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 第二篇 世纪极限赛 第十四章 黑密斯的录像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久久地站在窗边,看着渐渐远去的家乡,淹没在丛林的深处。这次,我对于回家已不抱任何希望。上次参赛前,我答应波丽姆要尽一切可能赢得比赛,但这次我发誓要尽一切可能让皮塔活命。我不会再踏上回家的路。
  临走前,我已经想好了与家人朋友道别的话语。先与他们话别,再将大门关上、锁牢,他们虽然心情忧伤,但却可以安全地留在家里,这该有多好。然而,即使是这一点愿望,也被凯匹特剥夺了。
  “咱们给家里写信吧,凯特尼斯。”皮塔站在我身后说,“这样会好一些,给他们留下一点我们的记忆。黑密斯会给咱们送信……如果需要送的话。”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径直回到我的房间。我坐在床边,心中暗自思忖,我永远不会写那些信,那就如同在十一区为纪念露露和萨里什要写的讲演稿。该说的话装在我脑子里,想得很清楚,甚至能讲得很清楚。但,一旦付诸笔端,就会词不达意。再说,我要给他们的不仅是话语,还有拥抱、亲吻、要抚弄着波丽姆的头发、抚摸着盖尔的脸庞、握住马奇的手;我要给他们的不是一封信,一封伴随着我冰冷僵硬的尸体送回的信。
  我已心痛到不想再哭,只想蜷缩在床上,直到明天早晨到达凯匹特。可,我还有一项任务,不,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是临终前的遗愿——要让皮塔活下去。在凯匹特盛怒之下,这是一项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因此我要在比赛中保持最佳状态。如果为了家乡每一个所爱的人哀伤忧虑,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让他们去吧,我对自己说,跟他们说再见,忘掉他们。我竭尽全力,在心中一个个默念着他们,然后像鸟儿一样,把他们从我心灵的深处释放,之后将心门关闭,再也不让他们回来。
  艾菲敲门叫我去吃饭时,我的心已得到全然的释放,我感到轻松,还不赖。
  饭桌上的气氛很压抑,只有上菜时的杯盘交错,才打破了长时间的寂寞。今天的饭是冷蔬菜汤、奶油酸橙鱼肉饼、橘汁烤小鸡配野生大米和豆瓣菜、装点着草莓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皮塔和艾菲东一句西一句地搭着话,但很快也不出声了。
  “我喜欢你的新发型,艾菲。”皮塔说。
  “谢谢。我专门做了这发型来配凯特尼斯的胸针,我在想给你找一个金色的护腕,也许也给黑密斯找个金色手链什么的,这样我们看上去就是一个团队了。”艾菲说。
  显然,艾菲不知道我的胸针现在已成为反叛者的象征,至少在八区是这样的。在凯匹特,嘲笑鸟仍然是令人兴奋的饥饿游戏的吉祥物。它还能有什么别的意义呢?真正的反叛者是不会把这种秘密符号刻在类似珠宝这样的物品上。他们会把它烤在面包皮上,在必要时,几秒钟就能把它吞掉。
  “我觉得这主意真不错。”皮塔说,“你觉得呢,黑密斯?”
