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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1840—18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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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0发病,属于你一个人的战斗
  从端王府出来,凤轻尘还没安顿好,凤谨就发病了。也许是压得太久了,凤谨这一次发病,比之前都严重……
  “姐姐,我疼,我疼。”此次发变十分突然,凤谨直接从睡梦中痛醒,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四肢疼的直抽搐,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
  “啊……姐姐,我好疼,凤谨好疼啊,姐姐,救我,救我……”
  和之前发病一样,随着凤谨叫疼,接下来便是呕吐,胃里翻腾的厉害,凤谨吐得稀里哗啦,凤轻尘抱着凤谨,正好吐了凤轻尘一身。
  将胃里的食物吐空后,凤谨没有东西可吐,便开始干呕,一张小脸刷白刷白的……
  “姐姐,凤谨好……”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张嘴就要吐。
  “来喝点水。”除了水,凤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碰,一沾到唇,便会吐出来。
  等到凤谨呕吐的症状减轻,凤轻尘才敢给凤谨喂药:“凤谨乖,张嘴把药吃了。”
  凤轻尘知道,这是被压制的蛊虫苏醒了,凤谨本身的抵抗力,又一次和蛊虫在做斗争。最终结果不是压下蛊虫,就是被蛊虫成功寄宿。
  “凤谨,坚持住。”凤轻尘紧紧地抱着凤谨,她这个时候除了帮凤谨减轻痛苦,调养好身体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凤谨自己的斗争,凤谨必须要自己和蛊虫战斗,然后再一次战胜蛊虫。
  “姐姐,好难受。”全身疼痛,再加上剧烈的呕吐,把凤谨的力气抽干了,凤谨虚弱地靠了凤轻尘的怀里,眼角挂着泪珠。
  雪狼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狼眼满是担忧,直到凤谨没再叫疼,窝在凤轻尘的怀里轻声哼哼,雪狼才松了口气。
  凤谨这次发病时间不长,一个时辰后凤谨便不再叫疼了,可凤轻尘却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凤谨体内的蛊虫,已被压制到极致,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蛊虫也许会以鱼死网破的方式,强行寄宿在凤谨身上。
  “春绘,让人去查一查,江南那边底怎么了,郭神医还有多久能到?”又花了半个时辰,凤轻尘把凤谨哄睡着了。
  “是。”春绘应声退下,雪狼在一旁嗷嗷叫,冲到凤轻尘面前,不停地指着自己,又学豆豆连连拍胸脯保证:我也可以帮忙,我帮你把郭神医带来。
  “春绘,带雪狼去。如果郭神医离西陵不远,让雪狼去接他。”郭保济早来一刻,凤谨便多一份保障,凤轻尘不希望凤谨和小皇帝一样,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引蛊的危险与痛苦。
  雪狼得到命令,连连点头,一再用行动表示,自己会完成任务。
  晚上左岸回来,得知凤谨又发病,脸色份外凝重。看着静静躺在小床上,靠输液也维持身体的凤谨,左岸青筋暴起,杀气十足地丢下一句:“我会给长公主一个深刻的教训。”人便消失不见了。
  凤轻尘追出去,却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只得把左岸师父叫出来:“看着点左岸,别出事了。”凤谨对长公主有用,长公主不会要凤谨的命,左岸就难说了,左岸和长公主已经撕破了脸。
  左岸师父看着凤轻尘,没有动。
  凤轻尘身边没有护卫,雪狼也走了,他要不在,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放心,今天晚上他们没空惦记我。”再说了,只要来得人不多,她带着凤谨还是可以自保的,她不是什么都不行的娇弱女子,武力值比一般大男人还强。
  左岸师父定定地看着凤轻尘,确定凤轻尘能自保后,左岸师父果断追着左岸去了,生怕去晚了左岸会出事。
  身为左岸的师父,老怪物很清楚左岸面瘫脸下,有着怎样的冲动。
  左岸要真是表里如一的淡漠,当年就不会因为那些老东西的偏心而狠揍豆豆。也会在在被罚后,依旧如顾地狂揍豆豆。
  凤轻尘所料不错,今夜注定不会太平,凤谨病发让左岸失去了冷静,他此时完全是不计后果,非要把长公主拖下水,让长公主和崔家对上!
  处在危机四伏的西陵,身边又没有一个保护的人,凤轻尘无法安心入睡,索性整夜守着凤谨,同时等左岸和左岸师父的消息。
  等待最是煎熬,凤轻尘早早打发夏挽去睡,让她养足精神,明天才好照顾凤谨,夏挽明白这个道理,即使心中仍有不安,还是强制要求自己尽快入睡。
  凤轻尘拿了本书,坐在凤谨的床头,每隔一柱香的时间,便抬头看一下输液瓶,在心中默默估算,吊完一瓶药水所需的时间。
  熬夜对凤轻尘来说,算是家常便饭的事,但熬夜看护病人却是第一次,到后半年凤轻尘已感觉到疲累,甚至比工作一个晚上还要累。
  早辰,凤轻尘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熊猫似的黑眼圈,不由地感慨自己天生劳碌命,不做事反倒比忙一整夜,看得吓人。
  用井水敷了敷眼,凤轻尘才感觉舒服多了。
  不多时,凤谨也醒了。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凤谨小脸白白的,整个人蔫蔫的,嘴里真嚷着饿。
  知道饿,能吃下东西就好。
  凤轻尘松了口气,给凤谨检查了一遍,确定蛊虫再一次寄宿失败后,凤轻尘眉眼间的忧虑才淡去。
  经过这么多次的争斗,凤谨身体虚弱了,蛊虫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只要撑到郭神医来就好了。只要郭神医在预计的时间赶到,凤轻尘有信心在此期间,护住凤谨。
  可就怕江南那边出什么意外,或者途中出事,拖住了郭神医。
  “九皇叔的消息都来了,郭神医那里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呢?能不能来,也没个确切的消息,真是愁死人。”江南那块也不算安分,那个萧逸到了江南,把连城的人也引了去,凤轻尘真怕路上出什么事。
  日头渐起,眼见就要到正中午了,左岸和他师父仍没有回来,饿是再淡定,凤轻尘也不免有些忧心:“这两人不会在西陵栽跟头了吧?”
  按理应该不会,左岸也不是一个人动手,有九皇叔的人在暗中相助,就算不能成功,也能顺利脱身
  “夏挽……”凤轻尘刚想叫夏挽去打听一下,可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事,你先去忙吧。”
  在西陵,夏挽要打听这些消息并不容易,与其让夏挽如同无对苍蝇一般乱蹿,不如去找端亲王。
  鬼医是从端亲王手中要走的,端亲王早晚会明白,她在背后扮演了什么角色,与其让端王猜忌,不如主动告诉端王,还能拉近双方的关系。
  凤轻尘刚起身,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
  1841良心,拉凤轻尘下水
  之前在长公主府上演的一幕,此时正在凤轻尘占住的小院重演。
  端亲王带着兵马,将凤轻尘暂住的小院团团围住,侍卫分立两侧,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的端王如入无人之地,威风凛凛的踏入小院。
  见端王这个架势,就是长公主心中亦会有所畏惧,更不用提常人了,可偏偏凤轻尘看到端王进来,却如同寻常朋友到访。
  “王爷来得正好,我正想去找王爷。”凤轻尘笑盈盈地起身,右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侧身给端亲王让路。
  “找本王?”端王斜了凤轻尘一眼,大步跨入院内:“何事?”
  “向王爷打听一件事。”凤轻尘说得坦然,倒是让端王一怔,停下脚步侧身问道:“这么说昨晚的事,果然与你有关?”
