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惊险的浪漫 - 德尔斐的神谕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小威拉德-彼得斯先生并不真的喜欢希腊。而对彼得斯太太而言,对于德尔斐,在她内心里完全没有概念。
  彼得斯太太精神上的家园在巴黎、伦敦和里维埃拉。她是一个很会享受旅店生活的女人,但她概念里的旅店卧房应该是松软的地毯,舒适的床,为数众多各式各样的灯,包括有灯罩的床头灯,充足的冷水热水,床边有电话,可以用来订茶点、食品、矿泉水、鸡尾酒,用来和朋友聊天。
  在德尔斐的旅店里可没有这些东西。不过窗口可以看见美丽的景致。床很干净,用白石灰粉刷的房间也一样干净。房间里有一把椅子,一只脸盆架,一只衣橱。洗澡得让旅店给特意安排,有时还没有热水。
  她想,至少还可以说她到过了德尔斐。彼得斯太太也尽力想要对古希腊产生一点兴趣,但她发现这很困难。他们的雕塑艺术看上去都像是没完工,缺胳膊少腿没有头。私下里,她更喜欢刚去世的威拉德-彼得斯先生坟墓上竖着的漂亮的带翅膀的大理石天使像。
  然而这些想法都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因为怕她的儿子威拉德会瞧不起她。全是为了威拉德她才到这儿来的,在这个又冷又不舒服的房间里,面对阴沉着脸的女仆,和不远处讨厌的司机。
  威拉德(直到不久前还叫他小威拉德——他痛恨的称呼)是彼得斯太太十八岁的儿子。她对儿子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威拉德对古代艺术有着奇特的激情。是瘦长苍白、戴着眼镜、神情忧郁的威拉德拖着溺爱他的母亲踏上了周游希腊的旅行。
  他们去了奥林匹亚,彼得斯太太认为那是一处悲惨的废墟。她倒是很欣赏帕台农神殿,可她还是觉得雅典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城市。而游览科林斯和曼锡尼对她和司机来说,则是极大的痛苦。
  德尔斐,彼得斯太太不高兴地想,是雪上加霜。显而易见无事可干,只有沿着街道散步,看看沿街的废墟。威拉德花了大量的时间跪在地上破译希腊文的碑铭,一边说:“妈妈,你听听这个!是不是很绝妙?”然后他会念出一些东西,在彼得斯太太听来枯燥乏味至极。
  这天清晨,威拉德早早出发去看某些拜占庭风格的镶嵌艺术。彼得斯太太本能地觉得拜占庭式的镶嵌艺术会让她浑身发冷(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于是托辞不去。
  “我明白,妈妈,”咸拉德说,“你想一个人待着,坐在戏院或是露天运动场里,高高在上向下俯瞰去了解它。”
  “是的,亲爱的。”彼得斯太太说。
  “我知道这些地方会吸引你。”威拉德欣喜地说着离开了。
  现在,彼得斯太太叹了一口气,准备起床吃早餐。
  她走进餐厅,发现里面几乎空空荡荡,只有四个人。一位母亲和她的女儿,彼得斯太太觉得她们的穿戴有些古怪(没有认出这是希腊式的披肩外衣),正在谈论舞蹈中的自我表现艺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绅士,名叫汤姆森,下火车时他曾帮她捡起掉落的箱子;还有一位新来的秃顶中年绅士,刚刚在前一天晚上到达。
  这位先生是餐厅里留下的最后一位,彼得斯太太很快就和他交谈了起来。她是一个友善的女人,喜欢有人可以聊天。汤姆森先生的表现一直明显地令人失望(彼得斯太太称之为英国人的保守),母女俩又过分自命不凡,尽管那女孩已经和威拉德相处得不错了。
  彼得斯太太发现这个新来的绅士很令人愉快。他知识渊博,却不自炫学问。他告诉她好几件关于希腊人的有趣而友好的小细节,让她更加觉得他们是真实的人而不是书中乏味的历史人物。
  彼得斯太太告诉她这位朋友所有关于威拉德的事:他是个多么聪明的男孩,以及文化对他来说如何重要。这人和蔼慈祥的风格使人易于和他交谈。
  他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彼得斯太太都不知道。除了他正在旅行和享受不受生意(什么生意?)干扰的彻底休息这些事实之外,他没有更多地谈论他自己。
  总而言之,这一天过得比预料的更快。母女俩和汤姆森先生继续保持不爱交际的风格。他们碰上了刚走出博物馆的汤姆森先生,他立即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彼得斯太太的新朋友不悦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真想知道这家伙是谁!”他说。
