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谍海 - 第十三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一
  秋蓬虽然怀着乐观的心情就寝,可是到破晓初醒时,感到一阵厉害的痛苦反应。那正是人的“士气”降到最低潮的时候。
  不过,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她的盘子上有一封信,上面的笔迹是向左倾斜的,非常费力的样子。看到这封信。她的精神又振作起来了。
  这并不是经常寄给她的那类烟幕弹信件。譬如今天她收到的邮件中就有一张色彩很鲜明的明信片,上方潦草地写着这些字样:“以前没给你写信,歉甚!一切安好,毛弟上。”那个明信片,就是一个烟幕弹。
  秋蓬把那张明信片扔到一边,拆开那封信。普垂霞:
  格丽斯姑母的病情今天恐怕是恶化了。大夫并没有确切说她的病恶化了,不过我想,她恐怕没有多大希望了。你要是想在她临终以前见她一面的话,我以为今天来最好。你要是能搭十点二十分那班开往亚鲁的火车,一个朋友就会开车子去接你。
  虽然这段日子非常凄惨,我还是极盼望再见到你的。阿鹏上
  秋蓬竭力忍住,没露出雀跃的神气。
  啊,阿鹏老友!
  她相当困难的假装出一副悲哀的面孔,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那封信放在桌上。
  这时候在场的有欧罗克太太和闵顿。于是,她就把信的内容讲给她们听。她们听了极表同情,谈到姑母的为人,她任意地加油加酱。她说姑母的精神多么不屈不挠,她对于空袭以及其他的危险,如何毫不在意,可是,她终于让疾病打垮。闵顿小姐有点儿好奇的问她的姑母究竟害了什么病,并且很感兴趣的,拿她的病来和她自己姑母的病来比较。秋蓬踌躇不定,不知该说是水肿呢或是糖尿病,终于折衷一下,说是一种腰疾的并发症。欧罗克太太特别关心的是:这位姑母一旦去世,秋蓬是否会承受一笔遗产,可是,秋蓬对她说:西瑞尔一向是姑母最心爱的侄孙,也是她的义子。
  早餐后,秋蓬打电话给裁缝师傅,取消了下午试一套衣裙的约会。然后找到普林纳太太,对她说明,她要出门,也许过一两夜才回来。
  普林纳太太说了一些在这种场合常说的话。今天早上她显得很疲惫,并且带着一种担忧的、烦乱的表情。
  “还没有得到麦多斯先生的消息。”她说。“这的确是非常奇怪,是不是?”
  “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布仑肯太太叹息着说,“我始终都是这么说的。”
  “啊,但是,布仑肯太太,要是遇到什么意外,到现在也应该有人报告了。”
  “唔,那么,你以为怎么样?”秋蓬问。
  普林纳太太摇摇头。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我也以为,他这次出去是不会出于自愿的。不过到现在,他应该设法送一个信呀。”
  “讨厌的布列其雷少校,他的说法,实在太没道理。”布仑肯太太激昂地说。“是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是记忆力丧失。我以为,尤其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紧张时代,这种丧失记忆的情形更普遍,不过一般人不大知道就是了。”
  普林纳太太点点头,一面带着有些怀疑的神气,噘着嘴唇。她迅速瞥了秋蓬一眼。
  “布仑肯太太,”她说。“我们对于麦多斯先生的情形,知道得不太多,你说是不是?”
  秋蓬突然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请你不要这样突然打断我的话碴儿罢。我呀,我才不相信呢!绝对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就是大家传说的话呀?”
  “什么话?我没听到什么呀。”
  “是的,这个——也许大家不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说起的。我想,是凯雷先生提起的,当然啦,他这个人是相当多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罢?”
  秋蓬竭力忍耐,不露一点儿声色。
  “请你告诉我是什么?”她说。
  “啊,只是一个意见。他说:麦多斯先生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可能是一种可怕的第五纵队的人员。”
  秋蓬竭力装做,好像那个受虐待的布仑肯太太忽然愤慨起来。
  “我从未听见过有这样的一个无聊念头。”
  “是的,我也以为其中不会有什么文章。但是,大家常常看见麦多斯先生和那个德国孩子在一起。我想,他一定问他不少有关工厂方面制造化学药品的方法,因此,大家以为他们两人也许是一伙儿。”
  秋蓬说:“普林纳太太,你不会以为卡尔这孩子有问题罢?”
