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基督山伯爵 - 《基督山伯爵》全文阅读·第96章婚约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在我们上文讲述过的那幕场面发生后的三天,——也就是说,在欧热妮·腾格拉尔小姐和被那位银行家坚持称为王子的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将要和腾格拉尔签订婚约的那天下午五点钟左右,——一阵清新的微风吹过了基督山伯爵屋前的小花园,伯爵正准备出去,他的马在焦躁不安地踢着地面,车夫在控制着马,他已经在他的座位上等了一刻钟了。正当这时,我们所熟悉的那辆漂亮的轻便马车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那打扮得十分整齐,高兴得象快要去娶一位公主为妻的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走下车来。他照常用熟悉的口气问一问伯爵是否在家,然后轻捷地蹿上二楼,在楼梯顶上遇到了伯爵。伯爵一看见那青年就停住了脚步。至于安德烈,他正在往前冲,当他一旦往前冲的时候,是什么都挡不住他的。“啊,早安,我亲爱的伯爵。”他说。
  “啊,安德烈先生!”伯爵用他那种半带戏弄的口气说,“您好吗?”
  “好得很,这是您可以看得出来的,我有许多许多事情得跟您谈。您是刚回来?”
  “我正要出去,阁下。”
  “那末,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我可以跟您一起去,我坐在您的车子里,叫汤姆驾着我的轻便马车并排跟着。”
  “不,”伯爵说,脸上露出一个难以觉察的轻蔑的微笑,因为他并不想让人看见他和这个青年人在一起,——“不,我情愿在这儿跟您谈,我亲爱的安德烈先生。我们在屋子里谈话会更好些,这儿没有车夫来窃听我们的谈话。”
  伯爵回到二楼的一间小客厅里,坐下来,跷起腿,示意那个青年人也坐下来。安德烈拿出他最高兴的态度。“您知道,我亲爱的伯爵,”他说,“我今天晚上要订婚了。九点钟在我岳父家里签约。”
  “呀!真的?”基督山说。
  “什么!您把它当作新闻吗?腾格拉尔先生难道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您吗?”
  “噢,告诉我了,”伯爵说,“我昨天收到他的一封信,但我没有记清具体的时间。”
  “可能的,我的岳父大概以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了。”
  “嗯,”基督山说,“您很幸运,卡瓦尔康蒂先生,这是一个最门当户对的婚姻了,再说,腾格拉尔小姐又很漂亮。”
  “是的,她的确很漂亮。”卡瓦尔康蒂用谦虚的口气说。
  “尤其是,她非常有钱,——至少,我相信是如此。”基督山说。
  “非常有钱,您以为是吗?”那青年回答。
  “当然罗,据说腾格拉尔先生至少隐瞒了他的一半财产。”
  “而他自己说有一千五百万至二千万。”安德烈说,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火花。
  “而且,”基督山又说,“他很快又要开始一种新的投机事业了,这种副业在英美已很流行,但在法国却还很新奇。”
  “是的,是的,我知道您所指的是什么,是铁路,对不对?他已获得了铁路的承股权。”
  “一点不错,大家都相信他在那件事情上可以赚到一千万。”
  “一千万?您这样想吗?真是太有意思了。”卡瓦尔康蒂说,他被这些无懈可击的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
  “而且,”基督山继续说,“他的全部财产将来都要归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腾格拉尔小姐是一位独生女儿。再说,您自己的财产,令尊告诉我的,几乎也和您的未婚妻一样多。现在先把钱的事稍为搁一搁吧。您知道吗,安德烈先生,我以为您这件事情办得巧妙。”
  “至少还不算太坏,”那青年说,“我天生是一个外交家。”
  “嗯,您一定要成为一位外交家,外交辞令,您知道,不是学得的,——它是一种本能。这么说,您的心已被征服了吗?”
  “真的,我想是的。”安德烈模仿法兰西戏院里杜郎特或梵丽丽回答阿尔西斯提回时那种腔调说道。
  “她也有些喜欢您吗?”
  “我想是的,”安德烈带着一个得意的微笑说,“因为我已经被她接受了。但我不能忘记很重要的一点。”
  “那是什么?”
  “就是我曾得到过奇怪的帮助。”
  “瞎说。”
  “真是的。”
  “是环境帮助了您!”
  “不,是您。”
  “我?决不是的,王子,”基督山说,并故意加重说了那个头衔,“我对您有什么帮助?单凭您的名望,您的社会地位和您的品貌,就已经足够了吗?”