  “是啊,什么都行。”黑密斯说。他没有喝酒,可我看得出他很想喝。艾菲看到黑密斯在努力克制自己,就让人把她的酒也拿走了。黑密斯很痛苦。如果他是“贡品”,他就不欠皮塔的情,也就可以尽情欢饮。而现在,他要不遗余力,让皮塔在竞技场——一个到处都是他的老朋友的地方——存活下来;而他很可能做不到这一点。
  “也许我们也该给你弄个假发。”我试着调侃他一下。他仅瞥了我一眼,意思是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所以我们也就默不作声地吃起蛋糕。
  “咱们看看以前的录像怎么样?”艾菲边用白尼龙餐巾轻擦嘴角,边说道。
  皮塔回去拿胜利者信息笔记本,其他人都到客车厢观看比赛录像。大家就座后,国歌响起,电视上呈现出十二个区每年一度的抽签仪式。
  在饥饿游戏的历史上,共产生了七十五个胜利者,仍健在的只有五十九个,他们以前参加比赛或做指导老师时,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他们,我最近又看过以前的录像,所以大部分人我都能认得。一些胜利者已经年老力衰,另一些疾病缠身,还有的饮酒吸毒,不一而足。可以想见,来自一区、二区、四区的胜利者最多,但每个区都选送了至少男女胜利者各一名。
  从录像中看,抽签仪式进行得很快,皮塔认真地在各区选出的选手名字旁加了星号。黑密斯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看着他的老朋友一个个地登上舞台。艾菲在一旁低声地做着评论,“噢,不要选茜茜莉亚。”“唔,查夫总是爱打架。”话语忧郁,还不停地叹息。
  我尽量把那些选手的信息记在脑子里,但就像去年一样,只有几个人给我留下清晰的印象。一对具有古典美的兄妹来自一区,他们在连续两届饥饿游戏中获胜,那时我还很小。布鲁托,来自二区的志愿选手,他看上去至少四十岁,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进入竞技场。芬尼克,来自四区的英俊金发小伙,他十年前在十四岁时赢得了比赛。一个留着棕色长发,来自四区的神经质女人也被抽中,但她很快被一个八十岁的老妇作为自愿者而代替,这位妇人要拄着拐杖才能登台。接着上台的是约翰娜·梅森,她是七区唯一活着的女胜利者,她数年前靠假装成弱者赢得了比赛。来自八区,被艾菲称作茜茜莉亚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在上台前三个孩子拉着她不放,她不得不把他们扯开。查夫,来自十一区,我知道他是黑密斯的特殊朋友,也在选中的人之列。

  我的名字被叫到,之后是黑密斯,然后皮塔作为自愿者代替他。一位“贡品”发布人眼睛甚至都湿润了,因为我们这对十二区的“明星恋人”似乎处境不佳。之后,她镇静一下,宣布道:“我敢说这将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比赛!”
  黑密斯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车厢,而艾菲,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之后,也和我们道了晚安。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皮塔把没有被抽中的选手名单从本子上撕掉。
  “你干吗不去睡会儿?”他说。
  因为我对付不了那可怕的噩梦,没有你我不行。我暗想。我今晚一定会做噩梦,我想要皮塔陪我一起睡,可我张不开口。自从盖尔被打那天起我们就谁也没碰过谁。
  “你准备干什么?”我问。
  “再看会儿笔记。弄清楚我们在比赛中的情况。明天早晨我会找你一起看。去睡吧,凯特尼斯。”他说。
  无奈,我只好上床了。正如我所料,几个小时后我从噩梦中惊醒,那个四区的老妇人变成一只巨大的啮齿动物,她冲着我扑过来。我知道自己肯定尖叫了,但没人过来。皮塔没来,甚至凯匹特侍者也没过来。我披上睡袍,尽力平静下来,好让一身的鸡皮疙瘩落下去。待在自己的包皮厢已经不可能了,我想喊人来给我弄点茶或热巧克力或别的什么。兴许黑密斯还没睡,嗯,他肯定没睡。
  我从侍者那里要了热牛奶,这是我知道的最有镇静作用的饮品。听到放电视的车厢传来的声音,我走过去,发现皮塔在那里。他身旁放着艾菲找来的以往比赛的录像带。我认出其中一盘是布鲁托获胜的那一年的录像带。
  皮塔看到我,站起来,关了录像。
  “睡不着?”
