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金拇指 - 第十三章 所向披靡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实在不愿意对儿子说谎,但我没有别的办擗法。我把我在医院发现我能用八卦推算股票未来走向并得到证实的谎言向儿子重复了一遍。
  曲航兴奋:“妈,那个叫北方什么奋的股票真的像你推算的那样涨停了?”
  我点头。
  “怎么可能?”曲航难以置信,他看曲斌。
  曲斌也点头。
  曲航的手臂在空中一挥:“妈,你太棒了!
  咱们赚了多少?一万?“
  我点头。
  “你高兴什么?你快没妈了。”曲斌瞪儿子。
  “为什么?妈有了推算股票的本事,会抛弃我和爸爸?不至于吧,妈?”曲航笑眯眯地看我。
  “当然不会!”我说。
  “你信你妈是用八卦推算的股票?”曲斌用嘲笑儿子智力的口气对儿子说。
  “妈会骗我?”曲航看我。
  “不会。”我的话比较疲软。
  “是胡敬告诉你妈股票信息的。”曲斌说。
  我看出曲斌是要拉儿子当他的同盟军,力挽狂澜也要留住我。
  “胡敬够意思!有这样的同学真是财富!”曲航说。
  “傻瓜,胡敬为什么告诉你妈值钱的信息?”
  曲斌狠狠瞪儿子。
  曲航笑:“难道胡敬想娶我妈?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爸,你多心了!”
  我控制住自己没先亲儿子一下然后再打他一个嘴巴。
  “不这么想,这事解释不通。”曲斌对儿子说,“你信你妈能用八卦推算股票?”
  曲航说:“这好办,咱们现在随意选几个股票让妈用八卦推算,咱们把推算结果记下来,如果明天应验了,就说明妈没撒谎。如果没应验,老爸你再找胡敬算账不迟。当然,就算胡敬对我妈有意思,也不犯法吧?”
  曲斌瞪儿子。
  “爸,你同意我的建议吗?”曲航显得挺兴奋。
  曲斌不表态。
  我说:“我觉得可以。曲斌,你本来应该高兴,咱们终于能够摆脱经济危机了。就因为米小旭的胡说八道,你才生无中生有的胡敬的气。曲航,有些事我们瞒着你,怕影响你高考,现在我索性都告诉你。我炒股赔了钱,你爸才去蹬三轮车的。又摔伤了人。人家跟咱们要两万元赔偿金。”
  “要得太多了吧?不就是摔断了胳膊吗?”曲航说。
  “咱们现在不管他们要得多不多,咱们已经拥有了赔偿他们的能力。”我说,“你爸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怀疑我和胡敬有事。我同意你的办法,你们随意选出几只股票,我用八卦推算它们明天的走势,你们记下来。如果明天收盘时应验了,曲斌,我就可以洗清我了吧?现在胡敬并不在场呀!”
  曲斌还是不说话。
  曲航对曲斌说:“爸,你没理由不同意。如果妈现在真的用八卦推算出股票走势,就肯定和胡敬没关系了!”
  “倘若胡敬已将大盘走势部告诉你妈了呢?”。曲斌说胡话。
  “绝对不可能。”曲航说,“咱们是从一千多只股票里随意抽出几只,就算胡敬全告诉妈了,妈能记得住?咱们是闭卷考试,妈不能看任何文字性的东西。妈,是吧?”
  我说:“我只用火柴棍。一个字不看。”
  我和儿子看曲斌。曲斌点点头。
  “咱家有证券报吗?”曲航问。他知道证券报上有所有股票的名称。
  “今天我买了一份。”我说。
  “我去拿火柴。”曲航去厨房。
  我拿来证券报。
  曲航把火柴盒放在桌子上,他打开证券报,对曲斌说:“爸,你挑。”
  曲斌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股票名称中搜寻。
  “这个。”曲斌指着报纸上的某处说。
  “曲航,你拿张纸,把股票名称和代码写在纸上。”我对儿子说。
  曲航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张纸,记股票名称。
  “你也挑一个。”曲斌对曲航说。
  曲航笑容满面地挑了一个,写在纸上。
  “应该公证一下。”我开玩笑。
  曲航说:“我公证。如果妈用八卦真的推算准了,爸就再不能提胡敬追妈的事了。再提,我就站在妈一边了。”
  我打开火柴盒,拿出几根火柴,欺骗亲人。我是为了家庭和睦不得已这样做的。我在心里原谅我。
  曲斌和曲航看着我在桌子上摆弄火柴棍,我不断变换它们的位置。
  我用左手拿起曲航记录股票名称和代码的纸,我的大拇指指甲盖正好盖在一个股票的名称“上,我看见了曲线。
  “你的大拇指留这么长指甲干什么?”曲斌对我说,“葛英让你剪,你还不剪!”