  “昨晚什么事?”凤轻尘一脸不解:“王爷,我只是想要问,西陵有没有比较好的大夫,我弟弟旧病复发,需要一个好大夫。”
  啊呸……端王差点呸凤轻尘一口血,自己就是大夫,还问他打听大夫,真是假得可以。
  端王冷笑:“凤轻尘,你别装傻了,看在你救了睿儿了份上,本王不会为难你,但你要装疯卖傻,本王可就保不住你。”
  “请王爷言明,轻尘不懂王爷在说什么。”看样子,左岸和他师父得手了,只是这两人怎么这么半天都没回来。
  是出事了?还是继续捣乱去了?
  “哼……不懂?好,本王就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端王气得一屁股坐下,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凤轻尘。
  昨晚,凤轻尘从端王府要走的那位大夫逃跑,长公主府的人发现了踪迹,前去追踪,却不知怎么一回事,与崔家的人撞在一起,并发生打斗。
  打斗时,不仅那位大夫死了,长公府的人还失手打死崔家三公子,并且被崔家人抓了个正着,长公主就是想经抵赖也不行。
  崔家人虽然行事谨慎低调,可也不是好惹的。崔家人没有撒泼发疯,而是直接去官府报案,请官府缉拿凶手和幕后主使者。
  太子殿下亦连夜进宫,带着崔家主一同面圣,肯请皇上严惩幕后主使者,还崔家一个公道。
  崔家势力不小,在西陵就缺一个打入的机会,现在一口一个幕后主使者,摆明此事崔家不会善了,要借此事在西陵立威。
  如果死的是一般人还好说,可偏偏死的崔家权势与名望皆不俗的崔三公子,崔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平息崔家人的怒火,皇上只得连夜召长公主见面。
  长公主绝对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半夜被人挖出来面圣不提,在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抬轿的轿夫居然脚一软,同时跪在地上,将长公主摔了出来。
  宫门口出事,禁卫军便高喊拿刺客,一时间闹得宫里上下都不得安宁,可偏偏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找到了。
  长公主从轿子里滚出来,摔得鼻青眼肿,抬轿的轿夫,小腿上皆有一点淤青,摆明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长公主不干了,哭着喊着说这是崔家地报复,要以刺杀长公主的罪命,拿崔家问罪。
  崔家主当场气得变脸,说长公主欺人太甚,在宫门口自导自演一出闹剧,栽赃给崔家。
  一个是太子妃娘家,一个亲妹妹……太子妃娘家虽行事低调,可皇上很清楚,崔家势力不小,再加上此事错在长公主,证据确凿。是以,即使皇上有心偏袒,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听到端王的说明,凤轻尘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成了,就是闹得有点大。
  “那个大夫,是从你手上跑出去的。”这就是长公主揪住凤轻尘不放的原因。
  “证据呢?”凤轻尘这是撒无赖,长公主要有证据,早就让锦衣卫来抓人了。
  “只要皇上相信就行,证据在皇宫无用。”端王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别忘了,我是东陵人。”所以,别拿西陵这一套强加在她身上。
  “你要不是东陵人,没有一个东陵九皇叔当靠山,你当长公主会放过你。”端王挑眉,摆明是不相信此事与凤轻尘无关。
  凤轻尘也不解释,双手一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别说人不是从我这里跑掉的,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凭此治我的罪。派打手抢人的是长公主,动刀子杀人的长公主的属下,与我何干?”
  “如果我有罪,那是不是打兵器的师父也有罪,要知道杀人的兵器可是他打的?另外……生那几个打手的父母是不是也有罪?要知道,杀人的人可是他们生的。还有……崔家三公子是不是也有罪,什么时候外出不好,偏偏在长公主要抓人时外出,自寻死路怎么能怪长公主是吧?”
  这一番嘲讽的话,要是当着皇上和长公主的面说,那两人的脸色一定会非常精彩。至于端王?
  他管长公主是不是被人嘲讽了。
  “伶牙俐齿,本王总算明白,你为何能得九皇叔青睐了。”
  “王爷居然明白?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凤轻尘顺着端王的话问道,同时将主题扯远了,端王张嘴想要回答,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连忙闭嘴将主题扯了回来,正欲再盘问凤轻尘,夏挽却一脸焦急地走了出来:“姑娘,小少爷又吐了。”
  凤轻尘脸色一变,匆匆朝端王告罪一声:“请王爷稍候,我家弟弟不舒服,有什么事我们稍侯再说。”说完,也不管端王脸色如何难堪,丢下端王一干人,旋身朝室内走去。
  端王站在院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屋内,时不时就传来凤谨呕吐哭泣的声音,还有凤轻尘哄凤谨的声音。
  这些,足已证明夏挽没有骗人,再想到凤轻尘刚刚苍白疲累的脸色,端王不用问也知道,凤谨不舒服,凤轻尘昨晚必是一夜未睡,在照顾凤谨。
  怎么说,凤轻尘也是小团子的恩人,端王奉皇命办事不能不来,可他也不会太过为难凤轻尘。招来属下,让他先进宫禀报一声,让宫里那几位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知道,凤轻尘昨天一整个晚上,都在照料长公主的儿子,根本没空去陷害长公主。
  长公主要攀咬凤轻尘时,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她要有半点良心,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拉凤轻尘下水!
  给读者的话:亲爱的,你们实在是太给力了,月票又冲上了第一,不加更我都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小忙,作为家庭主妇,周末有一堆家务要做,弱弱地问一句,我改天加更成不?
  1842监视,有重兵保护
  端王奉命带凤轻尘进宫问话,可现在凤谨身体不适,端王自然不会强行把人带走,端王让人进宫禀报后,便一直在院外等着,等到太阳西下,凤谨才算稳定了下来。
  凤轻尘一身污移地走了出来:“请王爷稍侯,容我一身衣服。”
  凤轻尘坦然大方,丝毫不觉得自己一身污脏,不能见人。端王愣愣地看着凤轻尘,觉得凤轻尘这样子分外熟悉,机械地点头,脑中不由得浮出一个清现脱俗的女子,那个女子是小团子的母亲,也是他的王妃。
  那个女人和凤轻尘一样,每次小团子生病,都亲自照顾,把自己弄得又脏又丑也不在乎,那个时候他讨厌那个女人,看她做什么,都认为是有目的的,总是把她的好意当成恶意。
  可现在想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甚至她的长相越来越清晰,午夜梦回,总觉得那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的王妃,他的妻子,他最对不起的那个女人……端王双手捂住脸,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再想也没有用,他再想那个女人也不会活过来,倔强地对他说:“王爷,我没有错。”
  “王爷。”凤轻尘试探地叫了一句,端亲王一怔,猛得抬头,正想起身开口,却发现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端王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泪流满面……
  端王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胡乱的擦了一把泪,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起身对凤轻尘道:“皇上要见你,走吧。”
  “我现在不能走,凤谨的情况不稳定,随时都有再复发的可能。”凤轻尘不是好奇的女人,端王明显是有故事的人,可她没有打听意思,更没有安慰的想法。
  端王的私事与她何干。
  “你可以带凤谨一同进宫。”端王相当大方,这也是西陵天宇特意争取,让端王出马的原因。
  在西陵,除了端王外,其他人都不会为凤轻尘着想。
  凤轻尘没有立刻回答,端王知道凤轻尘担心什么,说道:“你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他既然有这样的母亲,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后果,这些谁也帮下了他。早点让他认清亲生母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他只有好处。”
  对天家的大部分的孩子来说,生母对他们只是一个符号。同样,他们对生母而言,也只是一个争宠固位的工具。很多时候皇子与生母,不过是利益共同体,一如他的生母与他。
  凤轻尘想说凤谨还小,可想到长公主并不会因为凤谨小就放过他,便同意了端王的提议,带着凤谨与端王一同进宫。
  左岸与他师父,在下午的时分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小院被重兵把守,他们不好靠近,看到凤轻尘与凤谨一同外出,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

  左岸继续留下来盯着,左岸师父则一路尾随端王一行,护送凤轻尘进宫。
  宫里的人急着见凤轻尘,路上自是没有什么意外,可因为凤谨睡着了,凤轻尘再三要求马车放缓速度,不能把凤谨闹醒。
  这么一来,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凤轻尘与凤谨才进宫,宫里的人早已急不可奈。
  西陵皇上并没有在正殿招见凤轻尘,而是在一个小偏殿。偏殿内除了西陵皇上外,还有太子西陵天宇,崔家家主崔浩亭,崔家一位老族长,长公主和隐篱先生。
  隐篱先生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长公主名义上的丈夫,就算他与长公主一直不合,这个时候也不能不顾天家颜面。
  端王把凤轻尘带到,便退了出去,留下凤轻尘一个人抱着凤谨站在殿中央。
  殿内,服侍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有凤轻尘一个站着,西陵皇上看着凤轻尘,眼神有些恍惚……像,实在是太像了。
  西陵皇上已经忘了,他找凤轻尘来的初衷,只是盯着凤轻尘看,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凤轻尘皱眉,抱着凤谨的手不自觉地加重。旁人不知为什么,西陵长公主心里却明白,西陵长公主暗道不好,同时责怪自己忙糊涂了,只记得拖凤轻尘下水,却忘了凤轻尘这张会惹事的脸。
  该死。
  西陵长公主低咒了一声,连忙出声呵斥凤轻尘:“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皇上一怔,连忙收回眼神,轻咳一声,威严却不失友好的问道:“你就是凤轻尘,以沫的女儿?”