  彼得斯太太告诉了他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汤姆森——汤姆森,不,我不认为我以前见过他,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熟悉,不过我认不出来。”
  这个下午彼得斯太太在荫凉里享受了清静的午睡。她带去看的书并不是她儿子推荐的关于希腊艺术的经典之作,相反,是一本名为《神秘河流》的书。它包括了四个凶杀案,三起绑架案,以及一大堆各式各样危险的罪犯。彼得斯太太随着书中的情节起伏时而激动时而欣慰。
  她回到旅店时已是四点钟。她很肯定威拉德这时该回来了,并没有任何不样的征兆;她差点忘了看旅店老板给她的说是一个陌生人下午留下的条子。
  这是一张脏破了的便条。她懒洋洋地打开来看。看了没几行,她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她伸出一只手让自己镇定下来。笔迹是外国人的,但用的是英文。

  女士(它这么写道):
  这是来告诉你,你的儿子已经被我们关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只要
  你完全照我们的指令去做,这位尊贵的年轻绅士就不会遭到任何伤害。我
  们为他索要一万英镑的赎金;要是你把此事告诉旅店老板或者警察或者任
  何类似的人,你的儿子就死定了。你考虑一下,明天一早会告诉你怎么付
  钱。如果不照办,你儿子的耳朵会被割下来送给你。再过一天还是不照
  办,他就会被杀死。这可不是吓唬人。再考虑考虑——记住,保持沉默。
  黑眉盗迪米特里厄斯
  可怜的女士的心里乱成一团。尽管恐吓信上的措辞荒谬可笑,愚蠢幼稚,还是让她感到阴森的恐怖气氛。威拉德,她的宝贝,她柔弱的、严肃的威拉德。
  她立即想到去报警,她想叫起左邻右舍,但是如果她做了,说不定……她发抖了。
  她随即又振奋起来,走出她的房间去找旅店老板——整个旅店里惟一能说英语的人。
  “天已经晚了,”她说,“我的儿子还没有回来。”
  快乐的小个子男人对她微笑:“是的,先生打发骡车先回来了。他想步行回来。他现在应该到这儿了,但毫无疑问他在路上耽搁了。”他愉快地微笑着。
  “告诉我,”彼得斯太太直率地问,“城里有什么不法之徒吗?”
  不法之徒这个词不在小个子男人掌握的英语词汇中。
  彼得斯太太解释了一下。她得到的回答是,在德尔斐的都是非常好非常守法的人们——对外国游客十分友好。
  话就在她嘴边,她硬生生咽了下去。阴险的威胁缚住了她的喉舌。可能这仅仅是个恶作剧,但万一不是呢?她在美国的一个朋友的孩子被绑架,报警的同时,孩子被杀了。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过。
  她几乎要发疯了。她该怎么办?一万英镑,那是多少?
  四万到五万美元!这个数目和威拉德的安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可她又从哪里去弄这个数目呢?眼前最大的困难就是钱和提取现金,她身上只有一张几百英镑的信用证,绑匪知道这些吗?他们会通情达理吗?他们会等待吗?
  女仆过来时,她毫不客气地打发她走。晚餐的钟声响了,可怜的女士走进餐厅。她机械地吃着,眼里空空荡荡。整个房间在她看来空无一人。
  上水果的同时,一张便笺也送到了她面前。她畏缩着,但字迹完全不同于她害怕看到的,这是清晰的、知书达理的英国式的字迹。她毫无兴趣地打开纸笺,上面写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好奇:
  在德尔斐无法请示神于喻(上面这么写着),但是你可以向帕克-派恩先生咨询。
  纸笺下方别着一张报纸上剪下的广告,纸笺最下端附着一张护照上的照片。照片上是早上她那位秃顶的朋友。
  彼得斯太太看了两遍这张剪报。
  你快乐吗?如果不,请咨询帕克-派恩先生。
  快乐?快乐?还有人比我更不快乐吗?这简直就像给祈祷者的福音。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匆匆写下:
  请帮助我。十分钟之后在旅店门外见面可以吗?
  她把纸条塞进一只信封,让侍者交给坐在窗口的那位先生。十分钟后彼得斯太太穿着件毛皮外套——夜里有些凉——走出了旅店,沿着街道缓缓向废墟走去。帕克-派恩先生正在那里等着。
  “是上天的仁慈让你出现在这里。”彼得斯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你怎么猜到我碰上了可怕的麻烦?”
