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 正文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完全版)7(3)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赤杖夫人犹在阴魔象龙胯下,高氵朝的酸痹未过。屄窿是女性死穴,被巨屌塞住不退不软,就是全身酸痹,动弹不得。所以强奸能有始有终,甚至发展成和奸,也是因此,否则女体不住挣扎,不脱屌几希,废屌如粉肠就是强奸不成。赤杖夫人受的是庞然巨屌,哪能稍动,焉能以真面目见后辈,逼得鬼话连篇,引来人往谷底,争取亏蚀阴元后的回气空间。对爱得入心入肺的象龙不由生出怨愤,终是女强人的本色,功利为重,起了杀心,却深藏不露。
  金石朱三人却听出语声十分娇柔,口气不恶。语音未了,忽然一声雷震,谷顶上空一蓬极强烈的红光一闪不见。同时左崖壁上又是大片金花火星暴雨一般纷飞四射,钱莱、石完已由壁中飞出。三人料知钱、石二人误触埋伏,主人难免见怪,方想赔话。忽又听谷底发话道:“多谢诸位相助脱离大难,必有以报。先前那禁制贫道的枢纽仍未出现,身困此间,无法脱身,下面火山就要爆发,没奈何,只得请诸位近前面谈。没想到会藏石内,竟被这两位小道友将它无心破去。蜗居窄小阴晦,诸位不必再进,待我收完封洞二宝,再作长谈吧。”
  也是艾真子早在千年前算准此事,把埋伏装入地行必经之路,只有虚爆以吓退来人,却发动室内的悬空令牌,把象龙困入洞底。赤杖夫人才得喘过一口气,改作近前面谈。
  前面谷径甚短,相隔只三数丈,尽头乃是一个大只容人起坐的石洞。本有一片白影,淡云也似罩住洞口。众人刚一出现,白影便化成一片红光,一闪即隐,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道姑影子,倩影娉婷,似颇秀丽,只身上笼著一片红雾,看不甚真。众人等到把话听完,才见红影忽散,现出全身。这才看出那道姑竟是披头散发,满脸鲜血,身上绑著六、七条火链,灵蛇也似,只一闪,便已烧尽。道姑也便飞起,用左袖掩著头面,似有愧容,电一般往谷口飞去。
  众人回顾谷口,石门依然,红桥不见,道姑也不知何往。便在当地等候,并问钱、石二人如何破禁而出。二人也只说是身前金花一闪,立即不见,别无所知。
  正谈说间,忽见道姑驾著一道红光飞回,换了一身白衣道装,镐衣如雪,霞被霓裳,已不似先前狼狈神态。道姑人本绝艳,遁光又是红色,互相映照,越显得朱颜玉貌,仪态万方。刚一飞到,便急喊道:“地底乃是火口,勉强镇压了二百馀年,地壳逐渐消融,只是一个时辰以内必要崩塌,眼看制它不住,幸蒙诸位道友助我脱难,请快随我走吧。”
  金蝉道:“我们新近学会太清禁制,只请道友指示火灾所在,将四外禁住,引火向上,不令生出野烧,岂不要好得多?”
  道姑喜道:“我不知诸位道友年纪不大,竟擅太清仙法。”
  话犹未完,石完接口道:“师伯、师叔,钱莱身有六阳辟魔铠,弟子也不怕火,先往一探如何?”
  金蝉方说:“这火有什探头?”
  石完性急,见了允意,立拉钱莱往地底穿去。道姑先前坐处前面,已有青烟由石缝中往外透出,先只一处缕缕上升,晃眼多出十来处,烟势渐急,内有两处更是向上激射,道姑喊声:“不好!”
  毁洞毙囚的埋伏发动迟了,象龙已脱水困。三人闻言大惊,忙各飞身而起,一同施展太清仙法,将火穴周围禁制。本意将火迫成一根冲天火柱,任其自向高空消灭,免伤生灵。地上青黑二色的火烟已在满地迸射,晃眼整座山谷已被烟光迷漫。
  赤杖夫人就是不容象龙活命,岂能放之上高空。众人只见道姑全身红光笼护,在内飞舞。阴魔也在象龙体内窃据先天火气。约有半盏茶时,三人耳听道姑大喝:“三位道友,留神妖物遁走!”
  话未说完,忽见下面连声嘶嘶怒啸中,紧跟著天崩地裂一声大震,整座山谷连地表突然爆裂崩塌,无数大小山石向空激射。吃三人太清禁法一迫,往原处下压。一股十来丈粗细的烈火浓烟由火穴裂口冲霄而起,同时火头上飞出一个猴形怪物,周身通红如血,头和前后心约有数十只怪眼,金光闪闪,奇亮如电,直似一条血影,带著一蓬金星,破空直上,火头势极猛恶,神速无比。
  象龙就因在地底吃亏,怒发如狂,本来想就势勾动地火,将敌人炼化。那火势随同怪物起处,晃眼升高百馀丈,当时满天通红。紧跟著火里又冲出一幢冷荧荧的碧光,正是钱莱、石完。一个手持千叶神雷冲,宝光电射,风轮电旋,正朝怪物追去;一个手指墨绿色的剑光,随同夹攻,又将灵石神雷向上乱打。霹雳之声,连同轰轰隆隆的风火之声,震得山摇地撼。金石朱三人万不料来势如此快法。
  又听道姑急喊:“千万莫放火妖逃走!”
  象龙受内外交煎,触发猛烈天性,瞥见上空环立三个少年男女,便猛朝朱文扑去,妄想加害。也是象龙该当遭劫,头一个使遇见照命克星。朱文天遁镜首先迎面照去。象龙自然吃不住,好不容易才冲出宝镜光霞之外,金、石二人也已发动,各把太乙神雷连珠发出,带有满天金光雷火,齐朝前面打去。象龙情知不妙,将头一拨,负伤逃走。下面道姑本在封闭火口,一见怪物不往上走,即不顾下面火穴,往横里跟踪追去。
  第二百十六节淫篡邪岛
  象龙虽然连受重伤,更受阴魔血影围堵,仍是飞行起来仍如电一般快。所过之处,下面林木立即著火。众人忙催遁光朝前急追。火头后半虽被禁法隔断,但那象龙本身却能发火,火势越来越盛。数十点金星带著一条火龙,横空乱云而渡,不论大小云层挨近便成了红霞。下面是随著怪物所过之处,先起了一条火衙,再往两旁燃烧过去。
  众人虽然飞遁神速,转眼追近,但见火势如此猛烈,又恐除它不了,心正愁急。在象龙的轰轰连声厉吼中,仍听得前面有破空之声,一道青虹迎面飞来。阴魔侵夺尽象龙根本的先天火气,才发动心灵传讯。云九姑饱经肏淫,自是有先天真气据驻,灵犀暗通,奉命带来象龙的克星:阴磷神火珠及碧灵斧。
  象龙也真死星照命,分明见后有追兵,前面又有人挡路,不但不怕,反想拿来人出气,轰的一声怒吼,火箭般迎面冲去。金蝉、石生远远望见青光眼熟,知道怪物厉害,忙用传声大喝留意。只见青光中飞起一道斧形碧光,一出便自暴长,小山也似,已朝怪物当头劈下。象龙被阴魔沉淀下先天真气混化的固元胶所羁,腾化无从,一声惨嗥,已劈成两半,却还在飞舞,想要合拢逃遁。两半刚往起一合,又有一团酒杯大的暗碧光华由青光中发出。随听来人大呼:“诸位道友,勿发太乙神雷,待我除此火妖。”
  声才人耳,碧光已经爆散,化为千万点鬼火一样的碧荧,约有数十百丈大一片,暴雨也似,一下便将象龙裹住。说也奇怪,那么强烈的火,吃碧荧裹住,当时消灭。只剩两个半边红影,在荧网星雨中左冲右突,转眼由急而缓,红影变黑。
  荧光忽收,空中落下两片尺许长的黑影,吃先前斧形碧光往下一压,立成粉碎,斧光也自收去。来人现身,正是黎女云九姑。
  金、石二童大喜,要为俞峦作双方相见。俞峦拦道:“且喜大害已除,下面野烧将成,我们合力将它消灭再说吧。”
  说完,回身飞走。众人各将飞剑、法宝放起,逼住火势,再施仙法灭火。因那火区太广,开头一段已成火海,烈燄腾空,满山林木已被引燃,前面已是六七十里长一条火河,正往两面延烧,火势甚猛,众人救灾心急,似颇心乱。九姑忙道:“无须介意,这火容易熄灭。”
  随将碧光发出,又化成数十百丈一片碧荧光雨,飞射而下,先将火头兜住,然后迎著火的来势往前卷去。所到之处,那么强盛的野烧,立即全被消灭,只剩老长一段烧焦的树木。凌空下视,宛如一条墨龙,婉蜒於林木绿野之中,将近原发火的山谷一带方始散开,下面火势也被熄灭。碧灵斧与阴燐神火珠,正是消灭火怪的克星。
  俞峦也从对面飞来。身后飞起一条又粗又大的白虹,是那条瀑布被仙法引来,长虹经天,一直往前飞去,直到火场尽头,方始停住。俞峦回手一扬,一片叭叭之声连珠响过,瀑布全数爆散,化为百十里长一大段寒云冷雾,往下飞堕;望去直似整条银河忽然漏底,齐整整平空坠落。离地二三十丈,方化为倾盆大雨,往下暴降。下面水烟溟檬,怒涛起伏;上空却是红霞丽霄,长空万里。两相映照,顿成奇观。
  众人相见,因当地离云雾山金石峡原不甚远,便将遁光联合同飞。阴魔体会到赤杖夫人重伤象龙的法力,却是见了众人后,蓄意藏拙,必有所图,也潜形随之荡回。飞到金石峡上空,九姑开云撤禁,云翼也刚迎出,同往仙府落座。俞峦自言乃有名前辈女散仙潘六婆爱徒,和圣姑伽因莫逆。因想引崔盈改邪归正,哪知崔盈淫凶阴毒,非但忠言逆耳,反倒恼羞成怒,暗中勾结妖党,出其不意,用邪法迷乱心神,以致其失身妖邪,同流合污。这日正与所交妖道欢聚,猛觉精光奇亮,那坐关多年快要成道的恩师潘六婆忽然飞降,一照面,便将妖道杀死。闪得一闪,俞峦也被红云摄走。
  晃眼落向山谷中。六婆随即现身,戟指说道:“姑念你误中邪法,迫於无奈,不是本心,失身只妖道一人,为此恩施格外,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追还法宝,任你游魂自去投生转劫;一是此谷地底有一火穴,如能不畏苦厄,在此镇压,只要熬过二百多年,使地火洩去多半,再任发火,你不特难满出困,还可借此减去许多孽难,成就正果,但这身受之苦,却非人所能堪。你意如何?”
  俞峦早就听说自身孽重,早晚必遭惨劫,知是因祸得福,立时答应愿走第二条路。六婆便命她住在谷底小洞之内,每日三次镇压火穴。每次镇压火穴时,必须按照师传引火烧身,再以法力炼化,将火气送向高空化散,免得火毒伤人。事后无害,当时却是热痛难禁。那火越往后越厉害,实忍不住痛苦,算计师父成道坐化,而彼时表面上无甚禁制,意欲出山一游寻助。不料刚一离洞,便遭雷击,身上却多了七条彩链,将其绑紧,除双手外,休想行动一步。那彩链每当镇压火口之时,必要发出烈火焚烧自身,端的惨痛无比,好容易才苦熬二百多年。如今孤身一人,无处栖止。难得当地景物灵秀,想借两间石室作为修炼之用。
  牵上圣姑,幻波池就小不得她的一份了。朱文豪爽,首先应诺。金蝉始而面有难色,及听朱文一说,立时随声应诺,反更殷勤,命韦蛟领俞峦往后洞。阴魔肏透了这淫仙,更有基因改造,讯息直挖心灵,即觉俞峦隐有得色,知其必有计算,也随侍在侧。
  全洞门户甬道俱都相连,只后洞孤悬,与前面不相连续,彷佛凭空多了一座小石山,石色也与前洞不同。俞峦一到,即引发石山内藏宝,微闻金玉交鸣,与隐隐风雷之声起自地底,宝气隐隐外映,料知珍藏便即出现。忽听雷呜风吼,俞峦忙用法宝刚将洞口封闭,支开韦蛟。
  韦蛟忙即跑回前洞,高呼:“师伯,古仙人留藏的奇珍竟出现了。现在宝光已将后洞布满。俞仙子说,只有天遁镜和玉虎金牌能够制它。”
  金、石、朱三人忙即往里飞进。刚刚到后洞,便见俞峦手指一片红光,将上次走前新开出的一问石室封闭。内里金霞紫燄乱飞狂闪,还有两道形如龙蛇云水的奇光,色彩变幻,带著风火雷声,也在里面往来冲突,隐闻石壁碎裂崩塌之声。
  阴魔身蕴之象龙元火竟与奇光感应,才知奇光是元火载器。见赤杖夫人其志在这火,更不遂其所愿,化身入奇光,使器火合一。
  忽听霹雳一声,三团其大如碗的紫色火燄,紧追一道龙形银光,已将那厚约十丈的崖顶冲破,向空激射而起。朱文一指天遁镜照将过去,仅将裂口封闭。那条银光先被天遁镜一照,势已略缓。金蝉一著急,放出霹雳剑,身剑合一,飞身直上。红紫两道剑光急追上去,围著一绞,当时收下。那三朵紫燄已先逃走,其势比电还快,晃眼射向高空密云之中,一闪不见,无法再追,为阴魔所有,赤杖夫人徒呼呵呵。
  金蝉所得之宝乃是一根龙形玉尺。刚往下飞,便听一片铿锵鸣玉之声。朱文站在石室顶上裂口之处,宝镜已收起。钱莱、韦蛟、石完各拿著一件三寸圆径的宝环,非金非玉,上刻古篆和天风海涛、云雷龙虎之形,各具青、红、黄三色,精光外映,时幻异彩,是三环合成一套的至宝奇珍。石生所持是心形玉环,与天心环形式一般无二。只是冷气森森,侵入肌发;不似自己持有的那样光气温暖,照在人身,具有一种阳和之气,通体生春。彷佛两环可以合壁并用,忙将枯竹老人所赐取出一比,不特大小形式相同,更具互相吸引的妙用,知道原是一对,一阴一阳。阳环被古仙封闭此洞石穴之内,历时千百年,方始出世。
  金蝉不禁大喜,将阳环递与朱文道:“文姊,此宝具有镇摄心神妙用,带在身上,万邪不侵。你我每人带上一环,恰好又是心形,一阴一阳,以后同心努力,共修仙业,不论遇上多厉害的邪法,也难侵害,岂不是好?”
  可惜天心即是人心,不能心心相印,虽前古至宝也弥补不成。朱文见金蝉喜极忘形,情不自禁,随口说话,全无顾忌,当然是不窝心,才意识排斥。要是心中有你,说得更肉麻呢。当下朱文不禁秀眉一皱,微嗔道:“这么多的人,宝只四五件,知道是否为我所有?”
  钱莱忙道:“弟子等和二位仙姑用尽心力,均制它不住,幸亏朱师伯宝镜一照,才全落下。并还有一字帖,现在石师叔手内,一看即知,定是师父、师叔所有无疑。否则云道长早到手了。”
  话未说完,金蝉见朱文玉颊红生,面含薄愠,想起此宝一阴一阳,又是心形,隐寓同心之意,当著众人,难怪脸红。又见俞峦、云氏姊弟俱都微笑相视,自知失言。方要开口,石生已含笑走了过来,对朱文道:“此宝名为天心环,与枯竹老人所赠本是一对。阳环应为文姊所有。你看这柬帖就知道了。”
  金、朱二人已看见石生手里拿著一张青纨仙柬。二人接束同观,才知当地最初原是秦时修士艾真子所辟洞府,后道成仙去。飞升以前,特将平日炼魔镇山的四件仙府奇珍埋藏后洞石室地穴之内,外用仙法禁制,留赐有缘。除已飞走的兜率火另有得主,留下一名天心环,一名玄阴简,一名三才清宁圈。并说天心环本是一对,将来辗转落一后辈地仙手内,与阳环合壁。柬上附有口诀用法,如以太清仙法炼上六十四日,威力更大。
  俞峦这才知阴环寒而居外,阳环暖而内置,阴阳颠倒。当年自己所骗的是阳环,是因其合璧后隐於内,错作阴环。所以赤仗真人修为陷於亢龙有悔,尚瞒锣而凌天,强出头而耗尽,於烦恼不断而成阳萎。赤仗仙童胎中失调致天阉。自己阴身修阳,修得功行盖宇内,却欲火无济。
  三才清宁圈圈上还有古篆,钱莱得天名天象,石完得地名地灵,韦蛟得人名物神。金蝉便将自己所收的龙形玄阴简转赠石生。朱文见金蝉高兴已极,喜形於色,便笑道:“照仙柬所示,你天仙已经无望,还喜欢呢。”
  金蝉这次却留了心,看了朱文一眼,用传声说道:“我只想与姊姊永享仙福,长生不老,永不离开,情愿和灵峤诸仙一样,作一地仙,心满意足,便大罗金仙我也不换。”
  朱文偷觑众人,也用传声答道:“你真没出息。我二人如能飞升灵空仙界,同作瑶池紫府嘉宾,岂不是好?”