  “睡不了太长。”我说。想起那个老妇变成的动物,我不禁又拉紧了睡袍。
  “想聊会儿天吗?”他问。有时聊天确实有用,可我只是摇了摇头,一想到还没开赛就被对手困扰,我感到自己很脆弱。
  皮塔向我伸出双臂,我立刻扑到他的怀里。自从宣布世纪极限赛以来,皮塔还是第一次对我有亲昵的举动。前一段时间,他更像一个严厉的教练,很严厉、很坚持。黑密斯和我跑得越来越快,吃得越来越多,对自己的对手也越来越了解。恋人?算了吧,他甚至懒得假装成我的朋友。趁他还没有命令我要继续加油干,我用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把我拉得更近,脸埋在我的头发里。他的嘴唇触到了我的脖颈,一股暖流从他触及的一点散开,传遍了我的全身。那感觉真好,太好了,我知道,我绝不会先放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跟盖尔道了别,很肯定,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到他。他要么看不到,要么以为我是在摄像机前的表演。这么想,至少,我的心里还轻松些。
  一个凯匹特侍者拿着热牛奶走了进来,我们只好分开。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的一只瓷壶盛着热气腾腾的牛奶,旁边放着两只杯子。“我多拿了一只杯子。”他说。
  “谢谢。”我说。
  “我在牛奶里加了一点蜂蜜,甜一点,还放了一点调味料。”他说道,一边看着我们,似乎还有话要说,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他怎么啦?”我说。
  “他为我们难过,我想。”皮塔说。
  “没错。”我边说,边倒了些牛奶。
  “说真的,凯匹特人也并非都愿意看到咱们或其他胜利者再去参赛。”皮塔说,“他们已经爱上他们的冠军了。”
  “我猜,血腥搏杀一开始,他们就不再想什么爱不爱的啦。”我平淡地说道。是啊,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时间想的,那便是世纪极限赛会如何影响凯匹特人的情绪。
  “怎么,你还要把所有的录像再看一遍?”
  “说不上,我只想再粗略地看一遍,熟悉一下各个选手的生存技能。”皮塔说。
  “下一个是谁?”我问。
  “你选吧。”皮塔手里举着盛录像带的盒子对我说道。
  磁带上标着比赛的年份及参赛选手的名字。我翻来翻去,突然发现一盘没看过的录像带,上面标的年份是五十,也就是第二届世纪极限赛,而胜利者的名字是黑密斯·阿伯纳瑟。
  “咱们从没看过这盘。”我说。
  皮塔摇摇头:“不,我知道黑密斯不想让咱们看。跟咱们不想看自己的比赛录像一个道理。既然咱们是一个团队的,我想看看也无所谓吧。”
  “有第二十五届饥饿游戏的录像带吗?”我问。
  “恐怕没有。不管那人是谁,现在肯定已经作古了,艾菲只把可能出现的对手的录像带拿了过来。”皮塔拿着黑密斯的录像带,在手里掂量着,“怎么?你觉得咱们应该看看这个?”
  “这是唯一一次世纪极限赛的录像,也许咱们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我说。这么说着,我的心里觉得挺别扭,好像在窥探黑密斯的隐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我得承认,我对此很好奇。
  “可以不告诉黑密斯咱们看过。”
  “好吧。”皮塔表示同意。他放好录像带,我手里端着牛奶,坐在沙发上,蜷缩在他身边。我一边喝着加了蜂蜜和调味料的牛奶,一边沉人到五十届饥饿游戏中。国歌奏完之后,录像中的斯诺总统抽出一个信封,里面的卡片写有第二届世纪极限赛的规程。那时的斯诺总统显得年轻些,但却一样令人反感。他用跟我们说话时同样沉重的语调宣布卡片上的规程,为了隆重纪念“世纪极限赛”,本届极限赛选手将是往年的两倍。电视编导立刻将画面切换到抽签仪式现场,画面上,主持人宣布了一个又一个入选选手的名字。

  录像播放到了十二区,看到那些被选中的孩子即将赴死,我感到心痛。一个女人,不是艾菲,负责宣读着十二区入选孩子的名字,可她和艾菲一样,也说了“女士优先”。她念出了一个女孩的名字“梅丝丽·多纳”,这个女孩来自“夹缝地带”,从她的长相可以看得出。
  “噢!”我不由得喊出来,“她是妈妈的朋友。”摄像机搜寻到了人群中的她,她正紧挨着另外两个女孩站着,她们都长着金黄色头发,显然都是商人的孩子。
  “我想正在拥抱她的一定是你妈妈。”皮塔轻声说道。他说得没错。当梅丝丽·多纳勇敢地走向台子时,我瞥见了那时和我年龄相仿的妈妈,没有夸张,她确实很美。另一个与梅丝丽长得很像的女孩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哭泣,可她长得也更像另一个我认识的人。