  “是,我的父亲是东陵凤大将军。”凤轻尘知晓一些过去,但没想到西陵皇上,对她母亲用情如此之深,见到今日的她,居然还会失神。
  能让玄霄宫宫主记一辈子;能让一国帝王念念不忘。她母亲,必是一个传奇的女子。
  “好,你很好,没有辜负你母亲的期望。”西陵皇帝自动过滤凤战的名字。在没有见到凤轻尘之前,西陵皇上只把凤轻尘当成凤战的女儿,九皇叔的女人,西陵轻易不能杀的女子。
  可见到凤轻尘后,西陵皇上对凤轻尘多了一份特别的感情,那就是:凤轻尘是陆以沫的女儿,是他心爱女子的女儿。
  说来也是凤轻尘幸运,她长得偏向陆以然,要不是这样,也得不到西陵皇上的另眼相看。
  要是一般的女子,听到另外一个男人,如此夸赞自己的母亲,定会认为被污辱了,可凤轻尘却不认为,她只为自己的母亲骄傲。
  急转而下的剧情,让西陵天宇与崔浩亭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两人相视一眼,又飞快地错开视线,隐篱先生似乎知道什么,可他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凤轻尘怀中的凤谨。
  皇后说,这是他的儿子。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由长公主为他生下的儿子。
  初听到这个消息,隐篱先生完全无法接受,他唯一的子嗣,居然是由长公主生下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此时,看到被凤轻尘抱在怀里的凤谨,隐篱先生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片柔软。
  这是他的儿子了,与他血脉相连的儿子。
  隐篱先生的眼神隐忍而小心,如果不是凤轻尘时不时注意凤谨,绝对不会发现,隐篱先生一直在偷看凤谨。
  看样子,隐篱先生知道了凤谨是他儿子,而且还不厌恶凤谨,如此一来,凤谨在西陵又有多了一份保障,凭隐篱先生现在的地位,长公主的胜算恐怕会越来越小,可是……
  万一,隐篱先生和长公主达成协议,要推凤谨当皇帝怎么办?
  1843魅力,九皇叔的后手
  西陵的局势真不是一般的混乱,明明有太子,可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太子之位风雨飘摇,要不是自身权势过硬,早就被废了。
  一个混乱的的西陵,对东陵和她来说都是好事,可事关凤谨,凤轻尘却希望西陵的混乱,能早点接受,好让凤谨从西陵这潭浑水中脱身。
  如果不是为了凤谨,凤轻尘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西陵,淌这趟浑水。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见见隐篱先生,探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凤轻尘在心中暗暗说道,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看向隐篱先生。见隐篱先生已收回目光,老神在在的眼观鼻,鼻观心。凤轻尘便知,隐篱先生即使知道凤谨的身份,也不会出面认,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帮凤谨。
  还是得靠自己呀。
  凤轻尘低头看着凤谨,爹不疼娘不爱,如果不是有左岸这个哥哥,小凤谨真不知会长成什么样,也许会是另一个九皇叔。
  凤轻尘在大殿上走神,结果就是她完全没有听到,西陵皇上问她的话,只听道:“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走神,问你话,也敢不答。”
  这么嚣张的,除了西陵长公主还能有谁。
  “凤姑娘,父皇问你……”西陵天宇开口,替凤轻尘圆场,却被长公主打断了:“天宇,你的教养呢?皇兄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
  “姑姑,父皇问话,哪有你多话的余地。”西陵天宇不急不躁的反驳,气得长公主磨牙:“天宇,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姑姑,这就是你和储君说话的态度吗?”西陵天宇早就和长公主撕破脸,哪里会让长公主。横竖没有外人,西陵天宇可不怕丢脸,再说丢脸的也不一定会是他。
  “伶牙俐齿,一国储君可不能光靠嘴皮子会说。”长公主哼了一声,别过脸。
  “姑姑言之有礼。一国公主,也不能光靠男人。”要不是隐篱先生在这,西陵天宇这话会说得更直接、更难听。
  不过,隐篱先生并不在意。整个西陵上下,没有人不知道长公主的私生活有多混乱,没有人不知道隐篱先生这个附马,只有一个名头。
  作为一个全国人民皆知的,满头绿帽子丈夫,隐篱先生的修养不是一般的好,至少听到这话,隐篱先生除了鄙夷不屑,没有第二种情绪。
  “好了,都给朕住嘴。”倒是皇上很不满,严厉地看了西陵天宇一眼,又瞪了长公主一眼,见长公主不服,言词呵道:“给朕安分一点。”
  “是。”长公主虽不忿,也只能乖乖听话。西陵天宇的话没有错,她今天的一切都是靠男人给的,父皇、皇兄,还有她的男人们……
  “呵呵……”凤轻尘站在殿中央,突然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西陵的待客之道,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咳咳……”丢脸丢到外人面前,皇上的脸色有几分尴尬:“来人呀,给凤姑娘搬张椅子进来。”
  殿内没有准备凤轻尘的椅子,皇上原本是想给凤轻尘一个下马威,打压一下凤轻尘的气焰。结果从凤轻尘进来的那一刻,事情就朝一个诡异的方向进行,给凤轻尘下马威一事,自然无法再继续。
  皇上居中而坐,左手边依次是太子、崔浩亭和崔家族长,右边则是长公主与隐篱先生,宫人把椅子抬上来,便朝隐篱先生下手走去,却被动凤轻尘打断了。
  “放这儿吧,坐这里我安心。”凤轻尘定可坐在殿中央,与皇上面对面,也不愿意坐在长公主身旁。
  她和长公主势不两立,连表面上的客套都不肯给。
  长公主怒极反笑,看着皇上,皇上犹豫片刻便准了……
  “多谢皇上。”凤轻尘抱着凤谨坐下,之前的吵闹没有吵醒凤谨,凤轻尘这一动,却让凤谨转醒。
  凤谨幽幽地睁开眼,眼珠子一转,发现眼前的一切全然陌生,但好在有熟悉地凤轻尘,凤谨睡眼惺忪的叫了一句:“姐姐。”
  “乖,再睡一伙。姐姐忙完,就带你回去。”凤轻尘拍了拍凤谨的背,她给凤谨加了有助于睡眠的药,凤谨轻易不会醒。
  凤谨嘤咛一声,将脸转身凤轻尘,窝在凤轻尘怀里继续睡着。这一幕,落在众人眼,各有各的想法,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长公主。
  从凤轻尘进来至今,长公主没有看凤谨一眼,甚至没有问一句凤谨好不好。
  长公主被看得极不自在,讷讷地开口:“凤轻尘,谨儿他怎么样了?”