  金蝉笑回传音:“一受仙职,难免仍有拘束,不过免去每隔一千三百年一次天劫而已,有甚好处?哪似你我上天下地,自在游行,神山仙境,出入必偕,来得快乐?不论做什仙人,我只不离开姊姊,於愿已足。”
  朱文见他这等痴法,虽是情深爱重,出於自然,诚中形外,但却非己所愿,本想说他两句,见其不能自禁,也就未再开口。天心本存缺憾,主牝鸡司晨。北斗七星就是摇光晃动锋芒,天枢、天璇朝向紫薇,於天外神山以帝星、太子为福徼。
  俞峦本和九姑并立旁观,忽然走过来笑道:“那兜率火乃紫清玉府太虚宫中乾灵灯上灵燄所结灯花,被几位谪降的天仙带临凡世,仗以御邪防身,本身具有灵性,能发能收,发时作如意形,神妙非常,与西方佛火心灯的用法功效有好些不同。先后共是七朵,威力也各有大小不同,若能得到前古神油,加以补益,威力更大。方才三朵,单在此山地穴已藏一二千年,威力之大定必惊人。道友不久便往幻波池应援,此宝却在期前出现。仙柬并令道友用太清仙法重炼六十四日,炼成后前往,正是时候。道友最好日内加功重炼,贫道抽空出山访友,往返约有一月,赶回时,正当宝气上升前后紧要关头,彼时宝气精光上冲霄汉,休看道友禁制严密,仍然掩蔽不住。虽有云道友姊弟护法,如来强敌,恐难应付。道友应敌固是必胜,无如中断不得,一经重炼,便赶不上。不炼虽仍能用,比较却差,以速炼为妙。”
  俞峦说时,柬上字迹忽隐。紧跟著银光乱窜,如走龙蛇。金蝉猛觉手中微震,仙柬忽化作一片银霞,飞向前去,只闪得一闪,一声雷震,先前宝穴上那数十丈高大的一座小山石室,忽然拔地而起,在一蓬银光笼罩之下,电也似急,往前山飞去,留下地面上一片广约数十亩的大坑,随著数十股清泉由内涌出,转眼便成了一片湖荡。平湖侧面有一缺口,恰与原有广溪相连。宛如一道两丈来宽的匹练,银光闪闪,横卷而下,水声浩浩,与那数十根水柱喷溅之声相应,如奏官商;又似数十株玉树琼林,森列湖心。下面珠飞玉滚,翠浪奔腾;上面灵雨飘空,银花四射,飞舞而下。端的耳目为之一新。
  当下俞峦出山访友,金、石二人主持行法,馀人为辅,上空谷口均有仙法禁制,连去外面升空察看,也只是仙法掩蔽之下,幻出的一片边山中常见的森林密莽,深沟绝壑。九姑姊弟惟恐有失,日夜守伺巡查,一毫不敢疏忽。阴魔这才抽身,往勦灭小南极四十七岛妖人。
  小南极四十七岛与金钟岛因信念大相径庭,自由与极权本来就势不两立。但寰宇仙界却为抗拒侵略,早有不成文准则:非议吞并,致力民族自决。所以要消除祸患,也得从虎狼群中挑选代理人,以〔兴灭国,继绝世〕为己任。终於等到时机成熟,有小南极四十六岛旁门散仙白菱礁主的女儿白明玉投奔自由。
  白明玉乃七矮中二甄之母萧琇转生。当年甄海身遭惨死,连元神都被虎头禅师用诛魂收魄之法消灭。萧琇一恸几绝,为传授二幼子道书,苟延残喘,实在痛苦难支,精血业已耗尽,只得自行兵解,投生后仍在旁门。累生修为,两在旁门,竟未染丝毫恶习,更是莲出污泥,夙根不昧。
  乃母白菱礁主人最凶狠,淫荡无耻,因为明玉贞烈端好,本非所喜。有邻岛妖人徐神君之子水灵儿徐通屡次求婚,白明玉知道乃母滥交,与徐神君父子俱有染,不甘母女同科,自然不肯。妖妇恋奸情热,只图讨好情夫,见女坚拒,不由大怒。明玉终被乃母监禁,不能擅离一步。水灵儿徐通奉命威逼淫诱,却为白明玉所乘,被逃出白菱礁。妖妇正与乌鱼岛主乌灵珠之子乌角颠鸾倒凤,闻报即同了乌角、徐通追逐,却遇上了朱鸾和商建初在卿卿我我。
  金钟岛主叶缤门下女弟子朱鸾,因那年峨眉赴会之后,灌口山手刃亲仇前,曾被仇敌邪法所困,为阴魔所肏,却误认那是土木岛主商梧之子商建初。商建初之父商梧与玄门正宗有嫌,本不许婚。朱鸾本是兀南老怪亦徒妾沙红燕的弟子,被安排转劫换胎入峨眉,却阴错阳差,去了叶缤的金钟岛。沙红燕筹思为峨眉引狼入室,从中撮合。商梧得知是主子嫡系,甚是奖勉,并赐朱鸾一件防身法宝碧云屏为见面礼。
  这日二人坐在钓鳌矶旁山石之上,忽听远处破空之声,见三道暗绿色的妖光夹著几丝红线,正由天边破空穿云而来。商建初年少无知,那知心上人是两面派,但求讨好,欲代除害,将乃父镇山之宝六甲金光障扬手飞出,冷不防将妖妇及徐通杀死,乌角受伤逃走。朱鸾亦奉有黑伽山落神岭密令,滋生事端,逼使四十六岛旁门妖人向黑伽山落神岭靠拢,并除去其中桀骜不驯之辈,於是连同被救的白明玉一起同追往乌鱼岛上。
  岛主乌灵珠见对方发动二行真气,又持有土木岛镇岛之宝六甲金光障,不想结怨。无如商建初自恃法宝神妙,又忿乌角先前出语淫秽,立意将其除去,一任对方警告,终不肯退。乌灵珠乃四十六岛妖人之首,妖法厉害。不过因知土木岛商氏二老十分难惹,虽然动手,仍不敢下毒手。一再喝问姓名,得知竟是商梧独生爱子,越发不敢加害。因而一面发动妖阵,将仇人困住,取出七二秘魔元命神旛。这面绘上无数血影的妖旛才一展动,旛上便涌起一片血光,光中现出四五十个奇形怪状相貌狞恶的魔鬼影子,一个个张牙舞爪,不住舞蹈,在大片其红如血的妖光中沉浮隐现,口中发出极尖锐的厉声悲啸不已。
  一面又向四十七岛群邪发出警报,一齐召来,以备万一。群邪到来,因见敌人晶砂神妙,急切间不能奏功,为防夜长梦多,商氏二老警觉赶来,仇报不成,索性各把邪法异宝纷纷施为,把整座乌鱼岛笼罩在万丈妖云阴火之下,中间又杂有大片阴雷,声势猛恶。阵中妖旗上那数十魔鬼也张牙舞爪,扑将上去。商建初发出一片二行真气,由里面将人一齐护住。
  以叶缤法力之高,昔年屡与四十七岛群邪恶斗,尚难全胜,何况乌灵珠近年为防叶缤报仇,又联合群邪炼了不少邪法异宝,朱、商二人如何能是对手。眼看那紫、碧二色的阴火邪燄像火山也似包围在宝光层外,二行真气已被化炼去一半,群邪多人更在一旁各施邪法异宝助威,比前更盛。
  乌灵珠见持久无功,竟还不足,更把多年苦功炼来对付叶缤的摄心铃取出施为。这两件旛铃都是魔教中有名异宝。这摄心铃最是阴毒,专摄修道人的元神。
  乍听无奇,只一入耳,便随人心意发出各种极为微妙的异声,元神立被吸住,渐渐神志昏迷,真魂出窍,休想活命。共有三枚,其中一枚在峨眉开府以前为两位长老毁去,乌灵珠得有一枚,经用邪法重炼,凶威更盛。刚一晃动,便闻得一种极悠扬娱耳的异声隐隐传来,虽然满阵都是妖光邪火布满,那么强烈的风火之声,竟掩不住。朱、商、白三人听去都觉心惊神摇,令人生悸,知道邪法厉害。
  众妖人中有数人忽然看中二女美貌,意欲先供众妖人淫乐,奸后再杀,才炼真魂,不令乌灵珠当时杀害。乌灵珠收回妖旛,手掐灵诀,朝空一扬。立有一团心形碧光飞起空中,晃得一晃,碧光便自加大,光中现出许多赤身魔女影子。先是铃语幽咽,凄人心脾。三人各存戒心,未受什危害。
  铃声骤转洪烈,宛如无数大鼓迅雷,中杂狂风烈火,一齐怒呜,震撼天地。
  听去虽极猛恶,并无他异,心方略定。松懈中,铃声忽转淫艳,碧光中的赤身魔女都是粉光致致,皓体呈辉,媚目流波,风情无限,朝著众人搔首弄姿,轻盈起舞,作出许多淫荡不堪之态。
  众人两耳本已封闭,又加二行真气防护,原可不受铃声摇惑。白明玉更曾听乃母说过而自恃,平日更耳闻目染,却未曾真个消魂,最是向往。谁知稍一注目,心神便被摄住,铃声也响个不住。不知怎的,目光竟被吸住,想要不下看,直办不到。五官相连,目光被摄,两耳也受了感应,立时心旌摇摇,不能自主。明知邪法厉害,耳目所及,心神一受迷惑,真魂将被摄去,偏生不能自制。
  一会工夫,便觉目眩心悸,周身冷战,神魂欲飞。身外阴火阴雷及各色妖光血燄,又似狂涛暴雨一般纷纷压到。六甲金光障虽然无恙,护身宝光和外层的二行真气已被炼去十之八九,化尽以后,是否仍能支持,尚说不定。
  情势似是更加危急,不过乌灵珠终是畏怯商氏二老,也不敢对朱鸾不留馀地,引致与叶缤玉石俱焚,却不知正邪不两立,迟早而矣。所以摄心铃高悬在三人头上,也只对白明玉一人施为。所化碧色心形妖光忽然转成紫色,光燄更强,内中赤身魔女更现出许多妙相。先前因而疏忽,被其乘隙侵入,再想行法防御已办不到。只觉四肢绵软,心神如醉,老是要晕的神气。知妖光一转成粉红颜色,生魂便被摄去;跟著一片黑烟冒过,妖光再转纯黑,人便成了灰烬,永受炼魂之惨。
  眼看妖光渐渐由浓而淡,快由深红转淡红,知危机已迫,绝难逃生。想起死时惨状,惊魂都颤,越想越伤心,痛哭待死。
  阴魔这才潜到。早到了,救人救了个彻底,得的只是一番恩义,不足以操控小南极诸岛。从死亡边缘把人肏了,才是人岛两得。这时候,妖火已转为粉红,白明玉生魂也被抽离体外,却是丝连不断,为阴魔先天先气所羁,只摄心铃碧光中丝丝玄阴寒气,源源不绝渗入宝光和真气圈内,沾附身上。白明玉在生死两难之险境,见的是等身粗长的屌体,狰狞的龟头犹如要择人而噬,上面热气蒸腾,蒸成了薄雾,粗大屌茎上连青筋都涨得圆大纠结,浮凸狰然,张牙舞爪,隐有飞龙之形,发出磁力吸引。令白明玉见著即屄酸膣痹。
  谁愿魂飞魄散,来了救生草,那能不狂扑求救,其激奋令庞屌影像刻骨铭心,详录在识海。扯力将生魂拉长,倒转而回体,竟从屄户穿出。也无顾羞耻之念,竭力攀扒,揽抓龟头下坑,甘受烫人的灼热。庞屌凌空下插,睥藐天下,步罡踏斗,寸寸进迫。屌茎演毒蛇吐舌,暴伸猛缩的冲压迫人。其嵩高威势使白明玉自觉渺小卑微,奴化深刻而下跪作昂首颂赞。仰起的俏脸娇媚,却是骨子里透著一股嘲弄神色,拒人於千里之外,是长年不屑妖邪的痕迹。那娇躯得淫母基因优生,却是惹火撩人。
  白明玉更怕神屌软颓下来,衷心呵谀舔舐,细心为马眼摺缝舌扫挑搔。真有其基因天赋,挑得屌茎昂挺,颤出刺激震撼,横挥直扫,挥舞成圈。阴极阳生,生魂尝得一丝热浪,冲入玉体屄门,点燃了全身玄阴寒气,屄户灼热,发出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喘息声。
  巨屌的插入却一挺一停,是要她记著每一寸一分的感觉,每个迈进像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翻腾得如沐天威,滔天热劲冲撞得浑体酥麻,一阵不能自制地收缩、紧夹。使下一个浪更是酥麻,抛得更高。刹那间如若百年,到冲入屄穴最底的花芯,白明玉更是全身火灼酥麻。挺硬温热的肉屌将屄穴塞得满满。屄穴里痉挛紧缩猛烈如钳,又更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使撑满在湿润紧凑蜜洞的粗大龟头不住脉动鼓胀。
  屄膣紧迫若爆,被强烈的磨擦,擦出电花,激情狂潮扫过,浑身剧震,忍不住啊了一声,发出震耳的淫叫。阴魔肉屌被箍,殛出震撼的性趣,屄窿里的一圈圈的纠颤膣肉紧锁夹闭,似乎要把屌肉挤扁的紧钳,向内吸合,轻轻磨动。
  阴魔巨屌更轻刮徐抽,在一团嫩肉之中擦拭按摩,强猛的迫力将淫液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溅化泡沫。霹啪霹啪,一连串急促的肉击声、喘息声、呻吟声,香汗飞溅,异香弥漫,并随著魔屌的每一下进入、退出,忘情地热烈回应、不停地呻吟。凹凸玲珑的娇躯不规则地颤抖个不停,两只白嫩的脚丫儿使劲的蹬踩,感受到强屌的威势,劲道莫测。
  激烈的插送之下,白明玉不堪刺激的发颤著,蠕动如蛇,摆动不已,挺送的更浪,淫叫一声比一声高亢凄厉,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不断痉挛,只能不停的弓起自己的娇躯,去迎合的抠弄。连串轻爆,炸得骨软肉疲,体内的深处犹如被熔化的岩浆所噬,兢克承恩。
  阵阵淫糜的娇吟直是婉转嘤啼,听来是多么刺激!力不能运摆肢体,香汗淋漓的娇俏的脸庞上现出疲惫、痴迷、陶醉,也若痛苦,却掩不住泛出欲仙欲死、动人心魄的光辉。火热的娇躯蒸发出体内的薰香,就是不堪承受的宣洩,藉热力上腾,钻入了阴魔鼻中,刺激得龟头狰狞,更撑得花芯酸痹。沸腾澎涨,令肌肤火热。体内热气蒸腾,冲开身上千千万万个毛孔,透出丝丝香芬。泌出的湿黏淫液沾满屌身,散发出浓香,混著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爱液微薰,加上如泣如诉的呓吟叫床声,听得阴魔心痒难熬。每一下套弄都令她魂失魄散,酸、甜、麻、痛集於一身,近似西斯底里的娇声淫叫,确认雌伏。
  酸酸的春融漫涌,血脉舒畅,流转趋急,酥入骨中,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肉。屄肉上传来阵阵暖火,吸出了白明玉体内的玄阴寒气。阳极阴生,花心嫩肉阴凉如水,正好与阴魔龟头的炽热相抗抵销。屌茎真气团结,其炙如火,其坚如刚,热气直达花芯,啜出不停渗入的玄阴寒气,扫荡百脉众窍。白明玉觉到阵阵酥麻的蚀骨销魂,无限依恋。
  白明玉的玄阴寒气全被阴魔的元阳吸尽。但也也不索尽那些粉搓玉琢的赤身妙龄艳女,留著完整的外貌,免得惊醒妖人。一道极寒的气流传入白明玉下体,以快得叫人无法接受的高速向众窍扩散,发出了莹紫之光。浑身毛细孔窜出丝丝若茧真气,形成一种保护网。先天真气幻出生魂,若离若即。
  刹那间,强烈的高氵朝自白明玉屄穴爆发开来。一直深到她的子宫最深处,滚热的处女阴精玉液有如火山爆发的滚滚岩浆,狂洩而出,眼前金星乱舞。龟头紧抵子宫,吸收著从那里流出的能量。
  在女性高氵朝时意识会出现一段短暂空白。这段时间是心灵抵抗力最弱的时候,利用这个时候强行的将对方意识侵占,让嬖女从此忠心耿耿,驯伏听从。也不用浪费玄精,施展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白明玉胴体存著酥酥软软的感觉,觉得身体懒懒的,又酸酸的,却四肢匝紧魔屌图腾,低首贴伏,以被肏为临幸。
  不过,任如何屄亲,都不及骨肉亲,所以有说:母凭子贵。李洪那孽生宠子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是孩子在亲情友谊下太讲道理,深信有理天下去得,焉知世途险恶,暌理无良,竟挑战苍虚老人。
  第二百十七节玄水祸引
  李洪离开神剑峰后,竟然一头闯入西极山玄姥岭圣地绝顶。此峰偏居西极,远隔辽海,凡人足迹万不能至。顶中心有一个圆潭,名玄阴凹,乃西极圣地,庚金元精生化癸水,实源於此。大荒开辟前,五行互为生化,虚无之气茫浑一团,经过若干万年,天地始定,五行也各有位次。
  上古时,共工崩不周之山,地壳爆裂,大气层稀散,兽人肆虐。古佛燃灯接引,是佛之始祖燃灯古佛,也是过去佛。黄帝为推迟劫运,歼杀兽人,使壬癸之水由庚金生化,玄阴水姥得发洪水,滔滔不竭。大禹疏导神州水患,玄阴水姥逃入西方此地,欲与庚金之神合力相生,使宇宙复归混沌。
  禹为探本穷源,来西极查弊害。以毅力虔心,极大智慧,精研极思,仰参造化,上穷原始两仪化生之源,因悟五行相生亦可转作予生而自洩。以无边神力使金神为玄阴水姥所洩尽,陷成绝顶灵潭,此玄阴凹。土复克水,玄阴水姥也被强制,与九宫诸神重正五行方位,遵依天象经纬,永顺南北四时之序。
  当时水姥所生真水精英尚有不少,如令挟以归位,北方诸域必致泛滥。若以戊土克制,又要多出一片大海。本来宇宙之桑田本随人物繁庶而逐渐缩小,至茫茫大地不敷人用,重又混沌,转为洪荒。水陆两地大小,开辟之始已有定数,增减不得。再增一片沧海,无异使千万年后提早了生灵浩劫。禹心仁爱,只得将真水禁制在这西极地轴之中,截断庚金之源,使其相通绝顶。潭水每年涨落三百六十五次,涨时上齐地面,落时潭便成了无底深坑。使其随著日月光照,化为云雾,逐渐消耗。