  她看见刹那之间普林纳太太的脸上肌肉抽动,变得很难看。
  “但愿我能相信这不是真的。”
  秋蓬温和地说:
  “可怜的雪拉……”
  普林纳太太的眼睛闪出光彩。
  “我可怜的女儿!她的心都碎了。为什么会那样呢?她为什么不看中其他的青年呢?”
  秋蓬摇摇头。
  “天下事并不是这样的。”

  “你说得对。”普林纳太太用一种深沉的激烈的口气说。
  “事实上,我们注定了要过着希望破碎的生活……我们必定会受尽痛苦,折磨,到末了,只有死灭……这残酷的、不公平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我真想粉碎它,让我们再从头做起,不要这一切法律,消灭这种强凌弱的现象。我想——”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碴儿,那是深沉的,嗓门儿很粗的声音。原来是欧罗克太太站在门口,她那大块头的身躯,把那门洞都遮住了。
  “我打搅你们了吗?”她问。
  普林纳太太脸上激动的痕迹马上消逝,好像一块石板,上面的字让海绵抹得干干净净。现在,这是一张宾馆老板娘的面孔,因为房客惹麻烦,露出相当担忧的样子。
  “啊,欧罗克太太,没有呀。”她说:“我们只是在谈麦多斯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警察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真是奇怪。”
  “啊,警察!”欧罗克太太的语调里自然地流露出轻视的意味。“他们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他们只配寻找遗失的汽车,或者申斥没有狗牌照的人。”
  “欧罗克太太,你的意见如何?”秋蓬说。
  “你们已经听到大家的想法了吗?”
  “你是说他是不是法西斯党人,是不是敌方奸细吗?我们已经听到了。”秋蓬冷冷地说。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真的,”欧罗克太太若有所思地说。“我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人了。我觉得他这人有些地方很奇怪,我一直在观察他。”她对着秋蓬笑笑。欧罗克太太的笑容一向含有一种可怕的成份,她笑起来好比重话里的吃人魔。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并没有带出那种退休的,没事干的派头。我可以证明,他到这儿来是有目的的。”
  “警察跟踪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你是指这个吗?”秋蓬问。
  “大概是的,”欧罗克太太说。“普林纳太太,你有何高见?”
  “我不知道,”普林纳太太说。“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烦死人,引起这么多的议论。”
  “议论是不碍事的。他们现在正在外面阳台上东猜西想的,到末了,他们就会发现到那个无害的人会趁我们睡在床上的时候,把我们统统炸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何高见呢。”
  欧罗克太太笑了,又是那种慢慢的、凶凶的笑容。
  “我在想,那个人大概很安全地待在一个地方,很安全——”
  秋蓬想:“她要是知道,也许会这样说……但是,他并不在她所想像的地方!”
  她到楼上去作出门的准备。这时候,白蒂由凯雷夫妇的房里跑出来,一脸恶作剧的、顽皮的高兴神气。
  “你在那儿搞些什么呀?疯姑娘?”
  白蒂咯咯地笑。
  “鹅公公,鹅婆婆……”
  秋蓬唱:“你在那儿?在楼上!”
  她一把将白蒂拖过来,高高举过头。“下楼了!”于是,她又把她放到地板上打滚——
  就在这一刹那,斯普若太太出现了。于是,白蒂就让她带走,去穿衣服,准备出去散步了。
  “捉迷藏?”白蒂满怀希望地说。“捉迷藏?”