  “拜公主所赐,凤谨的情况非常不好,在我进宫前,他刚吐了一回。”凤轻尘说得很不客气,让长公主完全下不了台,西陵皇上瞪了一眼,欲辩驳的长公主,将这一茬揭过。
  “凤姑娘,昨晚发生的事,端王已经告诉你了。朕想知道,你把那位面容丑陋的鬼医,放出去到底是何用意。”看在陆以沫的面子上,皇上没有让凤轻尘难堪,可该加的罪名也没有手软。
  他是西陵皇帝,而面前的人,也不是让他钟情的陆以沫。
  “皇上的话我听不明白,我之前确实是像端王打听过,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端王给我介绍了那位面……呃鬼医是吧。不过,那位鬼医医术实在不怎么样,根本医不好凤谨的病,这样的大夫我自然没有必要强留,至于其他的事,我真得不清楚,这两天凤谨一直不舒服,我一步都不敢离开。”凤轻尘装傻到底,皇上面露不满,再次道:“凤轻尘,那位鬼医是公主府的人,你如何请得来?”
  “啊?原来是公主府的人,我之前怎么一点不知。”凤轻尘一脸吃惊,懊恼的道:“请皇上原谅,我身边的护卫,一进城就不知因为什么事,被锦衣卫带走了,在西陵我人生地不熟,实在不知那位大夫是长公府的人,如有得罪还请长公主见谅。”
  凤轻尘一脸轻松,应对自如。凤轻尘在城门口遇刺一事,西陵完全当作没这么回事,凤轻尘一句“不知因为什么事”,足已让皇上心虚。
  西陵天宇和崔浩亭皆含笑不语,静看皇上和长公主吃瘪。
  从皇上见到凤轻尘的那一刻,这两人就明白,凤轻尘不会有事,更不用提九皇叔还为她准备好后手……
  1844特使,我们要追究
  在凤轻尘与西陵皇上周旋时,东陵特使快马加鞭,赶到了西陵皇城门口。可惜,此时城门已关,除非是九皇叔亲自来了,得皇上特许,不然这城门绝不会打开。
  “只能等明天了,希望没有坏王爷的大事。”东陵特使是上一次恩科的状元郎,出自一个没落的士族,自身才识不凡,文武双修,家族也不会拖后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特使调转马头,前往不远处的驿站,向驿站官员表明自己的身份后,驿站的官员一边安排特使休息,一边派人进宫,将消息传回宫里。
  东陵派了特使来,他们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通关文书难道没有写明?
  驿站的官员万分不解,本身又不敢担责任,只得连夜把消息报上去。
  西陵皇上揪不出凤轻尘的错,正准备把凤轻尘和凤谨留在宫里,监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结果话还没有出口,贴身的大太监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太监一脸凝重,附在皇帝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旁人听不清太监说了什么,只见皇上听完后,立刻看向凤轻尘,眼神有欣慰、有赞赏亦有防备,复杂得让人无法解读。
  凤轻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并不担心,天塌下来还有九皇叔顶着。九皇叔的仪阵就快到边境了,就算没有她母亲的事,西陵皇上也不敢要她的命,顶多和十八骑一样,被限制自由。
  凤轻尘现在就怕,他们对凤谨下手。凤谨是长公主的儿子,皇上要扣下来,名正言顺。
  “凤姑娘,东陵派了特使前来。”皇上看着凤轻尘,意味深长地的道。
  “特使?”凤轻尘万分不解,九皇叔都亲自来了,还派什么特使来?
  “怎么?凤姑娘不知?”皇上这语气,摆明了不相信。
  凤轻尘实诚的摇头:“皇上,自从进城后,我便一直住在公主府与端王府,昨天晚上才搬到一个小院。如果不是今天皇上有请,我还真没有踏出府门半步。”
  这件事凤轻尘是真得不知情,可惜皇上不相信,因为:“东陵派特使,前来调查凤姑娘你在城闹口遇刺一事,特使带来东陵国书,这件事东陵要追究到底。”
  皇上特意加重“遇刺”二字,因为这件事发生后,除了锦衣卫拿下了十八骑外,就再也没有后续,凤轻尘亦没有去官府报案。
  本以为此事双方已有默契,凤轻尘不追究刺杀一事,西陵不追究十八骑在城门口,滥杀平民一事。待到凤轻尘离开时,西陵自然会把十八骑放了。
  可没有想到,在九皇叔来和西陵商谈边境贸易前,突然蹦出一个特使。这是不是表明了东陵的态度:凤轻尘遇刺一事不结,边境集市就不开放?
  “皇上,这件事我真不知情。”凤轻尘表示自己很无辜,她原是没有打算追究此事。因为她在西陵,没有能力与长公主、皇上等人抗衡,追究的结果,顶多就是皇上推个替死鬼出来。不过……
  现在倒是可以追究一下,有东陵派特使来,西陵就算要忽悠,也要差不多能得过去才行。
  东陵特使是官身,除非西陵想要开战,不然,西陵就算再不满,也不会伤来使。此事已升级到两国邦交大事,不管西陵皇上愿不愿意,这件事西陵都要开始调查起来。
  从东陵派出特使那一刻,此事便成定局,多说亦无义。西陵皇上黑着脸,再次提出让凤轻尘留在宫里,协助调查。
  如果是之前,凤轻尘肯定忍了,可现在吗?