  大水过后,兽人族的吠陀教再从西牛贺州侵占南赡部州,是为婆罗门教,及其后的印度教的前身。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为现在佛,中兴佛门。因截、阐、道三教在灵空界下创建仙界,为碧游宫的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类,当道横行,遂在灵鹫山上灵空筑雷音寺,慈悲红尘众生。
  仁爱终不敌兽性凶残。少阳神君建立离朱宫,达摩祖师东渡东胜神州。另一旁支西极教北迁西极山玄姥岭,发愿收玄阴真水。现今此水在玄阴凹也只下馀百之一二,却乃金水真精,再过数千年也难消灭,其神妙威力却是不可思议。西极教教祖悟彻玄机,自知所习非佛非道,似是而非。为求正果,於是发动真火,自焚转劫。为想维系教下门人之心,坚其守护玄阴凹之信仰,施展法力,故示白日飞升灵迹,以为转世再来,重兴彼教。当时连他门下掌教的三个嫡传爱徒均被瞒过。谁知弄巧成拙,至今尚未圆满,不能重返故土。
  西极教因南方仇敌近在时腋,尤其这近数百年来,日渐北侵。更有轩辕魔宫因佛旨慈悲与共工的垄断压搾为典,若水火之不相容,极其纵容的能事。西极教在一明一暗的迫害下,日益歪戾。虽恶迹无多,却十九行为乖谬。为筹思绝地反击,必需得玄阴真水之助,才可无害。所以历代长老俱想将真水收来,永为镇山之宝,酿成倒行逆施。
  无如神禹禁制已是难破,真水又具有灵性,威力至大,休说还要化生,便是原样放将开来,也足淹没西极而有馀。何况此时之水又非昔比,所到之处万物皆要毁灭。嗣有西极教中第三代长老首座祖师宗多拿誓发宏愿,以苦行毅力收炼此水。此举关系全教盛衰存亡,破法时稍一不慎,便会形神皆丧。那位长老入内坐关,用至高至上法力,每日默运玄功,详参五行先后天生克秘奥,凝炼潭中真水。
  备受金刀风雷之苦,历时百年,居然潭中真水也被逐渐凝炼。无奈潭口封禁神妙莫测,不能取出真水。屡於诸般苦厄之中虔心推算,得知此事必须假手外人之手始得成功。
  李洪应劫前来,落下即见满山红、黑、白三色烟光四起,夹著千万刀箭,百丈烈火,潮涌而来,吃金莲神座和断玉钩将禁法破去。便听峰下不少西极教下的徒党多人朝上怒叫,就要动手。忽听峰腰之上远远传来异声,跟著一片墨云自空飞坠,落下一个老人。一声怪叫,那些教徒便即退走。
  那老人穿著一件前短后长的白衣,非僧非道,十分怪样。须发纠结,恰似披了一头长短不等的白麻绳,当顶一大圈却是秃的。身高面红,阔鼻扁平。两条浓眉之下眯缝著一双满布皱纹的眼睛,蓝光炯炯。自称是教中第二长老。引李洪飞上峰腰,走进一个两边危崖交覆,黑森森不见天日的峡谷中,尽头处是一个崖窝,中有一条洞径。老人到此神态立改恭敬,一言不发,循著洞径绕走了九个转折,路都向上,越走越高。估量快达峰顶,对面忽现一个大洞。当初神禹封禁圣潭时,曾在此洞行法九日,一切禁制枢纽全在洞内。
  洞内当中坐的宗多拿已是一具仅具形体的枯僧,身已灰黑,又乾又瘦,衣服俱已粉碎,仅剩一些丝缕缩在身上,通体赤露,坐在一方丈大小的莲台之上。莲台上千百莲瓣俱是精钢所制,锋利异常。当中另有百十根花须,钢刺一般,由肉里透穿向上。离身三丈以外仍是黑风滚滚,连同无数碧绿雷电四面旋转飞舞,明灭不停,有一种阴森惨厉景象。

  那长老将眼睁开,那两眼中蓝光竟如电一般亮,在阴暗洞内,远射丈许,射向对著莲台来路的洞门,门上有一石镜忽现圆光,现出绝顶灵潭。那老人乃宗多拿第五弟子,名叫基凡都,把李洪领至莲台前面,指说道:“这座莲台便是神禹所留,这洞和圣潭两处埋伏俱都发源於此。莲台一破,这三百六十五把金刀所化花须、花瓣立化纯阳真火。非特台上长老有身化劫灰、形销神灭之虞,地火也必被它勾动,使全山化为火海,与潭中真水交相为害,彼此遥遥牵引,息息相关,此后更无收它之法。必须有一人持著一件不受五行克制之宝,先将两处禁制隔断,减去纯阳真火之力。等台上人将禁法破去,再施法力将真水引来,方可收此真水,永镇西极。”
  这类法宝最是难得,想不到李洪倒持有两件:一件是前古至宝断玉钩;一件便是佛门至宝金莲神座。所说左近敌人,便指离朱宫而言。离朱宫所在的磨球岛本是前古南方丙火支脉,岛中地底有一火穴,会合三阳乾焰而成。丙火精英已被炼成形体,通灵变化。虽然天一真水能制,但是为数大多,所耗可惜。便这玄阴真水是它克星。
  基凡都说罢,先引李洪由莲台后面通过,经后洞门去至潭边,面潭打坐。候到子正,洞中发出先约定的暗令,一时潭上下禁制相次发动。风雷一起,基凡都先自去至洞中,用他教中最狠毒的法术为师护法;一面暗令教下门人全数逃往离此七百里金云山绝顶暂避,以防波及。准备李洪到时一个支持不住,洞中真火未起以前,他便刺破心血行法,代师应那坐关以前所发恶誓,护住乃师遁去。忠义两难全,不暇顾及李洪。李洪既承运而来,也不是他这微末功行所能照应。
  潭上东方乙木之气,夹著万千根巨木,相互变幻生化,夹攻上来。吃金莲神座罩住隔断,再将断玉钧放出,破那诸般禁制。仗著法宝灵效,佛家法力神妙,五行风雷之劫经了一日一夜,才得毕事。禁法破后,潭中真水已然暴落,怒吼如雷,不再上涨,望去深不可测。
  基凡都想不到洞中竟未受到一毫呼应,这才在出现,往潭边行法,咬破舌尖,喷出一片血光,飞入潭中。跟著左手一扬一招,一股黑气随手飞起,连同李洪由后洞飞入。台上宗多拿全身皆被莲瓣所化金刀刺穿,神气似颇苦痛,见黑气飞到,面上立现喜容。口诵梵咒,将手一指金盂。盂口突然大张,由内中飞出一圈五色光华,迎著黑气吞去。那黑气先还急往回缩。宗多拿右手一扬,五指上各放出一道长约十丈的浅碧光华,将黑气抓住。同时盂口所喷宝光宛若鲸吻大开,已然卷上前去,紧紧吸住。黑气这才就范,不再挣扎,长蛇归洞一般,直往盂口内投入,势急如箭。约有刻许工夫,方才收完。
  谁知神禹禁制一层层互为倚伏,玄机隐微,神妙莫能尽测。宗多拿以为大功业已告成,却没料到神禹昔年为防数千年后禁制逐渐失效,真水年久通灵,骤然化去,发动洪水,为祸生灵,最后还有一层极厉害的禁制。这层禁制深藏地底三千六百丈以下,受禁制牵引,紧随在真水后,如真水欲飞到空中,便发动出万千迅雷,使真水爆散,化成片片水云,分往宇内远近乾旱之区,化作骤雨飞降。这样,真水仍还本来,虽仍不免添出许多湖沼、河流,使桑田复归沧海,但害毕竟减轻得多。
  宗多拿事前不知底细,难於推算。又以功成在即,一切顺手由心,全神贯注在收复真水上面,没用心镜神光查看。当那真水快要收完之际,忽听洞外迅雷纷纷爆发,山崩地撼。万雷齐鸣声中,后洞门首先崩塌了一大片,随见万点金星骤雨一般卷进。那金水化合的无数玄阴水雷,伏在真水之后。雷声密如贯珠,后面黑气吃迅雷一炸,化为百丈水云,急驰而来,晃眼便往金盂中投去,声势之猛,从来未见。
  这时危机瞬息,休说那金水化合的神雷厉害无比,便那被神雷击散的玄阴癸水精气所化的水云,也是神妙非常。斗大一团水云一经展布,便化洪流,使数十里以内陆地化为湖沼。制止稍缓,便要发生洪水之灾,使四极全土化为大海。而台上金刀之禁又被勾动,将化烈焰,也是刻不容缓。宗多拿机智,赶紧行法,将馀气截断。同时李洪见形势不妙,赶紧放出金莲神座挡在前面,后面神雷被金莲神座隔断,不能与玄阴真水联合呼应,失却妙用,不再爆发助长,缓了水云上升之势,不致再有他虞。
  宗多拿长老赶紧在台上行法,刚把金刀之禁破去,四外烈火便已爆发,围拥上来。他将金盂一指,适才所收黑气便由内飞出,将火四外围住。同时行法,以防另生循环五行变化。那火威力特异,与道家寻常所炼真火不同,真水罩在上面并不就灭。数十丈赤红烈焰,拥著一朵十丈金莲,精光万道,外层又蒙著一层厚而透明的墨晶,云烟蒙蒙,流走如织,互相映射,幻出无边异彩。
  基凡都一见神雷被李洪制住,因那水云已为那神雷击散,急切间难於复原,也忙由前洞飞出,绕到洞后。使用教中禁法,将所化水云一齐驱往圣潭之内。又将业已化水的驱向高空,化为零雨四散。总算下手得快,只似山洪爆发,将全山冲洗一遍,於千里左右降了一场骤雨,没有惹出别的乱子。
  约有半个时辰,那火才由盛而衰,逐渐熄灭。李洪见那未爆发的神雷尚多,问为何不见?基凡都答说那神雷已被他收回,日后用处甚大,不过暂难使用,异日李洪若相需,可自来取,当以十雷相赠。那西极教乃有名的旁门左道,对於外人素无情面,向来有我无人,偏说得那等好法。
  李洪好生奇怪,但也无暇深究,万丈火云已潮涌而来。来路呼呼风火之声,宛如海啸怒起。有十来亩大一片火云,簇拥百十个奇形异状的道装童子,带著万丈烈燄,漫天盖地而来,疾如风飘电驰,晃眼天被遮红了半边,海水也被映得通红。这是凝炼的三阳真火,化成丈许一团血红光华的三阳神雷火网,密布空中,猛发出万千点比电还亮的银光,带著千百缕火丝箭雨,雹雨一般从高空打下,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三阳神火乃丙火元精化身,大有灵性,得隙即入,与寻常之火不同,火外无烟,当顶烈火光外昏暗。千百丈烈火红光中包围著亩许大小一片水云,火光宝光里外相映,霞辉灿烂,电舞虹飞。轰隆之声震撼大地,威力厉害,猛烈无比。数十团拷栳大的银光分四面自空直下,便是高山大岳,也成齑粉,熔成浆汁,挨近水云便天崩一般纷纷爆裂,声势比前越发猛烈。火光竟被打下去百馀丈,几乎降落海面。迅雷霹雳纷纷炸裂,立时海水横飞,热浪排空,高起数十百丈,吃烈火一烧,全成了沸汤,四下飞洒,矗如山岳,由红色转成白色,发出震天价怒啸,与万千霹雳之声相应,燄光如潮,猛冲上来,声势之猛恶也已到了极处。
  一片金光疾逾电掣,横海飞来,映得眼前奇亮。满空红白光燄齐耀金霞,正挡在遁光之上,当空大小神雷也恰在此时打到。双方势子都急,真个不差一瞬,那神雷打在金光之上,立即爆发,万雷怒鸣,声势自然较前更猛。那金光竟连动也未动,晃眼展布越广,金光之下,一片祥光,拥护著一个貌相英俊童子,赤足短衣,臂插一柄玉钩,腰系宝囊,光华闪闪外映,通体细白健壮,美如冠玉,正是李洪。一手指定头上金光,扬手处,突发出一股黑风,先只有尺许粗细,激如涌泉,渐上渐大,直上数十丈。金光突然开裂出一个亩许大洞,那黑气便直冲上去。上半全由洞中穿出,金光重又合拢。
  这时上面三阳神雷仍是密如贯珠,震天撼地,打个不休。下面还有千寻烈火和一些残馀的雷火灵燄,俱吃金光上下隔断。李洪重又将手中金钵往外一扬,黑气二次由内飞出,由小而大,笔也似直飞入烈火之中,约有一二丈长短。当空一片已被金光布满四外的三阳真火,已吃玄阴真水黑气包没,便如神龙吸水,巨吻鲸吞,四外烈火如万壑奔流,齐往黑气中卷进。眼看海面上浮空千寻烈火由盛而衰,由密而薄,约有盏茶光景,全被吸尽。这股黑气吞完烈火,突往金钵中投去,一晃不见。
  空中金光层上的迅雷之声始则由密而稀,由大而小,渐渐雷声全息,只剩了风火交响之声。适才那么多敌人俱不知去向,只极高空际有一簇红影浮动。方圆只有数十亩大小,水沸之声便由此传出。可是黑气之外又蒙著薄薄一层紫艳艳的光华。
  李洪随手招处,已将金莲神座收去。猛瞥见十馀道紫色金光箭也似自天直下,来势又十分急骤。李洪忙将金莲神座二次飞起,才得挡住。见状大怒,要给他一个厉害,飞近水火交斗之处,看紫光甚薄,真水所化黑气并没消灭,内中烈火却似受制,火云滚滚,在里面急转不休。先朝金盂一指,盂口中黑气重又飞出,箭一般朝空射去,打算加强真水之力。
  不料敌人方面早来了能者,阵法便已发动。黑气才飞上去,倏地眼前一暗一明,空中水火紫光合成的大彩圈已不知去向,却现出一大片网一般的紫光,黑气竟直朝网中射去,李洪忙即行法回收。那紫光吸力绝大,竟收不转。李洪只得将黑气截住,停止再放,收了金盂。气得俊面通红,也不细查敌人所在,手朝金莲神座一指,一片金光朝那紫光兜去。眼看相接,眼前忽又一暗,紫光黑气全都不见。由此天昏地暗,四外溟茫,如在浓雾之中。
  李洪又急又怒,手掐灵诀,往外一扬,便有无数金色天花随手弹出,跟著便化成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朝前打去;又指挥金莲神座发出万道金光,当先开路,随著连珠迅雷往前乱闯。谁知敌人阵法厉害,金光神雷所到之处,虽然烟雾纷纷荡散,但上下四周仍是一片茫茫,无尽无休,好似投向雾海之中。一任左冲右突,上下飞驶,只冲不出阵去。陷入了敌人罗网。
  尤其适才那紫色箭光来得太奇,迥非少阳神君门下路数,颇似都天修罗神煞。
  分明另外请来能者,再用五行大挪移法暗中操纵,使陷身在内,不能冲出。李洪见敌人一味藏头缩尾,真气他不过,高叫道:“再迟片刻不现身,惹我性起,我也不管他是什么少阳老阴,就要和他硬拼了。”
  鼓著腮帮子直生气,犹有稚态。忽听当空巨声大喝道:“无知竖子,还敢逞能!起初欲略加儆戒便罢。你竟敢口吐狂言,情理难容,转眼就叫你们知道厉害。”
  李洪怒喝道:“看你这等乌烟瘴气,鬼祟行径,分明是旁门妖邪。是好的,你现出身来,报上你的名字,与小爷见个高下。这样藏头缩尾躲在一旁说大话,我也替你害羞。”
  空中也接口喝道:“我自在此观笼中之鸟,竖子肉眼难见,竟还敢如此狂妄。
  急速交出玄阴真水,由我处罚,免遭毒手;否则,悔无及了。“
  李洪怒道:“有本领,只管使出来,让小爷见识见识。你人不露面,连姓名都不敢说,只卖弄一些妖烟邪雾,就想叫人服低,不是做梦么?”
  空中怪笑道:“我只不过不愿为个无名小狗伤和气罢了。尔问名相见,想是命该遭劫,故此必欲犯我戒条。我不现身,尔不是犯我,还可活命;我一现身通名,尔再稍不逊,休想活命。我已再四姑息,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李洪先疑他是少阳神君,虽然忿怒,终以心存顾忌,未敢十分放肆。及听答话不是,越发有气,接口便喝骂道:“放你娘的屁!便你肯饶我,我还不肯饶你哩。只管通名现身,我看你是什么怪物变的!”
  此人姓苍名虚,业已得道千年,左道旁门中人能够连御四九重劫,终致长生不死仙业的,自古迄今只有三数人,苍虚便是其一。因知所习不是玄门正宗,自身脱劫全由机缘凑巧,一时侥幸。自从元初躲过第三次魔劫,便隐居大嵬山垩铁岭青玕谷中。也只是依附正盟,居五强之末。复伙摩诃尊者司空湛组五台东支,抗衡灵峤宫。此时迟不现身施为,仍想转圜,听李洪喝骂,厉声大喝道:“无知乳臭,有何倚仗,竟敢出言无状,侮慢先辈?休想活命。我便现出法身,使尔等知道大嵬山青玕谷太虚一元祖师苍虚老人的厉害。”
  李洪初生之犊,既已断定对方是左道旁门,如何肯放在心上,连理也未理,骂得更凶,道:“老怪物,不要脸!不知何方妖孽,无故来此惹厌。是好的,快现原形动手,被我打死认命,不许打听我的师长,又去诉冤告状。”
  话还未完,忽见面前天绅倒挂般凌空飞悬下一幢青光,两丈方圆、十丈高下的光中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怪老人,苍颜鹤发,颔下一部青色美髯飘拂胸际,青衫芒鞋,手持鸠杖,周身衣著俱是苍色,相貌奇古,威仪俨然。神情倒并不怎严厉,指著李洪哈哈笑道:“无知竖子,你当老夫不知你的来历么?你不过是齐漱溟的前生蠢子罢了。我己得道千馀年,屡经天劫,成了不死之身,难道还见你不得?起初念你能有今日殊非容易,几次姑宽,给你点明生路,你偏是执迷不悟,定要自投罗网,怨著谁来?”
