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歌剧魅影 - 14 拉乌尔和克里斯汀娜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14 拉乌尔和克里斯汀娜
  拉乌尔和克里斯汀娜拼命地跑,从屋顶上逃了下来,再也看不见那双在黑夜里发光的眼睛。他们一直跑到八楼才停下脚步。这晚,剧院没有演出,走廊里空无一人。
  突然,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年轻人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不!别走这条路!”那个人给他们指了另外一条走廊,可以直接到后台。
  拉乌尔正想停下来问个明白。
  “走啊!快走!”那个模糊的人影命令道,他身穿宽袖长外套,头戴尖顶圆帽。
  克里斯汀娜拽着拉乌尔,迫使他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是谁?刚才那个人是谁?”他问道。
  克里斯汀娜回答:“是波斯人!……”
  “他在这儿做什么?”
  “不知道!……他总是呆在剧院里!”
  “克里斯汀娜,您在逼我作一个懦夫,”拉乌尔情绪激动地说,“您居然让我逃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是吗?”克里斯汀娜答道,“我想我们逃避的只是想象中的影子而已!”
  “如果我们看见的人确实是埃利克,我真该把他钉在阿波罗的竖琴上,就像在布列塔尼的农庄里,人们把猫头鹰钉在墙上一样。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的好拉乌尔,阿波罗的雕像高不可攀,您怎么爬得上去呢?”
  “那双雪亮的眼睛不也在上面吗?”
  “啊!现在,您和我一样,不论在哪里都觉得有他的影子。我们仔细想想,那双眼睛可能是两颗星星呢?”
  克里斯汀娜接着又下了一层楼,紧跟其后的拉乌尔说:“克里斯汀娜,既然您已经决定离开他,我觉得我们最好现在就走。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明天晚上呢?说不定,我们今晚的谈话,他全都听见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再说一遍,他在工作,在写《胜利的唐璜》,他没时间理会我们。”
  “既然您如此确定,那又何必老往后看,生怕他跟在后面呢?”
  “去我的化妆室吧!”
  “还是到剧院外面去比较好。”
  “不行,在我们逃走以前,这不行!如果不遵守诺言,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幸,我答应过他只在剧院与您见面。”
  “那我还得感谢他,能如此慷慨地让我们在剧院约会,是吗?”拉乌尔痛苦地说,“您和我玩这种订婚的游戏,岂不是太大胆了吗?”
  “亲爱的,他知道这件事。他对我说:‘我相信您,克里斯汀娜。拉乌尔·夏尼先生爱您,可又必须离开。临行前,他一定和我一样可怜!……’”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麻烦您告诉我。”
  “我正想问您呢,拉乌尔,当我们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很可怜?”
  “是的,克里斯汀娜,当我们爱一个人,可是又不确定是否为她所爱的时候。”
  “这句话是说给埃利克的吗?”
  “说给他,也说给我,”年轻人一脸忧伤,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回答道,他们来到克里斯汀娜的化妆室。
  “您怎么认为在化妆室比在剧院其它地方更安全呢?”拉乌尔问,“既然您能隔着墙壁听见他的声音,他也一定能同样做到。”
  “这不可能!他答应过,再也不会躲在化妆室的墙壁后面偷听,我相信埃利克。我的化妆室和湖边的那个房间只属于我,而对于他,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
  “克里斯汀娜,您怎样才能离开这个房间,转移到那条阴暗的走廊里去呢?我们再来试试,好吗?”
  “这太危险了,拉乌尔,那面镜子有可能再次把我带走。届时非但不能逃跑,我只会顺着那条秘密通道直接到达湖岸,在那里呼叫埃利克的名字。”
  “他听得见吗?”
  “无论我在哪里叫他的名字,他都能听见……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真是个奇怪的天才。拉乌尔,您千万别把他当成一个只是喜欢住在地下的普通人,他能为常人之不能为,知常人之不所知。”
  “当心,克里斯汀娜,您简直把他敬若神明了。”
  “不对,他不是完全的神灵,他一半是人,一半是神,仅此而已。”
  “一半是人,一半是神……仅此而已!……您说的是什么话!……您还想和我一起逃吗?”