  凤轻尘嘴角擒着一抹笑,淡淡地开口:“光凭长公主口头猜测,皇上便认定我有嫌疑。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当日城门口刺杀我的人,就是长公主派的人呢?长公主连太子妃的哥哥都不放在眼里,想杀就杀,又怎么会把我一个他国女子放在眼里。”
  “本宫没有杀崔三公子。”长公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自从凤轻尘来西陵,她就倒霉透了,没有一件顺心事。被端王砸得公主府还没有修好,又遇到崔家的事。
  “我懂……公主这么高贵善良,怎么会杀人。是崔三公子,是他自己撞上长公主的刀,嫌活得太长。”凤轻尘说得一本正经,要不是事关崔家的事,崔浩亭都会笑出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崔浩亭适时起身,朝皇上行了个礼,一脸悲伤的道:“皇上,我崔家一向奉公守法,我三哥更是忠孝双全,此次外出就是为了给祖母积福,却没想到才刚出门,就遭遇了不测……”
  崔浩亭双眼红肿,悲痛难忍,哽咽一声才继续道:“我三哥绝不会是想不开、自寻短见的人,还请皇上还我崔家一个公道。”
  “儿臣也不相信,崔三公子会想不开。”西陵天宇亦站了出来,明面上是力挺崔家,实际却是帮凤轻尘。
  隐篱先生隐晦地看了凤轻尘和凤谨一眼,不紧不慢地起身:“臣亲自查看过崔三公子的伤口,确实不像是自己撞上去的。”
  皇宫是长公主的地盘,把凤谨留在宫里实在太危险,隐篱先生就算对凤谨没有太多感情,可终归是自己的骨血。
  凤轻尘调侃的一句话,引来了除皇上外,所有人的附和,可见长公主做人有失败。
  皇上亦很不满,这三人刚刚一直没有吭声,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吃里扒外的东西。
  皇上面色凝重,殿内静悄悄的,凤谨似乎也察觉到外界紧张的气氛,不舒服的拧眉。凤轻尘觉得差不多了,也跟着站了起来:“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皇上和公主殿下放心,有端亲王重兵守护,我就是插翅也难飞。”
  凤轻尘不仅不肯留在宫里,还要拐端王的兵马给她当保镖。横竖她在西陵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自有东陵特使和九皇叔来做,她只需要安静地等九皇叔来就成了。
  拿监视的兵马当保镖用,凤轻尘绝对是第一个。西陵皇上清楚凤轻尘的小心思,可他也确实不能让凤轻尘死在西陵,有端王的兵马,在外“保护”凤轻尘,西陵皇上很安心。
  从一进门就偏离主题的审问,自然不可能如皇上和长公主所想的那般结束,凤轻尘没事人一般,怎么来的,就由端王怎么护送回去。

  长公主气得吐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轻尘离去,而凤轻尘不知,在她走后没有多久,她一直忌惮的国师大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1845情殇,后宫无一人
  端王对凤轻尘绝对是羡慕嫉妒恨,一出宫门就盯着凤轻尘的侧脸看,心里万分不平。
  没想到陆以沫对自家皇兄影响这么大,连她的女儿,都能让皇兄另眼相看。
  为了长公主,皇上可以无视他的睿儿,害他还以为皇兄有多宠长公主。没想到,现在为了陆以沫的女儿,皇上居然可以不管长公主,这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你想太多了,端王殿下。”端王的眼神太直接了,凤轻尘无法当作看不见,上马车前白了端王一眼。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端王看了不远处的战马,想想还是上了马车,不过考虑到男女避讳,端王并没有坐进马车里,而是抢了车夫的位置:“走,今天本王亲自替你驾车。”
  “我的荣幸。”凤轻尘明明是想听八卦,还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真是服了。
  “驾。”端王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前行,车轮噶吱声,成了最好的掩护,凤轻尘和端王不用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人听到。
  考虑到,在九皇叔来之前,还要端王保护,凤轻尘虽不至于和盘拖出,但也没有隐瞒太多。
  “王爷一直盯着我的侧脸看,不就是在想了,我和我母亲到底有多相像,才能让皇上向着我。”
  她母亲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端亲王似乎也没有见过她母亲,不然初见她时,就会震惊了。
  “不错,本王确实是在想这个问题。本王曾听说,皇上还在当皇子时,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可惜那女子看不上皇上,看来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走了,皇上有一阵子疯了似得到处找她,还曾因此出去过一次,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而从那以后,原本不屑争皇位的皇上,一心夺权,最终坐上了龙位。”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特别的女人,没有陆以沫,也就就没有今天的西陵皇上。
  “这么说,我母亲就是皇上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了。”凤轻尘想不到,西陵皇上曾这样痴情过,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痴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朱砂痣?什么意思?”端王又放缓了马车速度,摆明是要和凤轻尘好好聊聊。
  看样子白天有什么事,触动了端王的心弦,不然一个喋血沙场的男人,是绝不可能关注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凤轻尘无意碰触端王的禁忌,轻声说道:“据说,每一个男子的生命里,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对皇上来说,我母亲便是他得不到的红玫瑰,而得不到的那个,永远是最好的。”
  “白玫瑰,平凡的女人,却能给人家的温暖。”端王握缰绳的手一僵,凤轻尘说了一串话,他却只得“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
  他的王妃,一个像白玫瑰一样平凡普通的女子,他娶她,可最终却成了他的“窗前明月光”,让他每想一次,心就钝痛。
  “驾……”端王已没有说话的心思,扬起马鞭,像是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没命地往前跑。
  马车跑得太快,颠得极不舒服,凤轻尘皱了皱眉,没有出言阻止。
  端王明显心情不好,她可不想触端王霉头。
  在端王快马加鞭下,他们比去之前,少花了一半的时间,凤谨也颠醒了,面对端王那张难看的脸,凤轻尘闭嘴不言,抱着凤谨就往屋内走。
  春绘和雪狼已经回来,和夏挽一起在屋内焦急地等着,看到凤轻尘平安回来,两人双手合十,嘴里直念佛祖保佑。
  端王一天内,两次想去死去的王妃,心中的抑郁可想而知,端王把侍卫留下,如同旋风一般跑了出去,正想去找家酒楼买醉,半路却遇到了从崔家出来的西陵天宇。
  “皇叔,你这是怎么了?”端王的状态很不好,西陵天宇颇为担忧,直接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走,陪皇叔喝两杯。”端王只比西陵天宇大几岁,再加上两人也有利益往来,交情比一般人好一些。
  西陵天宇想说,凤轻尘叮嘱他不能喝酒,可端王这个样子,着实让他放心不下,只得舍命陪君子。
  端王并不是喜欢唠叨的人,西陵天宇与其是来说陪他喝酒,倒不如说看着他。端王一到酒楼,自己拎起酒坛就猛灌。
  在战场上打滚出来的人,每一个都酒中英雄,要是往常,十坛子酒端王喝了也像了没喝一样,可今天才五坛下肚,端王就露了醉态,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泪。
  “皇叔,你没事吧。”西陵天宇吓得不轻,边忙让人熬解酒药来,却被端王一巴掌挥开:“我没醉。”
  “知道你没醉,没醉就好。皇叔,我送你回去。”西陵天宇头痛,也后悔了。他好好地陪端王喝什么酒,直接把人拽回端王府就好了。
  “不回,不想回去,回去家里全是她,全是她的影子……”端王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她是我得到,却没有珍惜的饭粘子,最终成了我得不到的白月光……”
  端王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我怎么这么混蛋,得到了却不懂的珍惜,现在她真得成了白月光,遥不可及。”
  “芸娘……芸娘。”
  开始那乱七八糟的一堆,西陵天宇一句也没有听明白,直到芸娘这个称呼一出,西陵天宇才算摸到一点头绪。
  “这不是小皇婶的闺名吗?皇叔不会是在想皇婶了吧?”西陵天宇嘴角直抽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皇叔居然会想小皇婶,天要下红雨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端王极度厌恶端王妃,不止一次说要休了端王妃。端王妃名存实亡,是整个京城贵妇同情的对象。
  可以说,端王妃完全是被端王给活活逼死的了,端王怎么可能想死去的端王妃?
  “皇叔,白月光是什么?”西陵天宇严重怀疑端王换了个人,不然怎么会抱着酒坛,叫小皇婶的名字,还说小皇婶是什么白月光。
  “白月光,白月光就是得不到的白玫瑰。”端王抱着酒坛默默流泪,东一句西一句,把凤轻尘白天说的话,拼凑了一遍出来,只是那意思,却离得十万八千里……
  西陵天宇听得目瞪口呆,他倒不同情端王,端王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和小皇婶相比,端王这点苦根本不受什么,他比较纠结的是:凤轻尘好像对成为朱砂痣很感兴趣,她不会是想做九皇叔心口的朱砂痣吧?
  天啊!
  得赶紧给九皇叔写信,让他提前想好对策,别到时候,凤轻尘成了九皇叔的心口的朱砂痣,弄得后宫无一人……
  1846阴气,绝不是为了她
  西陵天宇完全不知,他道听途说、没有求证,添油加醋,乱传消息的行来,会引起多严重的后果!