  说罢,一摆手中鸠杖,鸠口内立即喷出大片紫光,离口分散,化为箭雨,朝李洪头上射来。
  李洪原极机智,尽管口中喝骂,早听出敌人口气不是易与;再见苍虚老人现身时神情气势,必为强敌。身已在人家阵中,恐又吃亏,暗中早在准备,将佛家降魔大法波罗神焰施展出来。护身金光并未迎著紫光飞去,只在中间突然开裂一孔,由金光孔内电一般飞出一朵形如灯焰的金花。才一出现,立即暴长丈许,爆散开来,化为万千朵金花火焰。随又爆散,生生不已,势疾如电,晃眼弥满天空,迎面飞来。
  法宝虽强,自身脆弱,受不住反撞之力,是谓财克多之身子弱。所以玄天异宝,在功行微末者手上,变象齿焚身。给篡夺了去,留得命在,也堪鸿福。李洪有连山祖师功德,根基非弱,却仍未可硬碰苍虚老人,进入无敌境界。阴魔血遁前来,代入先天真气,化解回馈之力,洗那紫光才与波罗神焰相接,便被消灭,化为乌有。
  离朱宫众见神焰飞出,苍虚老人便已挫败,都觉李洪法力高强,苍虚老人不过徒负盛名,并无什了不得处。李洪更是得意笑骂。毕竟因功候尚浅,那波罗神焰颇耗真气,不宜久用,见敌人已逃,忙即收回。晃眼由分而合,仍化一朵金花,飞入法宝囊内。知敌阵尚存,敌人未退,等把真气调匀,运足全力施为,破阵出险。
  苍虚老人生性好强,起初没想到那是佛门波罗神焰,虽知此宝来势厉害,但对方俱是后生小辈,被人叫阵出去,才一照面,便即吓退,空中还有火行者等离朱宫众在彼观战,未免面子不好看。自恃身有神光围拥,再者自己已炼成不死之身,玄功变化无穷,也不至於受伤。微一惊疑未决,那无量数金花火焰已潮涌飞来,近身全都爆裂,身外青光立被震破了一半。如非见机得快,一觉兆头不好,立即施展玄功变化,隐却身形,遁出阵去,照样也会受伤。苍虚老人由不得羞恼成怒,愤不可遏,惟恐敌人辨明门户方向,荡开阵中烟云,乘机冲出阵去。愧忿之下,把心一横,决计复仇,不惜结怨,树此强敌。一面催动阵法,全力施为;一面把火焰连招,将千馀年来所聚炼的乾天罡气发放。跟著又将腰间葫芦取下,手掐灵诀,把所炼太乙星砂尽量往下倒去。
  这太乙星砂乃苍虚老人每逢六辰之夜,在山中当天设下法坛,乘天空流星过渡,馀热尚存,乾天元磁精气未在九天飞散以前,用极玄妙的法术摄取下来。分别去留,择那合用的收入丹炉以内,化成灵砂。用时再以乾天罡气鼓荡,分合聚散,无不如意,具有绝大威力,为平生所炼第一件至宝。像飞剑和五金精英炼成之宝,只一遇上,便被星砂粘上,无法消灭,越聚越多,终被吸紧卷去。如是身剑合一,连人也同被卷走。
  忽听怒啸之声又尖又厉,阵中烟云杂沓,越发昏暗,随即罡风大作,自空飞坠。比在高山绝顶和高空飞行时所遇罡风还要猛烈得多。李洪炼有反风禁制之法。
  见那罡风来势绝猛,立即行法,手掐灵诀,往外一挥,风势便被挡住,怒啸之声越厉。
  同时李洪发动神雷,欲将风头反冲回去。一时霹雳连声,烟光四合。眼看风头击散,成了好几十股,往四面和当空来路排荡倒退。猛地眼前一亮,上下四外俱是极细的火星;漫天盖地齐往身前飞来。遇上反退回去的罡风,立即绞在一起,先化成百十条火龙满空飞舞,上下四外同时夹攻。当空一面更是火海倒倾,银河怒泻,奔腾而下。到了阵中,一半往头上压下,一半便向四外分散,再往中心围拢。其势越来越盛,晃眼之间,那百十条火龙也合成一片。罡风更助势相迫,无量数的火星自相激撞挤轧,发出震天价的怒啸,越添威势。来势神速已极,未容如何施展,便被围拢在护身宝光遁光以外,密得更无一丝空隙。经此一来,方知厉害。幸亏看出漫天火星有光无焰,又是不断增加,并不变化长大,忽想起天璇神砂发出时满空金星,便与敌人火星大同小异。
  此砂有邪正之分,异派中所用这鬼砂子还附有千百凶魂魔鬼在内,最为阴毒,见缝就钻。五金之质炼成的法宝必被星砂粘附,始而不能运转,一会越聚越密,非被卷吸去不可了。人如被粘上,轻则神昏体战,身冷如冰,当时晕倒,事后或者还能救转;重则一被侵入,便难封闭。邪砂夺隙钻入,晃眼通体上下全被挤紧填满,人更早已失去知觉。不是阴火发动,将人化炼成灰,便是元神被他吸去,受那炼魂之苦,永远沉沦,助他为恶,更无出头之日。便他恶贯满盈,或为正人所杀,或伏天诛,连那受苦受难的残魂剩魄都化为乌有,那邪砂才随以消灭,与之同归於尽。
  李洪念头一转,空中火星已如泰山压顶罩下。因存有戒心,试将金莲神座往上略起,觉著重如山岳。慌不迭将手一指,四外金光倒卷而下,电也似疾,将遁光由上至下一齐包住。就这样,仍有好些火星包在金光宝光的夹层以内,急切间无法除去。知已被他困住,长久相持也不是法,并且还叫老怪物笑话,实在可恨。
  有好些法术,不到万分危急,不可妄用。正好拿它一试。如能破去,拼著误伤少阳门下,日后回山受责,和他分个高下存亡。
  先回手由腰间一个薄如蝉翼,大才五寸的素丝囊内,取出十二面小旗,托在左手掌上,右手另掐灵诀,口喷真气,往空中一举,立化成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光华,结成六座旗门,悬空不动。这是妙一夫人传授的道家十二都天宝籙,共是生、死、幻、灭、晦、明六座旗门,与长眉师祖所留六合微尘阵彷佛,威力虽或不如,此中妙用无不具体而微,具有无穷妙用,专能以暴制暴。敌人邪法越厉害,反克之力越大。
  外面有金莲神座所化的一层金光,把那六座旗门夹在中间。李洪循环往复穿行,把六座旗门向背十二面,全都穿行了一遍。所过之处,只见烟云漠漠,祥氛腾涌,耳听水火风雷之声一齐交作,光霞明灭,变幻无穷。等到绕行完毕,到了中心,一片金霞随身而过,所粘附的火星业已消灭净尽。
  李洪转向空中大喝道:“老怪物听著:你这类妖术邪法有什希罕?我因不想伤人,所以迟不还手,你偏再三相迫。你本旁门左道,不在山中闭门修炼,躲避天劫,无端出来管人闲事,兴妖作怪,你如伏诛,咎有应得。我所行乃玄门无上妙法和佛门降魔大法,一经施为,此阵立破。只是这方圆五十里,直上三百六十丈以内的人物全成齑粉,火行者等一干少阳神君门下,只不合仗势欺人,尚无别的过恶。我不知他们是否在这死圈以内,不愿伤及无辜,先行告诫。你如自问不是我的敌手,急速缩头逃走,念你修行不易,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你一人闯祸一人当,莫令旁人也受连累。叫火行者等少阳门下急速离开,回岛最好;如若不甚相信,也须远出五十里以外,看我到底能否有此神通,如是假话,再来寻我不迟。”
  苍虚老人见敌人毫未受到伤害,漫天罡风也无所施其技。再运慧目定睛一看,敌人竟用六座旗门将隔在内的一些星砂全都化去,认作是当年长眉真人的六合旗门,不禁大惊,益发老羞成怒。闻言厉声怒喝道:“无知乳臭竖子,知什天高地厚?尔死在临头,还敢口发狂言。这六合旗门便能奈何我么?稍等片刻,尔便悔之无及了。”
  李洪情知势成骑虎,非拼不可,敌人已识旗门妙用,必有抵御之法,索性默运玄功,施展佛门降魔大法金刚巨灵掌。这金刚巨灵神掌,现在佛门诸长老只三四人有此法力。只因李洪想到此法具有极大威力,当时天摇地动,风云变色,海水群飞,矗如山岳,稍小一点岛屿也被震碎。上自空中飞乌,下至海中鱼介,凡是在左近的决被震死无疑。又不比功力到了火候,可以随意运用,大小由心,一发便不可收拾。休说少阳门下众弟子多要波及,不死必受重伤,而且从上到下,偌大一片地域,知有多少大小生灵在内?就说先前海面上烈火笼罩,此时又有敌人阵法,所有生物不死也必惊走,但是上空还有数百丈残留的想也不在少数。何况声音极巨,远胜迅雷,不必打中,就这一震之威,也禁受不住。如用此掌,佛家最重因缘报应,因阴魔过去备受妖邪恶人侵害欺凌,受尽千灾万苦,所以其基因杀机颇重。
  李洪心仍慎重,欲发又止,重又付度了一下,心终不敢。先掐灵诀指定金莲神座,将头层金光往外里撑开;一面运用十二都天宝籙,将那六座旗门也往长大里展布开去;真到危急,再用此掌不迟。外层金光已暴长了百十丈,六合旗门也继续增高,与之相等。随将左肩一摇,背上断玉钩化为两道光华,如金龙剪尾,飞舞而出。跟著一拍前胸,灵峤三仙所赐玉辟邪立由胸前发出大片银光,一同将身护住。然后飞入旗门以内,将手一指,外层金莲神座所化金光立即缩小,往身前飞来,仍包围在遁光外面,便把旗门转动。
  恰好双方一齐发动。李洪也已运用停当,将手一指,六座旗门一齐转动。光霞连闪了几下,倏地同时暴长数千百倍,发出万丈光芒,撑空匝地,分六面向外荡开。满空星砂受乾罡之气催动,本极猛烈,两下势子都是迅疾异常,撞在一起,当时光霞电闪,互相激荡,雷霆齐震,罡钊怒发,满空火光烟雾宛如雪山骤崩一般,往四方八面排荡开去。
  阵中本是烟云弥漫,火星如潮。烟雾茫茫中突然矗立起高约数十丈的六座旗门,只见霞光万道,瑞彩氖氢,随著烟光明灭。变幻一停,看见一个人影,四围烟雾火星纷纷拥来,到了门前便即阻住,丝毫不得侵入。那旗门仍在继续增高,往外开拓不已。
  苍虚老人见状大怒,想不到对方一个小孩如此厉害,眼看旗门越长越大,越布越广,晃眼高大了千百丈。愧忿交集之下,知非易与,将手连指,一面催动阵法,一面把葫芦中的天河星砂尽量往下倒去。乾天罡气再一鼓动,增长威力,罡风烈烈,火星闪闪,泰山压顶,奔涛坠流,齐朝那六座旗门挤压下去。压力越大,抗力也越强。那由乾罡之气催动的无量火星,到了旗门前,忽然一阵烟光迸裂,当前的星砂全都爆散,便被祥光金霞冲散,自行挤压激撞,发出一种好看的彩烟火花,纷纷消灭。尽管随灭随生,前灭后涌,前仆后继,来势越急,一点也冲不进来。那旗门反倒威势越盛。
  苍虚老人见六合旗门竟有如此威力,知道不再急速施展辣手,不特无法下台,少时旗门越发开张,把全阵震破,连那千年苦功炼成的天河星砂也要一齐葬送在内。本来也和李洪一样,以所行之法过於恶毒,又是多少年未用的旁门左道,心中顾忌甚多。只因颜面所关,迫不得已。此法最耗行法人的精血真元,如不能伤人,己必受伤。
  见六合旗门祥光万丈,妙用无穷,上来并未攻进,反而倒退了些,没奈何,只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决计宁拼多耗真元,去转一劫,也不输这口恶气。忙把手一招,收回星砂,将几番踌躇、备而不肯妄用的玄武乌煞罗喉赤血神罡发动。
  在空中披散头发,踏罡步斗,咬破舌尖和十指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又由腰间取出宝盒,口诵灵文,往外一甩,便有四十九股黑烟喷将出来,加紧催动。因求胜心切,差不多把全身真气悉数施展出来。
  李洪再一行法连连催动旗门,伸展越发神速。方料破阵出险在即,忽然罡风顿收,星砂也似狂潮倒流一般往四面来路退去,却猛见旗门外倏地一暗,上下四外都被极浓黑的黑气包没。跟著便有无数暗赤色的箭光暴雨一般射到,虽吃旗门阻住,没被射入,可是箭光齐指门内,阴森尖厉之声如潮,祥光金霞只能阻往,不能荡开。李洪心灵首先起了惊动。暗忖此是从来未有的景象,是何妖法如此厉害?料知不可疏忽,忙把十二都天宝籙妙用尽量发挥,六座旗门频频转动,暂停伸展。
  旗门光焰立即大盛,祥云如雨,精芒如电,纷纷往外狂喷出去。那旗门共有千百丈高下方圆,眼看火焰如潮,六门齐发,往外狂喷。眼看凝聚门外的黑烟箭光荡开了些。苍虚老人益发不敢大意,正运全力紧紧下压,空中忽起异声,那刚退下去的箭光忽然融合,成了一片赤暗暗的血光围涌上来。那六座旗门竟被上下一齐包没,连人带旗门,直似沉浸在血海以内。血光仅有旗门所隔,不得涌进,一任李洪加紧行法施为,光霞怒涌,休想冲突得动。
  李洪心中愤恨。故作猛力抵御,等来势越紧,忽用收法突将旗门缩小,由千百丈高大缩成二三十丈;一面暗运玄功,施展金刚巨灵掌,准备以全力报之一击。
  苍虚老人没想到敌人会使狡桧,欲退先进,改攻为守,冷不防猛然缩小,势子比电还急,收得如此快法,大出意外。那上下四外的血光本来齐往中央挤迫,其力之大,不可数计,忽然压空,失了平衡,相互挤撞,无形中行法人便吃了大亏。如若法力稍为不济,即便少时得胜,这一下先受伤不轻,至少也须几年苦功才得修复了。
  幸亏是修炼多年,法力高强,一见不好,不顾迫敌,先忙运用真气收势,免去自相鼓荡,才未受什大害。自然气愤到了极处。调匀真气,将势缓住以后,重又加紧包围上去。这次力量更大,六合旗门竟被紧紧包没,压挤得寸步难移。
  李洪心仍不服,试用金莲神座冲荡,只觉血焰力大,重逾山岳,法宝虽是神妙,自身功候不到,又要主持都天宝籙,无力兼顾,奋力前冲,也只冲出丈许,不能再进。收回时,差点没被血焰乘隙攻进。知道危机已迫,敌人不知还有什别的毒著。也觉这类邪法过於狠毒,敌人决非善良,平日不知要害多少人,除了他,功过足可相抵。这时旗门外面已成火海,还有千寻烈烟邪雾,除却敌人,所有生物不是死伤便是逃亡。实逼处此,脱身为上,还有什么顾忌?便喝道:“老怪物再三苦逼,我可顾不得了。”
  说罢,盘膝坐定,自将顶门一拍,运用玄功,按照佛门真传如法施为。这金刚巨灵神掌果然神妙不可思议,才一坐定,周身便已金光围绕,耀眼生缬。等行完了法起立,手才一扬,反手向上一掌,便有一片形如大手的金光,由金莲神座中离手飞起,转瞬便二三十丈,将六座旗门上空布满。手再一指,旗门上护顶祥氛便自分开。眼看那只大手发出极强烈的金光,发出轰轰震耳的雷声,就要由旗门上面往空迎击上去。李洪临时慎重,初发不敢太猛,仅用了全力的百之一二,欲俟那只金手离开旗门,方以全力发挥妙用。否则声势还猛十倍,血焰因要分裂击散。苍虚老人元神受了重创,也必以全力拼命,决不甘休。
  第二百十八节正邪倒置
  阴魔可不愿李洪锋芒太露,致盛名之下,成亢龙有悔,或为面子所羁,往往回避不得,要以己之短,对敌之长,以致阴沟里翻船。给李洪多几个帮手,就不致骄矜自傲。借元胎忍神尼心声传示峨眉作客的小寒山二女前来。
  小寒山二女从峨眉起身,却先呼唤。西极山这边猛听远处传来一声清叱,喝道:“洪弟且慢鲁莽!”
  传声极快:听头一个“洪”字,好似相隔极远;说到第三、四个字,声已由远而近;等听到未一字,来人已离身侧不远。这时那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击,旗门上面千重血焰已被震动。李洪听出是小寒山二女的口音,知小寒山二女虽然素嫌自己,惯挑毛病,以对方使出这类邪毒法术,分明是妖人,所以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并未收法停手。
  人随声到,先瞥见一幢五彩金霞由斜刺里横飞过来,将那金刚巨灵掌强行压住,不令上击。紧跟著一片祥光裹住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一同落向面前。内有二女同声喝道:“洪弟怎不听招呼?还不速将巨灵神掌收回!”
  来人中两个容貌相同的是小寒山二女谢璎、谢琳,那霞裾云裳、仪态万方的道装少女则是灵峤三仙中甘碧梧的大弟子陈文玑。挡住金刚掌的彩霞是陈文玑所发。李洪尚欲争论,二女又忙喝道:“我来自有道理,再如胆大妄为,我便要传声禀知爹爹,叫你回山了。”
  李洪见二女急怒神色,料有缘故,只得运用神功收回神掌。金光闪处,那只大手由大而小往下飞降,李洪扬臂一接,印在了手臂之上,两下一凑一合,便即不见。陈文玑本用一手指定上空彩霞,神情更显匆遽,待金刚巨灵掌一收,才复了原状,移彩霞将上空封闭。摇头微笑道:“佛门法力玄妙,果是不同。如非李道友功候还差,我真成以卵敌石,不知自量了。”
  李洪便问二女:“这类妖人理应诛戮,世姊为何拦阻?”
  小寒山二女同道:“你点点年纪,初出茅庐,不过倚仗师父怜爱,在外惹事,晓得什么?等我事完回来,再和你说吧。”
  李洪见二女来势匆迫,又将陈文玑请了同来,再听那语气,分明对方虽是旁门,来头甚大。因二女总是代自己向人说软话,污衊自己,又想观察敌人神情心意,到底有多大法力,以便异日相遇好为之备,所以执意非去不可。道:“你说什么?我还借有人家好些玄阴真水没收回呢。那老怪物兴妖作怪,决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如再遇上,我仍放他不过。休看你们助我,没有你们,我照样也能除他。要去都去,想瞒著我向人说好话,那个不行。我倒看他有多大本领,好便罢,不好,闯出祸来是我的事。”
  话未说完,谢琳道:“呸!你自己先就贤愚不分,当那借玄阴真水与你的就是好人么?以为我们爱管你的闲事呢?你不听话无妨,我们回山自会和爹爹说去,关我们什事?”
  李洪方要还言,陈文玑劝道:“苍虚老人性情孤僻,今日之事终不免於芥蒂。
  反正一半情面,一半强得住他才行,令弟只要不插口,同去无妨。“
  外人可没仗恃,不致太悖理出面,但同行受污染,也是有人讲冇李洪讲,招人诬诋。
  谢琳道:“洪弟说话气人,谁肯好端端向人服低?我们不说,陈仙子也随我们丢人不成?”
  这就是凌人心态,不去想想她的行为多气人。祸起萧墙就是以此为基本,一心压下李洪,要李洪丢人才凸显出她的地位。若是撩到她身上,那就点只不服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呢。
  李洪听许他同往,笑答:“我想两位世姊也不是服人的,不过你们来得如急风暴雨,活似我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二世姊又惯善拿我做人情,有点不放心罢了。既不压我一头,还有什话说?”
  有人讲,无自己讲,根本就是压一头,不过到时讲不讲就是自己嘴巴的事,无需多话。别人看他不顺眼,甚么事都活似得罪了昊天大帝一样了。所以物必以类聚,祸福如何也不会是斯人独憔悴吧。
  谢璎笑道,“只有你讨厌,什事都有你的份。本只防你一人多事,你去又生枝节。”
  防多事就是祸因,是当年所托非人。心中缺乏爱,就见到也是嫌烦,阻手碍脚。恶之欲其死,又那能体会李洪的感受,专事针对,点只防多事咁简单。陈文玑责任在苍虚老人,也不用讨好二女,所思不异,道:“此老那乖僻自恃之性,不上来先给他见点真章,也难说话。还是请贤姊妹就势先把这血光暂时代为收敛,或是缓缓冲荡下去,然后再与他相见如何?”
  小寒山二女笑道:“愚姊妹此时仅得家母伏魔真传,尚未到那炉火纯青地步,如若出手,这漫天血光便被佛光击散,此老受了重创,固是恨同切骨,血焰馀氛乘风飞散,到了中土,岂不又是流毒人间?与其这样,还不如任凭洪弟胡闹呢。
  还是请陈仙子施展法力吧。“
  她自己也非胡闹就无他法,还说人短,这就是同行不同心的祸患,比敌人更危险及杀伤力劲。
  陈文玑见对方把话说绝了,自己责任在身,无可推托,只得道:“他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实是厉害,要是我代贤姊妹动手,却无这大本领,只好借用师祖的青灵囊了。”
  也真灵峤宫才压得下那老家伙。仙凡都不免在权威下求安求荣,就是怕动干戈致两败俱伤,让渔翁得利。所以谈判就不何以无实力,也所以弱国无外交。互不承认对方权威,就是干戈之源,重订新秩序。
  谢璎笑道:“我们原为此老连历多劫,修为不易,欲加保全,奉命化解此局而来,不管陈仙子如何施为都好。”
  由别人施为,就牵不上自己身上,那能不是都好。陈文玑也只能笑了笑,便把长袖一扬,一片形似纱囊,薄如蝉翼的青云,立由袖口内往上飞起。转眼变大,遮满全阵,巨吻箕张,囊底在下,微微鼓起。陈文玑再将手一抬,收了阵顶金霞,那团青云便代金霞堵塞阵顶,发射出万条奇光。上面血焰立似潮水一般往大口中灌入,势绝迅猛。众人隔著青云向上仰望,只见那么狂盛的血焰到了囊口里面,宛如石沉大海,只见一丝红影在囊中急转,那云囊仍是轻飘飘地浮悬顶上。
  约有半盏茶时,陈文玑道:“此老这时已有警觉,我们一同去吧。”
  说罢将手一指,云囊往侧一偏,李洪随将六合旗门收下。四人同在祥光环绕中往上空飞起。青囊也相随浮空暴长,上下四外的无边血焰直似磁石引针般被青囊吸住,齐往大口之中涌进。虽见残焰不住由身侧飞过,因血光稀薄,力已大减,四人又有祥光护体,通无所觉。陈文玑回首道:“休看这些残焰无力,仍是恶毒非常。人如沾上,固是重伤中毒;如被佛法击散,飞向中土,只要是一片丝缕,当地便能发生大疫,引起许多灾害。你道毒是不毒?”
  李洪便问:“老怪物如此恶毒,为何还要解和,不将他除去呢?”

  谢琳道:“叫你不要多口,怎又说了。”
  就是其心不正,事事说不出理,才需要压制别人的言论自由。李洪便不再说。
  所行正是往离朱宫的去路,因要收那血光,飞行较缓。正飞行间,忽见左侧遥空云里有大团黑烟包著大团火焰,外面又有紫色烟光环绕,光焰绚烂,沸声如潮,势颇惊人。原来正是那玄阴真水和敌人的真火紫光,一层层相互包围、相持,已被敌人引远,离了原地。另外还有数十道光华火焰在空中急斗,也是胜败未分,两不相下。一面是火行者等一干离朱宫众,另一面约有七八个著黑衣的,竟是西极教中人物装束。
  李洪知西极教虽巧使自己用玄阴真水去破三阳真火,又那能放得下玄阴真水,暗中跟了来相机行事,并非过份,只是不说实话,颇令人心寒。这就是所以贫居闹市无人识,就因多受骗了,不敢以诚待人,也就步上自绝之路,是故君子韬光隐晦,守以待时。到底是同仇敌忾,并无恶意,李洪也就无心理会了。
  前后左右的血焰已被青灵囊吸收净尽,天光早现。血焰渐渐聚成了一股,前半仍有数十丈粗细,由大而小,直达磨球岛上。陈文玑指定青灵囊靠近血焰,顺著来势缓缓往前收去。李洪这才知适听敌人发话好似近在头上,实则人在磨球岛行法遥制。就此而论,法力已非寻常,怪不得远居灵峤仙府的地仙也为此事前来。
  那血焰是苍虚老人运用本身真气发出,稍有动静,灵元便有感应,便看也看出来,怎似只管源源发来,毫无所觉?苍虚老人因不舍玄阴真水,只顾施展五行挪移之法,将空中水火云团移往磨球岛附近。更恐玄阴真水被西极教中长老收回,也在加力施为。同时还须防到离朱宫众不是西极教中的对手,以自己在场,仍为人所伤,面子上不好看。把一条心分作三四方面去用,自然不免疏忽。
  青灵囊妙用无穷,而陈文玑成心不使敌人看出,所以那漫天血焰虽往囊中钻进,仍如布散空中一样,毫无异状。同时暗用法力,将最前面一段隐蔽,所以苍虚老人丝毫不曾警觉。相隔已然不远,苍虚老人才觉到真气微微一顿,跟著离身十馀丈的血焰便即不能再进,好似一种极大的力量挡住退了回来。
  忽然祥光闪处,四人直到岛前方始突然出现。除先见敌人外,为首还有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前头一个手指一团青色云囊。那漫天血焰只剩面前十丈远近一股,馀者俱被云囊吸收殆尽。
  苍虚老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知道自己灵元已然受制。平时虽喜尚气,到底千馀年苦功修炼,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当此紧要关头,也知不得不加慎重。
  本是万分紧急的局面,生平从未向人服输,这话如何说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咬牙切齿。正待把心一横,拼著身受重伤,冷不防自将血焰截断,以全力应战,如若斗法不胜,到了力竭势穷之时,再自断一条肢体,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
  那时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屡次想和自己结纳、均被严拒未允的左道妖邪全数召集拢来,把昔年成道时恐伤生灵、不肯祭炼的几种邪恶穷凶的阴魔邪法祭炼成功,然后再寻仇人师徒报仇洩恨。
  陈文玑见他瞬息之间面色阴晴不定,两道长而斜垂及颧的灰白寿眉忽然往起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开口,先微笑道:“苍虚老人,一别多年,何幸相晤?