  “是的,明天。”
  “您想知道我为什么希望今晚就逃走吗?”
  “为什么?”
  “因为明天,您就什么决心都没有了!”
  “拉乌尔,那您就把我强行带走!……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那么,明晚,就在这里!午夜十二点,我准时到。”拉乌尔神色沉重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信守我的诺言。您说他看完演出后,会到湖滨的餐厅去等您是吗?”
  “他约我在那里见面。”
  “那么,克里斯汀娜,既然您不知道怎样从镜子里出去,您又如何去他住的地方呢?”

  “我直接去湖边。”
  “通过地下室吗?走廊和楼梯上到处都是剧务和机械师,您怎么能守住秘密呢?所有的人都可能跟随克里斯汀娜·达阿埃,一起到达湖边。”
  克里斯汀娜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把特大的钥匙,拿给拉乌尔看。
  “这是什么?”他问。
  “打开斯克里布街下水道铁栅栏的钥匙。”
  “我明白了,克里斯汀娜,下水道与湖水是相通的。把钥匙给我,好吗?”
  “不行!”她坚决地回答,“那就等于背叛了他!”突然,拉乌尔看见克里斯汀娜脸色大变,苍白得可怕。
  “哦!我的上帝!”她大叫,“埃利克!埃利克!原谅我吧!”
  “住口!”年轻人命令道,“您不是说他听得见您的呼叫吗?”
  可是,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令人不解。她把手指揉来揉去,神色慌张地重复着:“哦!我的上帝!哦!我的上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拉乌尔不停地问。
  “戒指。”
  “什么戒指?克里斯汀娜,我求您,冷静一点!”
  “他给我的那枚金戒指!”
  “啊?那枚金戒指是埃利克送的?”
  “拉乌尔,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给我戒指的时候,还对我说了一番话:‘克里斯汀娜,我给您自由,但是您必须永远带着这枚戒指。只要带着它,您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埃利克永远是您的朋友。然而,如果有朝一天您丢了戒指,克里斯汀娜,那会是您最大的不幸,因为埃利克将开始报复!……’拉乌尔,戒指不见了!……戒指不见了!我们就要遭到报复了!”
  他们徒劳地找来找去,仍一无所获。克里斯汀娜心急如焚。
  “一定是在阿波罗的竖琴底下,我答应让您吻我的时候,”她哆嗦着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戒指从指间滑落,掉到下面的街道上了。这怎么找得回来呢?拉乌尔,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不行!我们必须逃走!必须逃走!”
  “现在就逃!”拉玛尔再次强调。
  他以为她会一口答应……而她却显得犹豫不决。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起来,她说:“不!一定要等到明天!”她迅速地走开,不再理会拉乌尔,神情依然惶恐不安,不停地持着手指,大概是希望戒指会突然回到手上。
  拉乌尔只好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如果我不把她从那个骗子的手里救出来,”他一边脱衣上床,一边大声地喊,“她就完了。我一定要救她!”他灭了灯,在一片黑暗中感到应该骂埃利克几句。他大叫了三声:“骗子!骗子!骗子!”
  突然,额头上浸出一阵冷汗,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黑暗之中,两只眼睛像火一样在他的床前点燃,用恐怖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拉乌尔一向很勇敢,这时也不禁发抖。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慢慢地摸到了桌子,找到了火柴盒,可是刚一擦亮,那两只眼睛就消失了。
  他不安地想:“她说过,埃利克的眼睛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到,一见光就消失。但是,他人可能还在那里。”
  他站起来,仔细搜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还像孩子一样埋头看了床底。忽而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便大声地自言自语:“应该相信什么?神话可信吗?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幻觉?她到底看见了什么?而她又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他颤抖着继续说,“而我自己呢?我看见了什么?我刚才真的看见了那双发光的眼睛吗?难道是幻觉吗?我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了。”
  他重新睡下,房间里又是一片黑暗——那双眼睛再次出现了。
  “哦!”拉乌尔惊叫一声。他坐起来,竭尽所能地盯着那双眼睛。一阵沉默之后,他鼓起最大的勇气,突然大声叫道:
  “是你吗,埃利克?人!神!还是幽灵!是你吗?”
  他想:如果真的是他……那应该在阳台上!