  我心里一紧,我没理他,我对曲航说:“这只叫公交海洋的股票明天跌,跌幅是2.3%。你记下来。”
  “这么精确?”曲航吃惊地看我。
  我再看另一只股票,然后摆弄火柴棍迷惑亲人以确保我不失去他们。
  “这个黄山蚂蚁明天涨5%。”我说。
  “后天呢?”曲航问我。
  “怎么又增加了后天?”我没察觉出儿子的居心叵测。
  事后我才知道,曲航的这一问,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
  “以此说明妈推算的精确性。”曲航撒谎。
  我左手拿起那张纸,右手声东击西地摆弄火柴棍,我瞥了一眼金拇指,黄山蚂蚁后天的行情尽收眼底。
  “黄山蚂蚁后天跌幅2%。”我说。
  曲航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他将第一张纸上的记录重抄了一遍。
  曲航将其中一张递给曲斌:“爸,咱俩人手一张,以增加准确性。”
  曲斌脸上显然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如果你妈真有这本事,咱家就翻身了。”曲斌挖苦我。
  “何止翻身?”曲航说,“妈要是真能用八卦推算股票未来行情,我估计咱家当全国首富为期不远吧?”
  曲航的话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我突然意识到我能用八卦推算股票和我拥有金拇指给我带来的危险本质上是一样的,可我现在只能用八卦向曲斌证实我和胡敬没有关系,否则今天我的家庭就危在旦夕。我必须下这样的决心:一旦曲斌相信我并且还完米小旭的债和赔偿葛英以及挣出曲航上大学的学费后,我就故意甩八卦推算错误几次。只要赔几次,曲斌就不敢再信我买股票了。
  “我去做饭。”我说。
  “你今晚不去医院陪床了?”曲斌问我。
  “葛英是很难伺候的人。”我说。
  “是我摔了人家,咱们怎么还能要求人家对咱们好?”曲斌说。
  “葛英把你送去的馅饼扔进泔水桶了。”我说
  曲航心疼地说:“说实话,我都没吃饱,是给妈妈省的。她怎么能扔?”
  我看出我的话起了作用,曲斌显然生葛英的气了。
  “你对我说,这两天都是葛英给你饭吃?”

  曲斌问我。
  我不能自圆其说了。
  “妈,你两天没吃饭?”儿子急了。
  “吃了。”我说。
  “葛英给的?”曲斌追问。
  我摇头。
  “有人给你送饭?”曲斌又怀疑到胡敬头上了。
  我只能用泔水桶洗清我。
  我说:“医院的泔水桶里有不少食物……”
  曲航大喊:“妈,你从泔水桶里拿东西吃?”
  我点点头。
  曲航哭了。我记得儿子上次哭是他十三岁时的事。
  曲斌呆呆地看着我。
  我给儿子擦眼泪,我对他说:“曲航,妈明天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买你想要的运动鞋。”
  曲航哭着说:“妈,我不要。妈吃泔水桶里的东西,我穿名牌运动鞋,我还是人吗?”