  适晤小寒山忍大师门下两位高足谢家姊妹,得忍大师以心声传示,说由大乘心光中看出这里有人用毒祸生灵、最干天忌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同时又见内有寒月禅师高足李洪,因为久困六合旗门不能脱身,迫於不得已,竟欲将佛家降魔大法金刚巨灵掌施展出来。此掌一发,赤血神罡必要击散,一个消灭不尽,残焰被天半罡风吹散,飞往中土和各海岛上,日久化成瘟疫,为害生灵,遗祸造孽,流毒无穷,命谢家姊妹即时起身来此解围。同时我又接到家师飞书,以行此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只为一念贪嗔,又是初次施为,令我随同和解,并附有致道友的小简。到时正值火焰弥空,李道友金刚巨灵掌正往上发,祸机瞬息。尚幸李道友还恐殃及海底生灵,初发极缓,经我与谢家姊妹强行制止,才得无事。但是火焰阻路,入得却出不得,如不冲散,却过不来。没奈何,只得以家师青灵囊代道友沿途收来。血焰神罡幸无损伤,敬以奉还主人,请道友收回吧。“
  苍虚老人因那血焰颇关自身利害,初见敌人时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敌人法宝神妙,一个收不回来,弄巧成拙,不特丢人贻笑,还不免於损伤真气,毁却一件法宝,故显得外强中乾,故不敢造次。及听陈文玑语气缓和,并未使己十分难堪,又持有乃师手书,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败於孺子之手,终是忿忿,但又不敢捋灵峤宫虎须。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强笑答道:“其实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阳神君与我至交,昨日忽向我神火传书,说是适接门人火行者等两次神火告急,看出内有一个小孩与西极教敌人联合,他自己分身不开,请我来此相机应付。不料此子依仗父师之势,甚是狂妄。我到时,他正用西极玄阴癸水真气将神火包围。如非此火乃丙火真精乾阳灵蛇所化,与往日三阳真火不同,满空真火岂不全为所毁?他父师便有如天法力,这千万年凝炼的天生至宝丙灵阳精也是无能补偿。就这样,我仍苦口婆心几次开导,此子偏是执迷不悟。等我说出姓名以后,反更狂谬无礼。同时西极敌人也相继蠢动,乘机侵犯。我实忍无可忍,方下毒手。本意决不宽容,等到他们为我赤血神焰炼化以后,不必乃父乃师寻我,我自寻往峨眉、武夷两处,看妙一、寒月二人到底有何法力,如此溺爱纵容,放任子弟出来为非惹事,目无尊长?我得道千馀年,难道还见不得一些后辈童竖么?
  既令师出头,只要此子悔罪服输,我便应允,至於西极鼠辈,我自有法处治,不与他们相干。“
  口是两块皮,怎样歪曲法理也成,有他的自由,无他人的空间,自然无往而不利,看谁地位嵩高矣。李洪受屈,无从开口,不过家富所以小儿娇,就是背后有尊亲出头。阴魔经谢山躯体,向二女严命,予以申斥其非。
  李洪在旁早已忍耐不住,几番想要开口,俱吃陈、谢三仙女以目示意,强行禁止,气得鼓著一张嘴,怒视苍虚老人,不住冷笑。等听到未句,李洪刚怒喊道:“世姊莫拦,我实忍不住了。”
  未及上前,谢琳把手一挡,拦住李洪,不等苍虚老人再往下说,面背著陈文玑,空身上前,笑道:“你老是得道千年,连免三次天劫的人了,真正玄门之士似你这样福厚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至於我这小弟,今年才四岁,诚如尊言,是个小孩,常言道:「大不与小斗,老不与少斗」。何苦为他生这么大气呢?此事如按情理来论,离朱宫众见风不顺,遂发警报向师求救。神君未暇查明底细,自己又不能来,转请你老相助。你老为何推波助澜,使事情越闹越大?你始而藏头露尾,一到先用法宝暗算。怎肯善罢?至於说洪弟师父纵容门人,目无尊长,更非事实。他师父与你既无渊源,又非同道。在你以为得道千年,法力高强,威名远震;在他正经佛道门下,专为降魔诛邪为务。他年幼初出,怎知你平日能知自爱,不与异派妖邪合流?一见连番使出那样阴毒法术,自然心生误解了。我想你老齿德俱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如若强令服罪,洪弟年轻气盛,未必肯从。我们与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长,适才强令他将巨灵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再相强,岂不有违陈仙子为双方化解美意?与其迫令铤而走险,万一冒犯威严,转不如听从陈仙子的化解,暂时罢休,免伤少阳神君与峨眉齐真人的和气,你老如不服气,心犹芥蒂,这等新进后生也不值与之对敌。诚如尊言,他父师一在峨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后仍可寻上门去质问。事既光明,又复安然无虑,不强得多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谢琳灵心慧舌,妙语如珠,善恶就是看被用到那一方向去。苍虚老人被逐层驳诘,大肆讥嘲,一句也回答不出,尽管得道千年,自来刚愎尚气,又在怒火头上,想到便说,益发不善言语,又急又愧。看一个贱婢竟敢离开护身佛光,独出答话,口齿如此尖利,决无认罪服低之事。今日局面,难占上风。只凭灵峤宫一纸来书和这三个后辈,便要强行和解,自己千年威望,就此扫地,这口恶气怎平得下?与其被她一席话便嘲弄回去,转不如暗放冷箭,教她知道厉害。
  苍虚老人想到这里,顿起恶意。以为谢琳未有佛光、法宝护身,必是看出自己色厉内在,又以鲁仲连自居,轻敌骄狂,不曾戒备。於是假装听话,默运玄功,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摄取元神。可惜却是班门弄斧。使力是千年道行的倚仗;使阴的,谢琳的灭魔宝籙本来就是破解邪法大全,才敢轻身上前,更有阴魔先天真气维护,直是破解得一点痕迹也不用露出来。苍虚老人只见谢琳从容言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强自镇摄,心中不禁大怒,又以全力施为。猛觉反应之力极强,心灵大震,几乎迷糊。见对方仍微笑嫣然,竟如无觉,不禁大惊。虽知难惹,终不甘服,将口微张,竟把炼成七八百年从未用过的天戮神针试放了几根出来。
  此针乃苍虚老人采前古遗藏地底的阴煞之气,并从四千九百斤深海寒铁中提炼精英,再用玄功法力,以本身真气会合,凝炼而成。细小如毛,随心大小,不用时即以藏在命门紫府以内,发时无形无迹。中在人身上,生两种妙用,专伤修道人的元神婴儿。如若对方法力高强,中针时有了惊觉,将元神遁出,或自闭穴,不使循著气血攻心,伤及要害。此针遇阻不行,立即暴长数千万倍,在受伤之处爆裂。只要被中上,便非受重伤毁及肢体不可。又目力看不见,阴毒异常,极难防御。
  苍虚老人适才已知敌人法力高强,巨灵神掌尚且难当,况又加上三个能手,仍在心存首鼠。之所以口发强横,意欲一拼者,此宝便是所恃之一。满拟此针发出,敌人多少总得受伤。哪知连发五针,全如石沉大海,音无迹兆。因是恨极,最后所发两针更向敌人两眼发去,也未生效。只见对方妙目澄波,顾盼自如,仿佛未沾身,便即化去。这一来,苍虚老人方才心寒气沮,再不见机,定遭惨败无疑。又见谢琳话已说完,目光湛湛注定自己,恐她说出自己两次暗算,再加挖苦,更是难堪。只得强忍怨毒,扮一丑脸,假装大方,忙接口笑道:“老夫得道千馀年,想不到如今后起小辈中竟有能者,真乃后生可畏。陈道友也无须和解,甘拜下风,老夫去也。”
  话未说完,陈文玑看出他要走,忙说:“家师尚有书信在此。”
  随即飞身出外,递过一封书信,苍虚老人口中说著话,左手接信,右手掐诀往回一招。陈文玑早把青灵囊口放开,内中血焰本已收敛缩小,散出自比收入神速得多,随手招处,嗖的一声,便往苍虚老人葫芦中飞去,晃眼即尽。接著便见面前青白二色烟光骤起,再看人已不见,只见遥天空际忽有青白光影,一闪即没,端的快极。
  陈文玑没想到苍虚老人口说大话,气势汹汹,却收得如此之易,俱觉好笑,道:“老人得道千年,仍有这么盛的火气。家师原意,此老虽是左道旁门,但他生平从未作什大好大恶之事,因此三次天劫俱有极巧机缘,得以侥幸获免。自古迄今,左道中人经时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连他和大荒山一男一女两老怪物,共只三人。自来修道之士投身旁门者,人数最多,一时也诛戮不完。俟其恶贯满盈,运数将终,生灵已受害不少。与其扬汤止沸,无如釜底抽薪,留此三人,正可为一干异派妖邪作为榜样,使知所习虽是左道,只要不为恶,一样可以得脱天诛,天仙固然无望,长生却是可保。为此不愿洪弟与他各走极端,仇怨太深,不肯休止,迫他铤而走险,自取灭亡。李道友是此老命中克星,无意中助西极教人取出前古玄阴真水。少阳神君师徒和西极教互相嫉恨已久,岂容西极教得前古玄阴真水,不得不前来破坏。西极教见李道友如此神通,正好暗收渔翁之利,妄想将磨球岛真火收去,逐走少阳师徒,重光西极全土。李道友带了真水前来。西极三长老连同好些得力门人,便暗中尾随,相机发动。本来玄阴真水眼看就要成功,忽被苍虚老人用九炼赤尸之气围住,那火又是丙火真精,灵蛇所化,不但不能消灭,更因真水为赤尸气所包,转成了里应外合,真水竟被煮沸。苍虚老人也存妄念,欲收此水为己用,才尽施邪法。不意招来谢家二妹的一片冷嘲热讽。此老自是难堪,怒极之下,说又说不过,迫於无奈,借题遁去,看那去时情形,并未甘服,心中怨毒已深。但盼他归途看了家师手札,幡然悔悟,就此回山避祸,还可无事;如逞一朝之忿,这场劫运恐比前三次天劫还难避免呢。”
  这就是姑息养奸,才致邪魔妖怪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众生本性贪嗔痴,谁愿舍弃物欲淫欲,见左道也能长生,哪肯不飞蛾扑火。存此三怪,有若黑夜深潭之水光,导引世人入歧途。身陷污危孽海,向善有若缘木求鱼,非逢绝世机缘,那得超生。
  谢璎笑道:“如非洪弟喜事任性,西极教那么多的修士,怎会因此断送?我佛慈悲,我爹爹也教你如此么?”
  李洪道:“大姊,你怎也和二姊一样刻薄我?我只照情理,分邪正,不背戒律师教,他们定数应劫,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他们的。”
  祸福无常,凡事岂能预知。过后孔明只是恶意的挑骨头。这所以群必须其类,才有非行不得的托辞。
  谢琳道:“洪弟,你真会胡说。你不知西极底细居心,又未能分出苍虚老人善恶。前者谬托知己,为人所愚;后者以为只是旁门,便可诛杀,妄用巨灵神掌,岂非荒唐?如何能和我姊妹比呢?”
  世事本来就敌我两极,更无甚情理邪正可言,是因必须聚结党众,才能有己身之能存。善恶之分就模糊不清,画皮而矣。不过李洪应运而生,有举足轻重之力,则可裁决邪正。所以极乐童子有寓言:某人之肉食是他人之毒药。以己行加诸於别人身上,也只积非为是,或甚至迫人入绝地。
  李洪红著脸,还要争论。侧望,见二三十道光华,正往西极岭来路遁去,空中真水真火与赤尸之气互相连接的大光团也已不见,只剩半天烈火红光,伴著离朱宫众往磨球岛上飞去。
  李洪取出钵盂,笑说:“我不信西极长老如此小器多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水无水,能否在我手中化去。”
  那钵盂托在手上,约有二尺方圆,发出紫光。李洪照西极长老所传喷发真水法施为。哪知三次行法催动,依然不见真水喷出。知道其中还有不少,心中有气,不禁怒道:“我这人最重信义,西极长老既将此宝和真水交我,自然日后原物奉还,如何以小人之心度人。此盂藏在我囊内,任他多大神通,也不会暗中把真水收去,我会不觉,必是在西极山上行法遥制无疑。既然如此,我偏要逼它出来,看看它到底还有什么变化?”
  说罢,便即施展仙法,想将盂中禁制破去。左手托钵,右手掐诀,朝外一扬。
  跟著大中二指掐紧一挥,立有一团佛火神光投向盂口以内。猛然叭的一声巨震,那紫金钵盂立即炸成粉碎。乌金紫三色光华宛如暴雨,横飞四射,威力尤大,附近山石挨著一点,立即爆散,势子猛恶已极。说时迟,那时快,谁也没料到此宝化去时如此神速猛烈,变起仓猝,一瞥即逝,竟不容人下手阻隔。李洪因得小寒山二女警告,事前运用佛法暗中戒备,也没想到如此厉害。要是骤不及防,非受重伤不可。
  同时盂中凸起一股黑金色的烟光,便连盂内玄阴真水一齐飞走,当中簇拥著一个与西极教门人同样装束的元神,破空直上。分明见有一个成形体的元神隐藏在内,可见约交借宝之时,先存小人之心。这时明知只是在此试法,何以还要下此毒手?李洪由不得心中有气。那碎盂所化的三色精光,本向四外发射,挡了一挡,立即一齐掉转,晃眼与空中烟光人影会合为一,往西极岭一面飞去,端的比闪电还快得多,瞬息已渺。只闻天空密云影里隐隐风雷之声,由近而远。连那风雷之声,也从上空云影中隐隐逝去。李洪只得忿忿而止。
  陈文玑笑道:“如何?此次如非李道友炼就佛家不坏身法,而谢家姊妹无相神光掩护,恐不免於受伤呢。我先前只知此宝灵异,却不知竟有如此威力。且看右侧面那些木石,便知道它的厉害了。”
  适才光雨散出之处,左近有一小石峰和二株大有三五抱的大树,已经消灭无踪,直似齐地面被人铲去。左侧四五里外,却有大片灰红色影子随风旋舞,宛如雨雪,飘飘下落。细一辨认,原来那两株相连数亩大的参天古木,已被那三色精光炸成粉末,震出老远,正在随风下落。山石较坚且重,震得更远,下沉也快,料已落向海中。尾芒所及,威力已是如此,怎不相顾骇然。
  西极教本是正教,却在离朱宫胁迫下,未能撤悟生死无常,遂离道日远,为魑魅魍魉所围堵,不禁以诚待人。才恶性循环,与李洪反目。一念知差也是如斯可怖。旁门邪道以恶念为修行,屈於形势而画皮,作卑躬屈膝之行,何来善念之有?只尽力蒙蔽灵峤宫,把恶行美化,或强行封锁得丝毫不露。成败无常,难在事前通晓。善恶只凭一心。信授观摩其智矣。
  陈文玑回山复命。小寒山二女笑问:“洪弟何往?”
  李洪答说:“我自有我的去处。”
  非其类群,其朋友必难成友,不得不泾渭分明,成败安之不是假人手而为之?
  小寒山二女气道:“你终不免惹事,我也懒得管。你早晚回山受责,才知厉害呢,由你去吧!”
  李洪微笑不言,双足一顿,一片金光闪处,转眼无踪。
  第二百十九节淫智若愚
  西极山压挫苍虚老人后,阴魔收得圣姑心灵传讯,说幻波池是风雨欲来。阴魔知这些千年仙魔真能预警凶吉,不辞回依还岭一行。浮游到巫峡上空,觉到气机牵系,遥望系处,竟是沙红燕。阴魔所肏之女,必留下先天真气或玄精。每有暴行关乎自身,则可预作戒备;或近距离发生感应。沙红燕此行非是图谋阴魔,其志在幻波池。
  原因沙红燕自从上次幻波池大败回去,先是回山向老怪兀南公哭诉。兀南公宠爱沙红燕,见吃了人亏,也颇愤恨。无如对方势盛人多,应援神速,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去败多胜少,还落一个以强压弱之名。转不如表面不管,只把峨眉的昔年宿雠患,暗示出来,却说:“凭我的法力威望,如何能与这群无名后辈动手?