  他穿着睡衣,跑到一个小柜子旁边,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枪。把枪上了膛后,他打开落地窗,深夜的一阵寒气袭来,拉乌尔只匆匆地往空阳台上扫了一眼,就立即回来重新关了门。他浑身哆嗦着又一次回到床上,把手枪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再次吹灭了蜡烛。那双眼睛又出现了,仍在床头。它们究竟是在床与落地窗之间,还是在落地窗后面的阳台上呢?
  这正是拉乌尔想知道的。那是人的眼睛吗?……他什么都想知道。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悄然无声地拿起手枪,对准了那双眼睛。它们依然像两颗闪亮的星星一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他把枪口略微抬起。如果那真的是眼睛,再上面的位置就应该是额头。如果拉乌尔的枪法不算太糟的话……
  可怕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房屋中沉睡的宁静。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而拉乌尔仍然举着手臂,准备再次射击那双眼睛终于消失了。

  菲利浦伯爵带着一群仆人举着蜡烛慌慌张张地赶来。
  “拉乌尔,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自己是在做梦,”年轻人答道,“有两颗星星让我睡不着,我朝它们开了枪。”
  “你在说胡话吧?……你一定是病了!……拉乌尔,我求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伯爵夺过他手里的枪。
  “不,不,我没有胡说!……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站起身,披上睡衣,穿上拖鞋,从仆人的手里拿过蜡烛,打开落地窗,转身进入阳台。
  伯爵注意到在窗上一人高的地方,留有一处弹孔。拉乌尔在阳台上举着蜡烛四处寻找。
  “噢!噢!”他叫道,“血……血!……这儿……那儿也是……太好了!……一个会流血的幽灵……就不那么可怕了!”他冷笑一声。
  “拉乌尔!拉乌尔!拉乌尔!”伯爵摇摇拉乌尔,仿佛想把这个梦游病人从梦境中摇醒。
  “大哥,我不是在梦游!”拉乌尔不耐烦地辩驳道,“您看,这血和常人的并无两样。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朝两颗星星开了枪。但那确实是埃利克的眼睛,这就是他流的血!”他继续说着,神色却在刹那间变得忧虑不安,“话说回来,我或许真不该开枪,克里斯汀娜不会原谅我!……如果我谨慎一些,在睡觉之前放下窗帘,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拉乌尔!你怎么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醒醒吧!”
  “又来了!大哥,您最好还是帮我找找埃利克……既然他是个会流血的幽灵,他的行踪应该有迹可寻……”
  这时,伯爵的仆人说:“先生,阳台上确实有血。”
  仆人拿来一盏亮灯,大家仔细一看,发现血迹沿着阳台栏杆,一直延伸到檐槽,然后顺着檐槽往上。
  “亲爱的,你开枪打死了一只猫。”伯爵说。
  “可怜的小家伙!”拉乌尔又是一声冷笑,这声音令伯爵心痛不已,“这很有可能。有了埃利克,什么事情都会变得莫名其妙。那究竟是埃利克,是猫,还是幽灵?是肉体还是影子?不!不!有了埃利克,我怎么变得如此无知!”
  拉乌尔的这番话不仅符合他自己的推理逻辑,同时也证实了克里斯汀娜的所言,貌似荒诞却字字属实。然而,这番话非但无人相信,而且拉乌尔本人也被认为是精神错乱。伯爵这么想,不久以后,预审法官在看过警署的报告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埃利克是谁?”伯爵握着拉乌尔的手问。
  “他是我的情敌!如果他没被我打死,就算我倒霉!”