  我惊讶我的泪腺还库存有眼泪,它们以批发态势出库。
  我心说如果儿子知道我们准备卖肾,他还不定怎么着呢。
  曲斌没有加入我们,我看出他对我吃泔水桶里的食物的真实性持保留态度。
  “你雇了人照顾葛英?”曲斌问我。
  我觉出曲斌和我之问已经有了裂痕,我希望明天我对股票的预言应验后,曲斌能恢复对我的信任。
  “雇了,那女孩能照顾好葛英。”我说。
  “你拿什么钱付给人家?”曲斌问。
  “炒股挣的钱呀?”曲航替我回答,“我觉得妈真的能用八卦推算股票。我看出来了。”
  “应该先省出曲航上大学的学费。”曲斌说。
  “爸,如果明天证明了妈真的能推算股票,妈确实不用再去医院伺候那个扔咱们家馅饼的人了。”曲航说。
  “你还不复习去?”曲斌气还没顺过来。
  曲航不服:“爸,妈今天不用去医院了。如果明天股票没像妈推算的那样,再去医院不迟。如果明天股票走势证实了妈的推算能力,爸,你想想,咱们以后还会为没钱发愁吗?恐怕该为钱多得没地方放发愁了吧!”
  我心里直打哆嗦。
  “那你也得上大学!”曲航瞪儿子。
  “我没说不上大学呀?”曲航说,“我更得上了,我要当投资家,没有金融知识怎么行?”
  我默默地去厨房做饭,我为我们家担心。比担心没钱那种担心担心多了。
  我终于又躺在家中自己的床上睡觉了,两个晚上没睡觉的我,竟然毫无困意。我觉出曲斌也是通宵未睡,但我们没说一句话。
  早晨,我起床做早饭。
  “你只给曲航做早饭就行了。”曲斌在床上说。
  曲航吃完早饭去上学,他开家门前小声对我说:“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我一边关门一边苦笑。金拇指还役让我拿到一分钱,我的三口之家已经变成两个阵营了。
  曲斌在床上躺着不起来。我拿着证券报钻进厕所大便。
  我为我今天的行程作安排。我必须随时关注北方马奋,只要它涨停了,我就卖掉它,还给米小旭五万三千元,另给她五百元利息。在今后我以扣税后剩下的约六千元作为本金。不停地买入涨停的不同股票,将六千元翻成六万元。
  我现在的任务是在证券报上刊登的众多股票中找出明天涨停的股票,在卖掉北方马奋后。立即买人它。
  我一边大便一边用金拇指测股票,绝大多数股票都像我的大便一样在下跌。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名叫西部钟表的股票,金拇指预测它今天跌停,明天涨停,后天又是跌停。我在西部钟表今天跌停时以最低价买人,明天涨停时以最高价卖出。
  我走出厕所时,曲斌站在厕所门口看我手里拿的证券报。
  “没拿火柴棍?”曲斌阴阳怪气地问我。
  过去他从没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由此可见信任是夫妻关系的基础。
  我说:“曲斌,你要相信我,不要听米小旭瞎说。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单独见过胡敬,包括上小学的时候。”
  曲斌没说话,他进厕所。
  我将西部钟表的名称和代码写在一张纸上,装进裤兜。我要去证券公司监视北方马奋。我清楚米小旭今天肯定会在证券公司。我卖出北方马奋后,立刻还她钱。
  曲斌从厕所出来,我对他说:“我去证券公司。”
  “我跟你去。”他说,“我要看公交海洋和黄山蚂蚁。”
  “走吧。”我同意。
  我和曲斌骑自行车去证券公司,我感觉我们形同陌路,一路没话。
  一进证券公司的大厅,我就看见了米小旭。
  她正站在交易电脑前忙碌着,我估计她是在全力买人北方马奋。
  我和曲斌走到米小旭身边。
  “小旭,买北方马奋了?”我问她。
  米小旭回头说:“如果你的信息不准,我就彻底完了。”
  我没说话。
  米小旭完成交易后,她冲曲斌点点头。
  “咱们坐下看吧。”我说。
  我先坐下,米小旭挨着我坐下,曲斌竟然和我拉开距离坐下。我瞪了他一眼。
  “果然涨了!”米小旭兴奋。
  在满目皆绿的大屏幕上,红色的北方马奋显得格外显眼。邻座的一个股民发现了米小旭的情绪。
  “米姐,你这可不对呀!有了信息独吞,不够意思。上次我可给你透露过,米姐忘了?”那股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米小旭说。
  米小旭有点儿神气,她对那股民说:“我怎么会忘?不就赚了两百多元嘛。
  我会报答你的,别显得太小家于气呀!“
  我看见大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股票,它的名字是黄山蚂蚁。
  我侧目看曲斌,他发呆。
  大厅里的人大都垂头丧气,几乎只有我和小旭高兴。米小旭是喜形于色的高兴,脸上所有器官狂欢那种。我是不露声色的高兴,荡气回肠肚子里欢呼雀跃那种。
  十点二十分时,北方马奋涨停了。
  我站起来。
  “欧阳,你去干什么?”米小旭问我。
  “还你钱。”我说。
  “抛北方马奋?”米小旭问我。
  我点点头。
  米小旭有点儿不放心,她压低声音问我:“我只能明天抛,没事吧?”