  西陵天宇传来的消息,如同晴天的惊雷,差点没把九皇叔给炸懵,九皇叔盯着那几行字,久久都无法收回视线,就在暗卫以为,九皇叔即将石化时,九皇叔终于动了。
  啪……九皇叔将手上信纸,反手拍在桌上:“传本王令,加速前进,五天内必须赶到西陵皇城。”
  “是。”暗卫暗暗叫苦,却不敢多言。
  九皇叔下令日夜兼程还不够,自己丢下了仪仗,孤身一人骑马前先一步了:“在城外等本王。五日后本王会在城外与你们汇合。”
  “王爷,不可呀……”随行的官员叫苦不迭,赶路什么的他们忍了,现在人都跑掉,这到底算什么事。
  要是九皇叔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所有人连同九族都不用活了。
  “王爷,下官求你了,你不能走呀。”官员们不敢抱九皇叔的腿,只能抱马腿,死死地抱着马腿,不让九皇叔走。
  已经到了西陵境内,沿途经过每一个城,都需要和当地官员会面,九皇叔走了,这事他们怎么办呀。
  “换一匹马。”九皇叔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人再牵一匹,横竖他走定了,至于如何掩护,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本王相信你们能做到。”做不到,就别说为君分忧,别占着位置不动。
  “王爷,王爷呀……下官做不到呀。”陪同九皇叔前来洽谈的户部大臣,泪如雨下:他要辞官。
  “驾,驾……”回应这位官员的,是渐行渐远地马蹄声。
  “到底出了什么事呀,王爷怎么说走就走。”人走了,就是哭也没有用,户部一干官员,互相搀扶着起身。
  “想必是出了大事,不然九皇叔也不会冒险。”
  “再大的事,王爷也不能冒险呀。这是西陵,是西陵呀……九皇叔隐瞒身份,暗中行事。要是出了事,我们连个说法都不能讨。”胆小的官员,抹了抹眼角的余光,心里那叫一个怕。
  “摄政王实在太任性了,回去后,下官一定要掺摄政王一本。摄政王的安危,攸关整个东陵,摄政王让自己身陷险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这马屁拍的……
  “没错,依下官之见。摄政王也该让帝师授课,学学为君之道。”
  又一个拍马屁的……
  在九皇叔走后,这些个官员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回东陵后,要、可如何造势,好助九皇叔名正言顺的登位。
  到时候,他们可就是从龙之功了。
  众人越想越兴奋,暗卫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当官的果然个个都聪明绝顶,那心眼也不知怎么长的……
  九皇叔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来到西陵皇城门口,将马放走后,九皇叔朝暗处打了个手势,暗卫立刻从暗中飘出,为九皇叔引开官兵。
  九皇叔身形一动,整个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在暗卫引开官兵注意力时,九皇叔已轻巧地朝护城河走去,借着轻功在水面略做停留,九皇叔将飞虎爪射出,借力一个跃起,人已飞上城头。
  “有……”巡防的小兵,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飞过,直接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兄弟,怎么了?”不远处的人发现异常,上前寻问。
  “有,有……”被吓坏的小兵脸色白如纸,直结巴,他身旁的人脸色一变,立刻抽出刀:“有人?”
  小兵连连摇头:“有,有,有鬼呀……”
  啪的一声,人地接坐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鬼,有鬼从我身后飘过。”
  他身旁的人却狠狠松了口气:“切,新来的吧。鬼有什么好可怕的,在这里人比鬼可怕。有人才可怕。”
  “兄弟,去换条裤子,这事遇多就习惯。这城门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有点阴气再正常不过。”
  攻城时,死在城门下的人最多,城门时不时就有一点奇怪的事发生,习惯就好了。
  为免引人注意,暗卫并没有进城,而是留在城门口接应。
  九皇叔对西陵皇城极度熟悉,进城后熟门熟路的来到凤轻尘暂住的小院,而第一个发现他行踪的人,就是左岸师父。
  九皇叔无意引起骚动,把左岸师父引到偏僻处,才表明自己的身份。
  “九皇叔?”左岸师父很意外。
  “嗯,本王要见凤轻尘。”九皇叔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嗓子有些嘶哑。
  左岸师父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默默地离去,没多久,凤轻尘暂住的小院,便传来一阵骚动,九皇叔趁机避开侍卫的防守,潜入小院……
  左岸师父并没有提前告诉凤轻尘,所以,当凤轻尘看到九皇叔时,整个人都呆了,手中的杯子滑落,幸亏九皇叔反应快,弯腰、伸手,将杯子稳稳地接住,杯中的水一滴未洒。
  “你,你怎么来了。”凤轻尘一脸惊喜,完全不记得她刚刚要做什么。
  “本王要来西陵的消息,你没收到?”九皇叔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径直坐下,幽深地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尘。
  很好,没瘦……
  很好,对本王的到来,充满了惊喜。
  很好,眼中依旧有掩不住的情意。
  很好,事情没有天宇说得那样糟糕……
  一瞬间,九皇叔脑中已闪过数十个念头,而屋外,夏挽和春绘听到声响跑过来,被凤轻尘呵住,可雪狼却是不听话的主,它闻到屋内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了进来。
  “嗷哦……”雪狼发现屋内的人是九皇叔时,僵在原地,身子还保持往前冲的姿势,狼嘴张成了O字型。
  雪狼拼命地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眼花,雪狼冲到九皇叔脚边,不停地东闻西闻,整张狼脸都囧了……
  臭臭的好难闻,一点也不像九皇叔了,不过凑近就能闻到属于九皇叔的味道了。
  春绘和夏挽站在屋外,看到突然出现的九皇叔,也呆了!
  九皇叔这个时候,提前出现在西陵,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这个问题,凤轻尘也想知道,她不用想也知道,九皇叔提前进入西陵,绝对是因为有要事,而不会是因为她……
  她,现在并没有危险。
  给读者的话:好困,加更……让我午睡一下,再奋斗。争取再更两章!
  1847争宠,有病得治
  九皇叔披星戴月的赶来西陵,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凤轻尘,确定凤轻尘的心意,可是……
  作为一个闷骚到极致、内敛到不善于表达的男人,就算这是真实原因,九皇叔也说不出口。再说了,就算九皇叔说了,凤轻尘也只当九皇叔在开玩笑,完全不会相信。
  九皇叔深知自己的形象,挑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本王与天宇有约。”
  事情本就慢因为西陵天宇而起,九皇叔把西陵天宇推出来,绝对没有错。
  “哦……”凤轻尘了然地点头,眼中飞快地滑过一丝失落,九皇叔抬头时,正好补捉到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雪狼的嗷叫声打断了。
  可惜了……好不容易想冲动一把,却遇到了程咬金。
  九皇叔暗暗叹了口气,踢了雪狼一脚,闭目靠在椅子上,略做调息。
  现在没有说的气氛,他就是在懊悔也无用,还不如养足精神,应对接下来的事。
  脸上的风霜,还有狼都嫌弃的气味,足已证明九皇叔这一路赶来,多么辛苦,凤轻尘一脸心疼,上前,轻轻地摇醒九皇叔:“去床上睡。”
  “脏。”九皇叔一动未动。要不是累极,他绝受不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脱了外衣,我替你擦拭一下。”小院没有小厮,夏挽和春绘不敢靠近,只有凤轻尘亲自服侍了。
  “嗯。”
  低沉嘶哑的声音滑入耳际,凤轻尘的小心肝忍不住一颤,心驰荡漾了起来。
  这声音,太销魂了。
  倍觉丢人的凤轻尘,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没有看到九皇叔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还有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
  这一刻,九皇叔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凤轻尘知道九皇叔累狠了,轻手轻脚替九皇叔擦拭一遍后,在九皇叔身旁小心地说了一句:“你安心休息,我去厨房看看。”
  这里没有准备九皇叔的衣服,夏挽和春绘正连夜给九皇叔缝衣服,自然没空去厨房给九皇叔准备吃的。
  “嗯。”又是一声轻应,九皇叔不着痕迹的,对着凤轻尘的耳根,浅浅一个呼吸,热气直冲凤轻尘的颈脖。
  这次不是小心肝颤抖了,而是全身都在颤抖,心如小鹿乱撞。
  意外还是巧合?