  伯爵挥手示意仆人们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二人,门虽关着,但走在最后的那位仆人仍然听清楚了拉乌尔的一句话:“今天晚上!我要带走克里斯汀娜·达阿埃。”
  这句话后来也传到了预审法官福尔的口中,但是,兄弟俩在这期间究竟谈了些什么却无人知晓。仆人们都说,两兄弟关门吵架,那晚可不是第一次。隔着墙壁就能听见他们大声的叫嚷,好像是关于一个名叫克里斯汀娜·达阿埃的女演员。
  菲利浦伯爵在自己的办公室用早餐时,命令仆人去把拉乌尔叫来。拉乌尔一脸沉重,默默无语地走了进去。
  伯爵说:“看看这个!”他把一份《时代报》递给拉乌尔,并用手指了指新闻版。
  子爵用唇边无声地念道:
  “焦点新闻:音乐艺术家克里斯汀娜·达阿埃小姐和拉乌尔·夏尼子爵先生定有婚约。如果歌剧院的传言属实,菲利浦伯爵势必将迫使夏尼家族的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失信于人。然而,爱情——尤其是巴黎歌剧院的爱情——它有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这不禁令人疑惑,菲利浦伯爵会采取何种方式来阻止他的子爵弟弟牵着“新玛格丽特”的手走向红地毯。据说,兄弟俩感情笃深。但是,伯爵如果以为兄弟情谊会胜过昙花一现的爱情,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伯爵忧郁地说:“你看,拉乌尔,你让我们成了众人的笑柄!……这个小女孩简直把你弄得神魂颠倒。”
  (看来,子爵已经把克里斯汀娜的故事给大哥讲了。)
  子爵:“永别了,大哥!”
  伯爵:“非得如此吗?今晚就走?(子爵沉默不语)……和她一起走吗?……你不能做这样的傻事!(子爵依然不语)我不许你这么做!”
  子爵:“永别了,大哥!”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
  这一幕场景事后由伯爵本人告诉预审法官。自这番谈话后,伯爵就再也未见到拉乌尔,直到当晚在剧院克里斯汀娜失踪前的几分钟。
  这一整天,拉乌尔都在忙于准备晚上的逃亡。马匹、车辆、车夫、干粮、行李、盘缠还有地图——为预防幽灵跟踪,他决定不坐火车——就这样,他一直忙到晚上九点。
  九点时,剧院大门口出现了一辆车门紧闭,帘布低垂的马车。拉车的两匹马又高又壮,车夫裹着一条大围巾,长相难辨。在这辆车的前面还停放着另外三辆马车。据事后的调查得知,这三辆马车分别属于卡尔罗塔(她不知怎么突然回到巴黎),索尔莉,以及菲利浦·夏尼伯爵。神秘马车没有下人,车夫仍留在位子上,另外三辆马车的车夫也一样。

  一个披着黑色长大衣,头戴黑色软沿帽的人穿过剧院大门和马车之间的人行道,他似乎格外注意那辆神秘的马车。他渐渐地靠近马匹和车夫,然后走远,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事后的调查认为这个人是拉乌尔·夏尼子爵,而我却不这样认为。夏尼子爵向来戴的是高帽,这天晚上也不例外,而且这项高帽事后也被人找到了。我想,这个看不清的人影应该是那个幽灵,他已经对拉乌尔的出逃计划了如指掌。这一点,大家稍后便会明白。
  这天晚上,剧院的演出凑巧又是〈浮士德〉。场内名流云集。在那个年代,剧院席位的订户从不出让、出租、转租或者与商界、金融界的人共同享用包厢。而今,一个享有候爵封号的包厢,可能是因为签有合约的缘故才保留了这个虚名,懒洋洋地坐在包厢里的人,却可能是某位咸肉商和他的一家——这是他的权利,因为包厢的租金由他支付。——而在从前,这种事闻所未闻。剧院的包厢就像是贵妇举办的沙龙,全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相互间虽不交往,却也彼此认识,混得眼熟。所以,场内的观众无人不知菲利浦伯爵长什么样。
  《时代报》上的那条花边新闻似乎已经起了作用,因为场内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伯爵的包厢。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显得若无其事。场内的女性观众似乎犹为惊讶,她们拿着摇扇,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拉乌尔的缺席。克里斯汀娜的出场受到了相当的冷落,这群特别的观众丝毫不能原谅她自抬身价,攀龙附凤。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观众的恶意,显得局促不安。
  一些自以为清楚子爵恋情的剧院常客,在玛格丽特演唱时,更是不加掩饰地冷笑。当她唱到“我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是否是贵族,姓甚名谁”的时候,他们全都厚颜无耻地转身看着伯爵。伯爵用手托着下巴,一脸不在乎地注视着舞台。他是在看克里斯汀娜吗?他的心思似乎飘得很远……
  克里斯汀娜越来越没有信心,她的声音在颤抖,唱得几乎走调了……同台的卡洛鲁斯·冯塔以为她病了,担心她不能坚持唱完最后一幕。场内的观众不由地想起发生在卡尔罗塔身上的悲剧,那一声呱鸣结束了她在巴黎的演唱生涯。
  这时,卡尔罗塔正好走进舞台对面的包厢,场内又是一片骚动。可怜的克里斯汀娜也看见了她,认出是自己的对手,仿佛看见她在窃笑自己的失败。这么一想,她反而抛开了一切杂念,唱得格外专注了。她用心地唱着,试图超越以前任何一次的演唱,她成功了。最后一幕,当她从地面腾空而起,开始呼唤天使的时候,全场不禁为之一震,每一个观众都以为自己也插上了翅膀。
  听到这一声恍若天外之音的呼唤,楼厅里的一名男子站了起来,望着对面的女主唱,仿佛他也随之飘离了地面……他正是拉乌尔。
  “纯洁的天使!光芒四射的天使!