  “你的脸色,我亲爱的女士。”帕克-派恩先生平静地说,“我马上知道出了事,但我还是要等着你来告诉我。”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她把信递给他。他在手电筒的照明下看了信。
  “嗯,”他说,“一份有意思的文件,极有意思的文件。它说明了——”
  但彼得斯太太没有心情去听他对这封信做更详细的分析。她能为威拉德做什么?她惟一的、纤弱的威拉德。
  帕克-派恩先生在安慰她。他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希腊绑匪的生活画面。他们对人质尤为关心,因为人质就是一座潜在的金矿。他使她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该怎么办?”彼得斯太太哭泣着问。
  “等到明天,”帕克-派恩先生说,“除非你想直接去找警察。”
  彼得斯太太用一声恐惧的尖叫打断了他。她亲爱的威拉德会被杀死的!
  “你认为我能把威拉德毫发不伤地救回来吗?”
  “毫无疑问。”帕克-派恩先生安慰她说,“惟一的问题是,你是否能够不付一万英镑就把他救回来。”
  “我只想要我的儿子。”
  “是的,是的。”帕克-派恩先生宽慰她,“顺便问一句,是谁把信带来的?”
  “一个旅店老板不认识的男人,一个陌生人。”
  “啊,这就有了可能。可以跟踪明天捎信来的人。你是怎么对旅店里的人解释你儿子不在的原因的?”
  “我还没想过。”
  “我想,现在,”帕克-派恩先生回答,“我想你可以很自然地发出警报,对他的失踪表示担忧,这样就可以派出一支搜索队。”

  “你不认为那些恶魔会——?”她哽咽着问。
  “不,不,只要没人提到绑架或赎金,他们就不会翻脸。但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指望你对儿子的失踪不小题大做。”
  “能完全由你来处理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帕克-派恩先生说。
  他们走回旅店,可是差一点撞上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那是谁?”帕克-派恩先生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是汤姆森先生。”
  “喔!”帕克-派恩先生沉思着说。
  “汤姆森,是他吗?汤姆森,嗯。”
  彼得斯太太上床睡觉时感到帕克-派恩先生的主意的确不错。无论捎信来的是谁,一定和绑匪有联系。她松了一口气,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她起床穿衣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东西在窗子旁的地板上。她捡了起来,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同样肮脏的廉价信封,同样令人痛恨的笔迹。她撕开信封。
  早上好,女士,你做出决定了吗?你的儿子很好,没有受到伤害——
  到现在为止。但是我们必须拿到钱。对你来说搞到这个数目可能不太容
  易,不过我们得知你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多么漂亮的钻石,或许我们会对
  它满意的。听着,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你,或是你挑选送赎金的任何人必
  须把项链带到竞技场。从那儿向上走到旁边有一块大石头的一棵树那里。
  我们会监视着,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然后用项链交换你的儿子。时间是
  明天早晨日出之后六点钟。如果你事后报警来抓我们,那么在你的车开往
  火车站的路上,你的儿子就会被我们打死。这是最后通谍,女士。要是明
  早项链没有送来,你儿子的耳朵会给割下来送给你。第二天他就会死了。
  致敬,女士
  迪米特里厄斯
  彼得斯太太急忙来找帕克-派恩先生。他仔细地看了信。
  “这是真的吗?”他问,“关于钻石项链?”
  “千真万确。我丈夫买下它时花了十万美元。”
  “消息灵通的强盗。”帕克-派恩先生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考虑这件事的某些方面。”
  “我说,派恩先生,我们没有时间考虑什么方面了。我一定要赎回我的儿子。”
  “但你是一位勇敢的女士,彼得斯太太。你可以容忍被人敲诈勒索十万美元?你可以容忍把你的钻石轻而易举送给一帮恶棍?”
  “当然,如果你用这种说法的话。”彼得斯太太的勇气与母爱在激烈地搏斗,“我真想抓住他们——卑鄙的禽兽!我一找回我的儿子,派恩先生,我就要出动全城的警察去抓他们。如果有必要,我会租一辆防弹轿车送威拉德和我去火车站。”彼得斯太太脸色通红,报仇心切。
  “是的,”帕克-派恩说,“你看,我亲爱的女士,恐怕他们已经防备了你这一手。他们知道一旦释放了威拉德,你就会毫无顾忌地发动全城的人,这就使他们一定预先做好安排。”
  “那么,你想怎么办?”
