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勒拿起扶手上的手机。他拨通分机,竭力忍住又一阵咳嗽,“我是……科勒主任,”他一边说,一边喘气,“什么?我刚才在地下,没有信号。……是什么人?好,接过来……喂?我是马克西米利安.科勒,‘欧核中心’主任。您是哪位?”
兰登和维多利亚静静地看着科勒主任听电话,谁也不说话。
“在电话里谈这个太轻率了。”科勒最后说。“我马上就来。”他又咳嗽起来了。“在列奥纳多·达·芬奇机场……跟我碰头,我四十分钟后就到。”他现在几乎不能呼吸了,突然一阵咳嗽令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马上找到那个储存器……我这就来。”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维多利亚跑到科勒身边,但他再也不能说话了。维多利亚掏出手机,拨通“欧核中心”医院的号码。
在列奥纳多·达·芬奇机场跟我碰头。科勒的话音在回响。
那些把兰登弄得一上午都头昏脑涨的模糊的影象即刻变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他站在那儿,突然感到内心深处有一扇门打开了……仿佛刚刚跨过了某个神秘的门槛。对称字,被谋杀的牧师和科学家,反物质,现在……目标。列奥纳多·达·芬奇机场只意味着一件事。一时间兰登恍然大悟。
两个医生穿着白大褂从大厅对面跑过来。他们跪在科勒身边,把一个氧气罩戴在他脸上。大厅里的科学家都停下脚步,站在后面。科勒用力拽了两下,把面罩扯到一边,大口喘着气,他望着维多利亚和兰登说:“罗马。”
“罗马?”维多利亚问,“反物质在罗马?谁打的电话?”
科勒脸上的肌肉扭结着,一双灰眼睛湿润了。“瑞士……”他已说不出话了。医生又给他戴上了面罩。他们准备把科勒抬走的时候,他伸出手拽住了兰登的胳膊。
兰登点点头,他懂科勒的意思。
“去……”科勒戴着面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去……给我打电话……”正说着,医生把他抬上车送走了。
维多利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他离开。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问兰登:“罗马?可……这关瑞士什么事啊?”
兰登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几乎是咬着耳朵吐出这句话。“是瑞士侍卫队,”他说,“是誓死保卫梵蒂冈的卫兵。”
X33型飞机旋转着降落在罗马的列奥纳多·达·芬奇国际机场的时候,兰登看了看手表。他们在空中花了三十七分钟。在那儿,身着米开朗琪罗设计的制服的瑞士侍卫队员接了他们,再用直升机带他们飞往梵蒂冈。
“快看!”维多利亚突然拽着兰登的胳膊叫起来,她发狂似地朝下面圣彼得广场的方向比划着。兰登把脸凑到窗户边来看。
“在那儿。”她说着,指给他看。
兰登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广场后部像个停车场一样,被差不多十几部拖车挤满了。每一辆车顶棚上都朝天装着巨大的卫星天线,上面是让人觉得眼熟的名字:欧洲电视台,意大利电台,英国广播公司,国际社……
兰登突然觉得摸不着头脑了,他想,是不是反物质的消息已经泄漏了?
维多利亚似乎一下子绷紧了心里的弦。“媒体怎么到这儿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飞行员转过身,瞥了她一眼,感到很意外,“什么事儿?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秘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说,“一个小时后就要封门。全世界都看着呢。”
秘密会议。兰登心想,罗马教廷秘密会议。他怎么会把这给忘了呢?最近以来新闻里一直在说这事儿。
半个月前,教皇结束了他十二年来深得人心的统治溘然长逝。全世界的报纸都刊登了他寝中猝死的消息——死得太突然了,人人都觉得蹊跷。现在,按照宗教传统,教皇死后十五天,罗马教廷正召开秘密会议——在这个宗教仪式上,全世界一百六十五名红衣主教会聚在梵蒂冈城国选举新一任教皇。
今天地球上所有的红衣主教都来了,直升机从圣彼得大教堂上空经过的时候兰登这样想。梵蒂冈城内那宽阔的世界在他身下铺展开来。此时,整个罗马天主教的权力机构都居于一枚定时炸弹上。
|
目录 上页 下页 |