  纯洁的天使!光芒四射的天使!”
  克里斯汀娜高昂着头,手臂伸直,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裸露的肩膀上,发出神圣的呼唤:“把我的灵魂带入天堂!”
  这时,台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观众还没来得及惊叫,灯光又重新照亮了。……但是,克里斯汀娜却不见了!……他怎么了?难道是奇迹发生了吗?……观众们面面相觑,他们的情绪飞腾到了极点。台上台下一片恐慌和混乱,人们纷纷从后台跑到克里斯汀娜刚才唱歌的位置,演出被迫停止了。哪里?她去了哪里?什么样的魔法能使她从众人的眼中,从卡洛鲁斯的怀抱中倏然消失呢?人们甚至怀疑是否是因为她热切的呼唤感染了上帝,天使真地把她的灵魂和躯体都带进了天堂……
  一直站在楼厅上的拉乌尔,发出了一声尖叫。包厢里的菲利浦伯爵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们注视着舞台,注视着伯爵和拉乌尔,心里在想眼前这桩怪事是否与早上那则花边新闻有关。这时,拉乌尔突然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座位,伯爵也从包厢里消失了,舞台上的幕布缓缓落下,剧院的常客们纷纷涌到了后台的人口。场内的观众则在一片喧哗之中等待消息的公布,每一张嘴都在喋喋不休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有人说:“她掉进暗门了。”也有人说:“她被卷到横栏里去了,这可能是新任经理搞的把戏。”还有人说:“这是个圈套,不然,刚才舞台怎么会一下子全黑了呢?”
  幕布终于缓缓地再次升起,卡洛鲁斯一直往前走到乐团指挥的位置,以忧伤而沉重的口吻宣布:“女士们、先生们,刚刚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使我们大家深感不安。我们的同事克里斯汀娜·达阿埃小姐无故失踪!”
或许您还会喜欢:
爱弥儿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我们身患一种可以治好的病;我们生来是向善的,如果我们愿意改正,我们就得到自然的帮助。塞涅卡:《忿怒》第十一章第十三节。※※※这本集子中的感想和看法,是没有什么次序的,而且差不多是不连贯的,它开始是为了使一位善于思考的贤良的母亲看了高兴而写的。 [点击阅读]
爱者之贻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石真译1沙杰汗①,你宁愿听任皇权消失,却希望使一滴爱的泪珠②永存。岁月无情,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它嘲笑心灵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沙杰汗,你用美诱惑它,使它着迷而被俘,你给无形的死神戴上了永不凋谢的形象的王冠。静夜无声,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已经镌刻在永恒沉默的白石上。 [点击阅读]
父与子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父与子》描写的是父辈与子辈冲突的主题。这一冲突在屠格涅夫笔下着上了时代的色彩。 [点击阅读]
牙医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吃早饭的时候,莫利先生的心情绝称不上极佳。他抱怨熏肉的味道不好,不明白咖啡为什么非要给弄得象泥浆似的,而他对面包的评价是每一片都比上一片更难以下咽。莫利先生个头不高,却有一副给人决断感的颚和好斗感的下巴。他姐姐身材高大,颇有女手榴弹兵的气度,她料理着他的生活。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弟弟,问他洗澡水是不是又该冷了。莫利先生勉强回答了一声没冷。 [点击阅读]
牛虻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0
摘要:六月里一个炎热的傍晚,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大学生亚瑟·勃尔顿正在比萨神学院的图书馆里翻查一大迭讲道稿。院长蒙太尼里神甫慈爱地注视着他。亚瑟出生在意大利的一个英国富商勃尔顿家中,名义上他是勃尔顿与后妻所生,但实则是后妻与蒙太尼里的私生子。亚瑟从小在家里受异母兄嫂的歧视,又看到母亲受他们的折磨和侮辱,精神上很不愉快,却始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点击阅读]