  “不,”安德烈说,——“不,您那样说是没有用的,伯爵。我一直认为我的名望、我的社会地位和我的学问不及您的一分帮助。”
  “您完全弄错了,阁下,”基督山冷冷地说,他从青年的那种无赖态度上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您是在我了解了令尊的权利和财产情况以后才获得我的保护。我从来不曾见过您或您那显赫的父亲。归根结蒂究竟是谁使我有幸认识你们的呢?是我的两个好朋友,威玛勋爵和布沙尼神甫。究竟我为什么要成为您的——不是担保人,而是——保护人呢?那是因为令尊的名望,因为令尊在意大利无人不知,十分受人尊崇。从您个人来说,我可并不认识您。”这种平静的口气和十分安祥的态度使安德烈知道他这时已遭遇到一只比自己更有力的手,并且知道从那只手的压力下逃出来是不容易的。

  “噢,那么家父真的有一笔非常大的财产吗,伯爵?”
  “看来是如此,阁下。”基督山回答。
  “您知道家父答应我的结婚费用是否到了吗?”
  “令尊已通知过我。”
  “但那三百万现款呢?”
  “那三百万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那么我真能得到它吗?”
  “吓!”伯爵说,“我想您还不至于这么缺钱用吧。”
  安德烈是这样的惊奇,好一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他从迷糊状中醒来,说:“现在,阁下,我对您只有一项请求了,那件事,即使您不愿意,也一定能谅解我的。”
  “请说。”基督山说。
  “因为我的好运,我已经结识了许多知名的人士,同时,至少在目前,还有着一群朋友。但是,既然我要在巴黎举行盛大的结婚典礼,就应该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人来主持。如果父亲不在场,就应该有一位有地位的人领我到圣坛[欧洲风俗:在教堂里结婚,新郎新娘须在圣坛前受神父祝福。——译注]前面。现在家父看来是不能来巴黎了,是吗?”
  “他年岁已老,浑身满是伤疤,他说,每一次旅行都使他痛苦难捱。”
  “我明白。嗯,所以我来请您给我一个面子。”
  “什么请求?”
  “哦,就是代替他的位置。”
  “啊,我亲爱的先生!什么!在我有幸跟您作过那么多的接触以后,您竟还这样不明白我的为人,竟然来要求我做这样的一种事情?要我借五十万给您,老实说,虽然这样的借款是非常少见,但您也未必会让我如此为难。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您,在参与世事方面,——尤其是伦理道德方面的事情,——基督山伯爵从未参预忌讳的事,说得更明白一点,这是东方人的迷信。我在开罗士麦拿、君士坦丁堡都有藏娇的迷宫,可是我为人主持过一次婚礼吗?——绝对没有!”
  “那么您拒绝我了?”
  “坚决拒绝,即使您是我的儿子或我的兄弟,我也会同样拒绝您。”
  “那我该么办呢?”安德烈失望地说。
  “您自己刚才不是说,您的朋友多得很。”
  “不错,但介绍我到腾格拉尔先生家里去的却是您。”
  “决不是的!让我们来回忆一下那个事实。您在我家里的一次宴会席上遇见他,您自己到他家里去拜访,那是一件与我毫无关系的事情。”
  “是的,关于我的婚姻,却是您促成的。”
  “我!丝毫不是,您记得的。请回忆一下当您要我为您去做媒的时候,我对您说了些什么。噢,我是决不会去为别人促成婚事的,我亲爱的王子,这是我坚定不移的原则。”
  安德烈咬了咬他的嘴唇。“但至少,”他说,“您总会去参加的吧。”
  “全巴黎的人都去吗?”
  “噢,当然罗。”
  “嗯,我跟全巴黎的人一样,我也会去的。”伯爵说。
  “您会在婚约上签名吗?”
  “我看这一点没什么值得反对的,我还不至于忌讳到那种程度。”
  “好吧,既然您不肯给我面子,我也只能凭您给我的这点就满足了。但还有两个字,伯爵。”
  “是什么?”
  “忠告。”
  “请小心,忠告比效劳更坏。”
  “但您可以给我这个忠告而不会连累您自己。”
  “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太太的财产有五十万里弗吗?”
  “那是腾格拉尔先生亲自告诉我的数目。”
  “我应该收下这笔款子呢,还是让它留在公证人的手里?”