  “你现在不可以玩捉迷藏。”斯普若太太说。
  秋蓬回到自己房里,戴上帽子。(非戴帽子不可,真讨厌!秋蓬·毕赐福就从来不戴帽——但是,布仑肯太太是非戴帽子不可的。)
  她发现她那放帽子的橱里,帽子的位置让人移动了。有人在搜查她的房间吗?那么,就让他们搜罢!布仑肯太太是无可责难的。他们不会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她巧妙地将那封阿鹏的来信放在化妆台下,便走下楼梯出门了。
  她走出大门的时候是十点钟,时间很充份。她抬头望望天,一不小心踏进门柱旁边的一个水坑里,可是她并不在意,仍继续往前走。
  她的心狂跳不止。成功,成功!他们得成功才行。
  二
  亚鲁站是一个乡下的小站。乡村离火车道还有一段距离。
  车站外面有一辆汽车在等着。开车的是一个相貌很好的年轻人。他抬手摸摸帽沿,向秋蓬招呼,但是,这个动作似乎不大自然。
  秋蓬怀疑地踢踢右手的轮胎。
  “这轮胎不是有点儿瘪吗?”
  “太太,我们没有多少路。”
  她点点头,跳上车子。
  他们并不是开往村子,而是开往草原。在一座小山上绕过以后,他们弯到一条旁边的道路,这条路很陡,下面是一个裂口。一个人由小树林中走出来迎接他们。车子停了下来,秋蓬下车和东尼·马斯顿打招呼。
  “毕赐福没事,”他匆匆说。“我们昨天找到他的下落,他让人囚禁起来,是敌人捉到他的,为了某种原因,他还得待在那儿暂时不动。有一条小船要在某处到达。我们急于要捉到那条船。毕赐福现在必须躲起来,就是为此。非到最后关头,我们是不能泄露的。”

  他急切地望望她。
  “你明白,是不是?”
  “啊,是的,”秋蓬在注视着树旁边一堆一半掩盖着的奇怪的东西。
  “他绝对没事。”那年轻人非常认真地说。
  “唐密当然会没事的,”秋蓬不耐烦地说。“你不必那样和我谈话,我又不是一个两岁的孩子。我们两个人都将要冒点险呢。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那年轻人犹豫不决地说。“这就是我要向你解释的。我奉上级的命令,要向你提出一个要求。但是,但是坦——白地说,我并不想这么做。你知道吗——”
  秋蓬冷冷地、目不转晴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不想这样做?”
  “这个——他妈的!我应该怎么说呢?——因为你是德波拉的母亲。我将来对德波拉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说——假若你——假若你——”
  “假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是吗?”秋蓬问。“照我个人的意思来说,我要是你呀,我就对她一字不提。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愈想解释,愈糟。这话很对。”
  然后,她和蔼地向他笑笑。
  “孩子,我明白你确实的感觉是怎么样。你和德波拉,以及一般的年轻人以为你们应该去冒险,而中年人应该加以保护。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因为,我认为,如果敌人要想除掉什么人的话,我想还是让他们除掉中年人好些,因为这些人已经活了大半辈子,无所谓了。总而言之,你不要再把我当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看待,不要以为我是德波拉的母亲而不让我去冒险。究竟有什么危险棘手的工作要我去办?你只要对我说好了。”
  “我觉得你真了不起,”那青年热烈地说,“的确了不起!”
  “别恭维了,”秋蓬说。“我已经自吹自擂得够了,你不必再帮腔了。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好计划呀?”
  东尼指指那一堆弄皱了的东西。
  “那个,”他说,“是残余的一部份降落伞。”
  “哎呀!”秋蓬的眼睛一亮。
  “只是一个伞兵,”马斯顿接着说。“幸亏这里的民防义勇军很棒。他们发现敌机降落,把她捉去了。”
  “是个女的吗?”
  “是的,是个女的。一个扮作护士的女人。”
  “我觉得很遗憾,怎么不是个修女呢?”秋蓬说。“近来有许多有趣的传说,说是有的修女在公共汽车上付钱的时候,伸出手来,胳膊上都是男人的汗毛。”
  “唔,这个女人并不是护士,而且也不是男人扮的,她是一个中等身材中年女人,褐色的头发,体格纤细。”
  “事实上就是说,”秋蓬说。“是个相当像我的女人。”
  “你真是一针见血。”东尼说。
  “还有呢?”
  “其余的就全靠你了。”
  秋蓬笑笑说:
  “我干就是了。那么,你要我到那里去?做些什么呢?”