  将来法宝炼成,必要扫荡峨眉,将敌人师徒一网打尽,报仇不在此一时,你何必忙?“。
  沙红燕本是兀南公两世宠姬,虽然平素娇惯,但看出妖师意甚坚决,不为作主,深知老怪习性,不敢再强,自去四处约人。新近往东海寻到一隐藏多年的妖人屠霸,才知有妹名叫宝城仙主屠媚,匿藏在宝城山。屠媚昔年与圣姑寻仇斗法,结下深仇。不久走火坐僵,隐迹多年,本无人知。沙红燕从屠霸处得知妖妇走火坐僵经过,意图勾结,与幻波池谙人为仇。特意赶回黑伽山,把兀南公所炼固形丸偷了两粒送去。服完灵丹尚须四十九日始能复原。因妖妇所居宝城山正对依还岭,惟恐事机不密,被仇敌看破,约定复原后再见一面,自去和辛凌霄分头筹划。
  此日,沙红燕重临,检视屠媚已是复原,回去定时大举,却为阴魔觉察。
  阴魔遥望沙红燕来处,是前面宝城山,高矗云外,与依还岭遥遥相对,那相去只有二百来里。扫瞄出妖妇匿藏在宝城山峡外近顶崖洞之内,竟是天生尤物,穠艳绝伦。这等红颜必是祸水。妖人往往为色忘身,备受招号。轩辕魔宫就是靠一杯水主义魔法,大洒屄内杨枝金露,才奠定魔宫基础。对玄门正宗也是祸水,不过是祸其沾染之修士,因有〈丑闻仙法〉守卫,见光则败,无使蔓延。
  洞内更有一童,生相奇丑,身材又极矮胖。而且身上到处浮肿,东一块西一块,坟起寸许高下。肤色也是红白紫黑相问,闹了个五颜六色,更加丑怪。其气未却不陌生,细察竟是龙娃。
  龙娃因李洪捉弄妖女温三妹而走运,取得珠灵峡宝穴秘图,为灵峤宫的图谋贝叶禅经立下大功,得列入灵峤宫门墙。灵峤宫收尹松云已经勉强,对龙娃的凡骨更是无奈,企求天外神山灵气赋予改造,却适得其反。天外神山有元磁极光太火隔绝,纤尘不染,本主真诚。纵是显其顽恶不羁於外相,也是诚之所致。龙娃本性取巧,以伪诈立功,以好女两头瞒的左右讨好,鬼话连篇,放在大光明境内,难服水土,为抗拒透明度,耗尽精神体力,终日如病厌厌。
  天外神山山主严人英与灵峤众仙取得默契,由他自生自灭。龙娃虽是凡骨,却极聪明,知尹松云丧命后,自己已为灵峤宫所弃。倚仗旁门女仙江芷云所赐的金葫芦和护心镜,从海岸下面洞穴中,穿越混元真气最为微弱处,往不夜城逃去。
  此时天外神山不再是出入艰难,也非轩辕魔宫的不准出境,却只防卫森严,格杀非法入境的人蛇,无阻外出。
  枯竹老怪本来就对天外神山心怀叵测,认为龙娃有利用价值,使大鸟抓把龙娃到宝城山,再现身将怪鸟杀死,救下龙娃,藏之入相隔谷口二里一条瀑布里的水洞内。说峡中设有禁制,外人不能走进。但是峡外古松之下,藏有东西,应为他所有。必须在某日午后,用他灵符前往发掘。并说峡外山顶石洞里面,隐藏著一个妖妇,不久出世。
  龙娃在洞内无意中吃了两个奇怪草果,人便晕倒了三日,生出一身丑怪厚皮,胆子却更大。知道妖妇此时睡在洞中,和死人一样,想仗金葫芦内霹雳子将她杀死立功。十几里的山路,一会赶到,见近顶危崖之下,果有一洞。先未见人,等到走进,忽有白光一闪,当中甬路上坐著一个骨头架子怪女人。连放好几颗霹雳子,因无法力发动,挨著妖妇便化成灰。看出不妙,正要退走。妖妇忽然醒转,用一片黑烟将他困住。龙娃得口齿伶俐的禀赋,能牵系人情。妖妇见他身无法力,却有此霹雳子,被说动了,信他受人利用,要把主使的白衣少年引出来,就放龙娃在洞中奴仆了多天,於龙娃身后放有一蓬黑烟随定。龙娃听得妖妇老远鬼叫,也如正耳边,知受遥制,想逃必死。看妖妇不知怎地越长越胖,也未见吃东西,渐渐长得和好人一样,自己就更难离洞外出,时间离峡外古松之下取宝不远,心中焦急,背著妖妇向天祷告。
  阴魔看在眼中,知是诱陷妖妇的工具。虽然重塑了五行肉身,就是不想硬碰,免锋芒太露,更伤感情,不利勾三搭四。以五行挪移迷魔障播弄一个道力低微的小孩,简直杀鸡用牛刀。龙娃就在法迷中迎接那持青竹的白衣少年的降临,许他移居幻波池,贯输了一度真气,命他从速逃回水洞。在先天真气掩护下,妖妇毫无所觉,直至龙娃奔入峡口中阴魔所布下的玄阴六戊邪阵。龙娃刚一进入,一道青光闪过,黑烟尽散,遥闻妖妇怒骂之声,由此不敢再出峡外。
  妖妇循黑烟遁来,即陷入阵中。眼前似有淡光一闪,当时天旋地转,只觉云层厚密,四望昏沉,到处茫茫,一片灰色暗影,什么也看不见。打出那些从龙娃处搜来的霹雳子,竟会无甚光燄,只现出百点酒杯大小的红火,略闪即隐;雷声也甚闷哑,毫不洪烈。只惹来眼前一暗,天日全昏,但见愁云漠漠,惨雾沉沉,四外阴风飕飕。风虽不大,吹上身来竟有寒意。猛又觉出神思昏昏,阴沉沉的天幕愈来愈低,快要低压到头上,身上有了倦意。情知邪法厉害。
  偶一回头,是一张笑嘻嘻的油头粉面,连女子也少有如此绝色,眼光也真特别,像蛇一样在妖妇身上爬来爬去,爬到那里,热到那里。它在那一处停下来时,那一处便越热得厉害,像立刻要熔化似的。这等色中饿鬼看在女人眼中,是风流还是下流,就要看看来勾搭的人有多少斤两,付不付得出媾淫的代价。付不出就是色狼、淫棍;有财有势就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奉承尤恐不及。
  阴魔冯吾有著玄阴六戊邪阵为雄厚的本钱,勾引女人就只须现出一点表示就够了。姐儿爱肖;淑女爱心;成熟爱金;浪女爱粗;邪女爱势,贱女就必自动献身。屠媚知道了对方的兴趣在她的身子,就反惧为喜。这些插标卖身的贱货用尽心机,使尽手段,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视觉欲望」,待价而沽。看准了男人的心理弱点,勾引男人,不管怎样,最后还是以「她肚皮贴他肚皮」、「玉腿中纳有第三腿」为最终点,任是铁汉也必软脚,再怎么坚强都是迷倒在她的「裙下屄内」,为她舍身亡命。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是完整的女人,除了给男屌肏屄外,很统一的特徵是没有真情,表现的都是虚情假义。迎合潮流,本身就是造假,引来的就是爱好那假像,那能心心相印。纵是灰姑娘心态,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掘金娘子一样,是嫖客与妓女一类的商业关系,只差在批发或是零售,甚至如那些被逼做妓女般从骨子里藐视嫖客。在这种男女关系中,很难体会到相爱的那种心跳,因而也无法对心灵形成抚慰。
  不过那些淫虫就是自命风流,他自己也没付出真爱,就自我陶醉在美人恩重的幻觉。皆因屄香具有一种最大魔力,使男子不知不觉堕入迷魂阵内,认为男女欢乐是与生俱来的情债,一嗅馀香死亦甜。浪女见尽色迷迷的人渣,就自认为精灵机敏,别人都是诚挚无讹,结果必然是工具一件,兔死狗烹。阴魔大智若愚,色迷迷的等妖妇自投陷阱。光是这个玄阴六戊邪阵就足以令妖妇自动献身。
  妖妇就活像吃了过多的酒,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表现著媚人的深情,直视著阴魔冯吾,把自己火热灼人的胴体主动地靠过去。热情奔放的两条圆浑白嫩藕臂缠上阴魔冯吾颈子,把两片气呼呼的火热厚唇印上郎唇,丁香送舌。一面把千人贴的小腹摆动,性骚扰的挑逗淫屌。逗得阴魔毛手毛脚,就在纠缠中,衣物脱落,多么熟练。
  打扮得妖媚入时并不是有真材实料。这是假情假义所致,由缺乏真诚而来,其心境可不窝心,所以那些靠虚假形像欺世盗名之辈必是脾气暴戾。心理影响生理,引致脉气不顺,淀积成痴肥。任是多留心保养,也肥腴而松泡。多肏而优生的大乳球也泡得若一堆牛屎,松塌塌的。
  可是承恩不在貌。妖妇也工调情,火热的吮吻从阴魔冯吾项际经胸膛下舐到昂扬的魔屌上。看到而巨大的龟头粗如糙石,凸粒瘰瘰,却是艳红如血,自顶至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粗大坚硬的臼槌,烫人的灼热,浮凸狰然。魔屌之巨也令妖妇倒抽一口大气,嗦得火热巨屌也觉到激流的凉流。柔夷握住肉屌轻拢慢捏,指法还真刁钻!张大嘴把肉屌吞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舌头灵活撩拨,也真不是屄膣所能做得来。但昂撬的壮屌令妖妇舌尖时停是紧,若不胜情。
  阴魔冯吾是抱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为幻波池剪除这能聚结妖邪力量的源头,免得危及圣姑的计划。可不奈烦多事拖延,就势推倒妖妇,旷出压轴的屄户。见其因多受撞击而厚凸的肉丘上,阴毛却疏落有致,掩不住被肏得松阔的小阴唇。大阴唇发育得肥厚异常,暗红色的唇瓣已充血肿胀,已向两侧翻出。
  肉沟里充满乳白色分泌物。阴蒂海绵体肥大,有明显的勃起迹象。
  正当阴魔冯吾欲一跃而插时,妖妇却突然一个大翻滚,使阴魔冯吾我扑了个空。像是有种特殊的怪癖,自创的一种性交技术,纵使她本身已时欲火高升,也必先卖弄一番风情,惯性形成了这种性心理的变态。自卑感重酿成的自尊心,不让男子轻易获得她,而故意施展「欲擒故纵」的技巧,一直挑起淫徒的万丈欲火,引来粗鲁的动作,可叫那个为「强奸」。被奸后,就可楚楚扮可怜,打死狗讲价,甚至呼天抢地求公道。
  阴魔冯吾哽抓住了她的双腿,强力的把她的身子拉近。妖妇也虚情假意的夹紧双腿,扭转不停的挣扎,然后疲乏瘫软,任雄屌为所欲为。当龟头刚一接触到那温滑多水的两片小阴唇时,感到阴核逐渐涨大起来,像硬海棉一般,并且又热又滑又跳动不停,竟是八大名屄的白虎吐珠,无怪得享盛名,能聚拢妖邪与圣姑争霸一时。
  白虎吐珠能分泌出特殊淫津,使肏入之废屌一洩不可收拾。阴魔冯吾的魔屌也起了一阵颤抖的感觉,禁不住哇叫「啊!我的上帝!」。此时也觉得自己的坚屌也像是要爆炸了,猛地刺了进去。如铸铁般的屌茎刺入屄穴,接著用力一挺,直捅入妖妇的花芯,水汪汪的,一插就到底。妖妇突然大叫一声,脸色瞬然苍白,胸乳往上一翘,小腹向内一收缩,身体一阵战栗,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就立刻昏眩了过去。这种徵候为「虚脱」现像,常发生在纵欲过度又长久不与异性接触的妇人身上。妖妇也是走火坐僵后,很久没有肉屌问津了,於精神与肉体经过长久的压抑,却逢上旷世巨屌,不虚脱才是奇怪。
  片刻,子宫内开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抖颤现象,奇异的分泌使龟头感到一阵阵如被虫蚁咬的快感,又痒又麻得神虚魄荡,如突飞九天,直上太空。龟头被那种吸吮舐得异常舒服,并且,由於屄户内壁膣肉所产生的有规律抽缩,而省略了淫屌的抽插动作。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狂乱的野性,急如骤雨般的快速扭摆,就像存心要把屄内肉屌扭折似的。特殊的分泌加上疯狂的闪动可不是等闲肉屌所能支持,被折得雄风扫地,哪能不自惭形愧,俯首听令。
  不到片刻,那屄户内便洩出糊状淫津,随著不停的扭挺而泉涌了出来。特殊的分泌也使妖妇冶荡不羁,两臂死抱紧阴魔冯吾的肩头,急促的呼吸,浑身不停的颤抖。不由自主夹住肉屌抽慉,同时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波淫靡的肉浪。阴魔冯吾便觉得有一股彻冷的寒气从花芯直掠入自己的心田。寒气所到之处,便让人浑身寒冷发颤酸软无力,同时又让人有一种骨头又都酥散了似的感觉,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交合后那种极乐升华的享受,如醉如痴。那种欢爱时的蠕动、颤抖、抽慉的极乐感觉,使浑身毛细孔都乐得要张开般。一阵啃咬过后,妖妇突然静了下来,像瘫了似的黏在阴魔冯吾身下,已然达到了高氵朝。
  树欲静而风不息,就由阴魔冯吾主动。每当被揉捏一下,妖妇就喘一下粗气,最后更是全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樱唇,不住地呼著粗气。屌茎发出的高热已令屄膣敏感,哪堪凹凹凸凸的陵角满起,简直像枝狼牙棒插得电殛灵台。
  阴魔冯吾在她身上狂猛攻击大起大落,紧扣著妖妇的蛮腰,使得妖妇被插入得更深入,一下接一下“啪啪”有声,就像个人肉打桩机一样,动作非常剧烈。
  在阴魔冯吾的狂风暴雨攻击下,阵阵晕眩般的快感立时便涌遍了妖妇的全身,很快便爽快得脑中一片空白,娇躯好似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妖妇忽然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著,死死地搂著阴魔冯吾,任阴精狂泻而出,享受著洩的凉冻震颤。屄道的膣壁更是紧紧缠夹住火热滚烫的粗壮肉屌,收缩紧夹,要把肉屌内的每一滴精液都挤出来。催动了阴魔冯吾的欲火,使得铁棍烧得更红,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一下一下的疯狂抽插,使冰凉的屄穴也熔化了似的。双手还执著妖妇的一对豪乳猛搓,搓得阴精竭泽而出。
  全身痉挛的妖妇只觉得自己欲仙欲死,不住地尖声颤叫著,在剧烈不停的高氵朝中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口中已发出了一阵娇媚无比的尖叫。惹得阴魔冯吾发了性子,疯狂的撞击起来,那种狂插猛抽、次次长驱直入、下下直捣黄龙的凶狠与残暴,马上使妖妇被肏得庛牙咧嘴,口中尖叫,呼应著阴魔冯吾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抽插进攻。全身不住地颤抖,眼中涌出热泪猛然,令人摸不清楚妖妇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欣!
  阴魔冯吾知道妖妇如此反应,潜意识是有著抗拒,再继续就是强抢,得之不纯,就停下来。妖妇也全身便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神茫然,娇喘不断,痉悸和哭泣不已。要她自动献命,高压就不如欺骗。高压下,动辄反戈;骗得她甘愿冒死,却是尽其所能。要骗当然要有著比不冒险更好的前境,才诱得人去碰头颅洒热血。
  能令妖妇动心的,莫如眼前这玄阴六戊邪阵。就在屄含屌砥的淫肏中就邪阵精要传授过去。
  妖妇快乐得甘为郎死,弓身侍候,不住地淫荡骚浪地扭动,屄穴流出来的淫津进入了疯竭境界,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粗壮的魔屌撞击著早已水滥成灾的屄穴,“噗滋,噗滋”的交声不绝於耳。妖妇的娇喘与浪叫也几近声嘶力竭。娇啼声中,只见她秀眉紧皱,银牙暗咬,两行珠泪夺眶而出,一副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妙态。一声声销魂落魄的呐喊,不断的从妖妇的唇齿间叫了出来。俏脸扭曲著,脸上满带著被激情折磨时的痛苦,却大有不辞死在这种无与伦比的极乐感觉中。
  阴魔冯吾双手紧捏著妖妇柔软的乳球,越来越用力,深深的插入也他越来越快,暗度先天真气,定要将她的功力吸个精光。妖妇从呻吟,呜咽,转为妖异的吼叫,全身上下散发著强烈的妖气,却灿烂光明,真是黑之极不见其黑,只感到妖气向内钻,挣扎膨胀,在小腹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颗闪闪发亮的水蓝色水晶冉冉升起。
  妖妇还道是易筋换骨,自是喜极,自恃有了这阵,加上炼就好些厉害邪法,本就想在在女妖中扬眉吐气,抚恤她那长期在自卑中的自尊心。却不知一切俱是陷阱。阴魔才布置妥当,更想安然享受白虎吐珠,却不料金石谷已大敌光临,云九姑心声告急。
  金石谷中,金石师徒六人炼了五十来天,已到俞峦所说日限。由此云九姑姊弟於每日子夜,均去谷外观察。法坛所列法宝虽然精光外映,与初见无二,而宝光终未外映。这日夜间,见法坛上三宝悬向师徒六人面前,反倒精光内蕴,返虚入浑,不似日前宝华外映的强烈情景,料知金、石诸人功力深厚,期前便可炼成。
  猛瞥见金、石二人手掐太清仙诀,朝前一扬,一口真气喷射出去,一道银光同了一红一蓝两团心形宝光首先暴长。紧跟著,三才圈的天、地、人三环宝光也突然大盛,并还现出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妙用。
  当时毫光万道,霞影千里,照得整座金石峡到处奇辉眩目,精芒电耀,五光十色,交织灿烂,照眼生缬,不可逼视。

  云氏姊弟后来才知是宝主人连日先用本身真气将它凝炼,当时无心中试验威力,不料功候尚差,求进太切,一发不可复收。虽然到时一样炼成,还可提前些日,但是精光宝气定必透出禁网之上。这时俞峦未回,金、石诸人非到功候精纯,尚难由心运用,不能离开法坛,如有强敌来犯,凭自己姊弟的法力,实是可虑,忙即飞出察看。
  刚到峡外,便见当地依旧大片丛林密莽,只是精光霞彩、宝气奇辉已经上冲霄汉。虽只似几根笔直的雨后长虹矗立林野之上,下垂至地;在道术之士眼里,一望而知是下面有人炼宝,并还不只一件。尤其左道妖邪见了,决不放过。想起俞峦前言,心中叫不迭的苦。自身受主人救命之恩,如有失闪,何颜见人?预料那宝虹在千里以外都能看见,越想越怕。
  忽听东南方破空之声猛烈异常,从所未闻。心惊恻顾,一片红云带著千万点火星,正由遥天空际急驶而来。看那来势,便知厉害,是南海著名妖仙翼人耿鲲。
  想不到宝光刚一外映,敌人便来得如此快法。
  耿鲲连遭失利,还败於几个无名后辈之手,两翅上炼作化身的十八根长翎竟损失了一半以上,又将数百年苦功炼成的内丹元珠被古神鸠巧计夺去。越想越难受,立志报复,只要遇上仇人门下,立施毒手,存心杀得一个就是一个。这时峨眉诸弟子各在四处行道,对邪法甚强的耿鲲,只有限数人还能抵挡一阵,多半休想逃命。总算峨眉气运昌隆,耿鲲因自己身具异相,如往人间寻访,引起俗人惊怪,反使对方惊觉,就在离峨眉两千里内,寻一高山隐形守伺。只待半日,忽见宝气上升,映照天心,先只当是埋藏土中的至宝奇珍。
  赶到到了金石峡上空,看到下面虽是林莽纵横,宝光起处那一片却是空的,情知有异。由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银雨,夹著风雷之声,宛如银河泻天,火雨流空,电驰一般往那宝光涌处射下。火星刚一爆炸,下面禁制立被触动,千百丈方圆一片祥霞突然涌现。耿鲲才知下面有人炼宝,所用禁制正是峨眉仙法。知道禁制神妙,暂时攻它不破。
  忽听异声邻近,西南、西北两方遥空中各有黑影异声飞来,相隔也就百十里路,弹指即至,想必也是乘机来此劫夺。看敌人禁法如此神妙,必非弱者。何不暂缓一步,容他们先行发难,自己相机下手,报仇之外,法宝也要到手,才合心意。
  刚刚飞身而起,猛又听西北、西南两方异声大作,一是鬼哭啾啾,鬼语如潮;一是厉声轰啸,尖锐刺耳。那由西北方来的大片碧云火星直似飞云电卷,星雨流天,由极远处划空而至,由远而近,宛如狂潮怒涌,中杂阴风雷电之声,铺天盖地而来,拥著好些恶鬼头的影子,都是白骨狰狞,奇形怪状,面如死灰,利齿森列,一双双豆大凶睛碧光闪闪,浮沉翻滚。身后一个身材高瘦,相貌狰狞,裸臂赤足,手持一个上画人头白骨鎚的妖人,也已飞近,乃是昔年在东海居罗岛神尼心如手下惨败漏网的天恶真人谈嘻。
  谈嘻自从居罗岛一败,所炼三尸元神被连斩其二,逃回阴山妖窟以后,一连隐藏了一个多甲子。后将妖书阴魂秘籙炼成,重又骄狂起来。本是想寻屠龙师太报仇,碰巧由老远天空发现宝光来此。
  这两妖孽已是万分难斗,那另一个则一现即隐。九姑认得是那被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中多年,近年方始出世的妖孽恶鬼子仇魄。九姑前年偶往海外访友,曾见他在一个无人荒岛之上残杀生灵。幸亏老远发现邪气,身形已隐,否则难逃毒爪。就这样,九姑仍被他惊觉发现,飞身追来。仇魄扬手便是大蓬七煞黑眚丝,暴雨一般飞出,天空立被布满。九姑差一点即被擒去,见势不佳,立即放出幻影,朝前飞遁,人却往相反方向逃走,才免於难。回望妖孽似上当激怒,满空乱放黑眚丝,身子也随同满空追逐,直似一片广约千百亩的黑云黑网,罩向海面之上,连天都被遮黑,最近时追离自己只数十丈远近。虽是无的放矢,途向不对,未被追上,但那邪法高强的玄功变化,及动作之快,尚是生平初次见到,端的神速无比。
  三起来势全都神速猛恶已极,声才入耳,晃眼飞近。九姑不由心胆皆寒,急匆匆闪进峡口,难知俞峦能否在来敌发现以前赶回。情急无奈,就是依赖性潜生,心犀传讯严人英求救。阴魔一闪即至,看到这些当年的神奸巨恶,任他如何蛮横,於今日的阴魔五行肉身渐长之际,却是有如跳梁小丑,只宜暗中播弄,免得早露锋芒。心犀传意安慰了娇娘,说是不用现身。
  第二百二十节飞蛾扑火
  谈嘻一到便把手一挥,那千百鬼头便随著大片绿云展布开来,将整座金石峡一齐罩盖在内。以耿鲲的妖遁狂速,绿云本就追赶不及,而谁也不愿围堵中增多顽抗力量。不过掩袖工谗之功效就是挑拨出恶性循环,正是颠倒迷仙五云大法的关键要旨,加上先天真气的无色无影,造成绿云就在耿鲲眼前的幻觉。耿鲲被折光所惑,急冲而上,觉到如非飞升得快,差一点没被妖云裹住。
  这时整座金石峡内有祥霞罩护,外面大片绿云,中杂无数恶鬼头,时上时下,浮沉往来,异声大作,如泣如诉,鬼叫凄厉令人闻之心神皆悸。再上层是一个胁生双翅的怪人,带著大片银光火星,凌空飞翔,上下相映。
  耿鲲知这类邪法最为阴毒,全由行法人心灵主持,再受先天真气歪弄耳蕴,听得那邪法的恶鬼呼魂,有的还在哭喊自己姓名,似连自己也算在其内。照此形势,谈嘻分明想冷不防搞阴谋暗算,就便连自己元神也摄了去。耿鲲立被激怒,怒喝得一声:“谈道友,认得我吗?”