  按照股市的规定,当天买人的股票不能当天抛出。米小旭害怕明天一开盘北方马奋就跌停。
  她的钱可都押在北方马奋上了。
  “没事。”我说。
  米小旭看我的眼光比较复热,既有感激,又有不满。
  我走到电脑前,从容地将我手中的北方马奋全部卖掉,五万元变成了六万元。这两天,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挣了一万元。然后我用属于我的六千元买人今天已经跌停的西部钟表。我注视着我的金拇指,很是感慨。它的价值,的确无法估量。
  从前我最反感的一句话是:“这件事,怎么估量都不过分”。现在我只能用这句话形容我的,我的人生最高愿望是获得自由。过去我从一本书上看到,金钱能使人自由。我希望金拇指能给我自由。但我不乐观。本来我可以单独来证券公司,有了金拇指后,导致曲斌跟着我来。

  我回到曲斌身边,我弯腰对着他耳朵说:“我还米小旭钱了?”
  “还多少?”他问我。
  “全还。”我说。
  我看出曲斌如释重负,我还嗅出他的喜悦里有醋味儿。
  我走到米小旭身边,对她说:“小旭,你跟我来。”
  “干什么?”米小旭问我。
  “出来说。”我拉拉她的胳膊。
  米小旭跟我走到大厅里一个人少的地方。
  “小旭,咱们去窗口办理转账,我还你钱。
  谢谢你在我家危难的时刻帮助我们。“我说。
  “不客气。”米小旭的态度和从前大不一样。
  我先填单子,米小旭看到我在金额一栏里写了伍万叁仟伍佰元。
  “五百元是什么?”她问我。
  “利息。”我说。
  我觉得我和米小旭的关系变成了商业交往。
  她没说话。
  米小旭填写完单子后,我们把单子交给窗口里的小姐。五万三千五百元转到了米小旭的账户上。
  还了债,我松了口气。
  “欧阳,你刚才买了什么股票?”米小旭突然问我。
  我一愣。
  米小旭看出我不想告诉她,她说:“欧阳,我不能让这五万多元闲着。你应该告诉我买什么。如果你没借走它们……”
  我听出她的意思是:如果你欧阳宁秀没借走这五万元,它可能已经是六万元了。
  我想说如果我没借走你还可能赔了呢,我没说。
  “不告诉我?”米小旭摇头,“我给胡敬打电话。”
  “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我急了。
  我觉得胡敬接到米小旭的电话能笑掉大牙。
  我丢不起这人。
  “那你告诉我。”米小旭用威胁的口气说。
  “西部钟表。”我咬牙切齿地说。
  “西部钟表刚才跌停了呀?”她吃惊,“持有几天?”
  “现在买。明天涨停时卖。”我说。
  米小旭叹气:“欧阳宁秀,你怎么会有这么准确的信息?我要是不问你,你就不告诉我了?除了胡敬,你还认识什么和金融沾边的人?你不能怨我说你和胡敬有猫腻。放谁,也得这么想。你说呢?”