  “这种事情通常总是按一定的惯例来办理的:在签订婚约的时候,你们男女双方的律师约好一个聚会的时间,或在第二天,或在第三天。然后,他们交换嫁资和聘金,各给一张收据。然后,在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们把钱转到你们的名下,因为那时你是一家之主了。”
  “我这样问,是因为,”安德烈带着某种不加掩饰的不安说,“我好象听我的岳父说,他准备把我们的财产全投资在您刚才说过的那种赚钱的铁路事业上。”
  “嗯,”基督山答道,“每一个人都说那种投资可以使你的财产在十二月之内翻三倍。腾格拉尔男爵是一位好岳父,而且挺会算计的。”
  “嗯,那好,”安德烈说,“一切都好,只是您的拒绝使我很伤心。”
  “您只能把这点归罪于在某种情况下的非常自然的清规戒律。”

  “嗯,”安德烈说,“就说这些吧,那么今天晚上,九点钟。”
  “到时再见。”
  安德烈抓起伯爵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跳进他的轻便马车里很快就驶远了。当握手的时候,基督山曾想抗拒,他的嘴唇苍白起来,但却仍保持着他那彬彬有礼的微笑。
  在九点以前的那四五个钟头里,安德烈乘着马车到处拜访,想结交那些曾在他岳父那儿会过的富豪们做朋友,把腾格拉尔快要开始投资的铁路股票的惊人利润向他们夸耀了一番。当晚八点半,那大客厅,与客厅相连的走廊,还有楼下的另外三间客厅里,都挤满了香气扑鼻的人群。这些人并不是为交情而来,而是被一种不可抗拒的欲|望吸引来的,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物。一位院士曾说:上流社会的宴会等于是名花的汇集,它会吸引轻浮的蝴蝶、饥饿的贪婪的蜜蜂和嗡嗡营营的雄蜂。
  各个房间里当然都灯火辉煌。墙壁镀金的嵌线上密密地排着灯火;那些除了夸富以外别无用处的家具大放光彩。欧热妮小姐的穿饰文雅朴素,穿看一件合身的白绸长袍。她唯一的装饰品是一朵半插在她那乌玉般黑的头发里的白玫瑰,并无任何一颗珠宝。她的打扮虽然显得纯洁高尚,她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与之相反的傲慢神气。在距她不远的地方,腾格拉尔夫人正在与德布雷、波尚和夏多·勒诺闲谈。德布雷被邀请来参加这次盛大的典礼,但象每一个人一样,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特权。腾格拉尔先生正被包皮围在一群财政部官员和与财政部有关的人士中间,正在向他们解释一种新的税收原则,等到将来当形势迫使zheng府不得不邀他入部参与大计的时候再来实施。安德烈的手臂上挽着一个歌剧里那种洋味十足的花花公子,装出一种很随便的神气——但多少有点尴尬——向他解释将来的计划,描述凭着他那每年十七万五千里弗的收入,他将怎样向巴黎的时髦上层社会介绍新的奢侈品。
  人群拥来拥去,象是一道由蓝宝石、红宝石、翡翠、猫眼石和金刚石组成的涡流一样。象平常一样,年龄最老的女人打扮得最华丽,而最丑的女人最引人注目。假如当时有一颗美丽水仙花,或一朵甜的玫瑰,你得仔细搜索才能找到,因为她总是躲在一个角落里,或者藏在一个戴面巾的母亲或戴孔雀毛帽子的姑母后面的。
  在这喧哗笑闹的人群中,随时可以听到司仪的声音,通报一位金融巨头、军界要员或文学名士的姓名;那时,各个人群里便会随着那个姓名的喊声发一阵轻微的骚动。虽然你有权利可以在这儿激起人海的波浪,但多数人却只得到了漠视的一瞥或轻蔑的一笑!当金面大时钟上的时针指到九点,当机械的钟锤敲打了九下的时候,司仪报出了基督山伯爵的名字,象触了电一样,全场的人都把他们的视线转向了门口。基督山伯爵穿着黑衣服,象他往常一样的简单朴素。他唯一的装饰虽是一条极其精致的金链,挂在他白背心上让人难以觉察。伯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一端的腾格拉尔夫人,在客厅另一端的腾格拉尔先生,以及在他对面的欧热妮。他首先向男爵夫人走过去,男爵夫人这时正与维尔福夫人聊天(维尔福夫人是独自来的,因为瓦朗蒂娜依旧还不能走动);然后,他从男爵夫人那儿一直走到——人群中间早已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欧热妮那儿,用非常急速而含蓄的话语向她道贺,使这位骄傲的女艺术家也不得不表示惊奇。亚密莱小姐就站在她的身边,她感谢伯爵这样慨然答应她给意大利剧院写封介绍信,并表示她立刻就要用到那封介绍信。离开了这些女太太们以后,基督山走近了腾格拉尔,因为腾格拉尔已向他迎上来。