  凤轻尘抬头看了九皇叔一眼,见九皇叔面无表情,暗道自己太多心了,估计是太久没有见到九皇叔,心里太想他了。
  凤轻尘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浮躁压下,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她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把九皇叔扑倒了。
  凤轻尘跑得太快,没有听到九皇叔压低的坏笑声……
  屋里多了一个大男人,要想不让外面的人知晓,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凤姑娘,刚刚附近有异动,你们多注意一些。”端王的侍卫提前得了上峰的暗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凤轻尘,只要能保证凤轻尘无事,其他的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即使端王的侍卫,知晓院中有异,也没有进去搜查的打算。
  “多谢,回头替我转告端王,端王的好意我心领。他日端王要带小世子去东陵玩,我必扫塌以待。”
  “呃……”这话侍卫不敢接。
  一国亲王带着世子去他国,这绝不是游玩的节奏,而是逃难,寻求政治庇护的节奏。
  凤姑娘,你确定你这是好意?
  熬了三天三夜,只睡了半个晚上,九皇叔就恢复了精神,完全看不出熬夜的疲累与后遗症,凤轻尘表示万分嫉妒。
  两世为人,她也没有摊到九皇叔这么好的体质。
  九皇叔身上的衣服,是夏挽和春绘连夜赶出来的,针脚肯定没有平时细密,九皇叔不满的皱眉,再加上衣服上沾了他人的气息,让九皇叔一大早,心情就不怎么美好。
  “将就一天,今天就给你做出新的衣服,让她们浆洗后你再穿。”这要命的洁癖,真让人纠结,凤轻尘不禁在想,九皇叔要出身在贫苦百姓家,他要怎么活?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不带任何诱惑,凤轻尘听在耳里,更觉得自己昨晚想太多了,太想九皇叔,所以对九皇叔的声音和气息,特别敏感。
  九皇叔的坏心情,在吃到熬了一晚上的小米粥后,好了不少。即使在凤谨看到他,包子脸当即沉下来时,闷声闷起的叫着:“九皇叔好”,回头又小声地问凤轻尘,他怎么来了时,九皇叔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没有听到。
  “姐姐,抱……”凤谨一见到九皇叔,就自动进入争宠模式,撒娇卖萌,只要能吸引凤轻尘的注意力,凤谨不在乎丢不丢脸。
  “姐姐,喂……”凤谨张嘴,靠在凤轻尘的怀里,小眼神一勾一勾地看着九皇叔,显摆意味十足。
  九皇叔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这熊孩子,真不讨喜,难怪长公主不喜欢。
  一顿早膳,在凤谨的各种卖萌讨好,与九皇叔各种不爽无奈中结束,夏挽进来收碗筷时,都是踮着脚尖,就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用完早膳,九皇叔本想把凤谨支走,单独和凤轻尘说说话,结果凤谨再次发挥熊孩子的特性,窝在凤轻尘的怀里直哼哼。
  没办法,凤谨为了和九皇叔争宠,一不小心吃撑了,现在肚子胀得很,凤轻尘只得给他揉揉。
  “凤谨最近不舒服,难免娇气了一点。”九皇叔身上的低气压太明显了,凤轻尘实在无法装作不知,只得讷讷地解释。
  “嗯。”九皇叔冷淡地应了一句,声音寒彻心扉,一扫夏日的暑气。
  他连夜赶来,不是来和凤轻尘大眼瞪小眼的,小屁孩子一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左岸怎么养的,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
  屋外,左岸打了个寒颤,将外衣拢了拢,不解地望天:这么大太阳,他怎么突然觉得冷了,是不是病了呀?
  左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比平时温度高,看样子是不舒服了,回头找凤轻尘要点药。
  他现在可是有家累的人,有病不能和以前一样扛,得治!
  给读者的话:心里惦记着更完,躺不到二十分钟就惊喜了,一更出来,我再去奋斗另一章。争取五点前出来。
  1848无理,陷阱也要跳
  九皇叔低估凤谨的战斗力,作为一个“无齿”的小孩,凤谨不需要和九皇叔讲面子、讲道理、讲规矩,他只要能吸引凤轻尘的注意力,从九皇叔眼皮底下,争得凤轻尘的重视就够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九皇叔没法不顾脸面和凤谨去争宠,其最终结果,就是在西陵天宇来之前,九皇叔和凤轻尘之间,都有一人一狼两个大障碍在,九皇叔想要和凤轻尘说两句贴心话都不成。
  郁卒!
  九皇叔心中的郁闷,无法用言语表达。西陵天宇一进来,就看到某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西陵天宇一脸贱相。能看到九皇叔吃瘪,不枉他千里迢迢给九皇叔送信。
  “哼……”九皇叔给了西陵天宇一个冷刀子,西陵天宇连忙站直了,提高音量道:“咳咳……轻尘,本宫的双腿有些不舒服,你给本王配点药吧。”
  “好。”凤轻尘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把起凤谨、招呼雪狼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九皇叔与西陵天宇。
  “好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西陵天宇一屁股下,毫不形象的嘟囔着:“你什么时候来的?就你一个人?”
  “昨晚。”九皇叔放下茶杯,看着西陵天宇,西陵天宇被九皇叔看得全身不自地,不自觉地坐直:“现在是要谈正事?这里不合适吧?”
  万一要让人听到了,可不好……
  “合适。”外面全是端王的亲信,九皇叔查过端王的为人,对端王此人九皇叔评价颇高。再加上,有左岸师父守着,要有人靠近,左岸师父会第一时间发现。
  九皇叔这么说,自然是不担心被人窃听,西陵天宇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城,你不会收到我的信,才赶来的?”
  “是。”
  “呃……”西陵天宇脸部微微扭曲,不敢置信地看着九皇叔,搬着手指数了起来:“之前你传消息来,说还在襄安,收到我的消息时,你应该在洛水。从洛水到皇城,算算路程,你再快也得六七天后才能到吧?”
  六七天的路程,硬生生三天赶完,九皇叔你这是有多急呀。
  九皇叔瞥了西陵天宇一眼,没有说话……
  “你,你这是多心急,就两三天也等不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进城很危险。”西陵天宇收起嬉闹,一本脸严肃。
  为了一个女人,冒这样的险,不是九皇叔应该做的事。这样儿女情长的男人,会让属下心寒。
  “说正事。”九皇叔不理西陵天宇的念叨,直接跳话题。
  “正事?什么正事?”思维跳得太快,西陵天宇一时没有跟上,九皇叔好心提醒:“国师。”
  “国师?你是为了国师的事而来?”西陵天宇很是怀疑,没办法,事情太巧了国。
  九皇叔挑眉,反问:“不然呢?”