  我无话可说。我清楚,一旦米小旭将我向她提供的信息传给她的股友,我早晚会有麻烦。
  米小旭去电脑前买西部钟表。我到曲斌身边,我对他说:“钱已经还了,咱们回家吧。”
  我认为我有必要躲开米小旭。我担心她会没完没了地向我索要股票信息。我下决心今后不再来证券公司买卖股票,我已经不需要看行情了,我的金拇指能预先告诉我任何股票的行情,百分之百正确。我在家使用电话交易股票,我不用再心疼电话费。在家使用电话交易股票,很隐蔽。
  曲斌没站起来,他说:“我还要看公交海洋萝和黄山蚂蚁。”
  我建议:“咱们可以到别的证券公司去看。”
  “为什么?”曲斌不解。
  “……我想……避开小旭……”我不知怎幺说。
  “避开?”曲斌疑惑,“怕她跟我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
  “你为什么要避开米小旭?”曲斌问我。
  “欧阳要躲我?”我身后传来米小旭的声音。
  米小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
  我尴尬。
  “不是借钱的时候了?”米小旭人工制造叹气,“欧阳宁秀长本事了,真是人一阔脸就变。我是不是有点儿像《农夫和蛇》里的农夫?”
  我无言以对。
  米小旭冲剐才那位股友招招手,那人过来。
  米小旭对他说:“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够朋友吗,我给你一个信息,去买西部钟表,西部钟表明天涨停。”
  “真的?”那股友不太相信。
  “欧阳大姐给我的信息,她认识著名经济学家,最次也认识西部钟表的庄家。”
  米小旭指我。
  那股友惊奇地看我,说:“大姐,可靠吗?我已经赔不起了。”
  我的眼泪出来了。
  “大姐这是怎么了?”那股友见我哭了,他纳闷地问米小旭。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曲斌说:“你在这儿呆。着吧,我走了。”
  没等曲斌说话,我站起来就走,在大厅门口,我回头看见米小旭和那股友说着什么,她还指我。
  我觉得米小旭已经被我气疯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不告诉她信息来源,尤其是这信息绝对正确。我离开证券公司大厅后,找到我的自行车。不知是谁把我的自行车和曲斌的自行车犬牙交错般缠在一起,他的脚蹬子插进我的车轱辘里,我好不容易才把两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自行车分开,我羡慕曲斌的自行车和我的自行车的关系,我和曲斌之间的距离突然变远了。
  我傻站在自行车旁边等曲斌,如果他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我必须走。我再不走,米小旭会把大厅里所有股民叫到我身边来。
  事后我获悉了我离开大厅后曲斌的经历。
  我走后,米小旭让那股友放心去买西部钟表,那股友真的去买了。
  曲斌对米小旭说:“小旭,我们对不起你。”
  米小旭说:“欧阳宁秀确实不够朋友。她小时候不这样。”
  “她会不会真的是用八卦推算出来的?”曲斌问。
  “一点儿可能都没有!”米小旭断然否决,“股票诞生多少年了,没听说过有人能用八卦推算股票。再说了,我觉得八卦属于迷信和装神弄鬼一类。你想想,就凭几根木棍,怎么可能算出股票的走势?”
  “这倒是。”曲斌没提我昨天预测黄山蚂蚁和公交海洋的事。
  “那她是从哪儿得来的信息?”曲斌问,“真的会是胡敬?小旭,我说句自贬的话,我觉得,胡敬就是看上你。也不会看上欧阳宁秀。”
  “这种事可就难说了。”米小旭说,“咱们都是过来人,男女交往,凭什么?要我说。全凭感觉!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你说是不是?”
  “我不信欧阳能用八卦推算股票,但我也不信胡敬能看上欧阳宁秀。如果胡敬没看上欧阳,他肯定不会向欧阳透露股市信息吧?”
  “应该是。”米小旭意味深长地说,“我要是你,我会提高警惕。虽然你老说欧阳宁秀不行的话,但我觉得,欧阳宁秀身上有一种别的女人包括我都没有的东西,我说不出来是什么,你应该有感觉,是不是贵族气?”
  曲斌苦笑:“欧阳宁秀身上有贵族气?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觉得欧阳宁秀不是普通人,你看好她吧。”米小旭给曲斌敲警钟。
  这时,那位买了西部钟表的股友领着七八个股友过来。他们围住米小旭和曲斌。
  “米姐,”那股友说,“弟兄们见我买西部钟表,都问我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说说?”