  “毕赐福太太,你真是个好人。你的勇气很大。”
  “你要我到那里去?做些什么?”秋蓬忍不住,再问一句。
  “不幸得很,我得到的指示也很有限。在那女人的口袋里有一张纸,上面有这样的德文字样:圣阿沙弗路,十四号。石头十字架的正东方。宾尼恩大夫。”
  秋蓬抬头一看,在附近山顶上有一个石头十字架。
  “就是那个,”东尼说。“当然,路标已经移走了。不过这地方是个相当大的地方,由十字架的地方向正东方走,一定会找到的。”
  “有多远?”
  “至少五英里。”
  秋蓬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
  “午餐前散散步,是有益健康的。”她说,“等我到那里,希望宾尼恩大夫会留我吃午餐。”
  “毕赐福太太,你懂德文吗?”
  “只懂得住旅馆时应用的那一套,我得态度坚定,只说英语,就说这是上级的命令。”
  “这样做是很冒险的。”马斯顿说。
  “什么话?谁会想到已经换过替身?难道远近数英里之内的人都知道打下来两个伞兵吗?”
  “那两个到警察局报告的义勇军让警察局长留在局里了,因为怕他们会向朋友夸耀他们多聪明。”
  “另外也许有人看见飞机击落,也许听到这个消息罢?”
  东尼笑了笑。
  “毕赐福太太呀!每一天都有人传说看到伞兵。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有时候多到一百个!”
  “也许是真的呢。”秋蓬说。“那么,带我到那儿去罢。”
  东尼说:“我们这里就有一套化装用具,还有一个擅长化装的女警。跟我来。”
  在矮树丛中有一个小破屋,门口站着一个样子很能干的女警察。
  她对秋蓬望了望,然后表示赞成地点点头。
  进了小破屋,秋蓬便坐在一个货箱上,让那女警替她化装。那女警用她专门的技巧替她化装过后,便退后几步看看,很赞成地点点头,然后说:

  “好了,我想这样化装非常好。先生,你觉得怎样?”
  “实在很好!”东尼说。
  秋蓬伸出手来,把那女警手中拿的镜子拿过去。她急切地看了看自己的面孔,便忍不住惊奇地叫了一声。
  秋蓬的眉毛已经让她修成一个迥然不同的形状,整个的面部表情就改变了。有一条小小的橡皮膏由耳朵上面贴着,因为有发卷盖住,所以看不见。这橡皮膏把她皮肤绷紧了,而更改了它的外形。鼻子上贴了一块假鼻子,完全改变了形状,侧面看起来,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钩状轮廊。这巧妙的化装使她显得老了好几岁。那个嘴角下面都有很深的皱纹,整个脸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蠢相,不如说是沾沾自喜的样子。
  “化装的手法太高明了。”秋蓬小心地摸摸鼻子,赞叹地说。
  “你得小心。”那女警察警告她。同时,她又取出两片弹性橡皮。“要把这个贴到嘴里,你想可以受得住吗?”
  “恐怕受不了也得受了。”秋蓬愁眉苦脸的这样说。
  那女警察将两片橡皮粘在秋蓬嘴里,两颊下面一面一片,然后小心地按一按。
  “其实并不太难受。”她不得不这样承认。
  东尼很知趣地走出小屋,好让她更衣。秋蓬脱去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套护士装。这套衣服并不太难看,只是肩膀稍许有点紧。深蓝色的没边的帽子戴上以后,便完成了最后的一步化装程序。不过,她不肯穿那双结实的方头皮鞋。
  “如果要我步行五英里的话,我得穿自己的鞋。”她的态度很坚决。
  她们两个人都认为这是很合理的,尤其是因为秋蓬自己的鞋子是结实的生皮制品,并且和那套制服很配合。
  她很感兴趣的望望手提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粉,并没有唇膏。另外还有一些英国钱币,共计两镑十四先令六便士,一块手帕,还有一张身分证,上面的名字是弗蕊达·艾尔登,住址是雪菲德城,曼彻斯特路,四号。
  秋蓬调换了她自己的粉和唇膏,便站了起来,准备出发。
  东尼·马斯顿把头转到一边,用粗嘎的声音说:
  “让你做这种工作,我真该死。”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但是,这是绝对必要的。我们必须了解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开始进攻。你说是不是?”