  西陵天宇想了想点头:“也是,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冲动行事。”如果凤轻尘有生命危险还好说,只是那么一个说词,再急也不差这两天。
  综上所述,即使九皇叔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为九皇叔找各种理由,然后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借口,用来掩盖事情的真相。
  “国师最近没有别的动作,有什么值得你亲自来吗?”说起正事,西陵天宇一脸严肃,不敢再调笑九皇叔。
  “轻尘进宫时,他在暗处,见到了凤谨。”
  “你怎么知道?”西陵天宇傻眼了,这个消息就是他也不知呀。
  “你父皇秘密招见了隐篱先生。”九皇叔的消息来源,便是隐篱先生,这么一说西陵天宇才安心了。
  西陵皇宫发生的事,远在千里之外的九皇叔知道,他却不知,这事要说出去,实在丢脸,也让人忌惮九皇叔的势力。
  “父皇召见隐篱先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国师看到凤谨,说凤谨有天子之相,父皇要立凤谨为太子?”虽然对西陵的皇位没有兴趣,但是……西陵天宇也是个骄傲的人,太子之位,皇位他可以不要,但绝不能容忍,被废。
  “国师虽没有说凤谨有天之子相,却说你身上没有龙气,绝不是储君人选。”九皇叔这话,也是在试探西陵天宇。
  权势迷人,西陵天宇的位置越来越稳,难保他不会有别的心思。提前试探出一个结果,他也可以早做准备。
  即使信任西陵天宇,他同样准备了后手。
  “国师的话,十句里只有一句是真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我确实无真龙天子之气。”西陵天宇不在意的道,眼神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西陵天宇无声地告诉九皇叔,他这双腿是九皇叔给他的,而他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这双腿,要是没有一双可以行走的“腿”,即便他是正宫嫡子,也没有争皇位的本钱。
  和皇位相比,他更在乎自己的双腿。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又错开,九皇叔开口:“凤谨……不宜卷入西陵是非。”
  “你这是关心轻尘吧?”西陵天宇明白,九皇叔此行就算是为公事,也有一半的可能是为了凤轻尘。
  当然,这些不是西陵天宇要关心的,他只要知道九皇叔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失去理智就好。
  西陵天宇问道:“隐篱先生怎么说?”凤谨是隐篱先生的儿子,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多,而他正巧是知情人。
  没办法,搞这种乌龙的人,正好是他那个天真得可以的母亲。
  九皇叔摇了摇头:“今晚和他见面。”
  “这个时候?”西陵天宇皱眉:“会不会不安全?”万一隐篱先生为了儿子,起了心思,九皇叔就惨了。
  “派人保护跟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最难测,在西陵这个地界,九皇叔不得不小心几分。
  要是栽在这里,实在太亏。
  “最好别去。等你正式入城再去,那时候没人敢要你的命。”西陵天宇不希望九皇叔冒险,提出最保险的法子。
  “没有时间。”而且,隐篱先生开了口,他要不去,不仅显得他不信任隐篱先生,还显得他胆小。
  这次见面,就算是陷阱,他也得跳一次。
  给读者的话:
  五更奉上……要记得说爱我,哈哈哈……
  1849画舫,只要开口就能办得到
  是夜,西陵天宇走后,九皇叔也准备离开。九皇叔没有和凤轻尘说去哪,凤轻尘也没有问,只是看西陵天宇走的时候,一脸严峻,凤轻尘隐约明白,此行会有风险。
  “自己多小心,别让我为担你心。”临走前,凤轻尘上前,替九皇叔将衣服整理好,两人靠得很近,轻轻吸了口气,就能闻到对方的体香,九皇叔低头,唇落在凤轻尘的头顶:“不会有事。”
  至少,他不会让自己隐入危险中。
  “嗯。”凤轻尘轻轻地靠在九皇叔的胸前,听着九皇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要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今晚九皇叔没回来之前,她肯定睡不着。
  “明天,本王明天会随东陵官员,一同进京。”言下之意,就是今晚不会再回来,让凤轻尘早点休息。
  “好。”虽有失落,但并无不满,凤轻尘知道九皇叔来一趟不容易,能把一天时间花在这里,已是不易。
  倒是九皇叔有些遗憾,从昨晚到现在,两人也就只有这么一刻是独处的,之前身边一直有人,连说个悄悄话都不行,现在想说却寻不到好的契机。
  看样子,这趟真得只能算,是为隐篱先生而来了。
  “你就不问我去见谁吗?”要说情话,现在的气氛不对,九皇叔无法做到脱口而出,这个问题最保险。
  “我问,你会告诉吗?”凤轻尘仰头看着九皇叔,九皇叔毫不犹豫地答道:“会。”
  “那我不问了。”凤轻尘轻轻推开九皇叔:“什么事都要过问的女人,很可怕。你给了我空间,同样我也要给你相应的尊重,事事过问,我又不是老妈子。”
  她不想成九皇叔的负担,让九皇叔每每想到她,都觉得累与害怕。
  “有时候,真不明白你脑子想得是什么。”九皇叔伸手,把凤轻尘拉了回来,揉了揉凤轻尘地的头顶,把凤轻尘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心满决心意的收回手,在凤轻尘生气前,先道:“凤谨的病情你别担心,江南那一块前段时间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已经没事了,郭保济在赶来的途中。”
  “江南那里出什么事了?与琴剑山庄有关?”琴剑山庄的萧逸,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蓝景阳和那位神秘的姑姑,似乎想从萧逸嘴里套出什么,一直在派人接触萧逸。”九皇叔想到江南传来的消息,心里隐隐不安。
  “没有查出是什么吗?”九皇叔的人都查不到,蓝景阳的人更查不到。
  “不知是萧逸不知情,还是嘴巴太严,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到。”大家都问不到,也是一件好事。
  “琴剑山庄的遗址呢?有派人去查看过吗?”
  “那块地,在玄月宫手上。玄月宫早就把琴剑山庄翻了个底朝天,真要有什么的话,玄月宫就不会去找萧逸。”九皇叔在凤轻尘额头弹了一记:“好了,这些事你必担心。在这里等着,本王很快就会回来。”
  “痛啦,都说了不要再弹额头,会留印子。”凤轻尘揉了揉额头,趁九皇叔不注意,抓起九皇叔的手咬了一口,然后了,转身朝屋内跑。
  跑到门口才停下来,一脸恬淡地直看着九皇叔,好似刚刚咬人的不是她:“快去吧。”
  “好。”九皇叔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去。
  其实,他一点也舍不得走。和凤轻尘在一起,哪怕有凤谨和雪狼这两个大障碍在,他也觉得很温馨,很舒服。
  不需要言语,只要抬头时能看到凤轻尘,就很好了……
  依旧是在画舫,隐篱先生似乎对画舫情有独钟,九皇叔到时,时辰已不早,河畔上画舫稀稀落落分散得极开,隐篱先生的画舫停在河畔正中央,要上去先得乘小船。
  这个位置相当微妙,要没点胆子,还真不敢上去。
  “爷……”西陵天宇派来的护卫,看到河上的情况,心里极度不安,希望能打消九皇叔上船的念头。
  画舫停地位置宜设伏,但不宜保护。隐篱先生如果要对九皇叔下黑手,完全可以在画舫上安排杀手,或者让杀手,提前潜在水中,而护卫在事发时,根本无法及时赶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画舫出事。
  “无妨。”九皇叔摆手,示意这些人不必多言:“盯着,别让人靠近。”提前安排的杀手,九皇叔不惧。九皇叔防备的是,西陵的官兵突然出现。
  要让西陵拿到他潜进来的证据,此次两国的合作,东陵必将要给让出大部分利益给西陵,这是九皇叔不愿意看到的。
  “是。”西陵天宇安排的人,不敢违背九皇叔命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叔踏上小舟,朝河中央的画舫行去。
  小木船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画舫旁,画舫上彩灯齐亮,却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声响,九皇叔轻身一跃,跳了上去。
  “爷,我家老爷有请。”九皇叔刚站稳,就有一个老仆走了出来,带着九皇叔七拐八弯,朝画舫里走去。
  走入画舫,下了一层,清扬的琴声传入耳际,老仆停在门口,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先生好雅幸。”九皇叔啪啪地拍起巴掌,将隐篱先生的琴声打断。
  隐篱先生略有几分遗憾的收手:“王爷来得真不是时候,只剩一节。”凤谨和皇子身份上,只差一等,要争也不是不可以。
  “差最后一个音,也不是完整的曲子。”别说差一等,就是差半等,凤谨也没有争得可能。
  “王爷要求太高,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隐篱先生擒着一抹淡然的笑,优雅地起身,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跪坐在左侧,将一旁的茶具取出,不紧不慢地泡了起来。
  九皇叔笑而不语,惬意地坐在一旁,以欣赏的眼神,看隐篱先生泡茶。
  今晚,他来了,孤身登上画舫,足已让隐篱先生明白,他的信任,以及对西陵的无畏。隐篱先生有什么事,只要开得了口,他东陵九就能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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