  音色要经五行传递,经先天真气歪扭,哪能不走样。听在谈嘻耳中,却是盛气凌人。这类妖人谁不是唯我独尊,那肯平心静气作沟通。更且谈嘻想起以前同受九烈神君夫妇之托,往寻神尼心如斗法,约定同时下手,惟独耿鲲狡猾,不战而退。结果九烈夫妇与自己同遭惨败。彼时他若上前助战,自己三尸元神决不会葬送其二。怀恨多年,早想遇机报复,只为对方也非弱者,惟恐弄巧成拙,未敢冒失。经对方挑衅,想起前恨,分外眼红,新近又刚把恶鬼呼魂大法炼成,那肯示弱。
  谈嘻阴沉沉狞笑了一声,更不发话,把手一指,立有数十百个恶鬼头,带著一股绿气,一窝蜂由下面飞起,哭喊著「耿鲲来呀」的鬼啸,飞拥过去。表面化了,也就有理也说不清,只知对方是祸源。下来就是拨他们一个两败俱伤。
  耿鲲见对方竟施毒手,不由怒火上撞,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真身立隐。同时用一根长翎化成一个替身,迎上前去。在数十丈碧云邪气包围之中,周身火星乱爆,飞射如雨。耿鲲炼就独门玄功,长翎化身照样能显神通。本身施展随身法宝,一面朝谈嘻隐形扑去。
  谈嘻初次出山,还不知耿鲲多年未见,法力也已增高。於耿鲲隐遁变化时,竟未发现。见恶鬼呼魂,连声哭啸,似未令耿鲲心神受摇动,心方奇怪,哪知是哭啸受到先天真气过滤,已无杀伤力。耿鲲隐化的真身一抖,鸟毛立似暴雨一般,朝众恶鬼飞去。身上翎毛,根根俱有妙用,这些都是两翅羽毛炼成,比针还细,更经行法隐蔽。
  那些鬼头均是凶魂炼成,没有肉身,少却人性贪嗔痴,只能依本子办事,对后果效果全不闻问,也无察觉之能,更不为妖法所传达,好比机械化的死物。妖法也不敢由它们涉及人性,必疯狂封锁媒介,因一旦给人性贪嗔痴苏醒,势必嵩尚自由,就是亡命偷渡,祸害四邻,引起无穷纠纷及伤害繁荣假像。所以鬼头的一切都全仗邪法主持,集中策划,那些鬼头对事无大小都不得而知,纵是死到临头,也无可如何!
  耿鲲乘谈嘻注视其假身,再一分神疏忽,於众恶鬼其张口哭喊之际,投其针细羽毛入群鬼口内,化为火星爆发。谈嘻元神为先天真气愚弄,如在暗室,到忽生警兆,却已赶之不及。绿云中那些经过数十年苦炼而成的千百个妖云恶鬼头忽然同声惨号,满空火星银雨飞射中,全数炸成粉碎。谈嘻当时心神大震,元气也受好些损耗。方自激怒,忙於行法抵御间,忽然脑后风生,耳听头上有人大喝:“无知妖孽,教你知我耿鲲厉害!”
  耿鲲已化为一道三丈来长亮若银电的火光,从对面射将过来,凌空下击。谈嘻同时眼前一亮,离头不远处见两翅横张,脚上头下,翅尖上火星银雨密如飞蝗,全身业被两翅风力裹住,火星也打到了身上。那些被魔法洗脑洗得空空如也的鬼头没了,谈嘻少了氓哗支持,也抵抗无力,如非应变尚快,先飞起一片绿云将身护住,早已不保。就这样,仍是受伤不轻,附身邪气差一点没被震散。不由大惊,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暗绿光华,破空便逃。
  耿鲲性烈心凶,又知对头邪法颇高,此举骤出不意,方得将计就计,破了邪法。如不就此除去,将来又是强敌后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追上去。谈嘻因对头追迫大紧,空有一身邪法,竟无所施,正在心慌忙乱。猛听一声厉啸,由斜刺里飞来一片黑光,将二妖人隔断。同时上空也是黑色光网布满,像天幕一般飞压下来。
  二妖人看出这是千万年前海底阴煞之气积炼的七煞黑眚丝,知道厉害,又被来人占了先机,急切问无法与之对抗。只得随同飞堕,想往横里飞去,避开来势。
  谁知来人已准备严密,未容二妖人旁遁,满空黑眚丝已朝四边飞降,其势比电还快。这一来,宛如一面奇大无比的密网,反兜过来,连人带金石峡一带全被罩住。
  於二妖人惊急之下,怪声已自空飞堕,落下一个形如鬼怪的妖人,高只四尺,瘦骨鳞峋,其形如猴,通身漆黑,被一片薄如蝉翼的黑色妖光紧裹身上,好似未穿衣服,竟是前被极乐真人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二百多年的恶鬼子仇魄。二妖人知道此人是有名的笑面虎,素来一意孤行,遇事专断,开头总是一张笑脸,稍有违件,立遭毒手,端的凶横已极,邪法又高,生平只败在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手下两次。
  仇魄一到,便止住二妖人,咧著一张阔口笑道:“敌人一个未见,自家人打些什么?并非小看你们,休看里面虽是几个无名后辈,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传音告急之宝和一些老鬼相助。只要把那几个老鬼招来,连我仇魄一起算上,就算能敌,得手也是万难。事贵神速,一个不巧,偷鸡不著蚀把米,岂不冤枉?你们真要火拼,便请一旁斗去,免误我事,还教敌人笑话。”
  说罢,人影一晃,连满空妖网一齐失踪。不过二妖人知道妖网只是隐去,自身已入囚笼,不得不放下互殴。耿鲲天生神目,竟未看出去向,不禁又惊又急,也不再理谈嘻,重又飞起,两翼一振,翅尖上火雨银星,立似暴雨一般,朝对面彩光层中射去。谈嘻惟恐落后,也由囊中取出一件上画鬼头,大约尺许的铁盾,将手一晃,鬼头七窍中便射出七股绿光,喷泉火花一般由侧猛冲。
  耿鲲和谈嘻各自施为。但那五彩祥霞在先天真气维系下,却将金石峡罩护得风雨不透,任火星打到祥霞之上,纷纷爆炸,枉自激射起千层霞影,电旋星飞,丝毫也攻不进。却不知是敌人有意拖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等上空的围拢完成。
  俞峦自从发现藏珍,悟出艾真子遗偈,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有妖人前来扰害。因那妖孽炼就玄功身外化身,自己碍於伪造身份,难以发挥,准备请来帮手,期前赶到。不料寻到倪芳贤所居花云崖,面对仙法层层禁制,休说入内,把一座仙霞岭全部寻遍,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用仙法传声,请求一见,也无回音。
  友情上头,岂能破禁直入,正打算赶往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去向极乐童子责难,忽然霞光一闪,四外都是烟云布满,正是百花仙子倪芳贤的家数。紧跟著眼前一花,异香扑鼻,云光散处,人已落在花云崖深谷之中。芳贤也已现身,将其迎往所居崖洞之内。半屈灵峤宫威望,半看奸郎情份,在洞中重加修练九宫朱灵旗后,带了前来灭妖魂。
  二妖人打了多时,仍是原样未动。仇魄始终未见形影。耿鲲更是情急,一时性起,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舍一根救命长翎,将左翼一抖,立有一道红光似朱虹电射般朝对面祥霞中冲去。长翎到了祥霞外层,突然爆炸,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冲开祥霞一洞。耿鲲眼看光云飞涌,合拢迅速,更不怠慢,将身一闪,通身齐发烈火,银芒四射,电一般急,跟踪往里冲去。这一来,果然冲进重围,到了峡内。落地一看,身外祥霞已经合拢。却见面前人影一闪即隐,耳听仇魄哈哈笑道:“你果然还有一点门道,等将法宝取得,决不令你空手回去。”
  听到未句,声音似已入地。耿鲲才知仇魄竟是隐藏身后,等自己冲破外层坚阵,立即跟踪飞入。自己毁了一根珍如性命的长翎,却让对方捡了现成,再想起先听狂言,如何不怒,怒吼得一声,想要喝问。一片黑光突然向上飞起,只听叭的一声大震,那笼罩峡上的祥霞立被震破,一闪不见,黑光也已隐去。虽是从内破坏较易,但祥霞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可不是如此轻松。上空阵法已完成合拢,借势引三妖人入峡内,俾使收束阵地。谷口狭窄可守,也却是要逃也不易。
  当地正是峡中玉牌坊前面的大片平坡。法坛设在前面,大只三丈,被金光似的一幢大钟将坛罩住。玉石牌坊下面立著昔年在黎母山见过的云九姑姊弟,其面上神情似颇紧张,周身均有青光防护,也不过来对敌。忽见谈嘻手持妖盾,自空飞堕,朝法坛扑去,盾上七道绿光刚射向下面。九姑忽把手一扬,立有火龙也似的一片红光飞起,十分强烈,将谈嘻的绿光挡住。
  耿鲲情知坛上敌人此时还不出斗,必是功候将要完成,不能松懈。既恐敌人炼到火候,所炼法宝将与心灵相合,无法夺取,更一齐出敌;又防仇魄诡计多端,乘机下手,暗中将宝夺去。於是怒吼一声,发出大量火雨银星,朝前猛冲。刚到牌坊前面,忽又飞起一片红霞,内中一束刀形白光射出万道毫光,飞舞而来,挡在前面,休想冲过。侧顾谈嘻,只见他一面用妖盾敌住红光,一面扬手发出一团团的绿光,出手便即爆炸,红光立被荡开了些。谈嘻越发得意,便将绿光连珠发出,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
  耿鲲眼看红光连受激荡,似已不支,敌人面带惊惶之色。自己为宝光所阻,急切间竟难前进,相形之下,自觉难堪。张口一喷,立有三团形如连环的银色火球,亮晶晶悬向牌坊前面,不住流转闪动。此宝名九天寒魄珠,乃耿鲲用数百年苦功,聚歛月魄寒精炼成,一经爆炸,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陷,奇冷无比,所有生物全数毁灭,不震成粉碎,也都冻成坚冰。这等妖人就是以生灵的毁灭作讹诈,喝道:“贱婢:只要肯献出法宝,跪下纳命,听我处死,还可保得元神去转轮回,免伤这几百里内的生灵。”
  灵峤宫就是因为民为主,碍於民意,不得不吃这一套。所以俞峦出面不得,由阴魔心犀诉求,徵请韩仙子这果断人儿出手。谷内忽听得阴雷爆炸声中,空中有人说道:“恩主,你看妖孽多狂,不给他们尝点厉害,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把他喷的三个水泡收去,看那妖孽如何?”
  九姑方想:“此是何人?声如婴儿,说出这等大话?”
  猛瞥见红光已挡它不住阴雷的连声爆炸,见谈嘻正持妖盾开路,朝牌坊下冲来,只要把第二道禁网冲破,便能深入法坛之下,岂不又多一层危险?心正著慌。
  耿鲲也闻得幼童说话,语声虽细,听去十分清晰,并还离头不远。心虽忿怒,却未肯就发宝珠,炸了就再无威胁力,徒受追杀。猛瞥见一片银光拥著一个形如初生婴孩的小人突然出现。那小人高还不到二尺,生得身白如玉,头挽抓髻,短发斜披,穿著一身粉红色的短衣短裤,赤足芒鞋。两肩后各插著一口金光闪闪的宝剑,长才八九寸。身材虽似初生数月的婴童,相貌却甚是英悍,神情老练,动作如电。就是阴魔带入白犀潭的尼尼。
  尼尼全由韩仙子以仙法妙术使其成长,实质只是代行,能颂扬宇宙,也只虚有其名。得师门厚恩,始终挺护,也只能炫耀一时。防身御敌本领虽高,本身根基却是虚无。即便能知自爱,不敢骄横自恣,不以师传法宝法术为恶,多积外功,也只分润得微末功行。非假公济私,难言根基。成功则若金须奴之修为深厚,事机不密就须兵解转劫。其异日成败,尚在难定。而得失之差距,判若云泥。人事无常,数限所定,连仙人也是如此,何可逆料。如今尼尼就支配著韩仙子法力,奉命来此,将耿鲲诱往白犀潭去。
  刚出现,才瞥得一眼,一片淡薄得几非目力所能分辨的水烟已经随同飞起,一下便将空中三团银光网住,刺空飞去,一闪不见。耿鲲心痛至宝,急怒交加之下,立即展翼追去。九姑受尼尼吸引了注意力,微一疏神,红光竟被荡开,不由大惊,却见数十百丈金霞连同一道火龙,已自空中突然飞射而下。谈嘻骤不及防,先吃金霞罩住,欲逃无及。火龙也便飞到,环身一绕。谈嘻立时烟消火散,连人带阴雷一起形神俱灭。
  这原是瞬息间事。耿鲲刚一飞起,两口金剑忽由小人去路迎面飞来,竟朝两翼左右分射,正是翅根与肉身相接之处,似深知自己来历虚实。金剑看去长才七八寸,剑锋精光奇亮,与寻常剑光大不相同,来势又快。耿鲲骤不及防,知道不妙,慌不迭再用玄功变化飞遁,已是无及,剑已由千重火星银雨中穿进。一任耿鲲精通玄功变化,全身又有火光环绕,剑锋过处,当即猛觉全身奇热如焚。总算功力尚高,飞遁得快,未被将两翅齐根斩断。但内中一剑已穿翅而过,另一剑又将长翎斩断了三根,差一点便非全数斩断不可。耿鲲这一惊真非小可,暗忖:“是何仙剑如此厉害?”
  金剑已撤回,小人又在前面空中现身,拍手笑骂:“你这扁毛畜生!我师父那年在北海容你漏网,你不做缩头乌龟,又来人前现眼。今日可知厉害?”
  耿鲲性最暴烈,生平不曾受过这等重伤,不由怒急心昏,更不寻思,咬牙切齿,强耐伤痛,二次飞身追去,并由两翅上发出大量火星。金剑忽又由斜刺里飞来,如不是预有戒心,差一点又是受伤不轻。等往旁追,小人却又人剑同隐,晃眼又在前面出现。妙在越来越高,老在火星层上。耿鲲空洒了一天的火雨银星,竟是无奈他何。似这样,时左时右,隐现无常,逗得耿鲲怒发如狂。耿鲲以金剑虽颇厉害,只要事前防备,也难再伤自己,便不顾命一般朝前追去。上空的围堵志在仇魄,反正九天寒魄珠已为如意水烟罗所缴,已难有作为,便放之离去。耿鲲越追越急,不由追出老远,被引往白犀潭。
  当耿鲲才被引出峡谷,紧跟著飞下一个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生得粉粧玉琢,正是完成布署九宫朱灵旗,前来诱敌的倪芳贤。扬手飞起一团银光,出时甚快,约有丈许方圆,如一轮初生明月悬向空际,徐徐转动,光并不强,但是银霞闪烁,寒辉四射,照得山石林木全变成了银色,光中现出一条黑影,正是妖人恶鬼子仇魄。
  仇魄也是恶贯满盈,恃强太甚,想由地底穿入法台,却为墨绿光华阻路。刚看出是石仙王关临的独门灵石剑气,对防御地遁最有妙用,急切间决难冲过,便听得上面阴雷连声大震,随即出上窥探,连隐形邪法被银光照破还不自知。那幢银光便是专破隐形至宝。九姑知道妖孽厉害,性又凶狡刚愎,如被逃走,从此多事,永无宁日,忙喊:“仙长,留意妖孽逃走。”
  仇魄因为出土稍迟,见不到谈嘻形神俱灭,只剩了一些劫灰。虽见银光异样,敌人身形小得出奇,心中惊疑。听九姑骂他妖孽,立时激怒。一双鬼爪发出大蓬黑眚丝,扑向坊前,怒喝一声:“贱婢纳命!”
