脸上有点发热地说,"不过也真是不可思议,你看起来同任何人都能处得快乐,为什么偏偏看上永泽那样的人了呢?"
  "大概是命中注定吧,我自己也不知所以然。要是让永泽来说,恐怕就成了我的责任,与他毫不相干。"
  "想必。"我表示赞同。
  "可是渡边君,我并不是脑袋好使的女人,总的说来,有些迂腐和古板。什么人生观啦责任啦,怎么都无所谓。结了婚,每晚给心上人抱在怀里,生儿育女,就足够了,别无他求。我所追求的只是这个。"
  "他所追求的却截然不同。"
  "但人是会变的,对不?"
  "你是说,到社会上几经风雨,几遭挫折,然后成熟起来?&helli;&helli;"
  "嗯。加上长时间同我天南地北,说不定对我的感情也因而发生变化,是吧?"
  "那是就普通人而言。"我说,"若是普通人,或许会那样。但那个人另当别论。那人的意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而且每天每日都在不断加强,越是遭受打击越是自强不息。他甚至宁肯生吞蛤蝓也不在人前认输。对这样的人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不过渡边君,现在的我惟有等待而已。"初美在桌面上支颐说道。
  "喜欢永泽喜欢到那个程度?"
  "喜欢。"她当即回答。
  "也罢也罢。"我叹息一声,喝干杯底的啤酒、"能如此执着地爱上一个人,这本身恐怕就是件了不起的事。"
  "我不过迂腐古板罢了"。初美说,"再喝点啤酒?"
  "不,可以了,该回去了。又包皮皮扎又招待,谢谢了!"
  我立起身,出门口穿鞋。这当儿电话铃响了,初美看看我看看电话,又看看我。我道声"晚安",开门走出。门悄然合上时,我一闪瞥见初美正拿起听筒--那是我见到她的最后情景。
  回到宿舍,已经11点半。我径直去永泽房间敲门。敲了十多下,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六晚间永泽以去亲戚家为由,每周都被允许在外面过夜。
  我折回自己房间,解下领带,把上衣裤子挂在衣架,换上睡衣,刷牙漱口。随即想起:得得,明天又是星期天。我觉得简直就像每隔四天就来一个星期天。再过两个星期天,我将满20岁。我歪倒在床上,望着墙上的挂历,不觉黯然神伤。
  星期天上午,我仍像以往那样俯在桌前给直子写信。我写了封长信,边写边用大杯子喝咖啡,边听迈尔斯·戴维斯的唱片。窗外细雨霏霏,室内如同水旅馆似的凉意浸人。刚从衣箱里掏出的厚毛衣上还残留着樟脑气味。窗玻璃上方,一只圆鼓鼓的苍蝇附在那里纹丝不动。由于无风,日丸旗俨然元老院议员长袍的下摆,垂头丧气地裹在旗杆上一动不动。一匹有气无力的褐毛瘦狗不知从哪里跑进院子,团团围着花坛粗声大气逐个唤着花瓣。狗为什么在雨天里非要来回唤着花瓣气味呢?我全然捉摸不透。
  我伏案疾书。每当握笔的右手开始作痛,便茫然地打量着院子里这番光景。
  我首先写了在唱片店打工时把手割了一道深口,写了我同永泽。初美三人祝贺永泽通过外交官考试的情形,告诉直子那是怎样一家饭店,点的什么样的菜,还告诉她尽管菜肴非比一般,但席间气氛却有些尴尬等等。
  写到同初美去桌球室时,我想起了本月,一时有些踌躇,但终归还是写了,我觉得是应该写的。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木月死的那天他击最后一个球的情景。那其实是个需要相当冲击力的难球,我以为他不至于一举成功。然而大概是一种巧合吧,那一击居然百分之百地准确无误,白球与红球在绿色*的毡垫上悄无声息地轻轻撞合,结果成了他得的最后一分。那动人的一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仍历历在目。那以后的近两年半时间里,我未曾打过桌球。
  但是,在同初美打桌球的那个晚间,直到第一局打完也一点没有想起本月。对我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打击。因为,自从木月死后,我一直以为每逢打桌球必然想起他。不料直到打完第一局而在店内自动售货机买百事可乐时,都全然未能想起。至于为什么在那里才想起本月,是由于我和他常去的那家桌球室也同样有一台百事可乐自动售货机,我们常常用买可乐的钱来打赌玩。
  打桌球时居然未想起木月,这使我感到似乎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当时我觉得自己已将他彻底忘在脑后。然而夜里返回宿舍,我开始这样想道:那以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半,而他依然17岁。但这并不意味他在我的记忆中已渐趋淡薄,他的死带来的东西依然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有的反而比当时还要鲜明。我即将满20岁,我同木月在16岁和17岁那两年里所共有的东西的某部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怎样长吁短叹,都已无法挽回 --我无法表达得更为确切,但我觉得对于我的感觉、我想要表达的,你是会充分理解的。而且能理解此事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
  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仔细地思考你的问题。今天在下雨,下雨的周日多少使我有些惶惶然。因为下雨不能洗衣服,自然也不能熨衣服。既不能散步,又不能在天台上翻来滚去。只好坐在桌前,一边用自动反复唱机周面复始地听《温柔的蓝》,一边百无聊赖地观望院子的雨中景致。以前我已写过,星期天我是不拧螺丝的,因此信也就写得很长很长。不再写了,这就去食堂吃午饭。再见。
或许您还会喜欢:
源氏物语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源氏物语》是日本的一部古典名著,对于日本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誉为日本文学的高峰。《源氏物语》是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所以在世界文学史上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日本是个充满矛盾的国家,在歧视女性*的传统大行其道的同时,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源氏物语》偏又出自一位女性*之手,《源氏物语》全书,仅百万字,涉及三代历时七十余年,书中人物有四百多位。 [点击阅读]
玩火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2