  米小旭说:“我也是听朋友说的,这不,这位先生就是我朋友的丈夫。”
  大家围住曲斌,七嘴八舌。
  “大哥,能买西部钟表?”
  “老兄,从哪儿来的信息?你们认识庄家?”
  “连西部钟表明天涨停都知道了!这么精确?不会是真的吧?”
  曲斌招架不住了,他忙往大厅外边跑。
  股民们跟着他追问。
  我看见这个场面后,知道不妙,我骑上自行车先走了。曲斌摆脱股民后,骑车追上我。
  “怎么弄成这样?”曲斌心有余悸地说。
  “我让你走,你不走!”我没好气,“你没于看出米小旭不对头了?”
  “是谁不对头?”他说,“是米小旭还是三你?”
  “曲斌,你有完没完?”我觉得我不能老让他往我身上泼脏水,“下午收盘前,咱们去另一家证券公司看公交海洋和黄山蚂蚁的行情,如果我推算对了,你要遵守诺言,不能再胡说八道了。”
  曲斌没说话,他使劲儿骑车,我几乎跟不上他。我看出曲斌的白行车变成了机动车,燃料是醋。
  登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了,我到厨房煮面船条,我和曲斌各一碗。吃饭时,我们没说一句。话。我们都知道,在公交海洋和黄山蚂蚁揭晓前,说什么都没用。
  下午两点,我带曲斌去另一家证券公司,就是我昏迷的那家。我们坐在长凳上看大屏幕。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挺紧张。我清楚,如果黄山蚂蚁和公交海洋没按我预测的行情走,就会加深曲斌对我和胡敬无中生有的关系的怀疑。
  在收市时,黄山蚂蚁涨5%,公交海洋跌2.3%。和金拇指预测的分毫不差。
  我心里踏实了。
  我扭头看曲斌,只见他拿着曲航昨天写的那张记有两只股票今天走势的纸,发呆。
  “曲斌,你应该高兴吧?”我提示他。
  “你真的能用八卦推算股票?”曲斌难以置信。
  我点头。
  “这怎么可能?”他嘀咕。
  “是你亲眼所见,怎么不可能?”我说,“这两只股票是你和曲航随意从一千多只股票里挑出来的,胡敬不在场,他绝对不可能告诉我这两只股票的行情。
  对吧?再说了,甭管胡敬是多著名的经济学家,他也不可能预知所有个股的走势。
  依我说,他要真能预测,他早不当什么经济学家了,专职炒股当亿万富翁多好?“
  曲斌不说话,我看出,他的脑子不够用。
  证券公司的工作人员清场了。我和曲斌离开大厅。
  “我想坐一会儿。”曲斌说,没等我同意,他就一屁股坐在证券公司的台阶上。
  我挨着他坐下。
  “曲斌,你怀疑我和胡敬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想想,这可能吗?”我用推心置腹的口气说,“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没和任何男人好过。”
  “原来我相信。”他说。
  “现在你也得信。”我说,“你如果老这么说我,没事也会出事。”
  “你真的是用八卦推算的股票?”他问我。
  “真的。”我尽量不露出撒谎的任何蛛丝马迹。
  “昨天是我挑选的股票让你推算,我也不相信胡敬会事先告诉你所有股票的行情。”曲斌的态度开始转变,“我想不通的是,你原来除了看过《易经》,我从来没见过你用八卦推算过什么。”
  “我也想不通。”我说,“这可能属于开窍。要不然就是老天爷看咱们家走投无路了,帮咱们。曲斌,咱们能走出经济困境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曲航有钱上大学了呀!”