  秋蓬轻轻拍拍他的胳膊。
  “孩子,不要担忧。我这样很痛快。信不信由你。”
  东尼·马斯顿又说:
  “我觉得你真了不起!”
  三
  秋蓬站在圣阿沙弗路十四号门口,感到相当累。她发现到宾尼恩大夫并不是内科医生,而是牙医。
  她侧眼望去,注意到东尼·马斯顿也到了。街那一头一所房子前面有一辆样子很新的汽车,他就在里面。
  他们事先的计划是秋蓬必须依照那字条上的指示,步行到这个地方。因为,她如果乘汽车,对方一定会看出来。
  的确有两架敌机由草原上飞过,并且在低处盘旋一阵,才飞去。机上的人可能注意到那护士独自走过草原。
  东尼同那个女警察乘汽车向相反的方向走,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达这个地方,在圣阿沙弗路占好他们的方位。
  如今,万事俱备。
  “竞技场的门口已经打开了。”秋蓬这样想。“一个基督徒已经上场,准备牺牲在狮子的爪牙之下。啊,如今,谁能说我没有惊险的阅历。”
  她越过马路,上前去按铃。一方面暗想:不知道德波拉对那年轻人的感情究竟如何。
  开门的是一个上点年纪的女人,呆头呆脑的,标准的农妇面孔,绝对不是英国人的面孔。
  “宾尼恩大夫吗?”秋蓬说。
  那女人慢慢地对她上下打量。
  “我想你大概是艾尔登护士了。”
  “对了。”
  “那么,请你上楼,到大夫的手术室里。”
  她退后一步,让秋蓬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秋蓬注意到厅很窄,墙上糊着油布。
  那下女在前面带路,走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门。
  “请等一等,大夫马上来。”
  她走出去,带上房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牙医手术室,里面的设备相当破旧。秋蓬望望那张牙医的椅子,不禁暗笑。她想,只有这一次看到了牙医的椅子,心中没有产生那种惯常的恐惧心理。
  她当然有一种“看牙医的感觉”,不过,完全是由于迥然不同的原因。
  不久,门就会打开,“宾尼恩大夫”就要进来了,宾尼恩大夫是谁?是一个不认得的人吗?或是一个以前见过的人?
  假若是她预料中的人呢?
  门开开了。
  那个人并不是秋蓬意料中的人,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绝对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敌人阵容中发号施令的人。
  原来是海达克中校。
或许您还会喜欢: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
飘(乱世佳人)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生平简介1900年11月8日,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个律师家庭。她的父亲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热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 [点击阅读]
飞鸟集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泰戈尔1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straybirdsofsummercometomywindowtosingandflyaway.andyellowleaveso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n.2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1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我睡醒的时候,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我伸出手想试探一下波丽姆留在被子里的余温,结果只摸到了粗糙的帆布被单,她准是又做了噩梦,爬到妈妈被窝里去了。嗯,准没错。今天是收获节。我用胳膊支起身子,屋子里挺亮,正好看得见他们。小妹妹波丽姆侧身躺着,偎在妈妈怀里,她们的脸紧挨在一块儿。睡着的时候,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些,脸上尽管还是一样疲倦,可已经不那么憔悴了。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壶中茶水的热气早已散发到冰冷的空气中,可我双手仍紧紧地握着茶壶。我的肌肉因为冷而绷得紧紧的。此时如果有一群野狗来袭击,我肯定来不及爬到树上,就会遭到野狗的撕咬。我应该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可我却坐着,像顽石一样一动不动。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树丛已隐隐显露出轮廓。我不能和太阳搏斗,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把我拖入白昼,而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是几个月来我一直所惧怕的。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3嘲笑鸟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鞋子,一层细密的灰尘正缓缓地落在磨旧的皮革上。此时,我正站在原来放着我和妹妹波丽姆的床铺的地方,旁边不远是放饭桌的地方。烟囱已经塌了,烧得焦黑的碎砖头堆成了一堆,靠这个我还勉强能认得出原来房间的位置,不然的话,在这茫茫灰海中,我靠什么来辨认方向?十二区的一切几乎已荡然无存。一个月以前,凯匹特的火焰炸弹摧毁了“夹缝地带”贫苦矿工的房子、镇子里的商店,甚至司法大楼。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