摘要:她被人用皮绳绑在一张铁架床上,仰躺着。绳带横勒住胸腔,双手被铐在床边。她早已放弃挣脱。虽然清醒,却闭着眼睛。如果睁眼,她会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只有门上方渗入一丝微弱亮光。嘴里好像有口臭,真希望能刷刷牙。她竖耳倾听,若有脚步声就表示他来了。不知道时间已经多晚,但感觉得到已经太晚,他不会来看她了。这时床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不由得睁开眼睛,似乎是大楼某个角落里的某架机器启动了。 [点击阅读]
龙纹身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这事每年都会发生,几乎成了惯例,而今天是他八十二岁生日。当花照例送达时,他拆开包皮装纸,拿起话筒打电话给退休后便搬到达拉纳省锡利扬湖的侦查警司莫瑞尔。他们不只同年,还是同日生,在这种情况下可说是一种讽刺。这位老警官正端着咖啡,坐等电话。“东西到了。”“今年是什么花?”“不知道是哪一种,我得去问人。是白色的。”“没有信吧,我猜。”“只有花。框也和去年一样,自己做的。”“邮戳呢?”“斯德哥尔摩。 [点击阅读]
双城记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45 人气:2
摘要: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it was the season of Light [点击阅读]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3
摘要: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1929-),捷克小说家,生于捷克布尔诺市。父亲为钢琴家、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生长于一个小国在他看来实在是一种优势,因为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童年时代,他便学过作曲,受过良好的音乐熏陶和教育。少年时代,开始广泛阅读世界文艺名著。 [点击阅读]
大侦探十二奇案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3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的住所基本上是现代化装饰,闪亮着克罗米光泽。几把安乐椅尽管铺着舒服的垫子,外形轮廓却是方方正正的,很不协调。赫尔克里·波洛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干净利落地坐在椅子正中间。对面一张椅子上坐着万灵学院院士伯顿博士,他正在有滋有味地呷着波洛敬的一杯“穆顿·罗德希尔德”牌葡萄酒。伯顿博士可没有什么干净可言。他胖胖的身材,邋里邋遢。乱蓬蓬的白发下面那张红润而慈祥的脸微笑着。 [点击阅读]
野蒿园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3
摘要:在站台上穿梭着的人们,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年仅二十四岁、体态娇孝显得郁郁寡欢的年轻女入,正在为一个小时后将要和下车的男子偷救而浑身燥热……一傍晚,有泽迪子从紫野的家里赶到新干线的京都车站时,时间是七点十分。虽说快过了四月中旬,白昼日渐延长,但一过七点,毕竟天色昏暗,车站前已开始闪烁着霓虹灯那光怪陆离的灯光。迪子沿左边笔直地穿过站台,在检票口抬头望着列车的时刻表。 [点击阅读]
1408幻影凶间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5
摘要:一迈克·恩斯林还站在旋转门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奥林——多尔芬旅馆的经理——正坐在大堂里厚厚的椅子上。迈克心里一沉。要是我让律师一块儿来就好了,他想。哎,可现在为时已晚。即使奥林已经决定设置重重障碍,想办法不让迈克进入1408房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办法对付他的。迈克走出旋转门后,奥林伸出又短又粗的手走了过来。 [点击阅读]
百年孤独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全书近30万字,内容庞杂,人物众多,情节曲折离奇,再加上神话故事、宗教典故、民间传说以及作家独创的从未来的角度来回忆过去的新颖倒叙手法等等,令人眼花缭乱。但阅毕全书,读者可以领悟,作家是要通过布恩地亚家族7代人充满神秘色*彩的坎坷经历来反映哥伦比亚乃至拉丁美洲的历史演变和社会现实,要求读者思考造成马贡多百年孤独的原因,从而去寻找摆脱命运捉弄的正确途径。 [点击阅读]
血火大地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2
摘要:第一章绿林恶魔1没有风,天黑以后,气温还未降下来。空气的湿度很大,蚊子叮咬着人粘糊糊的肌肤。在巴西偏僻内地长大的日本姑娘水野直子,已经习惯了蚊子和毒虫,对蚊虫的毒素已产生了免疫力,即使受到它们叮咬也没什么反应。如果对它们神经过敏的话,在这里简直无法生活。一阵巨大的声音把直子惊醒。她从粗糙的木床上坐起时,那声音变成了狂吼和怒号。 [点击阅读]
冰与火之歌3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2
摘要:天灰灰的,冷得怕人,狗闻不到气味。黑色的大母狗嗅嗅熊的踪迹,缩了回去,夹着尾巴躲进狗群里。这群狗凄惨地蜷缩在河岸边,任凭寒风抽打。风钻过层层羊毛和皮衣,齐特也觉得冷,该死的寒气对人对狗都一样,可他却不得不待在原地。想到这里,他的嘴扭成一团,满脸疖子因恼怒而发红。我本该安安全全留在长城,照料那群臭乌鸦,为伊蒙老师傅生火才对。 [点击阅读]
泰坦尼克号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一艘船。梦幻之旅。巨大、气派、豪华。彩带飘舞、彩旗飞扬。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画面所具有的色彩只存在于我们的感觉里,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单一的黄颜色,仿佛是过去多少岁月的老照片、经过无数春秋的陈年旧物。我们似乎可以拂去岁月的灰尘,历数春秋的时日,重新去领略那昔日的梦里情怀。《我心永恒》(《MyHeartGoOn》)—一曲女声的歌,似从九天而来,带着一种空蒙、辽阔的豪放之感,在我们耳际回响。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