  “那也得看钱是怎么来的。”
  “反正我没做亏心事。我觉得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你确实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看出曲斌是要做最后的认定。
  “确实没有。”我斩钉截铁。
  我看出他对我进行无罪释放了。
  “刚才他们干吗追你?”我问。
  曲斌告诉我过程。
  你能用八卦准确推算股票,如果传出去,股民知道了,我看不妙。”曲斌说。
  “这正是我刚才急于离开米小旭的原因。”
  我说,“我能推算股票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传出去,咱们家就不得安宁了。”
  曲斌点头。
  我和曲斌进家门不到十分钟,曲航就放学回家了。
  “公交海洋和黄山蚂蚁怎么样?”曲航一进门就急着问我们。
  我看曲斌,等他说。
  曲斌点点头
  “应验了?真的?”曲航全身上下都是难以名状的兴奋。“妈,你神了!咱家真的要翻身了!”
  曲航憋足了劲儿大声唱:“有一个美厢的传说……”
  “你报考音乐学院呀?”曲斌瞪儿子。
  “妈,你教我用八卦推算股票吧!”曲航对我说。
  我心里一沉,我没想到亲人会提出向我拜师学艺。金拇指没法学,八卦反而可以学。我只能对曲航说:“你考上大学再说。”
  有了这本事,上不上大学,其实就无所谓了。”曲航说。
  “混账话。”曲斌痛斥儿子,“上大学是学真本事,八卦算什么?有文凭吗?”
  曲航不吭声了。
  这天晚上,我家的气氛很是喜庆,我看出,曲斌已经相信我和胡敬投有关系,虽然他对我用八卦推算股票仍然持怀疑态度,但他似乎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出去买了五块钱的肉馅,还给曲斌买了瓶啤酒。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包饺子。
  曲航一边包饺子一边对曲斌说:“爸,既然妈已通过咱们的考试,你可不能再怀疑妈了。”
  曲斌说:“这事你也管?吃完饭赶紧去复习。别让你包一次饺子你就得意忘形了。”
  从曲航上高一开始,我们就不让他于任何家务活,保证他全力以赴准备高考。
  今天我们破例批准他参加包饺子,他十分高兴。
  “妈,你借米阿姨的钱都还了?”曲航问我。
  我点头。
  “咱们挣了多少?”他问。
  “六千。”我说,“过几天给你买鞋。”
  “挣出学费再买鞋。神了。咱们又买了什么?”儿子问。
  “西部钟表。”
  “西部钟表,明天涨停?”
  我点头。我丝毫没有察觉曲航问这话的用意。
  我以为我和家人会吃一顿愉快的晚饭,我错了。我们的晚饭被米小旭的电话搅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金瓯缺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序写历史小说有写历史小说的困难。不熟悉史实,则不会原原本本地写成有条有理、丝丝入扣的文章。姚雪垠同志的《李自成》就是在刻苦钻研的基础上,搜罗了大量的资料,用去伪存真、剔异求同的科研手法才理出一个线索来的,所以历史知识就是最基本的一个必要条件。 [点击阅读]
鲁迅《彷徨》
作者:鲁迅
章节:15 人气:2
摘要: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 [点击阅读]
丁庄梦
作者:佚名
章节:55 人气:2
摘要:阎连科被称作"中国目前最具爆发力的作家",不仅因为他的两部中篇小说分别获得第一届和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而且他的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都在文坛引起较大反响,《受活》近日获得第三届老舍文学奖。见到阎连科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位从美国来的资助人商议援助河南艾滋病村的事宜,他的下一部小说准备写艾滋病村,他还要把老舍文学奖的一部分奖金捐给艾滋病村。 [点击阅读]
三毛《哭泣的骆驼》
作者:三毛
章节:14 人气:2
摘要:尘缘——重新的父亲节(代序)二度从奈及利亚风尘仆仆的独自飞回加纳利群岛,邮局通知有两大麻袋邮件等着。第一日着人顺便送了一袋来,第二袋是自己过了一日才去扛回来的。小镇邮局说,他们是为我一个人开行服务的。说的人有理,听的人心花怒放。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请来大批邻居小儿们,代拆小山也似的邮件,代价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中国邮票,拆好的丢给跪在一边的我。 [点击阅读]
