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物质分解的奇怪现象（摘自约瑟夫?胡乐塔贝耶的笔记本，续上）“我再次来到了窗台边，将我的头探了上去。”胡乐塔贝耶继续写道，“百叶窗的位置没有改变。透过百叶窗的一个缝隙，我紧张地想要看到凶手所在的位置，——他是否还是背对着我？他是否还在桌边写字？但是可能，——可能他已经不在那儿了！——但是他怎么能逃脱呢？——我不是在用他的梯子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且把头抬得更高了一些。我看到——他还在那。我看到了他那恐怖的后背，由于蜡烛的原因在墙上投下了扭曲的影子。现在他不再写字了，而是将蜡烛放在地板上，弯着腰站在那里——这个位置正好适合我的出击。”“我屏住呼吸，小心地爬着梯子。最后终于爬到了最高的一阶，并且用左手抓住了窗沿。距离成功越近，我的心跳得越厉害了。我把手枪叼在口中。只要快速的一跃，就能跳到窗台上去了。但是——梯子！当梯子在我的脚下摇晃时，我必须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上面，脚也几乎抬不起来。最后，梯子撞到墙上倒了下去。幸好，我的膝盖已经碰到了窗沿，经过快如闪电的一跃，我来到了窗台上面。“但是凶手比我要快得多。他已经听到了梯子在墙上的撞击声，我看到那恐怖的后背升了起来。接着，我看到了他的头。但是，我真的看到了吗？——地板上的蜡烛只照亮了他的双腿。在书桌以上的高度，房间里是一片黑暗。我看到一个留着长发、满脸胡须的男人，他的眼神很狂野，脸色在络腮胡中显得非常苍白，——我能看清的只有这些，还有，——胡须可能是红色的。我不认识这张脸。总的来说，这就是在昏暗的灯光里我对那张脸的所有印象。我不认识这张脸，——或者，至少，我没有认出来是谁。“现在，快速行动！确实到了该行动的时间，因为我的双脚才刚穿过窗户，这个人就看到了我。他快速地跳了起来，冲了出去，——正如我预测的那样，——冲向了起居室的屋门，打开门后冲了出去。但是我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手里拿着枪，大声喊着：‘快来帮忙！’“我像离弦的箭一样穿过马蒂尔德小姐的房间，当我冲过去时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封信。在起居室里，我几乎追上了这个人，因为他在打开通往走廊的门时浪费了一些时间。我飞一般的跑着，在走廊里离他只有几英寸远了。正如我预料的那样，他转向了右边的走廊，——也就是他准备好用来逃走的那条路。‘快来帮忙，雅克！——快来帮忙，拉森！’我大声叫着。他不可能再逃脱了！我发出了欢快的叫声，庆祝胜利的叫声！这个人比我早两秒钟到达了两个走廊交汇的地方——也就是我准备好大家碰面的地方，在这里肯定要发生最终的搏斗！我们都冲向那个走廊交汇的地方——斯坦森先生和我从‘直线走廊’的一端冲来，雅克大叔从同一走廊的另一端冲过来，而拉森先生从‘拐角走廊’跑来。“那个男人消失了！“我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那个人像鬼魂一样消失了。‘他在哪——他在哪？’我们同时问道。“‘他不可能逃掉的！’我大声叫着，愤怒超越了恐惧。“‘我刚才碰到他了！’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说道。“‘我感觉到了他的呼吸！’雅克大叔叫道。“‘他在哪？——他在哪？’我们同时问着。“我们像疯子一样在两个走廊里来回跑着。我们检查了每扇门和窗户——它们都关得好好的，非常严实，没有被打开过。其实，如果有哪扇门或者窗户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那个人打开了，反而比他的消失更加令人费解。“他在哪？他在哪？——他不可能从一扇门或者窗户出去，也不可能从其他地方出去。他不可能穿过了我们的身体！“我必须要承认，当时我感觉彻底失败了。因为走廊里光线很好，墙壁里没有密门，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我们移开了走廊里的椅子和墙壁上的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如果当时现场有一个花瓶的话，我们也会找找里面的！”多亏了胡乐塔贝耶的记录，这一神秘的状况只有靠着他那巧妙的思维自然地描述出来，我们才能意识到凶手不是通过一扇门、一扇窗、或者楼梯逃走的——这是法官们绝不会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