  百忙中才猛觉自己隐形被破,方在失惊。倪芳贤把手中宝镜一扬,百丈金霞首先照向妖人身上,带著十百丈金光雷火同时打到。仇魄知道不妙,想逃已是无及。最厉害的是宝镜金霞具有极大吸力,将身裹紧,难於逃脱。连珠霹雳纷纷爆炸中,虽仗邪法防身,没被当时炸死,已身负重伤,元气也被震散了不少。知道迟早将护身烟光一齐震散,连元神也会保不住。惊慌情急中,咬牙切齿,把心一横,运用玄功邪法,以身外化身保了元神遁走。
  一片黑光似花炮一般爆散,妖人全身震得粉碎。三缕黑烟突然由雷火烟光中激射而出,像是被神雷击散的残馀妖氛。那黑烟化成三条黑影,与妖人一般模样,晃眼合而为一,黑影也由淡而浓,与人无异,厉啸一声,向空逃去。妖孽虽死,元神尚具神通,回顾仇敌追来,扬手便是大蓬黑眚丝,似暴雨一般打来,倪芳贤同时用镜光去照。微一停顿转盼之间,当前妖丝被镜光照散,妖魂已逃得只剩了一点黑影,几非目力所及。忽见遥天空际突然现出一片红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正挡妖魂逃路。
  俞峦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由此引出兀南老怪,回灵峤宫带了至宝赤城仙障到来,飞到金石峡前面,隐去华光,埋伏遥天空际,截挡妖孽逃路。
  赤城仙障威力神妙,一片朱霞其长经天,环亘空中。妖魂吃红霞一挡,先还左冲右突,冻蝇钻窗般上下左右连闪了几闪,红光却照向身上,如影附形,不论逃向何方,均被红霞挡住。晃眼便向金石峡原路上空逼来。妖魂似颇情急,周身妖光、黑眚丝爆射如雨,可恨全无用处。猛想起此宝来历,不由亡魂皆冒。面对雄霸宇内的如此强敌,只能将三尸元神化分为三,逃得一个是一个。三溜黑烟,其急如电,各往斜刺里窜走。九姑见状,知有前辈仙人相助,便纵遁光追去,意欲两下夹攻。
  忽听空中一声雷震,当空突又现出大小六十四面祥云,各拥著一面灵旗,凌空招展。这时晴空万里,更无片云,天色十分晴朗。碧霄之中,仙云如燄,瑞霭浮空。妖魂一逃,刚刚投入云旗阵中。那经天红霞立似电一般卷到,围向云阵之外,映得满天空奇幻异彩。九姑本快投入阵内,猛听对面有一女子大喊:“道友请留云步。”
  九姑忙收势往前一看,对面飞来一个道装美女,正是俞峦。双方见面,未及说话,就有一阵风雷之声响过。俞峦把手一招,红光飞回。云旗忽隐,只剩下一朵大只尺许的祥云,拥著那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立身云上,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便往东方飞去,晃眼不见。
  俞峦因金蝉等炼宝未完,宝气上升,恐又惊动别的妖邪前来侵害,便不进洞,各就山石坐下。阴魔就隐入法坛,暗中洗炼天心双环,强化核心操控之定位,坚稳立场。坛上所悬六件法宝,宝气精光忽全歛去,等待恢复完质,便大功告成,与本身元灵相合,便老怪兀南公也难夺去。
  忽听一种极淫艳的乐歌之声,起自地底。云翼便已心旌摇摇,简直昏迷欲倒。
  九姑受有阴魔肏后浥注所护持,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俞峦则玉容骤变,扬手一片红霞闪过,用禁法将其隔断,说道:“此是前山暗谷附近潜伏的魔教中有名人物金神君,本是尸毗老人师兄。乐声乃他魔教中迷魂邪法,使人入魔昏迷。
  魔头因为昔年誓言,不走前洞,许由地底来犯。他虽擅长晶球视影之法,没料到被我隔断。我再现些幻象,作为人已入魔昏倒。只等蝉弟、文妹将天心环如法施为,立可致他死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金神君因昔年被轩辕魔宫摆了上台,向教祖发了「从此不见天光,见则必死」的誓言,隐遁山腹地洞之中,匿迹多年,只能作见不得天日的幽暗勾当,於玉股浪团丛中混水摸鱼。如此魔宫岁月倒也逍遥自在,只为天性恋尚名气,为阴素棠名气所诱,成其好事,从此种下祸根。更在幻波池恶斗毒手天君的七煞玄阴天罗后,失欢於轩辕魔宫,处境更孤单。因金石峡藏珍出土,恰有他梦想多年,闻名而未一见的天心环在内。如能得到此宝,加以魔法祭炼,立可成为不死之身,背誓出山,和以前一样任性而行。及见耿鲲三人两死一伤,忽想起取宝时仍须出土,偶生疑虑,妄念已消。不料阴素棠、赤城子二奸再三蛊惑,说由她俩入坛取宝。利令智昏,老魔施展了多年未用的阿修罗秘魔妙音迷魂魔法。
  俞峦随即行法,手掐灵诀朝外一扬,面前不远立现出一座法坛和众人幻影,有几个已先昏倒坛上,剩下三两人也都作出昏昏欲睡情景。那地底乐声时远时近,老在峡口一带,久等不来。众人方在不耐,乐声忽止。俞峦笑道:“这廝真个狡猾,行法已久,还不放心,又退了回去,也许命甚同党飞空来看。”
  耳听破空之声,两道青光忽由峡口飞来,到了法坛前面凌空停住,现出两个道装男女。女的正是前在昆仑门下被逐出门的阴素棠,九姑更认出男的便是阴素棠的面首赤城子。二奸自告奋勇,先来空中查探敌人虚实。一到,便互打手势,嘴皮微动。
  有了欺心的动作,可就有了著墨之处。真是无声胜有声,经阴魔先后天真气从中播弄,裁赃五蕴,听在金神君耳中可就变成自供罪证,说是明里唆使金神君背誓树敌,暗中还想就便盗取法宝,等天心环到手,用以制金神君,用心十分阴毒贪狠。
  阴素棠欲混水捞鱼,赤城子表现出怕得要死。阴素棠不理,往坛上下降。俞峦手掐灵诀,若无其事。阴素棠降到中途,忽又停住,柳眉一竖,面上立带杀气,扬手一道青光,便朝坛上金、石二人的幻影飞去。不料剑光到处,坛上忽起了一片红霞将坛护住,青光几被卷落坛内。同时地底乐声又起,阴素棠也失惊飞上。
  赤城子面带埋怨之色,故意说道:“姊姊想报齐漱溟之仇,杀他两个出气。只是暂时既伤他不了,不如归报金道友,免得他多心,还当我们想要染指呢。”
  真是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无私却显见私。忽听地底金神君哈哈笑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太谦?这几件法宝我虽有用,二位道友如若心爱,尽管拿去,听便好了。”
  金神君回宫参看晶球,才知教祖魔法不可思议,一切因果仍要了结,应那向教祖昔年所留毒誓,本就悔恨交加。阴、赤二奸看出金神君声带狞笑,口气不善,方在同声分辩。金神君冷笑答道:“本来无主之物,人人有份,二位如有雅兴,只管伸手。阴道友口是心非,用心实在巧妙。我如不来,必当我连几个峨眉后辈也都害怕。一时不忿,为你二人所惑。就这样,你们心犹不足,还想借作探敌为由,混水捞鱼。既有此心,便请下手,真个敬酒不吃,便吃罚酒了。”
  说时,阴、赤二奸本是面带愁容,相对而立,猛瞥见各人背后各有一个相貌狰狞、其红如血的魔鬼影子突现,各往二奸身上扑到,一闪即隐。二奸当时打了一个冷战,知道弄巧成拙。魔鬼附身,即便仗著道力暂时不为所杀,这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何时才可去掉?阴素棠阴险狼毒,善长出卖信托,慷他人之慨,不散尽不休,还道可只手遮天,抗声说道:“我实为与峨眉师徒仇深恨重,见这些小狗男女昏倒坛上,意欲就便杀死两个雪恨。不料外有禁网防护,不曾如愿,实则并无他意。你全不念多年情分,如此多疑,意欲如何?我二人照办好了。”
  金神君怪笑道:“我也别无他求,只请你二人破禁入坛,任你们报仇。便将法宝全数取走,我也决无话说,附身神魔自会撤回。如办不到,却休怪我无香火之情。”
  阴素棠也是奸孽太重,恶贯已满,竟未悟出言中之意。以为金神君素来胆小心黑,震於峨眉威名,意欲借故相迫,令自己去破禁网。只要得到以后双手奉上,便可无事。哪知对方因应誓魔法已经发动,势成骑虎,不能回收,把阴、赤二奸恨同切骨,一切均有准备而来。
  阴素棠大劫临头,毫不自知,念头一转,便和赤城子使一眼色,各将身剑合一,朝前冲去。情急之际,志在必成,施展全力,越显得惊虹电射,剑光十分强烈,假坛前面红光已快要冲破。二奸面带喜色,金神君的狞笑却不断传出。俞峦随将禁法收去,将原来法坛掩蔽,自己隐形旁观。
  阴、赤二奸眼见红光一闪不见,面前法坛敌人全数失踪,竟是一片平地。匆促之间,不及收势,将石地穿裂了两条大缝。耳听身后冷笑之声,知道不妙,情急心横,一面强摄心神,一面准备相机应付,好说便罢,否则出其不意,先与一拼,怎么也比束手待毙强些。
  金神君已冷笑发话道:“我本已自知运数将终,便照昔年所发誓言,来此潜修,多年不出走动,魔宫岁月,原极逍遥。自从被阴道友寻上门来,从此多事,不时引诱我的门人出山寻仇,我两个得力门人已经送你手内。我因他们自取其祸,事前又未禁阻,又念与你交好之情,也就罢了。近年你和峨眉派仇恨日深,受了五台淫妇许飞娘之托,屡次邀我出山为你卖命。我因不愿背誓失信,自取灭亡,已经坚拒不允,你终不死心。这次你知道天心环与我关系重要,又与你的情人勾结,怂恿我由地底来此盗宝。心念一动,也是违背誓言,魔法已难於收回。你二人既然如此贪狠卖友,必有几分自信。”
  金神君话未说完,阴素棠听出口气不妙,知将发难,首先情急拼命,冷不防宝剑齐施,朝前杀去。金神君以为神魔已附在对方身上,动念即可致人死命,一时轻敌疏忽。料不到阴素棠昔年瞒心昧己,由亡友金针圣母洞中巧取偷来一件厉害法宝,为防人知,改名泥犁玄阴轮,恰是降魔至宝。又当神魔附身,存亡关头,自然下手又快又猛。相隔更近,更有阴魔暗注先天真气入轮上,一任金神君匿法高强,也难抵御。
  只见七八种各色剑光宝光一齐电掣飞出。只闪得一闪,先是喳的一声,耳听一声怒吼,地面竟然碎裂出一地缝,一片血光过处,现出一个穿著华丽的中年道装男子,正是魔头金神君。已经断去一臂,两脚也被飞剑、法宝齐膝斩断,身受重伤,在一片比血还红的火燄环绕之中,满空飞舞。
  魔法也已发动,魔鬼血影突然出现,紧附二奸全身,几成一体。阴素棠魔因有法宝防护,功力又高,面色虽带苦痛,仍指飞剑、法宝向那敌人追逐。另一面,赤城子身受却是惨极,本就不学无术,无力镇摄心神。飞剑法宝这等身外物贴切依附,若不为自己所操控,就是自己的牢笼,非但锁囚自己,更象齿焚身,外间却道是自我毁灭。
  赤城子就被看到回手一剑,砍落自己半条手臂,化为一股丈许长的血光,朝宝光丛中飞去。跟著接连几剑,残肢断体,纷纷化为血光飞起,将空中法宝、飞剑一齐缠住。只剩了半截身子,一条手臂。在魔鬼血影附持之下,疯了一般,不时回手向身上乱刺,晃眼便成了一个血人。满地乱蹦乱滚,不住哀号惨叫,惨不忍闻。
  阴素棠天性冷酷,自婴童即已残害同父异母胞弟,又哪里会为面首往援。自己也是神魔附身,本就苦痛难支,虽仗功力尚高,暂时未遭残杀,知道除将仇敌杀死,万无活路。见所有法宝、飞剑全被血光黏住。有的已被斩成粉碎,反倒由少变多,化为一团团的血块,紧附宝、剑之上,无法去掉,空自悲痛急愤,无可如何。金神君哈哈狂笑道:“贼淫妇!我本定将你情人惨杀,喂了神魔,再把你慢慢切割。可惜晨光将临,大大便宜了你。”
  金神君原因阴素棠功力较深,急切间神魔竟奈何她不得,特意引她分神。阴素棠知他要下毒手,想将赤城子残杀,喂那神魔,见赤城子还在猛挣不已,知受魔法禁制,不觉心神一分。金神君攻心得逞,大喝:“贼淫妇,教你好受!”
  阴素棠听得喝骂,跟著胸口一凉,附身神魔立时施威,周身如火热针刺,奇痛麻痒同时交作。因曾用此法伤人,心里比赤城子稍微明白,知道所受必更残酷。
  惊悸亡魂之下,情急失神,向金石谷内大声哭喊:“我禀赋狡恶,勾结魔宫,虽死有馀辜,但此邪魔也太惨无人理。我也不望生还,只求诸位道友看在同是三清门下,用飞剑赐我一死,并去附身邪魔,感谢不尽。”
  说到未句,人已昏迷,满面流血,已在惨号,实在使人看不下去。九姑姊弟未经阴谋劫火,心存妇人之仁,见此惨状,早就不忍,那知杀人不见血的生不如死,比如此短痛更太惨无人理,因俞峦注定魔头尚未发令,隐忍未动。金神君越发暴怒,飞向二奸前面,戟指怒骂,道:“我不将你二人碎尸万段,并将元神喂魔,难消我恨!”
  面带狞厉,先把手一指,那刚由空中下落的碎血残尸重又飞起,化为血燄,朝二奸飞涌上去。将阴、赤二奸凌虐个够,使其到死前还要备尝诸毒,以为快意,连元神也不令逃走。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内发慌,刚被心光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连忙逃遁。他这里手刚一停,阴、赤二奸痛苦也便稍减。阴素棠立时运用玄功,重又奋力抵御,口中却哀号,博同情,施挑拨,装出满脸悲愧之容,走向众人面前下拜,说道:“我二人今日也无话可说。
  若用自己飞剑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到底,赐我二人一剑,感恩不尽。“
  众人知她是汉奸畜牲的女儿,俱都不肯受礼,各自闪避。俞峦答道:“助你们兵解不难,但我见你二人面上晦色未退,恐怕难不止此。索性养息些日,自用玄功尸解坐化,比较要强得多。”
  阴素棠慨然笑道:“道友好意深恩,铭感入骨。无如元气大亏,已难运用玄功,转不如求诸道友赐我们兵解,还痛快些。至於仇人,自有他的孽报,我二人也无所用其快意了。”
  俞峦知她无颜再留,笑道:“既然如此,我赠你二人两道护神灵符,以免此去万一遇上有力量的妖人为难。云翼的苗剑未沾血腥,用以送别,免被太白真精之气所伤,如何?”
  灵峤宫就妇人之仁,才到处束手绑脚,任共工魔教及天方宗教把生灵压搾得茹毛饮血。阴、赤二奸闻言,更是感激涕零。云翼随将剑放出,绕向二奸颈问,立有两道青光拥著二奸的元神飞起,朝众举手谢别,电也似疾,往山外飞去。只剩两条残尸,横倒在地上。
  俞峦笑对九姑姊弟道:“五行自有天性,禀赋所限,成败决於天时,她父女基因诡诈,只能贼民於乱世。霹雳飞虎二子就被她害得堕入亚鼻地狱,是不自量力所致。我们修道人必须自强不息,借力於邪魔,必无好果。这类修道人的元神,最引妖邪觊觎,元神在飞剑、法宝护持之下,四处飘流,寻找生机。万一撞上异教中几个元凶,必被擒去,又受炼魂之惨。”
  炼魂之惨也消不了阴魔心中的生仇死恨,就跟著二奸元神飘荡,给他俩安排一个庐舍,终日扎心铄骨,求死也无能为力。
或许您还会喜欢:
与女朋友同房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安东标题:与女朋友同房说明:本文有色情成份,儿童不宜阅读。本文的情节是虚构的,美貌的女朋友是无辜地成了我的性幻想对象。请各位给我意见,使我能有所改进。夜深了,酒店房里漆黑一片。我睡不著,因为我女朋友翠仪(家人都叫她小翠)正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边……本来我我和她一起来澳门旅行,为了和她亲密温馨一下。但她的家人仍不放心她和我这已经恋爱两年的男朋友一起,所以叫她哥哥大志和我们一起来。 [点击阅读]
云娘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凡夫标题:云娘此乃某粤语旧书报杂志中的资料,凡夫选摘改编为网络故事,与同好共享。目的纯为延续华人的民间情色文学,请佚名原著见谅,请收集者继续流传﹗很多人都有误解,以为中国古代是封建社会,一定是非常保守。其实,中国古代的性开放,比起现代是有过之无不及的。最开放的一个,当然是皇帝啦!中国的皇帝,照规定,可以有一个皇后,三个夫人,六宫娘娘,九位嬪妃,二十七位贵妃,八十一个御妻。 [点击阅读]
偷胸围的少女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我见犹怜标题:偷胸围的少女对于铃木富一郎来说,没有甚么比坐在他那办公室之中更愜意。他是这一家大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当然,他今天有这样的成就,绝不是他有甚么的能力,而是因为祖荫。这一家大百货公司,是由他的父亲所创立,他的家族拥有最大的股份。因此,顺理成章地,他就成为了公司的董事总经理。他本身是一个庸才,不过,公司一切已经上了轨道,加上手下有一班能干的助手,所以,公司的业务并没有影响。 [点击阅读]
公寓鬼
作者:一帘幽丝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公寓鬼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大概是卧床陌生的原因,我始终睡不着觉。於是我取出一本美国原版花花公子杂志的玩伴女郎专集来慢慢欣赏。专集中的八月女郎叫做雪莉。卡洛-丝姬,一头棕色及肩的头发,脸蛋儿漂亮得无从挑剔。腰身细窄,两腿修长。雪莉的一对乳房浑圆而高挺,两颗小奶头微微凸出,它的玉腿之间夹着和头发同色,而呈现扇形的阴毛。她正微张着性感的嘴唇,深情地注视着我。〔啊——艳丽、豪乳、纤腰、长腿的美女。 [点击阅读]
圈套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OCR标题:圈套本网络故事由粤语志杂连载改编﹕梁玉珊的视线虽然是放在电视萤幕上,但电视台正在播放甚么节目,她全无印象。她的脑海,正被一个对她来说极为严重的问题所占据﹕「为甚么国豪近来对那回事甚么兴趣也没有的?以往,他每个星期六从大陆回来的时候,一见看我便会拉我入房,要我替他吹簫,然后狠狠地插我一顿。有一次更离谱,急到连睡房也不入,就在厨房里拉下我的裤子,便从后面搂看我插进去。 [点击阅读]
地下室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手脚分别被铐在木马的二侧的铁圈里,随着木马前后的摇摆,深深插进直肠的铁棒更加肆虐无阻,好痛好难受啊!「雷,我求你…。放了我,至少…。至少别把我铐在木马上,我求求你…。啊啊…。」彷佛永无止尽,摇晃的木马带给罗伊莫大的痛苦。 [点击阅读]
处女的心理
作者:1164326764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突然多了那么多又哭又笑的人。过了好久我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我处身在精神病院!为什么会这样?我竭力回忆,脑海里面却一片茫然。过了好久,我记忆的碎片才零星地拼凑到了一起,我依稀记起了我看到高考成绩那一瞬间绝望的心情,再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点击阅读]
小月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hk作者:Kit标题:小月小月今天又是挂著憔悴回到公司;我见到她不觉起了爱怜,可怜的小月,与杰结婚两年多,天天受著杰折磨,全是精神上和心灵上的折磨;是真的,小月曾告诉我,她丈夫早年纵欲过渡,天天嫖妓,夜夜笙歌,今年尚未三十,已不能人道,小月虽是有夫之妇,但仍是处女之身。我走到小月旁,正想好言安慰,忽然,小月扑在我的胸前,嚎哭起来;我轻声问:「他又打你。 [点击阅读]
强奸
作者:小小色狼转载
章节:2 人气:23
摘要:强奸作者:火舞燃天1杜凌在大厦里快步疾走,高大、熊一样的身躯再加上气势汹汹的来势让他20米,不50米以内的人纷纷作鸟兽散,(被当作黑社会收数的)只要他走近,方圆百米之内人迹全无。该死的,杜凌在心中暗骂,都跑什么啊?我不过是想问一下厕所的那里而已。哎,杜凌在心中暗暗叹息,求人不如靠自己。还是自己慢慢找吧!可是,不行啦,我的赶快啦。 [点击阅读]
快乐病栋
作者:佚名
章节:2 人气:23
摘要:第零章华丽的崩溃第一章血染的狂宴第二章奇妙的相逢第三章美肉的喜悦第四章徘徊在魔界第零章华丽的崩溃1滋彦从美香的背后伸手过去抚摸腹部,偶尔像从下面捧起乳房,欣赏有弹性的乳房,同时用手指夹住小小的乳头揉搓。「哎呀……不要……」美香不由得同时扭动柳枝般的细腰和丰满的屁股。听到老人吞下口水的声音。「小姐,能不能把这里的力量放鬆一点呢?」敏江在美香的大腿上,从下向上摸。 [点击阅读]
性高潮阱陷
作者:佚名
章节:2 人气:23
摘要:发信人:无名作者:寒江标题:性高潮阱陷一、每接到琳达的电话,小陶便忐忑不安起来,严格说来,忐忑不安的,是他裤襠的玩意。这回,琳达约他在东区一家汽车旅馆幽会。琳达和梦珍的差异性很大,套句「夫子」惯用的「成语」:「夫子曰:『真他妈的是天壤云泥之别』。 [点击阅读]
情色写真-三温暖女郎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44
摘要:发信人:柱子标题:情色写真-三温暖女郎三温暖油压女郎01「欢迎光临」跨进大厅听见众服务生齐声喊道。「先生,有贵重物品要寄柜吗?」柜台人员道。「先生,请坐请脱鞋」寄物间服务生道。「锁号195入柜」浴场服务人员道。冲洗著昨夜宿醉疲惫不堪的身躯,浴场服务生靠过来招揽生意。「先生,要不要搓背。」跟著他来到浴场的一角落,顺的他的手势趴下。这服务生将毛巾裹住手掌,用力的搓揉著我略微发福的身体。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