不夜之侯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本书是中国茶人的一部命运史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茅盾文学奖评委会的评语:“茶的清香、血的蒸气、新的碰撞、爱的纠缠,在作者清丽柔婉而劲力内敛的笔下交织;世纪风云、杭城史影、茶叶兴衰、茶人情致,相互映带,融于一炉,显示了作者在当前尤为难得的严谨明达的史识和大规模描写社会现象的腕力。 [点击阅读]
乡关何处
作者:佚名
章节:91 人气:2
摘要:章诒和2008年的年初,我和一个从事出版业的朋友相约在建国门友谊商店里的星巴克咖啡店碰面。寒暄几句,朋友说:“愚姐,建议你看看野夫的散文,看几篇就行,你肯定喜欢。”我们各自喝完饮料,聊了几句,随即分手。翌日下午,我打去电话,说:“你推荐的文章,让我一夜无睡,让我痛哭流涕……我要认识那个叫野夫的人。”五月中旬,四川发生大地震。下旬,我在北京见到了野夫。 [点击阅读]
今生今世
作者:佚名
章节:52 人气:2
摘要:据胡兰成说,张爱玲在送给他的照片背面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世事沧桑,多年后我们知道胡兰成其人,读他的书,却是因为张爱玲的缘故。虽然这有违张爱玲的意愿:“利用我的名字推销胡兰成的书,不能不避点嫌疑。”(一九七七年九月八日致夏志清)在张所着《对照记》中,也压根儿不见他的踪影。 [点击阅读]
北平无战事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简介:1948年,太平洋战争结束后三年,北平经济崩溃、民生凋敝,看似平静的北平城内暗流汹涌。国共两党决战之际,以蒋经国为首的国民党少壮派,突然对涉嫌通共的国民党空军王牌飞行员方孟敖委以重任,将其飞行大队改编为国防部经济稽查大队,前往北平调查民食调配物资的贪腐案,藉此打击以方孟敖的父亲、国民党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方步亭为核心的孔宋家族贪腐势力, [点击阅读]
思无邪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2
摘要: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法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三百”中,论境界,无句可出其右。在安易如自己的眼中,也许她是慧质兰心的小妖女俏黄蓉吧。不过在我眼里,她恰似何足道眼中的郭襄。一位可以令狷介狂生忘乎所以的远远水中小岛上的温柔少女;一位短剑青驴独行天下博古通今的红颜知己;一位既会使美绝丽绝的“小园艺菊”,又会使霸气十足的“恶犬挡路”的精灵古怪的万事通。 [点击阅读]
我的团长我的团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2
摘要:我在长江之南的某个小平原上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但总是因无力而过度用力,结果不仅弄断了火柴梗子,还让满盒的火柴干戈寥落撒了半地。我只好又从脚下去捡那一地的火柴梗。我——孟烦了,二十四岁,今国军某支所谓新编师之一员,中尉副连长。我无力又猛力地划着火柴,这次我让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上弹出去了。于是我再用抢命般的速度抢回地上那个火柴盒。“烦啦你个驴日的!连根火柴也日不着啊?!”我想起了我屡被冒犯的官威。 [点击阅读]
无水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大风来时,河阳城一派肃穆。还不到下午五点,大街上早已人去巷空。学生们下午就没敢上学,全都躲在家里。机关单位这天放假,但日历上这天并不是法定节假日。就连一向生意兴隆,车间日夜不停转的河化集团,这一天也出奇的静了下来。乱石河滩西边,十丈长的明长城废墟上,两只老鹰惊魂不定地乱叫。它们叫了整整一天,嗓子都破了,嘶哑的叫声凄厉地划破河滩上面那一片死亡的气息,破碎在河阳城上空。 [点击阅读]
林语堂《京华烟云》
作者:林语堂
章节:54 人气:2
摘要:我站在这个地位很难写书评,女儿批评父亲的书,似乎从来未听见过。那又何必写呢?因为好像话藏在肚子里非说不可。可不要说我替父亲吹牛,也不用骂我何以如此胆大,因为我要用极客观的态度来批评,虽然情感也不可无。我知道父亲每晨著作总是起来走走吃吃水果,当他写完红玉之死,父亲取出手帕擦擦眼睛而笑道:“古今至文皆血泪所写成,今流泪,必至文也。”有情感又何妨。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