  “马奇。”我说。
  “那是她妈妈,她和梅丝丽好像是双胞胎,”皮塔说,“我爸爸曾经说起过。”
  我想起了马奇的妈妈,安德塞市长的妻子。她患有疼痛症,大半辈子都瘫痪在床,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我从来没想到过她和妈妈还有这样的关系,难怪马奇在风雪之夜为盖尔拿来止痛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的嘲笑鸟胸针所拥有的特殊含义,这胸针原来的主人是马奇的姨妈梅丝丽·多纳——一个在竞技场被夺去生命的“贡品”。
  最后一个念到黑密斯的名字。我看到他那时的样子,甚至比看到妈妈还吃惊,他年轻、健壮,甚至算得上英俊。他的头发乌黑卷曲,那双“夹缝地带”的灰眼睛明亮有神,即使在那时,已透出咄咄的杀气。
  “噢,皮塔,你不会觉得是他杀死了梅丝丽吧?”我脱口而出。不知怎的,对这种猜测,我不能容忍。
  “那时有四十八个人参赛,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皮塔说。
  参赛者的彩车进入场地,十二区的选手穿着煤矿工人难看的工作服,镜头一闪而过,每个选手在录像中出现的时间都不长。由于黑密斯是胜利者,所以片中完整展示了他和凯撒·弗里克曼对话的场面。在片中,凯撒穿着他一贯穿着的金光闪闪的深蓝色晚礼服,不同的是,他的头发、眼睫毛和嘴唇是深绿色的。
  “那么,黑密斯,你对于比赛选手超过平时的一倍是怎么想的?”凯撒问。
  黑密斯耸耸肩:“我看这没什么不同。他们会和以前一样愚蠢,所以我想我获胜的几率和以前的比赛没有太大区别。”
  观众发出一阵笑声,黑密斯也冲他们苦笑了一下,他的笑既傲慢、狡黠又冷漠。
  “他毫不费力就能赢得比赛,对吧?”我说。
  第二天早晨,比赛开始,镜头从一名“贡品”的视角切入,观众看到她从地下室出发上升到地面,接着进入竞技场。竞技场里的景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各选手的脸上也露出惊异的表情,甚至黑密斯也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又眉头紧锁。
  跃入人们视线的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地方,金色的宙斯之角矗立在花团锦簇的绿色草坪上,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美丽的鸣鸟在天空中舞动着翅膀。从空中俯瞰,草坪绵延数英里。顺便说一下,一些选手在扇动鼻翼,看得出,空气中一定飘散着清新的花香。在竞技场的一侧,密密的树林隐隐呈现,另一侧,巍峨的雪山高耸入云。
  这美景迷住了一些选手,当锣声响起,他们才如梦初醒。但,黑密斯却不同。他像箭一般冲到宙斯之角,抢到了武器和一背包皮供给品,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所站立的圆盘时,他已经奔向丛林。
  第一天就有十八名选手死于血腥的搏杀。其他人也在慢慢死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渐渐明了,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几乎所有的东西——垂挂在枝头的鲜嫩水果,清澈的小溪中奔流的溪水——都带有致命的毒性,甚至花儿的芳香,如果直接吸入肺中,都是有毒的。只有雨水和宙斯之角的食物是安全的。除此之外,职业选手结成多达十人的联盟来捕杀对手。
  黑密斯在丛林中也遇到了麻烦,金色绒毛松鼠竟然是食肉动物,它们会成群地袭击人类;蝴蝶的毒针即使不致人死地,也会给人带来极大痛苦。但他一直坚持向前走,始终把雪山远远地甩在身后。
  梅丝丽·多纳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女孩,她在离开宙斯之角时只拿了一个小小的背包皮。背包皮里有一个碗、一些牛肉干和一个带二十四只镖的吹箭筒。她物尽其用,把镖浸在现成的毒汁中,不久就把吹箭筒变成了致命武器。她将毒镖射入对手体内,致其死命。
  四天之内,美丽如画的雪山成为火山,又夺去了十二个人的生命,职业选手也有五人死亡。雪山在喷射岩浆时,草地也无处藏身,这就迫使剩下的十三名选手躲进丛林,这里包皮括黑密斯和梅丝丽。