  完成了这三项社交义务以后,基督山停下来,用充满自信的目光环顾四周,象是在说:“我已完成了我的责任,现在让旁人去完成他们的责任吧。”安德烈本来在隔壁房间里,这时也已感觉到基督山的到达所引起的骚动,起来向伯爵致意。
  他发现伯爵已被大家包皮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盼望与他讲话,这是一个不轻易说话而每次说话必有份量的人能经常遇到的事情。这时,双方的律师到了,他们把拟定好了的文件放在那张签字用的桌子上;那是一张描金的桌子,四条桌腿雕成狮爪形,桌面上铺着绣金的天鹅绒台毯。律师之中有一位坐下来,其余的都站着。他们快要宣读那份来参加这个典礼的半数巴黎人都要签字的婚约了。大家都在为自己找一个好的位置,太太小姐们围成一个圆圈,先生们则采取比较远的位置,评论着安德烈的紧张不安,腾格拉尔先生的全神贯注、欧热妮的从容自若以及男爵夫人在处理整个大厅这类重要事情时的雍容大度而又敏捷的态度。
  读婚约的时候四处鸦雀无声。但婚约一读完,那几间客厅里便更加喧闹起来;那即将属于未婚夫妇的几百万巨款,那些放在一个大房间里的礼物以及那位未来新娘的钻石,到处都充满了羡慕的声音。在青年男子的脸上,腾格拉尔小姐的可爱又增加了几倍,她光彩夺目。至于太太小姐们,不用说,她们当然嫉妒那几百万,但心里却以为她们自己的美丽可以不用金钱点缀。安德烈被他的朋友包皮围了起来,在一片道喜和赞美声中,他开始相信他的梦想已变成现实,简直飘飘然了。律师庄严地拿起笔,举过的头顶,说:“诸位,婚约开始签字了。”

  按照仪式,第一个签字的是男爵;然后是老卡瓦尔康蒂先生的代表签字;然后是男爵夫人;男爵夫人之后,才是婚约上的所谓未婚夫妇。男爵接过笔来签了字,然后代表也签了字。男爵夫人扶着维尔福夫人的膀子走近来。“亲爱的,”她一面说,一面接过笔来,“这太令人恼火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为了上次基督山伯爵几乎险遭不测的那件谋杀案和偷窃案,竟使我们不能让维尔福先生来这儿观礼。”
  “真的!”腾格拉尔说,他的口气象是在说,“哼,我根本不在乎!”
  “啊!”基督山走近来说,“我怕这件事情是我无意中造成的。”
  “什么!您,伯爵?”腾格拉尔夫人一面说,一面签字,“假如是您,可得小心,我可永远不能宽恕您的呀。”安德烈竖起他的耳朵。
  “但那不是我的错,我应当努力来向您证明。”
  每一个都在留心听着,平时极少说话的基督山快要说话了。
  “您记得,”伯爵在一片寂静中开口说,“想来偷东西的那个刻毒的恶棍是死在我家里的,据当时推测,他是在企图离开我家里的时候被他的同谋犯刺死的。”
  “是的。”腾格拉尔说。
  “嗯,为了检查他的伤口,他的衣服被脱了下来,扔在一个角落里,后来由法院方面的警官把它捡了回去,但他们却漏下了他的一件背心。”
  安德烈脸色*变得发白,向门口走过去;他看见天上忽然上升起了一朵乌云,似乎预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嗯!这件背心今天被我发现了,上面满是血迹,心口处有一个洞。”太太小姐失声尖叫起来,有两三个装出要晕倒的样子。“仆人拿那件背心给我看。准都猜不出那块弄脏的破东西是什么,只有我猜想到它是那个死者的背心。我的仆人在检查这-阴-森可怕的遗物的时候,摸到口袋里有一张纸,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封写给您的信,男爵。”
  “给我的!”腾格拉尔喊道。
  “是的,的确写给您的,那封信虽然沾满了血迹,但我却从血迹底下辨认出您的名字。”基督山在一片惊讶声中回答道。
  “但是,”腾格拉尔夫人恐惧不安地望着她的丈夫问道,“那件事怎么会阻止维尔福先生——”
  “非常简单,夫人,”基督山答道,“那件背心和那封信都是确凿的证据。所以我就把它们都送到检察官那儿去了。您知道,我亲爱的男爵,遇到案件,依法办理是最妥当的了,那也许是一种攻击您的-阴-谋。”
  安德烈两眼直直望着基督山,偷偷溜进了隔壁的那间客厅里。
  “可能的,”腾格拉尔说,“这个被杀的人不是一个苦役犯吗?”