  帕克-派恩先生微笑了:“我想实施我个人的一个小小的计划。”他环视餐厅,空无一人,两头的门都关着。“彼得斯太太,在雅典有一个人我认识——一个珠宝商。他精于制作人造钻石——可以乱真的仿照品。”他压低声音,“我用电话和他联系,他今天下午就可以赶到这里,带着许多可供挑选的石头。”
  “你的意思是?”
  “他将取下真钻石,用假的代替。”
  “天哪,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主意了!”彼得斯太太崇拜地望着他。
  “嘘!别那么大声。你可以为我做件事吗?”
  “当然。”
  “保证不让任何人走近听到电话的内容。”
  彼得斯太太点点头。
  电话在经理办公室。经理帮助帕克-派恩先生接通了电话后就热心地让出了办公室。他出去时,发现彼得斯太太在门外。
  “我在等帕克-派恩先生,”她说,“我们要出去散散步。”
  “噢,好的,女士。”
  汤姆森先生也在大厅里。他向他们走来,和经理聊了起来。
  “在德尔斐有供出租的别墅吗?没有?可确实有一幢在旅店北边啊?”
  “那属于一位希腊绅士,先生。他不出租。”
  “就没有别的别墅了吗?”
  “有一幢属于一位美国太太的,在城的另一边,现在关着。还有一座是属于一位英国绅士的,一位艺术家——位于悬崖边上,可以俯瞰伊泰阿。”
  彼得斯太太插了进来。她天生一副大嗓门,并且有意说得更大声。
  “噢,”她说,“我真喜欢在这儿拥有一幢别墅!没有人打扰的大自然,我简直要为这地方发疯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汤姆森先生?如果你也想在这儿要一幢别墅,你一定也是一样。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你没说起过。”
  她喋喋不休地说话,直到帕克-派恩先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对她报以一个赞许的淡淡微笑。
  汤姆森先生缓步走下楼梯,和高傲的母女俩一起出门上了街。她们似乎在感受吹在裸露的手臂上的寒风。

  一切顺利。珠宝商在晚餐前乘着一辆坐满了游客的汽车到达。彼得斯太太把她的项链带到他的房间。他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用法语说:
  “Madamepeut6tretranquil!e。Jer6ussirai.(夫人可以放心,我会成功的。译注。)”他从他的小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工作。
  11点钟,帕克-派恩先生敲响了彼得斯太太的房门,“给你。”
  他递给她一个小麂皮袋。她朝里看了一眼。
  “我的钻石!”
  “小声些!这是赝品。很不错,你认为呢?”
  “太漂亮了!”
  “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聪明的家伙。”
  “你不认为他们会怀疑吗?”
  “他们怎么会?他们知道你是带着项链来的。把它交出去,他们怎么会怀疑有假?”
  “好吧,我觉得这很漂亮。”彼得斯太太又说了一遍。她把项链又递给了他,“你能把它送去给他们吗?这样是不是对你要求得太多了?”
  “当然我会送去的。把信给我,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指令。谢谢。那么晚安,勇敢些。明天一早你儿子就可以和你一起用早餐了。”
  “噢,但愿如此。”
  “好吧,别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彼得斯太太这一夜没有睡好。睡着后,她做了可怕的恶梦。梦见绑匪全副武装,开着装甲车,朝穿着睡衣往山下跑的威拉德连连射击。
  值得欣慰的是她醒来了。终于第一抹曙光照了进来。彼得斯太太起床梳洗。她坐下——等待着。
  七点钟时传来了敲门声。她的嗓子干涩,几乎无法说话。
  “进来。”她说。
  门开了,汤姆森先生走了进来。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了她。但当他开口说话时,她听起来就事论事,非常自然。他的声音温和浑厚:
  “早上好,彼得斯太太。”他说。
  “你怎么敢,先生!你怎么敢——”
  “请原谅我这么一大早冒昧造访。”汤姆森先生说,“可你瞧,我有一笔业务要处理。”
  彼得斯太太带着责问的眼神凑上前:“这么说是你绑架了我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绑匪!”
  “当然没有什么绑匪。这一部分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至少可以说是缺乏艺术性。”
  彼得斯太太顾不上多想。“我的儿子在哪儿?”她问道,犹如愤怒的老虎一样盯着他。
  “事实上,”汤姆森先生说,“他就在门外。”
  “威拉德!”