  黑密斯似乎很喜欢朝一个方向走,那就是远离火山的方向。但一些由密集的树篱组成的迷宫迫使他又回到了丛林地的中心地带,在那里他遇到三个职业选手,并拔刀与他们搏斗。那几个职业选手身材高大魁梧,但黑密斯却非常灵活,他杀死了两个人,而第三个人却夺了他的刀子。当第三个职业选手正要割断他的喉咙时,却被射来的毒镖击中,倒地身亡。
  梅丝丽·多纳从树林里走出来,她说:“咱们两个一起干,能活得长些。”
  “我想你刚刚证实了这一点。”黑密斯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说道,“我们联手?”梅丝丽点点头。他们很快结成了同盟,一个人如果还想回到家乡去面对父老乡亲,那么,这个联盟就不能打破。
  正像我和皮塔,他们在一起干得很棒。他们可以得到更多休息、分享从死去的对手那里获取的食物。黑密斯仍一直坚持前行。
  “为什么?”梅丝丽总是在问,而他一直对她不予理睬,直到她得不到答案就拒绝再往前走时,他才回答。
  “因为这地方总得有个边际啊,对吧?”黑密斯说,“竞技场不可能没边没沿啊。”
  “那你想找到什么?”梅丝丽问。
  “我也说不清,也许有什么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他说。
  他们利用一个死亡的职业选手留下的吹管,终于穿过了树篱,来到一片平坦、干燥的地方,这里一直通到一处悬崖。悬崖下,可以看到嶙峋怪石。
  “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黑密斯,咱们往回返吧。”梅丝丽说。
  “不,我要待在这儿。”他说。
  “好吧。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也许现在咱们也该道别了。”她说,“我不想最后在你我之间决胜负。”
  “好吧。”他同意了。情况就这样,她走了,他没有主动跟她握手,甚至没看她一眼。
  黑密斯继续绕着悬崖边沿前行,似乎要找出某种破绽。他的脚踢到一块鹅卵石,石头掉进了深渊,石头本应该消失在悬崖深处。但一分钟以后,在他坐下休息时,鹅卵石又弹了回来,落在他身旁。黑密斯盯着石块,一脸迷惑,接着他眼前一亮。他又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投下悬崖,然后等待。当石头弹回,落在他手上时,他哈哈地笑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梅丽丝的呼喊,他们的结盟关系在她的提议下已经终止,此时黑密斯不再伸出援手也无可厚非。但黑密斯却向她呼喊的方向跑去。他跑到那里时,正看到一群粉色鸟用尖利的长喙啄她的脖子。她临死时,他拉着她的手。这时我想起了露露,当时我同样也是晚了一步没能救成她。
  同一天,另一个选手在搏斗中丧命,还有一个被食人松鼠吃掉,剩下黑密斯和一区的一个女孩进行最后的厮杀。她比他高大,和他一样敏捷。他们进行了激烈而血腥的搏斗,两人都受了致命伤,黑密斯最终被夺去了武器。他用手捂着即将流出体外的肠子,在美丽的丛林中跌跌撞撞,拼命奔逃,而她,虽然同样步履艰难,但手里拿着斧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这斧头将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黑密斯朝悬崖边奔去,恰在他来到悬崖边时,她的斧头便朝他飞过来。他倒在地上,斧头飞下了深渊。此时,两人都没有了武器。那女孩站在那里,试图止住从她塌陷的眼窝汩汩流出的鲜血。而黑密斯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也许她在想,她可以比黑密斯坚持得更久,从而活下来。可她不知道、但黑密斯非常清楚的是那把斧头还会弹回来。斧头最后弹回来,正好砍在她的前额上。炮声响起,她的尸体被拖走,胜利的号角吹响,黑密斯最终获胜。
  皮塔关上录像机,我们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终于,皮塔开口说道:“那悬崖跟咱们在训练中心楼顶看到的一样,就是那面防止人跳楼,把人弹回的玻璃墙。黑密斯发现了这个秘密并把它变成了一件武器。”
  “这不仅成了针对其他贡品的武器,也成了针对凯匹特的武器。要知道,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饥饿游戏的一部分,他们从没想要把悬崖当作一种武器。黑密斯破解了这个秘密,使他们显得很愚蠢。我敢说,他们为这事也没少伤脑筋,这就是咱们以前在公开播映时没看到这段录像的原因。这和咱们吃浆果的情况一样糟!”我说。
  我禁不住大笑起来,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声。皮塔只是无奈地摇头,好像我已经疯了;是啊,没准我真有点疯了。