  “是的,”伯爵答道,“是一个名叫卡德鲁斯的凶犯。”
  腾格拉尔脸色*微微变得苍白;安德烈离开第二间客厅,溜进候见室里。
  “请继续签字吧,”基督山说,“我看我的故事让大家都惊呆啦,我向您、男爵夫人和腾格拉尔小姐表示歉意。”
  男爵夫人这时已签过字,把笔交回给律师。“卡瓦尔康蒂王子!”后者说,“卡瓦尔康蒂王子,您在哪儿呀?”
  “安德烈!安德烈!”有几个青年人连连喊道,他们已够亲密到能称呼他的教名了。
  “去叫王子来!通知他现在已经轮到他签字了!”腾格拉尔大声对一个司仪说。
  就在这时,大客厅里的宾客们忽然惊惶地向后退去,象是一个吓人的妖怪闯进屋来要吞食某一个人似的。他们的后退、惊惶和喊叫是有理由的。一个军官在客厅的每一个门口派了两个兵看守,他自己则跟在一个胸佩绶带的警官后面,向腾格拉尔走过来。腾格拉尔以为他们的对象就是他(有些人的良心是永远不安的),在他的宾客面前展露出一个恐怖的面孔。“什么事,阁下?”基督山迎上去问那个警官。
  “诸位,”那位法官不回答伯爵,问道,“你们之中哪一位叫安德烈·卡瓦尔康蒂?”
  房间里到处可以听到惊慌的喊叫声。他们四处搜寻,他们互相探问。
  “安德烈·卡瓦尔康蒂究竟是什么人呀?”腾格拉尔在极度惊愕中问。
  “是从土伦监狱里逃出来的苦役犯。”
  “他犯了什么罪?”
  “他被控,”那执事官用他冷漠的声音说,“杀害了那个名叫卡德鲁斯的人。那个人当初是跟他一条链上的同伴,被告在他从基督山伯爵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杀害了他。”
  基督山向四周急速地瞥视了一眼。安德烈已经不见了。
  (第九十六章完)
或许您还会喜欢:
罗杰·艾克罗伊德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谢泼德医生在早餐桌上弗拉尔斯太太于16日晚(星期四)离世而去。17日(星期五)早晨八点就有人来请我去。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因为她已死了好几个小时了。九点过几分我就回到了家。我取出钥匙打开了前门,故意在大厅里磨蹭了一会,不慌不忙地把帽子和风衣挂好,这些都是我用来抵御初秋晨寒的东西。说老实话,我当时的心情非常沮丧忧愁。我并不想装模作样地认为,我能够预料今后几周将要发生的事。 [点击阅读]
罪与罚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彼得堡贫民区一家公寓的五层楼斗室里,住着一个穷大学生拉斯柯尔尼科夫。他正在经历着一场痛苦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要确定自己是属于可以为所欲为的不平凡的人,还是只配做不平凡的人的工具的普通人。他原在法律系就学,因交不起学费而被迫辍学,现在靠母亲和妹妹从拮据的生活费中节省下来的钱维持生活。他已经很久没有交房租了。近来,房东太太不仅停止供给他伙食,而且催租甚紧。这时他遇见了小公务员马尔美拉陀夫。 [点击阅读]
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本书记载的是大约四年前发生的事。本人以为目前的情况已经发展到必须将实情公诸于世的阶段,曾经有一些最狂妄、最可笑的谣传,都说重要的证据已经让人扣留了。另外还有诸如此类很无聊的话。那些曲解的报道尤其在美国报纸上出现得更多。实际情况的记述最好不是出自考察团团员的手笔。其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大家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假定他的记述是有偏见的。因此,我便建议爱咪-列瑟兰小姐担任这项任务。她显然是担任这工作的适当人选。 [点击阅读]
群山回唱
作者:佚名
章节:80 人气:0
摘要:谨以此书献给哈里斯和法拉,他们是我双眼的努雷①;也献给我父亲,他或会为此骄傲为了伊莱恩走出对与错的观念,有一片田野,我将与你在那儿相会。——鲁米,十三世纪1952年秋那好吧。你们想听故事,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但是就这一个。你俩谁都别让我多讲。很晚了,咱们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和我,帕丽。今天夜里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你也是,阿卜杜拉。儿子,我和你妹妹出门的时候,就指望你了。你母亲也要指望你。 [点击阅读]