  门猛地被推开。戴着眼镜的威拉德,蜡黄的脸上明显长满了胡茬,扑向了他母亲的心口。汤姆森先生站在一旁慈祥地看着他们。
  “不管怎样,”彼得斯太太说,一下子恢复了神智,转向汤姆森先生,“我会因此而控告你的,是的,我会的。”
  “你都搞错了,妈妈,”威拉德说,“这位先生救了我。”
  “你在哪儿?”
  “在悬崖边上的一座房子里,离这儿只有一英里的路。”
  “彼得斯太太,请允许我,”汤姆森先生说,“归还你的财物。”
  他递给她用纸巾松松地包起来的一个小包。纸巾散开,出现了那条钻石项链,
  “对于那一小袋钻石你根本不用珍藏,”汤姆森先生微笑着说,“真正的钻石还在项链上。麂皮袋里装着的是人造假货。正如你的朋友所说的,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天才。”
  “我一点也搞不明白你所说的。”彼得斯太太迷惘地说。
  “你必须从我的观点来看看这件案子。”汤姆森先生说,“是因为某人的名字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恕我失礼,在外面跟踪了你和你的胖子朋友,我偷听了——我坦白地承认——你们非常有趣的谈话。我发现它很有启示性,因此我找到了经理让他帮忙,他记下了你那位能说会道的朋友打的电话号码,昨天早上还安排了餐厅的一名侍者注意听你们的谈话。
  “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你成了两个狡猾的珠宝窃贼的受害者。他们知道你的钻石项链。他们跟着你到了这儿,绑架了你的儿子,写了那封滑稽的‘绑架信’。他们设下了圈套,让你信任计划里巧舌如簧的主角。
  “这样,一切就简单了。好心的绅士把一袋假钻石给你,然后和他的同伴逃之夭夭。今天早上,你的儿子迟迟不见踪影,你必然会慌乱。你那位朋友也失踪了,这会让你以为他也被绑架了。我猜他们已经安排好让某个人明天去别墅,那人就会发现你的儿子。你们见了面之后,你可能会对这个阴谋有所察觉,可那时两个恶棍早就不知去向了。”
  “现在呢?”
  “噢,他们现在很安全地戴着镣铐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那个坏蛋!”彼得斯太太想起了她对他真诚的信赖,愤愤地说,“油嘴滑舌的坏蛋!”
  “坏透了的家伙。”汤姆森先生同意。
  “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会识破他,”威拉德崇敬地说,“你真机智。”
  对方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不,不,”他说,“当你隐姓埋名旅行时,听到你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冒名顶替……”
  彼得斯太太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谁?”她忽然问道。
  “我是帕克-派恩先生。”这位绅士回答。
或许您还会喜欢:
尼罗河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01“林娜·黎吉薇”“这就是她!”三冠地主波纳比先生说道。他以肘轻轻触了同伴一下。两人同时睁大圆眼,微张嘴唇,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辆巨型的猩红色罗斯·罗伊司恰恰停在当地邮局的正门口。车里跳出一位少女,她没有戴帽,身着一件式样简单大方的罩袍;发色金黄,个性坦率而专断;是美而敦—下渥德地区罕见的俏丽女郎。迈着快捷而令人生畏的步伐,她走进邮局。“这就是她!”波纳比先生又说了一遍。 [点击阅读]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坐在桌旁早餐,他除了时常彻夜不眠之外,早晨总是起得很晚的。我站在壁炉前的小地毯上,拿起了昨晚那位客人遗忘的手杖。这是一根很精致而又沉重的手杖,顶端有个疙疸;这种木料产于槟榔屿,名叫槟榔子木。紧挨顶端的下面是一圈很宽的银箍,宽度约有一英寸。上刻“送给皇家外科医学院学士杰姆士·摩梯末,C.C.H.的朋友们赠”,还刻有“一八八四年”。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l802~1885)是法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法国浪漫主义学运动的领袖。他的一生几乎跨越整个19世纪,他的文学生涯达60年之久,创作力经久不衰。他的浪漫主义小说精彩动人,雄浑有力,对读者具有永久的魅力。【身世】雨果1802年生于法国南部的贝尚松城。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78 人气:0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是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是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雨果几乎经历了19世纪法国的一切重大事变。一生写过多部诗歌、小说、剧本、各种散文和文艺评论及政论文章,是法国有影响的人物。 [点击阅读]
布登勃洛克一家
作者:佚名
章节:98 人气:0