  “差不多吧,但也不尽然。”黑密斯站在我们身后说道。我急速转身,真怕他会因为我们看了有关他的录像而生气,可他只是呵呵地笑着,又拿起葡萄酒瓶喝了一大口。别指望他是清醒的啦。看到他又开始喝酒,我本该感到有些不安,可我现在却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
  这几个星期,我一直在尽力熟悉自己的竞争对手,没太多在意自己的团队。而此时,我的内心燃起了新的希望,因为我终于了解了黑密斯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开始认识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可以肯定,两个给凯匹特带来大麻烦的人可以想出让皮塔活命的办法。
或许您还会喜欢:
康复的家庭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我看见起居室门背面贴着一张画卡——这是我们家祝贺生日的习惯方式——祝贺妻子的生日。这张贺卡是长子张贴的,画面上两个身穿同样颜色的服装、个子一般高的小姑娘正在给黄色和蓝色的大朵鲜花浇水。花朵和少女上都用罗马字母写着母亲的名字UKARI——这是长子对母亲的特殊称呼。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首先就有点不可思议。长子出生的时候,脑部发育不正常。 [点击阅读]
怪钟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九月九日的下午,一如平常的下午,没有两样。任何人对于那天即将发生的不幸,毫无一丝预感。(除了一人例外,那就是住在威尔布朗姆胡同四十七号的巴克太太,她对于预感特别有一套,每次她心头觉得一阵怪异之后,总要将那种不安的感觉,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但是巴克太太住在四十七号,离开十九号甚远,那儿会发生什么事,与她无干,所以她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做什么预感)。“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社长K-玛汀戴小姐。 [点击阅读]
星球大战前传2:克隆人的进攻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他沉浸在眼前的场景中。一切都那么宁静,那么安谧,又那么……平常。这才是他一直盼望的生活,亲朋好友团聚——他深信,眼前正是那幅画面,尽管惟一能认出的面孔是疼爱自己的母亲。生活本该如此:充满温馨、亲情、欢笑、恬静。这是他魂牵梦索的生活,是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盼的生活:体味暖人的笑容,分享惬意的交谈,轻拍亲人的肩头。但最令他神往的是母亲脸上绽出的微笑。此时此刻,他深爱着的母亲无比幸福,她已不再是奴隶。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1:暮色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2
摘要:序幕我从未多想我将如何死去,虽然在过去的几个月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即使我有想过,也从未想到死亡将如此地降临。我屏息静气地望着房间的另一头,远远地凝视着猎人那深邃的眼眸,而他则以愉快的目光回应我。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死法,死在别人——我钟爱的人的家里。甚至可以说轰轰烈烈。这应该算是死得其所。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来福克斯的话,此刻也就不必面对死亡。但是,尽管我害怕,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2:新月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2