翻过平城山的女人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1细雨无声湿佛颔,恍觉春至奈良坡。——会津八一人们把位于奈良县和京都府交界即古时的大和国与山城国交界处的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称为平城山。从前在女子学校广泛传唱的一首歌中有过这样的歌词:“思恋何等苦,直叫人神伤黯然,踟蹰情难诉,不觉竟至平城山,心中悲情何以堪。”这首歌曲的歌名就叫平城山。翻过平城山往来于奈良与京都之间的道路被称作奈良坡。 [点击阅读]
老处女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在五十年代的老纽约,屈指可数的几家人在单纯和富有方面居统治地位,其中就有罗尔斯顿家。强健的英国人和面色红润、身体笨拙的荷兰人合为一体创造出一个繁荣谨慎,却又挥金如土的社会。“办事要办得漂亮”一直是这个谨小慎微的世界上的一项基本原则。这个世界全是由银行家,与印度做生意的商人、造船厂家和船具商的财富建造起来的。 [点击阅读]
老母塔之夜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下午,当我和我的随从们听到一个情况后,便决定在将要参加的审判会上采取强硬的态度。我们动身去“法庭”的时候,天色已晚,只见路上人很多。这些人在院子里找不到座位,只好站着,以便能看见我们走过来。我们刚刚走进院子,大门就关了起来。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好兆头。看起来,穆巴拉克施加了影响,而且产生了效果。我们从人群中挤到听众广场上。那里本来只有一张椅子,现在增加了一条长板凳,笞刑刑具还放在那里。 [点击阅读]
老铁手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杰斐逊城是密苏里州的州府,同时也是柯洛县的县府,它位于密苏里河右岸一个风景优美的山丘地带,从这里可以俯视到下面奔腾不息的密苏里河和河上热闹繁忙的景象。杰斐逊城的居民那时候比现在少多了,尽管如此,由于它的地理位置、以及由于地区法院定期在这里举行会议,这赋予它一个重要的地位。这里有好几家大饭店,这些饭店价格昂贵,住宿条件还过得去,提供的膳食也还可口。 [点击阅读]
背德者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引子天主啊,我颁扬你,是你把我造就成如此卓异之人。[诗篇]①第139篇,14句①亦译《圣咏集》,《圣经·旧约》中的一卷,共一百五十篇。我给予本书以应有的价值。这是一个尽含苦涩渣滓的果实,宛似荒漠中的药西瓜。药西瓜生长在石灰质地带,吃了非但不解渴,口里还会感到火烧火燎,然而在金色的沙上却不乏瑰丽之态。 [点击阅读]
致加西亚的一封信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自己所售的商品。我相信我所在的公司。我相信我的同事和助手。我相信美国的商业方式。我相信生产者、创造者、制造者、销售者以及世界上所有正在努力工作的人们。我相信真理就是价值。我相信愉快的心情,也相信健康。我相信成功的关键并不是赚钱,而是创造价值。我相信阳光、空气、菠菜、苹果酱、酸-乳-、婴儿、羽绸和雪纺绸。请始终记住,人类语言里最伟大的词汇就是“自信”。 [点击阅读]
舞舞舞
作者:佚名
章节:117 人气:0
摘要:林少华一在日本当代作家中,村上春树的确是个不同凡响的存在,一颗文学奇星。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他的作品便风行东流列岛。出版社为他出了专集,杂志出了专号,书店设了专柜,每出一本书,销量少则10万,多则上百万册。其中1987年的《挪威的森林》上下册销出700余万册(1996年统计)。日本人口为我国的十分之一,就是说此书几乎每15人便拥有一册。以纯文学类小说而言,这绝对不是普通数字。 [点击阅读]
艳阳下的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罗吉-安墨林船长于一七八二年在皮梳湾外的小岛上建造一栋大房子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是他怪异行径的极致。像他这样出身名门的人,应该有一幢华厦,座落在一大片草地上,附近也许有一条小溪流过,还有很好的牧场。可是安墨林船长毕生只爱一样:就是大海。所以他把他的大房子——而且由于必要,是一栋非常坚固的大房子——建在这个有风吹袭,海鸥翱翔的小岛上。每次一涨潮,这里就会和陆地隔开。他没有娶妻,大海就是他唯一的配偶。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