物种起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有关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史略关于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情况,我将在这里进行扼要叙述。直到最近,大多数博物学者仍然相信物种(species)是不变的产物,并且是分别创造出来的。许多作者巧妙地支持了这一观点。另一方面,有些少数博物学者已相信物种经历着变异,而且相信现存生物类型都是既往生存类型所真正传下来的后裔。 [点击阅读]
狐狸那时已是猎人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苹果蠹蛾的道路没关系,没关系,我对我说,没关系。——维涅狄克特埃洛费耶夫苹果蠹蛾的道路一只蚂蚁在抬一只死苍蝇。它不看路,将苍蝇掉了个过儿,然后爬了回去。苍蝇比蚂蚁的个头儿要大三倍。阿迪娜抽回胳膊肘儿,她不想封住苍蝇的路。阿迪娜的膝盖旁有一块沥青在闪亮,它在阳光下沸腾了。她用手沾了一下。手的后面顿时拉出一根沥青丝,在空气中变硬,折断。这只蚂蚁有一个大头针的头,太阳在里面根本没有地方燃烧。它在灼。 [点击阅读]
狗年月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你讲。不,您讲!要不,就由你讲吧。也许该由演员开始?难道该由稻草人,由所有这些稀里糊涂的稻草人开始?要不,就是我们想等着,等到这八颗行星在宝瓶座中聚集在一块儿?请您开始吧!当时,到底还是您的狗叫了。可是在我的狗叫之前,您的狗已经叫了,而且是狗咬狗。 [点击阅读]
狼穴巨款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1945年3月。北海上刮着凛烈的寒风。在纳粹德国一个秘密潜艇基地里,一艘潜艇固定在巨大的墩柱上。流线型的舰首在晨曦中显得轮廓格外明晰。在潜艇的腰部有一块跳板,一长队孩子正踏着跳板登上潜艇。他们彼此手挽手走着、仰起脸看着这艘奇怪的黑色船舶。有个人拿着名单在核对孩子们的名字。在潜艇的瞭望塔里,站着一个纳粹海军军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点击阅读]
猎奇的后果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他是一个过于无聊而又喜好猎奇的人。据说有个侦探小说家(他就是因为大无聊才开始看世上惟一刺激的东西——侦探小说的)曾担心地指出,总是沉迷在血腥的犯罪案中,最终会无法满足于小说,而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比如说犯下杀人罪等等。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就确确实实做了那位侦探小说家所担心的事情。由于猎奇心理作祟,最终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猎奇之徒啊,你们千万不要走得太远。这个故事就是你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点击阅读]
猫与鼠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君特-格拉斯在完成了第一部叙事性长篇小说《铁皮鼓》之后,我想写一本较为短小的书,即一部中篇小说。我之所以有意识地选择一种受到严格限制的体裁,是为了在接下去的一本书即长篇小说《狗年月》中重新遵循一项详尽的史诗般的计划。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长大的,根据自己的认识,我在《猫与鼠》里叙述了学校与军队之间的对立,意识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化。 [点击阅读]
玩偶世家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本剧作者亨利克·易卜生(1928-1906),是挪威人民引以自豪的戏剧大师、欧洲近代戏剧新纪元的开创者,他在戏剧史上享有同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一样不朽的声誉。从二十年代起,我国读者就熟知这个伟大的名字;当时在我国的反封建斗争和争取妇女解放的斗争中,他的一些名著曾经起过不少的促进作用。易卜生出生于挪威海滨一个小城斯基恩。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