摘要: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地确定我是在做梦。我之所以如此确信的理由是:第一,我正站在一束明亮的阳光下——那种令人目眩的,明净的太阳从未照耀在我的新家乡——华盛顿州的福克斯镇上,这里常年笼罩在如烟似雾的绵绵细雨之中;第二,我正注视着玛丽祖母,奶奶至今去世已经有六年多了,因此,这一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我是在做梦。奶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她的脸庞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点击阅读]
暮光之城4:破晓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童年不是从出生到某一个年龄为止;也不是某一个特定的年纪孩子长大了,抛开幼稚童年的国度里,没有人会死去EdnaSt.VincentMillay前言我拥有比一般人多得多的濒临死亡的经历;这并不是一件你真正会习惯的事。这似乎有些奇怪,我又一次不可避免地面对着死亡。好像注定逃不开这一宿命,每一次我都成功逃开了,但是它又一次次地回到我身边。然而,这一次的似乎与众不同。 [点击阅读]
最后的星期集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2
摘要:我完整地得到了你我深知你已经属于我,我从未想到应该确定你赠予的价值。你也不提这样的要求。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你倒空你的花篮,我瞟一眼,随手扔进库房,次日没有一点儿印象。你的赠予融和着新春枝叶的嫩绿和秋夜圆月的清辉。你以黑发的水浪淹没我的双足,你说:“我的赠予不足以纳你王国的赋税,贫女子我再无可赠的东西。”说话间,泪水模糊了你的明眸。 [点击阅读]
火车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冒着火的车子,用来载生前做过恶事的亡灵前往地狱。电车离开绫濑车站时才开始下的雨,半是冰冻的寒雨。怪不得一早起来左膝盖就疼得难受。本间俊介走到第一节车厢中间,右手抓着扶手,左手撑着收起来的雨伞,站在靠门的位置上。尖锐的伞头抵着地板,权充拐杖。他眺望着车窗外。平常日子的下午三点,常磐线的车厢内很空,若想坐下,空位倒是很多。 [点击阅读]
猫知道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第一章“再把地图拿来给我看一看,悦子。”站在拐角处向左右两侧张望的哥哥说。我从提包皮中取出一张已经被翻看得满是皱纹的纸片。“说得倒轻巧,很不容易!牧村这家伙画的地图,怎么这么差劲!”哥哥一边嘟嚷着,一边用手背抹去额头顶的汗。就在这时,右边路程走过来一个人。这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衬衫。夹着一半公文包皮的青年男子。 [点击阅读]
生的定义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我现在正准备在世田谷市民大学讲演的讲演稿。主办单位指定的讲演内容是这样的:希望我把三年前在小樽召开的全北海道残疾儿童福利大会上讲的话继续讲下去。上次大会的讲演记录,业已以“为了和不可能‘亲切’相待的人斗争下去”为题出版发行了。于是我就把该文章重新读了一遍,考虑如何接着往下讲。(该文载《核之大火与“人的”呼声》一书,岩波书店出版。 [点击阅读]
看不见的城市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第一章马可·波罗描述他旅途上经过的城市的时候,忽必烈汗不一定完全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但是鞑靼皇帝听取这个威尼斯青年的报告,的确比听别些使者或考察员的报告更专心而且更有兴趣。在帝王的生活中,征服别人的土地而使版图不断扩大,除了带来骄傲之外,跟着又会感觉寂寞而又松弛,因为觉悟到不久便会放弃认识和了解新领土的念头。 [点击阅读]
科学怪人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你那时还觉得我的探险之旅会凶多吉少,但是现在看来开端良好、一帆风顺,你对此一定会深感宽慰吧。我是昨天抵达这里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写信给你,让我亲爱的姐姐放心,而且请你对我的探险事业增加成功的信心。我现在位于距离伦敦千里之遥的北方,当我漫步在圣彼得堡的街头,微风带着一丝寒气迎面而来,不觉令我精神一振,一种快意不禁涌上心头。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