摘要:(上)在!”9世纪30年代中期到40年代中期德国北部的商业城市吕贝克。这一家人的老一代祖父老约翰·布登洛克,年轻的时候正值反对拿破仑的战争,靠为普鲁士军队供应粮食发了财。他建立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此外,他还拥有许多粮栈、轮船和地产,儿子小约翰又获得了尼德兰政府赠予的参议员荣誉头衔,因而他和他的一家在吕贝克享有很高的声望。这一家人最近在孟街买下了一所大邸宅,布置得既富丽又典雅。 [点击阅读]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
作者:佚名
章节:127 人气:0
摘要:悬念大师希区柯克什么是悬念?希区柯克曾经给悬念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如果你要表现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玩牌,然后突然一声爆炸,那么你便只能拍到一个十分呆板的炸后一惊的场面。另一方面,虽然你是表现这同一场面,但是在打牌开始之前,先表现桌子下面的定时炸弹,那么你就造成了悬念,并牵动观众的心。其实,希区柯克的作品并非只靠悬念吸引人,其内涵要深刻得多。希区柯克对人类的心理世界有着深刻的体悟。 [点击阅读]
希腊的神话和传说
作者:佚名
章节:112 人气:0
摘要:古希腊(公元前12世纪到公元前9~8世纪)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它为人类留下了一笔辉煌灿烂的文化财富。古希腊的神话和传说就是其中最为瑰丽的珍宝。世界有许多民族,每个民族都创作出了它自己的神话和传说,这些神话都有自己民族的特点,但也都有共同的性质。 [点击阅读]
席特哈尔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席特哈尔塔,这个婆罗门的英俊儿子,这只年轻的雄鹰,在房子的背阴处,在河岸边小船旁的阳光下,在婆罗双树林的树荫里,在无花果树的浓荫下,与他的好朋友并且同是婆罗门之子的戈文达一起长大了。在河岸边,在沐浴中,在神圣的洗礼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太阳晒黑了他的浅嫩的肩膀。在芒果树林里,在孩子们游戏时,在母亲哼唱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在他那身为学者的父亲教诲时,在贤人们讲话时,浓荫融入了他的乌黑的眼睛。 [点击阅读]
幕后凶手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任何人在重新体验到跟往日相同的经验,或重温跟昔日同样的心情时,可不会不觉为之愕然的吗?“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这句话总是常常剧烈地震撼心灵。为什么呢?我眺望火车窗外平坦的艾色克斯的风光,自言自语地问向自己。从前,我曾经有过一次一模一样的旅游,但那是几年前的事呢?对我来说,人生的颠峰时代已经结束了……我正在肤浅的这样想着!想当年,我在那次大战中,只是负伤的的份儿。 [点击阅读]
幽巷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管家上菜的时候,梅菲尔德勋爵殷勤地俯向他右手的座邻朱丽娅·卡林顿夫人。作为完美的主人而知名,梅菲尔德勋爵力求做得和他的名誉相称。虽然没有结过婚,他还是一位有吸引力的男子。朱丽娅·卡林顿夫人四十来岁,高而且黑,态度活泼。她很瘦,但依然美丽。手和脚尤其精致。她的风度是急促不宁的,正像每个靠神经过日子的女人那样。坐在圆桌对面的是她的丈夫空军元帅乔治·卡林顿爵士。 [点击阅读]
幽灵塔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我要讲的这段亲身经历,其离奇恐怖的程度恐怕无人能比。虽不清楚世上到底有没有幽灵,可我的这段经历,却发生在孤寂山村中一栋传说有幽灵出没的老房子里。故事的主人公就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徘徊哀叹,而且她还像《牡丹灯笼》中的小露①一样,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那是发生在大正初年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20多年了,但每次当我回想起来,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点击阅读]
幽谷百合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那里展现一座山谷,起自蒙巴宗镇,延至卢瓦尔河。两边山峦有腾跃之势,上面古堡错落有致;整个山谷宛如一个翡翠杯,安德尔河在谷底蜿蜒流过。……我注意到在一棵白桃树下,葡萄架中间,有一个白点,那是她的轻纱长裙。可能您已经知道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而她自己却毫无觉察。无限的柔情充满我的心灵,它没有别种滋养,只有那依稀可见的身影。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